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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么忘了吗?” 姬宁一听这话,脑子里瞬间把年头到眼下的事过了个遍,她如今开始入宫随姬鸣凤处理朝政,保不得有错漏之处。 记忆在脑海中疯狂翻涌,突然间,姬宁灵海中响起了一道秦亦当初伤重时的微弱之语—— 娶我吧。 接连不断的对话一句句在脑中回现。 只娶我吧。 檐下高挂的灯彩在夜风中轻晃,灯芯“噼啪”炸开一串火星。 姬宁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顿时明白了这一月来秦亦为何天天在她这小小一方院子里舞刀弄剑,原是以此来证明他伤势已经痊愈。 姬宁扔下香膏,欢喜地凑到他身边去,眼里浸着笑,柔声道,“你还记得呀?” 秦亦见她这模样,突然又像个大姑娘上花轿似的矜持起来,他避开视线,含糊道,“记得什么?” 他此刻的表现和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态势可截然不同,实在叫姬宁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她提醒道,“记得你说好起来后要嫁给我的事啊。” 没想秦亦竟否认道,“……我没说。” 这下成了姬宁蹙眉看着他,她不满道,“你说了,怎么没说,你那时还是哭着说的呢。” 哭着叫人娶自己这事儿,秦亦就算被人打死都不可能承认。 他避开姬宁的目光,嘴硬比铁石,“……我没哭。” “啊……”姬宁闻言,乌眉轻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亦态度几度转变,无非是想着婚嫁之事又不肯承认自己因此哭过么。 所谓有泪不轻谈,十个男人里有九个都会矢口否认,还有一个是像秦亦这种倔脾气宁死不认的。 姬宁忍着笑,宽慰道,“没事的,我哭过好多次呢,你算来只哭了那一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亦不吭声。 姬宁难得有机会逗趣他亦,怎么肯轻易放过。 她从身后环住他脖颈,将下巴搭在他肩头,轻声在他耳边道,“你那时脑子烧得迷迷糊糊的,都还不忘吃姬照和贺楼勤的醋,哭着叫我不要娶他们,只娶你,可招人疼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她三句话离不开一个哭字,听得秦亦耳根子都红了一圈。 但他面上十分端得住,半点不显心虚,只道,“记得一半。” 姬宁无需问都知道他嘴里说的一半是哪一半,自是“不娶别人,只娶他”那一半。 她憋着笑,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没再逼问。 但却问了个更奇怪的问题,“你先前说喜欢兔子,我绣只兔子给你,好不好?” 番外四:下聘 番外四:下聘 三月初七,姬宁入宫向姬鸣风求了一道旨,当日,这圣旨便由姬鸣风身边的女官送往了相府。 相府正堂,叶停牧和秦亦并肩立于,看着姬宁府上的李嬷嬷指挥着众人将一箱箱大红聘礼抬进院子。 相府的管家也跟着忙前忙后的招呼,“金银器玉放这边,书籍字画不能暴晒,请诸位抬到西屋,绫罗锦缎请随我一同抬至那处去……” 姬宁送来的聘礼太多,姬鸣风也按照公主成亲的规制赐足了重赏,一行一目的聘礼名单足足写满了两本书。 院中吵吵闹闹,忙碌非凡,众人汗流浃背,但脸上却是一派喜庆祥和之气。 一是大喜;二来,叶停牧和姬宁皆出手阔绰,来往忙活的人都拿了大把赏钱。 秦亦手上紧握着半刻钟前由陛下身边的女官传达的赐婚圣旨,看似平静淡定,但仔细瞧瞧,握着圣旨的手都在抖。 今早姬宁骗他回相府,叫他帮她还书给叶停牧,这事儿本来随便差个书童便能做,但秦亦被她使唤惯了,也没怀疑,揣着书就骑马回了相府。 可他前脚进门,没片刻李嬷嬷和陛下的女官就带着圣旨进了门。 女官宣读圣旨之前,秦亦根本没想到竟是赐婚的圣旨。 姬宁也没告诉他。 叶停牧见秦亦傻不愣登地站着,魂儿都散了的模样,拿起一旁结结实实扎成了书的聘礼礼单翻看了两眼。 入眼便是千匹绸缎,百匹良驹…… 他暗中咂舌,合计着把秦亦嫁出去那天起码得把库房搬空大半才对得起这帝王家的阔绰厚礼。 待送走客人,秦亦将圣旨收起来,又坐在椅子里盯着姬宁送来的红盖头不眨眼。 叶停牧看了他一眼,估计着这几日他怕都缓不过神来。 红盖头以轻纱制成,四角各挂着一串珍珠玛瑙长流苏,中间绣有一双栩栩如生的凤凰,但秦亦却没看凤凰,而是盯着盖头四角上四只形态各异的兔子。 