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 进屋的两人,一个是南山村小队长朱彪,另一个是南山镇革委会主任孟祝祺。 “寒生小神医在家吗?”孟祝祺恭恭敬敬的问道。 “请问你们是谁?”兰儿问。 孟祝祺停顿了一下,等待朱彪为自己介绍,半晌,朱彪也没有回话。 此刻,朱彪正瞪圆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兰儿怀抱着的婴儿。 那婴儿见到朱彪也是睁着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瞳孔放大开来,把眼白挤到了眼角边,小嘴巴一咧,露出两排尖利的细牙,诡异的一笑……多么熟悉的一笑。 那孩子认出了朱彪。 “菜花……”朱彪心中一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寒生早上去县城了。”兰儿告诉他们。 “那么,朱医生也去县里了吧?”孟祝祺接着问道。 “是,也去了。”兰儿回答。 “谁知道才华的名字?”沈天虎夫妇由东屋里走出来,见到朱彪一愣,说道,“原来是你呀,南山村小队长。” 朱彪恢复了镇静,忙道:“你们来啦,见到朱医生了?” “没有,我们在等他回来。”沈天虎说道。 孟祝祺听说寒生父子均已去了县城,遂放下心来,望着沈天虎,问朱彪道:“他们是谁?” 朱彪此刻心痛如绞,心中骂道,若不是你同你儿子害死了菜花,我都已经有后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 “他们是朱医生的病人,外村的,这个胖大小子就是他们的儿子。”朱彪淡淡的介绍道。 “这位姑娘,你也是朱医生的病人?”孟祝祺心中想,这女孩好标致啊,若是给我当儿媳妇还不错,自从沈菜花死后,镇上的姑娘们见了儿子都躲得八丈远。 兰儿脸一红,低头未作声。 朱彪一心想多亲近儿子,便插话道:“天虎老兄,朱医生恐怕要晚些回来,不如你们夫妇和孩子到我家里坐坐,反正是个等,在哪儿都一样,顺便认认我这个队长的家门。” 沈天虎夫妇对视一下,点点头,对兰儿说道:“也好,朱医生回来后请叫我们一声。” 孟祝祺摆摆手,只要寒生已经上了县城,姐夫那儿就算有了交待。他将朱彪扯到一边说道:“朱彪,你去办你自己的事去吧,记住党的保密守则,昨天的事情不得当任何人说。” 朱彪点头称是,带着沈天虎夫妇和孩子走出了朱家。 孟祝祺想着必须抓紧赶回,毕竟大事当前,丝毫马虎不得,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兰儿一眼,也匆匆离去了。 第三十八章 苏醒过来的老者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看见刘今墨走进了会议室里,一股无形的杀气袭来,他知道,刘今墨要下手了。 老人叹自己戎马一生,晚年得此怪病,养了儿子又是如此的不孝,相信刘今墨这个江湖术士的花言巧语,为求其所谓的速发,竟欲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活葬。试问,这样的不孝之子若是主宰了国家,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岂不就要改变了颜色?劳动人民岂不又要重遭二茬罪? 可惜自己病入膏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任凭着那不肖子胡作非为,唉,此劫难逃啊。 刘今墨面上挂着阴笑,一步步的走进前来,慢慢的举起手掌……老人闭上了眼睛。 “神医寒生来了!”吴道明突然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说道。 吴道明其实早已看出刘今墨此人阴险毒辣,其武功又奇高,自己若不是被寒生打通了任督二脉,恐怕是重伤了五腑,好在几个时辰下来,自己偷偷运气疗伤,已无大碍,估计那吴楚山人伤的不轻,足阳明胃经受到重创,不死也会落得个残疾。 