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了正幞头,笑道:“几位爷,喝点什么?” 陆宴率先开口,“西湖龙井。” 话音甫落,小掌柜颜色微变,道:“明白了,爷。”随后便回身关严了门窗。 庞术在一旁摇头道:“就这破地方,也有西湖龙井?掌柜莫不是在胡扯吧!” 小掌柜拿了壶茶缓缓走来,道:“小店虽不大,但该有的茶叶却是不少的。” 语毕,小掌柜给庞术斟了一杯,谄媚道:“您尝尝?” 庞术接过,喝了一口,皱眉道:“你这也配叫西湖龙井?” 这厢陆宴也跟着笑了一下,他拿起茶壶给沈甄倒了一杯,“你也尝尝?” 沈甄不疑有他,接过抿了一口。 陆宴亲了亲她的耳朵,眼里尽是笑意,“我亲手给你倒的,你就喝一口?” 沈甄不习惯在人前这般亲密,便红着脸,依着他,一饮而尽。 庞术看着陆宴对沈甄的这份旁若无人的亲昵,老脸一红,不由感叹道:“卫兄真是红尘中人,艳福不浅。”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时候不早了,卫兄要审什么,还是尽快吧。” 陆宴看了看沈甄,又看了看庞术,道:“再等等。” 一听“等等”二字,聂远不由在一旁哆哆嗦嗦道:“我把全部家当,都给您,成吗?” 庞术看着他便火大,正欲将他踹开,可这一抬脚,竟发现根本使不上力,紧接着,便感觉头痛欲裂。 他立马回头去看陆宴,竟发现他那娇妾也已经倒在他怀里了。 庞术到底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虽没了力气,但尚能留一丝清醒,并不会像沈甄这般直接睡过去。 他使劲摇了摇头,狂拍自己的太阳穴,怒吼道:“这怎么回事!” 这时,小掌柜躬身对着陆宴道:“主子,这人怎么办。” 陆宴道:“捆起来,我要带他回京。” 见时候差不多了,陆宴起身行至聂远身旁,一字一句道:“吾以朝廷京兆府少尹的身份,想同左拾遗,做一场交易。” —— 第34章 凝视 陆宴一字一句道:“吾以朝廷京兆府少尹的身份,想同左拾遗,做一场交易。” 这话一落,只见聂远瞳孔骤缩,惊的舌桥不下,“京……京兆府?” 聂远有多震惊,另一边的庞冲就有多震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没想到,这个商家子,竟会是朝中四品大员。 聂远看着陆宴,皱着眉,似是不相信一般地道:“你是朝廷的人?” 陆宴大方承认,“是。” 聂远不禁喃喃道:“这如何可能?” 陆宴一改方才风流纨绔的模样,神情严肃道:“圣人有言,枉法贪财者,必无赦免。在京流外有犯赃者,皆谴执奏,随其所犯,置以重法,聂大人在扬州做过何事,心里还清楚吗?” 聂远听着他话中所指,心怦怦狂跳,半晌,他哆嗦着嘴唇道:“你想同我做甚交易?” 陆宴拿起桌上的杯盏,置于唇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 此番他来扬州,最诧异的事无外乎是赵冲对扬州的控制能力,官官相护也好、官商勾结也罢,但总不至于连个突破口都找不到。 直到赵冲派扶曼给他下了药,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刺史大人手里捏着的不止是财权与美色,还有一柄柄横在每人咽喉处的匕首。 陆宴不惜自爆身份,也要捉拿聂远的原因很简单,他本以为只要盯住赵冲,定能找到白道年,谁知这些天过去了,仍是杳无音讯。 他猜测,聂远既然敢背叛赵冲,那一定是服下了解药。 然而依照他对赵冲的了解,他为了制衡扬州现在的布局,是不会给任何人解药的。 聂远能拿到解药,他就一定知道白道年在哪。 陆宴开口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保下你的性命。” 聂远道:“什么问题?” “白道年在哪?” 这话一落,跌坐在地的庞术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聂远,你若敢说,大人绝不会饶了你!他会将你的妻儿剁成肉酱,撒在瘦西湖中!” 闻言,聂远身子一抖。 见此,陆宴不禁勾了勾唇角。 他之所以没给庞术下过多的药剂,便是因为他想通过两个人的反应,去辨别话中的真伪。他在赵冲身边潜伏这么久,早把身边人的脾气秉性摸透了。 庞术这人五大三粗,的确不是个心思缜密的。 陆宴偏头讽刺道:“庞从事,你的性命都已不保,何来的本事威胁他人呢?” 庞冲笑道,“我不管你是卫家卫晛,还是劳什子京兆府少尹,老子告诉你,我绝不会背叛赵大人,你就是把我的头割下来,我也不会说半个字。” 陆宴挑眉问他,“那庞大人的家眷呢?庞大人也不顾念自己的妻儿了吗?” 庞冲反驳道:“赵大人与我情同手足,若是我出了事,他定会照顾好我的妻儿,倒是你!你以为你把我杀了就能平安离开吗!这是扬州,不是京城!只要我失踪,赵大人定会疑上你!” 陆宴看着庞冲,忽然笑道:“那若是庞从事也升官了呢?” 庞冲心里一沉,皱眉道:“你是何意?” “今夜我便会送你和聂大人一同回京,不出七日,你升官的调令便会传到赵冲耳朵里。届时,他还会保你的妻儿吗?” 庞冲听懂了其中的暗喻之后,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拿起剑,道:“小人!你这是挑拨之计……” 庞冲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小掌柜拿起一把弯刀瞬间挑断了他的手筋。 血流如注。 身为文官的聂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整个人吓得抖如糠筛。 这时,陆宴又看着聂远道:“告诉我,白道年在哪?” 聂远看了眼身后奄奄一息的庞冲,又看了看陆宴,心里瞬间有了抉择,“大人真能保我不死?” 陆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主他的喉咙,一字一句道:“你有的选吗?” 不得不说,杀鸡儆猴这一招,永远都比讲道理来的快。 聂远对上他冰冷的目光,颤声道:“就在赵府……刺史夫人内室的橱柜挪开,有一间密室,白先生就在那里。” 内室? 还是女眷的内室? 陆宴眸色一沉,道:“你如何能知晓?” 聂远支支吾吾了半天,仍是不能自圆其说,陆宴失了耐心,手里的匕首慢慢地在脖颈上横向移动,半寸,一寸。 聂远整个人因着紧张而嘴唇煞白,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不能喘气,他长吸了一口气道:“我同夫人有过一次私情。” 陆宴手劲一停,立即收刀。 在京兆府任职久了,便是听到再荒唐的事,也能做到不以为意。 大奶奶勾搭小叔,街巷寡妇爬墙,头上种着绿头菇的男人多了去了。 绿头菇…… 陆宴眉头一皱。 一炷香过后,屋内又进来了两个人,他们均是陆宴的暗桩,名为付七、付八。 二人双手抱拳,道:“主子。” 陆宴“嗯”了一声,道:“你们即刻出发,务必亲手将这二人交到大理寺卿周述安手上。” 二人立即将聂远和庞术绑了起来,又熟练地往二人嘴里垫了一块布,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待付七、付八走后,小掌柜道:“大人,咱们何时动手?” 陆宴思忖片刻,道:“上元节。” 上元节万家灯火,赵冲自然会在赵府大宴宾客,人员繁杂,那是最好的机会。 陆宴又道:“一会儿让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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