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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导弹都能运到青市来,何况是劫走一个人。 许是等的有些急,陆西泽又敲了敲车窗,这一次声音带着一丝的不耐。 长歌点头,示意她打开车门,然后就见陆西泽修长的大长腿堵在车门边,俯身低沉淡漠地说道:“下车走走?” 第377章 不要讨厌我 六点多的青市,暑气散去,道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荫,夕阳开始下沉,淡淡的金色余晖染上青山草坪。 长歌下车,与陆西泽一起往旁边的小公园走去。野生的小公园,围着天然的湖泊,只修了一条塑胶跑道,摆放了几张木质的公园长椅。 长歌与他一前一后沿着塑胶跑道走着。 八月里,公园里的李子树上结着一颗颗又大又红的李子,无人采摘。 陆西泽个子高,站在李子树下,抬手轻轻松松就摘下了一颗红红的李子,递给她,声音微微沙哑:“应该很好吃,这些都是天然的果树。” 不过自然比不上橙园里靠科技精心培育的瓜果蔬菜。 他一直以来都不懂她,不知道她喜欢的是田园生活,以为用无尽的珠宝堆砌,让她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让全天下所有女人艳羡就足够。 所以他输的很彻底。 长歌接过那颗李子,擦了擦外面的皮,咬了一口,汁水在嘴里炸开,有些酸,更多的是甜,像是她年少时的爱恋。 那时她所期盼的并不是权利,只是想天下太平,她如同普通的闺阁女娘一般,在雪日里初见,也能与他相视一笑,赠他新酒和刚刚烤好的果子,然后期待下一次的邂逅。 后来她终于吃到了他摘给她的野果,却是在数世轮回,历经沧桑的数百年之后,世事变迁,她已经不复当年心境,身边也换了良人。 长歌微微一笑:“有些甜的。” 寥寥数字,陆西泽凤眼微红,低哑道:“喜欢的话,那我再摘一颗。” 他挑了树枝上最大最红的那一颗,郑重其事地摘下,递给她。他们心中都知晓,错过的人和事,不再回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强求。 以前他以为有结果,可数世轮回的梦境都在告诉他,没有结果的。 “你看前面的栈桥,过了桥,道路便向东西而去,我还在桥上,你却走出了老远,再也没有回头过。” 长歌眼睫如蝶翼微动,许久淡淡说道:“那你是想留在桥上,还是继续往前走?” 陆西泽:“或许会沿着你走的路追赶一二,看看沿途的风景。也许哪一天就追上了呢。” 执念,不可破。 长歌抿唇,想说不值得,可是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人的执念便是迷障,若是清醒时一无所有,不如背负着执念往前走。 或许终有一日他们会在遥远的彼岸相见。 陆西泽看着路边驶过来的车辆,双手插在口袋里,低沉说道:“有一天你想回头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这是他的承诺。 “还有,我可能不会做你心目中的好人,长歌,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上位者的游戏,我既希望你攀登顶峰,也希望你远离这些是非,过隐士的生活。 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就好。余下的都有我。” 长歌垂眼,沉默,知道他不会甘于平庸,而她也没有立场去规劝他的行为。 “那个心愿是什么?”她低声问道。 陆西泽微微一笑:“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陆西泽看着从塑胶跑道上走过来的傅怀瑾,凤眼眯起,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低哑道:“你从来都没有好好跟我告别过。” 长歌身子一僵,没有抗拒。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残忍的,过分的残忍,年少时的爱恋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恨和失望,后来爱恨模糊,她才渐渐放下。 陆西泽将她紧紧抱住,俊美的面容埋在她的发间,声音暗哑道:“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在上上辈子,你我之间便因爱生恨,所以后来的数世轮回,无论我怎么做,都换不来你的回头。对不起,长歌。” 