他如果知道姬宁那晚说要绣给他的兔子是绣在红盖头上,他必然不会应得那般轻易。 叶停牧忙活了半天,一撩衣袍在他面前坐下来,端起温热的茶抿了口。 这对父子俩思维都异于常人,他也没心思管自己的儿子要盖着红盖头嫁给自己女儿这事儿,而是迟疑着问了一句,“你……是如何说服姬宁娶你的?” 秦亦撩了下眼皮,顿时想起来姬宁那句“你那夜嚎得厉害,一直哭着叫我娶你”。 绕是秦亦再敬重叶停牧,也不可能告诉他这姻缘是自己迷迷糊糊哭了半夜求来的。 他沉默片刻,不要脸道,“我入赘。” 叶停牧听罢,了然地“唔”了一声。 叶停牧问这话的原因不难猜,他有意入住后宫,可姬鸣风压根不肯放他从宰相的位置上离开。 除了闹着要辞官那回,他后来也提过两次,两次都被姬鸣风绑着收拾了一顿,索性他也就没再提了。 叶停牧收回思绪,眼角瞥见秦亦皱着眉拿起红盖头,做了个要往头上盖的动作。 霎时四目相对,叶停牧:“……” 秦亦:“……” 叶停牧轻叹一声,道,“我朝无论男女,皆无盖盖头出嫁的习俗,这盖头大抵是姬宁绣给你玩的,成亲那日你揣身上就行了,无需盖在头上。” 秦亦听罢,默默又把盖头收了起来,“噢。” 他这义子说起来性子比一般人还纯真易懂,叶停牧也曾想过要替他相看哪位官员家的姑娘,没想到他去公主府当个差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他当年途径秦地,将秦亦从他病重的母亲手里买下来,是看中了他骨骼奇佳性子坚毅,没想过后来会收他作义子。 可如今,竟然也已经相处十多载了。 叶停牧也算看着他长大,陡然生出股嫁女儿的欣慰来,他瞥见秦亦手指头浆过布匹似的红,难得关心道,“你手怎么了?” 秦亦瞥了一眼,道,“……花汁。” 昨日他给姬宁染指甲时沾上的。许是上回姬宁觉得他染得称心,叫他帮她把脚趾甲也染了,这回从采花、捣汁、制蔻丹……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忙活,给姬宁染完,他的手就红了一圈。 赐了婚,下了聘,两人这段时日都不能再见面。想来姬宁暗中早就安排好了,才在昨日叫他替她染指甲。 钦天监算过良辰,婚期远远定在半个月后,而从今日起,秦亦便不能再见姬宁了。 他抿了下唇,目光落在那烛光下瑰丽似朝霞的红盖头,总觉得姬宁把它送来,是故意叫他睹物思人,不得安眠。 番外五:大婚 番外五:大婚 姬宁与秦亦的大婚之日,在一个天清气朗、云霞灼灼的良辰吉日。 满城春景映桃红,迎亲队伍奏曲鸣乐,绵延数里。街上百姓驻足以观,琴楼乐坊奏曲吟歌,城内热闹如佳节。 扶光公主迎驸马的礼,和普通人家男子迎娶新妇的礼没太大不同,秦亦当真是由姬宁派来的十六人高抬的繁奢凤凰吉红步辇抬过长街迎入府邸。 稍有区别的,那便是迎亲仪仗之奢华宏大,难得一见。 肃穆威严的御林军开路,乐手一路奏乐行曲,仪队浩浩荡荡绕长街而行,十里红妆半点不假。 街旁看热闹者大多都好奇宰相之子究竟何等英姿能令扶光公主倾心。 秦亦升轿前,围观的百姓瞧见了他的身姿容貌,有人啧啧称赞,感叹其气度清如雪泉,身躯魁梧伟岸,剑眉星眸,样貌惹眼,无怪乎能当选驸马。 但也有人口吐酸言,说什么男子入赘乃生平大耻,膝软气短…… 秦亦那双耳朵听力奇佳,他坐在轿中,阖着眼,手里攥着姬宁绣给他的盖头,将沿途的恭贺之语、诋毁之言皆听了个一清二楚。 但他并未理会。 按叶停牧的话来说,那便是今日满城好景也不如他一人春风得意。 可观他此时僵直的脊背与紧握的拳头,比起得意,怕是紧张更多。 这半多月来,秦亦犹如待嫁的姑娘,几乎没怎么出过相府,更没有姬宁任何消息。 他神思时而清醒,大多恍惚,每日盯着姬宁绣给他的红盖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有时练个剑都能突然停下来,看着院里的落花发上一两刻钟的呆。 若非姬宁遣人送来的婚服就挂在他房中,他几乎要以为这半月以来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做的一个长梦。 但当喜轿稳稳停在公主府前,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掀开轿帘递至他眼前时,所有潜藏在心中的不安通通烟消云散。 那玉指纤纤,蔻丹红润,是他亲手花了几个时辰染上去的海棠花色。 秦亦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那只使惯了剑的右手微微发颤,在一片激荡心绪中握了上去。 轿外的姬宁察觉到他出了一手的汗。 她眼含笑意,牵着他缓缓下轿,琴师乐手奏响典雅欢庆的喜乐,漫天绮丽霞缛云烟照落在一双新人身上。 