刘今墨此人是绝惹不得的,他根本无心替首长治病,这一点明眼人一看便知,尽管这样,可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香港的风水师何必??次浑水呢? 但是,这刘今墨实在是可恶,出手如此狠毒,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就凭这一点,也不能让他得意。 正巧黄乾穗原先认识寒生的那两个手下在汽车站前遇见了寒生搭车,就把他带回到了镇革委会。 刘今墨闻言一愣,举起的手掌慢慢的放下了,转过身来,双眼深处闪过一丝怨毒。 这一点,并没有逃过吴道明的眼睛,他心中一乐,老子就要让你不舒服。 办公室里,刘今墨盯着寒生,冷冷得问道:“你确实有把握医治首长的‘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吗?你要知道这是世界五大绝症之一,如果出了差错,你就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寒生平静的说道:“我能治,但是你们要放了我老爹和吴楚山人。” 黄乾穗凑过来亲切的说道:“小寒生啊,你父亲是接去县医院上班工作的呀,你如果不放心,我马上派人请他回这儿来,另外你说的吴楚山人一大早就已经放回去了,现在已经在卧龙谷中休息啦。” 寒生疑惑的望着黄乾穗。 “寒生,黄主任说的千真万确,吴楚山人今天早上就已经回卧龙谷了,我可以担保。”吴道明诚恳的说道。 寒生想了想,赶紧治好那老人家,然后抓紧去卧龙谷,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才是大事。 “好吧,现在开始。”寒生说道。 寒生被簇拥着进了会议室。 他看到了那个垂死的老人,老人的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情,那是一个普通人求生的欲望,凄凄惨惨戚戚。 “给我拿一把剪刀和一个干净的碗来。”寒生命令道。 黄乾穗挥挥手,立刻有人送上来一把新剪刀和瓷碗。 吴道明站在刘今墨身后,全神贯注的警惕着,他担心刘今墨当中搞鬼,害死老头不要紧,万一对寒生不利,他就要出手相救了,寒生出事,太极阴晕找谁要去?尤其当他看见寒生从怀里掏出一枚散发着新鲜泥土芬芳气味儿的太极木卵时,就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寒生抄起了剪刀,对老人说道:“老人家,需要您的一些毛发。” 老人的目光是坚定和赞许的,可是老人的头发和胡子甚至眉毛也都被阴蝠们拔光了,何处去剪? 老人大义凛然的垂下眼睛,盯住了自己的裤裆…… 寒生明白了,他是要自己剪他的阴毛。 《青囊经》的药引子规定必须是病人的毛发,现在老人除了阴毛再也无有其他毛可剪了。 悬壶济世的医生怎可忌讳隐私呢,寒生二话不说,伸手解开老人的裤带,褪下他的裤子和内裤,露出了蔫蔫的老弟弟,斑白的阴毛寥寥可数,只剩有数十根了,而且高矮不一、参差不齐。 寒生手持剪刀接连“咔哧咔哧”数声,将老人的阴毛全部一扫而光,然后放入碗中点燃,屋内散发出一股臊臭的气味儿。 须臾,阴毛烧成了灰。 寒生随即将托在手心里的太极木卵朝地下摔去,“啪”的一声响,木卵碎裂了,里面躺着一条青色的蚕虫。 遇到空气,那青蚕虫慢慢的蠕动起来,探起小脑袋东张西望。 寒生抓起蚕虫放到瓷碗里,蚕虫闻到阴毛灰烬的气味儿,立刻爬过去大口大口的吞噬起来,不一会儿,蚕儿吃光了灰烬,但是显示出还未吃饱的样子,围着碗底一个劲儿的转着圈子。 没办法,只有这些了,寒生抓起青蚕虫塞进老人的嘴里…… 老人吃力的咽下了蚕虫,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这一切是如此的诡异,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简直是匪夷所思。 刘今墨冷冰冰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默默地等待事态的发展,他知道,中医偏方离奇古怪,但是今天所见到的简直就是胡闹,这群江西老表不是入了邪教就是脑袋有毛病。 “快看!”有人手指着老人发出了惊呼。 