长歌眼圈微红,心口似是被什么触动一般,生出一丝难言的痛楚,或许是吧。缘分既然尽了,那便好好告别吧。 “陆西泽,我原谅你了。”她低声开口。无论是怎样的过去和爱恨,她都愿意原谅他,因为有人在等着她,她也将奔赴新的生活了。 陆西泽将她抱的更紧,然后有些僵硬地松开她,说道:“别讨厌我,长歌。” 长歌心口微窒,数百年来冷硬如石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被击中,泛出一丝的钝痛来。她背过身去,看到等在不远处的傅怀瑾。 他没有靠近,就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沉默地等待着。 她冲着陆西泽摆了摆手,然后一步步走出小公园,向傅怀瑾走去,没有再回头。 傅怀瑾等在树荫下,见她回来时,眼圈红红的,情绪似是十分的滴落,心口微微紧张,陆西泽是对她说了什么吗? 长歌性格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最是心软,她年少时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陆西泽,若是陆西泽服软……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低哑说道:“饿不饿,我们回去吧。” 长歌点头。两人一起上车。 杜敏已经识相地换到了另一辆车上,傅怀瑾按下挡板,后座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怀瑾见她抱着抱枕,坐在后座发呆,目光深了深,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哑说道:“在想什么?” 长歌回过神来,低低说道:“在想,也许在前世之前,在我不知道的时空里,我们就是认识的。” 在前世的前世,她、陆西泽,傅怀瑾之间就有着爱恨纠葛,后来的一切不过是还那些因果罢了。 傅怀瑾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优越的下颌线抵着她,低沉沙哑地说道:“有可能,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一定是你身边最不起眼的存在,所以花费了无数年才让你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低低一笑,觉得这样的猜想莫名的幸福,那他跟长歌是不是又多出了一世相守的时光? 长歌本有些感伤,闻言抿了抿唇,说道:“没准你是道观里的一株野草。” 傅怀瑾低低笑道:“是,那我一定是长在你窗前的那株野草。” 长歌见他如此自贬,笑道:“那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月下草,沐浴在月光下,吸收日夜精华,才修成了大道,成为了道门弟子,还蛊惑了女娘的心。” 傅怀瑾:“你的意思,我长得很帅?有多帅?让你心动了吗?”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薄唇含住了她小巧如贝壳的耳垂。 长歌浑身酥麻时,电话“嗡嗡嗡”的响起来。 傅怀瑾浑身一僵,不悦地将她的手机丢到了一边,炙热的唇深吻住她,她今天穿着白色旗袍时,美的让人目眩,他,早就想吻她了。 想将她吞噬入腹,这样他们便能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了。 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 长歌脸颊微烫地推开傅怀瑾,摸到后座的手机,是宋星河的电话。 宋星河:“长歌,我想起了一桩事情。当年的道门禁术也叫做情人祭,并非是道门之术,而是源自南疆的一种禁术,多下在情人身上,防止情人变心。一旦对方变心,便会生生世世在轮回里凄惨而死,直到被原谅。” 长歌瞳孔微缩:“你从哪里得知的?” 宋星河:“帝王秘史的最后一页,我年少时看过,只是后来我登基时那一页已经不见,那一页还记载了一些别的,我隐约记得道门始祖出身南疆的小国。其他的信息就模糊不清了。” 长歌沉默了数秒钟,说道:“我知道了。” 道门禁术果然是情人祭,这跟器灵说的吻合,当时器灵还说了一句话,终有一日她会想起遗忘的过去。 宋星河:“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如果道门禁术是情人祭,傅怀瑾为什么能成功下在你身上?退一万步讲,傅怀瑾禁术成功,你们如今在一起,谁也没有背叛谁,总归是不用死了吧?” 傅怀瑾的三十而逝箴言是从何而来的? 