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长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全真教中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要秘笈回去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你回去告诉虚无,等白云观有了可造之才的时候,贫道自然就会送回去了。”贾道长说道。 虚风道长见这贾尸冥竟然耍起了无赖,不由得心中气恼,但出京的时候,师兄虚无曾特意叮嘱过他不要与贾尸冥翻脸,因为其“先天气功”已达炉火纯青,虚风绝不是敌手。 “如此说来,白云观一日无可造之材,贾住持便一日不还这本秘笈了?”虚风道长忍住心中的气愤,和颜悦色地说道。 “正是。”贾道长流露出一种凌人傲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 虚风道长闻言长叹一声道:“贾住持执意不肯归还秘笈,莫非还另有什么用途么?” “此话怎讲?”贾尸冥冷冷地说道。 “譬如说,贾住持也许是自己收到了根器俱佳的徒弟,想要继承‘先天气功’,故尔不还秘笈。”虚风道长话语直刺贾尸冥的痛处。 贾尸冥想起了坠崖而死的妮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虚风道长淡淡一笑,道:“实际上贾住持的‘先天气功’早已炉火纯青,授徒口传身教即可,又何必拘泥于一本秘笈呢?” 贾尸冥默然不语。 “贾住持,在下想与您做个交换,用一个人来换回《先天气功要略》,如何?”虚风道长说道。 “什么人?”贾尸冥迷惑不解地问道。 “郭妮。”虚风道长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妮子!”贾尸冥浑身一颤,蓦地凌空而起,隔着铁栅栏站在了虚风的面前,身法之快,匪夷所思。 “她不是已坠崖死了么?”贾尸冥面色铁青,双目紧盯着虚风,缓缓说道。 “不,妮子她还活着。”虚风道长回答道。 “什么?她在哪儿……”贾尸冥蓦地一惊,遂迫不及待地问道。 虚风道长隐约感到贾道长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凛冽杀气,心中不由得一寒,但表面上依旧是不卑不亢,口中缓缓地说道:“那么秘笈呢?” 贾道长目光阴郁,不情愿地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本发黄的线状小册子,阴沉沉地说道:“虚风,说吧,妮子人在哪儿?” 虚风道长不敢隐瞒,于是便将妮子自玉柱峰上坠崖,误入关中地脐,进入了地宫,循秘道逃出生天,昨夜曾出现在普救寺莺莺塔前,在一农户家里睡了半宿,清晨一大早就悄悄离开了的事情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 “妮子还随身带着一只黑猫。”虚风道长最后补充说道。 贾尸冥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眶已湿润,自己数日来的懊悔与颓废心情一扫而光。这个虚风说的应是不假,不然他是不会知道妮子有那只黑猫的。 “拿去吧。”贾尸冥手指微动,那本秘笈平平的飞出,穿过铁栅,落在了虚风道长的手中。 “多谢贾住持。”虚风道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虚风,你说妮子误入‘关中地脐’,那是个什么去处?”贾尸冥漫不经心地问道。 “据说是什么‘风后冢’。”虚风道长验证了秘笈确定无误后,揣入了西装内衣袋,一面回答道。 贾尸冥心中蓦地又是一惊,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随口说道:“‘风后冢’?你也进去了么?” 虚风道长终于取回了白云观的镇观之宝,心情格外的舒畅,不在意地脱口而出道:“没有,但妮子进去了‘风后冢’地宫。” 