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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着:“我希望你只是路过。” 教训过一通,裴知谦装作若无其事地往五房走去。 **** 城外有座百年寺庙,平日里香火旺盛,马车停在了山下,婆子们将十一娘穿戴好,背上了山。 一行人留在了禅房,婆子们守着十一娘,大夫人去找住持。 住持忙,大夫人等候许久才见到人,匆匆将人请来禅房。 天色漆黑,住持走近,扫了一眼少女,随后诊脉。 “住持,小女如何了?”大夫人不敢声张,只好谎称十一娘是自己的女儿。 住持面色忧愁,道:“心结,等解他心结的人过来。” “等谁?”大夫人眼皮子发跳,“住持,小女无故发病,事情不可声张,您看看,怎么解了才好。” 住持为难,“等她心上之人过来。或许,你们将人找过来,我也无可奈何。” 大夫人心凉了半截,“她睡了两日了,再等下去,她不吃不喝岂不是会死了。” 住持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低念佛语,“心病还需心药医,还得看她的造化。” 大夫人神情恍惚,一时间,六神无主,眼睁睁的看着住持走出去。 婆子们闻言也是脸色煞白,“怎么办?十一娘有什么心结?” 小小女娘日日上学,下学后就在大夫人跟前学画,日日笑颜对人,哪里有什么心结? 大夫人低头看着床上的小女娘,浑身抖了起来,难不成真是被裴司克的吗? 十年了、十一娘都已经十岁了,难不成还逃不过噩运? 大夫人哭了出来,捂手掩面哭泣,不知所措,她害怕了。 婆子们跟着六神无主,凑在一起商议,“去找五爷,万一出事了,还如何是好。” “十一娘是五房的小娘子,若是在大房没了,那该如何是好。五夫人闹起来,大房怎么交待啊。” “夫人,去找五爷过来吧。” “不,去官学将大公子找来。”大夫人豁然一惊,十一娘自小聪慧,主动跟着裴司,本就奇怪。 这回的病更加奇怪,住持说心病还需心药医,那就找裴司过来! 她咬咬牙,司马当作活马医,“快马加鞭,让大公子快马过来,就说十一娘危在旦夕。” 婆子们不敢耽搁,立即派人去官学找大公子。 小厮快马赶到官学里,敲响了门,寻到了训导先生,家里出事。训导先生瞧着跑得风尘仆仆的小厮,转身就去找裴司。 裴司被学堂里喊出来,眉眼皱了皱,与训导先生行礼,“唐突先生了,我需请假,还望先生批准,假条回来再补上。” “先回去看看。”训导先生不敢耽误人家的家事,这么急着跑来,必然是有大事的。 裴司接过小厮的马,一面询问道:“家中发生什么事,可要喊上三弟一起?” 小厮见到裴司后,忍不住哭出了声:“不是家里、不是家里,是十一娘、她昏睡了三日了,还没有醒呢。大夫人带着她去庙里,住持说什么心病需要心药医。大夫人没有办法,让我来给您传话。” “十一娘……” 裴司险些摔下马,勒紧缰绳,扬鞭启步,“走!” 小厮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十一娘、她昏睡了三日、还没有醒…… 裴司星夜兼程,一息不敢停歇,奋力爬上山腰上的寺庙,靠着门大口喘气,门口的婆子等了许久,上前来搀扶。 “十一娘怎么样了?” “还没醒呢。” 裴司拂开搀扶的婆子,自己朝禅房跑去,婆子奋力去追,“大公子,您别走错了,庙里的香客多着呢。” 婆子引着裴司,来到禅房前,大夫人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进到儿子进来,她站起身,说道:“我猜十一娘的心病当是你。” 从第一面开口,十一娘就黏着裴司,虽说不知缘由,但她做的一切,大夫人都看在眼里。 裴司骑马一夜一日,不眠不休,脸色发青,已然十分狼狈。 他走到床榻前,凝着床上昏沉不醒的小女娘,“十一娘。” 裴司的声音哑得厉害,就像刀风刮过一般。 大夫人低叹一声,低声说道:“我让人去请你五叔了,若是再不醒,我就将她送回五房。