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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然,被塔特尔看向的男主人壮着胆子小声开口:“这只是……只是带着防身的……” “防身?现在的威斯特姆是危险得不带武器就不敢出门的地方吗?”塔特尔喝道。 可不是吗,自打亡灵们来了镇里,夜晚虽然仍旧不平静,但确实治安案件没怎么发生过——夜间鬼鬼祟祟地出门的人,是很容易被冷不防出现的亡灵追赶纠缠的。 “可那也不是戈尔德被人打破头的理由啊,肯定是卡洛琳先攻击了他,他才迫不得已自保的……谁会防备约会的对象呢?您也听见了,我的儿子被打晕在巷子里,而卡洛琳都自己爬到街上去了。”男主人硬着头皮辩解。 温妮女士气得要死,梅根家的男人们也紧紧捏着拳头。 塔特尔听到“约会”这个词儿,顿时烦得不行:“你们两家是怎么教孩子的,和情人约会都要闹出事来?!” “没有、没有这种事!”温妮女士急忙道,“卡洛琳并没有跟戈尔德约会,她是出门去找艾伦谈生意的,她根本就没有跟戈尔德来往!” “我们家才看不上戈尔德这种女婿!”梅根先生咬牙切齿地道。 “——他们确实是在约会,只是没有让梅根家的人知道罢了。”戈尔德的父亲抢着开口,“戈尔德跟卡洛琳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早就有了情感,只是梅根家不看好戈尔德,孩子们才把交往转到地下。” 说这个话时,戈尔德的父亲还轻轻拉了下妻子的衣袖。 身强力壮的儿子和一个年轻姑娘晚上在外面见面,还带着刀子,如果他们之间不是情人关系,那戈尔德就要倒大霉了! 戈尔德的母亲也从塔特尔先前那危险得像是要马上收拾人的态度、和听到他们之间“约会”后措辞的转变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维护儿子:“是的,领主大人,他们一直在交往——戈尔德回来后,就跟卡洛琳见过许多次面。” “说谎!”梅根家的人都快气疯了,“卡洛琳根本就不喜欢戈尔德!” “我们没有说谎,镇上有不少人都知道戈尔德和卡洛琳的事,去街上问一下就知道了。” 纪棠听不懂没在矩阵内的土著说话,招了个治安员代为翻译,听到两家人在争论双双受伤的男女疑似有感情纠纷,表情就很精彩。 不是,把发生在男女之间的伤害案件往感情纠纷上扯,这种搞法还是跨世界通行的呢?! 纪棠见过卡洛琳,雷克斯走后这四个年轻人从镇政厅批发小商品的事儿就是他接手的,他记得卡洛琳是个很有主见、胆子也很大的姑娘。 而对戈尔德,纪棠反倒是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他只记得这个人是第一批返乡的青年镇民,只是返乡后表现不佳,镇中大道的改建工程不怎么积极,入冬后镇里组织镇民乡民修路,也只是来了几天就不见人了。 卡洛琳会看上这种拈轻怕重的人,还背着家人偷偷搞地下恋情? 纪棠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扯淡…… 但是吧,也不能说就一定没有可能——毕竟戈尔德确实算是镇民中形象比较好的未婚青壮年,而陷入热恋的人一般都没什么脑子。 反正作为单身狗,纪棠是不敢任意下定论的。 塔特尔那头疼地看着两家人争论的样子,估计也跟纪棠是差不多的想法。 “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听半天没听出个头绪,塔特尔头大地打断了双方,“他们俩到底是感情纠纷而互相动手,还是其中一方恶意袭击了另一方,家属说了不算,等他们醒来自己说吧!” 不等两家人开口争辩,塔特尔又恶狠狠地道:“不管他们俩到底是不是情人关系,我都不会放过先行凶伤人的那个!谁求情都没用,给我滚去囚犯修路队呆着去!” 两家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如出一辙地雪白。 因双方都陷入昏迷的关系,两家的家属其实都没听过自家的伤者讲述过过程,而对自家的孩子是否先行动手伤人这点,两家都没什么底气…… 对塔特尔拿出的态度,纪棠点头表示满意。 再怎么说纪棠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性,感情纠纷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和稀泥的做法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惯的,地球上如此,这个异界也是如此。 