贾尸冥面无表情地说道:“虚风,你可以回去白云观交差了,贫道也要睡觉了。”说罢转身回到床铺上躺下,不再理睬虚风道长了。 “虚风告辞,请贾住持多多保重。”虚风道长拱手施礼,随即撑起了雨伞,匆匆离开了监舍,纵身越过围墙,径自返回了招待所。 待到虚风道长远去后,贾尸冥自床上一跃而起,运起“先天气功”伸手将铁栅门上的铁条轻轻拗弯,然后悄悄地钻了出去,冒着大雨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空中阴云密布,大雨磅礴如注,贾道长恍若不觉般,一路直奔五老峰而去,他知道,妮子一定会到玉柱峰上去,因为这孩子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而且一直笃信着只有他贾尸冥才能带领着找到自己的娘亲。 贾道长叹了口气,施展开“先天气功”,头顶上蓦地蒸腾起一团白色的气场,阻隔开了雨雾,在黑夜中疾奔。 大约子时时分,便已经来到了玉柱峰下,望着黑黢黢的山峰,立即马不停蹄地攀援而上。 玉柱峰上,雨雾沉沉,小木屋中亮着一盏小油灯,妮子正盘腿坐于床上,怀里抱着“小翠儿”,双眼茫然地望着窗外,她仍在默默地等候着自己的师父贾道长。 昨日黎明时分,她在农户家中早早的醒来,见隔壁房间里的主人还在熟睡中,便信步走出了房门。 下了一夜的雨,此刻天空已稍稍放晴,田野之间雾霭茫茫一片,遥见东方地平线上五座山峰矗立,白云缭绕其间,“娘……”妮子口中喃喃说道。 “喵呜……”大黑猫仿佛知道了妮子的心事,轻轻地朝着山峰方向叫了两声。 “我们走吧。”妮子弯腰抱起了“小翠儿”,光着脚丫子头也不回地一直朝着远方的五老峰而去。 黄昏时分,妮子又饿又累地走到了玉柱峰下,她现在体内已经有了“血降头”、“达摩五式”和贾道长传授的一点“先天气功”的基础,虽然内力仍然欠缺,但耐力却远非昔日可比。 她在山脚下休息了片刻,然后攀登而上,夜幕降临之后不久,便已经来到了玉柱峰山顶。 妮子推门进了小木屋,景物依旧,可是师父贾道长却不在,回想起自己那天夜里惊险的坠崖一幕,恍若隔世。 她赶紧生火做饭,切了些腊肉蒸在饭锅里,在风陵渡老宅子时,她经常为生病的爷爷做饭,因此这些并不陌生。 饭熟时,她在饭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并替贾道长斟上了一碗老白汾酒,然后静静地等候着师父的归来。 雨势渐渐的大了起来,雨滴敲打着树皮屋顶“簌簌”作响,油灯光忽闪忽闪的,可是贾道长仍旧没有回来。 那天夜里玉柱峰上的一场恶斗,妮子被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胖女人“峨眉老尼”甩下了悬崖,但她坚信,师父贾道长的武功是绝对打得过那女人和两个丑道士的。如果师父败了,那坏女人肯定就会霸占了小木屋,既然“峨眉老尼”不在这座小木屋内,就说明这里还是属于师父的,一定是师父赢了。 妮子虽然腹中饥饿难忍,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动筷,只是捻了几块腊肉喂给了“小翠儿”吃,自己则依旧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风雨之中,贾道长呆呆的怔在了门口,雨水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流淌下来。 “妮子……”贾道长心中一热,泪水竟自夺眶而出,自己孑然孤独了一世,到晚年竟收了个乖巧聪慧的小女娃娃,望着桌子上摆着的两双碗筷和一碗老酒,他的心中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亲情,一直暖到了心窝里。 “师父!呜呜……”妮子一见贾道长回来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似有无限的委屈刹那间倾泻而出,闻之令人酸楚至极。 “妮子,可吓死师父了。”贾道长上前一把将妮子搂进了怀里,滚滚热泪瞬间融化了他内心深处的冷酷与孤独。 “师父,那个坏女人被你打跑了么?”