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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孟槐序出车祸后,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却把肇事司机错当成我。 他说我是家里保姆,逼着女儿对司机喊妈。 医生说顺着他有助于帮他恢复记忆。 可我却意外听到了孟槐序和别人调笑的声音。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夏新,伪装失忆,不过是想弥补从前的遗憾,一个月,补全我们过去的五年,此生无憾。” 我看着身上的保姆制服,无声落泪。 原来我和女儿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他们的此生无憾。 我选择离开,让有情人长相厮守,可那夜孟槐序却疯了,哭着求我回去。 …… “你说失忆她就真信了,孟总真是你御妻有术。” “我让医生朋友帮我做证,程清安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怀疑。” “她为了让我早点好起来,真的扮成保姆,每天洗衣服做饭,太逗了。” 一阵哄笑,把孟槐序的声音淹没。 而我捏着保姆制服的裙摆,站在门口抖成一团。 刚刚孟槐序把我喊来酒局送文件。 肇事司机夏新坐在孟槐序身侧,使唤我斟酒布菜,好一通奚落。 我不仅忍下了,还偷偷发短信给在座的朋友们,让他们帮我打掩护。 如果不是发现忘带手机折返回来,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发现,孟槐序的失忆只是一场骗局。 我心乱如麻,逃一般离开,刚到家,女儿就开心地喊了声妈妈。 而后她面色慌张捂住嘴,紧张地扭头四顾,确认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女儿紧张的样子,我仓皇间泪如雨下。 是了,孟槐序为了演得逼真,不仅不认我,连我们的女儿安安都不认。 他告诉安安,夏新才是她的妈妈。 安安每次叫我妈妈,孟槐序都会大发雷霆。 安安只有六岁,却和我一样,成了他们二人重逢play中的工具人。 我满心愧疚抱住女儿,她的小手轻轻帮我擦眼泪。 “妈妈你别怕,爸爸和那个坏阿姨不在,没人会骂安安的。” 我心中一阵绞痛,紧紧拥着安安,忽然无法呼吸。 安安看着我猛烈喘息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懂事地去给我拿哮喘药。 可我的药放在卧室。 而今早,我和孟槐序的卧室被换了锁,死死锁住。 为的就是防我。 “程清安,你一个保姆,有什么资格进我和夏新的爱巢?” “收起你那不知廉耻的表情,世界上觊觎我的女人多了,可我心里只有我老婆!” 我想着医生的话,默认了这一切。 可我忘了,我是个病人,受到太大刺激便会发病。 我被窒息的痛苦折磨,无力瘫软在地。 安安光着脚丫咚咚咚跑回我身边,满眼泪花。 “妈妈,你的房间锁上了,安安进不去,妈妈你忍一忍,安安去打电话!” 说完她从电话手表里翻出孟槐序的电话。 “爸爸,妈妈哮喘发作……” “安安,你妈妈就在我旁边坐着,你胡说什么!” “爸爸,我不想再过家家游戏了,妈妈的药在卧室里,卧室密码是多少!” 孟槐序无奈地啧了一声,电话被夏新接过去。 “安安,别胡闹,妈妈和爸爸好好地在一起呢。” “让保姆收起那点小心思,病了就去医院,挂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安安打120,紧接着眼前便陷入黑暗。 rn 再次睁眼,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安安趴在床头上,见我醒了,红着眼睛开口。 “我给爸爸打电话了,可他不接电话,只让坏阿姨警告安安。” “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离婚了?” 我含泪扭过脸去,声音有些发闷。 “安安,如果爸爸妈妈真的离婚了,你会难过吗?” 安安的回答出乎我的预料。 “不会啊,爸爸只喜欢坏阿姨,还纵容阿姨欺负妈妈,把妈妈赶出房间,逼妈妈当保姆。” “如果他真的失忆了,为什么能记住那么大的企业,却唯独记不住谁是妈妈呢?” 是啊,孟槐序嘴上说着失忆,可他没忘记自己的企业,没忘记烦琐的人际关系,唯独忘了我自己。 我纵横商界多年,什么手段都见识过,却竟然信了这样浅薄的谎话。 我咬着牙,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孟槐序在车祸前,是所有人口中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从不避讳对我的爱意,从遇到我的第一天起,就发动了猛烈的追求。 他把我介绍给所有朋友,告诉我所有密码,哪怕没有领证,却愿意把财产都存在我的名下。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全变了呢? 只因那过去求而不得,割舍不下的五年吗? 孟槐序,你戏耍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已经八年了。 我垂下眼眸,内心满是恨意和挣扎,正在此时,安安的电话手表响了,说话的是夏新。 “安安,你是不是和保姆在一起?” “这个保姆真是不像话,她带你去哪了,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是不是不想干了!” 安安沉默着撇了撇嘴。 我接过手表,又听到孟槐序带着些紧张的声音。 “程清安,你真在医院?” 我嗯了一声,刚要摊牌,孟槐序却话锋一转。 “好你个程清安,说好了今天把女儿还给夏新,你竟然敢装病!”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吗,我告诉你,安安是夏新的女儿,你利用职务之便把安安挪到你的户口本上,我不告你就算我宽容!” “你竟敢得寸进尺装病,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来医院和你算账!” 电话被挂断,安安已是满面泪痕。 “妈妈,你真的要把我送给那个不认识的阿姨吗?” 我叹了口气,伸手揉揉安安的头发。 “不会的,妈妈永远都不会把你送给别人。” 安安破涕为笑,我有些累了,刚要躺下,病房门就被嘭的一声踹开。 抬眼望去,孟槐序身边紧跟着夏新。 而夏新,脖子上明晃晃挂着爸妈留给我的项链。 见我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孟槐序瞳孔一震。 “程清安,你真病了?” 我顾不上回答孟槐序,挣扎坐起身,怒视夏新。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说着我想要上前争抢,孟槐序一张脸冷下来,快步拦在我面前。 “呵,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果然是买通了医生帮你圆谎。” “程清安,你一个保姆,有什么资格动我老婆!” 夏新站在孟槐序身后,对我露出个讥讽的笑。 我忍无可忍,看向孟槐序。 “看来孟先生是经常买通医生说谎,才能立刻向着这方面猜。” rn 孟槐序的脸色顿时惨白。 他扭头和夏新对视一眼,二人皆是目光惊骇。 “程清安你胡说什么,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和雇主说话?” 我笑笑。 “把项链摘下来给我,不然我会报警,告你入室盗窃!” 夏新一张脸涨得通红,扯着孟槐序的袖子直跺脚。 “老公,人家戴个项链她也要说三道四,把这不懂事的保姆赶走好了!” 孟槐序手捏成拳,神色狠戾。 “程清安,认清自己的位置!” 说完这句,他双手抱头,闷哼出声。 夏新立刻抱住孟槐序,眼泪瞬间落下。 “老公你怎么了,你别生气,我带你去找医生!” 说完二人相携离开,病房再次归于死寂。 从头到尾,全是演技。 我知道,孟槐序是怕他的把戏穿帮,想让我紧张他,从而忽略掉穿帮的细节。 