宋星河:“傅怀瑾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命格?你能看到吗?” 长歌摇头:“不能,我又不是修道之人。或许,无名和尚能。” 她抬眼看向傅怀瑾,傅怀瑾已经伸手握住她的电话,直接掐断,然后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情。 长歌被他掠夺霸道的吻吻住,呼吸有些急促:“电话,没说完。” 傅怀瑾握住她的指尖,十指交缠,嘶哑道:“不要搭理他,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点生日礼物不过分吧,长歌?” 他说着吻的更深,一遍遍地摩挲着她的唇瓣,深深地沉溺。 至于所谓的道门禁术也好,情人祭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车子开回民宿时,夕阳已经落下,只余下满山的暮色。 长歌下车时,薄唇有些红肿,腿都有些发软。 小助理在民宿内听到车子的动静,飞奔出来,兴奋道:“长歌姐,你终于回来啦。” 她下午有重要任务,没有跟去场馆,跟着网友们一起看的直播,内心悔恨的肠子都青了,风靡国际的魔术大师,一幅字画拍出百万的书法家,还有长歌姐的古琴取。嘤嘤嘤,她简直是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她还有一点是比网友们强的。 因为她领了长歌姐的秘密任务。 “姐姐,你嘴唇怎么肿了?是被蜜蜂蛰了吗?我听民宿老板说,村口有养蜂人,让我们别去那边。” 长歌深呼吸,身后传来傅怀瑾低沉的笑声。 长歌回头横了他一眼,说道:“小雨,你可以休假了,青市的所有开销找杜敏报销。” 小雨兴奋的一蹦三尺高:“那我休几天假呀?” 秋长歌:“随便。” 她说着进屋上楼,去看自己红肿的嘴唇。 身后传来傅怀瑾温润的声音:“长歌的意思,你可以休长假,她这边一切有我。” 小雨:“嘤嘤嘤,傅医生,你简直是田螺先生,嘿嘿,生日快乐,傅医生,你跟姐姐要好好的哟。” 今晚姐姐会给傅医生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她今晚不休假,她要吃瓜,她明天再休假。 长歌进屋,照了照镜子,只见薄唇不仅红肿,而且一碰就痛,唇角有些破皮,顿时服气,谁能想到傅怀瑾这人有特殊的癖好。 一个部位翻来覆去地亲,亲的她嘴皮都破了。 以前他真是隐藏的太好了,之前她就隐隐觉得他在床事上有些过于持久,接吻都能吻一个小时,火力全开,岂不是要折腾一夜? 长歌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摒弃,给宋星河回了一个电话。 宋星河在电话里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傅怀瑾挂了我的电话?” 长歌可不恋爱脑,一向是有事说事,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事是傅怀瑾干的,至于傅怀瑾的心思,都是男人,能不清楚吗? 长歌:“对于情人祭,你还知道多少?” 宋星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得从源头找答案,如果弄清楚始祖和高祖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许你跟傅怀瑾的事情也就清楚了。” 长歌摩挲着手机,跟她想的一样。道门禁术既然记载在帝王秘史里,又被人撕去,也许这不是道门的事情,而是她们秋氏王朝的往事。 高祖的往事吗? 长歌:“你对于高祖的往事知道多少?” 宋星河:“你当我是行走的史书?” 宋星河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不问问傅怀瑾,当年他可是学富五车,游历诸国,号称百年来最有希望成圣儒的人。” 长歌哑然,这是生气了? 她抿了抿唇角,“嘶”了一声,扯到了伤口,顿时皱眉说道:“你都说是以前了,现在估计就是个俗人。” 还是个沉溺美色的红尘俗人。 拿着药膏进屋的傅怀瑾脚步一顿,清俊白皙的面容溢出一丝的笑意,走过来,从身后环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耳后,亲的她身子有些发软,无力抗拒,这才扭开药膏,帮她唇角擦着药。 见她唇角破皮了,眼底闪过一丝的懊恼。 她皮肤太嫩了,看来以后还是要掌握好分寸,不然每次都吻破皮,几次以后,估计长歌就不让他近身了。 