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想起来呢。 “都怪我。”邵临忽然很轻地说了一句。 童辉没听清, 试探着问:“你说什么?” 童云千沉重的过去砸在他肩膀上, 压得邵临站都站不住。 凭什么人死的死,走的走,姻缘选择造就的恶果全都留给无辜的她承担? 都怪他,怪濮成, 怪邵漫。 如果濮成不出现,不去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赵汐不至于连命都保不住。 如果邵漫没怀孕,没生下他,说不准不会对濮成和赵汐恨到这个地步。 濮成死了,邵临满心的怨气没有归处,攥紧的拳头不知该往哪打 。 就只能恨自己。 邵临抬头,眼底悲哀又讽刺。 造就他的一切,都是童云千悲惨的根源。 窦安国那个畜生…… 他竟然还洋洋自得地想拿这个人当做和邵漫谈判的底牌。 他也是畜生。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真的按照他的计划去走。 等童云千毫无预兆面对这些人,再得知一切,重新坠入阴影的那把刀,就是他亲手捅进去的。 要是当年他能预见未来,如果他当年能做点什么,说不定就能改变。 软弱的人才会不断地试问“如果”。 他以前最瞧不起这样的人,如今他蹲在这里,像个丧家之犬,成了自己最不屑的懦弱蠢货。 “她妈妈的死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童辉没想到能在这么倨傲的一个年轻人身上看到挫败,主动劝解他:“但是云千的失忆给我们一次保护她的机会。” “当初她受到重大刺激,醒来以后一度失语,经过了很久的治疗,等语言思维功能恢复之后,她就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医生说这是人自发性的自保反应,因为太痛苦,所以神经就自动绕过了那段记忆。” 童辉攥着拳头砸了下自己的腿,也懊悔自己的失察,“哎!我本来想好了,等他刑满出狱把云千保护好,或者直接把她送出去留学,就是没想到这人会减刑提前释放!!” 赵汐的死无法挽回,如今童云千如今仍维持的“一无所知”是他们这些留有遗憾的人,生怕失去她的人唯一拥有的第二次机会。 如果童云千知道了一切,还能像以前那样面对他吗? 不能吧。 连他都有点做不到的事,她要很勉强自己才能做到吧。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童云千望向他的时候。 对着他的脸想起的全都是那些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和事。 他不能忍受,童云千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痛苦。 邵临背靠着她病房的门,沉默了很久,最终两眼发沉地撑着墙站起来。 “你放心。” “我就是玩命,也会钉死那些人的嘴。” 什么过继,什么自由,什么对未来的规划。 他都不要了。 他就要她每天都笑。 他就要童云千别再那么掉眼泪。 ………… ………… 静默的医院走廊响起一阵剧烈的由远及近的奔跑声。 堆在病房门口的童辉,习莲和童习真一家纷纷回头,看着慌张赶来的邵临。 邵临跑到他们面前,微微弯腰,粗喘的气息透露着这一路的疾驰慌忙。 “出什么事了?” 童习真脸色也不好,看向父亲。 童辉一脸破裂的沉闷,压着怒火,嘴唇气得发抖:“我们接到医院电话,说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晕倒了。” “拜托店家查了监控,她晕倒之前和你继父贺柏高在一起。” “她全都知道了,云千全都知道了……”他忍不住在医院走廊破口大骂,哭了:“他他妈的到底对我孩子说什么了啊!!” “你们邵家人都对我孩子做什么了啊!!!” 邵临听到这个,人高马大的身影险些没稳住。 习莲看见丈夫崩溃,也红了眼,使劲抱住他安抚:“好了好了……你别上头……” “你还得挺着给孩子出气呢。”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往前走,走到单独病房的玻璃窗口,医生正在忙,那抹单薄得像张纸的身影坐在床边。 “云千……怎么了。” 童辉五十多岁的人,此刻因为怒火和悔恨,瞪着他,就像是借着他的人怒视整个邵家,哭得话都说不连贯:“复发了,她的失语症状复发了。” “她十岁的时候就是因为心理刺激得过这个病。” “这个病一次次的发,是会损坏大脑的啊!” 童习真此刻悄悄把病房的门推开了一条缝,小声对邵临说:“你,你自己听一下吧。” 习莲扶着情绪激动的童辉走远,童习真也跟着父母离去,剩下他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望着那个有些陌生的童云千。 童云千脸色苍白,充满疲态,十分木讷。 她对着医生露着勉强的微笑,嘴巴张张合合,看着正常,可说出的话全是碎的。 她的语言孱弱得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我,啊,我不,好啊,我不有事……就身上,都是我手,没的事……” 语速算是流利,可内容全都是错字乱句。 这时候护士走到门口,看着这双眼猩红的男人,试探着问:“童云千家属?” 邵临开口,嗓音扯着嘶哑的沙:“我是她男朋友。” “大夫,她这个病是怎么回事。” 护士耐心地为他解释她的病情:“她这个呢,叫感觉性失语症状,还没有到病症的范畴,目前只是因为心理刺激发生了一些类似于语言障碍的症状。” “通常临床表现为表达流利,但是错语和赘述比较多,简而言之,她不能理解别人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1] “严重的话还会影响她的读写能力,可能四肢协调能力也会受损。” “检查结果刚刚出来,她这个应该是属于因为心理疾病而引发的语言表达障碍,类似于表达性失语症的样子。” “这是一种多种原因共同导致的语言功能异常表现,并没有出现真正器质性的失语。” 