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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凉薄,何必想不开去考验人性。 那边萧宣和萧茗对视一眼,眼底俱是深思。只是两人所想截然不同,萧宣狂喜,秋家七娘,竟然是这样凉薄冷性之人吗?那她和萧霁定然没有感情!嫁谁不是嫁,若是所嫁高门她应该更愿意呀! 萧茗则目光深沉,秋长歌,比他所想的还要冷漠清醒,这么清醒的一个女娘为何要嫁给萧霁?萧霁身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价值吗? 祖父也是,为何选了萧霁! 他顺着秋长歌的视线看去,看到和下人们站在一处懦弱无能的庶子,眼眸幽深,凡事皆有痕迹,一定是他遗漏了什么,萧霁绝不简单! 第833章 情话一套套 秋长歌离席失败,只得和众人进了水榭厅,按照位置坐下来。席面分男席和女席,席面而坐。 奇怪的是,她的席位在秋落霜前面,而萧霁的席位竟然排在萧茗和萧璧等人前面,完全是按照长孙的位置排的。 萧宣进来看到自己的座位,当场就愣住了。 萧茗倒是没什么反应,直接坐下来,问道:“祖母,刚才在外面好像看到兄长了,我回来听说兄长要娶妻了?不知道祖父对兄长有什么安排?是希望他科考还是武考?” 几句话问的全场鸦雀无声。就萧霁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模样,还参加科考?这些年若非前几日老太爷提起萧霁,大家都险些要忘了这位庶子的存在。 萧霁进来时就看到众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上前行礼,然后看了一眼秋长歌,见她垂眸心无旁骛地吃着桌子上的新鲜瓜果,凤眼闪过一丝笑意。 他好喜欢她,喜欢淡淡说着惊悚故事的她,喜欢置身事外冷漠的她,喜欢皱眉帮他擦药的她,也喜欢笑盈盈要一百两家用的她。 萧霁垂眼,最喜欢的是找他要一百两家用的她,她要家用的样子像极了勤俭持家的小妻子。 她不知道,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愿意给! 老夫人见话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于是问道:“萧霁,你都是要娶妻的人了,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萧霁垂眸淡淡说道:“看七娘希望我做什么。” 众人嗤之以鼻,这窝囊的模样可真的一点都不像老太爷,老太爷是何等风骨?那可是直言面君的人。 球又踢到了秋长歌这里。 秋长歌吃瓜的动作微顿,擦了擦手,轻声细语地说道:“能谋生就好,最好是教书先生,我父亲生前就在书院当先生。” 别整日打打杀杀的,待在监察司那等黑暗肮脏的地方,也不要给别人当狗,好好做个人就挺好的。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这秋家娘子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娘子,长得再美貌又如何,终是上不了 台面,眼界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丁点大。教书先生?萧府的庶子出去当教书先生,这是什么鬼故事? 萧茗闻言,低低一笑,玩味道:“教书先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寒来暑往,只要拿着几卷书,坐在树荫下便能在书籍中过完这一生了。确实是个好的行当,他在行伍多年,见惯了打打杀杀,在朝堂中见惯了冷箭,第一次觉得当个穷书匠,真的很不错。 萧霁沉默,这个和他原先所想差的有点远,不过以后还是可以实现的,就是他得先做完他要做的事情,若是她喜欢他当教书先生,他以后得空了就去书院里教一两日,如此也算是两全。 萧宣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那兄长怕是要先读几年书。” 真把自己当根葱呢。 萧霁没有接话,秋长歌继续吃瓜。 众人见庶子懦弱无能,要娶的女娘目光短浅,基本放弃这一对了。没前途,就这样吧。 众人的话题立马又围绕着萧茗展开。 萧茗被问的头皮发麻,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三弟?” 