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走远,始终在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几公里外的街区转悠。 他淋着雨找到这附近,在濮成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都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肚子很饿,身上的校服也被淋湿个七八成,湿冷的雨带着衣服贴在身上特别的黏腻难受。 他有点没力气了,找人的方向也逐渐失去了判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区里乱转,最后走进一片密密麻麻的旧居民小区。 一下雨街道里人影稀少,只有少年踩在一个个泥洼水坑里的半稳不稳的脚步声。 邵临捂着绞痛的胃部,刚打算找个单元楼楼道歇脚的时候,他倏地停下脚步——视线前方一百米之外,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像极了他那个死爹。 浑身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去,邵临盯着濮成的背影,目光一点点平移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离得有些远,他又饿得目光涣散,看不清那人长相,只不过从清瘦的身材,朴素的穿衣和始终与濮成保持距离的状态来看——不是他新勾搭的情人。 既然不是情人,什么关系能让他俩站在雨里聊这么久? 风雨打在邵临头顶,头发湿了以后更黑,成缕贴在额头上。 清澈的雨顺着他标志的五官往下淌,滋润他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 漫天铺盖的雨雾里,穿着脏兮兮的蓝白校服的少年格外瘦削,渺小,却又始挺立着一根不弯的脊梁。 濮成生着最硬朗的身体和最精致的五官,哪怕再落魄,有这样的外形也永远不愁饿肚子。 他从小跟着这个亲爹,从懂事起就知道他私生活并不干净,在外面不知道和多少女人都纠缠不清,可能一直在给女人花钱,或者花女人的钱。 但从来没当面撞见过他和女人纠缠,这是第一次。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按正常的家庭来说,原生家里的孩子应该要很愤怒很难过,但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因为父母对他而言都是早早叛离自己的人,所以没必要为了哪一边愤恨。 哪边都是烂人。 雨滴滑到指尖的时候有点痒,他动了动手臂,看见远处的濮成突然拉住伞下女人的胳膊,女人慌张挣扎,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邵临饿得喘不上气。 要去搅黄他们么?会被濮成暴打吧。 他自嘲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撞上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邵临一愣,眉眼阴沉地回头,对上一双干净的眼睛。 小女孩还不到他肚子高,打着粉色波点的雨伞站在他身后,眼巴巴看着他。 女孩把自己的儿童伞高高举起,穿着雨靴的小脚踮到了极致,倾斜向他:“哥哥,你没有伞吗?” 邵临最讨厌陌生人没有理由的善意,哪怕是个小屁孩。 他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伞。 女孩身上的衣服有点旧,但是被洗得很干净,与他穿的截然不同。 看着比他小好几岁,脸蛋还迟迟不到长开的时候,哪哪都透着小孩的感觉,只有花瓣一样的眼型略能看出几分漂亮。 “滚开。”他雨污满身,毫不留情驱赶。 “回你家去。” 小女孩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讨厌自己,默默把伞压了回来。 她看了眼远处,有几分不安地又问:“哥哥,你认识我妈妈吗?” 邵临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向濮成身边那女人,“那是你妈?” 小女孩点头:“妈妈叫我在这等她,不要走过去。” 就在这时,邵临看见濮成跻身到女人伞下,男女的距离彻底没了界限,濮成抱了上去—— 邵临眉头猛跳,往左跨了一步,直接用身体挡住了小孩的视线。 他垂眸,“别往那儿看了。” 小孩单纯,说什么都听,她眼见着他浑身湿透,又把伞举了起来,“哥哥,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叔叔?” “我们一起等吧。” 邵临握住她的伞杆,把伞压回去,没让随风飘的雨淋到她,“用不着。” 半晌,他忍不住问。 “小孩,你妈叫什么?” ………… 眼皮被阳光烫到,邵临皱了皱眉,被梦境一把推回现实,醒了过来。 他抬手挡着眼睛,这一夜睡得质量太过好,还没睁眼,大脑就已经清醒得仿佛能立刻做一堆事情。 回想梦到的那些,他忽然睁眼,从床上坐起来。 空无一人的卧室,只剩他一人。 邵临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她存在的痕迹,手机和衣服都没了。 又一声不吭就跑? 邵临捏了捏眉心,目光停在半空,半晌,念出那个名字:“赵汐……” 怪不得总觉得怎么这么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下雨那天,濮成纠缠的那个小孩妈。 是不是就叫这个? 他迅速从枕头下捞起手机,拨通了赵姿的电话,接通后问对方:“上次让你帮忙查那个赵汐,有头绪了么。” 邵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却看见童云千给他留在床头的解酒柠檬茶。 他眉头挑了挑,悠哉地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继续说:“我应该能锁定这个人以前的住处,这样儿是不是能缩小范围?” ………… 童云千接到邵临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抵达和邵贺新约好的餐厅了。 