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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 那双手不仅会画图,还会打算盘,就连刀工都极好,鱼片切得晶莹剔透。 裴司看着少女利落的动作,眸色动了动,厨娘喊了一声,“公子。” 温言闻言,放下了刀,那人站在灯火下下,身形如旧,好似从未变过。 第167章 一百六十七 宋家不认账 温言的厨艺是前世为裴司而学的。 前世寄人篱下,为保住小命,温言也会去哄这尊佛,挑着他的爱好去做。裴司喜欢吃点心,再甜都不觉得腻。 起初,她觉得疯子像个女娘,哪家男子那么喜欢吃点心。 这一世,她恍惚明白了,日子太苦,唯有从吃食中汲取些甜味罢了。 她收了刀,望向裴司:“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无事,可要我帮忙?”裴司目光淡淡,作势不经意间扫过少女纤细皓腕,再望向她手中的刀,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厨艺?” “家里学的。”温言回身,继续片鱼肉,血水沾染在指尖,像是明珠蒙上了灰尘。 一瞬间,裴司想上前,按住她的手,将那些血水擦去。 他忍了忍,装作不懂问她:“鱼肉做什么?” “剔骨,做鱼汤,这个时候河里上来的鱼最鲜美,剔骨做鱼汤很滋补的,哥哥,记得多喝两碗。”温言随口就答了,注意力都在手下。 裴司望着她的动作,熟稔有余,她似什么都会。 裴司的目光没有离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力保不会让她分心。 鱼片切过好,清洗一番,放入锅里去煮。 温言松了口气,又见他似木头人一样站着不走,她好奇:“你有事儿吗?” “没事。” “那你出去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裴司被赶了出来,依旧抬脚去看,可惜只看到个背影,自己似乎碍事了。 裴司郁闷地回去了。 这时,宋府来信,让两人过府。 宋侍郎这是问殿试的情况,两人都不想走,尤其是裴司,便说:“十一做了鱼汤,味道很好。” 宋逸明更不想走了,若是不去,就显得没有规矩,便吩咐道:“鱼汤留着,等我们回来再喝,裴五叔,好酒就摆在这里,不要藏起来,明日再喝。” 贵人召见,裴知谦也知晓其中的重要性,忙答应下来:“我知道,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小心为上,酒给你们留着。” 两人匆匆离开。 裴知谦看着桌上的酒,兀自一笑,十分高兴,叹一句:“裴家终于要转运了。” **** 宋侍郎从官署出来就听到了宫里的旨意,吓了一跳,忙让幕僚去打听情况。 回来后得知与会元的妹妹有关,是她将人捉到的,若不然,一片火海。 宋侍郎没喘气,就让人去找宋逸明与裴司来问话。 宋逸明先将温信前后骂了一顿,痛快后才察觉宋侍郎的脸色不好,他忙闭嘴了,“伯父,温家与你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宋侍郎面色晦涩,宋家与温家并无关系。 突然,裴司说了一句:“温家的女儿还没有找到。” 宋侍郎凝眸,“我也听说了,温家有个女儿不见了,不过温侍郎近日没有上朝,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情况,一切等殿试结果出来再说。” 宋逸明也不好多骂了。 两人依旧将文章默写一遍,宋侍郎看过后,裴司急着要回去,宋逸明也跟着附和。 宋侍郎不好多留,让两人走了。 回到后院,宋侍郎唉声叹气,他夫人意外:“你怎么了?” “裴司的病不可对外言语。”