姬宁身着凤冠霞帔,面着红妆,她见同样一身龙凤婚服的秦亦怔住了似的瞧着她,笑着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呀,好俊的郎君!这是要嫁到哪家姑娘家中去?” 说着,还偷偷用指甲轻轻挠了下他的掌心。 秦亦没说话,他看着姬宁,宽袖之下,与她十指相扣,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垂着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道:嫁到你家中去。 秦亦不太懂得婚嫁的事宜,他既没有参加过别人的婚礼,也不曾为旁人的婚庆驻足围观,说一知半解都算高估了他。 按理本该有女官来教导他婚嫁礼仪以及身为驸马的规矩,但姬宁知他不喜拘束,特意免了这道步骤。 她不想他在他人生中本该最欢喜的日子感到疲累繁琐。 是以今日这一遭,对他而言的的确确是人生初次。 青砖之上,大红锦绣毡毯遍铺,公主府内处处红灯高悬,随处可见寓意呈祥的龙凤锦缎。 两人随着引礼女使行至祠堂拜过先祖神位,礼毕后,又在祝贺声里、黄昏日色下入了青庐。 看似是端庄稳重的秦亦牵着笑意盈盈的姬宁,实际是姬宁一路细声提点,领着他行过一道道繁缛礼节。 秦亦面对冷眼诋毁时能平静以待,可当他站在欢庆庆贺声里却陡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他面相沉着,实则脑子迷迷瞪瞪,路上牢牢扣着姬宁的手,等坐在婚床上时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院前替这对新婚夫妻守门的,乃是特地从边疆赶回皇城的平阳公主姬晏清。 姬晏清一身青衣,抱手懒洋洋靠在院子口,仅仅站在那儿也藏不住一身战场厮杀练就的杀伐之气。 公主成亲不比寻常人家,萧林北带着禁军守着公主府,自是没有婚闹之事,但喜欢热闹的小孩却都跑来跑去,探着脑袋想要进院子看公主与驸马。 不过一见院门前杀气冲天的姬晏清,全都缩着脑袋害怕地溜了。 小十三也没参加过婚礼,他以为姬宁成亲该和寻常人家差不多,会有些人来婚闹,是以半月前做好了替秦亦守门的准备。 那想府内戒备森严,来往宾客不是儒雅文臣便是勇猛武将,一派和睦之气,哪有人敢闹公主的婚房。 是以当他怀里揣着三份点心蹦到姬宁院前时,便见此处除了从婚房退出来的嬷嬷和侍女,就只有几名奶声奶气的小孩儿和姬晏清。 他瞧见院门口高了他半个头的姬晏清后,默默揣着他的点心往回走。 反倒姬晏清打量了他一眼,喊了一声,“小十三?” 小十三叼着块软甜的桃花糕,愣愣抬起头,含糊道,“啊?” 小十三自然知道姬晏清此人,但不认得她的脸,他只当眼前这位是姬宁某位习武的闺中密友,压根没想过是常年镇守边疆的大将军。 不过姬宁在给姬晏清的信里却提到过小十三,圆脸贪嘴,看起来像个小孩儿。 她挑了下眉,问他,“瞧见萧林北了吗?” 小十三傻不愣登地点了下头。 姬晏清问道,“他人在哪儿?” 小十三跟秦亦跟久了,不知不觉也染上了秦亦那股与世无争的张狂劲儿,本来脱口就要回答,但突然话音一转,反问道,“你是哪个?” 他嘴里包着桃花糕,话说得含糊不清。 姬晏清笑了笑,道,“姬晏清,宁宁是我小妹。” 小十三一听,一口点心没吞下去,差点被噎住。 他学秦亦没学到精髓,只学了个冷酷无用的皮毛,得知眼前人的身份后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他立马换回乖顺的表情,忙不迭点头,“看见了,姓萧的之前在席上喝酒呢!” 他又道,“不过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他往凉亭那边去了。” 姬晏清闻言,立即道,“过来给你老大守着门。” 说罢,也不等小十三反应,利落地翻上屋梁消失在了夜色里。 番外六:师徒(姬晏清×萧林北) 番外六:师徒(姬晏清×萧林北) 萧林北出了东圊没走几步,就被一道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身影缠住了。 那人从他后方袭来,萧林北面色一凛,出手抵抗,过了没几招便察觉对方的招式有点熟悉,仿佛与他同出一脉,又与其他招法融会贯通。 这人路子野得诡异,他不过因此犹豫了一瞬,就被对方趁机反压住一条手臂,结结实实摁在了墙上。 这对于禁军统领而言,丢脸两个字都是轻的,若非对方没露杀气,也没携兵器,他此刻身上怕已经见了血。 萧林北本欲反身一脚,不料对方竟往前一倒,没长骨头似的靠在了他背上。 