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针再入二分,这回触碰之后马上有了反应,感觉吸入了一丝阴猪的老阴之气。 经过连续数十次的碰触,媚娘的身体已经渐渐暖和过来,有良将最后一丝阴气抽除后,拔下银针松了一口气。 “喵呜”媚娘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将硕大的猫头拱在其怀里摩挲着,??知道主人再次救了他。 就在这时,有良突觉心头一热,不经意间抬起头来…… 井沿上站立着一个清宫少女,穿着浅绿色的对襟长褂,袖口绣有素色花边,梳着一根大麻花辫子头,扎着红头绳,面容极为清秀。 那宫女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如同玉石雕像一般。 有良浑身热血上涌,嘴里不由自主的喊道:“二丫,俺可找到你了。” 宫女呆呆的望着他,半晌终于开口愣生生的说:“你是谁?” “俺是有良啊。” “有良?”宫女仿佛是在回忆着,最后还是摇摇头,“你既非尸也非妖,为什么伤害白老爹?” “白老爹?”有良愕然道,“他是佘天庭,一条大白花蛇妖啊,二丫,你这是怎么了?” 宫女没有理睬他,伸出手来将双掌搓了数下,然后对准地上僵直的白花蛇,两道七色光晕自掌心发出柔和的照射在蛇身上。须臾,蛇身渐渐软化扭动起来,最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钻入堆在地上的嫔妃衣裳里,佘天庭又重新穿戴整齐站立在了月光下。 “二丫,杀死他。”佘天庭恢复过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是谁?”穿着宫女服饰的二丫疑惑的问道。 “他……他是一具厉害的尸。”佘天庭回答。 “什么尸?”二丫又问。 “是荫尸,穷凶极恶至极。” “我看他好像并没有多凶恶呀。”她疑惑不解的说。 “那只是表面现象,你千万不要被假象所迷惑了。” “我感到热血上涌,好想着亲近这个人哦。”二丫面红耳赤的说道。 此刻有良也同样的面色潮红,心潮澎湃,甚至有一种想与二丫肌肤相亲的迫切冲动。 他俩都不知道,这是噬嗑阴阳二针相互感应的结果。 “二丫,俺是你有良哥啊,你忘了我们一起被吸进了神女峰山洞石壁上的‘鼍鼓十巫图’里了么?”有良大声叫道,提醒着二丫的记忆。 “有良哥?这个名字好象是在哪儿听到过的。”二丫喃喃自语道。 “他是在骗你的,二丫,怎么连白老爹的话都不听了么?”佘天庭厉声呵斥道。 “二丫当然要听白老爹的话啦,是你把二丫从废墟下救出来的,那水好大啊……”二丫神情恍惚的答道。 “既然乖乖的听话,现在就马上去杀死他!”佘天庭命令道。 “真的杀死他么?”二丫迟疑的说道。 “对!” “可是我还觉得这人不坏……” “杀死他!”佘天庭气急败坏的在她耳边狂喊道。 “好吧,那就杀死他。”二丫双手互搓,眼瞅着她的两掌之间迸发出“噼噼啪啪”的七色毫光。 有良弯腰抱起媚娘,口里叫道:“二丫,这是媚娘,你还记得吗?” 二丫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音,双掌间突然出现一道七色闪电,与空气摩擦发出“嘶嘶”的怪叫,她迟疑着望着有良仿佛下不了决心似的。 “击毁这具荫尸!”佘天庭声嘶力竭的暴喝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良突然感觉后脖颈一紧,随即身体腾空而起,晕头转向的被人凌空拽过了高高的紫禁城围墙,“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已然掉落进了护城河里。 有良双手死死的抱着媚娘,冷不丁河水没顶连灌了好几口水,未及看清是谁拽的他,又被人朝着河边拉去,随手丢在了河岸上。 