她看着来电人的名字,莫名有些心虚,但又不想就这么挂他电话,只得接起来放在耳畔,试探:“有事吗?” “你说呢。”对方沉沉地反问。 童云千心头一跳,他应该不至于在自己身上装摄像头,随时知道自己行踪吧? “呃,我……” “睡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邵临嗓音低中有些沙,像是刚醒没多久。 童云千听着他暧昧满满的调侃,鼓着脸走进餐厅大堂,小声悄悄反驳:“明明是你拉着我陪睡。” 说完她才意识到 自己的措辞也怪怪的。 跟这人接触多了,都被带坏了! “记着呢?”邵临笑了一声:“还以为你喝断片得跟我玩个失忆。” “去哪儿了?”他问:“打个电话怎么偷偷摸摸的。” 不远处坐在窗边的邵贺新已经望到了自己,正在招手,这边尽在耳畔的男人又在询问,童云千有种做亏心事的既视感,被邵临偶然戳中心虚,“没,没有的,我当然是跟父母离开了啊,不然被他们发现我就完了。” “不说了,我打电话时间太久我爸妈肯定要起疑心的。”她小步往邵贺新那一桌走,匆匆敷衍对方:“有事再联络吧。” 说完不等对方吭声直接挂了电话,手机开了静音,向前小跑过去。 童云千微微喘着拉开椅子,对邵贺新笑了下,“对不起啊贺新哥,路上有点堵。” “没事儿,刚才和谁打电话呢?有急事?”他给她倒着茶水。 “只是我妹妹要问点私事啦。” 童云千说着,心中懊恼:现在撒谎还真是张口就来了啊…… 她捧起茶杯,很好奇:“我陪父母过来谈生意,贺新哥你怎么也在?” “你们研究生的期末周也结束了吗?” “还没,只是论文交了,考试前暂时能喘口气。”邵贺新摇头苦笑,表示一边读研一边帮母亲打下手真有点应付不来。 “我这次过来找个人。” “看得出来,你都有黑眼圈了。”童云千微微蹙眉,十分关心:“要注意休息。” 邵贺新看着她,对此有些复杂,唇边始终勾着微笑,“我身体还好……只是各种事情烦心。” 童云千想起昨晚给邵临上药的画面,心想:他会告诉我和邵临起争执的事吗? 他一笑而过,应该想不到她早已知道他们兄弟打过架的事了吧。 明明两人没有开诚布公的谈过,在一起的氛围却不约而同地变了很多。 明明是面对面,却像有很多层纱挡在中间,都有隐瞒,说话前都有许多考量。 两人各自端杯喝茶,有一阵很短暂但难以忽视的沉默。 童云千悄悄打量他,“所以你短信里跟我说的那个……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要追你’? “云千,你和他最近接触多不多?”邵贺新措辞许久,找不出更委婉的说话:“你们到哪步了,方便跟我说说吗?” 他眼神压得很黑:“我怕他欺负你。” 自从上次在马术俱乐部,邵临和邵贺新摊牌之后,邵贺新对她的态度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总是温温和和的,好像没什么脾气,顺着她,哄着她。 现在面前的邵贺新,她有点陌生。 总觉得和以前多了一些……强势? 还是她想多了? 童云千哪能如实说,只是摇头:“贺新哥你别担心,他没强迫我什么。”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哥哥,”她莞尔,毫不自知地替邵临说话:“他只是表面凶,实际上没那……” “云千。”邵贺新打断她,表情落寞阴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聊他了好吗?” 童云千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嘴边,笑意有些呆滞。 “啊……” “好。” “我不是故意吓你,或者挑拨你和他的关系。” 邵贺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偏开头叹息,说:“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真喜欢你,但昨天我去找过他,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她坐在沙发椅里,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什么?” 什么叫本来以为邵临是真心喜欢她的? 本来? “牵连的事情很多,涉及到一些私密,但我觉得不能一直把你瞒在鼓里。” “你没谈过恋爱,我哥条件又不差。”邵贺新握着玻璃杯的手很紧,指关节都泛了白,“我不能看着你被他骗了身心再伤心。” 青梅竹马相伴十年,邵贺新是她眼里最不会骗自己的人,所以听到他的话,童云千的心就像坐在跳楼机上,升到了顶端——不知何时就会失重掉下去。 “贺新哥,你直说就好。” 邵贺新只能把事实告诉她:“这一个月以来,我哥一直以为我过去几年一直在境外找歹徒和飙车族买凶,试图让他出意外……再也回不了国。” 童云千听傻了,眼尾阔圆,“怎么会……” “我当然不会,我如果真把他当成威胁,不会现在再……” 邵贺新愁云堆在眉间,捏了捏鼻梁,“他确实拿到了一些证据,也确实跟我脱不了关系,所以才误会了。” 竟然……邵临在国外过得竟然是那种生活吗? 疲惫于学业的同时,竟然还要一直遭受生命威胁。 她下意识询问:“不是你的话……到底是谁要害他?” 邵贺新抬眼,望着她如此紧张又单纯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嫉妒的情绪轰然烧起。 看来,她和哥哥的关系并不是她表面说的那么简单。 明明这样紧张难过的表情,她曾经只对他一个人有过。 “……对不起我不方便说,是家事。”他只能说到这里,“但我保证,绝对不是我。” “这个我还没有告诉我哥,我们关系有点紧张,我需要找机会,还要拿着证据让他相信我。” “我先找你的原因是……”邵贺新伸手,握住她有些凉的手指。 他神色紧迫,把真相吐出:“我哥追你,只是为了报复我。” “他误以为我要害他,看出我很在乎你,就用这种方式想让我难受。” 邵贺新看着面前表情木讷的女孩,残忍戳破:“我虽然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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