这亲呢又毫无防备的姿势一贴上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林北身居要职,负责护卫陛下安危,胤都城内外皆是耳聪目明,音问灵通。 是以姬晏清自秦地返京的消息早早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自姬晏清一进城,他便一直躲在姬鸣风身边,饶是姬晏清行事再放纵,想来在她娘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敢乱来。 没想今夜一时大意,被她给逮住了。 萧林北顿时想骂娘,她不是在给新婚夫妻守门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姬晏清可不知他在想什么,她嘴上乖乖叫了声“师父”,底下却是迅速抽开他的腰带把他两只手捆在了背后。 姬晏清身姿高挑,身躯强健,只比萧林北矮上半个头,浑身肌肉比男人还硬。 可她好歹是个女人,别的地方再硬,胸口那两团可是实打实的软。 不仅软,还大。 贴上来隔着薄薄几层布料压蹭在他背上,萧林北一张老脸顿时红了个透。 半刻钟前,他还和叶停牧在席上侃天谈地,醉酒畅饮,眼下却被好兄弟的女儿摁在墙上,上下其手。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被姬晏清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大半夜堵在墙根像什么话。 他耳根子通红地去撞姬晏清的手,“殿下放尊重些!今日可是您妹妹的大喜之日!” 此处虽没什么人,可保不齐就有人路过,他怕被人听见,刻意压低了声。 可姬晏清压根没听,她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问他,“我送给师父的小衣,师父收到了吗?” 坊间传闻姬晏清膀大腰圆,面生凶悍恶相,实则并不是那么回事。 姬鸣风和叶停牧那两张脸摆在那儿,生下的女儿再丑能丑到哪去,况且,姬晏清面容标志,很是漂亮,样貌长得像叶停牧,艳而冷,从军多年,养了身骇人煞气,不笑时很震得住人。 且声如清泉,格外好听,轻声说话时勾得人腰软耳酥,萧林北最受不了她在他耳边小声说话,魂儿都要给她勾没了。 他被姬晏清两句话问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当初他收到和信一起远从秦地送来的女子小衣时,怔得半晌没回过神,疑心这东西是不是哪家女子赠给情郎,送错了不小心送到了他手中。 可拆开信一看,的的确确是姬晏清的笔记。 信上还画了幅他未穿衣服的赤身图,萧林北当时差点就把信扔火炉里烧了。 眼下他想起来仍燥得脸热,没回她的话,只道,“松开!” “看来是收到了,那师父用过没有,好不好用?嗯?” 萧林北闷哼出声,没等他回答,又听姬晏清接着问,“我不在京都的时候,师父有没有碰别的女人?夜里难熬时可上了青楼,入了乐坊?” 萧林北哪会回她这些问题,他偏头避开姬晏清贴在他耳边的嘴唇,故意沉着脸,“殿下问那么多干什么!上了如何,没上又如何,与你何干?” 姬晏清敛了笑,用力抓住他,然后右手游蛇一般钻进他的裤子,她语气不明道,师父这话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萧林北顿时浑身肌肉紧绷,腰一软,声音也跟着软了下去,“唔,没、没有!别摸了,赶紧松开!” 姬晏清道,“不松。” 她察觉他起了反应,刻意放柔了声,引诱道,“师父……” 她这声音是个男人都顶不住,然而兄弟再硬也比不过此刻萧林北的嘴,他忍着快意,“欺师灭祖,殿下是要反了天……嘶——” 姬晏清笑道,“师傅不喜欢,可以拿棍子抽我。” 当年姬晏清在他手下学刀枪兵法,她犯错时萧林北就用棍与她对决,他得了姬鸣凤的令,也不心软,十多岁的姑娘,常常一身青紫的伤。 可等萧林北把人收拾了,转头又得拿着伤药来哄。 如今她在外领兵打仗,生死关来回几遭,萧林北打不打得过她是一回事,敢不敢下手是另一回事。 就是打得过,也有那个胆子,他也不大舍得…… 毕竟是一年难得见几回的人。 刚柔并济这一套姬晏清在军中都用烦了,可此刻用在萧林北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她察觉到萧林北心软,勾起嘴角,吻上他的耳垂,“师父,我好想你啊,你在这繁华喧闹的胤都城里,可有想起过我……” 月明竹深,两心相悦,这僻静之地,难免又一场荒唐。 番外七:卿卿 番外七:卿卿 姬宁觉得秦亦瞧着有些不大对劲。 