此时正值夜半,岸上一个行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有良喘息甫定,睁大了阴眼细瞧,淡淡的月光下,一人负手而立,藏蓝色的中山装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薛先生……”有良认出来了,不由得惊呼道。 第82章 再入紫禁城 “有良,你怎么偷偷就下了衡山?”薛道禅淡淡说道。 “在山上待着实在是腻透了,所以就溜去了沅陵。”有良自知理亏,小声的嗫嚅道。 “你怎么知道老白带二丫去了沅陵?” “这是柳师父临走的时候说的,还让我修成‘梦遗神功’就下山去沅陵找他和关教授。”有良只有搪塞道。 “那怎么又来到了京城?”薛道禅思索了下又接着问。 “都回来啦,关教授和柳师父在沅陵县城蹲守了好些日子,也没见老白他们的影子,于是杜大姐就让大伙儿回来京城了。”唉,没办法,只有说谎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二丫躲在倦勤斋内发育的?” 这个谎还真不好撒呢,一句话不慎,以薛先生的机智就会即刻瞧出纰漏。 “他们不知道啊?”有良故作惊讶状。 “那你怎么会夜里蹲守在这儿?”薛道禅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有良脑袋里急速的打着转,直接讲自己偶然听到故宫人员议论珍妃冤魂,则很难自圆其说,解释不清为什么要来故宫之事。若是推到杜大姐柳十三头上,他们不一同来蹲守更是说不过去,看来只有用真真假假的老方法来蒙混过关了。 “是孙遗风告诉俺的,还说薛先生想及早与俺见面。”有良答道。 “你碰见孙遗风了?在哪儿?”薛道禅更加疑惑了。 “在301医院,俺陪着柳师父瞧病,是媚娘感受到了孙遗风的存在,??们原来是夫妻。”有良解释说。 “说下去。” “俺有点不相信,他怎么会在京城呢?于是晚上就独自偷偷带媚娘又来到了301医院,最后在太平间见到了孙遗风。他告诉俺你俩从沅陵二酉山藏书洞一直追踪到了京城,住在白云观,二丫和老白消失在了故宫里。于是俺今天出来游览一下故宫,顺便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可巧了……”有良接下来叙述了如何听到清洁工人议论珍妃井旁遇见宫女冤魂上厕所,以及向老先生请教有关珍妃的事情等等述说一遍,其中大部分都是真的,这样容易蒙混过关。 “那孙遗风呢?”薛道禅面色缓和下来。 “不知道,他说在医院里有事儿,俺就走了,毕竟他们夫妻反目成仇呆在一起不好。” “嗯,你小子还真是蛮机灵的。”薛道禅看来相信了有良的说法。 该自己主动了,不能老让他问话,俗话说“言多必失”,有良想到这儿,于是赶紧问道:“薛先生,你为什么拽着俺翻墙跑了,还没来得及跟二丫说上几句话呢。”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你认识的二丫了,幼魇已经快要发育成熟,我若不及时拽一把,哼,你马上就要死在她的闪电掌下了。”薛道禅哼道。 “什么‘闪电掌’?” “但凡魇都能化怨力为七色闪电,大自然本色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成熟的魇左手雷公右手电母,只要相互一搓便会产生强大的生物电流,击毙人与百丈之外。二丫还未完全发育好,所以功力大打折扣,否则你还有命在么?” 有良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廖神婆说被一道彩虹般的七色闪电击中,那肯定就是魇了,如此说来,当今尘世除二丫外,还有其他的魇的存在。 “世上还有别的魇么?”有良问。 “理论上应该有,不过都隐藏的极深,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便不露任何痕迹,所以难以发现。” “可是二丫现在对俺还有记忆。”有良幽幽说道。 “不错,是还有那么一点点,但很快就会忘得干干净净。我本打算让你以友情来接近她盗取噬嗑针,通过今晚的情况来看已经是不太可能了。老白不足惧,必须集中所有的人力,彻底消灭二丫,一旦等到她发育成熟就来不及了。”薛道禅冷酷的说道。 “俺不会对二丫下手的。”有良坚决的说道。 “你不动手也可以,但是必须去联系一下杜大姐,我明天要见她。” “要这么急吗?”有良说,还不知道她在不在学校了呢,再者,自己也不想他们合起来对付二丫。 “今天你的出现,二丫和老白已经暴露,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转移地点,我今晚就在紫禁城这儿盯着他俩,明天开馆以后,你直接带杜大姐来倦勤斋外面见我。”薛道禅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们设置了虚空么?就像丰都鬼城的奈何桥下那样。”有良想要怎么才能提醒二丫赶紧逃离。 “看来并没有,他们就躲藏在倦勤斋内,此殿已经封闭了近两百年,很少有人光顾,佘天庭是文物专家,他知道哪儿最保险。” “那么有保卫人员见到珍妃井里有女人的脸是怎么回事儿?”有良疑惑的问道。 “那是老白吓唬人的。”薛道禅一语道破。 “那好吧,”有良无奈的说道,“俺先走啦。” “嗯。”薛道禅仍然负手而立,湿透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昂首挺立在月光下,身上围绕着一层淡淡的血芒。 有良抱着媚娘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好半天才碰到一辆出租车,先返回到了复兴路上的酒店。 走进自己的豪华套间,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躺在柔软的床上,媚娘只是沾湿了爪子洗洗脸,跳上了沙发睡觉。 自己单独房间真好,即便是彻夜不归,豹哥他们也发现不了,天亮以后要去找杜大姐了,还要编造些谎言,唉,“出家人不打诳语”,自己这是怎么了? 清晨,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是豹哥叫他一同吃自助早餐。来到二楼餐厅里,餐台上摆着一溜儿不锈钢盒子,里面饭菜品种琳琅满目,随便取食。有良特意盛了一大盘子酱牛肉片,把个媚娘乐坏了。 “先生,这是人食用的,宠物要吃的话也需要按一位客人收费。”服务员赶紧跑来制止。 “当然是另算一人份儿了,”豹哥掏出房卡,请其记录加餐一人,他经常住酒店轻车熟路。 “了去大师,昨天去了纪念堂,修得真漂亮啊,像是宫殿一般。毛主席像是睡着了似的,让人肃然起敬,就是不让靠近也不能停留,一走一过,还有人哭了呢。”小林子兴奋的说道。 有良记得可儿曾经说过,人死不入土为安的话,很容易发生尸变。 “有人哭?”有良问。 “嗯,鼻涕一把泪一把都甩到地上去了,还有好几口浓痰,结果被警卫逮到押走了,那大理石地面就像镜子似的,我都担心有人滑倒。” “不过保存遗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听说莫斯科红场列宁的尸体都已经腐烂了。”豹哥喝着白粥说道。 “我们乡下杀了猪要把肉留到下一年,只有多放盐搓才不会坏。”小林子说。 “你那是腌肉好不好,伟人的尸体是用化学防腐剂来控制细菌繁殖的。”豹哥反驳道。 “俺想毛主席也不愿意死后让人那么割来切去的瞎摆弄,也想早点入土为安吧。”有良说,心下却暗自寻思着,若是罗老爹爷俩来,给尸体抹辰砂贴上符??赶尸回湖南老家,公安局一定不敢拦截了。 “了去大师,你笑什么?”小林子诧异的发现有良嘴角在偷笑。 “没什么,”有良回过神儿来问道,“你们今天准备去哪儿玩儿?” “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嘛。”小林子兴奋的说道。 