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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语气有点可怜巴巴。 “哥哥,哥哥,阿弟错了。” “阿弟不该瞒着你,不与你商量。” 闻言,封恺依旧一脸淡定,只是眼神比之前幽暗的许多,被亲过的唇也抿得越发紧了。 见他还是不动,宁非开始头痛。 明明暮野兄对这些称呼很敏感,以前听了都会反应很大,压着他非要折腾许久,没道理这次不好用啊? 难不成……是真伤到了? 一想到这里,宁锯子顿时有点着急。 他也好久没见过暮野兄了,这大半年两人各忙各的,只能靠着信件沟通讯息。 司马王室覆灭后,中原的局势越发混乱。虽然知道身为武将,出征打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生长在和平世界的宁非还是提这一颗心,生怕什么时候就收到暮野兄受伤的战报。 缺少抗生素的时代,一次感染就能轻易夺取一条生命,再加上小冰河期的天灾,谁都无法预料未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好不容易的团聚,他不愿意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争吵上。暮野兄现在的年纪,说起来比他上辈子还要小个两三岁,做哥哥的有什么不能让让弟弟的? 一想到这里,宁非心里那道名为“节操”的堤坝彻底垮塌了。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以前不肯做不想做不好意思做的事,这回通通试了个遍。 软软黏黏叫“哥哥”算什么?他还有卖萌式的撒泼打滚,小白莲式的清纯□□! “无意”间触碰到唇,交缠的肢体,刻意从领口处展露的纤细脖颈,以及无比可怜求原谅的眼神,为了家庭和睦,矩子全都干了。 被这样的少年搂着脖颈求和,他就不信暮野兄不动心,宁锯子都不要面子的吗?!! 不得不说,宁少年的手段了得,被他这样胡搅蛮缠了一番,封恺憋着那口气也绷不住了。 他伸手将少年拉入怀中,一同滚入松软的被帛。 直到少年被欺负得红了眼角,手软脚软,连声哀求,封大公子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放过,他只面无表情地俯下身体,轻柔地吮去少年眼角的泪珠,而后又拉他一同陷入无边的欲望中。 原本对于少年,封恺始终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让压抑在心底的占有和控制释放过多,免得伤到彼此的感情。 他尊重宁非的决定,因为矩子不是依附旁人而生的菟丝花,可以与他并肩走到同样的高度,看向同一个方向。就算没有封恺和封家,他也能带领墨宗走向新的繁荣。 但这一次的事,真的把他吓到了。 宁非永远不会知道,从旧京到塘子口的这几日,他的暮野兄是怎样度过的。 封恺甚至无数次后悔,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狗屁的克制,就依了自己的心思,将人牢牢锁在身边,就算他生气也没什么,至少人是安全的。 宁非以为自己是在生气没有被知会,其实他气得是他胆大狂妄! 陆家经营南江百年,手中的战船不知凡几。就算阿弟能算中陆时己回城的时机,可江上的风向水流和天气都有不确定性,陆备最近又异动频繁,一旦小船撞上船队,那就只有跳青牛江的下场。这场复仇,内中变数太多,这小混蛋又任性妄为,必须该好好教训! 想到这里,暮野兄的控制欲在方寸之间彻底爆发。他不再刻意压制心底占有的想法,连同无法抑制爱、担忧和不安,混合在一起,彻底烧成了燎原的烈焰。 小混蛋黏黏的哀求,哭唧唧地反抗,甚至还气急败坏地咬了他一口,试图找机会逃窜,却在下一刻被拉回到被帛之中,按住软绵绵的手脚,啃咬住脖颈,重新拱起还未熄灭的火苗。 这一回,封恺不再留手了。 他打定主意要小混蛋吃一个教训,虽然还顾忌他的身体没有超过限度,但也决计不会像之前那样迁就他,稍微撒撒娇、喊一喊苦累就放过去。 深夜的大海,一波波泛起汹涌的巨浪,拍到岸边的礁石,化为冲天的白沫,一直到黎明时分才终于平静。 宁锯子陷在被帛中,整个人像是一条毫无梦想的咸鱼,连个翻身的念头都生不出,直觉人生艰难,红尘中的爱欲都是苦身苦心,不如四大皆空。 ——8825995号:爸爸,其实你体能不行啦! ——8825995号:其实……昨天系统检测那个人的体能波动超凡,强度还没有充分发挥,爸爸还是尽快抽到高等体检改善身体比较好,不然以后会很辛苦的! ——万念俱灰的宁锯子:收声! 