自从两人喝完那半瓢苦涩的合卺酒,没过一会儿,他白净的耳根子便升起了一抹绯色,很是好看,仿佛上好的薄青白釉在窖中被浓烈大火烧透了。 看着、像是醉了。 姬宁不太确定,因她没见过秦亦的醉态,说起来,就连他喝酒,今夜她都是头一回见。 秦亦身着色泽鲜艳的大红喜服,肩背挺直地坐在床边,他往日总穿黑衣,今日一身端庄威严的大红色反衬得眉眼深邃,肤白皮净,就连耳朵上那点儿醉红都瞧着招人。 烛光落在他硬朗凌厉的脸庞,颈侧落下薄薄一层透明的暗影,姬宁看了两眼,也没忍着,凑过去就在他耳朵下亲了一口。 柔软的唇瓣贴上去,轻轻一声,烙下了一个鲜红漂亮的唇印。 他许是真的醉了,往常姬宁一口亲上来,他二话不说定要做个全套。 但眼下被姬宁亲了一口他却没多大反应,只抬起眼安静地看着她,少顷,他才回过神来自己被亲了似的,脖子一扭,把另一边耳朵转了过来,意思是要这边也亲一下。 姬宁抿着笑,在他另一边滚烫的耳根也亲了一口。 就算今日大喜,秦亦脸上也不见寻常新郎官的欢喜之色,面色仍旧冷冷淡淡,不像是大喜,反倒像是送殡。 但姬宁已摸透了他的性子,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知道眼下秦亦很高兴。 他欢欣时表现并不明显,但心底会放松警惕,因此动作反应总比平时钝上一点儿。这迟钝要细细观察才瞧得出分明,但加之眼下他醉酒,这反应便很明显了。 姬宁看着他,问道,“秦亦,你喝醉了吗?” 秦亦缓慢眨了下眼睛,然后才回她的话,“没有。” 姬宁自是不信,她抬手揉他的耳朵,忍着笑道,“可你的耳朵红了,还很烫,你自己摸摸,像烧起来了。” 秦亦听罢,抬起手意思意思摸了一下,手指怕都没挨着自己的耳朵便放了下来,又回道,“没有。” 秦亦不善酒这事儿算是个秘密,除了叶停牧和他自己知道外,姬宁便是第一人。 不怪姬宁想逗他,因他这张脸生得实在唬人,察不出武艺高低,却生了张海量的脸,然而半瓢酒下肚便醉醺醺的了。 他从姬宁脚上绣着鸳鸯的绣鞋看到她头上金龙衔住的凤冠,突然伸手摸了把她耳朵上坠着的的南海红玉珠。 许是平日手上总握着剑,他手里没东西时便爱动手动脚,总要抓着点什么东西才满意。 他摸完姬宁的耳坠子又去摸她头上的凤冠,灼灼目光落在她身上,很是专注认真,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模样刻在那双眸色浅淡的眼底。 姬宁被沉重的凤冠压得脖子发酸,她微微低下头,道,“唔,替我摘了把,好沉呢。” 秦亦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听话地将凤冠取下,搁在一旁,然后突然从袖中把她绣给他的大红盖头掏了出来。 明艳红色从头顶罩下来,姬宁一时不察,愣愣抬起头,察觉秦亦的手忽而扶在了她脑后,随后他低头便隔着红盖头吻了下来。 炽热的唇压在嘴上,姬宁“唔”了一声,很清晰地听见秦亦咽了咽喉咙。 醉意醺然间,秦亦突然明白为什么总有年轻男女喜在深林游船等僻静处偷情寻欢。 半个多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他吻得急躁又勾人,湿濡的触感隔着薄透的红盖头舔上姬宁的嘴唇,因他唇瓣压得紧,唇齿间的盖头没有松缓的余地,便只能浅浅地亲她,带着细纱的质感磨蹭着姬宁的唇瓣,有些说不出来的痒。 姬宁听见他喘息促急,乖乖任着他亲,甚至张嘴在他伸出的舌上轻轻啄吻了一下。 湿润的水声响起,秦亦突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像是被她一下吸走了魂儿,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往后退开了。 姬宁揭开盖头,蹬了鞋子爬到他身上去,笑得像只小狐狸,“怎么了?怎么不亲了?” 她说着,仰起头,故技重施地在秦亦的喉结上也啄了一口,轻轻柔柔的。 姬宁撩开他的喜服下摆,去捏他结实的腰侧,一时笑意更浓,柔声问道,“舒服吗?” 但秦亦眉头却皱得更深,他面红气喘,声音都有点哑了,“公主从哪儿学来的?” 姬宁不告诉他,只道,“你还没回答我呢,舒服吗?” 她不答,秦亦也憋着不吭声。 但想来这闺房之事,除了她那一箱子画本子和姬晏清一位姐姐,也没别的途径知道这些玩男人的手段。 姬宁解去秦亦的腰带,拉开他的喜服,从他肌肉紧绷的腹部摸到虎豹般结实的背肌,手指沿着他微微凹陷的脊椎从顶慢慢往下。 秦亦像是闷着气,沉默地看着她。腰上的手搂得越来越紧,姬宁却没发觉。 她思及姬晏清教她的,低头去亲他。 他也亲了回去。