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账没结清吗? 褐发男人闻言得逞地露出微笑,三两句告知时间地点,识趣离开。 - “三天了,没人联系得上他。” 楚禹雯亲自上阵,把毛巾、精油和浴衣在床边一字排开,示意从听到刚刚那句话起就哑巴的人加快动作,“脱衣服。” 叶响恍恍惚惚地把扣子解到一半,才意识到什么:“呃,你不去忙吗?” “老板亲自伺候贵客,是你的荣幸啊,别害羞啦。” 在美女中医调笑的目光中脱光上身,换上浴衣,叶响突然抬头,苦笑:“或许你是对的。” 楚禹雯不置可否,拍拍手让人趴下,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你说及时止损,可惜我没做到。” 室内只余衣料摩擦皮肤的沙沙声,女人力道适中的双手从后脖根开始按压,刺骨酸胀叫嚣起连日的疲惫,直击神经。叶响咬牙忍着,从肩颈到后腰又痛又爽,突然听到对方说:“想叫可以叫出来,没人笑话你。” “还好……” “别逞能了!这里没有你的下属、你的合伙人、你的暧昧对象!就算你要光着屁股自慰,也不会有人侧目。”楚禹雯突然喝道,“要试试吗?” “喂!”年轻总监讶然扭头,被按回去,腰间被指骨重重一顶,“啊呀……” “继续。”女中医换了个方向,加大力道,“我在帮你放松,继续,你在烦恼什么?基金跌了,还是情人跑了?你能改变吗,如果能为什么要烦恼,如果不能那烦恼又有什么用?” “我……” “找到反驳我的理由了吗?堂堂总监,被一个女人顶撞很不爽吧,可你这副样子看得别人更不爽!” 每次叶响刚要开口,马上就被一连串反问憋了回去,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身体肌肉却在蹂躏中奇迹般放松下来,他张开手掌用力抓握,分不清是想留住什么,还是要放开什么。 闭上眼,黑暗中仿佛出现星星点点的镭射光斑,它们飞快汇聚成银河状的光带,紧接着在眼前匀速划过。在意象中努力睁大眼,看到了光带里夹杂的东西:有尘封柜中的亚克力作品集、压在办公桌上的日程表、美国分公司成立的剪彩仪式、散发金属色泽的骨头扳指、泛着昏暗油光的有力长腿和不耐的眼神…… 下一瞬间,所有东西都跟充气娃娃一样变轻、漂浮起来。叶响一惊,下意识去抢夺,但仍有更多的物件违背重力越漂越远,而他只得在原地目眦欲裂。那些东西无不承载着鲜活的记忆,提醒他拥有过、为之虚荣或喜悦过的点点滴滴,丢失一分一毫,都如剜肉般痛苦。 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把它们全部收进怀里。 在巨大的失落感和无力感中,叶响终于压着胳膊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 人得到越多,他得不到的就会更多。 他听到老友半教训半开导地在耳边说,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初生婴儿般赤裸,光带渐渐消散,剩下零星的刺痛提醒他刚刚经历的感知浩劫。 叶响睁开眼,暖风机呜呜吹着,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良久,他吃力地抽出掌心举到跟前,收缩五指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忽然有些欣慰地撇了撇嘴。 衣衫不整的年轻总监在按摩室里哭泣一场后,捻着手指做了个决定,没人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他的半生。 - 傍晚七点,MISYOU二楼亮起了第一盏灯。 相比半年前的夜庆,这里又经过一场翻新,打通了几间已注销会员的调教室,把中庭进一步扩大,现今足以承纳近百人的午夜狂欢。 穆昀燊果然在门口被安保拦了下来,要求他出示铭牌。 “新来的?”里面传出一个不太高兴的男声。 “好像是!”安保扬声回答。 “我说你是新来的吗!”那人走近了,分明冲安保开刀,“这都不认识?” 安保傻眼,墙一样的身躯一颤:“这……” 穆昀燊观察起这个走出来男人,发现并不认识,男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他,嘴角勾起,让人想到冬眠苏醒的眼镜王蛇:“MISYOU的高岭之花、只玩前面的狗奴,哦不对,”他笑容放大,“现在应该叫‘来自雪原的馈礼’!没错吧?” “得了吧,就你记性好?”黎澳从后面挤出来,一身皮衣戴了副眼镜,与前几次偏温和的气质大相径庭,他手上握着叠成几束的银漆鞭具,看样子正在调教中途,“跟我来。” 在裤腰被碰到的前一瞬反手捏住对方手腕,穆昀燊从那人掌心抽出了一块幽蓝色的小磁片:“特殊通行证?” 挣了两下没挣动,黎澳顺势用鞭柄贴住经络分明的手背游移,“滴”的一声,穆昀燊低头看,小磁片竟然自发吸附在了手腕内侧。 黎澳揉着被甩开的手,背身露出和前一个男人无二的诡异笑容,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杯盘钟磬声逐渐弱化,再转过一个回旋,杂音更弱,如暴风前的海面,鞋底哒哒凿开禁地大门—— 轰隆一声。 最先扑面的不是音浪,而是气浪,浑浊的、浓厚的、带着人体分泌物和致幻剂的混合气浪。虽有准备,穆昀燊还是头皮一麻,他放缓呼吸减少吸入,再抬头却见鬼地发现: 二楼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y 第52章五一 旧账颜 一个人都没有,包括刚才引路的黎澳。 楼梯尽头是扇以前没见过的玻璃门,透过玻璃看到后方空旷的中庭,脚下的地板传来震动,却听不到一丝音响声。随着他的靠近,人体欲望和药剂混杂的味道越来越重,但是整层楼依然安静得可怕。 穆昀燊伸手按住门缝,这回震动直接从门板传到上臂,整条胳膊都发麻了。眯起眼,光线太暗,本就糟糕的视力使他跟半瞎没什么区别。 门边的感应器在右手腕靠近的时候突然轻轻一响,穆昀燊堪堪来得及捂住双耳,滔天巨浪瞬间将其卷入“地狱”。 轰鸣的音乐震得地面都在发颤,他的闯入,不但没有掀起丝毫涟漪,反而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来之前都想到被突然套麻袋拖上公调大厅的可能性了,要不然也得是群P派对之类的东西吧? 然而下一刻,目之所及出现一个硕大的双层中央喷泉,喷泉汩汩喷涌,四溅的水花被有色玻璃反光染成红棕色。池子里有人,男男女女,一丝不挂,如下在岩浆里的肉饺子。那泉水显然掺了东西,随着不断轮换的水流挥发入空气,被穹顶密布的茧状彩灯一照,更加迷雾般乌烟瘴气。 嗡鸣震耳欲聋,起到了遮羞布的作用,盖过绵密的呻吟,也盖过雌雄虱子的丑陋交媾。 穆昀燊捂着口鼻慢慢往里走,避开了几个小吧台和陈列道具的展台,循着记忆,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刻着“YS”的门前。 他曾经的专属调教室。 像有感应一般,腕上的磁片震动两下,再抬手时,门自动开了。 “你来了。” 无趣至极的开场白。 重新踏入这个房间,他惯用的橄榄油香已经消失无踪,铁笼和道具墙还在,所有布局甚至仍保持他离开前的样子。 终于看见说话的人,当年被他一酒瓶砸个半死的Dom,正规矩地穿着风衣向后靠坐在铁椅上。而穆昀燊几乎忘记了那场冲突的动因。 Dom注视着那个曾令他心旌激荡的白发男人,一步步优雅走来,说不上的感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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