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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阀自认血脉清正,极少有人会与妖族通婚,而陈家老祖心生警觉之因,却是那妖气藏匿得十分隐蔽,以叫族中长老几乎觉察不出,且又异常强盛,不是寻常族类。 女子心知自己身份暴露,倒也不再选择继续隐瞒,她乃蛟宫王族血脉,正是此代王女,瞧见陈少泓生得俊美,遂就顺水推舟与他有了场露水情缘,只没想到陈少泓愿同她结契作道侣,而王女对他亦有几分喜爱,这才松口答应下来。 现如今真相大白,王女便对陈少泓吐露了实情,言他若是愿意,二人可继续以道侣相处。而天下妖族内,蛟宫与昭衍一向交好,王女作为下代蛟王,身份不同常人,哪怕是陈家老祖也不得不承认,这门亲事实是陈少泓受惠更多。 故陈氏宗族不仅不阻拦此事,反倒还有成人之美的念头。却没想到陈少泓得知真相后大为光火,当即便与王女恩断义绝,解了道侣情契! 原来王女多情,宫中早已有夫侍众多。而妖族又与人族不同,他等心中没有忠贞之观念,行事只以自身**为重,此为陈少泓所无法接受之事,二人遂就此分离,陈少泓更将这一段过往引以为耻辱。 王女见情郎绝情若此,心中亦觉愤懑非常,道陈少泓不识好歹,对二人之子也有所迁怒,彼时巫蛟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王女弃与陈族。母厌弃,父不喜,巫蛟在陈氏一族当中过得很是艰难,直至与施相元结识,境况才有所好转。 如今旧事已逾千载,蛟宫内早已承认了巫蛟的身份,只是王女子嗣众多,他在其中并不受母亲看重,而陈氏一族却因陈少泓之故,始终未将他视作本家,巫蛟亦极少与陈氏弟子来往。 这一次升仙大会由陈家老祖为首,随行长老正是陈少泓与施相元,他以蛟宫之名携徒前来,怕也有赌气的想法在心头。 不过重中之重,还是让戚云容能够增长见识,一观天门大开,仙人羽化飞升之景! 大千世界有记载道,天门开启之际,将有甘霖倾泻而下,落于有缘人之身,此中诸般妙处难以言尽,但却有修士因此突破桎梏,或是领悟道意,是以这于众人而言,都是一次大好机会。 只可惜师姐柳萱身份不同,她既无法参加宗门大比,又不能借用日宫的名义行事,此次便只好留在门中了。 …… 梵衣门弟子一事,只能算是个小小插曲,并不为众人在意。 反倒是有人如关博衍般,从鸩荼口中猜出了那位辛师兄的身份,感到如芒在背,不如先前洒脱随意了。 这时,酒家大门处又有些声音传来,众人降下神识一看,原是个身着碧色长青草对襟道袍的修士,现下领着人走了进来,他大约三旬年纪,颌下一绺山羊胡,身后七八人里有男有女,皆与他作一般打扮。见此,观枫楼上之人都已认出,他们乃是附近南殷教的弟子。 为免有人在枫间城内起争斗,南殷教派遣了不少弟子巡逻检视,甚至还有几位长老留守城中,众人一路行来,已是熟悉了此教弟子的衣着打扮。 那山羊胡道人环视一周,才与掌柜细细交谈几句,便看他屏退身后之人,独自向着楼上行来,心知观枫楼上的修士,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便不是出身于正道十宗,身后势力往往也不是南殷教能比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紧张之情牢牢按下,待站稳脚步,才拱手向众人行了个长揖。 “诸位!”