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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 阳光落在少女剔透净白的脸颊上,长睫轻轻耷拉着,澄澈干净的眸子显得极为乖巧。 此时的静谧,比起方才的大吵大闹,更让人觉得害怕。 大夫人沉默,素来寡淡的眉眼有了几分暖意,她笑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就闹一闹,也该闹腾了。” 温言含笑,略沉吟了下,“您说,大哥哥若是解元,会怎么样?” 大夫人眼睫一颤,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起来,“休要做梦了。” 话虽如此,她说完后,唇角微微翘了翘,莫名的高兴。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郎高中呢。裴司的情况,唯有高中,才有希望,若不然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世道就是这么现实。 温言被大夫人赶回去了,大夫人嘱咐她:“回去,切记与你没有关系,晓得了吗?” “本来就与我没有关系呀。” 温言说完就被赶出去了。 大夫人坐在窗下的软榻上,脑子里回想着温言的话,想了想,裴司若真中解元,他的苦日子便到头了。 青州这个小地方多少年都没有出过解元。 大爷没有回来,赵妈妈回来了,关起门与大夫人说话:“老夫人不肯卖,我说她挑拨大爷与五爷不和,断然留不得,若再留下,大爷与五爷闹起来,那就是老夫人的罪过了。” “老夫人这才点头答应买了,我让人去找牙侩了,明早才能卖了。大爷回来闹腾也无用,老夫人答应下来。” 大夫人听后,面上没什么情绪,说道:“大爷为了十二娘,将大郎赶出府了,我道今日那小丫头怎么敲锣打鼓。她又说大郎中举,又盼着他中解元。乳娘,我觉得那个小丫头不简单。” 十一娘自小聪慧,在学识待人上有过人的本事。 “夫人,大爷被那小贱人挑得心肝都黑了,大爷说赶出去,那也是没用的。大公子中举是好事,这回谁也赶不走他了。”赵妈妈也气。 话刚说完,外面婢女急急喊了一声:“大爷回来了。” 赵妈妈眼皮发跳,大夫人起身,淡然整理自己的衣裳,砰地一声,外面的门被猛地推开。 “闻氏,你要卖了阿慧!” 大夫人慢条斯理地回应:“老夫人也应准了。” “我不答应。”大爷脸色涨得通红,他想动怒,想大骂她妒忌,偏偏她面色寡淡。 大夫人说道:“我已经决定卖了,十二娘是府内唯一庶出的,我可以做主将她记在我的名下。大爷,你自己掂量,是要慧姨娘,还是要给十二娘嫡出的身份。” 怒气顶到头了,顷刻间消散了,大爷张了张嘴,说不成一句话。 大夫人望着他:“大爷,你自己好好掂量,只此这么一个机会,卖了慧姨娘,我就是十二娘的母亲,若不然,将来十二娘庶出的身份,配些什么样的夫婿,你自己心里该清楚。” 这一回,大爷彻底说不成一句话来,似有什么堵着喉咙。 大夫人也不急,慢悠悠地俯身坐下,“大爷自己好好想。” **** 裴司还没醒,温言在床榻前搭了小炉子,炉子上煮着参粥,人参是裴司这次回来的时候送她的。 她没舍得用,用在裴司身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屋里安静,她守着炉子,心里静了下来。青叶也在屋里,时不时地用帕子给裴司擦洗。 两人等到天黑,裴司也没有醒来。 青叶说道:“十一娘,您去休息,明日再来,我守着主子。” “我等他醒,我不困。”温言不想走,“我待着,他醒来看到我就能高兴些。” 青叶觉得她说得也对,这些年来,只有看到十一娘的时候,主子面上才有笑容。 “我让婢女给你收拾床榻,不能熬夜的。” 温言颔首,青叶出去吩咐小婢女去干活了,就在隔壁书房搭一个床,随时都可以躺下入睡。 炉火烘得屋里暖和,温言感觉浑身都舒坦,走到水盆前拧了帕子。 