回想起当年在长城敌楼上,自己偷偷杀掉费道长,替一渡法师报了仇,这一晃儿已经六七年了,恍若隔世啊。 上午九点钟,有良背囊里带着媚娘准时来到了“华夏气功针灸培训学校”,大楼内冷冷清清见不到一个人,与往日开课时候学生们熙熙攘攘的嘈杂劲儿大相径庭。 好半天才找到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头,问他也不知道办公室杜大姐的去向,“学校停办了,人都走了。”他说。 有良悻悻的离开了学校,找不到杜大姐柳十三他们,怎么去向薛道禅交代呢?他盲目的在附近转来转去,也去曾经住过的那家地下室旅社瞧了瞧,也打听不到老瞎子乞丐柳十三。算了,直接去找薛先生,就说突然之间联系不上了,信不信由他好了。 下午时分,有良再次走进紫禁城,径直来到珍妃井附近,一直待到四点半大喇叭叫喊闭馆了,也没有见到薛道禅的身影,奇怪,他说让来这儿见面的嘛。 他依旧躲进了灌木丛中,等到天黑以后月亮升起才出来,四下里静悄悄的,昨晚那些诡异的镇宫兽也不见踪影,看看今晚二丫会不会出来上厕所,既然已经来了,也出不去故宫,就索性挨到天亮吧。 夜半子时,宫女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薛道禅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起码打个招呼留个暗号也好呀。 他说这次二丫他们没有设置虚空,就躲在旁边那座大门紧锁的乾隆倦勤斋里,干脆自己溜进去看看。主意打定,他来到院门前,厚重的木门严丝合缝,铰链与铜锁也很结实,院子的围墙足有丈高,可惜自己不会轻功,若是有薛先生那两下就不愁了。四处望了下,没有梯子,不过他发现有一株老松树就生长在院墙外,横枝探进了小院。 有良攀上了松树,悄悄的望向院内,房间漆黑一片,耳边只闻有蟋蟀的鸣叫声。他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粗壮的杈桠,然后纵身跳进了院子里。 第83章 遗留的字迹 院子里有九间房,绿色的琉璃瓦黄色剪边,在夜空里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建筑北依大红宫墙,正中的屋檐下悬有乾隆御笔“倦勤斋”匾额,暗红色的门扉紧闭着,看上去斑驳陆离,已经有年头没有油漆过了。有良从背囊中放出媚娘,小声吩咐??去搜寻二丫的藏身之处,媚娘点点头,一溜烟儿似的去了。有良站在月光下睁大了阴眼提高戒备,万一佘天庭现身,不等蛇芯子卷过来就要先下手为强,先戳他几梦遗指再说。媚娘的嗅觉十分敏锐,只要二丫没有躲藏进虚空里,??一定会找到的。不多时,媚娘回来轻轻的“喵”了一声,示意有良跟??去,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正房的门扇敞开着,虽然里面很黑,但有良的阴眼仍旧清晰可辨。北墙是一铺火炕,炕上的被褥散乱一团。媚娘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一堆吃剩的食物,有煎饼果子和空罐头盒以及丢弃的玻璃汽水空瓶,果然是有人住过的。有良拽开了被子,发现一套浅绿色的对襟长褂宫女服,袖口绣有素色花边,正是昨晚二丫穿着过的,看来这个房间就是她住的。 “喵呜。”媚娘突然叫着跳到炕上前爪轻拍墙壁。有良望过去,原来那里挂着一幅题为《昌瑞山揽胜图》的彩色山水画,丛山峻岭,天高云淡,黄色屋顶的宫殿,景色甚是壮丽秀美,其中路上还有几个梳长辫子的清代人物,正在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画上除了落款外还有题跋。有良对国画不感兴趣,因此继续搜寻其他线索。 “喵......”媚娘再次拍打墙壁,急切的呼唤他。 “怎么啦?媚娘。”有良跳上炕仔细一瞧,原来媚娘不是要他欣赏山水画,而是拍打着墙上的一行字迹。