可他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静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抱起安安。 “安安,妈妈绝不会把你给别人,咱们离开好不好?” 安安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狠狠点头。 我带着安安回家,本想去卧室收拾证件,却又听到了孟槐序和夏新的声音。 “槐序哥,你说好要让安安做我的女儿,你可不能食言。” 我心头一震。 从前我以为孟槐序要把安安挪到程清安的户口上,为的是做戏做全套。 可我没想到,他是真的想把安安送给夏新!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我知道你没有生育能力,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乖,程清安那里有我呢。” “可她别的事情都妥协了,却非要把安安攥在手里,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晚些继续装病吓她,这个蠢女人一定会上当。” …… 很快,屋里的讨论声变成了旖旎的闷哼。 我站在门前,手抵着心口,半天才找回活着的感觉。 孟槐序,我从前竟不知道,你可以狠心到把我这个发妻当作棋子,把我们的女儿当作礼物,只为讨白月光的欢心。 我是不婚主义,被孟槐序打动后和他办了婚宴,却没有领证。 安安出生后,一直记在我的名下,并不在孟槐序家的户口上。 若我真的没发现孟槐序的谎言,只怕现在,安安就不算是我的女儿了! 我背后一阵阵发凉,抱起安安,回到保姆房,收拾起随身物品,迅速定好出国的机票。 银行卡,存单,房本…… 这些东西写的都是我的名字,和孟槐序倒是没有半点关系。 只可惜,用来买爸妈给我留下的项链和我的八年,不够。 我联系了保险部门,告诉他们我的项链失窃,让他们一天后再上门调查,随后抱起安安准备离开。 路过卧室,门正巧开了。 孟槐序目光和我撞上,眼神中满是诧异。 “清安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回来了?” 夏新闻言衣衫不整地凑过来,上下扫了我一眼。 “程清安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做什么,我老公绝不会放过你!” 孟槐序脸上的担忧迅速被愤怒取代,一把捏住我的手腕。 “程清安,你别得寸进尺,我们看在安安的面子上才让你当她的贴身保姆,你要时刻记住,夏新才是安安的亲生母亲!” 安安不安地扭动身体,小手拍打着捏住我的手臂。 “坏人,不许打我妈妈!” 我想了想还有两个小时起飞的航班,按住了安安。 “安安,别闹,我只是保姆而已。” “孟先生,现在我要带安安去游乐园了,麻烦你松开手。” 孟槐序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顺从,眸子中写满了震惊。 那震惊很快变成窃喜,随后孟槐序嘱咐我早些回来,好和夏新一起去派出所,转移安安的户口。 我心如死水,沉默点头,抱着安安出门,直奔机场。 rn 在候机室等待时,孟槐序打来电话。 我没接,他便打到了安安的电话手表上。 安安顺手接起来喊了声爸爸,那边很快传来孟槐序的怒吼。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爸?” “你和程清安那个保姆去哪儿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是不是不想干了!” 安安撇了撇嘴,捏紧手中的机票看向我。 “你那么喜欢夏新阿姨,还管我们干什么?” “我说了多少次,夏新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管我叫爸爸,就得管她叫妈妈!” “你不要被程清安那个心怀叵测的保姆误导,她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安安,只要你乖乖地,告诉程清安你愿意认夏新当妈妈,说服她帮你转移户口,爸爸承诺会很快记起一切。” 孟槐序的愤怒之后捎带着引诱。 安安平时最喜欢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这个条件,大概是孟槐序新想出来对付安安的手段。 只要一想到孟槐序把生意场上的手段用到我们的亲生女儿身上,我的心就无法控制地狠狠下坠。 从前我真是大错特错,竟然想和这样的人度过一生。 安安见我脸色不好,低低喊了声妈妈。 另一头的孟槐序听到,迅速切断了电话。 他知道安安的电话手表接听不方便,一直有外放的习惯。 所以他能猜到,我听到了他对安安的引诱。 孟槐序现在应该很慌乱吧? 不过已经与我无关了。 从我知道孟槐序的失忆是场骗局开始,他的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孟槐序开始疯狂给我的手机打电话。 我不接,他又开始发短信。 我轻笑一声,抱着安安起身,随着人群向登机口走着,顺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孟槐序。 我将手机关机,拔出电话卡,顺手扔在脚下。 自此之后,山高水长,我们都不复相见了。 我嫁给孟槐序之前,本就在国外有着自己的产业。 虽然孟槐序这些年对我愈发宠爱,可我却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小生意。 安安从前一直好奇我的酒庄,早就嚷嚷着想看看,因着孟槐序舍不得和我们母女分别,我一次都没带她去过。 现在,我想带她去我的家。 一个不会有欺骗,不会被至亲之人利用的家。 登机队伍很长,安安抱着我的脖子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着,忽然她惊呼一声。 “妈妈,你看那是不是爸爸?” 我诧异回头,正好和孟槐序对上目光。 他三两步冲过来,一把捏住我的手腕,随后狠狠把我拥进怀中。 “清安,我想起来了!” “我都记起来了,你才是我老婆。” “清安你要去哪里,你别走,从前是我忘了你,对不起,我会补偿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安安把我箍得更紧。 我能觉察到,她丝毫不想回到那个家。 我用力挣脱孟槐序的束缚,安静看着他。 “孟先生别开玩笑了,我不是你家保姆吗?” rn 孟槐序愣了愣,眼眶瞬间红了。 “那是误会,那是因为我失忆了!” “我大脑受创,不受控制地把别人认成了你,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清安,别离开我。” 他说话时双手微微颤抖,他在紧张。 可哪怕这样,他还要掩饰那虚构的谎言。 不远处夏新急匆匆跑了过来,一头扎进孟槐序的怀中。 “老公,这个保姆要把咱们女儿拐到哪里去?” “你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她狼子野心……” 夏新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槐序一把推倒在地。 “我和我老婆说话,你插什么嘴!” 夏新仰起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槐序。 “现在还没到一个月,你不能食言!” 孟槐序深吸一口气,低下身,不知在夏新耳畔说了什么。 夏新手攥成拳,眼泪直流。 “那孩子呢,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 孟槐序继续威胁,我抱着安安,冷眼看着二人。 “孟槐序,别装了。” “那天去给你送资料时,我听到了。” “今天,我也听到了。” 孟槐序大张着嘴巴,足足愣了几秒。 “清安,你,你听到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极了。 孟槐序忽然之间变得狼狈,就好像,他才是被戏耍的那个。 我不言,跟随着队伍前进,孟槐序眼泪猛然落下,对着我哀哀地伸出手来。 “你都知道了?” “清安,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是夏新,都是她的主意!” 