来到床前,她将裴司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手臂发青,她一点点擦着,小心又谨慎。 浑浑噩噩的人猛地睁开眼睛,感觉手臂上的温暖,他没敢动。 温言盯着裴司的手。 这双手与前世一般,骨节分明,修长匀致,只肌肤上凝着一团青色,毁了美感。 裴司醒了,看着少女的背影,一动都不敢动。 第74章 七十四 哑药 裴司醒了,四肢依旧有些僵硬,温言不知情,用帕子一点一点擦拭,手臂慢慢地暖和起来,血液也流通了。 温言做事细致,擦过一遍就去换帕子,扭头就见裴司睁开眼睛,她欢喜道:“你醒了。” 她用的是你,不是哥哥。 裴司没在意,撑着要做坐起来,温言放下帕子,去盛热粥过来,顺手放在一旁的几上晾着。 “天都黑了,你回去吧。”裴司有些头晕,也知晓时辰不早了,催促妹妹回去。 温言将袖口放下来,点点头:“我明日再来,对了,明日宋家有宴,你要去吗?” “你答应的事情告诉五叔了吗?”裴司脸色沉沉的,一双黑眸更是似黑夜一般。 温言习惯他的喜怒无常,也没有在意,说道:“没呢,明日说,事情太多了。” 今日闹了一日,不用说,六娘九娘在她屋里头等着听热闹呢。 “今日又发生什么事了?”裴司听到几分意味,开口询问。 温言没说,将几上的粥端起来,递给裴司,裴司没接,“你先告诉我。” “没什么大事,大伯母将慧姨娘卖了,我看了场热闹就忘了找阿爹,也没跟大伯母说,她正为自己的事情愁着呢。”温言将凉过的粥端起来,站在榻前,眼眸明亮,笑吟吟地望着裴司。 裴司伸出微缓的右手,接过粥碗,“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温言见他端得稳稳的,放心的走了。 裴司敛目低眉,手腕抖了起来,就在青叶跨过门槛的时候,手中的碗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 啪嗒一声,碗里面的粥溅得满地都是,青叶哎呦一声,急急地上前:“主子,可烫到了?” “没事,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裴司低头看着地上的粥。 青叶得了吩咐,省去大爷来的事情,只说大房的婆子不让十一娘进去,大夫人发怒,将慧姨娘卖了。 他一面说一面收拾地上的碎片,还不忘说道:“十一娘熬了很久,炉子上还有,我给主子盛一碗过来。” 裴司没说话,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默默攥紧了手腕,“青叶,问问慧姨娘,谁指使她的。” “问这个做什么?”青叶愣住了,都要卖了,管他是谁指使的。 裴司沉默,没有回答。 青叶收拾妥当后,揣着一串铜板就去了,慧姨娘还没卖出去呢,就在府里关着。 约定好的牙侩明日才来。 青叶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裴司起来了,坐在书桌前,粥碗空了,他单手拿着书,纤薄的脊背挺得笔直。 “姨娘说是二夫人,十一娘往大夫人跟前凑,惹了不少事,若是断了来往,大夫人就不会管外面的事。十一娘没了依靠,也没有什么用处。” 青叶一面说,一面打量着主子的脸色,说道:“慧姨娘想的太简单了,十一娘聪慧着呢,没有咱们夫人指点,也是办事谨慎的女娘。” 裴司定了定神,道:“我这里有一味药,你给她喂下去。” “什么药?”青叶腿肚子打转了。 裴司依旧看着粥碗,瞧不见他的神色,他说:“让她不会胡乱说话的药。” **** 温言回小院,果然见两位小奶奶坐在她的卧房里等着她回来。 一进门,九娘六娘一人一只胳膊将她拖进去,啪嗒一声关上门。 “说说,今日怎么回事。大伯母对慧姨娘不算差,怎么就突然要卖了呢。” 温言生无可恋地捂着自己的耳朵,这两人夜半三更不睡觉,就等她回来说这些事儿? “都说了呀,挑拨大房五房不和,大伯母说了不能容忍,直接卖了。