大郎,我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了。”裴司止步,蹲下来,伸手握住被下纤细的手腕。 十一娘脸色如同白纸,唇角同样失去血色,她的眉眼紧皱,像是在困境中挣扎。 裴司在榻沿坐了下来,目光如笔描绘着十一娘虚弱的面容。 禅房内陡然静了下来,檀香袅袅,一缕青烟腾空而上,直上云霄。 裴司动了动唇角:“十一娘,我是裴司、裴司回来了。” “你说我会三元及第的。你说过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一直在努力,想带你去京城看一看。” “十一,裴司回来了。” 少年人低沉的声音,一句重复一句,他痴痴地看着榻上的女娘,眼睛一眨都不眨。 裴司握紧少女的手腕,指尖拂过少女的脉,少女脉象低沉,有气无力。 “十一,裴司回来了。” “十一,裴司回来了。” 门外的婆子听着大公子的话,红了眼眶,突然间,一抹人影闯入。 裴知谦小跑过来,婆子忙拦住他,“五爷等等,大公子来了。” “他又不是大夫,来了做甚。”裴知谦急得嗓门大了不少,“你们这是胡闹。” 第47章 四十七 重来的机会 裴知谦吼完就后悔了,悔得抽了自己一耳光,泪水顺势滚了下来,心情复杂。 门口的大夫人凝着裴知谦疯魔的举止后也没有上前阻拦。 同样,她的心也很焦灼。 众人都在盼着十一娘醒过来。 突然间,大殿方向传来诵经声,声音很大,传到禅房也听得十分清楚。 床上的小女娘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裴司惊喜,“你醒了。” 温言望着裴司稚嫩的面容,绑缚自己的梦境消失了,她听着诵经声,掀开被子,赤脚走下地。 正是春日里倒春寒,裴司担心她感染风寒,拿着衣裳追了出去。 温言如提线傀儡一般走出禅房,面朝大殿,诵经声徐徐传来,似一张网将她套住了。 她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脑海里混乱的记忆被诵经声驱逐,她慢慢地调整呼吸。 “温大人,你府上的女儿从未丢过,怎么找一个冒牌的女儿回来了。” “你不过是温家找来代替温姑娘的,与温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你怎么死得那么容易,我这个疯子活了这么多,这么多人想我死,我却活得好好的,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啊。” 裴司的声音重复在耳边响起,渐渐地,佛语叠起,将那些声音盖了过去。 温言头疼地捂住耳朵,裴司站在一侧,紧张地看着她:“十一娘、十一娘……” 温言蓦地抬首,裴司端方青涩的面容映入眼帘,她如同大梦初醒般望向对方。 面前的裴司青涩,眉眼还没有长开,病弱之色,彰显少年风气。 他笑起来,还有几分腼腆,眸色坦然,翩翩少年郎,端方矜持。 他不是疯子裴司。 自己也不在温家。 自己不是温家的女儿,是裴家的十一娘! 温言舒展眉眼,佛语激荡,荡清了脑海里不堪的记忆。 顷刻间,温言再度昏了过去,裴司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十一娘。” 小小的女娘歪倒在少年郎的怀中,裴司紧紧抱住她,下意识看向裴知谦:“五叔。” “去找住持,就说十一娘醒了。”大夫人先声夺人。 婆子们立即朝大殿方向赶去,裴司回身将十一娘抱回房内。 住持被请来,搭上脉搏,舒心一叹,“她既然醒来便无事,不过她心中杂念太多,偏执已深,不如寻个安静之处修身养性,方可享常人之寿。” 裴知谦一听,不解其意,“住持,您是何意思?” “住持,我带着她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大夫人明白过来,与裴知谦使了眼色。 裴知谦附和一声:“都听住持的。” 