山羊胡道人喉头动了动,眼神丝毫不敢往旁人身上瞟,言道,“诸位今日能至枫间城中,实是蓬荜生辉,叫我南殷教喜不自胜,值此盛会将启之际,我教愿拿出一株青辰离火树供诸位采撷,以尽地主之谊。 “这采撷树果之日便定在三日后,届时还请诸位赏光,不胜欣喜。” 他道完此句,却是半步也不敢离开,只等有人出声答复,才敢安下心来。 而听完这一邀请,众人也是想到,如今坐镇南殷教的通神大尊,正是一位精通炼器的宗师,其手中握着一种异火,名曰青辰离火,此火极是强悍,曾遭不少修士觊觎,南殷教通神大尊深以为忌,遂将异火分出一缕深埋地脉,以此地气培育灵树,结出饱蕴离火气息的青辰离火果实。 每至收获之季,又将离火灵果分出五成,上贡于岚初派之手,以获得其庇佑。 如今南殷教肯拿出一株离火灵树来,也算是诚意十足了。 山羊胡道人静候数个呼吸,座中早有修士意动,却又不敢主动出声,毕竟观枫楼上,还有个大人物不曾表态。 “青辰离火灵树?”自后方传来的声音略显沙哑,却狂气十足,“虽不算什么好东西,但也可过去瞧瞧。” 霎时间一道锐光破空而来,山羊胡道人浑身一颤,只觉什么东西从耳下穿过,将他护体发光轰然震碎,而后“叮”地一声扎在身后屏风,待回头一看,才晓得那是个茶碗的底。 众人不觉抬头,适才说话之人已是站起身来。 “三日后,本座将亲至你南殷教,回去告诉你家尊长,叫他提前给底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们都紧紧皮!” (本章完) rg rg。rg:,,. 章一百一一 魔门邪子辛摩罗 此人身材极是高大,一头赤发从肩头披落下来,两道同样赤红的剑眉向上飞起,作怒目金刚之态。他的瞳孔如针细,只得漆黑一点,眉骨前突,鼻梁挺拔,下颌方正,本是刚直长相,却因神态而添得几分狂邪。 只见他身披紫金大氅,腰配一柄清光湛湛的长剑,起身时周遭气息随之涌动,成龙虎之异象。 其所在雅座中,除鸩荼以外,还另有两男一女三名真婴修士,气息虽略逊色于前者,但也不容小觑! 这应当就是那传闻中的辛摩罗了! 众人不觉屏气凝神,见辛摩罗大手一招,将他身边四名真婴都喊了起来,下刻龙行虎步,却是准备下楼而去。 作为风云榜真婴,辛摩罗通身威势的确堪称恐怖,他大步流星从众人身边经过之际,外放的气息逼得不少人都脸色煞白,体内气机运转有些紊乱起来,而随行其后的鸩荼等人亦是姿态狂放,正合伏星殿真魔唯我的名声。 这一行人气势冲天,不免叫旁人怨声载道,只是无人敢得罪辛摩罗,便只能将抱怨言语憋在腹中。 赵莼三人坐在窗边,离辛摩罗等人并不算近,然而戚云容境界略低,此刻根本受不住如此蛮横的气息横扫过来。 便哪怕对方无有伤人之意,这张扬举动却可让戚云容经脉受损,更莫说鸩荼还隐隐约约向此处投来眼神,颇有示威得意之态。 关博衍一手将桌案护住,正欲以自身真元挡住袭来气息,赵莼却比他更快,随心念一动,体内真元便放了出来,且她并非是想阻挡这一气息,而是抬手向外一推,就将伏星殿几人的气息全数抓起,狠狠拍了回去! 大日真元炽热浩烈,滚滚涌来似火浪汹涌,将辛摩罗一行人衣袍振得猎猎作响,那几人脸色微变,都不住脚下一滞,鸩荼受着热浪一扑,亦是十分惊讶,唯有辛摩罗脚步不停,只一双移看过来的眼睛,杀机暗藏。 他视线掠过三人腰间命符,在那日月同辉的式样上停顿些许,后才轻笑两声,大步迈下楼去。 而待伏星殿几人尽都离去,楼上众修士才稍缓口气。 关博衍面色十分难看,手指拂过腰间昭衍弟子的命符,低声道:“我派与伏星殿尚算友宗,而伏星与月沧相争已久,当中受我派恩惠不少,也不知那辛摩罗是否因此才顾忌几分。” 