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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的目光逼视着犬伏师,口中一板一眼的说道:“你把那姑娘弄哪去了?” 犬伏师此刻算是认栽了,四肢都不能动,鲜血还在缓缓流淌着,身下的黄沙都染红了。 “什么姑娘?”犬伏师低声呻吟着。 “被你拽进鸣沙山下面去的那个女孩儿。”徐华声将手枪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她被人救,救走了”犬伏师战战兢兢的回答。 “什么人救走他的?现在她人在哪儿?”徐华声接着盘问。 “真的不知道啊”犬伏师哭丧着脸说道,“老夫从月牙泉里给她捉鱼回来,就发现鸣沙山沙穴塌了,然后循着脚印一直追到了古城遗址。” “说下去,快点。”徐华声催促着。 “然后她就跳井了。” “跳井?”徐华声蓦地警觉起来了。 “是啊,老夫怕她有危险,所以也跟着跳下去了,后来她又要上来,然后就不见了,所以老夫才会来到马家沟寻找她的下落。”犬伏师如实的叙述一遍。 徐华声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问道:“那枚狗牙呢?是不是在她的手里?” “是啊,警官您是怎么知道的?老夫就是应她要求才去那头小猪嘴里掰牙的呀。”犬伏师哼哼唧唧的说着。 原来始作俑者竟然是小建 徐华声“腾”的站立起来,面色苍白,浑身微微战栗,许久,他的嘴里发出令人心寒的桀桀冷笑。 就在这时,黄沙上的血姑身子一动清醒了过来。 犬伏师眼角的余光瞥见,赶紧以意念命令其即刻偷袭这个可恶的警察,而且定要将其肠肚噬烂方解心头之恨。 血姑悄悄的掉转身来,“嗖”的一下钻进了徐华声的裤腿里。 沉思之中的徐华声忽觉裤腿里一凉,随即肛门处一疼,胀乎乎的一条粗大的尸虫转瞬钻进了肚子里 “哈哈哈”犬伏师一阵歇斯底里的狞笑,真他妈的解恨啊。 蓦地,他感觉到了不大对劲儿,眼前的这名警官面不改色,竟然恍若不觉般。犬伏师再次意念催动血姑,但却仿佛泥牛入海,根本就感应不到,竟会失去了联系。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真正大骇,这名警官实在是太诡异可怕了。 当血姑钻进自己的肠道伊始,徐华声便在心中默念起了“尸蛊术”中的高层次巫咒,就如同尸虫的“摇篮曲”似的,血姑随即进入了休眠。虽然他感觉到肠中充盈,有点像要排便的感觉,但还可以忍受。 这条血姑暂且养在腹中,将来倒是可以为自己所用,他心里寻思着。 “徐警官“陆晓机和马老爹扛着一副担架匆匆跑来,乡村医生的家里,一般都备有这类急救的简易设备。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犬伏师抬上了担架,然后返回村里,徐华声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进屋后,陆晓机迅速替犬伏师扎上止血带,然后注射了针剂。虚风道长躺在床上示意,招徐华声近前:“徐警官,必须马上通知市局,同时派救护车前来。” 马老爹在一旁说道:“徐警官,我带你去村长家,他那儿有电话。” 徐华声点点头,跟随着他来到村长家打电话,方才的枪声引来了不少的村民,都在陆晓机家院外议论纷纷,望着院子篱笆墙边上一头被枪杀的黑毛小猪崽儿,都在猜测出了什么事儿。 此刻,市局会议室正在召开全体警员大会,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王有法慷慨激昂的进行战前总动员。 “同志们,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鸣沙山月牙泉失踪游客一案有了重大突破。现在已经锁定凶手名叫‘苟教授’,此人十五年前来到的敦煌,一向深居简出,行踪诡秘不定。据马家沟知情人士透露,苟教授现年七十余岁,身材瘦小。从其作案手法上来看,与一般图财害命截然不同,竟然将死者整齐的排列在沙丘下,简直是在向我们警方示威和挑战嘛。同志们,这绝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杀人案件,其背后一定有着境外敌对势力的支持,妄图在我们的和谐社会里造成恐慌。