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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娘子应该也知晓,萧霁并非是我萧家子弟,若是想割席,也很简单。” 秋长歌目光微冷,冷冷说道:“割不断,你我心知肚明。二郎君以为,我和大公子认识不久,既然能选他,便也能选你吗?那么在二郎君心目中,我是爱财还是爱权? 还是说萧霁善于花言巧语,哄骗女娘?” 萧茗沉默,他知道她不爱财不爱权势,可能会爱男色,不然他无法解释,为何她会选萧霁,除非她原本就是冲着萧霁来的? 萧茗五指陡然捏紧,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摒弃,不会,若是她来意不善,是冲着萧府来的,应该会选他,不会选萧霁,没有人知晓萧霁的真实身份。 “郎君想的没错,我确实是冲着大公子来的。我与他颇有渊源,所以除非大公子背叛我在先,否则我绝对不会背叛他。郎君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罢了。” 秋长歌直接戳破他的幻想,面色冰冷道:“还望你将这些话告知四郎君,我不爱权势富贵,不爱男色,甚至不爱这世间繁华,我本凉薄,是无心之人。还望日后大家相安无事,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 长久的沉默。 秋长歌知道自己说的绝情,甚至是毫不客气,必会得罪这位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还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和萧霁之间的关系,但是那又如何。 萧茗本就没有真诚对她,她也无需考虑他的感受。 萧茗被她这一番话说的脸色微微苍白。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女娘追着他跑,他从未被人这样狠心拒绝过,也从未尝过今日这样的苦果,这些天,他的内心一直在天人交战,想靠近她,又觉得这样不道德不理智,但是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她越是拒绝,他越是想得到。 萧茗被压抑多年的少年意气冲冠而出,咬牙问道:“我比萧霁差吗?” 秋长歌点头,差远了,萧霁有事情从来不瞒着他,有关他嗜杀,有关他是监察司之首,甚至是那样隐秘的身份,只要她问了,他都没有否认。 “我不喜欢瞻前顾后的男人,萧霁比你疯,比你果断,也比你坦诚。”秋长歌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太明白,她对萧家子弟从来都是冷脸相待的,为何这些男人总是这样,是因为她这张脸吗?还是得不到的最香? 萧茗五指捏的泛白,往前一步,逼近她,将她困在自己和栏杆之间,声音压的极低:“不知道娘子以为,权势和娘子,他更喜欢哪一个?如果我告诉萧霁,我愿意全力助他,用我手中权势,用整个萧氏门阀去支持他,只为了交换你,秋娘子,你觉得他会选萧氏,还是选你?” 萧茗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若是拿一切去交换,萧霁真的不动心吗? 他蛰伏在萧府十多年,不就是想得到萧氏的助力,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吗?那在他心中,到底是复仇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要江山还是要美女,这是亘古不变的难题。 秋长歌身子一僵,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知道这是萧茗的威胁,但是这个威胁也实实在在能威胁到她。 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萧霁心中,到底是几斤几两。 或许她知道答案的。十世戾气,岂是那么容易消弭的。 皇位、江山、复仇,在这一切面前,别说一个女娘,就算出卖良知,很多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萧茗步步紧逼:“若是萧霁选择萧氏手中的权势,娘子会如何?” 秋长歌身后已经退无可退,腰肢抵在冰冷的木头栏杆上,抵的她有些生疼,不远处巨大的鳌山被点亮,人群里发出欢喜兴奋的欢呼声,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都在许愿。 她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如果是我,我会选前者,选权势,情爱如空山落花,终会消失。