众人急视之,原本萎缩成一团的老人突然四肢张开,口吐白沫,面部肌肉强烈的扭曲起来,只听得“噗噗”连响数声,括约肌失禁,屎尿俱下,会议室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今墨大声问道,心中一阵宽慰,好小子,把老家伙治死是最好不过的了,一来去了日后的威胁,二来抓了个替罪羊,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寒生也有点紧张,老人的情况怎么与兰儿娘的不一样呢?看来可能是药引子不够,无法充分发挥木蚕虫的药效。 “可惜药引子太少了。”寒生说道。 “可有其他补救办法?”黄乾穗急切的问道。 寒生低头不语,脑袋里搜肠刮肚的思索着。 吴道明上前道:“寒生,运动神经元的恢复与打通经络相似,据我观察,这木蚕根本没有吃足药引子,这样恐怕会功亏一篑,你上次激发我经络所使用的方法,我想可以在老人身上用一下,药力加上体内自身的求生本能,或许可以弥补药引子的不足。” 寒生听罢心里迅速盘算起来,吴道明所说的强迫疏通经络并非没有道理,可是《青囊经》上说此法不可用于老人、孩子和体弱之人身上,看这个体虚质衰的老人,怕是承受不了。 “咕噜”声响,老人体内的元气已经开始在喉咙里翻滚,眼睛急切的盯着寒生…… 望着老人痛苦的眼神,寒生终下决心,猛地扑上去,用力按住老人的口鼻,老人的脸上几乎感觉不到有温度,如同冰块一般冰凉。 众人大惊,不知道寒生这是干什么,要知道,不让老人呼吸,岂不会憋死? “大家不要慌,这也是一种辅助疗法。”吴道明赶紧解释道。 手掌下的老人脸色涨得通红,脑袋仿佛也膨胀变大了,体内原本微弱的元气在积聚着,木蚕的药性也被激发到了极至,寒生随时观察着,万一不行就得松手。 刘今墨乃是一代武学奇人,见此心中也是不由得赞叹,这寒生果然是个医学奇才,这一险招暗合高深武学的道理,逼出人体自身的能量方为武学至高无上的追求。太极蚕虫的药理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寒生此人乃是十分的不简单,小小年纪用药已经用到极至,方法也是古怪到极至,此人的家学渊源可谓颇有来历啊。 就在此时,老人“噗”的放了一脆生生的响屁,吴道明知道,大功告成了。 寒生慢慢松开了手掌 此刻,老人平静了下来,浑身上下升腾起一团白雾,脸上和衣服上均覆盖着一层白霜,与上一次医治兰儿娘时的情况一致,寒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吴道明上前轻轻拍了拍寒生的肩头,赞许的一笑。 老人身上的寒气慢慢的消散,会议室里仿佛到了冬天般,气温骤降了几度,黄乾穗不禁打起了哆嗦。 刘今墨明白天下五大绝症之一的“冰人症”终于在寒生手下治好了,他不由得长叹一声,此乃天意啊。 他转身走出了会议室,来到了外面,望着视野里的绿水农田山郭,惆怅之情油然而生,婺源不仅是中国最美的乡村,而且还有中国最神奇的医术,我刘今墨今日算是见识了,正因如此,我也不得不离开了。 他默默地走了。 寒生,我们还会见面的,他心里说道。 会议室内,老人伸展着四肢,慢慢坐起,随即竟又站立起来了。他边提着裤子,边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令人感到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首长,我是婺源县革命委员会主任黄乾穗,你的病全好啦,这真是我们国家之福啊,衷心的欢迎您来到婺源指导工作。”黄乾穗赶紧挺身说道。 首长的目光落在了寒生的身上,立刻柔和了许多,他微笑道:“寒生小同志,你的医术真实了不起,攻克了世界性绝症,请你跟我回京城吧,那里可是大有用武之地啊。” 寒生想起了华佗与曹操的故事,摇了摇头说道:“您已经没事了,我也该回家了。” 首长再次劝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可以一同进京。” 寒生笑了笑,竟然转身走出了会议室,众人惊愕不已。 “好,富贵不淫,威武不屈,功成身退,小小年纪,不简单啊。