赵莼向后一仰,靠在身后架上,冷笑道:“此人可不会有所顾忌,今日之事,却是看我等皆未修成法身,故不屑于出手罢了。” “师兄,我三日后须往南殷教一行。”她将命符取在手中摩挲,思索道。 关博衍抬起头来,问道:“那离火灵果于你有用?” “嗯。”赵莼坦然承认,点了点头道。 她手中也有一簇金乌血火,可吞噬天下异火壮大自身,南殷教通神大尊手里的青辰离火自不可夺来,受此异火培植而成的离火灵果,却能够取来受用一番。 此外,戚云容正是火属灵根,离火灵果对她修行也有好处。适才那山羊胡道人讲话之际,赵莼便看她面上有所意动。 关博衍低眉一想,心中已有决断,道:“我等可一起前去,如此也好互相照应。离火灵果内蕴精纯火气,于宫师妹正是十分合用,我也可为她取一些回去。” 宫眠玉棋差一筹,在宗门大比上败给了嫦乌王氏的一名弟子,故此次不曾随行前来。 赵莼又如何不知,关博衍此举有照拂襄助之意,遂笑着点了点头,将此事应下。 另一处,辛摩罗等人已从酒家离去。 伏星殿门人行事随心,几乎少有克制之时,鸩荼对师兄辛摩罗尚算了解,知道方才一事,对方必然起了杀心。为此,她甚至做好了出手阻拦的准备。 座上三人里,另两个女子她不认识,而关博衍却同她有过交手。 同辈之中,能在真婴境界领悟道意的弟子,无论放在哪个宗门,都绝对称得上珍贵,这种弟子杀了,最麻烦的就是其身后之人前来寻仇。当年辛摩罗击杀冯涧,便险些被其师门尊长出手擒拿! 何况与积怨已久的月沧门不同,昭衍这些年来同伏星殿之间来往甚密,此宗若是前来问罪,宗门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尚还未知。 “方才那是昭衍的人?”除鸩荼之外的另一名女子开口言道,她也看到了赵莼三人腰间命符,晓得了对方身份。 身旁略显矮小的赤足男修答道:“若是昭衍弟子,倒能解释这么大的胆子是从哪里来的了。” 鸩荼瞥了眼师兄,向几人道:“方才座上的男子,就是我与你们说过的关博衍。” “是他?”赤足男修明显激动了起来,两眼放光道,“他就是那个在真婴境界领悟道意的人?瞧上去倒和旁人没什么两样!” “这是自然,”鸩荼白了他一言,哼哼道,“领悟道意又不会让他多生一只眼睛出来。” 赤足男修低声嘀咕“这倒也是”,此时最后一名稍显阴冷的少年也开口了,他抿着唇,疑惑道:“却不知道动手的那人是谁,实力应当不在我等之下。” 不过他们最为惊讶的,还是辛摩罗不曾对那三人出手,而像是窥破了他们心头所想一般,走在前头的辛摩罗扫过一眼来,淡淡道:“太弱了。” 连法身都未修成,杀这三人同踩死只蚂蚁又有什么两样? 鸩荼挑起眉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心中却在想赵莼等人会不会往南殷教去。 她与关博衍棋逢对手,尚不曾分出高下,这回可要见个分晓! …… 南殷教,九离原。 此教唯一的通神大尊,亦是南殷教开山祖师,其将一缕青辰离火埋入地脉,养就九株离火灵树,故灵树生长的地界又有九离原之称。平素里南殷教只允养护灵树的修士在内通行,唯灵果成熟之际,才会开放禁制,令采撷灵果的弟子进入其中。 而今为作地主之谊,却是催熟了一株离火灵树,在九离原上设下巨大云舟,将来客安置于上。 (本章完) rg rg。rg:,,. 章一百一二 舟中上座遇相熟 忖约定之日将至,赵莼等人亦是到了那南殷教中。 受得邀请的修士显然不止当日观枫楼一处,赵莼到时,南殷教山门处已是颇为热闹,各派弟子云集此处,三五成群朗声交谈。 