只是萧茗,无论如何,我是不会选你的。 我说过,我本是凉薄无心之人。所以就算你拿此威胁他,也不会得到什么。我也并非一定要嫁萧霁。” 萧茗震惊地看她,她竟然是这样的女娘吗?她要萧霁选权势?她不信任情爱?她甚至蔑视权势。 仿佛她早已经登过那至高的位置,并且深深厌恶,往后余生都不愿意重蹈覆辙。 萧茗身子隐隐颤栗,因为发现这样真实的她而战栗。他们萧家内宅里隐藏了一个绝世的女娘,而萧霁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萧茗悔恨、懊恼、惊喜且颤抖,他应该早点回来的,那样或许他便不会晚一步。 “二哥,有人来了。”萧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只见黑压压的监察司百鬼们一身黑衣,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目光冰冷地上了茶楼三楼。原本热闹非凡的茶楼从上到下,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掌柜的和茶客们浑身颤抖地缩在角落里,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元宵佳节,监察司的百鬼们会出街?太可怕了。他们不会成为监察司的刀下亡魂吧? 与此同时,全副盔甲的都城卫们瞬间就包围了整座茶楼。 一边是都城卫,一边是监察司,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游客们疯走,片刻之间就走的干干净净。 好好的一个元宵灯会,冷清到门可罗雀。 雅间内,张家五娘呆呆地看着上来的凶神恶煞的鬼面具们,脸色惨白,浑身都颤抖起来,就算她来盛京时间短,也是听说过百鬼夜行的,只要看到鬼面具们,不要问,直接跑。 但是现在这些鬼面具们跑到了她跟前来。 张家五娘想晕过去,但是就是晕不过去。 监察司百鬼们让开一路条,萧霁身着官服,腰间佩戴御赐的黑白双鱼锦袋,腰后别着刀,面无表情地上了楼。 他没有时间换常服,也不太想换常服。 萧茗,竟然借着都城卫护卫都城时,滥用职权,拦住他未过门的娘子,将人挟持到了茶楼来,真是可耻可笑。 “人呢?”声音低沉冷残,带着无尽的煞气。 萧宣看了一眼外面满长街的都城卫,冷冷说道:“这里没有监察司要找的人。” 萧霁懒得与他废话,修长有力的大手推开长廊的门,看到长廊外面的萧茗和秋长歌。 萧茗面色如常,看到他丝毫不意外。 萧霁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秋长歌,见她站在寒风中,脸色苍白,薄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眉尖还拧着,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他看到栏杆上那只花灯,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 萧霁一言不发地上前。 萧茗拦在身前,冷冷说道:“司主大人,这位是我们萧府的女娘,司主大人是想缉拿我们萧家之人吗?不知我们萧家的女娘犯了何罪,可有陛下的诏令?” 萧茗有恃无恐地看他,冷笑了一声,装了这么多年,很累吧,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在秋家娘子面前取下面具来。 萧霁心情恶劣到极致,冷残道:“让开。” 萧茗没让。 秋长歌在寒风中和萧茗对峙许久,此刻浑身上下又冷又累,胸口隐隐难受起来。她扶着栏杆,从萧茗身侧出来,正要进内室,还未走出一步,就踉跄地往前一跌。 萧茗和萧霁一起伸手。 萧霁直接扶住她的手,扯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她裹的严严实实,抱进了内室。 萧茗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冷脸进屋。 屋内,萧宣一脸震惊,张家五娘已经吓的紧闭眼睛,急中生智,直接假装晕倒,软绵绵地靠在桌子上。 监察司的百鬼们见司主抱着娇滴滴的小娘子进来,齐齐低头,背过身去。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萧茗伸手拦住他,淡淡摇了摇头,脸色十分难看,他也没有想到秋家娘子身体这么弱,只是站在外面说了会儿话,吹了一会儿冷风,脸色就苍白成这样,还险些晕倒。 萧霁倒了一杯桌子上的热茶,喂她喝了一口。 热茶下肚,秋长歌裹着他厚重的大氅,坐在座椅上,终于缓了过来,低声说道:“多谢这位大人,已然无事了。” 