黄主任,你要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京城的条件好,待遇高,另外老一辈的革命家年龄都大了,身体嘛多少总有些毛病,我看寒生小同志完全可以胜任这一特殊而光荣的工作的。”首长吩咐黄乾穗道。 “请首长放心,黄乾穗保证完成任务。”黄乾穗拍着胸脯说道。 “来人啊,给我把刘今墨抓起来。”首长脸色一变,命令道。 第三十九章 寒生一路直奔大鄣山卧龙谷而去。 深秋的赣北山区,层林尽染,黄叶铺地,不时的看见小松鼠们怀里抱着松塔穿过林间的空地,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寒生急匆匆地赶路,根本没有留意到远远的有人跟在了后面,跟踪之人身形敏捷,踏地无声,如同幽灵一般。 遥遥望见大鄣山时,天空中飘起了雨滴,寒生顺手自路边拔了些野草,编了顶草圈扣在了头上以避雨,一直走到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卧龙谷口。 “嘎嘎”老樟树顶上的乌鸦见到寒生叫了起来,“嗖嗖”轻微的破空声,那两只乌鸦一头栽落下来,摔在了寒生的脚下。寒生颇为奇怪,拾起乌鸦的尸体,发现??们的脑袋都已经被什么东西击碎了,血流一身。 奇怪,寒生抬头望望树顶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相距不远处的那个跟踪者嘴角冷冷一笑,他就是刘今墨。 当寒生来到了草屋门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草屋内闪烁着油灯光,吴楚山人面色蜡黄,静静地躺在床上,蒋老二正背转着身子用手抹着眼泪水。 寒生见此情景大吃一惊,急忙扑上前去。 “寒生!”蒋老二转身发现了寒生,大喜过望。 “山人叔叔,你怎么啦?”寒生望着面容憔悴的山人叫道。短短一夜之间,山人仿佛变了个人,几乎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寒生哪里知道,山人胸前五大要穴中了刘今墨的独门暗器――五根指甲,如今任脉已断,奄奄一息了。 这刘今墨乃是当今世上一武学奇才,自幼师从一个云游的癞头老僧,武功极阴柔,后来得知那老僧是前清皇宫里的一个烧火太监。1924年初冬,冯玉祥部将鹿钟麟荷枪实弹包围了紫禁城,驱赶走了末代皇帝溥仪,那烧火太监从此流落民间,谁都不知道,这不起眼的烧火太监竟是大内的第一高手。 此人出宫后为了掩饰太监身份,遂易女装,虽已是中年人了,但仍是眉清目秀,风姿绰约,竟招来商贾纨绔、市井无赖们的骚扰,无奈只得暗中出手,除掉那些狂蜂浪蝶,这些无头案件,当时震惊了京津一带。 后来干脆装成一癞头僧,浪迹江湖,晚年隐居浙江雁荡山中,直到有一天路遇一天资聪颖的男孩子刘今墨,遂掳入深山,将毕生武学倾囊传授。 那刘今墨极赋天分,不但尽得真传,而且性格上也极阴柔狠辣。 这次他只一招便制住了吴楚山人和岭南吴道明,其武功之高,出手之毒,由此可见一般。 寒生试了下山人的脉搏,已经感觉不到了,探探鼻息也是极其微弱,这可怎么办?寒生急得汗珠滴了下来。 “什么人!”蒋老二大喝一声,身体似箭一般窜了出去。 寒生一愣,这时房门外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听到有人摔倒在地,寒生吃惊不小,正欲起身察看,门外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一个人。 “寒生,吴楚山人今晚必死无疑,你就别费心思了。”尖细的声音令人耳膜极不舒服。 寒生望见来人,吃惊道:“刘今墨!” 刘今墨阴笑道:“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吧?小神医,你治好了老爷子,可是毁了我的前程呢。” “你来干什么,蒋老二呢?”寒生问道。 “喏,在外面躺着呢。”刘今墨努努嘴道。 “你杀了他?”寒生疑惑道。 刘今墨又是几声阴笑,说道:“怎么会呢?毕竟是我们青田人的后裔,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 “你来谷中究竟有什么目的?”