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克。 没办法,雷克斯只得找了几个愿意做鸡毛蒜皮任务的亡灵(休闲玩家)、发放协助米娅采购的任务……不买个几三轮车的东西,镇民们估计很难相信他们这些外来势力有常驻此地恢复秩序的意愿。 目送有骷髅加入的采购队骑着四辆三轮车离开,站在门口相送的雷克斯,回过头,看了眼住进好几百人依然清清静静的两座建筑。 骷髅们占据街道时,住在镇子北面和东面居民区的那些镇民,有不少人大着胆子躲在巷子里偷看过。 哈尔他们把“战俘”们押去民兵队总部时,也有不少镇民趴在窗口、门缝上偷瞄。 镇中大道的繁华确实养活了半座镇子,本地人经营的家庭旅馆、小饭馆、售卖的杂货小吃,都依赖那些囊中羞涩的寻欢客,或是马夫仆人照顾生意。 更别提大半人马“沦陷”的民兵队,有不少就来自镇民家庭……对于他们这些外来人,本镇人民绝对谈不上多欢迎。 但雷克斯依然有信心恢复镇子的秩序,坚信得到镇民的信任只是时间问题。 杨对他不能扮演好“体面的贵族私生子”这个角色有些许不满,不得不用手段胁迫了罗威尔监察屈身扮演他……但杨依然对他寄以厚望,吩咐他留下主持镇子时交代过,对民兵队进行甄别后可以恢复一部分人的自由身。 当然了,不是说直接放人,而是重新编进全新的治安队伍,接受新的威斯特姆领主领导——不做红灯区生意不表示杨会放弃威斯特姆的经济,新的镇政厅给服从新领主的民兵发放足够养家糊口的丰厚薪水完全不是问题。 雷克斯十六岁后便一直混迹底层,他很清楚底层的平民要的是什么,只要能正常地生活,每顿能吃到面包,底层人民其实并不在乎谁是统治者。 真正让雷克斯操心的,是收容在他身后两座雄伟建筑中的这几大百名原欢场从业者。 华夏人有“表子无情”的“告诫”,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的说法:“欢场的女人不值得相信”。 再纯洁天真的小姑娘(小男孩)在欢场中打过滚,她(他)的话就没有丝毫价值。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因很简单……不得不在这种场合讨生活的人,每天、每天都生活在谎言中。 他们被欺骗时,他们的痛苦无人知晓,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底层中的底层,他们就算不沉默、就算用力呐喊,也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自白。 嫖客是不会承认他们向欢场女人撒过多少谎、践踏了多少欢场女人的心和尊严的,就算被人问起,一句“逢场作戏”就足以修饰美化他们那丑陋的嘴脸。 要是嫖客哪天居然走了眼、被欢场的女人反过来骗到了,那么他一定会愤怒地重复咆哮上几百次“欢场的表子没有一句真心话”,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被骗后的愤怒…… 每天睁开眼就必须面对嫖客这个人类社会中集卑劣龌龊丑陋下流为一体的群体,还要要求这些在欢场打过滚的女人(男人)敞开心扉去信任他人的承诺、坦然接受他人的善意……这可就太天真了。 雷克斯是个有点理想主义的人,但他并不天真。 天真的人,也不可能像他这样在失去庇护者后还能保住手里那仅有的“父子亲情买断费”、精打细算地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让别人望尘莫及的程度。 “杨放任他们保有自己拿到手的财产,手里有钱,才是这些人没有激烈地反抗我们的安排的主要原因。” 雷克斯静静地看着这两座安静的建筑,内心默默思索。 “但只是手里有钱,并不能真正地让他们安心。尤其是人族……催肥剂对身体损害太大,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半大孩子就能抢走他们手里的钱,他们当然会惶惶不安。” “必须为他们想一条出路……让他们建立起‘不出卖身体,靠自己的双手也能生存下来’的信心,这才谈得上让他们去相信,他们能够回归正常的生活。” 雷克斯脑子里琢磨着事,走进原“优雅梦幻”庭院,逐一检查靠院墙停放的三轮车。 离开流放镇时,杨交代他将这几十辆三轮车里装满的货物找地方卖掉,全换成金币带回去。 