萧霁脸色难看到极致,为她险些晕倒,也为她竟然为了避嫌,不与他相认。 如何隐藏身份,面对萧府以及陛下的责难,是他的事情,若是他连一个柔软的女娘都护不住,那他还拿什么去复仇,去血债血偿? 萧霁凤眼冰冷,伸手取下面上的鬼面具,冰冷沉重的面具重重地搁在桌面上。 装睡的张家五娘吓得死死闭着眼睛,身子抖成了筛子。 “二哥,他,他……”萧宣失声叫道,不敢置信地看着萧霁,他怎么会?他竟然是监察司的司主?这怎么可能?就算他是,他怎么敢摘面具的?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会给萧府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不是,二哥也知道吗?萧宣见萧茗毫不意外,再次呆滞,觉得自己要疯了。 萧霁取下面具,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小脸,低哑道:“明知道自己身体弱,为何还要在冷风中站那么久?身体不舒服直接回家就好。” 声音堪称温柔,和刚才冷残的模样判若两人。 秋长歌见他竟然一言不发就揭了面具,知道他动了怒,不仅动怒还有些发疯的迹象。今晚若是安抚不好他,监察司和都城卫,萧茗和萧霁,必会结怨。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低低说道:“也没站多久,是楼下街上太吵闹了,幸亏你来了,将人都驱散走了,这会子终于清静了下来。” 萧霁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心情依旧恶劣,恶劣到想杀人,被他死死克制住了。 “街上还是有人,不如杀光了?”他凤眼闪过一丝的杀意,勾唇冷笑。说的是都城卫。 萧宣怒道:“你敢对都城卫下手?” 萧茗丝毫没动气,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淡淡说道:“监察司,没什么不敢的。” 萧霁看都懒得看萧宣,一双冰冷凤眼直勾勾地看着萧茗,想着到底要怎么处理自己的二弟,自己动手,还是要祖父动手。 萧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萧茗:“她不是你的东西,她是活生生的人。” 萧霁:“我更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人,看一眼都不行。” 萧茗冷笑:“有病就去治,或者戳瞎所有人的眼睛。如此就没有人看秋娘子了。” 萧霁漫不经心地笑:“好主意,不如从你四弟开始吧。” 萧宣想骂娘,关他什么事情?怎么挖眼睛还要从他开始?不是,他装都不装一样吗?不怕吓到秋家七娘吗? 萧宣憋着一肚子的气看向秋长歌,就见秋长歌垂眸,安安静静地喝茶,柔弱无辜的模样,仿佛换了一个人。明明刚才在外面长廊上,她和二哥针锋相对,吵的那叫一个激烈,他全都听见了。 怎么萧霁面前,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这样柔弱可欺? “我不喜欢血腥味。”秋长歌淡淡说道,看见对面张家五娘抖的更厉害了,但是在场的男人没什么人愿意去管她。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张家五娘应该希望自己消失吧,希望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她,很鸵鸟的想法。 萧霁慢条斯理道:“那就提到外面去杀,没有血腥味,也溅不到一滴血。” 身后的监察司百鬼们手中的刀重重地落在地上,楼下的都城卫们也拔出刀来,气氛僵持,一触即发。 第858章 不如我们站队吧 秋长歌抿唇,淡淡说道:“二郎君,若是四郎君因我而死,那我还能嫁给令兄吗?” 她偏头不看他,心里也是憋了一股气,要发疯回家发疯去,在外面闹是怎么回事?都是成年人了,有事情不能回家关起门来打一架吗?非要闹到大街上,她都替老太爷心累。 “不能。”萧茗一字一顿地开口,微笑道,“时间不早了,七娘,我们该回萧家了。” 他重重地说了“萧家”两个字,挑衅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霁。今日他敢动萧氏的人,敢动都城卫,明日这桩亲事就得黄。 秋长歌就嫁不到萧家来。 萧霁脸色一沉,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情烦躁到极致,在杀人和妥协之间疯狂摇摆,最后见她脸色发白,挣扎地站起身来,终于手脚比脑子快,伸手扶住她。 萧霁扶住她柔弱无骨的身子,一碰到她,内心的燥意和杀意瞬间神奇般的平复下来,理智都清醒了几分,哑声道:“我送娘子回去。” 秋长歌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虚弱说道:“萧府的马车就在楼下,大人送我到马车上即可,自有丫鬟婆子照顾。” 