安安轻笑一声,在我怀中晃荡着小脚丫,看向二人。 “那你为什么要配合一个坏人来欺骗妈妈呢?” 二人瞠目结舌,我趁机转身,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我的小庄园有专人照料,安安一进大门就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妈妈,这就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 “太好了,我喜欢这里!” 看着她的反应,我稍稍放下心来。 我原本怕安安只是嘴上生气,心中仍挂念着孟槐序,看来是我多虑了。 安安很喜欢这里,在园子里疯跑,才八点多就回到小床上去睡了。 我看着满园春色,忽然想起曾经。 那时候的孟槐序为了证明对我的爱,总是在两国之间飞来飞去。 他就在这个小小的庄园中握住我的手陪我说话,似乎我的存在,比他动辄千万的生意更加重要。 而现在,我们终于还是分开了。 我叹了口气,想要回房间,却看到了道路尽头,一个迅速靠近的黑点。 我心中警觉,微微藏匿身形,再看过去时,已然看清了来人的身形。 孟槐序。 他竟然追到了这里。 相处八年,我们不可谓不互相了解。 他能知道我来这里不奇怪。 可他放着没遗忘的生意不做,放着一个月之期未到的夏新不陪,来找我干什么? 我缓缓下楼,走到门口时,孟槐序正抬手要敲门。 见我出来,他难掩眉宇间的喜色。 “清安,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我已经把夏新打发走了,清安,咱们还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他低头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rn 我忽然觉得很累。 他凭什么觉得用这样拙劣的谎言伤害我和女儿之后,我会如此轻松地原谅他? “孟槐序,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这里对你说过什么?” “我说,我可以试着和你在一起,但你永远不要骗我,被我发现的话,我会离开。” “你当时承诺我说,这辈子都不会骗我。” 孟槐序深深低下头去,一只手死死捏住门框,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等了很久,才踯躅着开口。 “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清安,我和夏新曾经在一起整整五年。” “后来她失去了生育能力,家里逼着我和她分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一见到她,就想起曾经的事情,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对不起。” 我摇摇头。 “你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安安。” “孟槐序,你现在来哀求我附和,不过是发现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我没能发现你的谎言呢,你现在会如何?” 孟槐序脸色惨白,嘴唇嗫嚅着,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可我知道答案。 他真的会把安安送给夏新。 他在那一刻忘记了安安是我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忘记了安安喜欢牵着我们的手一起奔跑,更忘记了,他是安安的父亲。 在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夏新,再无其他。 我疲惫地摆摆手。 “去查吧,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孟槐序猛地抬头,眼神中透露着惊讶。 “怎么可能,清安,你怎么能那么想夏新?” “她是想要一个孩子,可她没有你想得那么无耻!” “我们整整八年未见,那就是意外!” “我承认她想要安安,这是她得不对,可她本性不坏啊!” 我不再啰唆,直接关门。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保险部门的来电。 夏新拒不归还我父母留下的项链。 孟槐序本在庄园门口徘徊,我接到电话后不久,他便快步离开。 我知道,一定是夏新在找孟槐序求救。 只可惜无论她找谁求救,拿了我的都得还给我。 不久孟槐序的电话就到了。 “清安,你怎么给一串项链上那么大的保险?” 我毫不意外地笑笑。 “孟槐序,你又忘了,那是我爸妈的遗物,我自然珍重。” 他似乎咬了咬牙,接着说了下去。 “清安,安安的事儿就算了,这条项链夏新真的很喜欢,你能不能……” 我断然拒绝。 “想都别想,要么赔给保险一个亿,要么,原样还回来。” 这看似是两个选择,其实结果只有一个。 孟槐序能这么问,只因他还没发现,我带走了他的所有流动资金。 哦不,那些钱在我的名下,是我的。 孟槐序叹了口气。 “清安,当初我抛下夏新,是我对不起她在先。” “我对她心中有愧,如今安安你带走了,这串项链她真的很喜欢,你能不能帮帮我?” “不能。” 我迅速挂断电话。 他们之间谁对谁有恩,谁对谁有愧,与我无关。 凭什么把我和我的女儿牵扯进他们的恩怨之中,做他们游戏的npc,为他们着想呢? 三天后,孟槐序再度出现。 见到我,他满脸无奈地将项链交还。 “程清安,我没想到你能冷情冷血到这个地步。” “你明知道我的为难,为什么不肯体谅我一些?” 我无所谓地笑笑,低头检查我的项链。 “你把我当傻子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体谅过我吗?” rn 孟槐序瞬间哽住,他蔓延疲惫,轻轻按着太阳穴。 “清安,你闹也闹够了,如今什么都没有失去,和我回去吧。” “咱们还和从前一样,我会让夏新离开,可以吗?” 我仰起头,看向孟槐序的眼睛。 “如果你账上真的有钱,你会把项链还给我吗?” “你不会,孟槐序,在你的心里,我是你的所有物,我的东西你可以支配,我的女儿你可以任意过继给别人。” “可你忘了,我们连结婚证都没有,孟槐序,我不是你的谁,我是自由的。” 孟槐序大张着嘴,眼中一瞬间闪过了太多情绪。 愤怒,震惊,慌张,最后才是难过。 “清安,你别这样闹了,我会害怕的。” “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这样威胁我!” 我觉得他的样子可笑极了。 比我混迹在人群中,迎着嬉笑的目光扮成保姆,还偷偷发信息嘱咐大家配合的时候更加可笑。 “这不是威胁,只是通知。” “孟槐序,你以为我过去的表现是为了和夏新争宠吗?” “你错了,我从来不屑于去争夺一个男人的心,你伤害了我,我就离开你,我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这些我想要送客,一只白皙的手却忽然拦住了门。 是夏新,她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夏新泪眼盈盈。 “清安姐姐,都是我不对,我从没想过介入你的家庭,我愿意道歉。” “只求你把槐序哥哥的钱还给他,他辛苦打拼这么多年,对你又那么好,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卷钱跑了,你这样,对得起槐序哥吗?” 说完,她无声看向孟槐序,脸上泪痕未干,楚楚可怜。 然而孟槐序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谁让你来这里胡言乱语的?” “你的要求我都去做了,为此不惜伤害我的老婆和女儿,如今你怎么能当着清安的面满口是钱?!” “夏新,我现在真的看不懂你了!” 夏新表情一窒,含恨挪开目光。 “我只是担心你啊,槐序,虽然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能得到,不是吗?” 孟槐序的脸色再度动容。 他看着我们,似乎在做什么抉择。 