众人这才惊觉,萧怀玉那混世魔王今日竟然到现在都没来?这小子一向最喜欢热闹,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三郎君早上派人来手,说天冷,他屁股上的伤没好全,就不过来了。” 众人掩口笑,大夫人笑道:“原来怀玉是想躲懒,我这就叫人再三去请,这宴席少了他都不热闹了。” 二夫人冷哼了一声,见她儿子回来那般春风得意,懒得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是姓萧的,怎么人家萧茗就生的文武双全,英俊非凡,她家的皮猴只会闯祸捣蛋,丢尽二房的脸? 还不如生个小女娘,还贴心一些。真是糟心。 大夫人派人去请萧璧。萧璧苦着脸恹恹地来了。 他是真不想来啊,这种宴席来了就是当绿叶做陪衬,哪回家宴,他不是那块来衬托别人优秀的垫脚石?今日二哥在,那全家不得给他夸上天去了?到时候他被埋汰不说,还要看兄长装一副窝囊的样子,想想就很窝囊。 但是,但是,七娘也在耶! 他最近没事,天天研究那个淋浴房,已经和工匠研究的七七八八了,就等装好了,请七娘去验收。 萧璧蔫巴巴地进来,行了礼,就一个劲地朝着秋长歌眨眼。 秋长歌只当没看见,萧璧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这种场合找她说话,二夫人不得撕了她?不是,她回去估计还得看萧霁脸色! “三弟,你眼睛是有什么毛病吗?怎么一直瞧着秋娘子呢?”萧宣微笑道。 萧璧看见他就来气,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七娘美不行吗?难不成看你?” 萧宣:“……” 二夫人轻咳了一声,训斥道:“怀玉,胡说什么呢?那是你以后的嫂子。” 萧璧挠着头道:“我知道啊,家里来了这样美的娘子,这么快就要嫁给兄长了,我光明正大地多看一眼,不像有些人,一肚子坏水,还不知道怎么嫉恨呢。” 他这话说的孩子气,众人全都笑了,怀玉这孩子还没开窍呢!秋长歌确实长得美,别说怀玉,她们身为女子,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萧宣气的咬牙,早知道上次就该打的更狠点。萧怀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几年越发荒诞跋扈,他那名声都差成那样了,还整日不务正业。他也一向不亲近他和萧茗,喜欢和萧霁那厮混在一起,没脑子,更没救了。 萧宣不怒反笑,挑拨道:“三哥,你若是真的喜欢七娘,趁着庶长兄和秋娘子的亲事还未商定,求求祖母,没准祖母心疼你,圆了你的心愿。” 这话一出,萧霁眸光一暗,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找死! 萧家夫人们齐齐愣住,纷纷看向萧璧,难不成怀玉真的那么喜欢七娘?算起来,萧霁算什么东西?亲娘来历不明,老太爷瞒着他的身世不肯认他,逼着大老爷认他,这些年他懦弱无能,如何能和怀玉比? 如果怀玉真的喜欢这女娘,娶了正妻之后再纳为妾室也不是不行!什么时候轮到萧霁那厮先挑的? 她们先前都被老太爷给绕糊涂了! 萧璧见众人齐刷刷地看他,尤其兄长那一双凤眼冷的跟杀了十年鱼的刀子似的,吓得直接跳起来,骂道:“老四,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哪里有兄弟争妻的?说出去不怕被人嗤笑吗?! 我把七娘当朋友,你倒好,拾掇着我去夺人妻,祖父知道了,必会打断你的狗腿。叫你整日在外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厮混!” 萧璧骂的痛快,狗东西,就该骂!要不是他今日在场,还不知道老四怎么编排他,回头兄长必要找他麻烦! 萧宣挑拨失败,脸色铁青,默默看了一眼萧茗。萧怀玉这傻子,萧霁都没说话,他急着跳出来挡什么刀子。 蠢货,蠢笨如猪啊,真要被他气死了。 萧茗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今日四弟表现的过于浮躁,要是这一番言论传到祖父耳中,必要受罚的,对秋娘子的名声也不好。 他心有不甘也只能忍了。要怪,就怪祖父为何选了萧霁,而不是他。 萧宣:“三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好意。” 好意个锤子啊。萧璧翻了个白眼。 一直没出声的萧霁低声说道:“我和秋家娘子已经交换了庚帖,已经商定好了婚期,此事祖父也知晓。” 