寒生质问道。 刘今墨点了点头,正色道:“寒生,我听说你医治老爷子的条件是释放吴楚山人,这说明你同山人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另外,你手中的那枚新鲜的太极土卵是从何而来的?今天我一看见它,就已经知道昨夜是被吴楚山人欺骗了,太极阴晕根本就不在那个破土包上,所谓太极土卵都已经孵化完全是谎话。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作为交换条件,我帮你医治吴楚山人。” 寒生淡淡的说道:“山人叔叔的伤,我自会医治。” 刘今墨嘿嘿两声,愣愣说道:“如果我在补上一掌呢?”说罢举起手掌,走到床前,作势就要劈下。 “无耻!”寒生怒道,握紧了拳头。 刘今墨扭头对着寒生冷笑,说道:“如何,太极阴晕的地点重要呢,还是吴楚山人的性命要紧?” 寒生张了张嘴,一下子未能说出话来。 刘今墨得意的盯着寒生。 “好,我告诉你太极阴晕的位置,你得发誓不得伤害山人叔叔和蒋老二才行。”寒生心想,没什么比山人叔叔和兰儿娘一家团聚更重要的了。 “哈哈,好,一言为定,我刘今墨答应你……”刘今墨大喜过望,得意忘形之中竟完全放松了警惕,以他的功力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得开这致命一击的…… 待刘今墨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后腰二椎间左右志室穴受到了重击,随着“嘭”的声响,刘今墨的身子被重重的抛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然后连同那幅大痴山人的村上图一同摔落在地上。 他半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朝击来的方向看去,吴楚山人正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对着他惨然一笑,随即口一张,喷出一团血雾…… 原来当寒生刚刚进屋的时候,山人就已经料到有强敌觊觎其后了,外人进谷,报讯的乌鸦绝不可能不来报信儿的,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乌鸦已经被杀死了,而寒生不会这样做,他也没有这样的功力。在寒生入谷前后定有高人入谷,既然出手杀了乌鸦,必是不怀好意,应该是寻仇来了。可是自己重伤在身,蒋老二又恐非敌手,所以自己只有装做知觉已失,在暗中慢慢集聚全身的能量。寒生扑到床前,自己绝不能漏馅,因为他知道,那个高手就在外面偷窥着。 但由于仁脉已断,唯有靠督脉和奇经八脉内残存的真气凝聚到一只右掌之上,等待着最佳时机才能一击奏效,而且绝对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刘今墨上当了,他轻易出手点倒了蒋老二,对自己的奄奄一息放松了警惕,加之寒生同意了交换太极阴晕的条件,于是,得意忘形的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山人。 吴楚山人认得真切刘今墨后腰第二椎骨处的志室穴,然后竭尽全力的给与致命的一击…… 刘今墨不愧为江湖上的武学奇人,又在雁荡山中师从清末紫禁城大内第一高手多年,当突感腰后气场有变,体内下意识猛地提气护穴,虽然未及护及全部,右志室穴遭到了重击,但左志室穴却基本保住了,尽管如此,也还是承受不住吴楚山人的耗尽全身真气的一掌。 他的身体被击得飞起来,倒撞墙上,腰椎以下已经失去了知觉,双手臂也暂时麻痹了,他暗道,此次栽了,我命休矣。 吴楚山人用尽了残存的真气,喉咙一甜,喷出血雾,眼见着是不行了。 “你……”刘今墨惊愕的望着吴楚山人,说不出话来。 山人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艰难的说道:“寒生,快,快去灶间取来铁斧,照着他的天灵盖正中砸下去,不然等会儿他缓过来就麻烦了。” 寒生愣住了。 “快去呀,否则就来不及了。”