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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两次搭救天鼠的份上,我会回答你两个问题,可以说了。”湘西老叟说道。 寒生说道:“好,第一个问题,我的一个朋友先我一个时辰进洞来,他现在怎样了?” 湘西老叟嘿嘿冷笑了一下,说道:“他伤了我那么多的白毛岩鼠,老叟自然不能放过他了?” “他被岩鼠吃了么?”寒生急道。 “没有。”湘西老叟摇摇头。 “你杀了他?”寒生又问。 湘西老叟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要问清楚他来这儿的目的以后,再去喂我的那些岩鼠。” 刘今墨还活着,寒生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在,就还会想到办法的。 “第二个问题,听说您老人家几十年前曾经成功救治过一具肉尸,我想请您告诉我,您是如何救治的?是否是先使其回到中阴身后再救醒?”寒生提到了这次前来的真实目的。 湘西老叟一听脸色骤变,看了寒生一会儿,冷冰冰的说道:“年轻人,你是听谁说的?” 寒生如实相告:“数十年前,岭南吴道明曾经跟随他的师父来到天门山见过您,是他告诉我的,您成功的救治好了一具女肉尸,而且还生了孩子。” 湘西老叟沉思片刻,仿佛是在回忆着遥远的往事。 “不错,那是民国二十六、七年的事了,岭南佛山姓古的阴阳师带着一个小徒弟来到天门山月湖边的木屋,肉尸她就住在那里。”湘西老叟若有所思地说道。 “您是怎么医治她的呢?”寒生聚精会神地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么?”湘西老叟问道。 “是的。”寒生回答。 “你告诉我,你想要治的肉尸是男是女,年龄几何,与你是什么关系?”老叟接着问道。 寒生答道:“是位年轻女子,与在下并无任何关系。” 湘西老叟盯着寒生眉间仔细看了一下,缓缓说道:“嗯,从你眉间来看,你还是一个童子,此事关系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寒生脸一红,说道:“这与在下是否童子有什么关系?另外,我想问您一下,您只从外表是如何瞧出我是童子的” 湘西老叟笑了一下,说道:“纯阳纯阴从未经房事的,其气血没有一丝杂气,阳中无阴,阴中无阳,血现于印堂气显于眉。凡阴阳交媾过一次,阳中有阴,阴中有阳,其眉必散,就是有些眉毛互相交叉散乱,乃是阴阳交互吸引所致。我观你的眉毛排列有序,并无散乱,所以断定你还是一个童子。” 寒生承认道:“确实如此。” 寒生接着问道:“救治肉尸与童子有什么关系?” 湘西老叟突然间落下两滴眼泪来。 寒生吃了一惊,但又不敢惶然开口相问,只得保持沉默。 湘西老叟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一段往事给你听……” 民国二十六年仲夏,京城爆发了卢沟桥事变,许多难民南下逃避,湘西城里有些人也都跑到山里来了。深秋的一个月明子夜里,详细老叟在月湖边见到一个女人投水自尽,便将她救了上来,那女人生的眉清目秀,体态婀娜,十分的美丽,绝不是山里女人的样子。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漂亮的女人原来竟是一具肉尸,而且已经死去十余年了。湘西老叟很是吃惊,一般肉尸寿命很短,最长的也不过是数月而已,于是老叟替她号了上马和下马脉,才知道此女练过一种极阴的邪门武功,奇经八脉至阴,所以才可能处于肉尸状态下十余年,但每逢子夜都会阴气反噬,痛不欲生,因此而自寻短见。 湘西老叟问起她的身世,这女人原是凤凰城内一武林世家的小姐,家中父母均死于仇家之手,唯一的亲哥哥远在京城。十余年前,她自认武功有成,前去仇家复仇,不料仍非敌手,被重手震断身上诸阳脉而亡,丢弃在乱葬岗。