宋侍郎隐秘地说了一句,“我瞧他端庄懂礼,不像有病的样子。” “那种病随时会发,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对了,你怎么说了这个?”宋侍郎夫人有些奇怪,“殿试结果出来了?” 宋侍郎叹气裴司会有这种奇怪的病,他的病会成为让人构陷他的证据,浪费了一身才学。 “裴司可进一甲,就看名次了。” 宋侍郎夫人又问:“你侄儿呢?” “差一点,且看他的造化,也是不易,不进一甲,谋个外放的官,也是自在。”宋侍郎说。 一甲三人不用去考庶吉士,可直接授予官职的。 所以,看他的造化。 宋侍郎夫人心里有数,“他第一回就中了,也是不错了,他父母写信给我,托我看看他的亲事,你觉得如何?” “甚好,他的家世也是不错,会有更多的选择。”宋侍郎眉开眼笑,比起裴司,宋逸明的身份家室,也是很好看的。 相貌与文采,只要不是太差,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那我给他看看了。”宋侍郎夫人也是满心欢喜。 宋夫人在内宅,还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宋侍郎也没有同她说,后宅女人眼见有限,丈夫愿意与她说,她才及时知道。 夫妻二人说了会儿悄悄话,裴司与宋逸明赶到了家里,家里人也是刚吃,鱼汤还是热的。 温言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鱼汤,裴司面色带笑,宋逸明笑吟吟地接过来,“累死我了,就为这么一碗鱼汤。” 宋逸明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喝了一口,“倒是不错,你这和谁学的。” 温言没有回答,让人去拿了酒,道:“晚了些,不过明日无事,你们可以喝的晚一些。” “十一娘可真懂事。”宋逸明凉凉地夸赞一句,而后挑衅般地看向裴司。 裴司品汤,并不在意他的眼神。 裴知谦高兴地给两人倒酒,温言托腮看着两人,眼若星辰,璀璨生光,可见她今日真的很高兴。 少女明眸善睐,肌肤雪白,欺霜赛雪,那双眼睛看人,让人觉得心口甜甜的。 裴司喝过汤,寡淡的面上生起波澜,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温言催着两人多吃些肉,宋逸明夹了块肉放进嘴里,余光瞥过少女,心中略有些不甘。 裴知谦也十分高兴,说着近日见到的趣事,逗得三人发笑。 宋逸明不甘落后,又说了些考场上的趣事。 唯有裴司,照旧不语,目光时而扫过裴司。 裴知谦久经酒场,他稳若泰山,其他两人都醉醺醺的,昏倒在桌上。裴知谦嫌弃道:“就你们,还想喝赢我?” 他嗤笑一声,拉着女儿就说道:“十一,爹与你说,你的眼光不错,我看宋公子,处处满意。” 他也有些醉了,平常不敢说的话,这时都说了,温言一怔,道:“阿爹,他那么好,我配不上他。” 裴知谦忽而酒醒了,“十一,你什么意思,宋大人与我口头说过了。” 温言一笑,心知肚明,宋逸明那么完美,宋夫人就会看不起她。 亲事只是口头约定,宋家不认账,还能怎么办。 所以,宋逸明过了会试后,她就知晓这桩没有过门路的亲事,不作数了。 第168章 一百六十八 哪里都不合适 若是宋家当初直接定下了,宋夫人捏着鼻子就认了,如今什么都没,怎么会作数。 宋逸明算是两榜进士啊,族中伯父又是侍郎,宋家怎么会满意她这个商贾之女。 温言跟着疯子那么多时日,知晓权势是会让人发疯的东西,宋大人窝在小地方多年,就是没有岳家的支持。这回到了儿子身上,必然会选择得力的岳家。 她淡淡一笑,裴知谦彻底就酒醒了,温言安慰他:“阿爹,我不喜欢他,如今你看到了,我很好,我想自己选,这回,我可以自己做主,可以慢慢地选择。” 