现在,中国正经历着五千年以来最好的盛世,作为一名人民公安警察,我们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么?”王有法严厉的目光扫向大家。 “不能!”警员们异口同声的吼道,会议室里群情激愤,充满了正能量。 这时,一名警员匆匆闯入会议室,兴奋的高声叫喊着:“好消息,苟教授已经被抓获!”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随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王有法冷静的问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报告局长,他的真名叫‘犬伏师’,是日本人。”那警员说道。 “怎么样?”王有法哈哈大笑,“证实是境外敌对势力背后插手了吧?只要我们时刻牢记以政治眼光审视一切问题,就能拨开迷雾,抓住案件的内在本质,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1章 返京 大批的警车风驰电掣的来到了马家沟,虚风道长和犬伏师分别被抬上了两辆救护车。 “目前虽然苟教授已经缉拿归案,但小建的下落仍旧是个谜,我想在马家沟逗留两日,继续寻找有关的线索。”徐华声对虚风如是说。 虚风点点头,问道:“听闻你开枪打死了一头小猪崽儿,为什么?” 徐华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解释说:“当时刚刚苏醒,迷迷糊糊看见有一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扑上来咬我,情急之下就开枪了。这事儿真的对不起,也不知是哪家村民养的猪,我会按原价赔偿的,决不能让群众遭受损失,损害到警方的声誉。” “哦,原来如此。”虚风淡淡道,不再言语了。 警车和救护车驶离了马家沟,留下了徐警官继续寻找黄小建失踪的线索。 “马贺兰,你可知道这头小猪是谁家的,被我不小心打死了,得照原价赔偿给老乡。”徐华声故意的问道。 马贺兰闻言眼圈儿一红,心情极度伤心难过:“??叫小巫,是小建姑娘的宠物,马家沟是回民村,不养猪的。” “唉,既然这样,为了小建,我还是把??埋了吧,入土为安。”徐华声叹息着,拎着铁锄来到院子里,此刻村民们都已散去。 他在陆晓机家的后屋旁边掘了个深坑,将小猪的尸体安葬了,一面覆土心中暗自喃喃说道:“可惜了,猪坚强,我的原身就这样完成了使命,从今往后,一切都将改变了” 徐华声把土坑填平,拿脚踩实了,然后向马家父女和陆晓机告辞,独自一个人走入了戈壁滩。 他的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虚风道长也看见小猪崽儿的尸体,从此,费叔再也不存在了。如今无论是有良也好,寒生也罢,总之,临潼西山之巅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公安部徐警官的真实身份。这都多亏了张道陵的“破瓦大法”,通过这条捷径,终于夺得了人的躯壳,一下子省去了千百年的修炼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呼噜噜”徐华声高兴的冲着戈壁滩喊叫了起来,咦,怎么还有猪的习惯性发音? 敦煌古城遗址大门外停着几辆旅游大巴,游客们兴致勃勃的游览古城堡与戈壁滩,不时的留影拍照。 徐华声走进城门洞,拨开齐人高的蓬蒿杂草,来到了那口枯井前。 按照犬伏师的交待,先是小建跳下去,然后犬伏师跟随下井。后来小建又要上来,当然是因为手中有了大洛莫的密匙,想要逃入画轴之中,看来从鸣沙山掰狗牙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步。小建的本意只是想躲避犬伏师呢,还是连同背叛师门?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嗯,她如今“尸蛊术”还未学成,“破瓦大法”也一窍不通,一般不太可能就此与费叔决裂的,难道真的只是为逃避犬伏师追杀的权宜之计么? 