住持说道:“寺内每日都会有早课晚课,闲来无事,可以去听一听。” “多谢住持。”裴知谦双手合十,低声道谢。 住持由婆子们送出去,禅房内安静一瞬,裴司一直看着十一娘,双拳紧握,紧张不已。 他忽而说:“母亲,五叔,我留下来,陪她一阵。” 大夫人看向裴知谦。 裴知谦问道:“会耽误你的课业吗?” “不会的,我让人将我书取来。”裴司摇首,紧握的双拳松开。 他病了,十一娘默默守着他。 这回,于情于理,他都该留下。 裴知谦答应下来,裴司松了口气,反过来劝说他:“五叔,我与母亲在这里即可,您回府里去。旁人问起来,也好搪塞过去,此事绝对不可以声张出去。” 方才十一娘醒来往外跑,就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一般,一旦传出去,十一娘连亲事都说不上,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他最懂被人指点的滋味,太难受了。 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就连梦中惊醒,都可以看到旁人嫌弃的眼神。 十一娘才十岁,花苞待放,刚要享受美好的生活,不可以就这么被毁了。 裴知谦心中有数,郑重点点头,又认真地同大夫人行礼,“大嫂恩情,小弟没齿难忘,待十一娘病愈后,小弟再同嫂子道谢。” 大夫人也是疲惫,这时不是放松的时刻,开口宽慰道:“你谢我做甚,你当年为大郎走动,我也未曾与你说一个谢字,你如今郑重其事,显得我当年无知了。你安心离去,我自会照顾她们兄妹。” 裴知谦感激的话堵在喉咙里,嘱咐几句要紧的,不能久待,转身下山去了。 **** 山中寂静,鸟鸣阵阵,曲径通幽。 大夫人熬了几日,疲惫不堪,在婢女的搀扶下去休息了,裴司在屋里守着十一娘。 春日里山间阴寒,裴司将炭盆挪近榻前,自己眼睛眨都不敢眨,一直注意着妹妹。 裴司试探十一娘手腕的温度,稍微凉了,他便替她暖着。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温言徐徐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低头的少年人身上,她想都未想脱口而出:“裴司。”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想质问裴司,为何不给她下葬。 她本已活得那么累,让她好好下葬,投胎投个好人家,他偏偏不给她投胎的机会。 温家人算计她,她在裴府过得胆颤心惊,害怕哪里错了,就会裴司杀了。 她怨过裴司,也恨过裴司,可在他八岁那年发病的时候,怨恨都悄然散了。 她有了重来的机会,希望裴司也有重来的机会。 她们都不要走原来的老路,她们有新的路要走,一帆风顺。 裴司惊愕地抬首,眼中清明地映着小小女娘苍白的面容,平静的心湖丢入一颗石子,随即荡起圈圈涟漪。 “十一,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温言打量屋内的摆设,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闺房,也不是大夫人的卧房。 这是在哪里? 裴司扶着人坐了起来,从炉火上将水壶提起来,倒了一杯热水,一面解释:“这是寺内,你病了,住持说要你在安静的地方休养,我母亲就带你来了。你放心,住上几日就回裴家。” 解释完后,他蓦地皱眉,想起自己的经历,又说道:“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五叔白日里刚走,你懂我的意思。” 你没有被父母抛弃,随时都可以回到裴家回到父母身边。 温言若有所思,没有及时回答,裴司着急道:“我也会在这里陪你,我会将你送回裴家的,十一,你相信我,五叔没有丢下你。” 第48章 四十八 为了你的妹妹 裴司惯来稳重,急迫的语气才显出他身上的少年意气。 