萧家几位郎君心里一凉,交,交换了庚帖?婚期都定好了?还在祖父那里过了明路? 这一下是真的凉了。 萧家几位夫人们则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萧霁悄不闷声的,手脚竟然这么快,这才几日?庚帖都交换了?婚期都定好了?幸亏如此,不然这兄弟几人不得争得打起来? 老夫人看向秋长歌:“秋娘子,可有此事?” 秋长歌垂眸轻声道:“确有此事,我姑母亦允了。” 秋落霜哪里见过这等刀光剑影的场面,吓得连忙说道:“是有此事,交换庚帖那日我也在。” 她自觉说漏了嘴,脸色一白,便住口不说了。 老夫人哪里会追究她这点错处,笑道:“快去前厅看看老太爷和老爷们,催促一下,准备开席。” 此事彻底掀过不提。 * 一顿家宴吃的十分割裂。萧家大房因嫡子回来,春风得意,二房因独子不成器索性不说话,三房老爷夫人还在外地,忽略不计,四房无子,四房老爷八面玲珑地附和,于是几房对比鲜明。 同为长房子嗣,萧茗众星捧月,萧霁无人问津。 秋长歌见他怡然自得的模样,寻思着他可能更喜欢狗不理的状态,索性也就低头吃饭。 不过席间,她还是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萧家老太爷几次若无其事地看萧霁,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多年不闻不问的模样。 朝堂上的两朝元老,萧府大相公对这个庶长孙很是关注。 反观萧霁,垂眉顺眼,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宛如局外人。 好在一顿磨人的午宴终于吃完了。老太爷和几位老爷去书房喝茶,女眷们说着贴己话,小辈们就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秋长歌正准备溜回去睡午觉,那边萧家老太爷却派人来请她去书房。 她一脸问号地看向萧霁。 萧霁淡淡说道:“无事,放心去。祖父人很好。” 秋长歌点头,随着老仆人去清风堂。 清风堂内,萧家几位老爷都不在,只有老太爷和嫡孙萧茗在,除此以外,再无他人。 萧家老太爷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精神却很好,休沐在家只穿着居家的宽袖襦衫,唯有目光透着睿智柔和。 纵横朝堂多年的大相公绝非等闲之辈。 秋长歌上前行礼。 老太爷笑道:“秋娘子无需多礼,今日冒昧请娘子前来是想问一下你和济安的亲事。” 萧济安?济世安民?这个表字真的寄予厚望啊。原来萧霁的表字是济安。 秋长歌薄唇微抿,淡淡说道:“大相公请问。” 萧家老太爷见她这般姿态,不卑不亢又沉稳雅静,相貌身姿更是上上等,若非知道她的身世,还以为她出身世家大族。 老太爷欣慰地摸了摸胡子,难怪济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口,就是为了娶这女娘。 “不知道娘子对我这庶长孙有何看法?” 秋长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是来考察她来了。还以为萧府大相公对萧霁不闻不问,原来藏得深,另有深意。 “大公子极好。” “好在哪里?”一边的萧茗问道。 秋长歌垂眸:“好在为人不骄不躁,静水深流,好在出身清贵,面对不公依旧有抗争的勇气。大公子的好,唯有亲近之人才能发现。” 萧霁不完美,他有缺陷,他手握权柄,他身处黑暗,他是执刀者,但是这刀柄从来不是面对无辜百姓,也没有对面萧府那些欺凌他的人,她总觉得他的目光看的是头顶的星辰大海,而非人间。 他对她也很好,百求百应。 萧家老太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秋家娘子能看到真正的济安,济安的身份特殊,对于这门亲事他虽然点了点头,但是心中依旧有担忧,现在看来,秋家娘子也不是一般聪慧的小娘子。 老太爷摸着胡子哈哈笑道:“这么说来,娘子很是中意济安?” 秋长歌微微一笑,察觉到萧家嫡孙审视锐利的视线,淡淡说道:“中意的。我押股大公子。” 身侧那道视线越发灼热锐利,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秋长歌笑容微淡,将袖摆的褶皱抚平,人生在世,怎能不押股呢?她选萧霁,无论是做深渊恶龙,还是做屠龙者,她都觉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秋娘子对萧霁似乎十分看好,觉得他比我们这些嫡子还要出色吗?”