她说完就体力不支地晕倒。萧霁脸色微变,一言不发将人抱起来,用披风将她从上到下都裹了起来,戴上面具,大步流星地下楼去。 黑压压的鬼面具们跟着下楼。 萧宣气得身体发抖:“二哥,你看他!” 成何体统! 萧茗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家五娘,朝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萧霁的身份如今对外还是隐秘,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和监察司的百鬼们知晓,此事牵扯到萧家,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他抱秋家娘子,萧茗目光黯淡,原来她在他面前是另一副模样,原来她也能温柔如水,也能柔弱依赖一个人,她只是不愿意这样对他罢了。 “告诉监察司,我会派人送张家五娘回祖籍,终身不得踏进盛京一步,对今日之事也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 张五娘,是生是死,你自己选。” 萧茗冷冷看向一直装睡的张家五娘。若非张家贪婪,今日也碰不到这样的祸事,只能怪这小娘子流年不利。 不过离开盛京,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家五娘眼睛闭的紧紧的,声音颤抖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我愿意就此离开盛京,回到祖籍,终身不踏入盛京,我想活。” 最后三个字带着哭腔。 萧茗点头:“我会让都城卫送你出城,回祖籍去。” 萧茗吩咐都城卫派人送张家五娘连夜出城。张家五娘甚至连张家都没有回,直接返乡回了祖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送走了张家五娘,萧茗站在茶楼的长廊上,挥手让临街的都城卫尽数退去。 萧宣上前来,问出心里的疑问:“二哥,你早就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萧霁竟然是监察司司主,这件事情老三肯定知道,难怪他每次见到他和二哥,都一副趾高气昂,一副藏了大秘密的得意模样。 萧宣:“祖父知道吗?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马上告诉祖父。” 萧宣双手都在抖,若是被人知晓清廉公正的萧公长孙,就是盛京城内人人畏之如蛇蝎的监察司百鬼之首,那萧府的声誉就完了。 祖父这辈子积累的清名一朝尽散。 萧茗拦住冲动的弟弟,走进你内室,看着桌子上凌乱的茶盏,沉声说道:“你以为这么大的事情,祖父真的一无所知吗?” 萧宣呆住,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祖父是知晓的?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祖父怎么可能容忍家中出现这样草菅人命、嗜杀之人?” 若是他们敢进监察司,祖父定然会将他们腿都打断,大伯不过是被人做局,受贿了钱财就被祖父赶到了乡下祖籍,萧霁这些年手上沾惹了多少人命?结下了多少仇怨,祖父难道会放任不管吗? 他不信!不信祖父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 萧茗沉默,拎起茶壶倒了一盏茶,给他也倒了一盏,然后垂眸一点点地喝着茶,让心也一点点地静下来。 萧宣哪里喝得下茶,急道:“二哥,你倒是说话啊,你也怕了他的权势吗?” 萧茗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坐下来,冷静冷静。 “二哥,你若是怕,我可不怕,我父亲近期就要回京,我也打算参加今年的科考,你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做。” “做什么?”萧茗威严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就算他是监察司的司主,与你有何仇何怨?就算他这些年嗜杀成性,但是办的也不全是冤假错案,也杀了很多贪官污吏,他是陛下的人,执行的都是陛下的诏令,祖父为官多年尚且身不由己,何况是他。 你以为扳倒了他,便能娶秋家七娘吗?天真至极。” 萧宣被他骂的哑口无言,他就不相信,二哥心里没点子想法。 “你的意思,咱们就活该被他拿捏,眼睁睁地看着他耀武扬威,连累萧府什么都不做吗?” 