他吻得任性又粗狂,姬宁耐心地教了他许多次要温柔些亲,但他仍喜欢看心情胡乱来,一时用舌舔她的嘴唇,一时又用牙咬她的唇瓣。 不过姬宁很受用这亲法,因他吻她时的神色总是很认真。 眉心微皱,眼帘低垂,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那一张柔软温热的嘴唇上,像在钻研一套极难领悟的剑术。 他亲完,稍抬起头来,唇瓣隔着一线的距离悬在她唇上。 他今夜动作急,姬宁有些受不住,伸手无力地去推他,“不……” 秦亦不停,也不听,又道,“抱我。” 姬宁脑子迷糊,颤抖着手抱住他,可怜巴巴地回应着他的吻,低声细语地叫秦亦温柔些,可他又开始装聋作哑,跟没听见似的。 龙凤喜烛燃过一半,姬宁实在受不住,口不择言地低求道,“秦亦,不行了……好夫君……” 好夫君。 就这一声,叫得秦亦立马缴械投降。 他停下来,望着把脑袋埋在自己胸口低声啜泣的姬宁,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他此刻怔愣的神色,和第一次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他声音干涩沙哑,像孤身穿越了辽阔无垠的沙漠旅人,在见到活命的甘泉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在两人以最亲密的姿态相拥的时刻。 姬宁靠在他怀里,抬手拥住他,手掌抚摸着背后狰狞交错的疤痕上,低低“嗯”了一声。 他神色专注地看着她,低下头来在她额间亲了一下,柔顺的黑色长发落在她身上,他又叫了一声,“姬宁。” 他叫得并不自然,像是这两字后面立马要跟上一个“公主”。 他说完,就这么看着姬宁,手掌圈着她的腰,也不吭声。 姬宁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喊了又喊,她仰头看他,去亲他,“唔……怎么了?” 秦亦脑子又开始有点懵,他蹙着眉,道,“我叫了你两次。” 姬宁不解,“什么?” 秦亦沉默一瞬,“你也要叫我两次。” 姬宁这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憋着笑,抬手搂住他的脖颈,“你想听吗?” “嗯。” 姬宁在他耳边低声道,“好夫君,你放开我……” 秦亦并不满意,他皱着眉,“不要后面那句。” 姬宁眨了下眼,含笑去亲他,温暖的烛光落在她姝丽的脸庞,一双明眸清楚地倒映着他的面容,她声音轻细,似在他唇畔低语,“夫君……” 秦亦没有应声,他低头把脑袋埋在她脖颈。姬宁感受到他胸腔在震,虽没有听见笑声,但她觉得他在偷偷笑。 沉缓的声音从姬宁颈窝里传来,姬宁又不依了,她抚摸着他的长发,“我叫了你三次呢,你还差一次。” 窗外星野平阔,皎月绕青山。秦亦拥着怀中明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低声接上称谓。 不是“姬宁”,也并非“娘子”。 而是柔如轻羽,饱含怜惜的两个字—— “……卿卿。” (完) 忽然破产,想放刚包的金丝雀自由,没想到他却按住我:“现在,换我包你。” ----------------- 我无比沉痛地对江序白挥挥手。 “你走吧。” “本来想学别的霸总玩玩强掳金丝雀啥的,谁知道就忽然出了这种事儿呢……” 在我的认知中,被我强迫回来的江序白,应该忙不迭地、高高兴兴地扭头就走。 谁知,他却忽然单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改之前的温和模样。 “怎么,你当我会任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呃……? 不是。 哥。 我啥都没对你做呢。 你这不叫挥之即去,你这叫全身而退…… 我捂着脑门,头痛欲裂。 “我懂,要赔偿是吧。” “这样,现在我的账户被冻结了,现金赔偿呢就别想了。” “这屋子里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直接拎走吧。” 闻言,他“哦”了一声。 “可以。” 下一刻。 我就感觉自己被掐着脖子。 腾空而起! 我了个……! 这个力拔千钧气盖世的男人是谁! 江序白不是个文弱苍白的医生吗?! 我就是瞅着他不言不语、看上去没说啥反抗能力,这才对他动手的啊?! 当我脸红脖子粗地一路狂拍他的手臂、他都纹丝不动时。 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直到他无比利落地给我塞进了他的跑车。