萧茗咄咄逼人地问道。 “七娘心中,并无嫡庶之分。”秋长歌抬眼看他,“二郎君或许文武双全,是盛京城中小娘子们心中的最佳佳婿人选,或前途远大,日后官拜一品,名留青史,但是那些与我又何干呢? 在我心中,大公子便是最好的。” 萧府这些人于她而言不过是过客,萧霁不同,他是她人生路上开的最致命的那朵曼陀罗花,亦是她始终要奔赴的那座深渊。 他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清风堂外,静立檐下的萧济安,看向天上飘来的白云,那云朵似是飘到了他心里去,心里胀胀的,软软的,像是喝了假酒一样上头。 秋家七娘,说起情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呀! 他很喜欢。 第834章 假装没看见 秋长歌放肆的话让萧府大相公无比满意,让萧茗俊脸微白,尔后再无话。 从清风堂出来时,天气放晴。 秋长歌沿着九曲游廊返回青花院,远远就见萧霁站在前方的亭子里等她。 她快步上前,笑盈盈问道:“大公子是在等我吗?” 萧霁见她走的鬓发微微凌乱,伸手将她鬓角的发丝撩开,淡淡说道:“不是,凑巧路过。” 从水榭厅路过到清风堂?这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路过的。 秋长歌微笑道:“我要回青花院,大公子随意吧。” “嗯。”他应了一声,跟在她身边,陪她回青花院。反正昨日受了鞭笞之刑,狗皇帝打了一个巴掌给个甜枣,这几日准他休沐。 他正好准备一下合院的事情。 “我来的时候,萧怀玉还在问你。”他状似无意地提到,声音微沉。 秋长歌:“应该是找我问淋浴房的事情吧,昨日我又给了他几张图纸,他最近应该没时间忙别的事情。” 萧霁脸色稍缓,问道:“确定要住在萧府吗?” 她已经知道了他是秋意居的幕后东家,完全有能力别府另居,若是她想不受萧府约束,现在提还来得及。他们可以住在外面。 秋长歌:“姑母还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 萧家老太爷是个极为睿智的人,对萧霁并不是表面那样不闻不问,这里离朝堂更近,更能最快掌握朝堂动向,当今陛下让他做监察司的司主,难道就没有心存监视的动机吗?这些种种都加起来,留在萧府是最好的选择。 “也行。”萧霁点头,他住哪里都行,长歌愿意就住这里吧,只是要尽快准备动工合院,合院之后才能办亲事。 想到还要几个月才能办亲事,萧霁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太慢了!一个月,一个月是他的极限了。 “那近期就动工合院吧,这段时间你先搬出来,住在你姑母那边,此事我已经跟祖父说过了。” 秋长歌点头:“行。” 两人一路闲聊一路朝着青花院走去。 慢一步出来的萧茗看着两人的背影,沉默不语。 “二哥,祖父有说什么吗?”萧宣从一侧走出来,和他并肩而站,今日真是出师不利,萧璧那傻子反应极快,没有被挑拨,而且萧霁竟然早早就和秋家娘子交换了庚帖。 萧宣觉得回府的这段时间,诸事不顺。 萧茗摇头:“祖父试探了秋家娘子,她回答的很得体,深的祖父的心。老四,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萧霁和秋长歌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祖父很看重萧霁!对这位未来的孙媳妇也很满意。 萧宣握紧手中的金玉折扇,咬牙道:“二哥,我不甘心呐。” 萧茗威严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老四在外面并非只是风花雪月,这些年萧府人情复杂,祖父越是身处高位,下面附庸者越是多,每个人都算不上干净。 这艘船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他能做的就是辅佐祖父,掌握好船的方向和船速,不让这艘庞然大物搁浅或者沉没大海。 “萧宣,一女不嫁二夫,就算你能说动祖父改变主意,但是你能改变秋家娘子的心意吗?除非有一日你做了这萧府之主,在朝堂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权力才有可能改变这一切。” 萧宣目光幽暗:“若是祖父愿意站队,朝堂之上,除了皇权,谁人敢置喙萧家?” “慎言。”萧茗声音陡然严厉,“老四,慎言慎行。” 