第378章 情字,无需回报 宋星河见她那边突然没了声音,牙龈都险些咬断了,冷哼道:“我与你说的,你放在心上,今晚哪里都别去了,就待在民宿,我准备了一个医疗队,只要不是乱力怪神之事,保你跟傅怀瑾没事。” 主要是保她没事,至于傅怀瑾就是附带的添头。 长歌:“知道了,多谢。” 宋星河声音顿了顿,沙哑了几分:“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长歌挂了电话,就见傅怀瑾已经替她擦好了药,亲了亲她的脸颊,说道:“我也是医生。” 言语中还挺骄傲。 长歌笑道:“医人不自医,还是得需要医疗队的。对了,晚上我们出去吃吧,今晚不用做饭。”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深浓如墨。 傅怀瑾眼眸微亮,柔声说道:“好,都听你的。” 他喜欢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原本晚上是准备亲自下厨,不过小雨那边漏了口风,所以今晚他就听她安排就好。 长歌:“我们上山去吧。” 她眼眸弯起,亲了亲他清俊的侧脸,说道:“我想上山看星星。” 傅怀瑾目光灼灼如热焰,伸手搂住她的细腰,低头回吻她。 等出门时,已经是7点多。 夏日里,山间的晚风习习,民宿内空无一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只有一辆花车停靠在民宿门口。 傅怀瑾看着这花车愣住了,回头问道:“这是你准备的?” 长歌点头,扬起下巴,笑道:“还入傅医生的眼吗?” 说是花车,其实是马车,马车是她从影视城借过来的,只是让小雨稍微装扮了一下,结果这小丫头在马车的四周都别上了玫瑰花,直接变成了玫瑰花车,唯有车上悬挂的兔儿灯,亮着幽幽的光芒。 如今这时代节奏太快,天上飞的,水里潜的,地上跑的,科技吊打前世,只是她犹爱前世那种慢且宁静的感觉,一辆马车从盛都到江南能慢悠悠地走上一个月。 昔年穆青衣带着她徒步上青山道观,为她续命,如今青山未改,她想与他一起再走一遍。 傅怀瑾上前摸着那匹雪白的骏马,眸光复杂,心底有无数的情绪翻滚而出,最后只低哑地说道:“是一匹好马,能日行千里,游历诸地。” 长歌:“那我们再上一次青山吧?” 傅怀瑾握住她的手,低哑说道:“好。” 雪白的骏马扬着马蹄,驾着马车,慢悠悠地上了山间的道路,很快就消失在山道上。 民宿的二楼露台上,远眺着马车消失在暮色里,宋星河胸口隐隐起伏,有些难受地回过头来,看着陆西泽,说道:“我们三人中,她选择的始终都是那个青衣落拓的布衣。” 一个没有功名,幼年时就抛弃了官宦子弟身份,离家远赴道观的人。 陆西泽看着空寂的深山,凤眼淡漠:“我知道,她一直活在一个桃花源一般的梦幻世界,这样的生活只有他能给,我们,给不了。” 他和宋星河,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钱有金钱,一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类人,只是他们历经了沧桑,看清世间的利弊和残酷,早已不相信所谓的桃花源的生活。 然而傅怀瑾可以,他前世修道,后世行医,没有经历过皇权斗争,没有被权利倾轧,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所以历经沧桑的长歌,才会选择他的梧桐木栖身。 宋星河抿唇,自嘲地笑了笑:“出身皇族的人呐,竟然还保留着心底的那一方净土,不愧是她。” 天真可笑,却让人无端的羡慕,羡慕的泪流满面。 陆西泽开了一瓶红酒,慢条斯理地递给他,淡漠说道:“今晚的酒不限量,一瓶百万。” 宋星河:“你是抢钱吗?” 陆西泽对着酒瓶独自喝了一口,冷冷说道:“爱喝不喝。对你,就是这个价。” 宋星河:“……” 你小子狠。 两人开了红酒,连杯子都不用,坐在露台上对瓶吹,漫漫长夜,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他们要守到凌晨。 山道修的很是平缓,马车慢悠悠地上了半山腰的观景亭,也是山上唯一的一块视野开阔的平地。 长歌下车,就见原本荒凉的观景亭已经被布置的焕然一新,从山道到观景亭一路铺着红毯,满地的地灯和玫瑰花,全都最浓艳的色泽,在暮色和灯光下像是盛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 这原本就是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是从万人尸骨中挣扎出来的路。 凉亭边的古树下挂满了花灯和福袋,悬挂的铃铛随风飘荡,清澈悦耳。凉亭里有她特意叮嘱的祈福木架,上面挂满了一个个香囊,里面都是她回忆的往事。 