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他的大house里。 我彻底懵逼了。 ……不是。 什么情况? 我目瞪口呆。 “这……你租来的?” 他翻了个白眼,随手把车钥匙往玄关柜上一扔,狠狠关上了门。 我现在。 岂止一个瞳孔地震可言。 家大业大。 年轻有为。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医生。 这让我瞬间想起了某位连捅前任几十刀,刀刀不到要害,最后只算是轻伤的奇女子。 如果江序白也打算这么对我…… 以我当前虎落平阳的架势。 那岂不是得被他折磨死? 我于是连忙后退。 “哎,你要讲道理!” “我什么都没对你做,而且刚才也说了随便拿你喜欢的作为补偿,你怎么……” “我拿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 “是你说的,那房子里有的东西,只要我喜欢,都可以拿。” 我呆滞一瞬,旋即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有病吧? 我被江序白扔到他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这什么情况? 我,一个刚刚破产的前·富二代。 本来应该凄凄惨惨地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借酒消愁。 现在,却被我本来打算放走的金丝雀,绑架到了他的豪宅?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揉着被掐红的脖子,声音还有点哑。 “落井下石报复我啊?” 江序白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垂眼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让我后背发凉的弧度。 “报复?” 他轻笑一声,俯身拍了拍我的脸。 “叶霖,我是在给你一条新的活路。”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现在完全不装了,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之前的他显得温润且安静。 现在,完全就是一副阴鸷病娇的模样。 “什么意思?” 他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把我困在他的阴影里。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我无法挣脱。 “叶少爷。” 他慢悠悠地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反抗吗?” 我瞪着他,没说话。 “多有趣啊。”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巴,这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一个被宠坏的小少爷,学人家玩什么强取豪夺的戏码......” “我呢,循规蹈矩地过了这么多年,忽然觉得玩点出格的,倒也不错。” “真巧,你正好撞在枪口上。” “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实在对不起你出现这个时机,你说是不是?” 我顿时遍体生寒。 他这个样子。 鬼知道他所谓的玩玩,会不会把我往死里整啊! “现在游戏结束了。” 我硬着头皮说。 “你可以笑个够,然后放我走了。” “结束?” 江序白眯起眼睛。 “谁说的?” 他突然松开我,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扔给我。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低头一看—— 竟然是银行转账记录。 一笔足以买下我那栋别墅的金额,转入我的账户。 “现在。” 江序白慢条斯理地把衣襟整个扯开,露出线条美好的肌肉。 那动作,竟莫名让我口干舌燥。 “换我包你。” 我差点把手机摔了。 “你疯了吧?!” “我从来没做过0!” “是么。” 他歪着头看我,眼神危险又迷人。 “那么,你就从现在开始学着做。” “啊……想想你会被我一点一点塑造成我喜欢的、任我予取予求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没办法不兴奋呢。” 