同一时间,同样万念俱灰的,还有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陆时己。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纱帘和雕花,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回家了? 刚想起身,身下却传来一阵阵剧痛。 陆时己艰难地转过头,眼前一阵阵发黑,额头很快就沁出了无数冷汗。 他忍不住的□□声惊动了守在床外的侍女。很快纱帐拨动,两个年轻的女孩探身进来,见陆时己疼的一脸汗,马上取来帕子帮他擦拭。 一边擦,还一边念叨。 “多谢老天爷,少郎君可算是醒过来了。” “少郎君且不要动,您身上有伤,要翻身奴家助你。” “受伤?” 陆时己疼的咬牙,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 “我……我……我受了什么伤?我到底……到底怎么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青牛江上遭遇那个弃子,被他对方一炮轰了楼船。当时他见机不好,当机立断跳入青牛江,之后再醒来就是在自家房中,中间的事毫无记忆。 听他这样问,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都支支吾吾不说。 她们这种反应让陆时己顿时生出疑心。他强忍疼痛,挣扎着半靠在床头,轻轻掀开了身上的薄衾。 “啊!” 他尖叫一声,看着右腿膝盖下空荡荡的部位,两眼一翻,瞬间昏死了过去。第294章 在混混沉沉中,陆时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岐江城陆府的大书房中,听父亲陆涛给他讲解经义。 父亲讲的都是些最简单的启蒙章节,陆时己记得自己没学多久便能在人前倒背如流,此后便有了“神童”之名。 可实际上,在“神童”的背后,除了他的确聪明伶俐脑子好,还有夜夜苦读,反复背记的结果。 父亲告诉他,想要出头人地,必须提早做打算。越早博得声名,就越早可以获取族中的资源。陆家的东西就那么多,想分一杯的人更多,他作为族长的嫡子虽然有优势,但若是资质平平,迟早风头会被盖过去,到时候跌落谷底的滋味会比旁人难受万倍。 所以,陆时己必须从小就出色,哪怕是拼命拼出来的出色。 他从小就知道,越早上到高点就越容易获得机会,他必须压过陆家的所有人。 后来,这个目标变成了天下。 他是名扬天下的陆家麒麟儿,得百年学宫开正门迎接,风光无限。 这其中自然有父亲陆涛的安排,但陆时己自认也比旁人出色许多,至少与他一同读书的同辈陆家子弟,无论是学识还是悟性,都无法与他相比,许多人拼了命都追赶不上他。 现在梦到幼年时读书的场景,陆时己虽然微微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得意。 他,从小就是这样,拥有绝佳的悟性,一点即通。 像这篇诗歌,当年他学了一遍就记住了,堂兄陆时文可是足足背了七八遍! 回忆到此,陆时己便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自己。 他等着幼年的陆时己吐字清晰地背诵出诗歌,等着父亲微笑着朝他点头,等着周围仆佣下人一脸惊讶,连声恭维自己是个天降的文曲星。 可是,他等了又等,却只看到自己抓耳挠腮,磕磕绊绊,念了一小半就念不下去了,脸色通红地坐在案前。 他看到父亲皱着眉,一脸的不满意。 他看到下人们掩嘴偷笑,窃窃私语。 听到他们说着什么“资质愚钝,不如阿佑少爷聪慧”之类的,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听到旁人的耳语,但“阿佑”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声惊雷,炸得他眼前发黑,一阵阵气闷。 “阿佐,亏你还是做人兄长的,怎能如此不用心?” 父亲皱眉责备他。 “阿佑昨天只念了一次就背记下来,你为何不能?莫以为是我的嫡长子便可高枕无忧,你若是资质平平,风头迟早会被阿佑盖过去,到时候跌落谷底的滋味,你会比旁人难受万倍。” 这番话,陆时己再熟悉不过,是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教导。 可在他记忆中,父亲却从没提过什么“阿佑”,也不曾说过“嫡长子”这个词。 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没有兄弟,哪来的“长”? 陆时己急了。 