现在杨拿到那么多金币,想来是不缺钱了,都忘记了问他这些货的事儿……不过雷克斯还是打算将这些东西卖掉。 色彩艳丽、花纹精美、厚实细密的布匹(其实就是几块钱一米的清库存窗帘布),成套成套的合金餐具(就是不锈钢……),整箱整箱的柔软毛巾(批发价两块一条),各种塑料餐具塑料筒鞋香皂牙刷等等等等……全是拉到集市上摆开来挂上价格标签立马会引起疯抢的日用品。 “有人买,有人卖,才叫市场。卖这种抢手货,得去个震得住场子的人才行。”雷克斯理出部分货物、自己亲手装满四辆三轮车,便通过精神矩阵呼叫哈尔。 等了十分钟左右,被安排在民兵队那边看管俘虏的哈尔才黑着一张债主脸过来。 “干什么?”哈尔恶声恶气地道。 这家伙果然有情绪啊……雷克斯默默想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杨对他们确实很不客气,跟防色狼似的对这帮人严防死守、不准他们靠近安置点里面住的人三米之内——不管哈尔他们原本有没有那个心,被这么对待肯定是要气炸。 心里说了句抱歉,雷克斯抬手指了下单独拉出来的四辆车:“杨让我想办法恢复这座镇子的生气,你来帮忙把这些货拉去镇民市集上卖掉吧,哈尔。” 哈尔:“……” 气到七窍生烟的哈尔凶狠残暴地瞪着雷克斯,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一句话:要不是打不过你,你这崽种现在就是尸体! 第91章 局部和平 因纳得立,屹立莱茵王国南境已有数百年之久的古老城市。 因地处拿巴伦大陆东南部陆地交通枢纽要道,来来往往的大量商队为这座城市带来让周边城市无比眼热的勃勃商机。 每天都有大量来自北方的布匹、香料、各种功能款式的新奇机械造物和南方来的魔粉魔矿炼金材料、东部来的大宗粮食等等商品在市集上完成交易,仅靠税务司的“黑狗”们从商人那儿“盘剥”来的十一税,就足够因纳得立城主养起一支整编一千二百人的城防军。 一千二百名全脱产的职业士兵,搁莱茵王国可得算是不可小觑的军事力量,因纳得立近百余年来从未遭受过所有边境城市都难免遇到的马贼团骚扰,这支城防军功不可没。 也正因如此……巴特莱斯家的城主位置才会一直如此稳固,无论王室派来如何精干、如何有背景的执政官(市长),因纳得立领的最高权柄始终不曾受过影响。 当然了,区区一地领主居然敢截留大头商税养兵而不是乖乖尽数上缴王室,巴特莱斯家在王室那儿肯定不咋讨好——明明因纳得立领地的面积和领民怎么看都得算是伯爵领,但王室始终把巴特莱斯家的爵位压在子爵一级,无论巴特莱斯家如何使人在王城活动,都拒绝为他们家提爵…… 这种王室与地方贵族之间的龃龉在这个世界相当常见,巴特莱斯子爵阁下在一众莱茵贵族中并不会显得特别出格;虽然每次王宫举办新年酒会时总是没法儿坐上伯爵席位会让他相当难堪……但至少在因纳得立领地地头上,这位子爵阁下仍然是独一无二的“王”。 “所以说——奥狄斯伯爵的侄子的仆人,在一群威斯特姆民兵的护送下逃到城里来报案,声称奥狄斯伯爵的侄子被一群……会动的骷髅袭击?在威斯特姆镇里?” 当代巴特莱斯子爵、阿德拉三世保养得当的胖脸上露出一种“你仿佛在逗我”的怀疑表情,斜着眯缝眼,不悦地瞪着治安官。 “那位仆人报出了奥狄斯伯爵的名号,又出示了盖有奥狄斯家家纹印章的烫金信封……我想应该是有这事。此外……除了仆人外,但那些威斯特姆的民兵也是这么说的,他们皆声称今日凌晨有许多亡灵袭击了威斯特姆。”治安官不怎么自信地道。 乡野村夫恐惧复生的死者,但只要稍微了解过黑暗学识,就会知道亡灵不过是种懵懵懂懂的、没有灵智的不死系生物。 被亡灵攻击的人,并非是做坏了坏事导致死者报复,而是被黑魔法师攻击。 这也是奇葩的地方……一位能操控亡灵大军的高阶黑魔法师兴师动众袭击镇子,目的是为了绑架个伯爵的侄子? 要说是缺钱花的佣兵团想捞点偏门顺手捞走了这个倒霉蛋治安官还信,一位能同时驱使大批亡灵进攻镇子的高阶黑魔法师……确实非常让人难以置信,比重装骑士骑着千金马闯进羊倌家里抢劫黑面包还要可笑——连像样的护卫团都没有、只带几个仆人就能满世界跑的、绝壁没进继承权顺位的侄子,哪位伯爵家族里拉不出百十个来! 以治安官的经验,他更倾向于应当是那位伯爵的侄子因什么有失体面的原因受困,且跟威斯特姆的民兵队拖不开干系,这些家伙为了尽快把那位伯爵的侄子救出来才扯出这么个弥天大谎…… 阿德拉三世嘴角下拉,很明显有些不悦。 他这份不悦倒不跟那位为了主人奔走求救的忠仆相干(为救主人而撒谎的仆人在贵族眼里属于道德高尚),而是因为威斯特姆镇刚让他丢了人。 