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与小白兔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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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白比较自来熟。」看气氛尴尬，杨云也走过来替我们相互介绍。「小汪，这几位以后就是你邻居了。白爸爸白妈妈，这是住你们隔壁的姑娘小汪。」我勉强站了起来，和白氏夫妻分别握了手。虽是大热天，但他们的手却异常冰冷，甚至有些潮湿。找了个理由，我抽身逃出了中介店，直奔低德地图上的寺庙而去。我的左脚刚踏入宝殿，佛前一个瘦削的和尚便猛地转过头，向我直直走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肩。「师父！这可使不得啊！佛前不可轻浮啊！」一天中被连吓两回，我有点受不住。「胡说什么！你身上有孽业！」和尚冷眼看我，将我连抓带拉推出了宝殿。「对不住施主，你周身带了黑气，我是怕冲撞了佛祖。」和尚松开手，低了头对我合掌。「师父，我这次来便是要为祂请一盏灯，将祂送走。」我暗道厉害，犹豫着要不要将刚刚遇到的小女孩告诉他。「这好办，去门口的管理处买吧，有电子供灯。」和尚松了口气，劈手指向了门口。「我这有点麻烦，想让师父们诵诵经，加急送一下？」我也松了口气。「这就是另外的价格了。」和尚斜了眼看我，似乎在猜测我是条多大的肥鱼。「那我？」我双手一摆，装出了无所谓的模样。和尚却凝神看着我的肩膀，皱起了眉头，双指轻轻搭在了掌印的位置。「不对，你这孽业，不是死人。」「是，我可能刚见过她。」知道瞒不过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施主，耍我玩呢？」和尚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冷冽似刀。「你走吧，在佛前打诳语，犯戒了。」和尚不再看我，要将我推出门外。「师父！那我的黑气怎么办！你怎么不慈悲啊！」我大喊着挣扎。那和尚慢慢走回石梯，站在高处睥睨着我，冷笑说道：「慈悲是对众生，而你，不属于这里。」我仿佛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那我，该如何逃离这里？ 6. 等我回过神来时，天已经暗了，我浑浑噩噩走回了公寓。海边温差大，在门口掏钥匙时，我已经被冻得拿不住钥匙了，叮铃铃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响亮。「咯吱——」隔壁的门突然开了，白白在门后探头探脑。刹那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越是紧张，越对不准锁孔。白白见是我，便将门完全拉开，蹦跳着来到我身边，柔软的小手拽住了我的钥匙：「姐姐，你来陪我玩好不好？」我原是冷汗直下，又想起和尚的话，心中似乎又坦荡了些：我甚至不属于这里，对你一个小鬼又有何畏惧？「你爸爸妈妈呢？」我斜眼瞟了一眼她，问道。「他们刚和我玩，但是睡着了。」睡着了？那正好趁此机会去看看白家，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我任由她牵起我的手，走进了白家。客厅里竟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水，是从卫生间中溢出。我踏着水，小心翼翼走到卫生间门口，两眼一黑，瘫坐在了地上。白爸白妈的头都泡在了浴缸中，竟与我梦中的死法一模一样。两人的脸已经泡得发肿发白，眼睛却都没有睁开，里面包含了太多震惊与不甘。白妈的长发随着水流摇晃，竟像极了海底的水草。白白不知何时也走到了我身边，双手抚上了我的肩膀，再次与掌印贴合。「怎么了？姐姐？」她歪着头看我，眼中全然是天真的好奇。「你爸爸妈妈……怎么这样……」虽嘴硬不说害怕，但我的手早已抖得拿不住手机。「我们在一起玩大海的游戏呀，谁知道他们突然睡着了。」白白崛起了嘴，撒娇着说道。「是不是你……把他们的头……」房间里的气温骤降，我冷得上下牙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是，但我又没让他们睡觉！」白白似乎没有感觉，仍耍着小孩子脾气。我缓慢地按下了110，正要接通时，走廊上响起了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诡异的是，声音在白家门口停住了。「叮——」门铃刺耳地响起。「嘘——」我一把拉住了白白，让她安静地蹲在我身后。「叮叮叮——」门铃不耐烦了。一阵阴风从我背后吹过，竟是白白！她从我背后窜出，一把拧开了门锁。「没事的，杨阿姨是我的好朋友。」白白向我回头，一脸灿烂。门外的杨云面无表情，迈着高跟鞋向我走来。而我却被恐惧死死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您好！这里是派出所，您有什么事吗？」标志的女声突然从手机上传出。杨云蹲下身子，轻轻拿过我的手机，回复了一句：「不好意思，没事了。」挂断电话后，杨云轻轻笑了笑，直勾勾盯着我说：「还是被你发现了呀。」 7. 人不能在同一天中经受太多惊吓。杨云说完那句话后，我两眼一闭便昏了过去。再次睁开双眼时，我又看到了天花板角落的那株小海草。昨晚杨云竟将我送回了房间床上，她人还怪好嘞。还没来得及复盘昨晚发生的一切荒谬的事情，我便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会不会是警察发现命案，上门侦察了！