南殷教弟子也是好认,皆都身着碧色长青草纹样的衣衫,为来往宾客指示引路。 见赵莼三人卸下遁光缓缓落地,当即便有一年轻男子阔步走来,先是端袖打了个稽首与来人见礼,自称为南殷教内门弟子,名唤钱祺,后才客气问道:“几位可是为离火灵树而来?如今灵树果实将熟,还请让贫道引客人入座。” 赵莼与关博衍相视一眼,便都将腰间命符取以示人,言道:“在下昭衍赵莼,日前受贵派相邀,特来见识那青辰离火灵树,便请道友引路了。” 钱祺一听,顿时正了神色,将三人命符看过后,姿态更是谦恭了几分,道:“原来是仙门高徒,失敬失敬!” 遂捻起袖摆,抬右手往前一放,道:“诸位,请随贫道来。” 修真界常将人作三六九等,今日来此的各派弟子中,正道十宗当要为第一等。钱祺领着三人纵身轻跃,于云中遁行数个呼吸,便看到前头不远处现出大片阴翳,待用神识一探,才知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舟船! 赵莼仔细看来,见此舟比她手里的如意天舟还要大上不少,不论舱房,光甲板就能容纳数万人不止,只在精巧奢靡上逊色于如意天舟,走的是气势磅礴、恢宏华丽的路数。 在去得舟船之前,还有一守镇之人拦在路中。 钱祺对他甚是恭敬,呼对方为“丘长老”,后微微侧身使身后赵莼三人显露出来,道:“弟子钱祺,今日奉宗门之命,引外来远客上舟入座,这三位都是昭衍仙宗的贵客,按例应得上座三席,还请丘长老安排一番。” 那丘长老微微颔首,倒也颇为和气,一面道:“既是仙门弟子,且去舟中上座。”一面将大袖挥扬,抖出微风一道,落至赵莼等人身边,顺就把三人连带着钱祺一并裹起,送到了巨舟之上。 今日舱房不开,来客俱都安置在开阔甲板处。 南殷教在此设三层帷帐,分上中下三等座处,以本教作衡量,天地二阶宗门出身的弟子,皆被安置在中等座处中,之上的位置则是正道十宗弟子居之,而最底层的席座,便是人阶宗门与许多不入流小宗的修士,亦囊括了前来见识青辰离火灵树的散修,与一些修真世家后裔。 赵莼等人入座时,帷帐内已有修士近三十余。 辛摩罗大马金刀占下一席,两侧则是鸩荼等四名伏星殿弟子,许是知道他今日要来,那日同在观枫楼的修士便来得不多,剩下同为正道十宗弟子的人,于赵莼而言也都算是陌生面孔,是以她并不欲与旁人寒暄,只想寻处就近的座处坐下。 这其中有人知晓当日观枫楼的风波,故在赵莼三人踏进帷帐时,内里气氛骤然为之一变,适才低声说话之人皆不由住了口,几番抬眼看向来人,暗自在心中揣测。 辛摩罗不是善茬,此三人既敢主动招惹,怕也是有所倚仗。 他等看赵莼腰间命符,心知其出身昭衍,却不知道是世家门阀之后,还是那十八洞天的弟子了。 “可是昭衍仙宗的关道友?” 便在这时,忽闻旁边传来一声轻唤,抬头望去,却是个头梳飞仙髻,身着朱色坦领半臂,肩环杏色披帛的秀美女子,她年约二十五六,小山眉下一双盈盈杏眼,琼鼻朱唇,下颌圆润。 关博衍一怔,目中先是流露出讶异之色,而后方笑着颔首,道:“不知周道友也在此处,倒是巧了。” 见是他相熟之人,赵莼等人遂也在这女子身侧坐了下来,听关博衍道:“这位是太元道派的周婧围周道友。” “周道友,此是贫道师妹,一位唤作赵莼,一位唤作戚云容,俱都是昭衍同门。”关博衍又将赵莼二人引见于前,稍作介绍。 周婧围客气称赞几句,却将眼前之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 这两名女子皆都高挑挺拔,只看面容来说,神情又都有些冷淡,其中身着月白衣衫的女修离关博衍稍近,与之同为真婴期修士,周婧围观她气质清清冷冷,像云端雪峰,虽能见其形貌,但总觉自己只窥见了十之一二。