塔特尔可没像纪棠那样考虑那么多,他的出发点其实很单纯,谁让他不好过、让他大晚上的还不能回去休息,那他就让谁不好过。 就算卡洛琳和戈尔德确实是情人关系,双方都愿意原谅对方、甚至是偏袒对方……那就一起去修路好了。 伤人是罪,敢于包庇犯人也是罪——塔特尔的思路就这么简单。 一屋子人耐心地等待了会儿,分别灌下低级炼金药水(生活玩家交上来换声望的活人用药水)的卡洛琳和戈尔德先后醒来。 醒来后的两人情绪都有些激动,且在治安员的有意隔开下来不及跟家人沟通,把大实话讲了出来…… “戈尔德那个杂碎想逼我和他结婚,想强奸我!”卡洛琳一看到满屋子的治安员和站在治安员后面的亡灵镇长纪棠,便像是找到了依靠,悲愤地控诉,“我告诉他我不会嫁给一个无能的废物,他居然掏了刀子出来!” “我想要找亡灵求助,可大街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亡灵……”惊吓坏了的卡洛琳忍不住哭了起来,抱着受伤的右臂浑身发颤,“他想割破我的脸,让我不能嫁给别人,又把我推到了地上,我挣扎着摸到了有人堆在巷子里的砖头……” 塔特尔面无表情地让治安员控制住激动的两家人,跟纪棠走到隔壁房间。 “卡洛琳那个疯女人,我只是想跟她求婚,她居然想杀死我!”戈尔德激动得面目扭曲,大声对被治安员隔在外面的家人控诉,“不要再逼我去找那个疯子了,我是不会跟这么恶毒的女人结婚的!” 戈尔德的家人面色惨白,戈尔德的母亲差点儿跌坐到地上去。 “呵呵……感情深厚,背地交往?”塔特尔一脸疯狂地看向戈尔德一家,“你们还真有胆子啊,当众把我当成白痴戏耍?!” 这么说着的时候,这货又本能地想去抽弓……又抽了个寂寞。 戈尔德还不知道他的家人为了保护他扯出弥天大谎,自认为是受害者的他还在床上挣扎着大声叫骂不识好歹的卡洛琳。 “够了,把这个杂碎送去囚犯修路队。”塔特尔脸色铁青地下命令。 头部受伤的戈尔德这才看清治安员后面还站着威斯特姆最暴躁的领主,顿时目瞪口呆。 塔特尔想想还是不解恨,这个没法用粗暴手段解气的悍匪领主又恶狠狠补充道:“再来个人,打电话给周报报社,把这个白痴干的蠢事登报刊载出去!也别忘记了联系广播台,我要这个杂碎名扬因纳得立!” 戈尔德的家属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事儿流传到镇上,他们家的人起码几个月都得低着头上街,居然还要登报、还要广播! 纪棠先是觉得塔特尔这么干有点绝,但想想把这事儿宣传出去,能避免很多借着感情纠纷之名行恶意伤害之实的事件发生,也就闭上了嘴。 老爷子说“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是有用意的,既然戈尔德撞到了这个枪口上,那就正好拿他当典型吧。 第274章 死亡名单 小镇上偶尔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与小镇气质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他(她)通常有着相对出色的外貌,聪明,自信,擅长交际,是小圈子里的中心人物。 他(她)通常从小就能从周围的人那儿得到没什么实际内容的、与他(她)优秀的外表有关的吹捧夸赞,且这些夸赞的人往往会客套地表示认为他(她)以后能离开小镇,到大城市去发展——对于本身就没什么眼界见识的小镇镇民来说,能去大城市生活的都是了不起的人,这确实是出于寒暄语境下最友善的赞誉之词了。 但是吧……这种出于客套的夸赞,是不具备什么确实的功能性,和那些闲得无聊了就吓唬邻居家的孩子“你弟弟出生后父母就不要你了”、“你其实是你妈妈从外面捡回来的”之类“逗小孩”的话语一样,说出口的人其实压根不在乎自己到底说过什么。 但很遗憾的是,听的人中,有部分人会当真。 从小就有着出色外表,长大后更是在一众小镇青年中鹤立鸡群的戈尔德,就是这样一个把别人客套寒暄时出口的废话当真的年轻人。 不仅仅是戈尔德自己,连他的父母家人都在多年的、他人的随口赞誉中,渐渐深信他们的儿子确实不平凡、不平庸。 对自身定位出错,往往是普通人从正常人生脱轨的第一步。 比如……与戈尔德差不多大的吉米进入民兵队时,同样有资格进入民兵队的戈尔德完全不屑于民兵队这种粗俗的底层组织。 