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背脊生寒的目光盯着他。 他知道了。 贺楼勤心中惊骇。 贺楼勤正欲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发软,竟是渐渐失去了力气。但他连自己如何中招都不知。 他下意识将视线放在面前的茶盏上,两只茶盏一同用热水冲洗,在他眼皮子底下泡的茶,不该有任何问题。 一股夜风拂过灯树,幽幽暗香入鼻,他骤然反应过来,看向了书房四角的洁白蜡烛。 他死死盯着姬照的动作,见对方站起身,灰暗的身影仿佛一块黑布自他身前罩下。 姬照拿起桌上的玉骨白扇,语速平缓,“你可以杀了扶光,但不该肖想她。” 他顿了顿,仿佛自嘲般笑了一声,“更不该说太多话。” 贺楼勤神色惊悸地看着姬照,面上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你若杀了我,自己也活不了! 但他压根没想到姬照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今夜受到冲击,压根不在乎生死,姬照道,“这蜡烛毒性微弱,骤然闻到便会短时体软无力,休息片刻便可消解。但对于我这般长年遭受毒性侵害的人,本就活不长。” 他无所谓地笑笑,“我特意命人制了这蜡烛,本身也没想活多长。” 贺楼勤怎么也没想到姬照竟真动心,他目露惧意,张开嘴,以口型道:疯子。 姬照并未理会,烛光飘摇,他一转手腕,玉骨扇尖突然生出一排薄利的刀刃,他动作迅疾地将刀刃抵上贺楼勤的喉咙,贺楼勤抬手握住姬照的手臂,可他此刻的力气却压根不足以抵挡。 姬照微一用力,利刃压破皮肤,刺入喉咙血肉,从左侧横向而过,在贺楼勤痛苦的神情里,慢慢地割开了他的喉咙。 姬照刺得极深,三寸的刀刃全插进了贺楼勤的喉咙,然而却割得很慢,似乎是为了欣赏贺楼勤临死之际痛苦而后悔的表情。 姬照冷漠而疯狂地看着他,轻轻扯起一侧嘴角,“你不该多嘴。” 贺楼勤倒在椅子上,四肢无意识地抽搐起来,血沫从他口中涌出,忽听“噗”的一声,刀刃似乎隔开了他喉咙的血管,炽热滚烫的血液猛地喷溅而出。 姬照毫无躲避之意,任脸上喷满了贺楼勤体内的血,就连眼眸中也满是血液。 他敛去笑意,从不再挣扎的贺楼勤的喉间拔出骨扇,然后坐了下来。 贺楼勤睁大了双眼,面色狰狞地倒在椅中,他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同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姬照手里,而姬照估计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 姬照未理会贺楼勤体温尤热的尸体,也没有叫人来处理的意思,他拿起一方白帕,缓缓擦净手上的污血,抽出一张漂亮的信笺,提起笔写了请帖。 晨时,姬宁收到了一封姬照送来的请帖。 姬宁与贺楼勤的婚事将近,为避免旁人生疑,已几日不曾出门。姬照的帖中写他为姬宁的大婚准备了一份大礼,不知是否合她心意,邀她前往世子府一观。 若拒绝,姬宁怕惹姬照生疑,猜疑她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于是她用过早饭,便出了门。 那日之后,秦亦再没出现在姬宁面前,这些日负责保护姬宁的一直是小十三。 早晨,街上人并不多,小十三随着姬宁到了世子府,他看着面前朱红的府门,皱眉道,“公主,我觉得有些不对。” 姬宁下了马车,问他,“哪里不对?” 小十三沉思着道,“说不上来,感觉太安静了。” 姬宁也隐隐觉得哪里奇怪,但她疑心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的错觉。风雨欲来,在对方行动的这段时间,应当是最安分的时候。 姬宁道,“世子府向来如此,静得仿佛听不见风声。” 入了世子府,领路的小厮恭敬对姬宁道,“殿下,世子在书房等您,奴不便前去。” 他说罢,看了眼小十三,犹豫道,“劳请这位大人……” 寝院、书房这般重地一般不会让外人进入,姬宁明白。她对小十三道,“我去去便会,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小十三皱眉,“可是公主,老大让我一直跟着您。” 提起秦亦,姬宁怔了一瞬,但很快,她又面色如常地提起嘴角,玩笑般对小十三道,“我就在世子府,能出什么事,你便是担心,若一炷香不见我出来,来找我便是。” 姬宁已经发话,小十三虽仍担心,但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应道,“是。”