山人鼻子和嘴里涌出来大团大团的鲜红的血泡泡。 寒生机械的迈着步子走到了灶间,拎起了靠在火塘口处的一把铁板斧,返回到屋子里。 刘今墨瞪着惊恐的眼神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寒生。 寒生缓缓地举起了铁板斧……吴楚山人欣慰的合上了眼睛。 “快砸呀,寒生,等一下他缓过来后可不会手软的。”山人半晌未听到动静,不甘心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催促道。 寒生望着刘今墨的眼睛,手中的铁斧似有千斤重,他重来没有杀过人,自幼受父亲治病救人的教诲,从来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要亲手杀人,不,他下不了手。 “山人叔叔,我不能杀人呀。”寒生哀求的目光望着吴楚山人,手中的板斧缓缓放下了。 刘今墨的眼光中露出一丝喜悦的期望。 山人叹了口气道:“孩子,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寒生重又举起黑乎乎的板斧,口中带着哭腔:“是天灵盖的中间么?” 刘今墨刚刚燃起的生存希望之火又熄灭了,他知道这下完了,自己运气冲关刚刚冲开一半,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回想起自己当年只有十岁,在雁荡山亲戚家的后山玩儿,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那个人,他的师傅,癞头老僧。 他还记得那个癞头老僧乍一见到他时,眼睛一亮,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声阴阳怪气地,吓得他两股战战,跑都卖不动脚步了。 癞头老僧用手轻轻一指,自己浑身就已麻木了。他被夹着翻山越岭,耳边乎乎风声像飞似的,最后来到了一个好深好深的山洞里,一晃就是十多年。这些年里,他学会了老僧的全部武功,两人相依为命,就像是父子一样,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都淡忘了。 终于有一天,老僧病了,临终之前告诉他,他姓梅,叫梅一影,是当年光绪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帝囚禁瀛台,郁郁而死。他遂被贬为烧火太监,从此后,他一直默默无闻的在紫禁城里烧火做饭,没有人注意过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大内皇宫里的第一高手。 “你该回家了,你陪伴我的晚年而不致寂寞,到现在该还回给你的生父母了。”当晚,老僧就死去了。 刘今墨凭着记忆找回到了自己在青田的家。 正回忆到这儿,耳边板斧裹挟着风声落下,“噗”的一声闷响…… 刘今墨睁开眼睛一看,铁板斧摔在了地上,寒生默默地走到了床边,扶起来吴楚山人转身背在了后背上,然后走出了房门,经过躺在地上的刘今墨时,甩下了一句话:“请不要伤害蒋老二。” 寒生背着山人走到灶间,拿起锅台上面蒋老二的手电筒,然后离开了草屋。 脚步声远去了。 刘今墨方才出了一头的冷汗,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命丧卧龙谷了。 他试着运动真气再次的冲关,志室穴一热,第二腰椎有了知觉。刘今墨大喜,赶紧催动着真气,沿仁督二脉运行,有阻滞的地方便加大力度冲过,最后真气终于运行一个周天,奇经八脉也同样做了一遍。 嘿嘿,刘今墨站起来了,寒生啊寒生,你不杀我是你的事儿,我杀不杀你是看你是否说出太极阴晕的位置,这回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说罢,纵身一跃,身子飞出草屋。 草屋外,早已不见了寒生的踪影。 此时,小雨已经停歇了,云层撕开了道缝,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卧龙谷中雾气茫茫,一片静谧。 