裴知谦心凉了半截,低头看着酒醉的宋逸明:“你们说清楚?” “没有,我只是提前与您说声罢了,到时候莫要生气,随风而过。”温言宽慰自己的父亲。 裴知谦感觉头昏脑涨,摆摆手说道:“我不信。我回去要问问宋大人。” “等您回去,人家多半是升官走了。”温言笑道,“宋逸明哪里好呢?” 裴知谦想了想,“他不好吗?” “他比得上哥哥吗?”温言反问他,无奈下只好拿裴司做比较,“我觉得哥哥很好,我想找一个和哥哥一样的,所以,我悄悄告诉您,是我看不上他。” 唯有这么说,才可以让阿爹心里好受些。 裴知谦不甘心,看向酒醉糊涂的良婿,恨不得一脚踹开,他这回有些醉了,十之八九是被气醉的。 “我回去了。你让人去收拾。” 裴知谦恨恨不平地走了。 温言失笑,喊来宋逸明的小厮,又喊来青叶,各自扶回房。 青叶扶起裴司,脸色忽然变了,下意识喊了一声:“十一娘。” 一句惊恐的话,让温言浑身一颤,当即明白过来,自己走过去,发觉裴司的眼睛睁着,但手在发抖,她立即握着那只手,吩咐青叶:“回房,快点。” 她又吩咐银叶,“你送宋公子回房,盯着,别让人慢待了些,小心感染风寒。” 言罢,她先与青叶合力将人送进屋里,青叶翻箱倒柜地去找药,床上的裴司死死盯着十一娘。 温言望着他,眼中有些心疼,青叶将药拿了过来,她迟钝了下,默默退开。 青叶喂过药,裴司望向门口,青叶会意,转头说道:“十一娘,时辰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 “你赶我走,还是他赶我走?”温言也察觉到裴司的目光,拖着凳子就坐下来,“与我说说,他上回发病是什么时候?”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裴司无助地闭上眼睛。 青叶低头,不说话。没有主子的吩咐,他是不敢告诉十一娘的, “行,我走了。”温言知晓她不肯说,肯定是裴司授意的。 她离开后,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失神地望着屋顶,浑身痉挛。 **** 昨夜一场酒,三人都没有起来,温言起得很早,坐在门口晒太阳。 银叶抱着被子走来,“主子,您不去看看大公子吗?” “看什么,他好得很,我又不是大夫。”温言闷闷地说了一声,“我今日去找东家,你将活给她们干,收拾一下,告诉我阿爹,让他陪我过去一趟。” 银叶点点头,唤来小婢女,嘱咐两句,自己去找五爷。 烂醉如泥的三人都没醒,直到中午,裴知谦才醒了过来,温言让他喝了碗醒酒汤,“闺女,昨晚我想了想,你不喜欢他,就行了,我也不惦记了,他在外也有不少女人。” 温言嘴角抽了抽,果然,这才是实话。 “阿爹,您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不惦记了。” 温言想笑,可父亲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憋得她肚子疼。 好不容易等裴知谦吃了午饭,父女二人一道出门去了。 谈价这些事情,裴知谦是好手,他利用自己大侄儿的优势,舌灿莲花,忽悠对方在原本的价格上降了两成。 温言学了一通,抓住自己的优势去谈价格。 两方人签字,等去衙门里走一趟就办妥了。 温言十分满意,拉着裴知谦去买好东西,这回,她有钱了,买了些衣裳缎子,还有首饰,脂粉一类的东西。等父亲回去后,带给家里人。 她给六娘、九娘都选了一样,大夫人与周氏,买得最多,还嘱咐裴知谦,悄悄送去大房,若不然二房又会作妖。 父女二人逛到天黑,买了整整一马车东西,回来后,门房说宋公子出门了。 裴知谦说:“肯定去喝花酒了。” 温言不信他的话,“您上回还说他优秀,很完美。” 裴知谦被女儿拆穿,羞得老脸一红,拂袖就走了,温言哭笑不得,自己匆匆跟了上去。 “阿爹,今晚想吃什么,女儿给你做。” “不吃了,吃饱了。” 