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小厮将姬宁领至院门口便离开了,姬宁推开院门,看见姬照正在院中等她。 他看见姬宁,微笑着迎上来,“扶光怎么来得这么晚,可叫我好等。” 姬宁抬起头,十分认真地望了眼天色,“哪里晚了,我看过请帖便出门了,一刻也未耽搁呢。” 她同样笑着走向他,“世子哥哥,我的礼物呢?” 说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姬照面对姬宁时总是笑意满面。他如小时一般握着姬宁的手,牵着她慢慢往书房走去,“昨夜便备下了,迫不及待想给你看看,只是怕打扰你安睡,才等到今早。” 姬宁不解地看着他,“昨夜?” “是啊,昨夜。” 姬照将手搭上书房的门,在推开门前,忽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姬宁,仿佛一位为妹妹着想的哥哥般柔声道,“扶光,你是真心想嫁给贺楼勤吗?” 这话问得不明不白,姬宁一愣,本能地感受到了些许异样之处。她没说想或不想,只道,“若能靠和亲换来两国交好,自然是值得的。” 姬照听罢,轻挑了下眉,他面上扬起抹笑,那笑意柔和,几乎叫人挑不出错,“那便是不想了,我猜也是这样。” 他正说着,姬宁却忽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浓烈腥冷,像是从门缝里传出。 血腥味。 姬宁几乎瞬间便察觉了出来。 她脸色白了两分,佯装镇定道,“哥哥为何这么说?” 她想从姬照掌中抽出手,姬照却猛然加重了手上力道,姬宁被他紧攥着手动弹不得。 姬照依旧温柔地看着她,可手上使的力气却半点不小,他道,“问问罢了,总要知道备下的礼物合不合扶光心意。” 他说罢,动作强硬地握着姬宁的手按上房门,微微使力将门推开,“扶光自己打开看看。” 温暖的晨光自两人身后照下,徐徐透入昏暗的书房,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姬宁首先看见的,是一条无力支在地上的脚。 腥厚的血腥气涌入口鼻,像是一股叫人窒息的浪潮朝她袭来。 姬宁没能将门完全推开,因她看清房内是何种场景时,全身僵住似的动弹不得。 一人宽的门缝后,一张浸满血污的木椅正对着门口,而贺楼勤冰冷僵硬的尸体正歪倒在椅中,正对着姬宁的脸。 惨白的面目上,那双一夜也未能合上的眼睛,仿佛在死死盯着她。 霎时间,姬宁脸色白如宣纸,脚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姬宁料想姬照与贺楼勤会在大婚之日动手,是以早早便做好了准备,从某方面而言,她并没有猜错。但她独独没料到姬照会疯到在大婚前不管不顾地杀了贺楼勤,引她入府。 疯子。 姬宁脑子里闪过和贺楼勤死前产生的一模一样的想法。 姬照疯了。 姬照仿佛没有发现姬宁的恐惧,他抬手轻轻撩起姬宁耳边的鬓发,近乎温柔地在她耳畔低声道,“扶光不想嫁,我便替你杀了他,这份大礼,扶光可还喜欢?” 姬宁此刻万般后悔没有听小十三的劝告,脑中从进门时便紧绷的弦猛地断裂,她撞开姬照,转身拔腿就跑,但才跑出两步,便被一行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戴着黑巾的死士拦住了去路。 姬照没有追上去,他摇摇头,可惜地关上了门,“看来是不太喜欢。” 他转过身,站在廊下看着停下来的姬宁,好意提醒道,“扶光当心些,我已经下了令,你若靠近院门,他们便会动手杀了你。” 他穿着一身天青长袍,弯着眼睛笑看着姬宁,仿佛一位深爱着她的有情人,“但只要扶光听话,便不会受伤。” 姬照缓缓朝她伸出手,“过来,扶光,到我这里来。” 从叶停牧那儿接到命令后,秦亦便一直蹲守在世子府附近的茶肆,观望着世子府的情况。 只等着夜色降临,趁机摸入世子府探查详情。 但他没等来胡厥使者现身,姬宁的马车却悠悠停在了姬照的府门前。 几个时辰前,叶停牧才叫他来探查世子府,今早姬宁便来了此处,这其中定然有所联系。 秦亦想不明白,但却能察觉出不对劲,他立马抄起佩剑,不再多候,敏捷地绕过人群溜进了世子府。 入府比他想象中要轻易,府内几乎没什么人看守。大清早,本该是仆从忙碌的时候,可世子府内却几乎未见到侍女仆从。 秦亦继续深入,很快,在一处亭子里见到了孤身一人的小十三。 他自檐上飞身而下,落于小十三跟前。他昨日伤后连休息也未曾,可即便如此,小十三也没能发觉他的气息。 小十三瞧见头顶落下的暗影,后退两步正欲拔刀,等抬眼看清人后又蓦然停了下来。 他惊讶的看着秦亦,“老大?你怎么在这儿?” 秦亦没工夫与他闲聊,他敛眉快速问道,“为何只你一人,公主呢?” 