与此同时夏新再次大哭。 “槐序,我不怪你当初抛下我,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你重逢,过往的种种,你对我的好,我都还记在心里。” 说完,夏新扭头要走,孟槐序猛然回身,一把拉住她。 我看着二人相拥的样子,默默鼓掌。 “所以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夏新紧握着孟槐序的手,愤怒看向我。 “当然有事,槐序哥哥这些年的积蓄都被你卷走了,你必须还回来!” “你什么都不愿意为哥哥做,更不愿意为哥哥牺牲,你根本不配花哥哥的钱!” 说完,她仰脸看向孟槐序,孟槐序在她柔情似水的目光里,再度开口。 “清安,你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多钱不安全。” “既然夏新都开口了,你能不能……”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出了眼泪。 “孟槐序,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你查了吗?” 孟槐序一脸茫然。 “查什么?” 我笑着低头点开手机,把卧室内的监控画面举到了孟槐序的面前。 夏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忽然伸手抢夺。 可与此同时,孟槐序也看清了屏幕上正在通话的夏新。 rn 夏新用力把我的手机抢走摔在地上,霎时间一片死寂。 “槐序,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可我从未说过这种话。”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了,这是ai换脸,这个贱人换了我的脸,想以此让你我离心!” 她死死抓着孟槐序的衣袖,目光中写满了惊惧。 孟槐序惨白着脸拨开她的手。 “夏新,你竟然。” 他的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终究没说出后半句。 竟然什么? 竟然算计他,竟然连重逢都是假的,竟然想害我们离心后再害死他,竟然从头到尾为的都是钱。 或许是一时有太多想问的,所以什么都没问出来吧。 我抱臂看着他们,想看看夏新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夏新愤怒回头,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程清安!你一早就知道,你可真能装啊!” “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有本事是吗,你这个贱人,你算计我!” 我后退一步,笑得畅快。 “你错了,我一早确实被你们骗得团团转。” “可是夏新,人得意就容易忘形,那天你一定要我假扮保姆为你斟酒布菜,我手忙脚乱才把手机落下,折返时正巧听到了你们的计划。” 夏新不断跳脚,口中咒骂,但很快,她骂不出来了。 孟槐序掐住她的脖子,死死将她抵在了墙上。 “你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夏新,我心中惦念着那一点愧疚,你却想害我全家,我只是没和你结婚,我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我为了你不惜装病欺骗我老婆,你竟敢这样玩弄我的真心!” 似乎是恨极了,孟槐序眼眶通红。 原来你也不愿意自己的真心被人当作草芥,可孟槐序,你与夏新一拍 即合算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八年,我对你的付出呢? 想必是没有。 二人拉拉扯扯,很快消失在门外。 当夜,孟槐序再度求和。 他说他已经看透了夏新的嘴脸,从头到尾都是欺骗。 他说未来他会珍惜我,眼里只有我一个。 我只是摇头。 他不会的。 一个人可以出轨第一次,就可以出轨第二次。 更何况他不仅是出轨,他甚至想要献祭我的女儿,去讨夏新的欢心。 这样的男人,不配得到原谅。 我心中毫无波澜,孟槐序痛哭流涕。 “清安,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你可以打我骂我惩罚我,但你能不能别这么狠心。” “咱们在一起八年啊,清安,咱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你怎么能舍得离开我?” 我冷嗤一声,开口反问。 “咱们在一起八年啊,孟槐序,你怎么忍心用拙劣的谎言骗我,又怎么忍心骗走我的孩子?” 孟槐序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我有多痛。 孟槐序在我的庄园门口站了一夜,晨光熹微之时,安安快活地跑出家门。 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自那之后,孟槐序常来。 但他不敢见我,只是站在门外,偷偷向里看。 我发现后,驱赶过几次,没什么用。 他只会觉得我愿意见他,是肯原谅他了。 我觉得孟槐序的精神状况很差,可我懒得和他多说,只是疾言厉色将他赶走。 后来听朋友说,他在生意场上接连失误,不仅经常走神,还对着合作方大发脾气。 没过多久,孟槐序的资产便开始缩水。 与此同时我的账户收到了数笔大额转账,我知道,是孟槐序转过来的。 他附赠留言,让我不要心疼钱,招呼好安安。 我没回。 次日,我听说了孟槐序和夏新的解决。 原来夏新已经结婚了,她联合丈夫,威胁孟槐序给钱,否则就告他囚禁和强暴。 孟槐序本就因夏新的手段妻离子散,如今孤寡一人,怎能忍受被她威胁? 他选择了和夏新一家同归于尽。 听说现场凄惨无比,令人不忍直视。 我没去参加孟槐序的葬礼,也没告诉安安这个消息。 孟槐序以自己的方式赎了自己的罪,我想,这是他最好的结局。 结婚那天,宾客满堂,我的姐姐却迟迟没有出现。 我给姐姐打去电话,才发现她的号码成了空号。 老公和爸妈都在一旁纷纷解释,说我从小到大就是独生女。 压根就没有什么姐姐。 我不信,当场回家找遍了所有的角落,可没有一丝一毫姐姐的痕迹。 婚礼因此中断,我被送去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就在我逐渐接受姐姐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时,我却在婚礼的礼单册上看见了姐姐的名字。 1 一周后,家人从精神病院里把我接了出来。 “慧慧,出院了就别瞎想了,跟林浩好好过日子。” 妈妈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 可我却只是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爸妈:“我没病,你们告诉我姐姐到底去哪儿了?” “我明明就有个姐姐,你们为什么非要否认她的存在呢?” 爸爸皱起眉头:“慧慧,你怎么还是瞎想!你一直都是我跟你妈的独生女,哪里来的姐姐?” 说完,爸妈就将我塞上车带回了家。 回到家时,老公林浩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菜。 尽管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礼被我毁了,我还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让他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可林浩并未因此对我们家有偏见,反而对我更加贴心。 林浩拉开椅子扶我坐下:“慧慧,这周你在医院里受苦了,往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把面前的饭碗一推,冷漠的看向面前三人:“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真的不承认我有个姐姐吗?” 