也正因如此,阴脉蕴藏的邪门真气发生了作用,产生了尸变,成为了一具肉尸,找到了一个贩卖山货的小贩为宿主,而那小贩则购货来到了湘西天门山。 夜半子时,她离开了宿主,徘徊于月湖边,思前想后,此生家仇不得报,家兄音讯茫茫,自己又每日受到阴气反噬的痛苦煎熬,了无生趣,遂投湖自尽。 湘西老叟叹其一生命运多舛,遂决定救活她,可是第一步需要先从肉尸返回到中阴身,然后才能接上已断的诸阳脉,使其恢复为正常人。而从肉尸回到中阴身,湘西老叟必须舍弃已经守了八十多年的童子之身,两人埋于夜明砂之中,以纯阳度其纯阴,因为该女也是处子之身。 经与该女商量同意后,湘西老叟带她来到了鬼谷洞内,埋入夜明砂中三天三夜,完成了阴阳交媾,使其返回到了中阴身。然后又用了七七四十九日,接好了所有断掉的阳脉,那女人终于恢复到了正常人。 这时,湘西老叟才发现,女人怀孕了。 “哦,那女人是梅小影!”寒生脱口而出。 湘西老叟大吃一惊,犀利的目光逼视着寒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寒生被老叟冷峻的目光吓了一跳,他实事求是的对湘西老叟讲述了在山中遇到了老婆婆,被邀请去了她的家里以及刘今墨如何与婆婆的丈夫天门山老祖饮酒,自己同婆婆下月湖捞巨蚌,婆婆准备在夜里取方诸水治眼疾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婆婆的亲哥哥原来就是刘今墨的师父梅一影,所以知道了婆婆的名字叫做梅小影。 婆婆的原话,“就是那老东西啃的”骷髅头一事,寒生没有说出来,他怕湘西老叟听了可能会不高兴的。 “什么天门山老祖,自命不凡,就是酒鬼一个而已。”湘西老叟鼻子“哼”了一声。 看来他俩有过节,也难怪,争风吃醋呗,寒生心里想到。 “夜明砂……石肝,不就是蝙蝠的粪便么?味辛,微苦,性寒,归肝经,清凉散泄,原来竟还有如此之用法。”寒生自言自语道。 湘西老叟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说道:“天鼠屎有一种奇特的作用,医书中从未提到过,就是可聚阳气,行房之际,大汗淋漓,阳气易蒸发,埋入此物之中,使之足厥阴肝经阳气不外泄其表。大凡肉尸必阴,非纯阳不可敌也。” 寒生沉吟道:“老前辈,难道令肉尸返回中阴身舍此之法,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绝无它法。”湘西老叟断然道。 寒生这下可是犯难了,千里迢迢赶到了天门山,历尽艰辛见到了湘西老叟,可是得到的竟然是这样一种法子,试想,自己如何能够乘人之危,对明月做这等事呢?将来又有何面目面对未婚妻兰儿呢? 可是,明月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老前辈,那刘今墨是梅小影婆婆亲哥哥的徒弟,您就高抬贵手放了他吧。”寒生央求道,刘今墨是老江湖了,明月的事情问问他,兴许能够找到两全之策。 “不行,以命抵命,一人换百只岩鼠,已经够便宜他了。”湘西老叟一口拒绝。 寒生焦急道:“您老人家如何才能放过刘今墨?” 湘西老叟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容光焕发的说道:“只有一个方法,你若是能够做到,我就可以放了他。” 寒生一听有希望,忙道:“只要在下能做到的,老前辈请讲。” 湘西老叟嘿嘿一笑:“你猜。” “我猜?”寒生不解道。 “对了,你猜猜看,我想让你做什么?”湘西老叟说道。 寒生心中寻思道,这个怪老叟让我猜,那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呢?争风吃醋……对了,一定是小影婆婆! “我猜老前辈一定是想让在下去跟梅小影婆婆说,请她回到老前辈的身边。”寒生说道。 