萧茗:“你也知道连累萧府,只要他姓萧,还住在萧府一日,我们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出事就是萧府出事,谁都摘不干净。这件事情祖父是知晓的,这些年来,祖父给他留了一个角门,只供他日常出入,而且萧璧也知晓他的身份,先前那些年,他们二人不合都是做戏的,用来掩饰萧霁的身份。” “你当萧济安为何敢在我们面前摘下面具?他就是笃定了我们不敢宣扬出去,也因为手中权势大到不屑在我们面前隐藏了。他手中的权势远超我们的想象。 老四。”萧茗深呼吸,沉声说道,“他不是那个在萧府内宅任人欺负的庶长孙,他是朝堂上能翻云覆雨的实权者,是陛下藏在萧府的一根钉子。 你想想,为何陛下会重用他,若是有一日陛下利用他来对付萧府,咱们可有还手之力?这些年我们可曾对他设防?他又该掌握了萧家多少的把柄?祖父该当如何?这些你都想过吗?” 萧宣跌坐在椅子上,惊出一身冷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陛下真的会对萧家动手吗?” 萧茗目光深沉地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会。所以萧霁不是我们的敌人,相反,他是我们必须要拉拢的盟友,我们和他早就割席不了,是一艘船上的渡客。他可以是陛下的暗桩棋子,也可以是我们萧府的。” 萧宣脸色骤变,险些惊呼出声,二哥,怎么能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呢?那是君权,难不成他们做臣子的,还要挑战君权吗? 不如,不如站队吧。 “二哥,我们站队吧。” 萧茗抿唇,哑声道:“祖父已经站队了。” 萧宣惊的站起身来:“这不可能,站的是哪位皇子?” 萧茗:“我告诉你这些,是不希望你胡乱出手,坏了大局。四弟,你若是真想掺和进来,就亲自去问祖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想,并未得到祖父的认同。 我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不同于街头巷尾的那些书生茶客,我们是官宦子弟,一言一行都关乎朝堂,儿女情长之上还有家族荣辱,还有百姓和大义。 她知晓萧霁的身份,就算不嫁给他,也不会嫁给旁的萧氏子弟。她本凉薄,日后你就当从未认识过她吧。” 萧茗说的艰难,说萧宣,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萧宣脸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地握拳。兄弟俩就在这封闭的茶楼雅间内长久地沉默着,做着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萧宣内心知晓,萧茗说的都是事实,秋长歌从未真正的将他放在眼中,她从未真正地看到过他,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不愿意承认他竟然不如萧家人人轻贱的庶长孙,但是如今他才知道,真正天真的人是他。 就连萧怀玉都知晓萧霁是一匹嗜血的孤狼。 原来,他才是萧氏子弟中最无能的那个,二哥如今已经是都城卫将领,萧璧抱住了一个粗大腿,还在盛京有了自己的营生,唯有他这些年浪荡不羁,仗着几分孤傲才情怨天尤人,一事无成。 所以秋家娘子是不是觉得他很可笑? 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人家小娘子选他,除去萧氏子弟的身份,他好像真的一无是处。 萧宣深受打击,多年来的骄傲被人彻底击穿,失魂落魄道:“二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 萧茗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沉稳地说道:“不会,我记得你七岁时就能出口成章,祖父夸你日后必成大器。 后来三叔为了家族不被皇室忌惮,放官到外地,你也开始藏拙,这些年来假意寄情山水画作,实则是不想萧氏再出第六个进士,若是一门三代祖孙都入朝为官,那这一门该遭来怎样的嫉妒? 你和三叔都是为家族牺牲的人,四弟,只要你想,你可以比我父亲,比二叔,三叔都做的更好。祖父也知晓的。所以别局限于眼前的男女情爱,我们都该像祖父那样,看看更深更广的世界。” 祖父或许想改天换地,想皇室重归正统,而他虽然之前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觉得如今的朝堂过于黑暗无光了一些。 以后他也该认真想一想了。 萧宣眼底的光重新亮了起来,眼圈一红,哽咽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这些年父亲母亲不在身边,二哥对他而言,就是如兄如父一样的存在。 