而冷淡之下,好似又怀有几分锋芒,堪说是神意内蕴,少显于外。 另一女子却站在她身侧,其修为略有不足,只归合境界,故在周婧围看来,此人气机稍显暴烈,脾性功法也当若此,她之冷淡,便多是面对生人才有的表现。 至于赵莼之名,听上去实叫她有些耳熟,但略加思索后,周婧围却敢肯定她不曾见过此人,便也未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现下微微立起身来,将身侧两名弟子引见一番,道:“我心中想着离那升仙大会还有些时日,反正手头无事,倒不如便领了她们过来,看看这离火灵树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阿枞、阿菘,还不来见过两位前辈。” 她话音方落,边听见一旁两个豆蔻少女见礼道: “晚辈太元沈枞,见过前辈。” “晚辈太元程菘,见过前辈。” 这二人亦都在归合境界中,戚云容遂又向其打了个稽首,得了对方回礼。 赵莼见两人年岁相似,模样却不甚相同,自称沈枞的少女神情柔静,眉眼间含着些许羞涩之意,气度却十分从容自然,相比起来,程菘便更加古灵精怪些,一双眼睛眨动不止,好奇地往面前人身上打量。 许是怕冒犯了赵莼等人,周婧围嗔怪地瞥她一眼,语气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宠溺,道:“她二人都是我师姐座下弟子,因着入门最晚,自幼被师兄师姐们宠着惯着,偶尔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赵莼对此不甚在意,倒是关博衍微微一讶,道:“这两位是,明道友的徒儿?” (本章完) rg rg。rg:,,. 章一百一三 地动裂分生火树 “正是,”周婧围点了点头,笑道,“她俩同年入门,得恩师授意,都拜在了明洵师姐座下。” 怕赵莼等人不知,关博衍又言道:“太元道派的明洵明道友,曾也是风云榜真婴,如今——” 他斟酌一番,问道:“如今怕是要成尊了?” 周婧围脸上笑意更浓,点头承认道:“确实如此,只可惜师姐此次闭关,当要错过升仙大会了。” 二人又寒暄几句,话中提及旧时交情,原是当年关博衍离宗历练,遇危难时曾受明洵师姐妹出手搭救,这才得以相识,不过那已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彼时关博衍还未曾突破真婴,明洵师姐妹却都是真婴期修士,故这交情不算深厚,直至后来关博衍实力渐增,彼此便才真正熟悉起来。 赵莼亦了解到,这位出身太元的风云榜真婴明洵,本也是实力绝群的天才人物,只可惜三次风云榜争位,都落败于昭衍弟子邢婤之手,未能夺下榜首之位,如今她与邢婤先后成尊,二人间的争斗只怕还会持续更久。 “道友你,”关博衍似是有所察觉,此刻本在含笑言谈,却微微拧起眉头,道,“可是已经修成了法身?” 周婧围一愣,须臾后便回过神来,神情略显黯淡,怅然道:“开元一道的圆满实在过于艰难,我苦求此道上百年,却是毫无所获不得头绪,如今风云榜将要再起,这已是我第二回前去争位,便想着放下执念来铸成法身,看能否入得榜去。” “不必妄自菲薄,以道友之实力,此回定能登名风云榜上。”