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少年笑道:“拨弄祝大哥心神的大家姓甚名谁,一问便知。” 挎在祝鹤行虎口腕间的玖玉串“嗒”的一声,车窗合拢。祝鹤行率先下车,踩上地衣,少年在他身后摸索着下了马车。 “今早怎的喜鹊盘楼飞,原是夜间有贵人大驾!”迎候的上前问礼,一把干净嗓子掐着恰到好处的殷勤,“诗酒花茶琴棋书画、歌舞杂耍吃喝玩赌,点一本‘行乐册’,自有人伺候。” 他后退两步,侧身道:“两位郎君,请移尊步。” 淄色云纹地衣触感柔软,花萦桥栏,像两溜穿红梳妆的妖童媛女,在湖面诸多花灯的漂影中缀着雾蒙蒙的胭脂色。 祝鹤行爱花,宽袖微扬,拂过其中一簇艳海棠。他问:“写门匾的是哪位?” 迎候的侧身回道:“是我家九爷。” 祝鹤行端出难得一见的庄重模样,说:“灵犀一点,我心有意,愿以贵楼主人所好,求字一帖。” “九爷从不给外人写字,不过,”被美色惑一惑不丢人——迎候的秉承自家爷的处世之道,多了句嘴,“九爷是个随性的好脾气,若您对他的眼,这规矩就是云烟。只是自醉云间开立,数不清的人上门求字,九爷还没搭理谁。” 好脾气? 祝鹤行想:不像真的。 朝天城是座销金窟,宝榭层楼,高阁纵横,豪商竞驻,宝骑争驰,没有根基的商贾哪怕家财万贯也难挤占一席,醉云间却在五年前横空而立,很不一般。 楼主人“九爷”更是神秘。 起初传他是靠卖屁/股发家,买方从朝天城的豪绅望族一路数到宣都的达官显贵,详细得能就地画十八春/宫。 恶言伤人的主谋是当时城中第一赌坊的老板,赌术奇高却连输九爷三局。场子和家产输光了还没完,这贱嘴子在出城那日被扒了裤子、屁/股朝外地挂在自家门匾上,阶前摆破碗一只,里头铜板一枚,生动形象地卖了回屁/股。 这九爷是随性,脾气好不好却得另说。 但祝鹤行似乎并不知晓这段趣事,只说:“那我便争一争,做这第一人。” 雕花朱门已在近前,迎候的闻言笑而不语。 朱门大开,楼外可观流光漂影,华灯耀目,入内才能见袍裙翩跹,繁花三千。迎候的挑起一角青绡绣帘,意味不一的目光顺着盈盈浮现的恬淡茶香吹过来,祝鹤行好似不觉,径直上楼。 他闻出这茶香是“翠微飘雨”,宣都千金坊的镇店之一,只卖坊主顺眼的客人,否则千金不换。 四面楼相向,正中大堂妖歌曼舞,罗裙飘转。二楼朝门的红栏前摆着张美人榻,玉蕊靠背斜倚,粉白裙摆缀在脚凳,白皙指间宝石相连。 她手中的烟杆轻轻一敲,看迷了眼的小丫头慌忙收回视线,面红耳赤地替她点了烟。 “宣都的魏紫名不虚传……当真是牡丹簇澄霞,艳光杀人眼呐。”玉蕊看着祝鹤行,口中呢喃,可当跟在祝鹤行身边的少年稍稍侧脸,露出真容时,她不禁狠狠地抽了口烟。 迎候的将两人领上三楼东面的雅间,门前的梨木吊牌写着“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屋中茶香清淡,祝鹤行在内窗前的方垫落座,微微斜身,玖玉挎在掌间。少年听见细声,问:“祝大哥,什么在响呀?” “我的玖玉。”祝鹤行说。 “玖玉?我以前见过一串。”少年语气很轻,像是陷入了回忆,没再说话。 堂中舞乐退场,琴师在山水屏风后落座,琴音舒缓流转,眉清目秀的堂倌端着樱桃和清水进入雅间。 少年回过神来,坐正了身子。 祝鹤行洗了手,将帕子扔进托盘,嫌道:“臊耳朵。” 醉云间的琴师汇聚各地行家,此时抚琴的那位还曾去宫中献艺,得过赏银——这位客人的耳朵比皇帝还挑剔。 堂倌腹诽着抬起目光,恰好与祝鹤行撞在一起。客人的瞳色像极了他手中的玉,黑得近乎妖冶,那眼狭长,像两柄华美冷寂的剑,被珍藏匣中藏锋敛锷多年,反而养出一种不动声色的锋芒,轻轻一挑便能剥皮刮骨。 堂倌目光瑟缩,慌忙端稳水盆,埋着头退了出去。 “你觉得他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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