你们赶紧回去睡觉,我困了。” 温言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两人往外推,谁知两人异口同声说一句:“我今晚在这里睡。” 温言:“……” 你们饶了我。 三人再度躺在一张床上,九娘叽叽喳喳,温言捂着耳朵,九娘问她:“宋家都要开宴了,大哥哥怎么还没消息,是不是落榜了。” “三哥哥也没消息啊。”六凉伸手拨开温言捂着耳朵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宋家邀请你去赴宴了,你明日带我一道去,好不好?” 九娘立即瞪大了眼睛,“十一,我也想去。” “去、都去,你们赶紧睡觉,若是在我后面睡着了,就不带你们去。”温言咬牙切齿地威胁她们。 “睡觉!” “马上就睡!” 屋内好不容易地安静下来了,温言睁大眼睛望着屋顶,她造了什么孽啊。 上辈子被裴司折磨,这辈子遇上这两个姐姐,连睡个好觉都不行。 又是挤了一夜。 清晨银叶喊起的时候,温言披头散发地坐了起来,吩咐银叶:“你去问问二房管采买,能不能给我换一张床,太小了,三个人睡连身都翻不了。” 六娘与九娘对视一眼,九娘小声开口:“管事不会答应,你想都别想,下回我来打地铺。” “就是,下回让九娘打地铺就好了。”六娘附和一句。 温言没理会她们,自顾自让人打水沐浴,洗过澡后再梳妆。 从浴室出来,两人都回去了,沐浴更衣。 温言觉得时间还早,换上衣裳想去看裴司,再让人去五房问问周氏可妥当了,到时一道出门。 裴司病了,是无法去宋府的。 她进了院子,清晨阳光好,屋檐下的人一袭水墨澜袍,衣摆处绣了飞鹤,少年郎如同谪仙,恍若下一息就要羽化飞仙了。 “哥哥,你怎么起来那么早。”温言奇怪,昨夜才刚醒,病得手脚僵硬,今日就起来了,“你身子好了吗?” 裴司点点头,“我陪你去宋府。” 温言担心道:“你身子可以吗?” “无妨。”裴司摇首,面色冷峻,眼下一片淡青色,病弱之色,扎入肌理,片刻间很难根除。 温言听了这话,没有多想,心里不免有个疑惑:“哥哥,宋家的马比我们的马快了足足两三日吗?” 宋家消息都来了两日,裴家的马车再慢也该来了。迟迟不来,难道裴司真是没有中吗? 不对呀,就算没有中,守着发榜的仆人也该回来了。 第75章 七十五 裴司高中 裴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吩咐青叶动身了。 青叶与温言说道:“准备了两辆马车,大夫人不去,五夫人和您一起,六娘九娘一辆马车。” 裴司都安排妥当了,温言自然不会过问,点头应允。 一行人上路了,周氏穿了一身新做的紫色海棠纹锦衣,有些拘谨,趁着无人就问女儿:“宋家为何邀请了你?” 宋家只和二房走动,遇事也是邀请二房去做客,周氏还是第一回受邀去宋家做客。 她不理解当前的处境,打算问问女儿,“你二伯如今的处境不大好,宋家转头找我们,我们上赶着,是不是不大好。” 温言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她们邀请,我们去赴宴,还有大房呢,怎么算是上赶着。宋家愿意和谁来往就和谁来往,难不成被二房束缚住了,我们问心无愧。” 周氏尴尬道:“话虽如此,可二房与宋夫人的关系十分好,这回没有动静,为何就邀请我们。” “不晓得。”温言不想太早告诉她,周氏沉不住气,万一露馅了,到时不好收场。 母女二人一路无言,到了宋府门口,门人来迎,周氏与温言一道下车。 裴司与宋逸明说上话了,宋逸明一袭绯色袍服,春风得意,裴司面色寡淡,两人竟可以谈笑风生,看得温言十分不解。 六娘九娘跟着下车了,两人站在温言身后,宋夫人招待裴家人进屋,悄悄打量着裴家女儿。 十一娘模样可人,颜色好,十分娇嫩,落落大方,光是看一眼,她也很满意的。 但娶妻看家世看品性,光看脸也是不成的,宋大人觉得裴知谦的身份低了,女儿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宋夫人面上没有露出来,吩咐人好生招待裴家的女眷。 