湘西老叟一下子脸红了,支支吾吾说道:“她如此狠心的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回心转意呢?你猜错了。” 寒生吃了一惊,道:“您说婆婆她杀死了你们的孩子?” 湘西老叟又掉下了几滴眼泪,面目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是的,是她杀死了我俩的骨肉,我想一定是那个酒鬼的主意,若不是碍着小影的情意,我早就把那个酒鬼干掉了。”湘西老叟忿忿道。 寒生有些瞠目结舌,愣在了那里。 “自从小影怀孕了以后,我俩恩恩爱爱,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幸福的了。小影不愿意住在鬼谷洞内,我就在月湖边上盖了一间小木屋,供她居住,每天晚上,我都出洞与她相会,其乐融融。小影是个好女人,她还在木屋边上开垦了几块菜地,白天种种菜,养养花,做好了饭等着我,你知不知道,月湖里面的鱼可好吃了。 小影肚子里的孩子慢慢大了,可是我这时候练功正在紧要关头,有时一连数天都不能出洞,这时候,那个坏蛋酒鬼竟然乘虚而入。小影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容易相信人,结果被酒鬼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等我发现时,他俩已经好上了。我想要杀了那酒鬼,不料小影竟以死相要挟,我没办法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生活在了一起。有一天,我实在气不过了,就一把火将他俩的家――小木屋给烧了。 后来,他俩搬走了,就是你去的那个歪七扭八的吊脚楼,那酒鬼看我叫‘湘西老叟’,他就自命为‘天门山老祖’,想要压过我,看在小影的份上,我也不与他计较,谁让我比他大了几十岁呢。 直到有一天,小影跑来告诉我说,肚子里的孩子死了,我一切脉,果然胎儿已死多日,唉,没办法,只有用药化掉了死胎。后来,我才意识到,一定是那酒鬼甜言蜜语,哄骗了小影合谋杀死了我的孩子,可怜我一百三十几岁的人就这样没后了。”湘西老叟又接连掉下了几滴眼泪。 寒生不知如何安慰老叟才好。 “你真的猜不到我想要你做什么吗?”老叟幽幽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寒生摇了摇头。 湘西老叟叹了口气,说道:“你做我的儿子吧,我将传授你‘鬼谷神功’,就是江湖上梦寐以求的‘天门三十六量天尺’和我所有的苗巫医术,远胜于中原医术,如何?” 寒生想不到湘西老叟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一时语塞。 湘西老叟见寒生在犹豫着,便解释道:“孩子,‘鬼谷神功’是一种男子御气之术,学成后至少寿命可达一百三十岁以上,而且独步江湖,无人可敌。我的苗巫医术加上你的中原医术,你日后定会成为一代神医,成就定可在扁鹊华佗之上啊。” 寒生笑了笑,说道:“寒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生只想悬壶济世,能够医病救人,让患者少点痛苦而已。鬼谷神功虽然独步武林,可我并不想与人争斗,更不想伤人和杀人,当今时代,有枪有炮也有法律,和古时候不同了,学会神功用处也不大。况且寒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若会男子御气之术,活到了一百三十多岁,可兰儿她却早已作古多年,寒生一个人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呢?至于老前辈说苗医远胜中原医术,这一点晚辈不敢苟同,寒生只不过跟父亲学了点中医的皮毛,实数微不足道,真正的中医博大精深,自黄帝时期至今已经数千年,这期间,中原的百姓就是依靠中医才繁衍生息至今。