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 极轻、极柔、极短促的一声。 陆宴拎起她的手,啄了啄她的手背,“那一会儿下马车,我背你。” 沈甄哪里会让他背? 她将手抽回来,闭上眼睛,彻底不理他了。 日落时分,他们到了东市满颐楼的后门。 马车停稳,陆宴率先下来,随后背朝沈甄。 这是真要背她的意思…… 也是,以陆宴的性子,但凡他开口的,的确不曾失言过。 沈甄拍了他一下背,颤声道:“大人这是作甚?这是长安,不是扬州。” 如果这时候,有谁看到镇国公世子背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还不知道要惹出怎样的祸事来…… 沈甄戴上帷帽,自己扶着沿角,下了马车。 此刻的沈甄,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会如此不安。 他们进了二楼的一间包厢。这里是陆宴名下的酒楼,倒还算安全。 陆宴点的都是她爱吃的,他坐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耳朵,“你多吃点。” 陆宴总觉得,他家小姑娘太瘦了。 沈甄用完了手里的奶羹,打开支摘窗,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夏日的风甚是和煦,四周树叶扑簌簌地颤抖,晚风拂起了她鬓角的碎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好大的动静。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有人大喊,“长平侯回京了!” “那是长平侯?竟生的如此英俊?” “当然!那可是咱们大晋的少年将军,你可知他一刀便砍下了敌国将军的头颅?” “不愧是苏家的儿郎,有护国公当年的风采。”护国公的称号,是老长平侯战死沙场后成元帝对他的追封。 长平侯。 沈甄一愣,想起了长姐同自己说的话,立马起身朝外望去。 梦境与眼前交叠,陆宴好似又看到了沈甄依偎在那人怀里的背影。 他心脏骤跌,钝痛,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男人起身,“啪”地一声将窗子阖上。 沈甄一愣,美眸瞪圆。 旋即,陆宴便将沈甄抵在了包厢的墙壁上,深深浅浅地吻了起来。 沈甄,你别看外面。 一眼都别看, —— 第63章 修罗场 陆宴用的力气不小,沈甄被他牢牢桎梏着,根本逃不开,四周皆被身上的檀香味所包围。 即便是阖上了门窗,外面的喧哗声、叫卖声、鞭炮声、敲锣打鼓声,仍是不绝于耳。 男人喉结滚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力气,须臾,他松开了她的手,一把环住了她的腰。 此刻的沈甄,就像是一条绷紧的弦,稍一拨弄,便会发出“唔唔”的挣扎声。 不过很快,这侵略性十足的吻,就变成了轻轻柔柔的啄。 陆宴抵着沈甄的唇,哑着嗓子道:“甄甄,把眼睛闭上。” 沈甄哪敢闭眼睛,闭了眼,那不就是同意他随意索取了么?她下意识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用拳头抵着陆宴的胸膛,“大人,我不行,这是东市,我真的不行。” 小姑娘最后那个尾音,比山间的回响,还要更颤一些。 陆宴低头看了看杵在自己胸膛的拳头,十分牵强地勾了勾嘴角。 沈甄。 你就那么想见他? 苏珩才刚入京,就坐不住了? 陆宴用双指正过沈甄的下巴,微抬,看着她隐隐发肿的、晶莹剔透的唇,手指亦是在隐隐颤抖。 所以说,再成熟、再运筹帷幄的男人,也有遇到铁板的时候,就像现在。 他倏然发现,外面的那个劳什子武夫,很有可能就是上辈子给他种了一片青青草原的那位。 哪怕他极力说服着自己,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也仍是无法忘掉,梦中沈甄依偎在那人怀里的样子…… 这世上,根本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心平气地面对这一幕。 陆宴深吸了一口气,敛了目光,怕自己弄伤她,骤然松了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此刻,男人的双眼,已辨不出喜怒。 沈甄感觉他有些奇怪,就算自己拒绝了他,他总不止于红眼睛吧…… 他们下楼的时候,长平侯的一众车马已经变成了东市尽头的一个点。 陆宴扶着她上了马车。 回澄苑的方向,和长平侯府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半晌后,沈甄终是没忍住,抬手掀开马车的帷幔,朝后看了一眼。 陆宴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随后干脆闭上了眼睛,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是手上捻动白玉扳指的动作有点狠罢了。 将沈甄送回澄苑后,陆宴想了想,道:“明日有早朝,今晚我回国公府了。” 话音一落,陆宴咳嗽了两声。 沈甄知道他公务繁忙,也不敢耽误他的时间,只是柔声开口道:“放才听到大人咳嗽……莫不是受了风寒?” “我没事。”陆宴淡淡道。 沈甄拽住他的衣袖,“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大人……要记得吃药。” 陆宴一顿,回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知道了。” 走出澄苑,上了马车,他不禁嗤笑。 是,他确实该吃药了。 —— 翌日早朝之后,整个长安城乃至后宫里都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长平侯打了胜仗,皇帝自然龙心大悦,不仅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还封了苏珩的母亲,也就是护国公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安华殿。 六皇子捏着手上的折扇,咬牙道:“母后,那苏珩实在可笑!方才父皇问他要何赏赐,他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要父皇替他寻沈甄和沈泓的踪迹!他这是何意思?刚回来就要站在太子那边?” “慌什么?”许皇后喝了一口血燕,缓缓道:“苏家与沈家本就有过命的交情,从他打了胜仗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沈家救命的稻草回来了。” 许家世代文官,六皇子这些年结交的对象大多也都是文臣之后,这也就是为什么,许皇后一眼盯上了镇国公府。 反观太子,本就有兵部支持,如今长平侯若是站了东宫,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六皇子有些坐不住了,他低声吼道:“母后就不怕沈家再有一日起来吗?当年他们看不明白的,到如今,怕是都想通了。” 六皇子用手腕摁着眉骨,后悔道:“当初云阳侯入狱,儿子就该将沈甄和沈泓带走的。” 话音一落,许皇后立马将勺子磕在了碗盏边沿上,“烨儿,你沉住气,该是你的,跑不了。” 六皇子还欲再言,但一看许皇后的脸色已然不好,便闭上了嘴巴。 六皇子走后,许皇后眯了眯眼睛。 苏珩想用一身军功护着沈家,也要看他护不护的住。 今日的长安,早与当年不一样了。 她不可能再让沈家活过来了。 其实早在多年前,许皇后便知道,留沈文祁在太子身边,绝对是后患无穷。 且不说沈文祁本就是有大才,是个实干派,就说他那三个好女儿,真是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许家嫡女的婚事,皆是许皇后点过头的,一桩上好的亲事能带来多少利益,她再是清楚不过…… 那一年,许皇后正在给许家二姑娘议亲, 与此同时,沈姌与兵部尚书之子的婚事、沈谣与宣平侯世子的婚事,也都在暗暗行进中,而沈家那位尚未及笄三姑娘,不出意外,将来不是嫁给苏家,就是嫁给鲁家。 兵部,宣平侯,长平侯,这样的姻亲要是成了,东宫一系便如同拥有了一道牢不可破的墙。 她贵为皇后,都无法为许家的女儿挑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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