字迹方向自左向右,是近代人的书写习惯,并非以笔墨书就而像是手指划出来的,深深切入青砖墙内,墙壁下的床上还留有青色的砖末,这说明刚留下不久未及清理,好强大的指力啊。 有良辨认出潦草的一行字是:速来昌端山。 按理说青砖屑在床上,二丫是个干净人,见到绝对会打扫干净的,那么就肯定是二丫走后有人刻下的了,会是薛道禅么?此人是赤魔,手上指力刻砖应该没问题,也许是他留给自己和杜大姐的警示,猜到杜大姐见不到他人时定会入倦勤斋来搜,绝对不难发现墙上留下的字迹。 “速来昌端山。”这昌端山在哪儿?有良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那幅山水画才恍然大悟,这个薛道禅也太马虎了,明明是昌瑞山嘛,结果中间错字变成昌“端”山了,但他明白薛道禅肯定是追踪二丫和老白去了这个地方,想要叫大家尽快赶过来。 有良思索着这画好像挺古老的,多少应该值点钱吧?自己兜里的钞票已经所剩不多,费叔的工资也还没发,这次进京除妖是豹哥掌管着经费,钱都在他那儿。管他呢,不管昌瑞山在哪儿,要去没钱可是寸步难行,有良伸手将那幅画摘了下来卷好放进背囊,然后对媚娘说道:“二丫已经走了,我们去找她吧。” 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要从高高的围墙翻出去还不容易呢,院内的几株树距墙较远借不上力,但他在杂物房发现了一架木梯,于是将其靠在围墙下攀上去,见外面无人便纵身跳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倦勤斋外的地上,看来有机会还得学点轻功才是,要不然太麻烦了。 夜里紫禁城是完全关闭的,有良只有回到灌木丛中等侯天亮开馆,那时游人很多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混出去了。 他在默默的打坐,顺便整理一下几天来纷乱的思绪。 费叔的“鸡舍计划”很是隐秘,薛道禅又是如何得知301医院储存着年轻战士的新鲜血液呢,而且具体到D栋楼以及丛院长身上?他和孙遗风刚到京城就了解到了这一情况,必定是有人向他透漏了消息。丛院长说两名女护士绝对可靠,那么就有可能是其他知情的那几位医院领导,其中难保没有薛道禅的耳目。 费叔的血浆?丛院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句话,有良心中疑窦重重,冷藏柜中不但储存有战士的血,而且还有费叔的血,他又不年轻,况且也没高尚无私到为老干部们献血的境界,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说不定是个大阴谋,有良断定。 天亮了,一直到八点半开馆,有良见到有游人三三两两的过来,这才离开灌木丛,沿着路牌指示经北面的神武门走出了紫禁城。 回到酒店房间,先洗了个澡,前晚的湿衣服已经洗好熨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柜上,酒店的服务就是好,当然也是要有偿的,最后算入房价之中。 他拨了豹哥房间的内线电话无人接听,他俩大概又去什么景点游玩了。在床上展开那幅偷来的山水画,虽然画绢已经陈旧但色泽依旧很鲜艳,与传统的单一色调水墨画有所不同,落款是郎世宁,这个姓郎的画得还不错,不知道是干啥的。 题跋是一首诗,有良目光一扫而过专注看图,画中山峦叠嶂气势磅礴,山间云雾缭绕,远处中间的山峰最高,逐渐成阶梯状向两边倾泻下来,与南方茂密的山林植被很不一样,这也许是北方的什么去处。里面的黄琉璃瓦屋顶的宫殿倒是气势恢宏,也有金水桥之类的,同紫禁城的宫殿大同小异。 有良的目光盯在了画中人物身上,为首的那人头戴皇冠身穿明黄色的龙袍还梳着一根大辫子,身后都是佩刀的侍卫,看来像是清朝的皇帝。