关博衍亦深有感怀,从古至今不知多少修士止步于开元一道,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虽说有外炼、内渡两重圆满就可成上三等法身,然而因开元紫府上的不足,多数两重圆满的修士都只能成就四等法身,只有少之又少的根基极其深厚之人才能真正成就上三等法身。 但周婧围实力出众,哪怕选择放弃开元一道的圆满,而成就次一等的法身,关博衍也不认为她会落榜。 “便借道友吉言了。”周婧围讪讪一笑,意兴已然不如之前。她目光扫过面前二人,心中微微沉思,关博衍乃是在真婴境界就领悟了道意的天才,此般天赋便是连恩师也有过夸赞,将至的这一届风云榜争位,他必然会前去一试。 而赵莼…… 周婧围并看不出她的底细,但能随行前来升仙大会的弟子,又怎可能在门中籍籍无名,想来此人定也有些能耐。 上座帷帐内除却交谈寒暄之声,倒很有几分闲适清静,然而越至午时,顶上天光渐盛,南殷教巨舟上的修士亦越发多了起来,虽有禁制隔绝吵嚷喧闹,但赵莼等人只消向下一望,便能瞧见密密麻麻的人影,即可知这巨舟上已有多少人在! 又过半刻钟,有嗡嗡地动从远处而来,似巨浪冲袭海岸,一阵强过一阵。众修士身处巨舟之上,故不受地动侵扰,但这嗡鸣声音却随着一阵阵地动不断侵入修士耳中,逐渐使人有麻痒难耐之感。同时,似乎有滔天热气蒸腾而上,轰然撞击在巨舟底部,那力气实在恐怖,连遮天巨舟也被撞得轻微动摇起来! 见这动静,甲板上的一众修士皆是交头接耳,议论连连,更有甚者,此刻目带惊慌地往地上看去,不多时便大声高呼,引得旁人为之侧目。 只见巨舟之下,本是开阔平坦的原野上面,现下却裂出蛛网般的深痕,其间盈满色泽火红,且还在不断沸腾的水流,此些水流汇聚一处,便开始向上贯起,呈现那百姓口中“龙吸水”的模样,而上方云层亦愈加厚重,现出烈火烧灼般的艳色,此方天地因这一道水流而连接,实乃绝景! 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巨舟前处,正是那守镇此地的丘长老,他一身衣袍被狂风吹得鼓起,苍白发丝胡乱舞动,却浓眉下压,高声喝道:“诸位不必惊慌,这舟上设有多重禁制,只区区火气翻涌,于此并无大碍! “如今离火灵树将要出世,还请诸位入座等候,勿要靠近舟船边缘,以免被灵树出世时的火气裹挟而伤!” 赵莼观此,亦不由暗暗喟叹。 修士收服异火后,因异火本身种类的不同,蕴养之法也大不一样,赵莼手中的金乌血火,乃是以吞噬之法逐渐壮大,而南殷教大尊那簇青辰离火,却不知晓是以什么法门蕴养而成,但看今日这天地一线的景象,当是不难知道,这一簇异火虽在品阶上不如金乌血火,可多年蕴养却使它有着金乌血火现在所不能及的强大! 这也是为何身怀异火的修士,可将此作为底牌的原因! 拥有强大异火的修士,其本身不一定实力过人,但实力出众的强者,其手中异火必然强悍无比! 如此才可挡住他人觊觎,保全自身! 又过小半个时辰,那天地中央的赤色水流已壮大到了惊人的地步,其间金光乍现,待仔细看去,才能发现是许多金色枝丫,正从巨大树身上勃发生长而出。这些枝丫有成千上万的数量,在树冠处形成华盖,而待枝丫长成,方有火红的叶片开始生出,如织锦般在树冠上铺平开来。 离火灵树越是凝实,这天地间的一线洪流就越是稀薄,直至灵树完全浮在半空,先前无比壮阔的大河,便只剩下了丝丝缕缕般窄小的水流,缔连在灵树悬空的根系上,使之与大地连接起来。 只这一株离火灵树出世,就有如此大的阵仗,若到了南殷教九株灵树一齐成熟的时候,却不知会有多么奇绝的景象! 众人兀自感叹着的同时,灵树之上,承载着纯粹火气的珍贵果实,也在飞快地由生长到成熟。 