萧宣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前面空荡荡的九曲游廊,目光黯淡了几分。从小到大,他们三房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四叔一介白身都能在盛京养老,整日在外结识狐朋狗友,而他父亲母亲呢?祖父怕家族势大,引得陛下猜忌,将最聪明能干的父亲外放,留了平庸的大伯和二伯在朝堂上。 母亲只得跟着父亲外放做官,他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留在盛京,祖母和大伯母喜欢嘴甜调皮的萧璧,四婶婶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两耳不闻窗外事,唯有二哥会关照他一二。 这么多年了。祖父看到了一直被忽视的萧霁,难道就没有看到他吗?他才是整个萧家最该弥补的人。 萧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四弟,阴差阳错,你晚了一步,二哥日后在别的地方弥补你。” 萧宣抿唇不语,此事尚未盖棺定论,且走着瞧。他不信,萧霁一个不被承认的庶子能有这个命,有这种泼天的好福气! * 秋长歌第二日就搬到了秋落霜住的院子。 秋落霜对此十分高兴,之前她就打算让七娘住在她的院内,只是地方太小,府上空着的院落也不少,这才精明地为她另寻了青花院,打着长期住的主意。 如今七娘来府上才半个月,亲事就定了,秋落霜心里欢喜极了。 一开始不太乐意她嫁给萧霁,但是这几日一想,也想通了。萧霁再怎么也算是萧府的子弟,庶子也是子嗣,而且七娘嫁给他是正妻,比她一个姨娘强太多了。 “没有想到你来盛京才短短时日,就能尘埃落定,姑母真是为你高兴。”秋落霜拉着她的手掉眼泪。 秋长歌微微笑。 梅香一边搬着箱笼,一边快言快语地笑道:“姨娘,这是喜事,可不能哭。” “是是是。”秋姨娘笑道,“梅香在我院子里时就是个傻大姐,跟了你,倒是机灵了许多。” 秋落霜也知道,七娘来之前,她整日寄情于书,愁眉苦脸的,日子过的怪没意思的,哪里能发现小丫鬟是活泼还是机灵的? 七娘来了之后,这一桩桩吓人的事情吓得她够呛,但是日子好似也鲜活了起来,不一样了。 秋落霜见梅香喊小厮搬来好几个箱笼,那箱笼全都是厚重的雕花木箱,顿时惊道:“这些都是大公子给你的聘礼?” 秋长歌垂眸喝茶。 梅香在一边笑道:“大公子说,这些都是给娘子做嫁妆的。我听雪鸮说,因要合院,所以好些东西都不好送过来,免得搬来搬去。” 秋落霜这一下更惊:“萧济安连这点都想到了?” 这是怕女娘家里底子薄,出嫁时嫁妆少惹人笑话,所以萧霁是自己出钱帮她添嫁妆。 这原本是她这个姑母该做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生下子嗣,又不得四老爷宠爱,这些年压根就没有什么积蓄,府上人情复杂,那点子银钱都是掐在手中算的,日子过的无比艰难。 秋落霜打开箱笼一看,那一套套襦裙衣裳比寻常的丝绸还要柔软有光泽,皮子又厚又暖和,一点杂毛都没有,还有那一箱子的肉,谁家郎君会拿箱笼装各种腊肉?这不是糟蹋好箱子吗? 秋落霜受到的冲击不小,看着腌制的干香的各种腊肉、羊肉、牛肉和鱼肉,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秋长歌笑道:“这些哪里做的了嫁妆,不过是萧霁送来让我们过冬的。梅香,你等会将肉干都拿到院子檐下挂起来。姑母,萧霁说让人在院子里圈一小块地方,临时搭个露天的小厨房,做点吃食,你看可好?” 秋落霜的院子确实不大,她来了之后又霸占了一个房间,所以确实没有地方做小厨房,只能在院子里现搭。现搭的好处就是日后一日三餐不受大厨房约束,想吃什么都能自己做,也不用看大厨房那些管事婆子的脸色。 秋落霜欢喜道:“好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性格内向,遇事只会忍,就算四夫人大度,但是底下的管事婆子和奴才们却刁的很,她一个无财无宠的姨娘,这些年明里暗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要是有个小厨房,以后也自由一些。 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苦于囊中羞涩,没有钱搭小厨房,也没有银钱置办这些东西,给下人赏钱罢了,更没人送这么多肉干和吃食来,只能熬一日算一日,蹭着大厨房的吃食。 