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明昭闷哼一声,却没有反抗,只是艰难开口: “徵羽……我教你制傀术……只是教你自保,不是让你变成他们……” “凡是欲控制他人的人,终会被秘法本身所束缚。” 我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他。 所有的熟悉感终于有了解释。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师姐。 那个始终未曾谋面、不肯露面的……师兄。 原来就在我身边。 可我,几乎控制不住我的手了。 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当年我撞破父亲制傀现场,父亲干脆抓住我的手,让我帮他制服娘亲。 毕竟子女是母亲最好的束缚。 儿时回忆一寸寸蚕食着我的理智。 这些年我日复一日让自己反复体会娘亲当年的痛,好让自己有朝一日,能忍住反抗被做成傀儡的痛。 我越痛,也越恨。 可那,当真是娘亲想要的吗? 我用尽全力,终于在娘亲温柔缱绻的目光下,止住了手。 水雾氤氲的浴池里,沈明昭的指尖轻轻搭在我颤抖的手腕上。 千傀丝在他心口泛着幽蓝的光,却没有继续深入。 我的声音支离破碎:“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差点……”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惊人:“那年你刚失去娘亲,见谁都像见仇人。我怕我是男子,你根本不会信我。” “后来再相见,我也没想好如何去说。” 这些年“师姐”总会送来许多珍贵礼物。 有次我随口在信里夸了句南海鲛珠真美,我好想要,隔日我妆奁里就多了一匣。 “那些都是你?” “你娘亲和我母亲是知心笔友,临终前托我照顾你。” 他忽然闷哼一声,千傀丝在他心口绞出血痕,“我原以为他们对你不错,这才一直没来找你,只书信教你制傀术,早知道……" “对不起,我来迟了。” 热水忽然漫过眼眶。 我怕“师姐”担心,从未说过自己的境遇。 原来最蠢的人是我,竟把真心当棋子,把刀刃对准了唯一护着我的人。 我彻底冷静下来,终于成功收回傀丝。 浴池的水汽氤氲成雾,沈明昭披好衣服,指尖轻轻抚过我腕间若隐若现的傀丝纹路。 那些暗红的细线已经爬到了我的手肘。 我用它控制别人的同时,它也会在我体内寄生。 “千丝阁。”沈明昭突然开口,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在我手背上,“傀儡术的起源地,大司命控制民众的地方。” 我猛地抬头。 沈明昭苦笑着摇头,水雾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 “朝中官员,能靠傀丝控制门生故吏。边关将领,也能用傀术驱使士兵送死。”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想起边关那些永远沉默的士兵,想起朝堂上永远整齐的附议声。 “要破此局,唯有炸毁千丝阁。”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但需要大司命手中的机关图。” 我看向镜中自己猩红的双眼,忽然笑了:“正好,我有现成的傀儡。” 萧望卿被制成傀儡后,很快那些傀丝便吞噬了他。 他外表与常人无异,只有定睛看去他的眼睛,才会发现里面早已没有自由意志的气息。 我让他跪,他便只会跪。 我像多年来他冷落我那样给他脸色看,他只会委屈巴巴地蜷缩着,丝毫没有之前的傲气。 接到我布置的任务,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动作很快。 三日后,残阳如血。 我与沈明昭并肩立于千丝阁百丈之外,掌中紧攥的机关图纸已被汗水浸透。 当第一簇火苗舔舐上朱漆廊柱时,整座楼阁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哀鸣。 数以万计的透明傀丝从雕花窗棂间喷涌而出,在暮色中折射出七彩流光,宛如一场倒卷苍穹的春雪。 京城各处陆续传来惊呼——那些受到操控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能够流泪了。 他们不再麻木,不再像是行尸走肉,哪怕肉体的痛苦将他们淹没。 大司命被愤怒的人群,在草堆中焚烧祭天。 大火烧干了我的仇恨,心里空荡荡的,却又暖烘烘的。 萧望卿就站在刑场最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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