温言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醒了,你待在这里不妥,训导先生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我当面请假了,回去后补上假条。十一,别乱想,我陪着你休想几日再说,你饿不饿,煮了白粥,你吃一些。” 裴司一口气说了一段话,听得温言发笑,“哥哥什么时候也会说长句子了。” 八岁的裴司一句话都不说,渐渐地会说一个滚字。 由此可见,她这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裴司会成为一个良臣。 “哥哥,我饿了。”温言朝他眨眨眼睛。 她恢复往日的神色,裴司眉眼松展,吩咐婢女去端粥,再配些爽口的小菜。 兄妹二人一道用了晚膳。 裴司没有说白日里的事情,温言也没问,饭后,大殿内有晚课,裴司将她带了过去。 少女躲在厚厚的狐裘里,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眉眼如新月,笑起来,十分甜美。 裴司牵着她的手,一路上都没有放下,跨过大殿,两人寻了个蒲团坐下。 “十一,让自己静下来,什么都不要说,万事有我,我是你的哥哥,我理该为你挡住风雨。” 裴司声音温柔许多,一句句话,如春风拂过,听得温言耳朵里发痒。 “哥哥,我希望你做一个正直的人,将来有一日为官,为黎民百姓办事。” “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温言放空自己,闻着檀香,静静听着诵经声。 裴司一直注意着十一娘,见她阖眸听得认真,他无声笑了笑,旋即也认真去听。 晚课结束后,裴司将十一娘送回禅房,嘱咐她好好休息。 “我就在你的隔壁,你有事就喊一声,我会听见了。” 温言红了脸,道:“我有婢女呢,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裴司红着脸走出去了。 温言躺在床上,不困也不累,睁眼看着屋顶横梁。 大梦一回,醒后,她开始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了,她已经十岁了,及笄后就该议亲。 她的未来路怎么走呢。 她不想嫁人,可裴家在青州一地惯来有威望,不会容忍自己家族中的小娘子一辈子不嫁人。 还是要嫁人的。目前她没有与裴氏一族抗衡的余底气。 既然如此,那就早做打算。 温言想得很多,浑浑噩噩,辗转难眠,最后在诵经声中才睡了过去。 一连三日,裴司都会带着温言去听晚课。 青叶将他的课本送来,还有同窗给他的笔记,他便用晚上的时间看书记笔记,白日里陪着十一娘。 温言的身子渐好,与常人无异,她在大夫人面前建议让裴司回官学。 大夫人低头看着从庙里借来的佛经,随口说道:“你催他回去便可。” “他不听我的。”温言干瞪眼,“我天天说,他如今都不理我了。” “他十五岁了,都是秀才,也不会听我的,他也那么大了,心里有分寸。” 大夫人将难题抛给裴司,她管不住裴司了,听得温言直叹气,大夫人若管,裴司怎么会不听呢。 温言唉声叹气地去蹭大夫人,大夫人点点她的脑袋,“十一,我不知你爱偏执什么,你的亲事就连你的父母都做不了主,你懂吗?” “你还小,有些话说了太早。可经历这么一遭,我希望你看清楚。宋三夫人喜欢你,这些年来与你书信不断,赠予你的物什比你阿娘给的都多。你阿娘看不清,老夫人却清楚你会给裴家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周家想打你的主意,是万万不能的。” “说白了,宋三夫人抬高了你的身价,老夫人看不上周家,也看不起周睿。所以,你不必担心将来被你阿娘当作给娘家的礼物送去周家。” 温言懵懂,自己偏执? “大伯母,我没想这么多,我与宋夫人来往,没有借她抬高自己的想法,至于周家,我是绝对不会嫁的。” “住持你说你偏执,你惦记的不是周家?”