妮子抹着眼睛抽泣着问道。 “哈哈,那个当然了。”贾道长顿时开怀大笑,拉着妮子坐在了桌子旁,伸手端起那碗老白汾酒,一饮而尽,“好酒!今天贫道太高兴了,我的妮子失而复得,一定要喝他个痛快。” 妮子端着饭碗到锅里盛了饭,同时把那一盘子蒸腊肉放在了师父的面前,饭菜都还没有凉,自己捧起饭碗狼吞虎咽地扒拉着吃起来,她已经饿坏了。 望着脸上脏兮兮,可怜巴巴的孩子,贾道长心中暗自寻思着,自己不但要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而且要好好的保护妮子,再也不让她受苦了。 “妮子,你坠崖后如何大难不死的,说来给师父听听。”贾道长一面说道,伸手拎过酒坛又为自己倒满了一碗。 妮子一面往嘴里塞着米饭和腊肉,一面断断续续地把自己自悬崖上坠落以后,如何掉在一株大松树上,然后钻进了山洞,遇见了一只大乌龟,骑着它游进了地底下的一个大湖里。那小岛上有大灵猫、红毛蝙蝠和一个郭老头,他是一种叫做“蠕头蛮”的大虫子。后来自己不小心将铜顶针放入石缝里,突然开启了地宫,掉在了一张大大的蜘蛛网里,差点被脸盆大的蜘蛛咬死,她把大蜘蛛推到了水潭里,一群大鱼吃了蜘蛛,推自己上了岸…… 贾道长疑惑地望着妮子,感觉好像是在听童话故事一般。 “妮子还遇到手指头这么大的小人呢,有白胡子老头,胖胖的女人和小孩儿,可它们原来却都是豆子……还有八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河童,顶着白蘑菇,告诉妮子进到了一间密室里,看见了一个和妮子相貌一样的女孩儿,然后和她打了一架……”妮子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贾道长越听越糊涂,禁不住地问道:“同你相貌一样的女孩子?” “嗯,我把她杀死了。”妮子嚼着腊肉自豪地说道。 贾道长伸手探了探妮子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因为发烧而在胡言乱语。 “后来,我看见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干瘪老爷爷,坐在一辆木头车上,脑袋只有这么大……”妮子握着拳头比划着说道。 “哦……”贾道长心中蓦地一动,虚风说妮子进去了“风后冢”,难道那具干尸就是“风后”? “那么后来呢?”贾道长催促着妮子往下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雨势越来越大了,天空中传来隆隆的闷雷声。 “后来那个干瘪的老爷爷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我是从一个窄窄的小洞子里爬出来的……”妮子回忆说道。 “‘风后’不见了?”贾道长愕然道。 “嗯,老爷爷的身子不见了,可有个小脑袋还在妮子这儿呢。”妮子一面说着,从衣袋里掏出那个鹅蛋大小,深褐色的骷髅头,撂在了桌子上。 贾道长惊讶地望着这颗小小的骷髅头,在昏暗的油灯光下,瞧见其颅骨和下颚骨已经变形闭合在了一起,唯有露出眼窝、鼻腔、嘴巴和耳道六个形状各异的窟窿,这肯定是人的头颅,但是为什么会如此之小呢?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骷髅头,托在手上审视,突感两股温凉截然不同之气沁入掌心劳宫穴,整个身子都为之一凛,贾道长大吃一惊,紧忙将其又撂回在了饭桌上。 “师父,这是老爷爷的脑袋么?”妮子自己不敢完全肯定。 “嗯,贫道明白了,原来‘鬼壶’居然就是‘风后’的骷髅头,这位轩辕黄帝的宰相乃是中原祝由术的鼻祖,据说远古祝由术中有一种失传的秘术叫做‘缩骨术’,凝其六魄于颅骨之中,莫非这就是了……”贾道长自言自语道。 “师父,你说什么呀,妮子不懂。”妮子迷惑不解地望着贾道长说道。 贾道长微微一笑,道:“妮子,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自然不会明白,这个骷髅头你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愿意送给师父吗?” “妮子愿意。”