亭内的桌案上摆着她的古琴,若是有竹林的话,就像极了她梦里的生活。 傅怀瑾看着这一幕,声音有些暗哑,低声问道:“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长歌点头,拉着他的手,沿着幽幽的地灯一路走过去:“再等等,也许萤火虫就都出来了,亭子里燃着线香,应当是没有蚊虫的。” 傅怀瑾低低笑出声来:“长歌,这样的场景,是不是不该说蚊虫的事情?” 长歌抿唇笑:“体验感很重要,毕竟是我为你过的第一个生日。” 相识多年,历经数世,她竟然从未为他过过一次生辰。 “不过晚餐都是素食,今天是积福日,只吃素,傅医生可还满意?” 傅怀瑾目光深邃,声音比山间的晚风还要温柔:“满意的,这是我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 晚餐都是她自己做的,非常简单的水果沙拉,烤红薯,以及清水洗的小黄瓜和小番茄,不过水果品种众多,还有备好的茶叶和小炉子,也勉强可试。 山间凉爽犹如四月天。 傅怀瑾看着她的古琴,笑道:“有些像梦里的生活了。” 他煮茶,她弹琴,两人三餐四季,从春日到冬雪,是梦里才有的隐士生活。 傅怀瑾走到花架边,看着雕花木架上的悬挂的平安木牌和香囊,取出其中一个香囊福袋打开,里面是长歌亲笔写的花纸:“深山寂寞,年少的你和酒鬼师父误入废弃的道观,在月夜下翻出了破旧的铃铛,擦亮了它,那时,我想,这小郎君生的这般可爱,会是我等了多年的人吗?” 傅怀瑾握紧手中的香囊福袋,取出口袋里的钢笔,在花草纸后面写道:“是你等的那个人,你也是我寻了多年的那个人。” 他的字迹行云流水,犹如青鹤出山间,自带一股洒脱孤傲。 傅怀瑾眼圈有些潮湿,他从未想过,长歌不是无情,她只是习惯将心意藏在深不见底的地方,只是今夜,她却愿意与他分享那些藏了数世的点点滴滴。 傅怀瑾指尖有些发颤,去拿花架上的第二个香囊,打开,里面是桃花签,上面写道:“我始终记得你带我去青山道观的那一幕,漫天风雪,你孤身一人带着那柄碧玉小剑上山,风雪冰冻了你的面容,我却在想,要怎样的赤血才能融化这一山的雪,要怎样的深情才能回报这一世的守护?” 傅怀瑾薄唇溢出一丝的笑意,郑重其事地写道:“情字,无需回报。” 因为守护也是一种幸福。 他将这小小的香囊握在掌心,心口砰砰砰跳起来,感觉对方那样柔软地握住了他的心,生死皆在她的手上。 花纸上的字字句句,都让他热泪盈眶,情不能自己。 长歌见他眉眼低垂,清俊的面容在夜色下看不分明,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走到桌案前,指尖拨弄着琴弦,凭着心意随意地弹奏了一曲空灵的小调。 傅怀瑾平复着情绪,伸手去拿第三个香囊,像是偷吃蜜糖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剥开了外面的糖纸,吃着里面的蜜糖。 第三张是染着杏香的杏花纸:“我并非喜欢雨天,只是习惯了满身风雨的冰凉,你却从雨幕的尽头走过来,为我撑起一柄寻常的黄纸伞,那时,我并不知道你之于我的意义,以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也不曾回头看你的面容是否被雨水打湿……” 后面没有写完,欲言又止,傅怀瑾微微一笑,知道她未写尽的话,她一贯是不相信人性,不相信情爱的,人心易变,谁又能保证一辈子的相守而又不相互厌倦。 他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那么长久,他只是心疼她,心悦她,想化解她满身的悲凉,让她知道,世事不都是苦,也有甜。他想爱她,到不能相爱的那一天。 傅怀瑾斟酌着,下笔写道:“那风雨并不冰寒。” 余下没有多言。 傅怀瑾去拆第四个香囊:“都说修大道,成圣儒,也许我便是你修道路上的劫,我很抱歉,却不惋惜,也不后悔。大道总是清冷的,红尘自有喧嚣和烟火气。我希望你不是孤身一人的,与我一样。” 太冷了。那道,和路。她感受过,所以自私地希望他大道走尽,留在红尘中。 傅怀瑾微微一笑,觉得她有些可爱,于是提笔写道:“那你要对我负责。” 他将回复好的花纸重新放进香囊里,挂在花架上,这些都是长歌的心意,他要一一回复,然后等她日后翻看,算是他们之间特殊的表白方式。 后面的香囊来不及翻看,电话就响了起来。 傅和玉和傅烟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小叔叔,你现在是不是跟长歌姐在一起?姐姐今天的生日会超级酷炫的,你们是在过二人世界吗?” “傅烟珠,我的电话,你能不能让我先开口,OK?” “我就是想问问长歌姐的情况嘛,小气鬼。” 两人在电话里叽叽喳喳犹如小麻雀一样吵了起来。 傅怀瑾扶额,无奈地说道:“傅和玉,傅烟珠,你们是不是对辈分有误解,喊小婶婶。” 