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大臣,左手持一卷图纸,右手指着远处云雾间若隐若现的一座山峰仿佛在向皇上讲解什么事情。 有良也没看出这画有多好,于是卷好画轴连同衣服塞进了背囊里,媚娘乖巧的不用提醒便自行钻入。 有良先拨通了丛院长的电话,问清了这两天一切正常,自从消灭了水蛭妖后,仓库就再也没有失窃过。 “俺想暗中瞧一眼医院那几位知道‘玻璃房’的院领导。”有良说。 “那就赶紧过来吧,上班后有个领导碰头会,我在大门口等你。”丛院长匆匆说道。 有良步行过去几分钟就到了301医院大门口,丛院长已经等在了那里。 “怎么?有啥新情况?”丛院长不安的问道。 有良淡淡一笑:“俺只是瞧一眼。” 丛院长带着有良来到会议室走廊的一头,两个人假装在聊天,不多时便见有院领导逐一走进会议室,有的还对丛院长打起了招呼。 “这个是院长,后面的是政委,戴黑眼镜的是副院长。”丛院长小声说。 最后匆匆忙忙跑上楼来一位中年女军医,面容姣好,体态轻盈,望见丛院长扬了扬手嫣然一笑。 丛院长也冲她笑了笑,低声说道:“这是新近提拔上来的瞿副政委,人又漂亮嘴又甜,这是个好同志。人都到齐,我要去开会了。” “他们几位都知道储存血液的仓库?” “是的。” 有良点点头,这位女军医身上已经显露出来了浓烈的妖气,她就是薛道禅的卧底,消息就是从她这儿走漏的,不过究竟是只什么妖,眼下还无法断定。 “今天开什么会?”有良无意之中问了嘴。 “昨天清理太平间的时候,发现多出了一具无名尸首,也没有登记过,这种事故还是头一回出现。院长急了,生怕死者家属找上门来,今天就是讨论如何处理这件事儿。”丛院长压低声音说道。 无名尸首?有良立刻想到了孙遗风,于是问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在不锈钢柜子里面冻得梆梆硬,听说六十岁左右,男性。” “哦,那会如何处理呢?”有良暗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一般来说先由各科室自查,看是哪个环节上遗漏登记了。” “万一差不出来呢?” “那就只有报案了,谁也不敢偷偷送去殡仪馆火化,还是要听候公安机关的处理意见。”丛院长说完赶紧走去了会议室。 出301医院,有良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要去京城里买卖字画的地方。 “和平门外琉璃厂啊,荣宝斋那可是咱京城老字号了,里面的名家字画海了去了,先生您是想卖字画么?这里头猫腻可多了。”京城的的士司机各个都极为能侃,见多识广。 “什么猫腻?” “你买字画,赝品能侃成真的,你卖字画,真的能说成假的,总之当心点别上当受骗。”司机好心提醒道。 有良心想反正这幅画也是顺手牵羊,无非换点钱用,够昌瑞山跑一趟就行了,也没指望着卖出大价钱。 司机见有良沉默不语,于是提议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来淘宝的,连荣宝斋都不知道,是有东西要出手吧?有一个地方保管你能卖出公平的价钱。” “哪里?”有良不打自招。 “当然是憨叔那儿啦,我拉过好几个客人,在他家里都卖出了好价钱,客人可满意了,您要是说行,我即刻带您去,车钱都免了。” 有良没有正面回答,思索着问道:“你知道‘昌瑞山’在哪儿吗?” “昌端山?”司机愣了下,然后问道,“你不是说的清东陵吧?” “清东陵?”有良不知道。 “清东陵背靠的就是昌瑞山,都是埋葬清朝皇帝的地方,也是个旅游景点,距京城一百多公里,不过路不大好走。”京城的司机果然见多识广。 出租车停在了琉璃厂西街荣宝斋门口,有良付钱下了车,径直推门而入。 第84章 憨叔 身穿黑色对襟褂子的老估价师缓缓抬起头来,撂下手里的放大镜,目光狡诈的透过厚玻璃眼镜片瞅着有良,嘴里说道:“历经大清三朝的宫廷画师郎世宁画作难得一见,但这幅《昌瑞山揽胜图》虽然模仿得很逼真,可惜毕竟还是赝品不值钱。” 