已解锁本文 “混蛋,我没答应!你别擅自……你干什么!” “别动手!你tm把手给我拿开!” “你——唔!” 我发现了。 这人不但病娇。 而且不爱听人说话。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以游戏的角度来说。” “还是拜你所赐,我才忽然意识到,啊,原来我可可以不按照那所谓的正确轨道来生活。” “这就是脱轨的快乐啊。” ……这根本不是游戏不游戏的问题好吗! 我在心里咆哮。 问题是,你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 我手脚并用,试图将他推开。 “江序白!” 我深吸一口气,着急忙慌地想要讲道理。 “听着,之前是我不对,我道歉。但你没必要——” 他突然用食指按住我的嘴唇。 “叶霖。” “或许,在对你动手之前,我该做一下自我介绍。” “的确,我根本不是你原本认知中的普通医生。” 我摸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胸膛剧烈起伏,等着他的下文。 “江氏医疗集团。” 他慢悠悠地说。 “听说过吗?” 我的瞳孔,猛地一收缩! ……那个几乎垄断了南方高端医疗市场的江氏? 那个是我现在的大债主的江氏?! “你......” 我惊得手指不由得收紧,下意识抠住他的肩膀。 “嗯,我家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手指从我的嘴唇滑到下巴,再到喉结。 “所以你看,冥冥之中,好像就是注定的。” “怎么你不看中别人,偏偏就看中了我。” “怎么你不欠别家的钱,偏偏就欠了我家的钱。” “——你注定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别挣扎了,省省力气。” 他的指尖像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我的皮肤都在微微发烫。 我该推开他的。 但这样一张超级对我胃口的脸,这么近地摆在我面前,我的身体却该死的诚实。 江序白显然注意到了。 他的目光下移,嘴角的弧度扩大,露出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笑容。 “看来,你也未必有多抗拒。” 他低声说,呼吸喷在我的耳畔。 我狼狈地咬住下唇。 “我没有!这、这是——” 我支支吾吾半天,都没编出个合理的理由来。 江序白也不嘲笑我,只是懒洋洋地不断往我身上施加重量。 “你的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除了我刚才转给你的那笔钱,不是么?” “而且,你如果不想点办法,你叶家多少年的基业,可真是要毁在你手里了。” “叶少爷可不是一个不顾家族荣辱的人啊……” 我瞬间浑身僵硬。 “哦,还有。” 他继续道,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 “你父亲还欠了不少外债吧?” “你如果不是为了给他兜底,远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债主们,应该很乐意知道他的下落才对,你说是不是?” 我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收紧。 ——他在威胁我。 “只要我听话?” 我慢慢放下手,声音发颤。 “我说过了。” 他慢慢掀开我的衣服,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情人一般。 “换我包你。” …… 很显然。 我这人,完全没有做金丝雀的经验和自觉。 这就直接导致。 我发自内心地觉得,我绝对是我见过的、最烂的情人。 既没有专业素养。 又没有伺候人的本事。 最要紧的是。 由于我真的没当过zero。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层面,我都堪称十分抗拒。 磨合了足足一个礼拜。 江序白难得的露出了无语凝噎的神情。 “看来,做狐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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