有二哥理解他,他便足够了。 “二哥,我晓得了。” 萧茗见他终于不再钻牛角尖,内心幽幽叹了一口气,劝人容易劝己难。他却还在挣扎中。 且说那边四夫人带着秋姨娘美美地去看了大鳌山,又点了茶,吃了茶点,正要去逛一逛时兴的铺子,就见行人惊慌失措说监察司的百鬼们来了。 四夫人啐了一口:“真是一群难缠的小鬼们,整日在盛京城内捉人,杀人,无恶不作。真该叫二郎带都城卫狠狠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四夫人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喊道:“监察司和都城卫对上了,怕是要杀的血流成河……” 四夫人和秋姨娘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秋姨娘惊道:“七娘,七娘还和两位郎君在一起,这可如何是好?” 四夫人连忙喊侍卫小厮去打听,只见前面街道黑压压的全是都城卫,百姓们早就跑的干干净净,现在人等根本进不去。 “快回府禀告老太爷,就说杀千刀的监察司要羁押我们家郎君。”四夫人急得声音都变了,这些杀千刀的啊,好好的元宵灯会被搅和了。 四夫人和秋姨娘带着侍卫小厮在一条街外等,直到后面府内派人来说,都城卫和监察司都散了。张家五娘已经被送往乡下祖籍了,郎君和七娘都已经回府了。 四夫人脸色陡然惨白起来。 * 秋长歌醒来时,已经是在萧府的小院。 秋落霜和梅香紧张地陪在床边,她挣扎地起身看了看,不见萧霁,只看到了被请过来的药谷弟子碧霄。 碧霄给她扎了两针,见她悠悠醒转,也是松了一口气:“娘子醒来就好,只是体虚晕倒,不是什么大事。” 秋落霜再三谢道:“深谢先生了。七娘,你觉得如何,是不是被监察司的那些恶鬼们吓晕的?这些杀千刀的,好端端的 要出来害人做什么。” 秋长歌神情微微错愕,一边的碧霄神情也古怪起来。 秋长歌轻咳了一声,哑声道:“姑母,我没事,就是人太多,被吵晕了。姑母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秋落霜:“满大街的人都看见了,说看到监察司的百鬼们和二郎君的都城卫闹起来了,可吓人了,我和四夫人也进不去,一直在街角等着。真人保佑,幸好你没事,你是如何回来的?” 秋长歌眨了眨眼睛:“许是二郎君送我回来的。姑母,我有些想喝牛乳。” 秋落霜连忙说道:“我这就给你热牛乳,梅香,你快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食,给七娘备一些。” 秋长歌将人都支使走,这才看向收拾药箱的碧霄:“大公子如何了?” 碧霄身子一僵,都不敢抬眼看秋家娘子那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公子的事情,秋娘子为何,问他? 难不成,她知道了? 碧霄惊得头皮发麻。 第859章 话本子里的过客 萧霁深夜才归。 他进屋时,秋长歌就惊醒了,起身看着他一身黑衣地进来,一头墨发还未完全干,发尾带着森冷的寒气。 门窗打开,冷风灌进来,很快又被人关上。 秋长歌起身去点床边的烛台,才刚拿到火折子,手便被人握住:“别点。”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的压抑,取走她手中的火折子,一言不发将她抱上床。 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神情,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心情恶劣,只是压抑着没有发泄出来。 秋长歌抿了抿唇,径自翻身睡觉,察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萧霁也翻身上床,没多久就从身后抱住她。 “今日你让碧霄传话,让我早点回来?”终是萧霁没有忍住,率先出声,暗暗叹了一口气,真是心狠的小娘子,竟然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也不知晓安慰他一二。 今日监察司和都城卫在城内险些起冲突,为此他特意进宫一趟解释,不过狗皇帝对他起了疑心。那人疑心病重,谁都不信任,见萧公重返朝堂,气得踹坏了桌几,自是找借口来折磨人。 萧霁将她抱的更紧,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恶劣的心情才一点点地好转。 “你何时知晓碧霄是我的人?” 男人灼热的气息在她后颈处盘旋,床帐内本就私密逼仄,气氛暧昧,秋长歌握了握指尖,往床沿边挪了挪,说道:“他第一次来萧府时便知道了。” 