正在拨弄琴弦的长歌琴音一乱,然后不弹了。 电话里,傅烟珠兴奋地说道:“小叔叔,你该不会是求婚了吧。” 傅和玉冷不丁地说道:“你做梦呢,傅烟珠,傅怀瑾那种闷骚的性格,你问他敢求婚吗?估计也是被人拒绝的份儿,秋长歌必不可能答应。” 傅烟珠:“万一就答应了呢,我们老师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小叔叔,小叔叔也把姐姐追到手了呀。 傅和玉,你完了,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傅和玉:“我是站在正义和理智这一边的,除非小叔叔把人娶到手,不然我是不可能信的。” 傅怀瑾失笑,看了看垂眼吃水果的长歌,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是在用激将法,还是纯纯不看好他。 傅怀瑾:“傅和玉,你今年还是去你爸公司上班吧。” 傅和玉哀嚎一声:“不要呀,小叔叔,我们说好的,叔侄联手,天下我有,我才不要朝九晚五地去上班呢。” 傅烟珠:“哎呀,你赶紧去上班吧,我有话要跟小叔叔说,小叔叔,祝你生日快乐,你跟姐姐是在一起吗?我想跟姐姐说一声,生日快乐。” 傅怀瑾见长歌神游太虚地在吃瓜,笑道:“谢谢烟珠,我会帮你转达的,你作业写完了吗?” 傅烟珠瞬间垮了一张小脸,她们初中的作业不到晚上11点是写不完的,小叔叔好歹毒啊。 傅烟珠眼珠子咕溜溜一转,嘿嘿笑道:“小叔叔,你是在跟长歌姐在一起过二人世界吧,我懂,我懂,我不打扰你们啦,我去写作业,姐姐生日快乐,我小叔叔可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你别客气,使劲地辣手摧花吧……” “你疯了吧,傅烟珠,你等着傅怀瑾回来收拾你吧,你别连累我……” 电话被傅和玉吓的直接挂掉。 傅怀瑾咬牙切齿:“这两个小东西……” 欠收拾。 长歌低低笑出声来,咬了一口小番茄,说道:“你性格这样沉闷,怎么你小侄子和小侄女那么古灵精怪?” 傅怀瑾见她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凑过去,抵住她的笔尖,低哑说道:“我性格很沉闷吗?我分明是沉稳,你喜欢沉稳的还是浮夸的?” 长歌被他炙热的大掌捉住,笑道:“沉稳的,我就喜欢沉稳的。好像萤火虫出来了。” 她指着在树下亮起的小光点,山里就是这点好,别处看不到的萤火虫,漫山遍野都是。 傅怀瑾亲了亲她的脸颊,低低笑道:“萤火虫不如你好看,不看。我只看你。” 长歌:“……” 长歌:“那我看萤火虫。” 两人依偎在一处,也没有说话,看着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被地灯的光亮吸引,从山间飞出来,一闪一闪地围绕着他们飞来飞去。 长歌问道:“你不用给老太太打个电话吗?” 傅家人应当很担心他,只是老太太怕影响他,不敢打这个电话,只让两个小辈打。 傅怀瑾握着她青葱一般的手指,亲了亲她的指尖,低哑说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是福是祸皆是命数,躲不过,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三十而逝的箴言成真,最后的生日能跟长歌一起渡过,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了。至于傅家,终是他亏欠了。 傅家还有大哥二哥,他性情本就凉薄,还是不打电话,惹老太太伤心了。 “我会不会有些自私?” 长歌沉吟道:“那我应该算非常自私的人。” 傅怀瑾若是自私的人,那天底下就没有无私的人了。 傅怀瑾低低笑道:“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还要自私,我希望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目光永远只看着我,这样还不够自私吗?” 他指腹摩挲着她小巧的耳珠,低哑道:“长歌,我很自私的。” 他只是克制着自己的自私和占有欲,给她空间,其实内心嫉妒的要发狂,不想她跟宋陆两人有任何的来往,不希望她看异性一眼,也不希望那么多的人喜爱她,想将她藏在自己的橙园里,无人知晓。 长歌脸颊莫名有些滚烫,这是自私?这是占有欲吧?想她活了几百年,算是黑山老妖级别的了,结果还是会被他的话撩拨到。 莫名有种被爱被重视的感觉。 她说道:“那你克制一下。” 傅怀瑾笑:“我尽量。” 甜言蜜语好似只字未提,又好似说尽了。长歌脸皮薄,傅怀瑾也并不擅长这些,怕吓跑她,两人腻歪地看着萤火虫,直到困意来袭。 