妮子点头回答道。 “好孩子,等明天雨停了之后,师父带你离开这里到京城去,那边的事情做一了结之后,就带你去找你娘。”贾道长微笑着说道。 “真的,太好了,妮子可以去找娘啦?”妮子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 贾道长默默地望着这个天真的孩子,心中有着万般的愧疚。当年在缅甸丛林里,自己是实在迫不得已才出手杀了老祖,如今竟然收养了她的女儿,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娘她在京城么?”妮子无限憧憬地问道。 “不,你娘不在京城,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长满了参天大树,杳无人迹,到处毒蛇猛兽出没……”贾道长默默地说道。 “那我们干嘛还要去京城,不直接去找娘呢?”妮子不解地问道。 贾道长端起酒碗一仰脖,“咕嘟嘟”地灌进了嗓子眼儿里,一抹嘴巴,说道:“人生有些事情需要来个了断,此后就可以带着妮子远走高飞了,隐姓埋名于江湖之中,再也不踏入官场半步。” 妮子愣愣地看着师父,完全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贾道长独自坐在桌子旁,望着床上搂着大黑猫正熟睡着的妮子,心中陡生感慨,自己是杀害孩子母亲的凶手,此事究竟要隐瞒到何时呢?随着岁月的流逝,自己将日渐老迈,妮子学成“先天气功”以后,江湖上少有人敌,到时候一旦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反目成仇…… 贾道长叹息着把目光又落在了“鬼壶”骷髅头的上面,只有将此物交给主任,自己和妮子才能最终摆脱官场的羁绊,否则无论隐匿于中原何处,都会被他们找出来的。六年前,格达预言一事了结之后,自己便藏身于玉柱峰顶,想要摆脱控制,可是最后还是轻易的被组织上找到,天下之大,却并无栖身世外之所。因此,他当时向上面提出的条件便是,可以帮助寻觅到“风后冢”,取出“鬼壶”交给主任,但从此以后,贾尸冥将获得人身自由,与组织上再无任何瓜葛。如今,“鬼壶”真的到手了,可在这关键的时刻,自己的心中倒忐忑不安了起来。 贾道长站起身来,轻轻地纵身一跳,自树皮屋顶一处隐秘的缝隙中取下一支灰白色的骨质小瓶,那瓶上面雕刻着一个“?d”字符号,正是在江西鄱阳湖鞋山普陀寺中,安息长老给他的那瓶苯教‘返魂水’。道长将骨质小瓶撂在了桌子上,“返魂水”加上“鬼壶”这两样东西,将是自己脱身和决定他今后是否能与妮子安全退隐江湖的筹码。 “娘……”睡梦中的妮子含糊地叨咕着。 贾道长叹了口气,思索的目光又回到了桌子上面,这两样不起眼的东西,将来或许有一天,注定要在中国的历史进程中留下一笔诡异的烙印,自己虽不是始作俑者,但也终究难脱干系,是祸是福,也只有天知道了…… 贾道长拎过酒坛子,斟满了酒碗,对着桌上五千年前轩辕黄帝的宰相“风后”的头颅,一面端着老白汾酒,一面苦笑着说道:“风兄,沧海桑田,逝者如斯啊……《道德经》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如今贫道意欲带着妮子退隐山林,所以只有请你老兄出山了……”说罢一饮而尽。 窗外已现出晨曦,雨过天晴,该动身了。 贾道长站起身来,翻开屋子角落里的一只旧木箱,找出在虞乡集市给妮子买的一套花布衣裳和小布鞋,轻轻地放在了妮子的枕头边。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帆布旅行袋,用一块包袱皮将桌子上的骷髅头和骨质小瓶仔细包裹好放了进去,又随手拣了两套换洗衣裳,最后在箱子的夹层里,摸出藏着的一摞人民币,约有万元之多,他也统统装了起来,这次离开河东后,他和妮子将永远不再回来了。 妮子起床后,高兴地换上了新衣裳,穿上了新鞋子,并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脸,将来见到娘时,可不愿意身上是脏兮兮的。