只可惜,有很多珍贵奇妙的验方都已失传了,否则,当今世上有许多的绝症就不会再是不治之症了。” 寒生的话字字珠玑,义正言辞,湘西老叟听罢默默不语,良久,他缓缓说道:“人各有志,老叟也不便勉强。好,现在老叟问你,自从民国初年,西医开始传入中原,你们的中医术如秋风落叶般节节败退,听说凡是城市乡镇都已经有了西医院,而在湘西苗疆,仍然还是苗医我行我素,这说明了什么?中医不敌西医,中西医不敌苗医。在这一点上,你若能反驳说服了老叟,刘今墨的事情自然悉听尊便。” 寒生其实除了《青囊经》上的怪招之外,对于中医理论所知甚少,好在他悟性极高,触类旁通,再加上熟读了刘伯温的《尸衣经》,通晓天下最实用怪异的辟邪之术,因此思路与常人有异,往往出奇制胜,毙敌于一招之内。 “老前辈可否向寒生介绍一下苗医?”寒生谦虚地说道,知己知彼,才能找到机会。 湘西老叟点点头,开腔说道:“苗疆黑苗巫在苗语中叫做‘密那’,遇病人杀犬而禳,名曰打老魔,他们擅长‘过阴术’和‘望鬼术’,所谓巫医合一、神药两解是也。湘西黑苗,在清朝乾隆帝之前,还未入‘官籍’,被称为‘苗族生界’,仍沿袭清初的土司制度,有‘蛮不入境,汉不入洞’的禁令,所以中原汉族医药并没有传入我们这里。民国以后改土归流,中西医开始传入,但由于不敌苗医,渐渐销声匿迹了。 苗巫医认为病因是季节气候和外来毒素(如风毒、水毒、气毒、寒毒)等所致,历来均有两纲、五经、三十六症、七十二疾的说法,两纲指冷病、热病,五经指冷经、热经、半边经、快经、哑经,三十六症是指内科病,七十二疾为外科病,共计一百零八症。疾病的名称在苗疆,形象具体,易于对症下药。如乌鸦症,是指病人昏厥虚脱休克,如乌鸦有时扑地翻白眼般。蚂蚁症,指人的神经麻木如蚁噬。鱼鳅症,是中暑。南蛇缠腰症,就是中医的缠腰火丹,听说西医叫什么‘带状泡疹’,又难听又难记。 苗医的诊法有指甲诊、耳壳诊、指纹诊、头发诊、毫毛诊、鬓角诊、掌面诊,切脉的手法和部位同中原医术截然不同,有三关脉、上马脉、下马脉、指间脉、肘脉、昆仑脉、五指脉,疗法更是出神入化,有滚蛋疗法、糖药针疗法、化水疗法、挑筋疗法、发泡疗法、佩戴疗法、放血疗法等等。 可是,中原医术呢,简单呆板,就知道翻《黄帝内经》几本破书,我说的对不对啊。” 湘西老叟果然医理甚是通晓,寒生顿时哑口无言。 湘西老叟捋着白色的胡须面带微笑注视着寒生。 寒生情急之下,竟然冷笑起来:“那是外经失传之故。” 湘西老叟微微吃惊道:“你小小年纪,竟然知道《黄帝外经》?” 寒生心想,为了救刘今墨,索性豁出去了。 “老前辈,您可能知道,古时候的黄帝时期,世间共有三位名医,雷公、岐伯和名气最大的俞跗。此人的医道非常高明,治病一般不用汤药以及针灸按摩等一般的中医治疗方法,而是用刀子划开皮肤,解剖肌肉,切除病灶后结扎,还有更多的匪夷所思的方法。甚至俞跗发现溺死之人,竟然以采用心肺复苏等人工呼吸的方法救活,要知道那可是在2000多年前啊。 在俞跗晚年的时候,黄帝派仓颉、雷公、岐伯三人,用了很长时间,把俞跗的医术整理出来,共纂成三十七卷,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公布于众,仓颉就去世了。后来,俞跗的儿子俞执,把这本书带回来交给父亲修订。不幸全家遭到了大火,房屋、医书和俞跗、俞执全家人,一起化为灰烬,《黄帝外经》就此失传,中原就只剩下了《黄帝内经》了,而且古时候都是记载在竹简之上,反复抄袭,错杂遗漏是在所难免的了。”寒生慷慨激昂的陈词道,尽管是从麻都那儿听来的,现在正好现炒现卖,倒也朗朗上口。 湘西老叟眨了眨眼睛,一时语塞。 寒生乘胜追击:“《黄帝外经》精深的疗法失传了,只剩下了内经博大的理论,于是无数代悬壶医师默默地发掘、验证,其间也有不少悟性极高之人,也曾感悟到了部分《黄帝外经》的皮毛,因而出现了扁鹊、华佗以及张仲景等神医,当然由于中原经常爆发战争内乱,致使他们几位神医的医术也都遗失过半,那些传下来的,也都是后人加以编篡上去的了。