一天之前,威斯特姆出卖了个主人失势的白手套,默认另一位有靠山的白手套巧取豪夺了别人经营多年的产业。 这种事本来稀松平常、没什么好出奇,但事发时居然让烈阳教会的人看了全程、让那些眼高于顶的肯亚人质疑他这位城主对因纳得立领的管控能力,这就让阿德拉三世十分不快了。 昨天烈阳教会的人才刚来城主府讽刺过因纳得立领的治安问题,今天又听到威斯特姆那边又出事,阿德拉三世能有好情绪才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德拉三世不满地道。 “正要向您请示,是否让城防军拨点儿人手去威斯特姆看看情况?”治安官必须不敢说他也心里没底,迅速把皮球踢了出去。 威斯特姆离因纳得立城不远,六十公里的路程(前面笔误成四十公里,此处修正)又修了镇公路,城防军中午出动,下午时便能抵达。 阿德拉三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用胖胖短短的手指摸了下上嘴唇处修剪整齐的胡须,略作沉吟后,道:“说起来,烈阳教会那支骑兵团,正是为追捕‘噩梦屠夫’才来到南境。”顿了下,阿德拉三世面无表情地道,“你让人去通知烈阳教会,他们追捕的那位噩梦屠夫疑似出现在威斯特姆,还袭击了一位伯爵的子侄。” 烈阳教会的人那么喜欢追着黑魔法师跑,让他们去就行了——至于袭击威斯特姆帮走伯爵侄子的是不是黑魔法师、真是黑魔法师的话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噩梦屠夫,阿德拉三世才不管……他只说了“疑似”,就算最后证实不是,又关他什么事? 治安官迟疑了下,想说那毕竟是因纳得立领辖下的镇子……发现阿德拉三世正不悦地瞪着他,连忙躬身应答:“是,阁下。” 从城主府出来,这位治安官便神色复杂地派人去烈阳教堂报信。 “——三世,过于任性了啊。” 这是治安官对妻子都不敢讲,只能藏在心里的感叹。 在王城长大的阿德拉三世,并不喜欢因纳得立。 他厌恶长期蹲在这种“乡下地方”处理琐事,总把王城的繁华体面挂在嘴上,总向往着能回到王城,回到莱茵王国财富与权力的真正核心。 这让曾经服务过阿德拉二世的治安官内心十分怅然——如果没有因纳得立领为后盾,如果不是握有这片商贸繁荣的领土和一支足够抵御边境马贼的强军,王城的繁华体面、权力荣誉,又跟仅仅只有子爵头衔的三世有什么关系? 以治安官的立场,自然没有那个开口劝诫的胆子……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他敢于戳破三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膨胀虚荣心,他肯定会被解除职位,赶回乡下庄园养老。 另一边,得到治安所的干员送来的消息后……烈阳教会本地教堂的白袍神官,与裁判所骑兵团的团长面面相觑。 “这个城主在打什么主意?”团长皱眉道,“我的人昨日从威斯特姆回来时,可没听说过什么黑魔法师的事。” 顿了下,这位见过不少乡下贵族卑劣德性的团长皱眉猜测:“难道是威斯特姆不服从那头肥猪城主,那个该死的家伙想借刀杀人?” 白袍神官也有些迟疑……他在因纳得立呆了十来年,以他对那位短视愚蠢的三世的了解,这种事儿那头肥猪不是做不出来…… 想了想,白袍神官建议道:“派两队人去看看吧,不管那位三世想做什么,我们总是要继续对噩梦屠夫的追查的。” 团长想了下,站起身道:“我亲自带人去吧,威斯特姆离索伦森很近,也许真能在那儿弄到关于噩梦屠夫的消息。” 骑兵团在因纳得立修整数日,已经对这座除了商业比较活跃、其它方面都乏善可陈的内陆小城失去兴趣,团长让骑士们自觉报名,很快便拉出两支队伍,整队出城。 城门大道一如往日般拥堵,进出城贩卖采购的小商贩、与城门官为了货物城门税争执不休的远行商队、打零工的农民、探亲的平民……哪怕是所有人都牵着高头大马、穿着统一烈阳教会制式铠甲的裁判所骑兵团,也给挤得七荤八素。 好容易出了城,团长一声命下所有人上马,整军开拨—— 随后,团长本人一脚踩滑马镫,差点儿钻到马肚子下面去。 其他人顾不得偷笑团长失态,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同一方向…… 离这些教会骑士不远的地方,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队伍里……混着两个人。 