温言抓住父亲的手,央他走慢些,“他喝花酒就喝花酒,我们晚上吃些好吃的,今晚不喝酒了,我们吃暖锅,好不好。” 裴知谦放慢了脚步,见女儿笑颜如花,自己也不好气了。 “我去见你大哥哥。” “大哥哥昨夜酒喝多了,发病了。” 裴知谦脚步一顿,叹气一声,没有言语,朝前院走去了。 **** 裴司醒了,没有出门,坐在窗下,面前摆着一本书,目光黏在书页上,心思早就飞了。 他的耳畔总是浮现一句话:我觉得哥哥很好,我想找一个和哥哥一样的! 这句话,如影随形,刻进了脑海里。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传来青叶的声音:“主子,五爷来了。” 裴司回神,看向来人,“五叔。” 裴司一张脸苍白无力,眉眼处凝着病弱,眼下乌青,若非精致的五官撑着,一眼看过去,人不人鬼不鬼。 裴知谦走过去,“吃药了吗?” “吃了。” “我来,是想同你说说十一的事情,你方便吗?”裴知谦犯起狐疑,他这个样子,能好好说话吗? 裴知谦打了退堂鼓:“算了,过两日再说。” “无妨,你们昨夜的话,我都听到了。”裴司坦然得不能再坦然,“宋逸明确实不适合十一。” “唉,你也这么认为啊。”裴知谦彻底无力了,他纳闷:“哪里不合适?” 裴司说:“哪里都不合适。” 第169章 一百六十九 进士游街 裴知谦眼中的宋逸明近乎完美,家世好、学问好、相貌好,纵有再多的缺点在这三样面前都可以直接忽略。 他与十一娘哪里不合适? 裴司给他分析:“宋夫人是官家,裴家是商,与裴家二房交好,几番有将四娘许配给宋兄的举措,最后都无疾而终,可知宋夫人心性不一。她又将四娘介绍州判之子,明知此人不良于行,偏偏还要做媒,是何心思?如此难缠的婆婆,你是想十一过去掀翻宋家的屋顶吗?” “十一遇事不平就会想去争,日后婆媳二人如何相处?宋逸明若对十一是真心实意,痴心不改,这桩亲事之前在家里就已经定下了,他不过是想着十一合适,可以给他挡去四娘。” “若真要选裴家女,十一娘是良配。如今四娘嫁人,他即将考中,他会守约定娶十一,宋夫人会答应吗?宋大人会如何想?京城如此多的良配,宋侍郎会怎么安排?五叔,京城早就让人迷了眼睛。” 裴知谦听了他的话后,想起戏台上书生与小娘子的情爱故事,小娘子对书生痴心不改,供他读书,最后书生考中,娶了丞相之女,小娘子以泪洗面。 他恍惚道:“宋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对,他不是,他可以反抗家里,反抗父母,饶是最后成了亲,宋家人心里有个疙瘩,会满意吗?”裴司语重心长,“十一喜欢宋兄,我拼了性命也让她嫁过去。她喜欢吗?她只是喜欢宋逸明给她自由的未来,她不喜欢宋逸明这个人。” “五叔,您的女儿不知什么是喜欢,她是被家里逼得太狠,想要自己做生意罢了,这样的生活,我裴司如今给得起!” 最后一句话,让裴知谦豁然抬首,对上侄儿眼中的诚恳,一瞬间,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他点点头,“你既然可以照顾十一,我便放心了,宋家的事情到此结束,十一不提,宋家不提,就过去了。” 裴知谦颓然无力,对家里,他没办法反抗母亲,对外,他也没有办法反抗宋家。 宋家抵赖,他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裴司松了口气,察觉到五叔的情绪,故而压低声音安慰他:“温信的事情,您该知晓十一绝非家中小雀,您肯让她困于后宅吗?” “我……”裴知谦又觉得眼前一亮,他的女儿是受到过皇帝嘉赏的小娘子,他笑了出来,“你说得是、你说得是啊。” “五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十一,她若想回去,就回去。在这里,她便是这座宅子的女主人。” 