你想想,若是《黄帝外经》仍存于世,内径为理,外经为用,内外结合,岂非敌不过苗医?据说,苗疆自古以来并无自己的文字,苗医术也只是靠口诀来代代传诵,更没有理论书籍流传下来,试问,怎能同博大精深的中原医术相比呢?” 这下轮到湘西老叟哑口无言了。 “当然,苗医能够如此艰难的流传下来,自是相当卓越的,尤其是有些巫术,寒生是非常赞同的。”寒生缓和了下语气道。 “你真的能以方诸水治好小影的清风内障么?”湘西老叟低声问道。 “加上了金龙子浸泡,应无问题。”寒生肯定道,他现在已经对《青囊经》上的方子确信无疑。 湘西老叟点点头,也没见其如何使力,赤裸的身子突然向后飘起,就如同岩画上的飞天姿势一样,白发、长须甚至白色的阴毛都潇洒飘逸之极。 但见老叟双掌猛击岩壁,“轰隆隆”一声响,那块岩壁转动了九十度,刘今墨从里面疲惫的走了出来。 刘今墨来到寒生面前,神情有些尴尬,身下的裤子已经被白化巨鼠撕成了条状,上面血迹斑斑。 “谢谢你,你说的话,我在岩壁缝隙那儿都听到了。”刘今墨颇为感激的说。 “你受苦了。”寒生眼眶有些湿润。 “唉,你们可以走了。”湘西老叟说道。 寒生默默地走到湘西老叟面前施礼,说道:“承蒙老前辈教诲,寒生十分感激。” 湘西老叟走到侧面的一幅岩画前,按动机关,打开了一道石门,说道:“老叟带你们从这条秘道下去,这条秘道直通月湖。” 阴蝠首领夫妇跃了过来,与寒生依依不舍,硕大的血红眼睛里似乎噙着泪花。 “有机会再回去卧龙谷吧。”寒生最后拥抱了首领,然后随湘西老叟进了秘道。 这是一条向下走的天然石甬道,曾经有人在甬道上凿有台阶,石阶上也满是青苔,十分的湿滑。转角处是一巨大的圆形石水池,寒生手电光照过去,池水呈深绿色,有零星气泡冒出。 “这是玉鬼池,石壁上篆文记载人死后泡在里面可以发生尸变,不过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湘西老叟介绍说道。 十多分钟后,他们走到了石阶的最后一阶,那里完全被水所淹没。 “从这里潜下去,两三丈以外就是月湖了,我以前去和小影相会,走的就是这条秘道。”湘西老叟说道,脸上浮起了笑容。 “老前辈,您为什么不出去呢?”寒生关切的问道。 “自从小影走了,我就再也不想返回尘世了,况且我的寿命也不会很久了。寒生,你是一个心地纯朴的孩子,日后若是有事,就从这条秘道进来找我吧,如果老叟还在。那三十六幅岩画就是‘天门三十六量天尺’的武功秘籍,若是愿意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洞中参悟。”老叟多年未见外面的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老前辈,我想问您一件事,月湖底下的那些骷髅头是您啃的么?”寒生问道。 湘西老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不错,正是老叟啃的,岩鼠可是美味之极呢。” 可那是生的啊,寒生想。 湘西老叟拉着寒生的手,最后说道:“肉尸若是每夜子时以至纯阴气自涌泉穴输入,可维持不死。” 寒生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月湖水冰冷彻骨,寒生和刘今墨潜出不多远,就浮上来到月湖的水面上了,他俩朝着岸边游去。 岸边上,月光下,依偎在一起的是两个奄奄一息的人。 第一百零六章 月光下,荫尸沈菜花裹着黑色尸衣直奔天门山而去。 鬼谷洞悬崖上面,麻都焦急的踱着步,连铁掌柜也都沉不住气了,寒生下去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可还是音讯全无。 “妈妈。”麻都怀里的婴儿突然轻声叫道。 麻都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刘今墨与孩子的关系非比寻常,一路之上,婴儿时常叫刘今墨妈妈,因此也并未加在意。 “谁?”铁掌柜猛地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的立在数丈开外,月光下,那人裹着黑色的尸衣,戴着黑色毡筒高帽。 咦,这深夜之中怎么会有一个尸体孤零零的站在这峭壁之上呢?铁掌柜心中疑惑。 铁掌柜走上前去,莫不是哪一家赶尸匠走丢了具尸体? 待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具十分美貌的年轻女尸,月色之中,那女人眼睛明亮,皮肤白皙,只不过脸上斑斑血迹,还是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儿,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具女尸的面门上没有粘贴黄色的辰州符。 那女尸突然间咧开嘴笑了,双臂一张,甩开了那件黑色裹尸布,里面是一身素白色,只见她脑袋一晃,震落了高筒黑帽,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 不好,诈尸了!铁掌柜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已经晚了,那女尸已至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咬下…… 铁掌柜武功也是不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形急闪,但觉左耳一凉,撤身圈外以手探视,发现左耳已经被咬去了,满手及半边脸上全都是鲜血。 他的伙计目睹了掌柜只一个照面。脸上就已血肉模糊,早已吓得动弹不得了。 沈菜花径直朝麻都扑去。 麻都不会武功,但他本身是苗疆的走阴巫师,黑巫术却也得心应手,对付诈尸的区区一具女尸,倒也并未放在眼里,但若施术须得使用双手,无奈只得弯腰将怀中的婴儿放在了地上,待直起腰身的时候,左手中已经拿着一条绺巾,右手握着一把司刀,这是苗疆走阴巫师的独门法器。 麻都左手转动绺巾以逆时针方向画圆圈,同时口中念起“拘尸咒”,扑至近前的沈菜花突然间止步,两只眼球盯着绺巾打着转,而此刻,另一只手中的司刀则慢慢的递过去,径直插向沈菜花的心脏…… “妈妈。”地上的沈才华突然间跃起,在空中时就咧开了小嘴,露出两排尖利的小牙,一口咬在了麻都的左手腕上…… 麻都本料不到鬼婴会突然出手,一时措不及防被咬中手腕,那小而尖利的牙齿入肉三分,险些切断了手腕动脉,麻都大叫一声,丢下了绺巾,另一只手也扔下了司刀,急忙捂住伤口。 沈菜花瞬间由巫咒中清醒过来,一把抄起沈才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须臾,大家才从惊愕中缓过神儿来,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好厉害……”良久,铁掌柜才边捂着半边脸,战战兢兢的说道。 麻都焦急着说道:“这女尸干嘛掳走沈才华,这让我如何向刘今墨先生和寒生兄弟交待啊。”他边说着一面拾起绺巾包扎在自己的手腕处,止住流血。 “这是具什么尸体,如此的凶悍?”铁掌柜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可能是从汉地跑来的荫尸,苗疆没有这种东西,”麻都说着并注意到了铁掌柜脸上的伤,便上前细瞧道,“铁掌柜,你伤得不轻啊,我得帮你简单处理一下。” 麻都走到林子旁转了一圈,手里多了一把金黄色的丝状野草,他将其按在了铁掌柜的半边脸上,那伙计扯下自己的外衫,撕成布条,缠在了掌柜的头上。 “这是金毛狗,止血消炎效果极好。”麻都说道。 “快看,那是什么!”那年轻伙计突然手指着悬崖峭壁下面的月湖叫道。 麻都和铁掌柜定睛朝下面望去,清凉的月光下,如镜般的月湖,岸边上有几个小小的人影在晃动,其中夹杂着手电筒光。 “这时候,月湖边怎么会有人呢?可能是寒生他们。”麻都推测道。 铁掌柜沉吟道:“鬼谷洞一定是另有出口。” 麻都说道:“我们下去看看。” 三个人急急忙忙绕道下山,不久,他们赶至了月湖边,一看,果然是寒生和刘今墨,另外还有一老者和一位白发师太,但是好像都有伤在身。 寒生见到他们非常高兴,说道:“已经见到湘西老叟,详情回去再说。这两位与我相识,他们中了慢性剧毒,前来天门山找我医治。” “中了什么毒?”麻都问道。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不晓得,只有回到客栈再详查,他俩已经被刘今墨点了穴道,现暂时护住心脉,再设法救治,你们两个怎么也伤着了?”他发现了麻都腕上和铁掌柜脸上都缠上了布条,上面血迹犹在。 麻都惭愧之极,将荫尸的突然出现,打伤自己和铁掌柜并掳走婴儿一事详细述说了一遍,回避了沈才华疯狂噬咬自己手腕的真实情况,被一个婴儿咬伤,实在是太过没面子了。 “原来是沈菜花来了。”寒生自语道。 山坡上,一株黄桷树下的阴影里,妮卡骑在白马上,默默地注视着寒生一行人离开了月湖边。 当一切都归于静寂的时候,她默默地将马拴在了树下,然后来到了月湖边,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长叹一声,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 破晓时分,寒生一行人终于返回到了天门客栈。 一踏进客栈大门,迎面闻到一股血腥气味儿。 “慢!”刘今墨不愧为老江湖,立刻明白客栈里发生了变故,他迅速放下背上的吴道明,身形晃动,已至东屋之内。眼前的情景实在是血腥恐怖之极,地上躺着一具身裹黑色尸布的面目狰狞的男尸,尸身之上有一片烧灼的孔洞。靠边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具同样身披黑色裹尸布的女尸,面门上粘着一张黄色的辰州符。 大通铺的床沿上,斜躺着赤裸裸的莫老大,双目圆睁,脖子处血肉模糊,鲜血流了满身,地上还汪了一滩。床上,全身一丝不挂的王掌柜跪靠在墙上,眼睛微睁,面带微笑,脖子上也是血肉绽开,露出来了白色的颈骨,动脉血直喷射在了白墙上,半边墙都染红了。 残儿侧卧在床上,双目紧闭,嘴角处殷红一片,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那床棉被。 惟有一清还在被子下面沉睡着,发出均匀的鼾声…… 寒生等人也都惊呆了,铁匠铺的伙计双腿打颤,几乎呕吐了出来,捂着嘴退出了房间。 “这是什么人做的?如此的凶残?”寒生问道。 刘今墨沉吟道:“江湖上的仇杀一般不会是这个样子的,王掌柜两人都是被咬断脖子而死,所以不是人类所为。” 寒生上床,伸手按住残儿的手腕,已无脉跳,深切之下,隐约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搏动。 “将他俩抬到西屋去。”寒生吩咐道。 刘今墨抱起残儿去了西屋,寒生和麻都两人来抬一清。掀起被子一看,一清师傅竟然是裸体,鸡胸凸臀,皮粗色黄,干干瘪瘪的,丑陋之极。 一清、残儿,还有吴道明和师太,全部在西屋的大通铺上一字排开。 寒生望着他们,心中揣揣不安,这可怎么治啊? 铁匠铺的伙计跑进来说道:“少了一具尸体。” 刘今墨默默地走了出去,看完之后回来说道:“寒生,我们临走时,我注意看了一下,那莫老大赶的尸体一共是四具,现在全部算下来,只得三具,确实少了一具。” 麻都在一旁说道:“我知道了,就是掳走婴儿的那具荫尸。” “你是说沈菜花?难道王掌柜他们是被沈菜花咬死的?”寒生仿佛有些明白了。 “我的耳朵也被她咬掉了。”铁掌柜在一旁难过的说道。 刘今墨悄悄对寒生说道:“江湖上遇到这种事情,如果避不开的话,一般的都是采用毁尸灭迹的方式行事。” 寒生道:“我们不可以报官么?” “不行,你想想,公安机关怎么会相信已经死去的沈菜花又咬死了两个人呢?