大夫人也不明白了,十一娘还能想什么呢。 温言脸色发红,尴尬不已,“大伯母,我就是做了几个噩梦,发现自己将来活得很惨很惨。” 大夫人不信她的说辞,淡淡道:“那倒不会,裴家在,你就不会很惨,再不济,还有闻家,闻家也会给你出头的。” “大伯母,我信你,我不会再去胡思乱想了,我们下山吧。”温言不喜欢山中枯燥的生活,尤其是耳边时不时想起诵经声,让她感觉自己快清心寡欲了。 大夫人懒得理会她的言语,“去问你大哥哥。” 温言耷拉着脑袋走出房间,逮住一个婢女问:“大公子去哪里了?” “大公子去找住持说禅去了。” 温言:“……”再待下去,裴司都要成为代发修行的和尚了。 等了半日,才见姗姗来迟的裴司。 “你怎么去听禅了?你要做和尚不成。”温言问裴司,“你不适合做和尚,你将来是要做状元的。” 裴司含笑,道:“无处去听听,禅道中亦有无限知识,多懂一些,总是有好处的。” 温言觉得也有道理,“那你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日。”裴司低头,看着眼前好活蹦乱跳的妹妹,小脸泛着光。 他希望自己的妹妹日日都高兴。 两人回屋,裴司做了一张纸鸢给她,“明日天气好,倒是可以放一放。” “你明日还有去住持那里?”温言叹气,“你千万别做和尚,若不然日后有人欺负我,你也帮不到我。” 裴司无声笑了。 翌日,裴司又去住持跟前,他进屋,住持面前摆着一张棋局。 他走了过去,看着被困的白子,问:“住持执何子?” “自然是白子。”住持答道。 禅房昏暗,烛火摇曳。 裴司静静观望棋局,眼睫一动,伸手去捡白子,住持却说:“观棋不语真君子。” 裴司只好收回手,住持说道:“你日日都来,想必是为了你的妹妹。” 提及十一,裴司浑身一颤。 第49章 四十九 佛不得渡十一 住持说十一娘是心结太重。 裴司就是她的心结!裴司日日过来找住持说禅,为的是谁,住持一眼就看明白了。 “令妹异于常人,心思细腻,长此以往,未必是好事,药不可解。你来寻我,不过是想知晓佛法可能渡她。佛渡有缘人,渡不了令妹。” 住持拒绝了裴司,他指着棋盘:“观棋不语真君子,同样,天机不可泄露。” 裴司明白住持的说法了,佛法渡不了十一娘,他也不会违背天意去干预。 “谢住持。” 裴司离开了住持的禅房,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走回他们暂住的院落,十一娘坐在树下玩纸鸢,他止步下来,远远去看,小小女娘唇红齿白,眼中全是笑容,这样的小女娘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心结呢。 她的心结是自己吗? 裴司无法想象,甚至开始自责,自己毁了十一娘! 他还有什么脸去见五叔五婶呢。 “大哥哥!” 十一娘看到了裴司,兴奋朝他招手,“我发现一个好地方,我们一起去放纸鸢,你去不去?” 裴司刚开始自责,十一娘脆生生的呼唤就将他的心思击散了,他一步步走过去,对上小女娘炙热澄澈的眼眸。 “十一。” “你怎么了,你今日回来得有些早。”温言不解其意,“你叨扰住持,住持将给你赶出来了?” 裴司定神,他的妹妹活泼开朗,爱笑爱玩,前几日的事情似乎成了一场梦。 “没有,我自己想回来的,去放纸鸢,我们明日就回去了,我送你们回家,我再去官学。” 温言没有多想,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她低头整理纸鸢,裴司的眼中全是他:“十一,你以后有难事记得告诉我,周睿缠着你,我替你去解决,没有过不去的关,对吗?” 温言整理纸鸢的手顿住,她下意识抬首,瞧见裴司眼中的深渊:“怎么了?” “我希望我的妹妹开心,将来议亲选一户好人家,余生无忧,不过你还小,你在家里还可以高兴几年。” 裴司认真地告诉十一:“别想那么多,回去我后我让祖母给你换一个安静的院子,一人住,好不好?” “可以办到吗?