因是异火埋入地脉后培植而成,南殷教的离火灵树并不遵循开花结果之常理,平日里灵树以种子的形态沉眠地底,直待火气积累足够,便可破地显形,将火气凝结成果。 是以从树种到结果,俱都是地脉中浓郁火气的功劳。 (本章完) rg。rg:,,. 章一百一四 心急未了亡魂断 无边旷野上,一株枝叶似飞舞烈焰的灵树悬立半空,密密麻麻的根系如水流般扎进地表。 再有半个时辰,其上霍然出现众多光点,俱是十分耀眼的赤红颜色,又从中央隐隐泛出些许青白,起先只得一点儿,后逐渐胀大,直至如成年男子拳头一般大小,形状浑圆,外壳晶莹,成一枚圆润果实,上有五六寸长的细小藤蔓,将此灵果悬吊树间。 离火灵果成熟后,扑面而来的火气间,竟也带上丝丝香甜气息,引人心动不已! “灵果已熟,便先叫老夫取一枚去了!” 巨舟甲板上,忽听一人朗声大笑,当即纵身跃起,便要朝着那离火灵树遁去。众人惊呼之下,定睛看向那人,只见其一头苍白乱发,衣着分外素朴,瞧着像六旬老者,修为亦在真婴境界。 此人从下座而起,听左右之人交谈可知,应是枫间城附近行走的散修,平素还有些许名声,不算是无名之辈。 他此番急切冲出,也是看灵树上果实不多,只勉强百余枚罢了。这等数量与巨舟上数万修士相比,便可说是僧多肉少,他是生怕慢于旁人,最后空手而归,这才想要抢先一步,至少先拿了一枚灵果在手。 上方南殷教丘长老,自是将此场景纳入眼底,他目中含得几分冷漠的讥讽,见巨舟上有不少修士,都因这散修老者的出手而挠心抓肺,现下皆跃下舟去,紧随于老者身后,只恨不得将他赶过,换了自己早些摘得灵果。丘长老心中冷笑连连,却也毫无阻拦之意。 舟上修士有数万之众,这一连奔跃而出的就有三四百人,因那散修老者动身最快,此刻便是由他一马当先冲在前处。 “啊!” 一声惨叫洪钟似的拍在众人心头,舟上修士闻此声音,立时瞪大双眼向前看去,只见踩着遁光冲在前头的散修老者,忽被一片火光吞噬,滚滚烈焰直从脚下烧起,半个呼吸不到就窜上头顶,将他身躯连同惨叫声一同吞没,烧得一身皮肉噼啪作响,直化成一把黑灰扬去! 那散修老者剩一点元神漂浮而出,急慌慌地想往来处跑,哪想这烈火如同附骨之疽,只若沾染些许便就摆脱不得,老者元神被火焰一吞,没多久就熄灭了下去,浑然消失不见了。 紧随在他身后的修士有四五十数,比老者不过只差几步,烈焰扑来时他们自也逃不出去,一个二个皆拿出保命的手段来,同时又焦急转身往外遁逃,却被身上腾起的火焰灼烧,恍惚间感觉眼前火红一片,后就再无知觉,化作灰烬一把。 且说最后跟去的修士离得尚远,故不知前头发生了什么变故,只隐约听见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便看见前头的修士俱都掉转了方向,惊惶失措地急奔回来,这一来一去两拨修士就这般冲撞在一起,其间火星蹦跳,吼叫、咒骂、哭嚎声音处处皆是,只道是好一个混乱景象! 直至火光渐渐消止,先前奔跃而出的三四百余修士,竟是无所残存,大都亡于那烈火浪潮之下,只余一道踉踉跄跄的狼狈身影遁行过来。原是因此人不擅遁术,先头数百名修士都快到了灵树之处,他却还隔着遥遥距离,只能勉强望见旁人的背影。本想着此回定是争不过别人了,却不曾想因祸得福,最终成为那唯一一个保住了性命的。 这修士眼瞧着就要登上巨舟,甲板上却是传来一声惊呼,连忙有四五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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