有良心中暗道,出租车司机说的一点不假,这老家伙真是一口咬定是赝品,故宫里偷出来的会是假的?鬼才相信呢。 “真的不收么?”有良显得很失望的样子。 “其实呢,收不收在两可之间,赝品一般是不收的,但是这幅模仿的水平还看得过眼儿去,不过价钱吗,最多也就是个五六千块,随你的便吧。”老家伙随手把画一推,漫不经心的说道。 其实五六千元有良也很满足了,但见其那种坑蒙拐骗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火起,他把画轴一卷说道:“既然是赝品,还是留给自己家里挂吧。”说罢转身就走。 这时身后传来话音:“老王,什么事儿啊?” “哦,经理,这位小兄弟想卖一幅仿郎世宁的画作,”老头赶紧喊住有良,介绍说,“这是我们经理,都是他说了算。” “小兄弟,让我瞧一下画可以么?”胖经理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对襟褂子,态度和蔼可亲。 有良重新展开画轴,心想瞧瞧他俩怎么个演戏法。 “嗯,这是现代人模仿的,不过功力看是不错的,老王啊,小兄弟既然把家里的东西拿来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看能帮就帮一把,再给加个两千块,就八千元吧。”经理大度的说道。 “您是经理,当然是您说了算,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八千块收下这幅画可是真不便宜啊。”老家伙仍在唱双簧。 有良冷笑两声将画轴重新卷起转身而去。 “一万……两万……十万!”身后传来那经理痛苦的喊叫声。 若不是自己事先知道这是真品,恐怕还真被他们给蒙了,难怪柳十三告诫自己,在江湖上谁都别相信。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那位出租车司机叼着烟卷儿倚在车门上,望着有良手里的画轴笑嘻嘻说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有良诧异道。 “歇会儿,抽支烟,”司机说道,“走,我领你去见憨叔。” 出租车驶进了京城密密麻麻的胡同内,最后停在了一栋漂亮的四合院门前,台阶左右两侧各蹲着一尊石狮,像银行大门前面一样,就是个头小了不少。 还未走进院子,就听到有女人哇哇大叫和急促的奔跑声,一个徐娘半老的高大白胖妇人手举着一把菜刀,正追赶着一个赤膊上身穿大裤衩子的矮个老者满院子在跑。 “这么大岁数了还学什么香功,跟那些不正经的老太太眉来眼去,你当老娘不知道吗?练得夜里净放臭屁,让你练,看你能赢得了老娘手里的菜刀不?”那胖女人可真够泼辣的。 “谁眉来眼去了?再说在班上大家练出屁来闻着可都是香的,咋就一回到家就变味了呢?”老者一面跑嘴里还不停的申辩着。 司机一看就乐了,高声叫道:“舅舅,舅妈别再闹了,有客人上门。” 胖妇人闻言一愣,面色微微一红拎着菜刀进厨房去了。 “哼,俗话说‘家屁没有野屁香’,一点都不假。”老者仍不示弱的嘟囔着。 “舅舅,那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司机笑道。 “哎,道理是一样的嘛。”老者答道。 有良望着老者,见其身材矮小,头大如斗,额头隆起红光满面,呆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双睿智的小眼睛躲在镜片后面,目光柔和坦然。 “先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京城里有名的民间鉴宝师憨叔,对古董字画绝对是大拿,也是我的舅舅。”司机嘿嘿一乐。 “你好,我是憨叔,请问尊姓?”老头一本正经的问道,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老顽童样子。 “俺叫有良。” “小三说你有货?”