比戈尔德小几岁的波沙·劳瑞进入邮局时,戈尔德也看不上邮递员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工作。 同龄人都开始谈婚论嫁时,戈尔德和他的家人更是看不上镇上那些不体面的野姑娘,心心念念着与城里的好人家结亲。 如是蹉跎数年,一事无成、也没找上城里姑娘结婚的戈尔德,才不得不和那些要比他小好几岁的小镇青年一起,满腹怨言地到城里的工厂上班。 中肯地说,因纳得立城工厂区的工作并不算太糟糕,收入还算过得去,工厂里也会提供住宿和三餐,虽然从镇上过去的人很难成为正式工、享受不到正式工的待遇,但如果能俭省些度日,还是可以攒下钱。 曾经同样在一座工厂里上班的赛门、艾伦,就用他们的收入改善了家人的生活,让他们家里的人隔上个把礼拜总能吃上一顿肉。 可对于戈尔德来说,日复一日重复单调枯燥的机械化劳动又辛苦、又体现不出他的长处来,与他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完全不相符;每个月领那么点儿银币也完全不够用,像样点儿的小牛皮鞋都买不起。 他那出色的外表倒是没有因为他成了普通车间工人而褪色,总会有正式工的家属打着各种借口跑到车间里来偷看他,可这除了满足戈尔德的虚荣心外并没有什么用——工人家庭和他想象中的结婚对象人家差太远了,他完全不想成为工人的女婿。 威斯特姆换了领主后,早就腻味工人生活的戈尔德回到家,一开始时,也是没有把卡洛琳放在眼里的……他知道那个隔壁街的姑娘,她离他理想中的妻子差得太远了。 直到戈尔德的母亲从街坊邻居的闲谈中得知了卡洛琳的收入。 卡洛琳那个不起眼的、总是风尘仆仆地在外面跑的小商队,生意最好的时候一趟能赚十来个金币,最差的时候利润也是按金币算的! 勤劳的卡洛琳每个月至少要拉着小商队往外面跑三、五次,有时候出一次门要在外面露宿好几天,足迹遍布因纳得立小半个领土内的乡村、小镇,冬日庆典的时候也没有休息过,让她短短半年时间里就变得满面风霜、一点儿也没了年轻姑娘娇艳的模样——可她每个月至少能进账几个金币! 年收入超过二十金币的未婚姑娘,这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戈尔德的家人动心了,戈尔德也动心了。 戈尔德积极地对卡洛琳展开追求,又担心有别人捷足先登,将他正追求卡洛琳的事儿传得满镇人都知道,他相信那些潜在的竞争者们只要知道有他这个对手在,就会丧失信心——虽然他比卡洛琳大了好几岁,但他深信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绝对没有他招女人喜爱。 让戈尔德猝不及防的是,卡洛琳对他没有兴趣。 他那让城里的工人家属都怦然心动的好外形,在卡洛琳这儿折戟沉沙。 戈尔德心里面恨极了,但心里越恨,他追求卡洛琳的态度就越积极,只要卡洛琳成为他的妻子,他所遭受的屈辱终究是可以还回去的。 从邻居艾伦家得知他们要和卡洛琳一块儿去城里开店,戈尔德本就焦躁不已的心情一下被点爆……他自认为在未婚的小镇男人中是独一无二的好选择,可他没有自信能胜过城里的年轻男人。 在城里务工时,戈尔德也曾经努力尝试过能否用他优越于一般人的外形来改变人生,可只是节假日时在圣约瑟大街走了两圈,他就看到了许多外形不比他差、打扮比他时尚体面、谈吐也比他有气质得多的青年男性;在小镇上鹤立鸡群的他,丢在城市里的同龄人中根本看不出多少不同来。 如果卡洛琳在城里认识里优秀的未婚男性,那他可就白辛苦了。 卡洛琳进了艾伦家的大门,和艾伦热烈地讨论如何经营城里的门店时,在门外徘徊的戈尔德怒火中烧,好几次恨不得闯进门去要求卡洛琳立即嫁给他。 艾伦身强力壮,艾伦的家人里也有好几个每年秋天都下乡打秋收零工的壮年男性,戈尔德的理智让他知道闯进去的话他绝讨不了好,索性回家揣上刀子,蹲在巷子里等着卡洛琳从艾伦家出来。 他的运气很好,今晚的镇上不知为何一个亡灵都没有(玩家都跑摩西港做任务去了),他顺利地挟持了卡洛琳,软硬皆施地将她强拉到镇西僻静的巷子里。 戈尔德发誓,他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伤害卡洛琳,只要卡洛琳能识趣点儿不要将他娶她的真心丢到地上去践踏,他连刀子都不会拿出来。 可卡洛琳让他失望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无能的、一事无成的废物。 