山里温度渐渐降下来。 见长歌靠在他怀里睡着,他取了薄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时间过的飞快,已经晚上11点多了。 傅怀瑾眼眸微深,看了看夜里的深山,最后的时刻了。 他从花架上解下一个香囊,继续看着她写给他的信。 第四个香囊写道:“近来我心里莫名有些悲伤,像是遗忘了一些什么,傅怀瑾,我们最初的相遇,是在元和五年吗?会不会在更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遇见了?如果最初会遗忘,未来是不是也可以擦肩而过?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记忆,一世一世地轮回,遇见不同的人,却遗忘了最初的一切。” 傅怀瑾垂眼,认真地写道:“命运相连的人终究会遇见。” 这是他每一世积攒功能,苦苦求来的,他会求下一世,下下一世,如果世间真的有轮回,必不会让她浑浑噩噩地忘记最初的一切。他会唤醒她所有的记忆。 傅怀瑾握紧手中的钢笔,只是世间真的有轮回吗?道门禁术,也就是情人祭,到底是什么? 第五个香囊还没有来得及看。山间的萤火虫已经飞回家,消失在夜色中,天光黯淡,地灯的光芒似乎都暗了几分,万籁俱寂,只有秒针“滴答”走过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滑向午夜十二点。 * 露台小花园里,喝空了四瓶红酒的宋星河和陆西泽齐齐睁开眼睛,目光清明,毫无醉意,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凝神屏住了呼吸。 快要到午夜十二点了,凌晨一过,傅怀瑾的三十周岁生日就渡过了,三十而逝的箴言便破了,那长歌也不会再受他的命格影响,也许他们之间的生死羁绊就会化解。 陆西泽垂眼,紧张地握紧酒瓶,这酒不太行,一点味道都没有,不然他怎么还这样清醒? 宋星河瞟着他凝重的表情,问:“紧张?” 他比陆西泽还紧张,强忍着不悦,硬是盯了他一晚上。只要陆西泽不动歹毒的心思,楼下有一整个医疗队,半山腰的观景亭上,就算傅怀瑾只剩下一口气,也能给他抢救回来。 虽然发生在长歌身上的诸多事情都无法解释,但是他依然相信科学和医学的力量。唯一的变数就是眼前的陆西泽了。 陆西泽扯了扯唇角,冷冷说道:“闭嘴。” 他垂眼,面无表情地敲了敲虚空,喊着系统:“长歌那边情况怎么样?” 系统就是他的天眼。 系统战战兢兢地说道:“宿,宿主,系统,监测不到山腰的情况。” 系统直接麻了,这种情况就好似它所有的检测系统都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拦了,除了世界规则,它想不到其他。 陆西泽薄唇抿起,面容冷酷了几分:“说清楚。” 系统:“说,说,说不清楚,我只是高级文明的运算系统,系统不是神……” 陆西泽深呼吸,真是个废物啊,所以绑定这种废物有什么用,用它监测长歌都会被她察觉,让它关注山腰的情况,它也监测不到,真是废物! 陆西泽讥讽道:“就你这样的,还要回母星,直接在蓝星回炉重造吧。” 系统“嘤”的一声哭出声来,滚去了小黑屋。 宋星河见他脸色不好,面色也凝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西泽站起身来,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子的第一粒扣子,看着腕表上的时间:“你的人知道山上的情况吗?” 宋星河眯眼:“我跟傅怀瑾有约定,如果发生意外,他会发求救信号。他就算死,也不会让长歌出事的。” 陆西泽:“你给长歌打个电话,快到十二点了。” 宋星河打了一个电话,不是给山上的秋长歌,而是给待命的医疗队:“你们上山待命。” 宋星河挂断电话,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新月,面无表情地说道:“长歌不喜欢被打扰。再等等。” 医疗队已经上山待命了,生死就在这一晚了。 第379章 你认错人了 傅家 傅和玉挂了电话,看了看外面深浓的夜色,回到屋中,说道:“奶奶,小叔叔那边一切安好,您别太担心,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傅烟珠也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背英文课文,跟之前活泼的模样判若两人。 自从小叔叔去了青市,奶奶虽然面上不说,但是经常偷偷抹眼泪,全家都跟着忧心忡忡。 都说人到了三十六周岁有一道坎,她小叔叔是三十周岁有大坎,渡过这个坎,以后应该就会事事顺遂。 