憨叔道,原来出租车司机叫小三。 有良点点头,从背囊里抽出画轴。 “跟我来。”憨叔领着他们进了西厢房,这间屋子原来是他的书房,四周墙壁书架上已经堆满了各类书籍,有的还掉落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收拾。”憨叔歉意的说道,用脚往边上推了推。 在一张玻璃面工作台上,憨叔小心翼翼的展开画轴,随即就是一愣,面色骤然严肃起来,随即拿起放大镜仔细的观察。 “不错,这幅《昌瑞山揽胜图》确为郎世宁真迹,是件难得的宝贝。”憨叔自言自语道。 “何以见得?”有良多了个心眼儿,还是问清楚点好。 “咱先不看落款,单从画中技法便可看出,郎世宁于康熙年间来到中国,是康雍乾三朝的宫廷画师,他的西洋绘画技法与中国传统画法有很大的不同。清代宫廷画家都是遵照宋人郭熙定的原则作画,“山水画中,画山盈丈,树木盈尺,马盈寸,人物盈十分之一寸’,平行线条就是要不折不扣的平行下去。而郎世宁却认为,中国绘画的远近配合观念彻底错误,而是要用几何学的透视原理来处理空间问题。中国传统技法画中对物的视点不止一个而是几个,视线的角度不是固定的,所以画家在同一幅画中能对山水和庭园表现不同的视点与角度。这幅《昌瑞山揽胜图》运用了几何透视原理处理远近空间,你看画中的人物,这位皇帝无疑就是乾隆,这位手持一卷图纸的大臣我猜应该是样式雷,他手指向远方的山峰,那应该就是昌瑞山主峰,视点只有一个,清代的中国宫廷画师都不会如此来处理空间格局的。”憨叔详细的解释说道。 “那如果是临摹的呢?”有良仍旧提出疑问。 “你等等。”憨叔用放大镜认真看着题跋,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怎么了?舅舅。”小三赶紧询问。 憨叔小声的念叨着画上的题跋:“冥冥之中天注定,??间难为??世缘。弘?v今开盘古指,再续大清五百年。” 有良和小三默默的望着憨叔。 “不错,此题跋正是乾隆御笔亲题,这枚印章也断然不假。”憨叔语气肯定。 “如果是临摹的呢?”有良坚持问道。 “让我用紫外灯检验一下。”憨叔揿动桌下开关,一道淡紫色的灯光从玻璃台面下反射上来。 蓦地,憨叔面色骤然大变,脖子像被有无形的手掐住了似的,“咯喽”两下几乎喘不过气来。 “舅舅,你怎么了?”小三急得扶住憨叔,拳头一个劲儿的捶打他的后背。 “不……要紧,我不过是太震惊了。”憨叔缓缓说道。 “震惊?”有良疑惑不解。 “荣宝斋给你多少钱?”憨叔问。 “八千元。” 憨叔闻言立马都要哭出声来了:“这也忒黑了,这幅《昌瑞山揽胜图》何止千万啊,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有良不禁愕然。 “你们看,这不是一幅简单的山水画,而是暗藏着一份久已失传的地下秘宫图。”憨叔指着台上的画颤抖着声音说道。 有良和小三的目光齐齐的盯在了那幅画上。 在荧光的照射下,画面上隐约透出一幅地下迷宫通道图,看似机关重重。 “你们看这上面还有绘制此图人的签名。” “谁?” “样式雷。” 这名字好奇怪哦,还有姓样的么?有良默不作声的看着憨叔。 “‘样式雷’是对清代两百多年皇家总建筑师雷姓世家的誉称,从第一代雷发达于康熙年间只身赴京开始,到第七代雷廷昌在光绪末年逝世,雷家共有七代人为清朝皇室进行了宫殿、陵寝、园囿以及衙署和庙宇的设计和修建,世人尊称‘样式雷’,或昵称‘样子雷’。”憨叔解释说。 “嗯,我听说过‘样式雷’,据说有些工程挺神秘的。”小三点头道,看样子他也懂一些。 “上世纪三十年代,琉璃厂突然出现了一些以‘样式雷’署名的设计文档,真的是太精美了,要价也不高,而它们却真实的记录了两百年来清室皇家建筑的全部秘密,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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