刘今墨低头望了望躺倒在草屋外面的蒋老二,说了句:“青田老乡,12个时辰后穴道自解。”然后几个纵跃向谷口而去。 月光下,谷口外面的山路上清晰可辨,可是并无寒生和吴楚山人的踪迹,咦,这小子怎么会跑得这么快?刘今墨诧异着一口气追出去几里路,仍旧不见寒生他们的踪迹。 坏了,这小子可能根本就没有出谷,肯定是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以吴楚山人的伤势,是拖不了很久的。如果寒生有办法医治,也会马上着手,不可能背着山人乱跑的,妈的,上当了,赶紧回谷。 刘今墨掉头折返卧龙谷,一路疾奔。 第四十章 寒生背着吴楚山人出了草屋后,向卧龙谷峭壁走去,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洞口,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他揿亮了手电,跟着记忆中的甬道前行。 穿过大大小小的溶洞,前面终于看见了那些熟悉的红眼睛。阴蝠们见有入侵者,“呼啦”一下子扑了过来,预备拔毛,??们感知到了熟悉的超声回波,认出来是寒生,兴奋得围着他“吱吱”直叫。 阴蝠首领跃到了寒生的面前,眨动着血红色的大眼睛。 寒生摸了摸??的右翼,灯光下看到已经基本痊愈了,寒生心情略微得到了些慰籍。寒生拍拍首领,示意着向侧面的洞口而去,首领明白了,跃起带路。 甬道太窄的时候,寒生只有放下山人,然后匍匐拖拉着他前行,就这样艰难的行进着,几乎大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天蚕洞。 《青囊经》疗伤篇中,记载着天蚕治疗内伤具有奇效,无论内伤有多么严重,只要一息尚存,将伤者放入天蚕内,七日定可痊愈。 经过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寒生现在对《青囊经》已经确信不疑,所以他在草屋里才有把握说自己来治疗,关键是抢时间,现在终于在山人气绝之前赶到了天蚕洞。 事不宜迟,寒生奋力托起吴楚山人,从天蚕的裂缝中将其硬塞了进去,“噗嗵”一声砸在了浑身白毛的刘伯温的身上。他把手电光照进去,发现山人下意识的抱住了刘伯温。 好啦,寒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般,躺在了地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寒生悠悠醒转来,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红眼睛,身旁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气味儿。 摸过手电筒一照,身边是一大堆的新鲜水果,有山梨、枇杷果,还有一些碧绿的大山枣,原来是红眼阴蝠们送来的。 寒生感激之极,也学着??们那样“吱吱”叫了几声,阴蝠们大喜,一起“吱吱”的叫个不停。 有了这些水果,就饿不着了,自己也可以在天蚕洞里守候山人了,他关闭了电筒,摸黑抓起一个水果就啃起来,尽管味道有点涩,毕竟可以果腹了。 沈天虎夫妇抱着孩子跟着朱彪来到了老槐树下。朱彪指着水塘旁的三间草屋告诉说这就是他的家。 婴儿此刻突然不安起来,鼻子不停的轻轻翕动着,仿佛嗅到了什么,黑黑的瞳孔不停的在移动。 一行人走到了朱漆大门前,婴儿的眼睛瞧到了那幅领袖戎装像,天安门城楼上,领袖身穿草绿色军装戴红袖章,神采奕奕。 这是一张放大了的照片,还是朱彪荣膺县模范民兵排长出席表彰大会时发的,他感到是莫大的荣誉,遂贴在了屋檐下,尽管几年来的风吹日晒,领袖的神态依旧那么慈祥。 大凡拍照,如被摄人物的气场有足够强,均会在相片上得到反映,但只是一般人不易觉察而已,世上有些人则非常敏感,如婴儿、练气功有成的人及被脏东西上身的某些灵媒,这些人就会感知照片上的罡气或者阴气。古代的帝王、今时的党魁领袖、军事统帅,甚至高僧老道、屠夫刽子手均有很强的气场,面前的这幅领袖戎装像,罡气尤甚。 婴儿沈才华此刻已经感到了照片的煞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脑袋躲进了母亲的怀里,吓得不停的发抖。 