小十三见他着急忙慌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回道,“世子说要给公主送什么大婚之礼,公主去书房见他了,叫我等在这儿,说她一炷香未出来再进去找她。” 秦亦听罢,眉头拧得更深,又问,“到时辰了吗?” 小十三瞅了眼阳光下的日晷,算着时间,“还有一会儿。” 秦亦看了眼这空空荡荡不见人影的世子府,心中不安更甚。 忽而,他听见远处一方院落传来动静,杀手多年练出的警觉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面色一变,立马朝着院落跑去,朝小十三扔下一句,“别等了!速去通知丞相,将姬照邀公主来府中的事告诉他!” 院中,姬宁看着面前十多名死士,回头望向了姬照朝她伸出的手。 姬照见她脸上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笑道,“扶光怕什么?我叫他们走就是了。” 姬照微微抬手,叫死士退回暗处,但姬宁却不敢再生逃跑的心思。 她咽了咽喉咙,缓步朝姬照走去,假意顺从道,“世子哥哥……” “世子哥哥?”姬照听见这话,重复一遍。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然而说出的话却叫姬宁遍体生寒,“扶光,我当真是你哥哥吗?” 他这一问,姬宁才发现他今日从未自称“哥哥”二字,而他在她面前素来喜欢以此自称。 他叫她扶光,好似以此便与她有着旁人没有的、独一无二的亲密关系。 可今日姬照口中的扶光二字,却叫姬宁恐惧难言。 “贺楼勤说我心不够狠,不是姬家人。” 姬照重新握住姬宁的手,低头看着她,嗓音温和,“扶光,你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照嘴角扯开一个笑,但笑意却并不达眼底,他一字一顿,语气平和地砸下惊天霹雳,“扶光,你告诉我,我当真、是姬照吗?” 未理会姬宁骤然愣住的表情,姬照继续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奇怪,叶停牧做事狠绝,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不然年纪轻轻也坐不上丞相的位置。可他当年为何却独独放过了年纪尚幼的我。乱臣贼子,即便是屠灭满门也不足惜,难道是他叶停牧天生良善,还是说,想为姬鸣风保全一个仁义的名声。” 姬宁听见这番言论,身体止不住地发寒。 姬照道,“若是我,便既要这仁义之名,又要后患无忧。” 他笑了笑,“这法子也简单,只需随便找一个与当年的姬照年纪相仿的婴孩,冠以姬照的名姓养大,若他听话,便叫他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若哪一日他生了异心,觊觎皇位意图谋反,便告知世人他的真实身份……” 姬照一边说,一边牵着姬宁不疾不徐地走到院中高大粗壮的歪脖子槐树下,姿态亲昵地拥着她慢慢坐在了树下的秋千上。 “这法子好不好?” 他附身轻轻蹭磨着姬宁的耳廓,气息冰凉得仿佛爬蛇在她耳侧嘶鸣,“扶光,告诉我,是也不是?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腰上的手臂一步步收紧,勒得姬宁几乎喘不上气,她只能否认,“我不知,哥哥,你弄疼我了……” 姬宁在骗他,她不仅知道身边人并非姬照,甚至知道如今的姬照是当年安王府一名仆役从街上捡来的流浪儿。 姬照轻声道,“别怕,哥哥疼扶光,哥哥信你。” 姬宁心下稍安,但下一刻,又听姬照道,“但哥哥也知道,扶光在骗哥哥。” 姬宁摇头,声线颤抖,“扶光没有……” “嘘——”姬照伸出食指贴在她润红的唇瓣上,“安静些,哥哥想抱抱你。” 姬照低下头,轻轻吻着姬宁的侧脸,语气听起来压抑又茫然,“我这二十年全靠仇恨活着,谋划许久,只为杀了叶停牧与姬家人。可突然间得知,那死去的安王府一行人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可笑的是,我竟然觉得全身轻松,又觉得叶停牧和姬家人当真该死。” 姬照问姬宁,“你若是我,扶光,你会做些什么?”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姬宁不知道姬照想听到何种答案,她头脑飞速转动着,紧张道,“若哥哥愿放下这一切,自然是要好好地过完这一生,才不枉人世走一遭。” 姬照哂笑,“怎样才算好好地过完这一生?当个傻子一样装做什么都不知情?” 