宋逸明站在门口,与裴司说话的时候,不忘打量母亲的举止,见情况尚可,便与裴司入内说话了。 宋大人的儿子中举,在青州城内是一件大喜事,许多人不请自来,恭贺的人站满了院子。 周氏被迎进府后,与其他夫人坐在一起,她很少出门,不善交际,旁人问一句,她才答一句。 六娘找到自己的朋友了,九娘跟着温言,两人坐在一处吃果子吃点心。 “这个红枣糕好吃,真甜,还香。家里就不做这样的点心,厨娘是不会吗?”九娘叹气,又悄悄与妹妹咬耳朵:“家里就算会,拜高踩低,也不会给我做。” 温言说道:“你就多吃些。” 她上辈子吃过,红枣糕看似简单,做起来十分复杂,做出来后香甜软糯,一连吃两三块都不觉得腻。 “九娘,回去后我给你写方子,你实在喜欢吃就自己去做。” 话刚说两句,九娘都吃了三块了,她满足地喝了口水,查看左右,六娘与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娘说得正是精彩,早就忘了她们。 今日赴宴的人格外多,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说话,都在恭贺宋夫人养了好儿子,一次就中了,将来必然能中进士,乃至状元郎。 宋夫人听得是心花怒放,眉眼都是笑容,瞅了一眼角落里的裴家人,她是越发看不上了。裴五爷就是个做生意的,周氏家世一般,十一娘出彩,相貌好。 也就相貌拿得出手。 宋夫人将与周氏热络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与旁人说说笑笑。 九娘吃得大饱,与温言说说笑笑,也不在意主人家是否与他们说话。宋夫人的女儿出来待客,与熟悉的女娘们说笑,四娘不在,她就不和裴家的女儿说话了。 直到散席了,宋夫人也没有与周氏说上话,周氏不知内情,温言出门的时候,顺带与门口送客的宋逸明说话了。 她说:“你娘不乐意,别勉强。” 说完,她就上了裴家的马车,宋逸明呆傻在原地。 裴司坐在马车,安静地等候妹妹们上车,立于春阳明艳中,身姿挺拔,面容惊艳。 许多家里有女儿的夫人们开始询问少年郎是谁,这般好看,若是捷足先登,也是好事。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是裴家的马车,前头的是裴家大郎。” 热热闹闹的人群就没有声音儿了。 马车里的温言不知道此事,歪靠在周氏身上,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宋夫人不待见她。 亲事说不定就成不了,让宋逸明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马车没有动,她疑惑,挑开车帘,却见前方有马车,刚好要过来,一进一出就挡住了。 前面是什么人? 温言挑开车帘向前去看,屏息凝神,距离太远,没看清,只瞧见穿着官袍的人进进出出。 没走的夫人们都停了下来,挺足观望。 进进出出,一阵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其他人的迎合声。 须臾后,宋大人跑来,看向马上的裴司,大手一挥,“裴司,县里来人了,恭贺你高中解元。” 一句话,如同冷水泼进了油锅里,顷刻间就炸开了。 “解元、解元是什么?” “我也不晓得解元是什么?” “你们连解元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们,那是乡试的第一名。宋公子虽说中了,可远不及他。” “第一名、是第一名……” 夫人们议论的声音越发大了,裴司听从吩咐下了马车,风度翩翩,先同宋大人行礼,沉稳有度。 裴司谦逊有礼,看得诸位夫人们心思动了。 “这个病会遗传吗?” “你说什么呢,这个病发作会伤人的,听闻他之前病作后就打死了人,还克家里的弟弟。裴家接连死了三个儿郎,你说怪不怪。” 