林浩率先摇了摇头:“慧慧,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骗你呢?” “咱们从恋爱到结婚,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什么姐姐,你一直都是独生女。” “不!我不信!”我站起身来与他们三人对峙。 “虽然家里没了姐姐生活的痕迹,但她就活在我的脑子里!不管你们怎么抹黑,都……” 啪的一声,妈妈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慧慧,我看你真是精神有问题,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姐!” “不信你自己看!” 接着,妈妈走到卧室,拿出了好几本老相册。 “这里是你从小到大的照片,你看看哪有什么姐姐!” 我心里一慌,急忙打开相册翻看。 可记忆中我与姐姐的合影,竟全都变成了我一个人! 2 那天,我还是跟爸妈大闹了一场。 因为单凭一本老相册,根本无法证明姐姐是不存在的。 爸妈耐心用尽后,扬言要把我再度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为了不被再度送到那个鬼地方,我只好表面上假装顺从,让日子重归于静。 但我并未停止对姐姐踪迹的探寻,而是暗中找到了一位私家侦探。 我不肯相信姐姐从未存在过。 在我的脑海,清晰的记得与姐姐发生的每件事,记得我们从小到大的美好回忆。 如果众人都在我面前掩饰姐姐存在的事实,那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我将这一切跟私家侦探和盘托出。 可这位李侦探却面带迟疑的看着我:“徐小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您确实有精神病,所谓的姐姐是你虚构出来的人物?” 见我面色有异,他急忙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您各方面状态都不太稳定我担心……” 我认真看着他:“我没有精神病,精神病院给的出院报告上写了,我只是有轻微的抑郁症,如果你对我心有疑虑的话,我可以先付清所有的费用。” “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姐姐的踪影,我需要证明她确实是存在这个世上的。” 李侦探虽然还有疑虑,但我付清所有费用后,他还是接了这单。 接下来的两周,我过得无比焦急。 一方面在爸妈和老公面前伪装成正常模样,另一方面还要不停打探姐姐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李侦探约我去餐厅见面。 他郑重其事的开口:“徐小姐,我们动用所有资源查过了,您确实没有什么姐姐。” “不可能!”我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到底有没有用心查?” 跟我的暴躁相比,李侦探显得格外冷静。 “徐小姐,我们在业内有口皆碑,当然是认真查的,但您确实是独生女。” “另外……我由衷的建议您去精神病医院看看。” “你说什么?”我骤然激动起来,扬起手想打李侦探,却被另一个人拉住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老公林浩正站在我身后,表情悲伤。 “慧慧,你不是说不查你姐姐的事了吗?为什么还要找私家侦探,你这不是明摆着伤我和爸妈的心吗?” 3 经过此事,我不敢再调查姐姐失踪的真相了。 直到一年后。 爸爸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林浩特意在本市最贵的酒楼包了宴会厅给爸爸庆生。 寿宴当天,爸妈和林浩三人先赶去了酒店,我还在家里挑选出席的衣服。 在衣帽间翻找时,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盒子,夹层里掉出了大红色的礼单本。 这是我跟林浩结婚时用于礼金记账的本子。 我一直以为它丢了,没想到竟放在了这里。 我一页页翻着,仿佛又回到了结婚那天。 这一年多以来,在平静日子的洗涤下,我也在不断的问自己。 我真的有个姐姐吗? 还是说我确实精神有问题? 可不管我怎么问,这个答案都是无解的。 将礼单本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突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盯着那行字。 那上面,赫然写着我的亲生姐姐徐月月的名字! 看清这三个字时,我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眼泪也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姐姐存在的痕迹了! 爸妈以为扔掉姐姐的衣服和相册,就可以抹平她存在的痕迹。 却没想到姐姐在礼金册上留下了名字! 我闭上眼睛,认真想着爸妈的种种举动,突然脑中灵光乍现。 我知道他们瞒着我什么了,我知道姐姐是怎样消失的了! 我急忙冲进宴会厅想找爸妈对质。 见到我时,林浩有些诧异:“老婆,你怎么没换最喜欢的那条裙子?”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着家居服就来了。 但当下顾不上这些,我指着爸妈大声喊着:“我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姐姐是真实存在的!” 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徐慧慧怎么还说自己有个姐姐,她的精神病不是好了吗?” “你不懂,精神病这种事肯定是反反复复好不了的!要说老徐两口子也是可怜,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成了精神病!” “要我说她老公才可怜呢!谁愿意娶一个疯子当媳妇,这生下来的孩子也得是个小疯子!” 妈妈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我:“徐慧慧,你这又是要闹哪出?你诚心要毁了你爸的寿宴吗?” 爸爸更是暴怒无比:“徐慧慧,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林浩急忙拽住我的胳膊:“慧慧,要不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我猛的甩开他:“用不着回去说,在这里说清楚最好!” “爸妈,我什么都知道了,就是你跟妈妈害的姐姐,是你们毁了她的一辈子!” 我还没等说完,便被爸爸一巴掌堵住了后面的话。 爸爸猛的喘了几口气:“徐慧慧!有病就去治病,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我捂住脸:“反正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来查明一切!是不是胡说一查便知!” 很快,三四名警察走了过来。 我将手里的礼金册翻到姐姐名字那一页,把所有事情都跟警察说了一遍。 “我确实有一个姐姐,但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爸妈卖给了人贩子,所以家里没有她的照片!但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的存在,便一直默默陪着我长大,还来参加了我的婚礼,她是真实存在的,没有人能抹去姐姐的痕迹!” “至于那个人贩子,我也认识,就是同村的葛二叔!” 这都是我在家里认真回想后推敲出来的。 小时候有段时间,葛二叔经常来我们家与爸妈商量些什么。 他离开后,姐姐也消失不见了。 人口拐卖不是小事,警察的脸色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而参加寿宴的亲戚早就变了脸。 “怎么回事,难道老徐还真有个大闺女?” “不可能吧,老徐两口子为人厚道,肯定不会干出卖女儿这种事,要我说就是徐慧慧精神失常,在这里胡言胡言乱语呢!”