姬宁忍着惧意,“每日吃想吃的,做想做的,远走看看这人间山河,又或者娶妻生子,享天伦之乐……” “娶妻生子……”姬照喃喃重复了一遍,他笑道,“我的确有喜爱的人,扶光,你知道是谁吗?” 他似乎没想从姬宁口中得到答案,不等她回答,他又换了副不屑的语气接着道,“那贺楼勤说我不敢碰你,要替我尝尝你的滋味。” 姬照嗤笑一声,“他如今不过一具尸体,我便是碰了你,他又能如何?” 姬宁听见此话,心头一震,猛然明白过来姬照今日叫她来世子府的原因。 浓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她挣扎起来,想也没想就去掰腰上姬照的手,然而横在腰前的臂膀铁如一弯纯铁打造的环锁,几乎纹丝不动。 姬照粗暴地扯开姬宁的衣襟,大白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低笑一声,轻轻用手摩擦着姬宁漂亮颤抖的肩膀,“和哥哥想象中一样,果然是肤如凝脂,白如软玉。” 叫人恶寒的厌恶感从心底窜上来,姬宁眼中浮出薄泪,险些惊叫出声。 她自知逃离不开,只能假意示好,神色可怜地瞧着姬照,尽力放柔了声音,“为什么?哥哥是喜欢扶光吗?” 姬照没说话。 姬宁轻轻握住姬照的手掌,她仰头看着他,安抚道,“那姬宁陪着哥哥好不好,我们还如从前一般,做一对兄妹……” “兄妹”二字似乎是激怒了他,姬宁话没说完,姬照突然抬手握着她的侧脖,使她歪着头露出肩颈,而后狠狠一口咬了下来! 牙齿深深陷入肩头,鲜血溢出,姬宁吃痛,骤然叫出了声,“啊——” 秦亦靠近传出异响的院子后,很快便发现院落附近埋伏着十多名黑面死士,他孤身一人,并没有贸然闯入,而是隐在暗处,打算相机而动。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突然听见院中传来了姬宁的哭叫声,仿佛正在遭受莫大的欺辱。 秦亦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脚下已从暗处冲了过去。 他杀意汹涌,动作迅疾,身侧仿佛裹挟着冬日寒风。那帮死士发现了他,立即立刻挡在了他身前。 秦亦拔剑出鞘,横劈向一人,怒道,“让开!” 他红着眼,扯着嗓音冲着院中怒吼,“公主——” 他此声怕都没有用这么大的声音吼叫过,声音仿佛凝成一束,穿透众人,撞入院中,姬照听见这声怒吼,倏尔松开口抬起了头,他眯着眼道,“他来得倒快。” 姬宁也听见了秦亦的声音,她抬手捂住疼痛流血的肩头,蓦然落下两行清泪来。 一名黑面死士从墙上翻下来,拱手跪地,快速向姬照禀告,“世子,有一男人持剑擅闯。” 姬照并不惊讶秦亦会找来,他轻轻拉起姬宁的衣裳,淡淡道,“知道了。” 他本以为姬宁会高兴秦亦来救她,然而下一秒,却听见姬宁哭着道,“我不想见他,哥哥你让他走……” 姬照闻言惊讶地挑了下眉,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姬宁此举是为了保护秦亦。 秦亦只一个人,便是有三头六臂,怕也难敌十六名死士。她怕自己杀了他。 姬照并未戳穿姬宁的心思,他漫不经心道,“他来势汹汹,哥哥怕是赶不走他,不如扶光你自己与他说。” 说罢,姬照对死士道,“放他进来。” 门外,刀剑迅疾交接,发出刺耳的铮鸣撞响,秦亦出剑速度快得叫人眼花缭乱,他身边已倒下了六七名黑衣死士,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虽重创对方,他自己也并不轻松,腰上、左臂皆多了道血流不止的深长血口, 他昨夜才受了重刑,背上的鞭伤怕才勉强止住血,此刻身上又添新伤,若非他身体健壮,远超常人,怕是已经倒地不起。 脚下的血像一滩倾倒在地面上的厚墨,血液顺着石板纹路流泻铺陈,如一幅腥烈厚重的图画。 秦亦周身杀气凛然,双目死盯着面前的十名死士,没有要因伤势而退却的意思。 他使剑不限招式,但无一例外尽是杀招,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死士们忌惮于他的实力和杀意,不由自主随着他前进的步伐往后退。 那名向姬照报信的死士显然没想到秦亦短时间竟杀了这么多人,他停在众人后方,沉闷的声音从脸上的黑巾后传出,“停手。” 他示意众人让开路,看着秦亦道,“世子请你进去。” 秦亦没有废话,直接大步飞奔进了院子,然而当他满身鲜血地冲进院落,看见的却是姬宁抱着姬照坐在秋千上,姿态亲昵地与他靠在一起。 他没想到会看见这般场景,一时怔愣在原地。 秦亦此时半身都是血,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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