他想冲到父亲面前为自己辩驳,却发现身体一动不能动,只可眼睁睁看扎幼年的自己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越发地慌乱不成模样,连话都说不流畅了。 “蠢物!” 最后,他看到父亲一甩袍袖,面沉似水。 “你这种蠢物,根本不配做我陆家人,当初便不该留下你,选了阿佑才对!” 不! 听到这话的陆时己浑身剧震,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击中了他,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后悔? 明明当初选了他,明明他比另外一个出色许多,明明他才是被留下的人,父亲为什么后悔了!? 阿佑……阿佑! 陆时己咬牙。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这个从他第一次听到便成了梦魇的名字,这么多年一直如幽灵一样纠缠着他,让他永远睡不安枕。 母亲留下的白鱼佩,他以为是独一无二的东西,结果那日舅舅问起黑鱼佩,他不明所以,问了阿叔才知道这玉佩只不是一半而已,并不完整。 双子的事,阿叔没有瞒他。阿叔说他是被上天选中的孩子,一出生便是胜利者,那个孩子就算能活着离开岐江城也注定命不久长,根本不足为惧。 可从那时起,他的心中便生出一种危机感。 他不是不能被替代的。 这世界上有个人,可能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脑子。 他虽然占尽了先机,但却并不把握。 一旦他做不到的事那人做成了,那两人之间便要攻守逆转。他会变成那个阿佑,只配拿着黑鱼佩,活成阴沟中不得见天日的老鼠。 陆时己觉得,比起陆家宗族中的堂兄弟,那个叫做阿佑的反而对他威胁更大。 他一日不死,陆时己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他是唯一一个可能与他匹敌的人! 事实上,他的担忧并没错。 那个与他同样出身的人,他成了墨宗的矩子,将一群要饭的门派拉扯成了搅乱时局的源力。若是没有墨宗,封家哪来的底气逐鹿天下?西胡大军一早便冲过边军的防线,司马皇室和北地世家早早陨灭,天下唯有奉南郡陆氏为业人正统。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个人而改变了。 父亲在最近几次提起他的时候,态度竟然与之前有了变化,陆时己能看得出他眼中的赞赏,这让他不能不惊惶! 他下了杀手,力图永绝后患,结果…… 想到这里,他眼前的场景忽然有些扭曲。 他隐约看到在书房的大门处,有个与自己一般打扮的人正站在那里,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他浑身漆黑,仿佛一道黑影,手中抱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铁桶,狞笑着拉下了火绳…… 轰—— “啊——!” 陆时己猛地睁开眼,直觉身上潮湿得如被雨淋,冰冷黏腻,十分难受。 他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房中,刚才那个可怖的记忆,不过是一场噩梦。 “阿陶?阿柳?” 他开口呼唤自己的侍女,却发现喉咙干痛,嘶哑得不像话。 两个侍女很快撩开帘帐,见他醒来,半是欢喜半是担忧。 其中那个叫阿陶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少郎君可算是退热了,快去请谢郎中过来。” 阿陶是陆时己的大侍,她这样说,阿柳和几个下等侍女马上动了起来。 没过一刻钟,几个白胡子老头进了内房,轮番诊脉之后,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少郎君退了热,就算是迈出了鬼门关。接下来只要按时服药,慢慢将养便好。” 其中领头的谢氏郎中,是业朝有名的圣手名医谢涌,济世派的本宗宗主。多年前,陆涛延请谢涌到南郡为独子治病,谢涌便在岐江城住下,接受陆氏一族的供养。 这次陆时己被炮轰落海,若不是有谢涌的精湛医术,人根本就不可能救回来。即便是这样,因为腿伤的太重,骨肉被粉碎得无法复原,谢涌只得搬出济世派本宗的看家本领,断骨截肢,总算保全了陆少郎君的性命。 只是这样一来,后面的凶险就不可避免了。饶是谢涌延请几位名医师兄弟到岐江城,陆时己还是发了三日高烧,人差点就去了。 折腾了这一遭,陆少郎君的身体已然是伤了元气,五脏六腑都受了损伤。纵然保得性命,但终究是不可能与常人一样,缠绵病榻是免不了的。 更糟的是,是药三分毒,长期服药消耗身体,再好的底子都要被掏个干净。 