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最终,爸爸长长叹了口气,走到了警察面前,要求私下沟通。 爸爸和警察去内厅后,妈妈的眼眶又红了。 “慧慧,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诬陷你爸和葛二叔贩卖人口呢?” “你要妈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你根本没有姐姐!” 可不管妈妈怎么哭,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他们骗了我这么久,完全有可能继续骗我。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警察们再回来时,脸上的愤怒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们跟爸妈握了握手,面带歉意:“实在不好意思,给两位添麻烦了。” 我拽住其中一人的胳膊:“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不查了?这是贩卖人口的重罪啊!” 警察古怪的看着我:“徐女士,请你以后不要报假警了,你爸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警察离开后,爸爸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慧慧,这一年多以来,我本以为你已恢复正常了,可没想到你还是不正常!” “我看还是把你送到医院的好!” 话音未落,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绳索。 我脚下一软,一个恐惧的念头从我心底升起。 他们真的是医生吗? 爸妈到底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 他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我咬紧了牙,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撞开人群跑了出去。 我刚跑出门,还来不及逃,就被一辆车撞了出去! 5 等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还好,这里是普通医院,而不是精神病院。 爸妈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头发都比原来更花白了。 见我醒来,妈妈立马嚎啕大哭:“慧慧!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好孩子,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爸爸也眼眶发红:“慧慧,你这又是何苦呢?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也是为你好啊!” 我凄惨一笑:“爸妈,你们总说我有病,但我比谁都清楚,我没有精神病!” “如果你们还不肯告诉我姐姐到底在哪里,那我即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查!” 爸妈与我对视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 “慧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再瞒你了,你确实有个姐姐,她也确实是被人贩子拐走的……不过这人贩子可不是葛二叔,你真是冤枉他了!” 我立马激动起来,果然!姐姐是真实存在的,爸妈一直都在瞒我! 爸妈打开病房门,请进来一个年岁更长老人。 我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我们村的村长。 爸爸将村长扶到椅子上坐下:“慧慧,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相信爸妈的话了,可村长的话,你总是相信的吧?” 村长德高望重,很受村里人爱戴,我自然是相信的。 接着,村长便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7岁那年,姐姐偷偷跑出去买糖,结果在路上遇见了人贩子,被当场掳走。 爸妈找了姐姐无数次,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可硬是没找到姐姐的下落。 而姐姐被拐后,我发了三天的高烧,醒来后便直接忘记了姐姐的存在。 不知怎的,在婚礼上又想起了姐姐,才有了这么场闹剧。 我的眼泪簌簌落下。 姐姐果然是存在的…… 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来参加了我的婚礼。 可她为什么,不肯与我们相认呢? …… 再三谢过村长后,爸妈便将他送了出去。 我刚好去护士台拿药,却不小心听到了爸妈跟村长的对话。 “村长,实在是麻烦你了,大老远跑过来跟我们演这场戏。” 村长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只要你们家慧慧的病情有缓解,我老头子就算是撒上十次谎也不要紧!” “不过老徐,你们家慧慧的精神问题可太严重了,怎么能凭空想出一个姐姐呢?” 我当场愣在原地。 没想到这时候爸妈还在骗我! 这一切,还是他们演的戏! 6 但经过这么多波折后,我已经学会了不跟爸妈硬碰硬,而是假装相信了村长的话,在医院乖乖养伤。 出院后,爸妈和老公特意给我做了一桌好吃的。 妈妈给我夹了块排骨:“慧慧,现在你身体养好了,也知道姐姐的下落了,咱就跟林浩好好过日子,别胡思乱想了。” 爸爸紧跟着点点头:“没错,慧慧,日子还是得往前看的,也许你姐姐这辈子跟咱们家缘分不够吧。” “是吗?”我冷冷一笑:“你们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爸妈对视一眼,脸刷的白了下去。 “慧慧,你在说什么,我们哪有演戏?” “我跟你妈都豁出老脸,把村长叫来给你解释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我快步走到门口,猛的拉开了门:“你们都进来吧!” 门外早已站着一堆记者和网红博主,无数的摄像头对准了我们一家四口。 “徐女士,请问你确定是你爸妈隐瞒了你姐姐的存在吗?” “徐女士,据我们所知,你之前在精神病院待过,我们不免好奇,你是真的有个姐,还是自己臆想的呢?” “叔叔阿姨也来回答下吧!你们串通村长在徐女士面前演戏,让她放弃寻找自己的姐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林先生,请问徐女士一家的事您是否知情?你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没错,这就是我的后招。 我通过各种渠道,联络上了互联网上的记者和网红博主。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这是很好的宣传噱头,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劲爆的新闻。 而现场有这么多人造势逼问,爸妈肯定不敢再骗我了。 爸爸一把将我拽进屋内,猛的给了我一巴掌。 “徐慧慧!你闹够了没有!你是要彻底毁了这个家吗?” 他嘱咐妈妈关上门,可那些记者早就挤了进来。 还有不少人都开启了直播。 由于事件过于猎奇,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很快超过了百万。 评论区更是刷个不停—— 妈妈的双眼又开始湿润:”慧慧!到底要我跟你爸怎么做你才能罢休,你非要把我们逼死吗?” 林浩也一脸愁容的看着我:“慧慧,这可是你亲生爸妈!你现在帮着外人来伤害自己的爸妈,你还算不算个人?” 他们很愤怒,可我比他们更愤怒。 姐姐到底去哪儿了? 