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将门狠狠拉开。顺着我开门的吱呀声，走廊上的人齐齐回头看向了我。白爸、白妈、白白。「哎呀是不是吵到您了？真不好意思！」白妈露出了抱歉的表情。背着书包的白白扭着身子，看起来正是厌学期。我的脑子宕机了。皇帝老子追求终生而未得的起死回生术，竟就在我眼前。「你！你们！昨晚！」我指着他们，却急得连话都说不明白。「姐姐，昨晚是秘密噢！」白白微微一笑，将食指竖在了嘴唇中间。「那我们先带白白去学校了。」白妈冲我点点头，一家三口转身离去。此时，杨云却在走廊拐角出现了，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孩。经过昨晚诡事，我实在无法确定杨云是敌是友，但她却是我唯一的线索。我靠在门边，看着她们逐渐向我走近。「朵朵，叫姐姐。」走到我跟前时，杨云摸着小女孩的头说道。小女孩闷闷的，低着头，扭捏地咕哝了一句什么。「昨晚怎么回事？白家夫妻怎么回事？白白是不是人？这里到底是哪里！你肯定知道！」我越说越恼火。没等杨云回答，走廊拐角又出现了一个男人。还没走近我们，他便蹲下身子，朝着我们张开了双臂。朵朵惊喜地尖叫起来，挣脱了杨云的手，向他跑去，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杨云眼神冷似冰霜，低垂着眼向男人点了点头。男人像得到了肯定，抱着朵朵离开了走廊。「那是朵朵爸爸，我们离婚了。」沉默良久后，杨云主动开了口，声音仿佛有些哽咽。我的恼火被降到了冰点，侧了侧身，将杨云拉进了公寓。「那你和我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杨云手里。杨云神色恍惚，慢慢啜了一口热茶，问道：「你看过恐怖游轮吗？」 8. 「我猜你去寺庙的时候，和尚已经告诉你了。」见我不回答，杨云继续说道：「从你被浪卷入海里开始，你就不在原来的时空了。你上次也看到了，我们肩上都有黑手印，那是我们的邀请函。」「我也是在海里溺水后，来到了这里。」「这里的事情不能用常规思维来解释，发生得随心所欲，很多逻辑不通的事情也是可行的。虽然看起来有些荒谬，但总归不会伤害我们，所以只要按照这个时空的逻辑去生活，就可以了。」「报警也是没用的，这里的警察并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我没必要骗你。」「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无论是白白还是朵朵，还是其他小孩，如果她们邀请你去海边玩，一定要拒绝。海边对我们来说极其危险，我已经看到好几个初来乍到的人，一去不复返了。」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邀请函？异时空？海边？起死回生？太多信息涌入并急需一并处理，我的脑子变得乱哄哄起来。「那白白的爸妈，不感到奇怪吗？」我迟疑地问道。他们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昨晚死过一次的人。早上的相遇，更不像一个女儿弑父弑母的阴森家庭，更像是一个正在苦恼女儿不爱上学的幸福普通家庭。「他们已经来了太久，对所有事情都感到稀松平常……」杨云的手机铃声恰好响了起来。「朵朵，怎么了？」面对女儿时，杨云总是一副亲切和蔼模样。「妈妈，爸爸又掉下去了。」朵朵平淡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朵朵，你等妈妈过去，别怕啊。」杨云神色如常，好像只是听到女儿说想吃糖果了。「我先走了。」电话挂断后，她起身便要离开。「我陪你去吧，我来开车。」我抢先开了门，接过了她手里的车钥匙。我只有这一个同伴了，好不容易撬开了口，我想趁此机会多套出一些话来。导航的路是沿海的，海滨长路的栏杆上停满了海鸥，白浪一层层拍到沙滩上，落日光辉正倒映在海面上。为什么会是危险的地方呢？我暗暗想道。朵朵爸爸住得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便到了另一个小区。杨云轻车熟路地穿过大门和绿化带，直奔C栋，无视了楼下拥挤的人群，径直走进了电梯间。我挤进从层层叠叠的人群，终于看到了圆圈中心发生的事情。有人跳楼了。地上这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是半小时前在走廊里见过的朵朵爸爸。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挤出了人群。杨云正好抱着朵朵走出电梯间，向我挥了挥手，走向了停车位。「她爸爸，死了？」我斟酌半天，还是艰难地问了出来。「嗯，死了。」杨云轻描淡写，连着怀里的朵朵，都没有情绪的波动。「爸爸没有死，爸爸在和我做游戏！」朵朵突然开口，向我大声说道。「做游戏？」我重复了一遍。「对啊，谁知道他突然掉下去睡着了。」小女孩撅着嘴，仿佛真的在责怪爸爸。「睡着了？」我眯起眼睛，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白白那晚的声音突然在我脑中响起：「我们在一起玩大海的游戏呀，谁知道他们突然睡着了。」她们对死亡的认知竟然是「做游戏时睡着了」？ 9. 上车后，杨云一眼都不看往人群的方向，直接发动了车辆离开了小区。「朵朵，爸爸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吗？」我和朵朵坐在后排，偷偷问道。「不是，是我推下去的。」朵朵回得也很干脆。我一时间愣在座位上，不知如何将对话进行下去。「姐姐，明天和我去海边吧！」朵朵却扭动着身体，附在我耳边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