秋落霜原本是不大瞧得上这个庶长子的,结果今日看了这么多箱笼才知道,七娘眼光好的很,外面那些人将四老爷夸上了天去,若是不知道宠娘子,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找个知冷知热的。 秋长歌从箱笼里挑出一件厚厚的棕色皮子,递给秋落霜,笑道:“这件姨娘拿去铺在被褥上,做个小垫子或者小毯子什么的。” 秋落霜身边的陪嫁嬷嬷笑道:“七娘子可真是心疼姨娘,前些日子才送了一件狐裘,这皮子不比那件差呢,这么暖和的皮子做大氅都够了。” 秋落霜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想她嫁入萧府这么多年,所嫁的郎君竟然不如她素未谋面的侄女贴心。 七娘一来,又送肉干又是皮子,还给她搭小厨房。四爷却从未管过她的死活。 梅香笑道:“娘子莫说了,不然姨娘今日非要哭肿眼睛不可。我出去看看雪鸮来了没有,可别偷懒去了,我等着他搭好厨房,好做肉汤吃呢。” 说话间,就见雪鸮带人过来搭小厨房,只半日功夫就在墙角处搭了一个半敞开的小厨房来,四周立了四根圆柱子,建了屋顶,又修了两个灶台,还修了一个土窑。 秋落霜见这木头都是贵重的楠木,顿时悄悄地问着秋长歌:“七娘,这木头可不便宜,还雇了两个汉子来,要给工钱吗?” 秋长歌笑道:“不用,这些都是从合院的材料中拿过来的。萧霁会付工钱。只是灶台暂时不能用,今日就先用小炉子吧,让梅香炖一锅酥烂的羊肉汤,晚上还能炖一大罐的梨汤当甜品喝。” 秋落霜被她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第一次觉得这小院子温暖热闹了起来。 梅香和黎嬷嬷乐呵呵地炖羊肉汤,晚上准备吃羊肉汤面疙瘩。 秋落霜的小院子如同过年一样热闹,肉香四溢。香气直接飘到了四夫人的院中。 四夫人听着外面传来的笑声,闻着那浓郁的羊肉汤的香味,突然觉得手中磕的瓜子不香了。 “怎么回事?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丫鬟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弱弱地说道:“夫人,好像是青花院和碧落斋要合院,秋家七娘就借住到秋姨娘那里去了。” 这羊肉汤炖的也太香了。 四夫人哼道:“说的谁没娘家亲戚没侄女似的,关门。” 丫鬟去将门关了。 但是那羊肉汤的香味还是飘得四处都是,四夫人咬牙:“晚上让厨房做羊肉吃,给钱!” 丫鬟笑道:“是。” 丫鬟拿着钱去厨房那边,吩咐人晚上给四夫人单独做羊肉,她家夫人有钱,吃得起! * 晚间,秋落霜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说的秋长歌昏昏欲睡才放过她。 秋长歌回到房中,洗漱了一番,强撑着睡意歪在软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屋内烛火还亮着,外面静悄悄的。 她起身,身上厚厚的大氅滑落,喊了一声:“萧霁?” “嗯。”萧霁低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她这才发现,他一直坐在角落的烛火下奋笔疾书,正在写着什么。 秋长歌:“……” 秋长歌:“你怎么来了?若是叫人看见了如何是好?” 萧霁:“你日后是我娘子。” 他放下手中的笔,将折子都收起来。 秋长歌假装没看见。 萧霁轻笑了一声,没有拆穿她。他爱演,她爱装,装傻简直装的炉火纯青。 “今日刚到这边还习惯吗?” 秋长歌点头,秋落霜不得宠,院子里总共只有陪嫁的婆子和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还给了她,所以五人住真正好,不挤还热闹。 今日在院内搭了一个小厨房,日后只要隔三差五地送些食材来,秋落霜也能关起门来,将日子过好,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她今日来见了院中荒芜败落的景象,觉得那萧府的四老爷属实不是个东西,娶了妻妾却不闻不问,在外名声再好,也是个薄情寡义的。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萧霁见她小脸冷冷的,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给她捂着脸,结果他的手比她脸还冰,冷的秋长歌一哆嗦。 她瞪了他一眼,惹来他愉悦的低笑。 “过来看看你,我就要回了。”萧霁不再逗她,凤眼深深地看着她睡的有些红润的小脸。气色好了很多。 