裴司再三保证,裴知谦摆手,道:“这就不必了,你也是要娶妻的。” 提及娶妻,裴司眼中好不容易聚集的光骤然消失了,他低下头,沉默如初。 裴知谦说:“罢了,你们有主意,日后便是你们的天下了,我过两日收拾东西就回去了,大郎,记住你说的话,希望下回见面,你还是这么理直气壮的与我说话。” 裴司点点头。 **** 殿试第三日放榜,裴司的名字赫然在列。 三元及第这个荣誉,再次属于裴司。 温言念叨了十多年的话,成为了事实,听到消息后,温言有些傻了。 历史没有改动,裴司依旧是三元及第,可以写上史书般的人物,她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了,那他还会成为权臣乃至佞臣吗? 她迟缓不定,脸色都变了,裴司看着她;“十一。” 一句清冽的呼唤,让温言回神,抬头对上裴司探究的目光,一瞬间,她的魂魄回来了,微微一笑:“恭喜哥哥,是好事。” 裴知谦也乐傻了,“写信、写信回去告诉母亲,告诉你爹娘。” 裴司面色淡淡,没有多大的笑容,他在想,他终于让十一念叨的话,成为现实。 她很高兴。 裴司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发抖,他极力压制着,春风吹来,迷乱了眼睛。 他低头,就看到了十一眼中的亮光,真好啊。 宋逸明的名字在二甲末位,算是进士出身了。 宋家仆人依旧很高兴,至少他们没有跟错主子。 到了金殿传胪这日,是新科进士们最荣耀的一日。温言自然看不到,她知晓会有进士游街,那时可以看到所有的人。 温言让人去选了个好的位置,站在酒肆窗户上可以看到进士们,不仅她会去看,许多官宦家眷乃至百姓都会去看的。 这些考中的新科郎君们穿着朝堂御赐的衣裳,风度翩翩,坐在马上,绕城一周。许多人想去看看,就可以预订两侧的酒楼,规矩森严下,这一日,小女娘们可以看今科进士的。 裴知谦在目光中梭巡,打头就见到最前面的人,裴司年少,不喜言笑,让人觉得可怕。 榜眼与探花年岁都要大些,榜眼都过了三十了,皮肤黢黑,探花已及冠,相貌俊美,红袍显得十分亮眼。 温言捧着茶,抿了口,前世自己没看到这番景象,不知裴司可以这般风光。 当然,宋逸明也很风光,他长得好看,不少人给他丢了花丢了帕子,他倒好,照收不误,逗得一帮子人嬉笑不已。 裴知谦叹气,温言看他一眼,说道:“阿爹,再叹气就要老了,你瞧,哥哥多好啊。” “哥哥再好,又不能做你的郎君。”裴知谦说了一句, 温言一颤,想起前世的事情,不觉红了脸,也不再和他说了。 旁边一间雅间也是一群小娘子,忽而喊了几句状元郎,可裴司看都不看一眼,反是探花郎看了上来,温柔一笑。 温言没看到,裴知谦看到了,说:“这个探花也好看。” 温言翻了白眼,“阿爹,你是男人啊。” “你怎么不看看?”裴知谦疑惑。 温言淡笑,前世瞧见温言,知道了什么芝兰玉树,后又见裴司,明白何谓惊为天人。 可这两人,一个缺少脑子,一个是装了两个脑子,招惹不起。 她想了想,“阿爹,我觉得男人还是丑点好。” 裴知谦奇怪:“为何?” 温言正经地说:“镇宅。” 第170章 一百七十 从没发生过 温言深知美貌的男人,都不足以镇宅,还是丑些的好。这个答案得来裴知谦的白眼,裴知谦说:“你见过好看的,再见过丑的,你就会吃不下饭。” 裴家人的相貌都不错,从裴司都十四郎,男儿风度翩翩,女娘们秀丽。温言的相貌更是让人惊艳,对于丑人,温言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前一世村子里一个不务正业、三十岁没娶媳妇的男人身上。 这么一想,温言讪讪一笑了,“您说得对,哥哥走了,我们该走了。” “下面那么多人,走不出去的,再等等,你瞧,宋逸明来了。”裴知谦指着下面穿红袍的人。 宋逸明也看到了温言,将手中的帕子和花团成一团成了花球,朝温言丢了过去,可惜,力气不大,风一吹,就丢偏了,丢到隔壁一女娘的面上。 