妮子想起来密室石龛里找到的那只小石盒子,也掏出来揣进了新衣裳的口袋里。 临行时,贾道长一把火点着了房子,他拉着妮子的手站在外面,望着熊熊燃烧的小木屋,心中暗自寻思着,从今以后,自己的每一步行踪都要小心,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温暖的阳光撒在玉柱峰上,妮子抱着“小翠儿”,跟随着贾道长下山,一路直奔京城而去。 清晨,一缕阳光射进了县委招待所房间内,虚风道长打了个哈欠,幽幽醒转来,瞧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他赶紧一骨碌儿爬起来。昨晚冒雨潜入看守所,终于找到了白云观前住持贾尸冥道长,要回了全真派的《先天气功要略》武功秘笈,此次出京,总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心情格外的愉悦。 吃早餐的时候,虚风道长对客家嬷嬷说道:“嬷嬷前辈,贫道要向您辞行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到京城,请一定来白云观做客。” 客家嬷嬷点点头道:“我们也要离开这里,先去普救寺附近的那户农家,再去详细地打听一下有关墨墨的情况。” 虚风道长略一沉思,决定还是告诉她一些线索,于是说道:“贫道昨日与县公安局的褚股长去过一趟县医院,病房里有个神神叨叨的女人,绰号叫做‘峨眉老尼’,据称是被白云观前住持贾尸冥道长所伤。有良曾经告诉过贫道,正是这位贾道长在潼关掳走的妮子,而后不知隐匿到了何处……” “哦,那么若是找到贾道长,就有可能找到墨墨了。”客家嬷嬷眼睛一亮,思忖道。 “贫道也是这么想,贾道长理应知道妮子的落脚点。”虚风道长肯定道。 “那个女人是在何处为贾道长所伤的?”客家嬷嬷思索着问道。 “嬷嬷前辈的意思贫道明白,要找到贾道长很容易,他现在正被关押在县公安局的看守所里。”虚风道长微微一笑道。 “看守所?”客家嬷嬷面露诧异。 “他因打伤人而被拘留了。”虚风道长回答。 “老妪这就先去找他。”客家嬷嬷站起身来断然说道。 在服务台,虚风道长打了个电话给县局褚股长。 “老徐啊,你问的那个修行者贾尸冥,昨夜从看守所里越狱逃跑了。”褚股长在电话里忿忿不已的说道。 虚风道长心中并不惊讶,贾道长知道了妮子仍活着的消息,若是不越狱的话,那才让人吃惊呢。 “他是在什么地方打伤的那个胖女人?”虚风道长问道。 “玉柱峰顶,他原本就在那儿修行。”褚股长回答。 虚风道长撂下了电话,对站在旁边的客家嬷嬷说道:“贾道长昨天夜里越狱逃走了。” 客家嬷嬷闻言顿时大失所望。 “不过,他是在五老峰的玉柱峰顶打伤那个女人的,贾道长此前在那儿修行,那么妮子的藏身之所很可能也就在玉柱峰顶。”虚风道长推测着说道。 “嗯,如此说来,妮子昨天早上离开了那户农家以后,很可能便直接去了玉柱峰。”客家嬷嬷点头道。 虚风道长拱拱手,与客家嬷嬷作别,口中说道:“嬷嬷前辈,贾道长昨夜突然越狱,若是去了玉柱峰,恐怕也不会久留,毕竟是负案在逃,你们得要赶快了,抢在他转移离开之前赶到玉柱峰,这里结账由贫道处理。” 客家嬷嬷感激地点点头,道:“那么,老妪谢过,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带着沈才华和熊大海回房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匆匆离开招待所,一路向东径直奔五老峰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永济县人民医院的住院病房内,“峨眉老尼”正在对着镜子修剪和梳理着眉毛,她的眉毛生得与众不同,长眉如黛,间或银毫乍起飘飘欲仙,实为淫极之相。古人曰:“眉为性,眼为心,粗眉性情暴躁,眉浊思绪混乱,眉散一事无成,连眉心胸狭窄,短眉破家散财,断眉薄情寡义,虎眉性野无谋,鬼眉人面兽心,而黛眉银毫则大淫。” 她年近不惑,姿色平平,但为自己生就一双淫眉而自豪,故取名为“峨眉老尼”。尽管其五官并不好看,但床上功夫却是了得,京城里多少高官都曾沉迷于她的石榴裙下,每每难以自拔。