马车里的温言忍不住要出去辩解,周氏不肯,拉着她,“你像什么样子,她们会说你没有规矩。” “她们在编排大哥哥,我听到了,就不能不管。”温言气死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们就是嫉妒。 她要气炸了,周氏死死拉着她不放手,“我不管,你不准出去。” 温言被按在座位上,小脸红扑扑,浑身汗毛竖立,随时都会冲出去与人叫喊。 第76章 七十六 偏心偏到了奈何桥 官学去了裴家,没找到裴司,闻讯就来了宋大人府上。崇安先生也来了,满面春风,引着裴司与人说话。 裴司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宋大人派人将裴家的女眷先送回去。 青叶来到马车前说话:“十一娘,主子让我送您先回去。” 官学来人,宋大人也得要招待的,前后说说话,指不定天黑都不一定会回去。 周氏闻言,皱眉说道:“我知道了,回去吧。” 说完她又呢喃一句:“想不到大郎竟然有这样的造化。” 之前府里人那么对大郎,也不晓得大郎会不会记仇。她望向女儿,问:“你大哥哥性子如何?” 温言不气了,对于周氏的话,她还是拿不准的,毕竟前世里裴司杀了裴家的人,江州裴家几乎没人提起。 历史如何,她还是选择相信裴司的改变,“我相信哥哥不会记仇的。” 周氏不放心,又问:“三郎中了吗?” “不晓得。”温言摇首,她觉得裴司有意压着自己高中的消息,官学的人来得慢,守榜的仆人应该早就回来了。 她越发琢磨不透裴司的做法了。 她们到家,二爷也回来了,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门口准备着火盆,二夫人哭得抹帕子,老夫人也在,婆媳二人哭得泪水涟涟。 周氏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没搭理,眼中只有自己的儿子,口中呢喃:“瘦了,好在出来了,日后谨言慎行,我的儿啊。” 二爷低着头,瘦了一圈,下颚尖尖,跪在地上磕头。 他说:“大郎高中了,宋大人就将我放了出来。” 宋大人看在裴司中了解元的份上,没要罚金就将人放了,进去是因为裴司,出来也是因为裴司。 听到这句话的温言恍然大悟,原来裴司留的是这一手。 老夫人纳闷:“不是说没中吗?宋家的消息都来了两日,我打发人去问了,都说没有消息。” “他中了解元,官学亲自来报消息的,他给裴家长脸,也让官学长脸了。”二爷声音不大,精神萎靡,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老夫人登时就僵持住了,裴家出了一个解元,青州城多少年都出不了一个解元,这回偏偏是裴司。 她在想,如果是三郎,那该有多好,裴家祖上有光啊。 她没说出来,伸手将儿子扶起来,“跨过火盆,去去霉气,日子越过越红火。” 温言低眸冷笑,裴司中了解元都得不到老夫人的一句夸赞。 若是裴昭中了,此刻鞭炮连天了。 都是裴家的子孙,老夫人的心偏到奈何桥去了。 二爷跨过火盆,去了一身霉气,老夫人搀扶着自己的儿子进门,母慈子孝。 温言问了一句:“祖母,哥哥高中,家中是不是要庆贺一番。” 不用裴家说,整座城的人家都知晓裴司高中解元,今日宋家府宴给了裴司最好的造势。 若不然,耳朵不好的人还以为是裴家三郎高中解元。 老夫人脚步一顿,二夫人扫她一眼,语气不耐:“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哪里有时间庆贺,三郎还没回来,还得派人去找。” 温言状若无辜般眨了眨眼睛:“二伯母,三哥哥可高中了?消息闭塞,我也不晓得三哥哥中没中。” 二夫人脸色通红,眸子里映着温言稚气的眉眼,她怒道:“你就见不得你三哥哥好,往日里就巴着大郎,如今他中了,你就来笑话三郎,你的心肝怎么就那么黑呢。” 