不过我阿娘去岁刚添了十三郎,我这个时候搬走不好……” “十一,不要总是想别人,你要为自己着想,懂吗?”裴司急迫地打断她的话,眉眼紧皱,“交给我,我去给你办。” 温言点点头,有些茫然,不知裴司为何突然提这件事。 裴司拿起风筝,面上的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寡淡神色。 “去哪里放?” “那个院子,那里没有树。” 温言指向东边,疑惑地又看了一眼裴司,有些奇怪。 **** 翌日,一行人下山回府,裴司骑马,一路跟随着马车。 温言望着马车的少年人,想起前世的事情,他一生无子,大夫一句话断送了他的未来。 她定了定神,放下车帘。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回到裴府,下车入府就撞见出门的二夫人。二夫人一袭紫色对甲,脖子上挂着同色的玛瑙项链,她的目光落在了十一娘身上。 温言上前给她行礼:“二伯母安好。” 小女娘眉开眼笑,皮肤白皙,笑吟吟的眸子凝在二夫人的身上。 二夫人被看得过意不去,侧开身子,酸溜溜道:“十一娘出门玩了这么多日子,也不记挂家里的阿爹阿弟。” 大夫人回娘家就带了十一娘一人,偏心偏到了骨子里,也不知十一娘又得了些什么好东西。 前有宋三夫人不要钱地给她送好东西,后有大夫人拿加嫁妆贴补她开铺子,这等好运气,青州城也找不出第二人。 “二伯母,家里都很好的,我不用记挂的,倒是您,这是要去哪里,脖子上的玛瑙真好看。”温言笑得像朵花,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 十岁的小女娘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二夫人瞧见那张白得发亮的小脸,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冷冷睨她一眼:“宋夫人邀我做客,四娘也过去,你刚回来,就不带你了,免得冲撞宋夫人,惹了她不高兴。” 温言无辜地眨眨眼睛:“二伯母,我听外人说您要替三哥哥求娶宋家的女儿啊,所以日日上赶着巴结宋夫人?” “谁说的?”二夫人登时变了脸色,“我撕了她的嘴,谁敢乱说我们三郎。” 温言继续说道:“我听外面那些夫人说的,说是等三哥哥过了乡试就定亲,是真的吗?” “十一娘,你也十岁了,该有自己的辩别能力,不要听风就是雨。就算两家有意思,也是人家看上你三哥哥的才华,我怎么会上赶着巴结人家。” 二夫人不肯承认,狠狠瞪了温言一眼,转身就走了,害怕多说一句,就被大夫人嗤笑。 大夫人从头至尾都没说话,三郎十四岁就要说亲了,大郎呢? 裴司吩咐小厮搬东西,长身玉立,挺直的脊背让人很安心,可他的病…… 大夫的心沉了下去,大郎一辈子都无法娶妻生子了,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裴司。 **** 裴司将温言送到五房门口,“我看着你进去,我这几日不走,你有事可以寻我。” “你再待下去,就会耽误你的课业了,哥哥。”温言叹气,她就生了一场病而而已,裴司就把她当作瓷娃娃了,恨不得日日捧着盯着。 “哥哥,我的身子很好,我都没吃药,你赶紧回官学。” “五婶出来了,我先走了。” 裴司匆匆转身,撩袍走得飞快。 周氏走出来的时候,他的人影都不见了,周氏自然也没见到她,只当她一人回来的。 “你怎么干站在这里,身子可好了。”周氏心疼女儿,想起那日的情形,浑身都麻了,“快随我进屋,十三郎都会抬头了。” 三个月的娃娃很有劲,抬头张望四周,看得周氏喜不自胜。 温言凑上前去看着稚嫩的娃娃,十三郎骨子里留着和她一样的血,她们是亲姐弟。 她摸摸十三郎的脸蛋:“你以后要听话哦,和大哥哥一样努力读书。” 提及裴司,周氏面上的笑容骤然散了。 第50章 五十 厌恶摆在脸上 周氏当对裴司的厌恶,摆在了脸上。 