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祝鹤行笔下的桂树成了形,他说,“引子在醉云间自燃,是因为醉云间黑白通吃却不属于任何势力,是一柄威力巨大、煽风点火的蒲扇。随后凶手劫走引子、杀掉醉云间的护卫,吸引了众人尤其是州府的目光。” 李绶静静地听着,见祝鹤行在桂树边画了片小菜园,开始觉得这画有点眼熟。 “可我听闻灵福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凶手在那里杀人写字,和他们狂妄大胆的行事风格相矛盾,也不便利于他们想要闹得大梁风雨滔滔的目的,除非……”祝鹤行抬笔,“他们另有所图。” 李绶拢在袖中的手一紧,不知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回话,稍后才讶异道:“啊?” 祝鹤行在小院门匾上写下“净园”二字,说:“听说北郊有一座小院,其主是永定侯家的五儿子,名鹊白。” 李绶猛地抠住膝盖上的布料,见祝鹤行在桂树间画了只稚气可爱的小白鹊。他耳边响起自己加快的心跳声,竭力稳声说:“确有此事。” “净园可是如其名,干干净净?”祝鹤行搁笔,终于抬眸看了李绶,然后笑了一声,“瞧把李大人热的,擦擦汗。” “下官是来得太急,太急……糟蹋了仪容,殿下恕罪!”李绶立马从袖中摸出锦帕,许是怕祝鹤行见怪,他紧张地手一抖,帕子就掉了。他赔笑一声,慌忙捡起来擦了脸脖间的汗水,一时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 祝鹤行盯着自己的画作,并不在意李绶的动静。 少顷,李绶收好帕子,说:“禀殿下,此事确与净园无干。” 祝鹤行“哦”了一声,语气随意,“那便好。事关天子,若牵扯沈氏,可就忒热闹了。” “……是,是。”李绶感觉自己嘴里很干,忍不住品味祝鹤行语气里的“随意”到底有几分真,只是还没品出结果,祝鹤行便起了身。他只好跟着站起,随祝鹤行往外去。 祝鹤行只穿了件雪白内衫,出了内殿,香满立马取了件浅雪青色宽袖长袍给他披上,问:“殿下饿不饿?奴婢让御膳房给您端一盏甜雪来吃?” 一旁的内侍呈上紫檀花蝶方盒,祝鹤行取了里面的玖玉手串,挎上右腕,说:“不吃了。” “那待会儿奴婢便叫人把画送回王府。”香满替他系好腰封,又问,“明儿殿下何时入宫,陛下等着跟您下棋呢。” “下棋没意思。”祝鹤行打了声呵欠,“我要出去玩儿。” 香满“啊”了一声,说:“天热起来了,殿下要去哪儿?” 祝鹤行说:“朝天城。” 此话一出,香满和李绶都是一愣。 “这……”香满犹豫道,“此时出都,恐有危险。” 祝鹤行瞧着远处的半截月亮,说:“那才有意思。” 香满看了眼主殿的方向,“陛下恐怕不会同意。” “只要没人说,等陛下睡醒,我都走远了。所以,”祝鹤行抬手弹了弹他的帽子,“若是有人拦我,我就找你算账。” 香满抬手护住摇摇欲坠的圆帽,愁得小脸皱起,“殿下,您就饶了奴婢吧!若是您这路上出点什么岔子——” 祝鹤行懒得听他唠叨,抬步绕开他,“李大人,随我出宫吧。” “哦……是。”李绶连忙跪下朝主殿磕了个头,起身快步跟上祝鹤行。 香满追出弘元殿,却只敢在檐下望着。玉阶耸立,十里宫街,祝鹤行背影修长,绣在袍摆的白丝魏紫晃动,步步生花。李绶跟在他身后,像个挪动的大雪球。 * 两日后,小满。 醒骨真人,暑香微溢。 祝鹤行在檀州清檀港登上了去朝天城的船。 朝天城地处东南,水陆兼达,往来商贾络绎不绝,清檀港往朝天城的船鳞次栉比。往日可见水面轴轳千里,云烟人气,但近日因着妖言之事,朝天城闭关绝市,来往的船都停得差不多了。 祝鹤行面前这艘独苗长约二十丈,头尾状似鲲鹏,雕镂暗金,船身光漆发亮。船头立着“方”字玄旗,表明船主是檀州方家。 客舱两层,共十二间。接待小侍将祝鹤行领到二层中段的一间客舱,门前挂着刻有“大雪”的暗金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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