宋逸明傻眼了,温言向隔壁看去,探出来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发上一只海棠如玉金丝步摇,小脸偏过来,肌肤白皙。 她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二楼本就不高,宋逸明又坐于马上,帕子包起来的花团也大,一伸手就接住了。 顷刻间,进士们轰然大笑,羞得宋逸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捉住花球的小娘子也看向宋逸明,二甲进士人太多了,一百多人,不如前面一甲三人好认。 下面就有人朝着小娘子去喊,“是进士、宋逸明、宋逸明。” 一时间,不少人记住了宋逸明的名字,宋逸明拱手同周围的同僚们求饶。 温言低笑,只要那位小娘子不是高门大户的女儿,这桩事情或许就成了,就看小娘子的心思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会成为美谈。 京城民风儒雅,谁不爱少年进士。 裴知谦也看傻眼了,温言悄悄派银叶去打听了,等上片刻就知晓对方的底细。 下面依旧闹得厉害,温言等了片刻,没多久,银叶就回来了。 “那是季家的,说是什么翰林学士家的侄女。” 温言思考一番,银叶说的是翰林学士的侄女,说明其父官阶不高,亦或是无官阶。 她略微犹豫了一番,裴知谦问她:“你打听旁人做什么?” “随便问问罢了。”温言没说实话,微微一笑,自己着实想多了,宋逸明娶谁,关她什么事呢。 想多了。 从雅间出来,隔壁季家的女娘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婢女还拿着花球。温言扫了一眼,裴知谦也看到了,心中叹气,本是给十一的,阴差阳错,被风吹到了旁人手中。 总不好去要过来。 父女二人跟着走,前面小女娘们絮絮叨叨说着话,“我瞧着那人长得不错,年岁也不大,可见其文采。” 那般年少,一次就中,必然文采斐然。 温言抬眸,眼睫轻轻一颤,宋逸明是被人惦记上了。 她放慢脚步,继续去听。 季家的侄女开口:“我瞧着年少、是不大,他胆子可真大呀。” 温言暗道,他胆子不大,是投着玩儿的,只怪这风啊。 她轻叹气,前面的婢女不慎将花球丢到了地上,转了两圈,滚到温言的脚下,温言没多想,弯腰捡了起来。 花球在温言手中转了个圈,她递给了婢女。 前面季家的人停了下来,回身与温言道谢,温言回之一笑。她特意多看一眼头上戴着海棠步摇的少女。 海棠为红,衣裳配色,整体偏于雅致,仪态端庄。 简单道谢后,各自分开了。 看着季家的人上车,温言才登车回家里。 裴司今晚有宴,人间称为琼林宴。 家里只父女二人,温言下厨做了鱼汤,端给父亲喝。 喝到女儿做的鱼汤,裴知谦也十分满足了,道:“我也算看到了进士游街,回家好好激励你的弟弟,将来长大了,如你哥哥般风光。” “那您可得盯着,他就喜欢搭泥巴房子,以后指不定做木匠去了。”温言打趣道。 十三郎一搭就是巍峨的大房子,堆在墙角上,十分显眼。 裴知谦到嘴的鱼汤也不香了,恨恨放下,说道:“我若将十三郎送来给你哥哥管着,你说有没有可能?” 温言说:“你若送来,七郎八郎也会送来了。” “二房厚着脸皮,指不定就做得出来,罢了,我想个办法,再看看你弟弟的天赋,回去可得好好管管。”裴知谦也开始犯愁了,今日一见进士游街,何等气派,多少小娘子争先恐后地去看。 若在青州,那就是不规矩。 温言倒是平平淡淡,小口喝着鸡汤,与父亲说道:“阿爹,我们明日去看看铺子,我给去找先前大师傅,回头就去问宋夫人打听她的住处。” “你明早去找宋夫人,下午去看铺子。”裴知谦给了安排,“等你铺子商议好,我就要走了。” “好。”温言放下汤碗,让人去给宋府提前送话,免得唐突人家。 **** 月上高悬,冒出绿芽的柳条轻拂,赴宴的两人醉醺醺而归。 温言站在门口迎着,宋逸明彻底醉了,裴司尚可自己站立。门前少女亭亭玉立,目光如矩,静静地等着她回来。 裴司走了过去,抬手轻抚少女的鬓发,她笑了笑,“你醉了。” 裴司酒醉,风吹过,耳畔多了一重温温柔柔的声音:“相爷,你醉了……” 蓦然酒醉了,他朝后看去,身后只有马车,黑漆漆的一片。 “哥哥,回去了。”温言轻轻喊了一声。 裴司头疼极了,觉得自己幻听了,回身迈上台阶,少女在前,他紧紧跟着。 小厮们将宋逸明抬了进去,青叶过来扶着裴司,裴司拂开他的手,青叶便在后面跟着了。 “十一,我今日看到你了。” 裴司蓦地出声,冰冰凉凉,春夜里听起来,如同冰河炸裂。 温言止步,回身看过去:“看到我,怎么了?” “没事儿了。”裴司摇首,他想说,我做到了,你可以不用拿自己的终生去换了。 温言抬脚就要走,裴司开口就说:“你和宋家的亲事,当做从没发生过。” 第171章 一百七十一 过家家的亲事 你和宋家的亲事,当做从没发生过。 温言抬首直视裴司,没有震惊没有不解,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司喝了酒,口干舌燥,他觉得十一什么都懂,她小,但她活得透彻,可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又有些心疼。 宋逸明曾经是她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如今这么平淡的接受,可想挣扎的时候,心中有多疼。 灯火下,少女肌肤雪白,神色如同蒙了一层白纱,就像是雾里看花。 “哥哥,我选择留下,说明我放弃曾经的坚持。我若不留下,就会抓住宋家。” 裴司身子被夜风吹得晃了晃,可他的身子依旧挺直,他很不自信地望向十一。 十一朝他笑了笑,“我明日有很多事情做,哥哥在家要乖些,别和宋逸明出去喝花酒。” 说完,少女转身走了,衣袂蹁跹,这一刻,她如同天上落下的神女。 裴司看得出神。 **** 隔天早上,温言去宋府,见到了宋侍郎夫人。 她想张口问大师傅的地址,宋侍郎夫人拉住她看画像,说:“宋逸明的母亲写信,托我替宋逸明看一看,你看。” 看到画像的一刻,温言抿唇笑了。 瞧,这就是宋家啊! 温言没有生气,但也没有看画像,只说了昨日花球的事情。 宋侍郎夫人惊讶,“哪家的女娘。” “听说是季家的。”温言说。 宋侍郎夫人疑惑:“翰林院季家?” “好像是的。” 宋侍郎夫人让人将画像收拾起来,有了那么一档子事,宋逸明若娶亲必然先问问季家的事情,季家不愿就再看旁人,若不然,季家小女娘的面子就没了。 话说到这里,温言就不打算说了,要了地址,匆匆赶去大师傅家里。 见到温言,大师傅愣了下,而后十分欢喜地将人引进来,“您怎么来京里了,进来坐坐。” “哥哥在京城了,我想来看看门路,您回来后可定下人家了?”温言开门见山,若是定了,她要再想其他办法了。 大师傅听后就明白了,“您要在京城里开铺子?” “对,您定了吗?” “还没呢,毕竟我离开京城那么久,原来的地方被人顶了,您还想用我?” “自然是想用您,那您准备准备,我也要准备准备了。” 爽朗人说话都很快,三两句就将事情定下了,温言给了裴宅的地址,接着就随父亲离开。 父女二人找了一家酒楼吃饭,中午的生意很好,虚无坐席,温言看着酒楼的生意,异想天开,“您说,若是这么一座酒楼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玩的,那该有多好。” 裴知谦笑了,道:“你这就是异想天开啊。” 吃吃笑笑后,温言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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