即使被当面羞辱到这个程度,戈尔德也没有想要杀死卡洛琳,他只是想让她毁容、让她别无选择——戈尔德发誓他真的只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娶这个女人。 卡洛琳对他的厌恶超出了戈尔德的想象,卡洛琳的反抗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浑身鲜血、痛得不住哀嚎的年轻姑娘,摸到地上的砖头后,居然无视疼痛,拼命地往他的头上砸。 她居然想要杀死我——这个发现让戈尔德惊怒不已。 更糟糕的是,卡洛琳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单薄,风餐露宿跑了小半年商队生意、经常上上下下地搬动沉重货物的她,比一般的年轻姑娘有力气得多……戈尔德不但没有控制住她的反抗,反而被砸趴在地。 昏迷过去前,戈尔德又灰心丧气、又出离愤怒……不管卡洛琳是不是有丰厚的嫁妆、不管这个女人多能赚钱,他都发誓不会迎娶这个女人了。 戈尔德并不认为他挟持卡洛琳、又试图让对方毁容的行为有多恶劣,是卡洛琳践踏了他的真心又羞辱了他才会逼得他动手的,是卡洛琳有错在先。 卡洛琳对他有杀意的行为才是应该被指责的,如果他有混出头的那一天,他一定会理直气壮地报复这个不知好歹还想杀死他的恶毒女人——他倒是很明白,现在的他没什么能力去报复一个比他有钱、比他人脉更广的人。 头上还缠着纱布就被丢进往囚犯修路队送物资的车队里时,戈尔德也丝毫没有认为是自己恶劣的行为让他沦落到这个下场,他只认为是卡洛琳那个恶毒女人用钱收买了治安队,用钱洗脱了她那谋杀未遂的卑劣罪名。 “明明是那个贱女人的错,为什么要被惩罚的却是我?!” 押送路上,被关在车厢里的戈尔德只要能看见人,就会激动地控诉他所遭遇的不公。 很遗憾,运送物资的人里面有不少干员,这些干员与治安队一个鼻孔出气,根本就懒得搭理他,甚至还恶劣地故意欺辱他,克扣他的餐食。 在悲愤和绝望中被押送到囚犯修路队,戴着镣铐的戈尔德被人粗暴地从车厢里揪出来……痛苦地发现,他被押来了个不毛之地。 经过一冬天的辛苦,数千人的囚犯修路大队把铁路修到了塔兰坦荒原的边境上,这儿离最近的村庄也有几十公里距离,方圆二十里里廖无人烟,除了戈壁荒漠就是看不到尽头的荒凉原野、和远处巍峨的群山。 更让戈尔德惊悚万分的是……当他被人推攘着往囚犯营房驱赶时,营房外,正举行他这辈子活这么大从来没有看到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集体葬礼。 同时进行葬礼的,是一整个冬天里,因各种事故、意外、病痛、衰老等原因死去的,上百名囚犯。 “新鲜”的尸体没有几具,大部分是修路过程中早早死掉、拖到现在才举行葬礼的倒霉蛋。 装着骨灰的坛子,包着骸骨的破旧床单,卷着尸体的草席,排列在囚犯营房前面;一名凶神恶煞、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男人拿着纸张,站在成排的尸骨面前,干巴巴地念悼词。 数千名囚犯盘腿坐在稍微清理过的空地上,或麻木,或庆幸,或兔死狐悲地……参加“囚友”葬礼,没有人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全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脚步踉跄地前往营房的戈尔德,听到那个凶恶的男人念完了短短的悼词,开始念丧者名单。 长长的丧者名单里,有不少人戈尔德听说过,甚至是认识…… 比如,前镇长——老镇长本来就年事已高,死在修路过程中倒还没那么难以接受。 可前民兵队长卡多·高尔德、原“优雅梦幻”老板加西亚·格林这些人也在丧者名单里,就很让戈尔德毛骨悚然了——尤其是原民兵队长卡多·高尔德,戈尔德见过他很多次,那家伙不光是壮得像头牛,还曾经是见习的职业战士! 被人推进用薄钢板(其实是报废的集装箱)搭起来的囚犯营房时,戈尔德整个人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跌坐到地上。 外间,那个可怕的男人还在念丧者名单,那副死亡名单仿佛没有尽头,每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都像是沉重的巨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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