到时候,我们大家都会脱不了干系。” 寒生想想也是,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政府都是无神论者,绝对不会相信荫尸这种迷信的说法的。 “那么,我们应当怎么办呢?”寒生说道。 “交给我吧。”刘今墨说道。 寒生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刘今墨叫上了那名伙计,拿着锄头和铁锨,来到了后院菜地里,开始刨坑。天亮之前,他们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大的深坑,刘今墨陆续的进屋,拎着王掌柜和莫老大赤裸裸的尸身,丢到了坑里,随后又将另外赶尸来的三具尸体一同丢了进去,包括死尸们所有的衣物。 “还有一具。”伙计拎来了一只黑色的死猫,那是昨天夜里被沈才华偷偷咬死吸血的尸猫。 最后,刘今墨将土坑全部回填好,夷平了痕迹。 刘今墨吩咐伙计将地面和墙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悄声告诉寒生,已经照着江湖上的规矩全部处理完毕。 目前,伤势最重的是残儿,寒胜检查后发现他的右侧断掉了三根肋骨,断骨刺破了胸腔,伤及了内脏,没有办法,只有手术治疗了。 《青囊经》上开篇就记载了华佗的麻沸散,主用“曼陀罗花,亦称风匣儿、山茄子,气味辛、温、毒,秋季采曼陀罗花,阴干。药用一升,另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一钱,热酒调服三钱,乃令既醉无所觉,跨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前洗,除去疾秽……” 当刘今墨处理尸体之时,寒生已经吩咐麻都骑上快马,前去寻找所需之草药及手术器械了,尽管自己从来未曾给人开过刀,但是在这荒山僻壤,时间拖下去,残儿必死无疑,而且他也经受不起颠簸,无法送去遥远的医院。 吴道明和师太中的是同一种毒,这一点,他在月湖边上曾详细的询问过师太,毒发是自尾闾穴麻木开始的,继而蔓延至腰胯部,最后全身酸麻,知觉慢慢丧失。 尾闾穴属督脉之络穴,别走任脉,此穴出了问题,会阻碍周天气机,丹田气机不升,也是人身体上的要穴,是什么类型的毒呢?寒生苦苦思索,仍是不得要领。 这黄家也真是太过阴毒了,寒生想,毒药从何而来的呢?江西婺源附近有一处地方的山上倒是出产一种名为“红信石”的药石,学名“三氧化二砷”,也就是古戏文里的砒霜,江湖人称之为“鹤顶红”。小时候,寒生一直以为“鹤顶红”是丹顶鹤头上的那撮红色的羽毛。 有一次,父亲曾去救治过一个红信石急性中毒的人,但是并没有活过来,后来父亲告诉寒生,红信石就是“鹤顶红”,中毒后,一般早的便会即刻发作,晚的在也于一两个时辰内发作,症状像急性胃肠炎,口中有大蒜和金属味,咽喉部烧灼感、发干口渴,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大便呈水样,伴有里急后重的感觉,严重时可吐出血性液体,并且有抽搐休克症状,急性肾功能衰竭,直至死亡。 慢性中毒,表现为乏力、肢麻、贫血、肾功能减退、经常有手足尖部痛疼等症状,与平时的饮食有关。 会不会是慢性砒霜中毒呢?每天在饮食中下点,无色无味,根本察觉不出来。寒生反复寻思着,可是与尾闾穴有什么关系呢? 寒生叫来刘今墨,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刘今墨。 刘今墨听完抿起嘴笑了,说道:“这很简单,你想,他俩保持纯阳纯阴数十年,一旦干柴烈火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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