老太太转着手上的佛珠,慈爱地说道:“你们去睡吧,我等等再睡。” 傅和玉和傅烟珠对视一眼,乖巧地凑到老太太跟前,说道:“那我们陪奶奶一起等。” 老太太笑着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看了看老式的吊钟,快要到凌晨了。住持师父说,怀瑾命中有劫,活不过三十,需得遇到命定的贵人才能逢凶化吉。 这些年来,老三性格看似温和,实则冷淡疏离,从不与人亲近。亲情寡淡,情爱无缘,唯独去年认识了秋家那小姑娘,只希望秋长歌就是住持师父口中的贵人,否则…… 老太太悲从心来,否则她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午夜的秒针一点点地滑向12点。 长歌半睡半醒间,似是听到了秒针的“嘀嗒”声,一声声,十分的缓慢,每一下都像是走在了她的心上,渐渐与她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她撑着沉重的眼皮,想睁开眼睛,但是身体犹如陷入泥沼一般无法动弹,唯有山间不知何处响起了道钟声。 似有人一步步地沿着山道上山,素衣长袍,墨发如瀑,那人背影纤细,发间别了一根桃木簪。 那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素净的面容,眉眸如弯月,肌肤如新雪,分明与她长的一般无二,唯有一身道袍彰显着不同。 长歌瞳孔微缩,对方冲着她微微一笑,便踏风上山,她追赶过去,那人却消失在山间的迷雾中。 长歌猛然睁开眼睛,只听见秒针滑向12点,手机报时道:“现在是零点,天气晴,温度15-30度。” 长歌看向身侧的傅怀瑾,发现他双眼紧闭,白皙清俊的面容如玉石雕塑一般,毫无知觉。 “傅怀瑾。”长歌心口发冷,伸手推了推他,无人应声。 她伸手贴着他的额头,冰凉一片,但是脉搏还在,如同熟睡了一般。 这样的熟睡透着一丝的诡异,就如同她之前毫无察觉睡去一般。 长歌摸到手机打给宋星河,叫医疗队上来。 电话还未拨通,手机不稳地掉在了地上,她呼吸一窒,伸手去捡,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快他一步,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长歌?别慌,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傅怀瑾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长歌惊喜地抬眼。 傅怀瑾伸手紧紧地抱住她,面容埋进她的长发里,低哑道:“没事了。” 就在刚刚,秒针滑向凌晨的时刻,他犹如溺水一般沉入了深浓的夜色里,无法呼吸,天地间死寂,那一刻他意识离体,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如同陷入了真空的世界里,尚有意识,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游荡在黑暗中,直到长歌的声音穿透黑暗,传到他的耳中。 意识回归,知觉回笼。 傅怀瑾紧紧地抱住她,正想安慰她,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是急性休克。”意识昏迷之际,耳边传来医生的诊断声,“快抢救。” 山风止息,万籁俱寂,天地间一片压抑的黑暗。傅怀瑾连续休克两次,待命的医疗队争分夺秒地在抢救。 “秋小姐,秋小姐……” 医护人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长歌看着混乱的场面,意识却好似陷入了另一个空间内。 山道上,雾气散去,消失在山雾里的女子停下脚步,在山间驻足,很快有人追上来,那人面容模糊看不分明,追着她上山。 紧接着一个一个的身影上山,大多看不清面容和身份,她瞳孔一缩,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青衣道袍的弟子。 “穆青衣。”她上前去拉住他的袖摆,“别去。” 此刻她终于明白,这条山道就如同黄泉路一般,那么多人上山,不是奔赴下一个轮回就是奔向黑暗的彼岸。上了山,便无法回头了。 所以,那女子便是她吗?死去的她? 长歌思绪纷乱,来不及多想,只是死死地拉住他道袍的袖子。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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