这两人都骑着品质勉强的普通马匹,都穿着长袍,披着带兜帽的斗篷。 排在一支商队后等着进城的这两人原本在低声交谈,看见显眼的教会骑士们后,很自然地往他们看过来。 其中一人……甚至对烈阳教会的骑士们露出了个仿佛看到老熟人的微笑。 “这不是沃尔顿团长吗,有些时日不见了。” 沃尔顿团长扶着马鞍站稳,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 一头披肩黑发打理得油光水滑、清爽柔顺,下巴剃得看不到丁点儿胡渣,面色红润,气色饱满,斗篷下的法袍也是干干净净、只有少许赶路时染上的灰尘。 这个混蛋黑魔法师,哪还看得出半点儿狼狈逃窜的样子来?! 这家伙根本没逃跑?? 不对! 这家伙为什么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儿?! 沃尔顿团长猛然回神,立即把手伸到腰间。 坐在马上的杨秋一动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沃尔顿团长果然没有拔出剑来,也没有立即下令让士兵们围剿这个烈阳教会追捕多年的混蛋。 这里可是人潮密集的城门! 在这儿围剿一位黑魔法师,不管能不能抓到,都必然会制造大量伤亡! 沃尔顿团长不在乎非肯亚国民死上多少,但因纳得立的城主会在乎;不管那头肥猪有多蠢多短视,都定然会跟他不死不休。 沃尔顿团长铁青着脸坐上马背,朝自己的团员打了个手势,手扶剑柄、拨动马头,带着人侧围过来。 “这是欢迎仪式吗?真是让人难以招架的热情。”杨秋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还在笑,“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让你们护送一程好了,沃尔顿团长。” 说着,他还真招呼了下与他同行的友人,两人各自拉了下缰绳,从进城的队伍中出来,主动进入骑兵团的包围圈中…… 沃尔顿团长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在打什么主意?” “如你所见,进城。”杨秋摆摆手,“把马头转过来,不管你们有什么行程,先跟我进城再说。” 沃尔顿团长:“……” 烈阳骑士们:“……” “你到底想做什么?!”沃尔顿团长脸都快扭曲了。 杨秋看了他一眼,主动将马御使到这位团长的身侧,微笑着道:“当然是……留你一命。” “你知道裁判所的骑士团,有多少位团长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吗?” “杨。”罗威尔监察无奈地叫了一声,制止这个家伙的疯狂挑衅。 杨秋笑着冲罗威尔监察点点头,又冲沃尔顿团长微笑:“我的同伴不喜欢我那种说话的方式,让我换个说法吧……你还年轻,沃尔顿,还有机会学学别的处理事儿的办法,不必像那些还没我年纪大脑子就比我僵化的人那样死脑筋。” 在沃尔顿不堪受辱暴走前,杨秋慢条斯理地补充了句:“作为老对手,老夫非常清楚裁判所玩的花招……早二十年前那些连呆在圣地都要随身携带封印物增加安全感的老家伙们就已经放弃对我的追杀了,不断让你们这些可以快速补充的教会骑士对我纠缠不休,不过是想用你们的命给我施加压力,指望我自行失控而已。” 暴走边缘的沃尔顿,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粗暴地塞进冰寒透骨的冰窖里一样,瞬间僵硬。 半包围着杨秋与罗威尔的二十多名教会骑士,也一个个呆若木鸡。 杨秋没有扯淡,裁判所那些疯子确实干得出这种事。 而他们也确实快要成功了——偶然经过那片树林子、再次被曾经锚定他的古神触角捕获前,杨秋确实已经在崩溃边缘挣扎,都主动往索伦森山脉这个堕落者的坟墓跑了…… “最后一个神官死在我手上,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整整二十年里,裁判所只派出骑兵队追捕我这种连圣地封印所都能成功入侵的疯子……你们真的一丁点儿的怀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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