六娘九娘听后,心中一凛,九娘上前说道:“二伯母,九娘是关心三哥哥,怎么就是笑话呢。” “你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看看你,上赶着巴结宋家,宋家没有给你下帖子就赶过去,丢了裴家的脸面。”二夫人见人就骂。 九娘张了张嘴,被骂得小脸发红,六娘意识到二夫人连她都骂了。 六娘嘴角恭维的笑容凝结住了,下意识就说道:“宋家下帖子邀请五婶与大伯母过去,五婶娘顺势我们出去见识,哪里就错了。往日二伯母去宋家的时候,难不成次次带了帖子。” “二伯母,祖母常与我们说要向四姐姐学习,我们如今都向四姐姐学习罢了,哪里就是丢了裴家的脸。照您这种说话,裴家的脸早就被四姐姐丢尽了。” 周氏听了这话,眼皮子猛地发跳。 六娘说完后,立于原地,静静的等着二夫人的话。 二夫人怒火中烧,二爷突然喊了一句:“好了,你与她们计较什么,先将你儿子找回来再说。” 二爷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二夫人追上前,夫妻二人很快就消失了。 老夫人微眯了眼睛,看向默不作声的十一娘,道:“都散了,回去吧。” 温言低头,冷冷地笑了,中了解元这么大事情都不可庆贺,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老夫人由婢女搀扶着离开了,温言与周氏说道:“我同大伯母去道贺,阿娘,你先回去。” 周氏点头。 六娘气冲冲地离开了,九娘慢了半晌,也说道:“我回去告诉我阿娘。” 温言冲到大房,脚步不停,“大伯母,哥哥中了,是会员。” 大夫人闻氏立于窗下,手中提笔,听着轻快的声音,心情都好了不少。 “中了便中了,值得你这么高兴。”大夫人放下笔,话虽如此,可眉梢眼角都是遮掩不住的笑容。 温言提着裙摆跑进来,“可是祖母不愿办宴庆贺。” “不办便不办。” “对哥哥不公,三哥哥去官学都办宴庆贺,过童试又庆贺,哥哥中了解元,是乡试第一名,怎么就不庆贺了。您说,是不是对哥哥不公平。” 温言一股脑说了出来,“我去找大伯父说道说道。” “问问你哥哥的意思,我如今做不了他的主。中了就成。”大夫人放下笔,笑意淡淡。 温言不甘心,些许小事对心思敏感的裴司来说,也是大事。 他不可以被人忽视! 她坚持道:“要庆贺的,一定要庆贺。” 大夫人叹气:“听他的。” “大伯父呢,他知道了吗?”温言转身去找大爷,“他高兴吗?” 大夫人脸色变了变,说道:“说是去接二爷了。” 温言问:“可二伯父回去来了,大伯父去哪里了?” 大伯父永远都不在意裴司的事情! 第77章 七十七 十一娘的亲事 大爷裴知礼是青州城内为数不多的举人,当年中举,裴家办了七八日流水筵席庆贺,可惜后来上京名落孙山。 他去接二爷,被人请到宋府内,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儿子,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儿子成了解元。 浑浑噩噩地一场梦,他张口就问儿子:“三郎可中了?” 裴司立于他的身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听到这句话后,笑容凝住了,“回父亲,我也不知晓。” “三郎若是中了,裴家就是双喜临门。”大爷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一门三个举人,是多大的荣耀啊。 三郎是他看着长大的,读书刻苦,又有天赋,该中才是。 崇安先生端着酒,扫了一眼父子二人,道:“府上三郎是谁?” 大爷忙说道:“也在官学读书,唤裴昭。” “未中。”崇安先生坦然,两字就让大爷呆愣当场。 家中最有希望的郎君没中,反是他这个有怪病的儿子中了,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司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前,不悲不喜,眉眼平静。 