秋长歌点头:“我让梅香在小厨房留了一小瓦罐的羊肉汤,里面放了很多羊肉,给你留的,你吃完了再回去。” 天冷,羊肉暖身子,喝了好入眠。 萧霁愣住,深深地看她,声音有些哑:“给我留的?” 她好像一直喜欢给他留夜宵,之前穷,给他留梨汤,现在给他留羊肉汤。萧霁攥紧手,没等她说话,转身就出了房间,去院外端了小瓦罐的羊肉汤进来,分给她一小碗,两人将一瓦罐的暖暖的羊肉汤都吃光了。 吃完之后,秋长歌才懒洋洋说道:“我还得再刷一次牙。” 那个杨柳枝太难用了,她画了牙刷的图纸,准备找人做出来,准备用猪毛做刷头,虽然硬了点,但是好过用杨柳枝刷牙。 萧霁低低地笑:“我的错,不该诱惑你吃夜宵。” 秋长歌弯眼笑道:“知道就好。快走吧,我又困了。” “嗯。”萧霁去桌子上给她倒了茶水,让她漱口,“你睡下我就走。” 秋长歌没力气刷牙,只漱了口,就觉得羊肉汤的威力惊人,喝的她昏昏沉沉的,片刻之间就又埋在被子里睡着了。 明日,明日她一定做出牙刷来,早中晚地刷牙,爱护牙齿。 萧霁将她的被子盖好,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趁着夜色离开,回到碧落斋。 第835章 药谷来客 秋长歌在秋落霜的院子安心住了下来,时下正是腊月里,天寒地冻的,妯娌间走动也少,各府都忙着过年,萧府今年几位郎君都回来了,更是比往年要更忙一些,无暇顾及她。 碧落斋和青花院的合院进度也一日日地加快着。 萧霁每天晚上都过来,有时候就是过来看她一眼,若是长歌睡着了,他就静静地坐在屋内看折子。 长歌每晚都给他留一份夜宵,今日是羊汤,明日就换甜汤,后日再换牛杂汤,日日都炖在灶台上,有时候萧霁后半夜才过来,她早上起来见瓦罐里的汤都喝完了,便知道他昨夜来过了。 大约过了半月左右,四老爷结识了一位药谷的神医,请那神医来给府中的女眷把平安脉。 “我听说是来自药谷的神医,那神医给老夫人和夫人们诊脉,不仅能说出夫人们往日受了什么伤,吃了什么药,几针扎下去,就连老夫人都神清气爽了。” “因这神医是四老爷结交的,所以大夫人才提了一嘴,让给姨娘和娘子也诊个脉。” 梅香将小道消息打听的一清二楚,回来叭叭地说道:“娘子,你可得请神医好好看看你这筛子一样的身体,开几服药好好治一治。” 秋落霜点头:“是呀,七娘,你这一日里要睡七八个时辰,日日如此,是得好好看看。” 秋长歌歪在床上,慵懒问道:“药谷神医怎么突然来了盛京?突然结识了四老爷?给府上郎君们诊过脉吗?” 如今这多事之秋,看萧霁每日忙到深夜就知道世道不太平。萧府是风尖浪口的府邸,别是别有用心来的。 梅香:“那倒没有,郎君们各个身强体壮的,要说要看病的,唯有大公子。” 秋长歌失笑。先看看再说。 梅香将纱帐放下来,出去请那神医进来。那神医进来也没有说话,坐在床榻前的小凳上,就静静地给她搭脉。 秋长歌隔着帘帐,看见了一双修长白皙的男子的手,十分年轻且骨相极好,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确实是医者,且喜静,令人很舒服。 只是他这脉搭的有些久。 左右手都诊了脉之后,那药谷弟子开口说道:“娘子体弱异于常人,是先天不足导致,这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 秋长歌问道:“可有解法?” “只能经年累月地调养,弱症最忌讳的便是劳心耗神,心血耗尽便油尽灯枯,神仙难救。最优的解法是寻一处四季如春的乡野之地精心调养,远离红尘琐事,入道清修,否则难以享常人之寿。” 梅香急道:“你怎么咒我家娘子呢?” “实话实说。” 秋长歌微微一笑,她虽然不是神医,但是也精通药理,早知自己体弱是先天不足,冥冥中猜出自己魂魄有缺,寿命不永,所以行事才如此乖张大胆,做事不计后果,才答应了萧霁那样荒诞的要求。 如果寿命有限,那么俗世的很多条条框框都将不复存在。她活着的每一日只要自己舒服,还能一点点化解萧霁身上的十世戾气,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先生可有调理的方子?”秋长歌掀开帘帐,看清为她诊脉的药谷弟子,微微惊讶,竟然如此年轻俊俏,却又生了一头的银发。 这药谷神医靠脸吃饭都能迷死盛京城的小娘子们,何况还有高深的医术。 对方见她掀开帘帐,猝不及防间也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起身垂眼,不敢多看她一眼。 “在下这就去写药膳方子,娘子先按照我的方子吃一月的药膳调养,然后再诊脉,开药方调养。” 