护士翻看她的登记情况:“她以前得过类似的病吗?当时是怎么好的?” “目前情况还不算太糟,她的理解障碍比较轻,可能偶尔能听懂别人的话,但这个要看概率。” 邵临垂着头,没说话。 护士无奈,只能先去看别的病房的病人。 房间里主治医师和童云千的对话还在继续。 心理医生很耐心,即使知道她可能听不懂自己说的话,还是笑着告诉她:“现在把脑子清空,想一些你觉得开心,或者期待的事情,好不好?” “一会儿我就叫你家人进来陪你,不要怕,会好的。” 童云千点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勉强懂了医生的话,说着:“就,等我找好了咖啡,等晚上,晚上要吃饭,吃的开心。” 她或许并没有想要提起,可嘴唇一碰,惯性地呼唤起他的名字:“邵,邵临。” “邵临。” 她虚弱的呼唤传到门口,邵临浑身一僵。 医生问:“嗯?邵临是谁?” “邵,临……跟邵临……拿饭,回家,要他……” 说完,她的微笑有些哀伤,默默补充:“怕……我,我怕,见,见不……” 他握着门把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头深深地垂着,颈后的突棘压抑着他快要喷涌的哀愤。 是这个意思吗? 童云千支离破碎的表达刺穿了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她的笑容,她的灵动。 现在全都被毁了。 他的姑娘,现在连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 邵临重重地喘着气,脸颊绷紧的肌肉抖动着。 最终,他放下了握着门把的手,转身,带着一去不返的阴鸷气场向楼梯口走去。 童辉看着邵临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你要去哪,都这个份上了你还能 做什么?!” “您照顾好她。”他撂下这一句,没回头。 ………… 童辉一家返回病房陪伴童云千的时候,邵临开着车闯入了邵家别墅。 他像疯了一样,开着车撞开了邵家的栅栏门,横冲直撞将车碾压在昂贵的花卉草坪上。 当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抄起门口伞桶里的一把直杆伞进了别墅大厅。 “贺柏高!”他怒吼,嗓音回荡在别墅里:“滚出来!” 喊完,他像一头挣脱禁锢,丢弃理智到处发泄的野狼,开始疯狂砸这里的所有东西。 富丽堂皇的别墅内饰,珍贵高傲的藏品,家具,全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 噼里啪啦的巨响充斥着暴力的威慑力。 家里的保姆吓得尖叫躲避。 “少爷,少爷你别这样!!您再这样我们要叫安保了!” 邵临充耳不闻,捞起青花瓷的瓶子,往贺柏高引以为傲的挂画上砸去。 啪!! 瓷器粉碎,画也被扯烂,花瓶里的水顺着墙面往下淌。 可不管他再怎么砸,童云千破碎地说着乱话的样子怎么都挥之不去,心中的怒火也发泄不掉。 邵临一脚踩断了玻璃茶几,拼劲全力撕碎这里的一切,眼睛却越来越红。 她有什么错。 她到底有什么错? 让你们这么作践她。 听到动静的邵漫出来看到狼藉一片的客厅,吓得叫安保按住他,气得怒骂:“你个畜生!!疯了啊你!你想死吗?!”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贺柏高跟着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眉头压的很重:“邵临,你这是做什么!” 安保立刻冲了进来,几个身材跟邵临一样魁梧的人一齐扑向他。 邵临不管不顾与对方搏斗起来,拳头挥得又重又狠,一开始两个三个保镖面对下了重手的邵临有些招架不住,但后来扑上来帮忙的保镖越来越多——最终他被五个人制服,按在地上。 “我说过不答应你吗?!”他拼命地对触不可及的邵漫吼问:“就这么几天你都等不了吗?!” “为什么非要告诉她?为什么!” 邵漫愣了愣,偏头看向身边的丈夫,似乎明白了什么。 “贺柏高。”邵临鼻青脸肿,脸颊被地上的玻璃划破,眼红得快要滴血,气得发笑:“我-操-你祖宗。” 邵漫气得头昏脑涨,命令保镖们:“给我打,给我往死打他!!” 邵临挨着保镖的教训,一边挣扎一边宣告着:“我一定让你家破人亡。” “我要让你们尝尝她的苦,我一定……”他又挨了一拳,咳着继续说。 “让你们给她跪着求饶。” 邵漫笑了,气得倍感荒唐,扶着栏杆居高临下地宣告:“我给她求饶?!” “邵临,你还给我听好了,你敢继续跟她在一起,我保证,不管她逃去哪儿,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 “我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邵临快要被打得人事不省的时候,邵漫的私人助理冲进来,对楼上的邵漫喊:“邵总!先别打了,邵董来了!!” “邵董说,谁都不许动大少!” 童云千对朱盼笑。 ………… ………… 夜晚,医院住院部已经完全静谧起来。 走廊关了一半的灯光,护士们偶尔走动,观察病人们的输液情况。 单人病房里,月光皎洁明亮,撒在苍白的病床被褥上。 童云千坐在床上,目光空旷,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她的长发松散的披着,乌黑如瀑,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光泽。 童云千握着两个完好的核桃,无助地扣动。 因为失语症状伴随着四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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