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祝鹤行位列天子近臣、手握生杀大权却始终中立,态度不明,他又那个脾性,那么既然无法拉拢,不如杀之。对皇子而言,此时谁的人能接替他坐上“宣翊卫使”的位置,谁就离皇位更近一步,毕竟这个位置能护驾,亦可弑君。 身在其位,祝鹤行不会看不明事态、嗅不出危险,可他还是来了,坐车乘船、观山玩水,一路悠闲地晃到了朝天城。 传言祝鹤行六亲不认,但此时此刻,宣真觉得祝鹤行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这样的人难对付。沈鹊白今儿在他跟前露了尾巴,往后有得愁。 沈鹊白瞅了宣真两眼,说:“叔,您琢磨什么呢?” “妖言主谋用心险恶,推波助澜者也不好相与,这会儿大火烧山,烟雾蒙眼,正是龙争虎斗的好时机。”宣真是沈鹊白的先生,也是救其性命、半路将其养大的野爹,恩和情都占着,却从不阻拦沈鹊白做任何决定,此刻也一样。 他拍了拍没有知觉的腿,听着风声,低语道:“风雨已至,水涨浪高,你可要选个好位置,水里鱼多,小心人家把你挤翻。” “哦!”沈鹊白迈着不太自然的步子走到窗前,推开窗,望月亮,似发呆,眼中锋芒被绵夜遮着,只露出一点尖尖小角。风撩得脖颈发痒,他抬指抚过红痕,感觉那股令人窒息的力道还没有散。 祝鹤行的手还掐着他。 这让沈鹊白懊恼,兴奋,甚至开始期待,“天子养的王八皮厚。我倒要看它是生吞活鱼,还是在鱼潮间翻尸。” 今日一早,宣真被沈鹊白护送到檀州,为故友祝寿,本打算在友人家闲住几日,连菜谱都点好了,却得知孤身出行的祝鹤行和早一步回城的沈鹊白都上了方家的船。 沈鹊白是个不安分的,指定要憋坏。 宣真操/着野爹心,连忙赶了回来,这会儿已是身心俱疲。“你且观之,我老了,熬不动了。”他推着轮椅往外走,没忘记嘱咐,“受了寒就别喝冰的,早点睡。” “不睡。”沈鹊白胡乱轻捻手指,一派高深神秘的神棍样,“今夜还有一场乱刀砍王八的好戏。” 宣真说:“白日天暗,夜间恐要下雨,出门看戏别忘带伞,明早回来给我带碗澄沙团子,要是敢忘,就把你逐出家门。” 沈鹊白拖长声音,“知、道、啦。” 宣真满意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沈鹊白轻轻敲桌,窗户从外推开一角,花坞露了脸。 沈鹊白轻轻拂袖,锦囊飞向窗外,“代我向殿下送份薄礼。” 窗户又合上了。 * “底下人在城南臭水渠旁边找到了傩面鬼的尸体,他是死于自己的匕首下。” 幽暗的房间里,男人将飞书放进灯罩,烧了。他右边袖袍空荡荡的,是个独臂,这会儿抬起左手扇了扇焦味。 坐在桌边的灰裙女子说:“朝天城卧虎藏龙,想查出是谁下的手,可不容易。咱们在人家的地盘生事,是搅了人家的清闲,这是回礼。” 男人蹙眉,“我疑心是不是当夜在净园出了岔子?” “净园的主人在十二年前就死了,那里就是个空窝,能出什么岔子?”灰裙女子嗤笑一声,说,“那日巡检司回到知州府后,邕州知州李绶立刻便装轻骑去了宣都,他入宫当夜,祝鹤行出都前来朝天城。第二日一早,景安帝召见永定侯,永定侯回府后三日不曾上朝,朝间已有议论。想来景安帝已经看见了从净园搜出的锦囊,正在抉择呢。” 男人闻言稍稍放心,说:“这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 “这一路,动手的不过是别家的废物。”女子抚过腰带上的三颗小蝉圆币,语气一狠,“但今夜,祝鹤行必死无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章 婚事 玄鹰攫风俯冲,落在窗前的铁架上。它是祝鹤行的鹰,随主人姓,大名“娇娇”。 锐利的小豆眼冷箭似的扫开,冷白的月光铺在院子里,照出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娇娇收回睥睨,伸头看向窗内,屋中人不搭理,它便撒脾气地将铁架踩得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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