房间里坐下喝茶,沈天虎夫妇看到了满墙的奖状和荣誉证书,不由得充满了敬意。 “朱队长,你真是了不起呀,在这南山镇可算是个名人啦。”沈天虎赞叹道。 朱彪含蓄道:“这些荣誉都是党的培养和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结果。” 沈天虎满意的望着四周的墙壁,说道:“朱队长,你上次说要认才华干儿子的事儿,我同意,由你这样出色的干爹是咱们才华的福份啊。”沈家婆娘也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菜花……”朱彪一愣,随即喜极,口中喃喃自语。 沈天虎夫妇见朱彪如此喜爱才华,心中也是十分宽慰。 “才华,快来见见干爹。”沈天虎开口说道,并示意婆娘。 婴儿被递到朱彪的手里,竟然立马张开小嘴儿,破涕为笑了,小小的舌头舔了一下那两排白森森的小牙…… 朱彪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拉开柜门,打开一个小包裹,取出来一对玉镯,那是当初想送沈菜花而又未及送出的,因为得到了菜花的死讯。 那些日子里,他经常深夜前往荒坟岗,月下凭吊,发出长长的叹息,后来准备将这对玉镯埋入坟前,当从吴道明口中得知自已有了孩子之后,就决定留下了。 “来,我的儿子,这是爹爹给你的见面礼。”朱彪将玉镯塞入婴儿的小手,那孩子竟自紧紧地抓住了玉镯。 “第一次到家,一起吃个饭吧,我去李老二家搞点荤菜。”朱彪说着放下孩子,不料那沈才华竟然抓住朱彪不放手。 “不必客气了,有什么吃什么,我们自己动手。”沈家婆娘说着来到厨房拾掇起来,沈天虎也起身帮忙。 “好吧,我带儿子到院子里转转。”朱彪抱着沈才华来到了院子里,慢慢踱到了房山西侧,那里是沈菜花的墓地。 婴儿沈才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安静之极。 “孩子,这下面就是躺着你的娘沈菜花,”朱彪又低下头来对着平平的新冢说道,“菜花,我把我们的儿子带来了,你瞧,他长得多壮实啊,以后我会经常带他来看你的,你高兴么?”泪水模糊了朱彪的双眼。 他抬头看看婴儿,竟然发现沈才华也掉下了两滴眼泪。 吃饭的时候,两杯烧酒落肚,沈天虎话多了起来。 “他干爹,你又不是外人,你知道吗?才华刚出生的时候是个女孩儿……”,沈天虎放下酒杯,眼睛已经喝红了。 “什么!女孩儿?”朱彪吃了一惊。 “没有小鸡鸡。”沈天虎追加了一句。 朱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沈天虎笑了笑,又道:“开始我们都以为是个丫头,连朱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没想到第二天就长出一个小肉球,一天比一天大,后来看出来了,那是一个小鸡鸡。” “啊。”朱彪终于换过神儿来。 “是啊,这事儿真的是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当别人说起过,朱队长,你是才华的干爹,这才告诉你的。原想私底下来问问朱医生的,可他又不在家。”沈天虎说道。 “我看看。”朱彪迫不及待的要拉开沈才华的裤子。 沈家婆娘褪下沈才华的小裤子,朱彪凑过头去定睛细瞧…… 这是一个发育还没有完全的小鸡鸡,阴囊还只是在皮肤上出现的一些褶皱,咦,这是什么?才华的光洁的小屁股蛋上长着一个红颜色的胎记,酷似一朵梅花。 朱彪如同遭受到了一记重锤般,脑中一阵眩晕,那胎记,沈菜花的屁股上面也有一个! “朱队长,你怎么啦?”沈天虎一脸茫然的望着痴痴的朱彪。 “是男孩儿,没错。”朱彪痛苦的说道。 “朱
相关推荐:
小师弟可太不是人了
总统(H)
云翻雨覆
误打误撞(校园1v1H)
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
圈圈圈圈酱短篇合集二
突然暧昧到太后
穿书后有人要杀我(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