两天前,她用医院的电话挂了个长途到京城,找到了首长,痛哭流涕一番,告诉他自己在山西河东五老峰遭人欺负,伤得很重,希望首长能够来河东一趟,替她出气。 “老尼,你要相信地方政府和公安机关,他们会将恶徒绳之以法的,我这里工作太忙,实在是无法分身啊……”首长在电话里搪塞道。 “呜呜……”老尼嚎啕大哭,动之以情,“首长,你忘了在被窝里曾对我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了么?呜呜……” “好啦好啦,你的武功不弱,怎么会这么弱不禁风的被人打伤呢?”首长不耐烦地嘟囔着。 “是‘先天气功’……”老尼无限委屈地说道。 “什么!‘先天气功’?”首长大吃一惊道。 “就是嘛。”老尼抽泣道。 “那人是谁?”首长紧张地问道。 “他说叫贾尸冥。”老尼回答道。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首长说道:“那人现在何处?” “永济县公安局看守所。”老尼回答道。 “好了,我会安排的。”首长挂断了电话。 “峨眉老尼”闻言心中大慰,哈哈,只要首长来到永济,地方上的那些官员还不得吓麻了爪?贾尸冥啊贾尸冥,此仇必报,你小子等着瞧…… “峨眉老尼”正寻思着,值班护士在走廊里高声喊道:“14号床,有人看你来了。” 老尼急忙抬起头望去,病房门口有人推门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小侏儒老头,脑袋出奇的大,面色白皙,一双小手胖嘟嘟的,身着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黑色的火箭头皮鞋锃光瓦亮,一尘不染。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黑衣高瘦老者,童颜鹤发,戴着一副墨镜,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你是倪女士?”小侏儒问“峨眉老尼”道。 老尼不在意地望着这两个人,眉毛一扬问道:“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小侏儒犀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老尼的全身,然后郑重地自我介绍说道:“老夫叫宋地翁,他是费子云道长,首长让我们先来找你,听说倪女士是被贾尸冥的‘先天气功’打伤的?” “首长,他没来么?”老尼大失所望地问道。 宋地翁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冷冷地说道:“倪女士,老夫在问你话。” “哟,什么倪女士倪女士的,听着怪外道的,首长一直喊我‘峨眉老尼’,你们也这么称呼好了。”老尼“咯咯”地笑了起来,其声甚为淫荡。 宋地翁皱了皱眉头,道:“好,‘峨眉老尼’,老夫问你,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何事为贾尸冥所伤?贾尸冥是在永济县公安局的看守所里么?” 老尼脸色蓦地板起,口中冷笑道:“首长不来,老娘认识你是哪一个?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小侏儒?” “啪”的一声脆响,宋地翁胖胖的小手狠狠地抽了“峨眉老尼”一个耳光,口中愠怒道:“连首长对老夫向来都是尊重有加,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恶言相辱……” “峨眉老尼”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呆怔住了。 “峨眉老尼”对男人向来颐指气使惯了,一个小小的侏儒残疾老头竟然敢暴起扇自己的耳光,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老尼顿时勃然大怒,伸手架过立在床边的双拐就要下地,口中忿忿嚷道:“好,你们竟敢打我,老娘现在就去打电话告诉首长……” 宋地翁伸出左右小手抓住那两根木拐“咔嚓”两声,木拐断成了两截,老尼站立不稳,又躺回到了病床上。 “峨眉老尼”愕然地望着地上的断拐,这回吓得不敢再言语了,这个小侏儒的手劲儿如此之大,简直是闻所未闻,恐怕就是那个贾尸冥来了,也不见得会是他的对手。 “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话。”宋地翁目光炯炯地盯着老尼,语气平静地说道。 “在……在玉柱峰顶,那儿有间小木屋,原本是我的,被这个恶霸贾尸冥给抢了去,还把我一个女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他现在已经被拘留了,就关押在县公安局的看守所里。”老尼不敢再托大,匆匆忙忙地回答道。 “‘峨眉老尼’,你若是胆敢在外人面前提到首长,你自己应该知道后果会怎样……”宋地翁恶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后,随即转身走出了病房,费道长对老尼报以怜悯的一笑,也跟着离去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峨眉老尼”兀自幽幽地呜咽了起来。 宋地翁与费道长辗转打听着来到了位于城外榆树林中的县局看守所,径直走进了大门值班室内。 “同志,我们是贾尸冥的亲属,专程远道而来探视他的。”费道长文质彬彬地对值班警卫说道。 “贾尸冥?这家伙昨晚越狱跑了……”警卫没好气儿的脱口而出道,随即感觉到自己说走了嘴,于是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个人,尤其是多看了那个小侏儒几眼,然后蹙起眉头询问道,“你们有局里治安股的探视证么?” 费道长抱歉的一笑,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道:“我们下了车就直接到这儿了,还没顾得上去局里呢,同志,您刚才说贾尸冥昨晚越狱逃走了?” 警卫蓦地把脸一板,严肃地说道:“我讲过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宋地翁嘿嘿一笑道:“你是没说,可能是我们听错了。” “就是嘛。”警卫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那我们就先去县局办手续了。”宋地翁说罢转身离去。 走出大门外,费道长疑惑地说道:“师父,那个警卫不像似在撒谎。” 宋地翁点点头,道:“当然不是,贾尸冥昨晚肯定是逃掉了,具体原因尚不清楚,我们只有先赶去玉柱峰顶小木屋那儿瞧瞧了。” “是,师父。”费道长点头道。 于是,两人便马不停蹄的直奔五老峰而去。 玉柱峰上,客家嬷嬷、沈才华和熊大海静静地站立在山顶,默默地望着已烧成灰烬,仍旧冒着袅袅余烟的小木屋…… “她在这儿……墨墨来过这里。”沈才华嘴里喃喃地说道。 “唉,我们又来晚了……”客家嬷嬷叹息着。 “小主人,你既然嗅到了她,那我们赶紧去追啊。”熊大海看着沈才华揪心的样子,体贴地说道。 这时,客家嬷嬷突然警觉地说了声:“有人来了。” 玉柱峰顶,蓦地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小侏儒宋地翁和费道长。 “原来是你们在这儿!”费道长的一只独眼瞧见了小才华和客家嬷嬷,惊奇地说道。 “子云,这就是那个与了空和尚相熟的老太婆么?”宋地翁心下已然猜到了。 “师父,不错,就是他们。”费道长点点头,同时手一指沈才华,恨恨道,“小家伙,你们把贫道的灵哥弄到哪儿去了?” 沈才华乍见费道长,又记起了湖口的那天夜晚,他死命地掐自己大腿里子的事儿,不由得怒目而视地答道:“灵哥死了。” “死了?你小子想讹贫道……”费道长瞥了一眼宋地翁,师父在此,自己便无需怕那个老巫婆了。 “老夫宋地翁,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宋地翁上前两步,双手拱起,朗声问嬷嬷道。 