为什么他们宁愿演这么多戏,也不肯告诉我姐姐的下落! 那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跟我流着一样的血! 从小到大,她护了我一辈子! 现在姐姐凭空消失了,我怎么能不愤怒? 就算是跟爸妈为敌,我也一定要逼他们说出真相!! 7 家里的记者越来越多,爸爸终于忍不住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走到记者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记者朋友,如果你们想了解事情的真相,那就跟我到书房里去吧。” “不过,请你们把直播关了,我保证我一定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们。” 话音未落,我心里却咯噔一下。 我不免想起了之前我报警的经历。 当初爸爸就是跟警察单独沟通之后,警察的态度才骤然变化。 来不及考虑太多,我急忙开口—— “你们别跟他去书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不好吗?” 可爸爸已经动身,打开了书房门。 “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们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那就过来。” 记者们互相对视一眼,竟真的关了直播,陆陆续续走进了爸爸的书房。 “徐女士,你放心,我们不会因为你爸的一面之词改变想法的,我们需要的是真实的证据!” 可我却并不乐观,死死盯着书房门。 没过五分钟,记者们便走了出来。 跟当初警察的变化一样,这些记者的态度竟也跟之前截然相反。 他们甚至红着脸跟爸妈道歉,快步离开了我家。 临走时,还有人用恶毒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徐慧慧!你爸妈全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如果你再敢生事端引导别人网暴你爸妈,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扑上前,去死死抓住爸爸的胳膊:“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 “爸,求求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想活在猜忌中了!” 爸爸猛的将我推开:“徐慧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想毁了这个家!” 我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不管是警察还是记者,跟爸爸谈完后态度都发生了180度转变。 那不管我后面再找来多少人,结果都不会变的…… 我心中万般情绪翻涌了半天,咬咬牙,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我受够了!如果你们还不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爸爸料定我是在威胁他,眼皮都没抬:“你想死就赶紧死好了。” 我与爸爸对视许久,毫不犹豫的划向了自己的手腕。 “慧慧!”妈妈和林浩哀嚎一声,扑了过来。 林浩抱着我哭了好久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毅然决然的开口。 “爸!我们不能再瞒着慧慧了,这样下去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我们必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8 爸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10岁,声音里透着无奈。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慧慧,你要相信爸妈,我们一开始瞒着你确实是为了你好……我们不想让你继续活在内疚里了。” “你姐姐徐月月并没有被人拐走,而是因你而死的……” 我一瞬间忘记了呼吸:“什么?” 爸爸抬头看了我一眼,缓缓说着。 “月月比你大2岁,你出生后她一直很照顾你,事事以你为中心。” “你七岁那年非要去河里游泳,月月劝了你半天,可你还是要去,无奈之下,月月只好陪着你一起到了河边。” “慧慧,你的水性并不好,游了没一会儿便抽筋了,月月赶紧下河救你,可把你推上岸后,她便没了力气,沉到了水底……” “等我跟你妈得知此事,把月月捞上来的时候,她的尸体都泡肿了,甚至看不出原来的一丝模样……” “这件事发生后,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你确实发了好几天高烧,葛二叔也是在那段时间与我们家来往频繁的,他不是人贩子,他是村里的神棍,把他叫家里来就是为了帮你驱邪退烧的,也是多亏了他,你的烧很快就退了……” “可你却忘记了你姐姐的存在……其实忘记也好,这样你就不会活在愧疚里了,我跟你妈商量着搬了家,搬到了现在的村里住,所以确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曾经有一个大女儿,你有一个姐姐……” 我浑身直发抖,愣愣的看着:“爸……我不信!不可能!姐姐怎么会是我害死的!爸,你在骗我,对不对?” “还有……如果姐姐死了,那她怎么会在礼金单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爸爸跟妈妈使了个眼色,妈妈便递过来一段监控视频。 那是结婚当天的酒店监控视频。 画面中,我穿着婚纱走到礼单本面前,写下了姐姐的名字。 看完视频,我心中更是恐惧。 姐姐的名字竟然是我自己写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把将手机扔到一边:“这不是真的,这段视频绝对有假!” 妈妈哀伤的看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份诊断报告,上面赫然写着我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慧慧,我知道你不信,可这医院的报告做不了假……可能是月月的死一直埋在你心里,让你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那礼单本的名字确实是你自己写的……”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你爸跟警察和媒体单独谈完后,他们就会离开吗?因为你爸给他们看了你的精神分裂报告……” “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再陷入那段深深的自责中,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擦了擦满眼的泪水,转头看向林浩:“所以你一开始也知道这件事,对吗?” 林浩凝重的点了点头:“慧慧,早在结婚前爸妈就跟我说了这一切,他们希望我好好照顾你……我保证,爸妈这次说的绝对是真的!” 我在原地嚎啕大哭:“是我害了姐姐……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 妈妈将我紧紧抱住,眼里满是泪花:“慧慧,千万别这么说!你要好好活着,我们跟你姐姐最大的念头,就是你能好好活着……” “咱们不闹了,好不好?” 我的眼泪汹涌而下:“不折腾了……不闹了,爸妈,我答应你们,我会跟林浩好好过日子的……” 9 其实我知道,爸妈最后还是没有跟我说实话。 因为我早已想起了所有的记忆。 我不是徐慧慧,我是徐月月。 没错,我就是爸妈口中那个早死的姐姐。 其实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夏天,爸妈忙着工作,让我带着7岁的妹妹玩耍。 