宋大人不知事情原委,拉着大爷去喝酒,不忘说道:“去将府上二爷找来,喝一杯喜酒也是好的,我儿中了,令郎也中了,日后赴京也有个伴儿,你说对不对。” 宋大人想得远,不管裴司有没有怪病,他能得解元,可见天赋极好,理该为儿子拉拢一二。 喊二爷过来,也是给大爷一个颜面。 大爷应了,让长随回家去找。 被他忽视的裴司端起酒杯,扬首就喝了干净,辛辣的酒水滑入咽喉,辣得身上热血沸腾。 **** 五爷去宋府将酒醉的裴司接了回来。 回来时,裴司醉得说不出话来了,温言忙婢女去喂醒酒汤,她悄悄拉着父亲的手问:“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大爷与二爷还没回来呢,都醉了。”裴知礼也高兴,摸摸女儿的脑袋:“许是都高兴了,解元呀,裴家烧了多少高香才得了一个解元。你瞧哪个解元后来没有高中的,他们说最少也是两榜进士,说不定还是探花郎。” 裴知礼言辞间,都是欣慰,“他也算是苦尽甘来,这辈子无人敢再折辱他了。” 一句折辱,透出裴司前半生的生活。 温言敛眸,告诉父亲:“祖母不肯办宴庆贺。” “为何,这是大喜事啊。”裴知礼的笑容在脸上凝住了,“你三哥哥是没中吗?” 温言摇首:“不晓得,没有消息,崇安先生来了,问一问就知晓了。” “谁敢去问崇安先生,我不去。”裴知谦拒绝了,思索一番,不得不说道:“多半是没有中了,若不然二房不会那么安静。” 若是中了,二房岂会偃旗息鼓,只怕早就鞭炮锣鼓都安排上了。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温言眉眼间透出笑来,“阿爹,你说府里若是不办,会不会让人笑话。” “不办就不办,又不是我儿子中了。待十三郎中了,我肯定会大办的。”裴知谦叹气,告诉女儿:“不是五房的事情,我没法开口,你大伯父或许会开口的。” 温言才不信最后一句话,她想要上前去看看,裴知谦将她提了回来,“他醉了换衣裳,你是一个小女娘,你凑上前做什么,回院子去。” 温言闻言,确实不该上前,与青叶叮嘱几句后,她回院子去了。 她刚走,床上的裴司睁开眼,凝眸看过去,他的眼线很长,内褶薄,凝神去看的时候透着一股子冷冽感。 青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主子,您怎么了?” 裴司又闭上了眼,很累,肺腑感觉透不过气来。 **** 温言早起就被银叶薅了起来,说道:“宋夫人来了,要见您呢。大夫人二夫人去陪了,您赶紧些。” “见我做什么?”温言迷茫了一息,记忆回到脑海里,她慌忙爬了起来,“快快快,我要洗漱换衣裳。” 银叶见她好歹机灵些了,这才松口气,吩咐婢女们赶紧给主子更衣。 温言坐在铜镜前任由婢女给她梳妆,对于这桩亲事,她没有什么心思,主要是宋逸明给的条件太好了。 横竖都是嫁,不如嫁一个给她自由的人。 至于宋夫人答不答应,那就是宋逸明的事。 大答应,她就是失去了一桩好买卖,宋逸明也要被迫娶四娘。 温言一路想一路走,到了待客的前厅,婢女喊了一声:“十一娘来了。” 屋里寂静下来,温言提起裙摆走进去,先与夫人们行礼,而后走向大夫人,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 自打她一进屋,宋夫人的目光就黏在了她的身上。 昨日她那个不省心的儿子非要先与裴家十一娘定亲,待及笄后再说嫁娶的事情,说了十一娘无数个好,却没说她爹是个生意小买卖的人,在家不如二房。 宋夫人怎么看都不满意,正想找机会贬低一二,一旁的二夫人笑吟吟地开口:“十一娘,听闻你铺子的生意很好,二伯母先恭喜你了,不过女娘还是在家为好,抛头露面不是长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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