梅香:“为何不能直接开药方?” “娘子体弱,身体就如同雨天的筛子,破漏的很,需得先用温和的药膳调理,日后才能用药方。” 秋长歌点头:“多谢先生,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碧霄。”碧霄不敢抬眼看她,只到一边去写药膳方子,她这身体是他行医多年来所见最难的疑难杂症,脉象残缺,生机如细丝,照理说,身体破败成这样早就该香消玉殒了,但是她却还活着,而且眉目清澈,心神沉稳,比一般人还要清醒,像是自带什么续命之物。 脉象虽然奇特,但是只要没死,一时之间也无大碍。现在先用温和的药膳温补,再用温和的方子,用天地灵花异草来补她先天不足,只要她不消耗心神,便和常人无异。 只是想到公子的身份和他身处的危险处境,碧霄就一个头两个大。公子十万火急地将他召回盛京,又弯弯绕绕地结识了萧府四老爷,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地进府来为这位娘子诊脉。 如今倒好,竟然诊出了千古难症,难,太难了。 这娘子日后是要嫁给公子的,但是公子的身份…… 碧霄幽幽叹了一口气,这女娘嫁个寻常人才是最好的,无忧无虑,方能长寿。 碧霄将药膳的方子洋洋洒洒地写完,交给梅香,叮嘱道:“一定要按照方子的用量和做法来做。” 梅香见他这般严谨,长得还俊俏,尤其是那一头银发,攸得就脸红了,扭扭捏捏说道:“知晓了。” 碧霄朝着秋长歌行礼:“在下告辞,娘子切忌劳心耗神,切忌大悲大喜,有事情可以差人来寻我。” 秋长歌点头:“多谢碧霄先生,梅香,送下先生。” 梅香喜滋滋地去送他,好半天才回来,陡然叫道:“哎呀,娘子,他没说去哪里寻他。” 秋长歌莞尔,笑笑不说话。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位碧霄先生确实医术高明,一眼便看出她是先天不足,寻常的医者可诊不出来。 雪鸮、渡鸦、碧霄……会是萧霁的人吗? 银发俊俏的药谷弟子在萧府内引起了一波不小的轰动,上至老夫人主母,下至丫鬟小厮都在悄悄议论着这位妙手回春的大夫。 这位大夫十分的慷慨,随手赠药,随手看诊,受惠的不仅是主子们,就连角门瘸腿的老仆人都得了那大夫的几贴膏药。 一时之间,萧府上下都趋之若鹜。 这年头,谁不想百病全消、无病无灾?神医可是稀缺人才。 由于脉诊太晚,老夫人派人收拾出了一个干净的院子,让这位神医在府中暂住一晚,又送了丰厚的酬金和礼物。 当晚,碧霄就到了碧落斋,见印象里的破落院子被推的一马平川,只留了一间屋子,碧落斋和旁边的一处院落合院在重新修葺,顿时张了张口,无话可说。 他虽然不常待在盛京,但是这些年偶尔也会回来几次,为公子诊脉配药,怎么公子住的院子都被推平了? “公子呢?” 渡鸦坐在唯一没有被推平的百年老树枝桠上,抱剑望月,不说话。 雪鸮兴奋地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别管他,一天到晚的装深沉,公子去看秋娘子了,你来的太早了。” 碧霄:“……” 不是,这都三更天了,还早吗?他是特意等萧府人熟睡之后才来的,结果没成想,房子都被推平了。 “公子每晚都去?”成何体统? 他不敢说出口。 雪鸮点头:“每晚都去,雷打不动,我们都习惯了。每天去也就去喝碗汤,批个折子,要是秋娘子睡着了,公子就坐在床前看个半个时辰,反正你日后也会习惯的。” 碧霄沉默。 雪鸮兴奋道:“你此次上京,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你们药谷有没有什么稀罕事,采到了公子要的珍稀药草没?” 碧霄摇头:“每日不是赶路就是采药,我走的都是深山老林的路线,半个月也遇不到几个人的那种。” 雪鸮洋洋得意:“那还是我们在盛京更有趣一点。我跟着公子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的,威风凛凛。” 渡鸦:“……” 渡鸦翻身跃下树,淡淡说道:“别听他吹,他在监察司人憎狗嫌,出街人人喊打,街边的狗都不待见他。” 雪鸮:“说的你不是监察司的狗似的。” 渡鸦:“是,也不是,除了你和公子,没人见过我。” 碧霄闻言笑出声来,问道:“红隼最近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摊手,不知道。他们俩,一个隐居在药谷远离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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