萧霁低低笑出声来,凤眼幽暗道:“长歌,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但是我对你好像一无所知,连你是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 他炙热的唇贴上她白的晃眼的脖颈之处,一点点地细细地吻着。 秋长歌呼吸一促,闭上眼睛,声音微颤道:“我忘了很多事情,你想知道的,我亦不知。” “不重要。”萧霁眼眸染上一丝欲念,随即又闭眼生生压下去。不是最佳的时机,她现在身子还是太弱了,而且此地也不是他的地盘,再等等,再等等,就这样抱着她睡,他都已经十分知足了。 秋长歌感觉到他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味,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她体质畏寒,到了冬日里手脚都是冰凉的,自从被他抱着睡,她有时候半夜还要被热醒。 半睡半醒间,萧霁猛然咬了她一口。 秋长歌吃痛,猛然睁开眼睛,恼怒地瞪他,就见对方睁着一双黝黑的凤眼,盯着她,神色未明道:“你今日和萧茗一起看花灯?” 这是秋后算账? 秋长歌深呼吸,忍无可忍道:“你要是不睡觉就下去。” 什么毛病,非要等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来秋后算账,他不是都看到了吗?再说了他身边的暗卫死士那么多,她不信就没有一两个暗中跟着她的。 萧霁见她动怒,知道她有起床气,恶劣地勾唇,然后定定地看着她的小脸,俯身吻住她,哑声道:“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他眸光转暗,今日他很不高兴,所以她得哄哄他,若是她不乐意哄他,他就自己哄自己。 男人说完又肆意地吻上去,直到吻的她香汗淋漓,床帐内温度飙升,这才放过她。 秋长歌也不知道何时睡去的,不过后半夜萧霁安分守己,除了抱着她没有再做什么,显然元宵灯会她和萧茗之事就此翻篇了。 她也懒得问监察司和都城卫的事情,府内一连数日都风平浪静,好似元宵灯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很快就是二月,萧璧的造物局风靡全城,各种奇巧之物被一抢而空,就连预订都排到了半年之后。 萧家三郎因此风头大盛,在府中走路都带风。 而这些日子以来,萧霁几乎是夜夜前来,与她交颈而眠,秋长歌只觉得体力和精力都旺盛的可怕。如此一来,她也隐隐察觉到一丝异常。 她先天不足,天生体弱,但是若是和萧霁在一起,便能天然补充体力和精力,这感觉像是在吸他的元气,她也私底下问过碧霄,问萧霁这段时间可有不适。 碧霄眼神古怪,只说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情绪稳定了很多,不似以前暴戾。 秋长歌这才放下心来。既是对他无害,对她有益,那她日后就多多靠近萧霁,如此身体康健如普通人无异,不用动不动就晕倒了。 别说秋长歌察觉异常,就连雪鸮三人也觉得,自打公子日日夜探香闺,情绪稳定的可怕,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嗜血症复发了,也不似以前嗜血暴戾,如今这三人对秋长歌心悦诚服,只觉得这秋家娘子好比神丹妙药,只盼着她赶紧嫁进来,如此好日日安抚公子体内的暴戾之气,让公子夜里也睡的安稳一些。 眨眼间就是二月下旬,三老爷调任回京,全府欢天喜地,已经连着几日忙碌,等着给三老爷接风洗尘。 秋长歌这边也异常忙碌,秋落霜这一月来日日都忙着她的亲事,事无巨细地过问,按照婚嫁旧俗,时不时地给萧霁那边提要求。 萧霁也上心,对秋落霜的要求照单全收,超高标准完成。累的雪鸮整日来回跑。 秋长歌见了只想发笑,堂堂监察司的司主和副使,竟然因为婚嫁之事被一个内宅姨娘使唤的团团转。 她对婚事没什么要求,只想一切从简,谁能想到被姑母横插一手,如此一来二回,倒是也像模像样。 “今日三老爷调任回京,全府上下忙的跟陀螺似的,娘子,咱们要去凑这个热闹吗?”梅香手脚麻利地摆着午膳,厨娘是找到了,但是院子太小,施展不开,于是这些天大公子日日都派人送吃食来,每天吃食都换着花样来,样样好吃,药膳都做的微甜,素食做的色香味俱全,荤食是一点都不荤腥,娘子饭量都大了,嘿嘿,也便宜了她,每日吃食管够,娘子吃不下的全都被她吃了。 她感觉自己都胖了。 秋长歌懒懒地说道:“不去了。三老爷此次是特调回京,炙手可热的,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梅香给她布好碗筷,笑道:“那成,娘子的婚期在即,姨娘每日都催进度,今日婚服应该要送过来了,娘子还是在家安心待嫁吧。” “我听雪鸮说,合院新房早就建好了,就差牌匾题字了,想让娘子去看看,要是有不合心意的现在改还来得及,还说大公子让娘子想个名字。” 秋长歌闻言暗暗摇头,竟然要她自己去看吗。 “好,等午膳后我们去看看。” 午膳之后,秋长歌带着小丫鬟去之前的青花院,远远就见两院被打通,合二为一,只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便建起了一座飞檐料峭的画楼重宇,旁边是青瓦白墙的合院。 楼宇建的不高,只有两层,和萧府之前的园林山石融为一体,临着竹林,到春夏之际,推开门窗便能看到翠绿的竹子,夏日里还能在竹林深处纳凉,看满林子的绿意。 梅香兴奋道:“娘子,这也太宽敞了吧。南北通透,冬日烧地龙,夏日倚竹林,冬暖夏凉,日后娘子肯定会住的特别舒服。咱们快些去看看吧。” 梅香兴冲冲地推开院门进去,左看看右看看,看见新奇的物件就惊叫连连,宛如刚进城的乡野小丫鬟。 秋长歌莞尔笑,看着那些陡峭的飞檐,不知为何突然想系上一只只铃铛,晚风吹过,铃铛清脆作响,应当十分的有意境。 “娘子,你快来看,这里好像是净房,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净房,这净房有水箱,一直出水。”梅香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前方的合院传来。 “那当然,这可是盛京最奢华富贵的净房了。全萧府独二份,另外一份在金玉轩。”萧璧洋洋得意的声音传来。 秋长歌转身,就见他踩着六亲不认的得意步伐进了院子,身后是多日未见的萧茗。 自从元宵灯节之后,秋长歌就一直闭门不出,所以这还是两人争执之后第一次见面。 萧璧看见她,异常高兴:“七娘,我带二哥过来看看,你设计的抽水净房如今风靡盛京,满盛京的勋贵人家都哭着求着来订做呢。 二哥好奇,说过来看看。” “你都不知道,自打造物局爆红之后,满盛京的勋贵人家都在问抽水净房,问加湿风车还有你画的各种稀奇物件,尤其是你画的琉璃灯好多小娘子问,说不拘什么价格,就想买回去挂在闺房中。 我一盏没卖,这灯造价高,工艺繁琐,最关键是造型绝美,现在是造物局的招牌,要是卖了就不稀罕了。” 秋长歌画的琉璃灯,美的宛如仙灯,萧璧耗费巨资找人做了一盏,就挂在造物局的门前,过往行人无一不侧目的。 萧茗打断萧璧一箩筐的废话,低沉道:“原来造物局的这些奇物都是出自七娘之手。是你画的?” 时隔多日未见,她比之前更加清冷一些,看见他时没有喜怒,唯有冷淡。萧茗心里微微苦涩。 萧璧龇牙笑道:“二哥,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七娘精通鲁班奇术,造物局表面是我开的,其实兄长和七娘才是幕后东家,一个出钱,一个出图纸,我都是给他们打工的。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抽水净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璧说着拉着萧茗去参观旁边合院的抽水净房。 小楼是主屋,旁边的合院则是灶房、净房以及库房之类的所在。 萧茗哪里是来见世面的,不过是得知秋长歌出门,找了一个由头来见她,想为元宵灯会的事情道歉,此刻被萧璧扯着袖子去看抽水净房,沉默了一下,只得随他去参观。 梅香小声问道:“娘子,二郎君和三郎君怎么来了?” 秋长歌淡淡说道:“可能路过吧。你等在这里,我进屋看看。” 秋长歌进了两层的小重楼,只见里面简朴大气,皆是实木打造,一楼是竹林雅舍,雕花木窗大开着,这个时节的竹林染了白霜,从窗户里看去,别有一番景致。 秋长歌抚摸着窗台,已经可以想象日后倚靠在软榻上,享受着满竹林的清幽,听着竹叶摇曳的声音入睡,应当是极为慵懒的。 萧霁看似暴戾,其实还骨子里还残留着几分风雅,他喜欢青竹兰草纹饰,喜欢纯木的地板,喜欢竹帘,喜欢绿衣,她可以想到他年幼时应当是克己复礼、彬彬有礼的小郎君,只是仇恨改变了这一切。 “七娘子。”萧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秋长歌神情微淡,回过神来,冷淡点头:“二郎君,有事?” 萧茗捏了捏拳头,看着站在窗台前的秋长歌,见她素颜墨发,倚靠在染满白霜的满窗竹林前,目光一暗,哑声说道:“元宵灯会那日,是我唐突了,今日我是特意来向娘子致歉的。” 秋长歌:“郎君说笑了,元宵灯节那日,我一直和姑母在一起看花灯,你我并未相遇,何来致歉一说。” 萧茗见她面不改色地否认,目光更加黯淡:“可是萧霁为难你了?” 秋长歌眉尖皱起,她以为她那日说的足够绝情了,为何萧家二郎君就是不明白呢?好在她和萧霁的婚期就在眼前了,等成了亲,她便是萧茗的长嫂,如此便尘埃落定。 秋长歌淡淡摇头:“大公子为人和善,待我极好,不曾为难。” 萧茗:“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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