这小郎君年纪轻轻,耗个几年下来,虽然性命之忧,但想要子嗣可就难了。 但这话他可不敢告知小郎君。 这小郎君心高气傲,之前醒来发现自己的腿少了一段便直接晕了过去,之后便发起了高热。这次若是再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多半要郁郁成疾,命不久长。 谢涌不敢说,陆时己也不想听。 事实上,从几人进门看诊之后,他的目光就时不时地扫过门扉,希望能见到父亲的身影。 但是,没有。 一直到阿陶等人送走了郎中,陆家主始终都没有出现。 父亲的缺席让陆时己无法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绪,他抓着阿陶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郎主在与几位大人商谈政事,许晚些时候才会过来。 晚些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他又追问自己病重时父亲的行踪,得知刚救回来的时候父亲一直守在床前,与几位老郎中商议治疗方案,这才微微安下些心。 陆时己知道自己废了。 他失去了一条腿,终生不良于行,便是有朝一日能下地走动,他也不再是陆家那个风采摄人的芝兰玉树,不过一个残废而已。 好在,他是父亲“唯一”的嫡子。 那个人,虽然与他有着同样的脸,但人已经投了封家,据说与封家的长子还不清不楚的。 这样的人,封家的长子不可能放他离开,就算他想要回归陆家,父亲也丢不起那个人。 陆时己看了看自己少了一截的腿。 毕竟,一个被男人恣意摆弄的娈童,回来也没什么用处。 这样想着,陆时己似乎安下了心,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时分,他被阿陶唤醒,告诉他家主来了。 “父亲?!” 陆时己精神一震,连忙挣扎着起身。 但他新伤,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塌上扭动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阿陶扶他坐起。 略有些狼狈。 陆时己十分羞愧,他看向父亲,生怕对方眼中露出失望和厌恶。 好在没有。 陆涛依旧从容淡定,仿佛没注意到儿子之前的失态,还关切地询问他身体如何,伤口痛不痛。 父亲的关心,让陆时己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父亲没有嫌弃他,他还是父亲心中“唯一”的儿子,他并没有被放弃。 想想也是,他毕竟是父亲亲手养出来的人,始终与父亲同心通力,比那个一早就被扔掉的可靠许多。 就算他伤到了腿,但他为父亲立下了剿灭昏君的大功,父亲不会不管他。 在这样的自我宽慰中,陆时己的情况一日一日地好转了起来。 他毕竟是个少年,又得精心照料,纵然截掉的腿已然不能回来,可伤口没有再感染,断口部分也已经长出新肉。 只是现在的陆时己,早已没有了当初芝兰玉树的风采。坠江的时候,他被木片划到,留下一道长长伤疤在左脸,破了如玉公子的美相。 他也从不去看自己的腿,他觉得那个创面丑陋不堪,光秃秃的都是发痒的肉芽,让他像一个怪物一般受人嘲笑。 他的腿伤了,脸也毁了。若不是那人,自己怎会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 “咳咳咳——” 一想到宁非,陆时己的火气就忍不住往上功,胸口的憋闷又涌上了喉咙。 他最近在尝试着下床活动,无奈气力不足,稍微一动便虚汗淋淋,身形越发消瘦。 阿陶几步抢到近前,伸手扶住他支撑不住的身体,放他缓缓靠在床边。 阿陶捧了一碗水,奉到陆时己的唇边,轻声劝他喝下。 “少郎君,莫气了。” 阿陶柔声道,纤细的手指柔柔地拂过少年的背,画着圈,像是在舒缓他的不适,又像是意图勾引。 陆时己皱眉。 他不是没见过风月的人,自然品得出女人的意图。 但阿陶是跟随他多年的大侍,一贯知道分寸。陆家规矩甚是严格,低等女侍不得主令,胡乱勾引男人是要被处置的。 “郎君……” 阿陶如蛇一样缠上来,吐气如兰,媚眼如丝。 “郎君整日郁郁,不若在奴家身上畅快一番,阿陶也想郎君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己一把推下了床。 这一推用上了他全部的气力,他气喘吁吁,脸色铁青得如厉鬼。 “谁让你来的?” 陆时己的拳头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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