温言没有理会,站起身子,与阿娘说道:“ 阿娘,我累了,这回是大伯母陪我,您得空去大房感谢大伯母。” 周氏不想去,大房有裴司,她如今有了儿子,十三郎才那么小,她担心见到裴司会对孩子不好。 她思索了会儿,说道:“我让你阿爹过去,我带着十三郎,不好走动的。” “好。”温言没有多作言语,阿爹过去也是一样的。 温言回房去了。 晚上裴知谦听到女儿回来了,连周氏都不见,就去找女儿。 周氏跟随过去,裴知谦怜爱地询问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温言一一答了。 父女二人相处很好,一时间,周氏也说不进话,心中的担忧愈发深了。 **** 裴知谦得空就提着礼物去大方感谢大夫人。 裴司正在与母亲商议在大房的院子里挪一块空地,修建一间小院子。 大夫人说道:“旁人会说你偏向十一娘,都是你的妹妹,你给十一娘修院子,旁人会不高兴。” 上回去官学的事情,惊动了族长,族长来训了老夫人。 老夫人对大房更不满了,明里暗里说大夫人大郎不孝她,大爷一再赔礼,她还是不愿见大夫人了。 这回,老夫人是不会同意大房修院子的。 裴司说道:“姐妹中只有十一娘愿意同我说话。” “你还有个亲妹妹呢。”大夫人无奈说道,“大爷不会同意出钱的,就算修建院子,也给十二娘才是。” “母亲,我还有些钱,不知可够。”裴司说道,这么多年来,他不爱出府,没朋友,除了买些书外,他都不花钱,慢慢地积累了一笔银子。 他拿出连夜画的图纸,“我的钱若是不够,让五叔也出些,当是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裴知谦恰巧到了,裴司征询他的意思。 裴知谦皱眉,像是要反对,裴司说道:“我看过五房的院子,没有足够的空地,大房东面外是一池塘,一起填了,大房让出些位置,就足够了。五叔,您看图纸。” 裴知谦行五,本就不大受宠,五夫人娘家地位不高,夫妻分到的院子就不大了,不如大房的院子开阔。 闻言,裴知谦说不出话来了,婢女奉上热茶,他烦躁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时大夫人开口了,“五爷是担忧老夫人吗?” “上回我与母亲提了,母亲没有答应。”裴知谦也为难了,母亲说家里的孩子多,十一娘那么小就开辟院子住,上头的四娘六娘九娘又该怎么办。 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勒令门房不准随意放周家人进来。 但周氏刚生了儿子,娘家时不时上门来看望,也在情理之中。他与周家打过招呼,十一娘的亲事由老夫人做主,他和周氏都做不了主。 周家人歇了心思,但不可能一辈子不进裴家,偏偏十一娘见不得周家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十一娘搬出五房。 他也是左右为难,裴司继续说道:“这回不用府里出钱,其他女娘想要院子,各房自己选择空地去修建便是。” 一味低头,就只能回回委屈了十一。 “五爷,老夫人偏爱二房,若是四娘搬出来,她必然会答应的。”大夫人凉凉地提醒一句。 五爷一噎,愧疚的低头:“大郎,你去做,不能让你出钱,我还是有这个钱的。” “不,五叔,我出钱修建院子,那是因为我在意十一,再过两日我就要走了,我照顾不了,只能用这个做弥补。”裴司面色认真,“五叔,这是我该做的。” 在这个时候,他不能不管十一,这是十一想过的事情,他必要帮助十一达成。 裴知谦怔忪地望着大郎,喉结动了动,大夫人忽而说道:“五爷,我不清楚五弟妹为何想要将十一嫁给娘家侄儿。” 周氏入府十余年,行事稳当,谈不上不偏不倚,但是有分寸的人,她怎么会屡次想要将十一嫁给周睿。 十一若是愿意,表兄妹之间也算是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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