天气炎热,我便萌生了去河里游泳的念头。 我将妹妹放在河边上,自己下去游泳。 可等我玩完回来时,妹妹早已不见了踪影。 池塘边上漂浮着她的那双粉色凉鞋。 我当时就吓破了胆,赶紧去找爸妈。 等爸妈报了警,把妹妹捞上来时,她的尸体已经泡肿了。 这副场景把我吓疯了。 我几乎是发了一个月的高烧, 可能是内心无法接受是我害死了亲生妹妹这个事实,等我醒来时,我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徐月月,而把自己称作徐慧慧。 爸妈刚没了一个女儿,断不能让剩下的女儿再出事,他们便默认了让我用妹妹的身份长大。 本来这一切都该埋在我的记忆里,永不出现。 可婚礼那天,亲戚们带着很多小孩来参加,其中一个小孩穿着跟妹妹溺水那天时同样的凉鞋。 尘封的记忆瞬间打开,我的精神开始分裂错乱,情不自禁的在礼单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这一切我是不会告诉爸妈的。 他们已经被我折磨的无比痛苦,为我操碎了心。 往后,我会继续用徐慧慧的身份活下去。 我会好好生活,孝顺爸妈。 至于徐月月,那就让她死了吧。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赎罪的办法。 (全文完) 第1章 巨额零花钱 “12345678 9,靠,这么多零!” 赵阳震惊的看着自己银行卡的余额,足足十个亿,虽说刚刚失踪了几年的父亲联系了赵阳,说要作为补偿要给他零花钱,但是赵阳死都没想到,父亲口中的零花钱,会是十个亿! “放学这么半天,你怎么还在这!” 正愣神的功夫,李安琪一把将赵阳扯到了学校旁边的小胡同里,好像生怕别人看见俩人认识的样子。 “啊,我,我正打算往家走。”赵阳缓过了神,很是小声的回答着。 李安琪是赵阳的班主任,还是赵阳法律上的妻子。 早些年赵阳的父母帮过李家,为了表示感激,李家直接将女儿许给了赵家,赵阳这边刚成年,就逼着李安琪和赵阳扯了结婚证,赵阳父母失踪后,他就一直和李安琪生活在一起。 只是,李安琪似乎很不待见俩人的这段关系。 “赶紧滚回家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李安琪不耐烦的白了赵阳一眼,转身就要走。 赵阳跟在李安琪的身后,一直跟到停车场,满脑子都是十个亿,差点乐出了声。 “你不配坐我的车,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怎么活的跟个渣滓一样,丢人!” 李安琪正要上车,看见了身后的赵阳,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只知道愣神傻笑,厌恶的感觉越来越重,用力的关上了车门。 “我槽!” 赵阳愣住原地,他 妈的乐也挨着她事了?憋气归憋气,但是赵阳还是一直顺从着李安琪,毕竟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是李安琪收留了他。 现在赵阳有了这么多钱,哪还用坐公交车,直接打车回了李安琪的家,比李安琪还要早到家几分钟。 李安琪回来的时候,赵阳正坐在客厅里摆弄着手机。 “你打车回来的?我告诉你,没钱了别问我要,穷成这样了,还打车?活该你没出息!” 李安琪进门瞧见了赵阳,又是横眉冷对,赵阳的生活费都是问李安琪的拿的,他兜里多少钱李安琪再清楚不过了,现在他竟然还大手大脚的打车回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等赵阳回话,李安琪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一会就瞧见李安琪穿着一身新的连衣裙从屋里出来,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是完美至极,看的赵阳有些冷神。 “瞎看什么呢!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李安琪感受到了赵阳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是一脸的厌恶,“我一会有事,你不是有钱打车吗,晚饭自己解决吧,没有钱就饿着!” 话音刚落,李安琪迈着长腿开门离去。 赵阳心里憋气的厉害,他们俩可是合法的,他看着自己老婆怎么了! 再说谁说他没钱吃饭,他现在可是个超级富豪,赵阳看着自己银行卡的余额,起身也离开了家。 现在他有钱了,也要好好享受一回,打车直接去了临江市最出名的饭店,金银饭庄。 到了饭店门口,赵阳推门而入。 “请问您是几……” 一个迎宾急匆匆来到门口,话说到一半,开始上下打量起了赵阳。 赵阳过了那么多年的穷日子,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身上的这件破校服,早就穿的又脏又旧,光是补丁就有两三个。 “去去,我们这不收服务员了!” 迎宾把赵阳当成了要来找工作的流浪汉,眉头一皱挥手就要把人给赶出去。 “误会了姐姐,我是来吃饭的,一个人,给我开的包间。” 赵阳想着自己身上这身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也没跟迎宾计较太多,毕竟他就是想来吃顿饭而已。 “叫谁姐姐呢!”迎宾很是厌恶的白了眼赵阳,一脸的不屑,“哪来的穷小子,别在这捣乱!” “不是!” 赵阳刚要再开口,只见迎宾瞬间挤出了一脸的笑容快步越过了赵阳,朝着门口刚进来一个年轻男人走去。 LV的手包,GUCCI的夹克,挂在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更是晃眼,这才是能在这消费的起的有钱人,迎宾哪还会再搭理赵阳。 “先生,您几位啊?” “给我开个最好的那个包间,菜捡好的上!不贵的不要!”男人扯着嗓子,声音很大。 迎宾在一旁顿时眼睛都亮了,送着男人就往饭店里面走,“好的先生,我这就帮您安排去!”路过赵阳的身边,还不忘用口型示意赵阳滚出去,男人也瞧见了赵阳,眼神里写满了瞧不起。 “等会!我不是先到的吗!?” 从进门到现在,赵阳一直被晾着,心里就已经够憋气的了,现在还让他滚出去,怒气更旺了,一把抓住了迎宾的手腕。 “你怎么还在这!”迎宾很满是嫌弃,用力的甩开了赵阳的手,马上又扭身满是歉意的同旁边的男人说道,“先生,您稍等一下,这有个闹事的,我先去处理一下。” 男人朝着迎宾一挥手,独自走到了一旁的等候区,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沙发上,显然是要准备看好戏了。 还敢在金银饭庄闹事?这穷逼还真是不要命了。 “你有病吧!人家是贵客,早都预定好了的!”迎宾一脸的尖酸刻薄。 “预定好个屁,你就是狗眼看人低!就你这种态度,你们饭店早晚得关门倒闭!”赵阳同样也没客气。 他算是明白了,打进门开始,这迎宾员就没瞧得起过他,这是什么世道,穷人就连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了?凭什么! “怎么回事!”经理在内室听见了大厅的吵闹,快步走了出来。 “张娜你怎么回事,我就离开一会,也不怕影响到其他顾客!” 张娜见经理来了,狠狠的剜了眼赵阳,一溜小跑跑到了经理身边,“经理,这有个闹事,我马上就把他赶出去!” 经理这才瞧见赵阳,上下打量一眼,缓缓开口,“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虽是用了尊称,但是谁都能听出来,经理的口气,冷的厉害。 “吃饭!”赵阳声音不算大,却底气十足。 “先生,我们这都是先付款再上菜,您能接受?。”经理冷眼瞥了眼赵阳,心里一阵冷笑,像这种人他见多了,都是一听价格,就会灰溜溜的跑了,也用不着他们再多费口舌。 第2章 真正的大人物 “没问题,菜单拿来!” 经理一怔,没想到赵阳没跑不说,竟然还真拿起菜单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难不成是装逼装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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