客家嬷嬷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侏儒,心想此人生就一副异相,而且又是费道长的师父,想来在江湖上亦非等闲之辈,于是也礼节性地颌首点了下头,口中回答说道:“老妪台湾苗栗南庄客家嬷嬷。” “哦,原来是台胞,失敬了,听说客家嬷嬷曾经为敝徒子云解过‘蠕虫蛊’,老夫感激不尽,但不知何故子云所中之蛊并未除尽,还请客家嬷嬷再施以援手,如何?”宋地翁客气地说道。 客家嬷嬷诧异地说道:“老妪的徒儿才华已经替他将蠕头蛮幼虫都逼出来了呀?” “那也许是小孩子的功力尚浅,除恶未尽吧,烦请您老人家亲自出手,老夫在此谢过。”宋地翁有求于人,态度极为诚恳。 客家嬷嬷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费道长。 宋地翁看出了客家嬷嬷的疑虑,于是解释说道:“老夫已经将子云颈部四周的天突、气舍、哑门、天柱、人迎与大椎穴定时封闭,但这只能暂时的阻断‘蠕头蛊’的生长,权宜之计不可持久……”说罢,伸出小胖手,身子稍稍纵起,连点上述六大穴,身法极快。 诸穴道一经解开,费道长顿时面色骤变,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使劲儿地来回抻拽,同时口中发出了一阵阵愉悦的呻吟之声。 客家嬷嬷见状皱了皱眉头,说道:“果然没有除尽蠕头蛮幼虫。”说罢目光望向了才华。 沈才华此刻正得意洋洋地晃着小脑袋,嘻嘻的对着费道长做着鬼脸,然后扭过脸来对客家嬷嬷说道:“嬷嬷师父,这人是个坏蛋,他掐过我,还欺负过墨墨。” 客家嬷嬷闻言淡淡一笑道:“竟然如此,帮他作甚,由他去就是了。” 宋地翁颇为愠怒地瞅了费道长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到处惹事,竟然与小孩子结怨,自食恶果。 费道长见师父恼火,紧忙解释道:“师父,贫道掐过这孩子不假,只因他不肯说出灵哥的下落,至于欺负什么墨墨,则实在是冤枉,贫道都不知道墨墨是谁啊……” 沈才华在一旁恨恨道:“墨墨就是妮子。” 宋地翁闻言愣了一下,缓缓说道:“小孩子,你认识妮子?是河东风陵渡的郭妮么?” “哼,当然就是她了。”沈才华忿然道。 “妮子她人在哪儿?”宋地翁柔声问。 “她走了……”沈才华幽幽道,心情低落。 宋地翁沉吟半晌,然后异常和蔼地开口说道:“不错,子云他大人欺负小孩子实在是不应该,这位小朋友恩怨分明,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沈才华。”小孩子听到有人当面夸奖自己,心里总是高兴的,于是便告诉他道。 宋地翁点点头,道:“好名字,名如其人啊……”话未落音,竟猝不及防的出手,身子蓦地的窜至沈才华的身旁,一只胖嘟嘟的小手已然按在了他的头顶百会穴上,内力直透髓海…… 客家嬷嬷大惊失色,想要救援时已经来不及了。 百会穴,又名“天满”、“巅上”,此穴位于人体最高处,又为手足三阳经与“阳脉之海”――督脉的交会之处,《灵枢?经脉》云:“肝足厥阴之脉……上出额,与督脉会于巅。”所以此穴乃人体阳气盛极之处。 沈才华一下子懵了,求救的眼神儿直望着客家嬷嬷。 宋地翁的突然出手,一招便扣住了沈才华的头顶死穴,尽管他与才华差不多高的身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但其高超的身手却显示出了一种武林宗师的风范。 “你要干什么?”客家嬷嬷急道。 “告诉老夫,那个女孩儿妮子的下落。”宋地翁平静地说道。 客家嬷嬷此时已别无选择,为了才华的安危,也只得如实相告了:“我们上来玉柱峰顶时已经迟了,贾道长烧了木屋,一早带着妮子走了。” “你们与风陵寺新任住持了空和尚是什么关系?”宋地翁接着追问道。 “他是我家小叔子……”客家嬷嬷回答道。 “哦……”宋地翁淡淡一笑,又道:“了空和尚现在哪儿?” “已经死在关中地脐里面了。”客家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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