徐华声站在古井旁,苦苦的思索着。 虚风道长和犬伏师都被紧急送往了敦煌县人民医院。 道长的肠道已经断裂,经过手术缝合问题不大,但需要打点滴静养一段时间,而且不能进食。犬伏师的伤势则较重,医生从其身上取出了三颗子弹,亏得他肥肉极厚,缓冲了弹头的冲击力,这才没有受到更大的损害。至于被虚风道长太极弦绞断的五根手指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彻底的截除。 敦煌市主要领导都来到了虚风道长的病房,嘘寒问暖,亲切的与之交谈,代表全市人民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其实他们更想见的是犬伏师,都想一睹这个残害了多名游客的杀人魔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当见到如此肥胖臃肿的犬伏师时,都惊诧不已,而且据说此人十五年里只吃猪油,平均三个月一坛,领导们各自摸摸自己发福的肚皮,深刻的认识到了公款吃喝的危害性。 市局将破获这起重大案件的情况迅速向省厅和公安部作了汇报,因为凶手是外籍人士,因此要格外的慎重。公安部刑侦局要求在疑犯身体许可的情况下,尽快的押送进京,徐风同志也一道来,京城的医疗条件毕竟要好得多。 两日后,虚风道长和犬伏师被抬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市局刘局长和霍队长亲自押送,徐华声没能发现有关小建失踪新的线索,于是也跟着一道返京。 飞机抵达首都机场后,虚风被救护车接去了301医院,而犬伏师则被秘密送进了秦城监狱。 301医院使用进口仪器仔细的检查了虚风道长的伤势,并合理的安排了治疗方案,由丛院长具体负责。 位于京城北小汤山的秦城监狱是中国最著名的监狱,素有“中国第一监狱”之称。建国后,这里曾关押过众多的高级别囚犯,不但守卫森严,而且监狱医院的设施也是相当齐备,把犬伏师暂时秘密关押在这里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犬伏师的监室有20多平方米,里面安置了病床以及各种医疗监护仪器,他真实的姓名已被隐去,代之以“苟教授”。 身形肥胖臃肿的犬伏师被塞进了监室,他一路环视着四周,感觉到只要伤势痊愈,从这里逃脱也并非十分的困难。最关键是要有接应,可是自己来到中国隐姓埋名已经十五年,大岳山摩道院神道教的弟子们肯定以为教主早就死了,所以得设法通知他们才行。中原实在是太危险了,民间藏龙卧虎,连敦煌的这个小女孩儿,竟然都是《弥生遗书》的传人。 她从古井中出来后竟然踪迹全无,此事实在令人费解 犬伏师正在胡思乱想时,监室里走进来一位相貌标致的中年女警官,警衔上镶着两颗花,似乎官位不小。 “苟教授,我是秦城监狱的南宫监狱长,生活上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力的加以解决。”女警官面色冷峻,不怒自威。 “老夫可以与家中写信或者打电话吗?”犬伏师沉吟着问道。 南宫监狱长嫣然一笑,颇有风韵:“这恐怕不行。” “那就无话可说了。”犬伏师眼睛一闭,不再吭声。 下班后,南宫烟回到了寝室,闲聊中说了犬伏师的事儿。 “你是说此人异常的肥胖么?”客家嬷嬷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所谓的“寝室”仍旧是地下的那间水牢,南宫烟偷偷的安置了简易钢丝床以及一些生活用品,虽然条件艰苦一些,但能够躲在秦城监狱的地底下疗伤,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了。 客家嬷嬷被神一郎家族“式神”咬伤的肩膀已经基本痊愈,每日里照顾着小活师和那具“汗尸”,倒也并不寂寞,只是水牢里暗无天日,怕对孩子的健康生长不利。 这具汗尸是南宫烟从八宝山殡仪馆偷来的,肉质一般般,也只能将就用了,估计汗青的质量不会太好,但给有良治伤应该是够用了。 “苟教授在哪间监室?”客家嬷嬷问道。 “怎么?你想打他的主意么?”南宫烟笑道。 “老妪只是想瞧一眼。”客家嬷嬷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嬷嬷,‘兔子不吃窝边草’,此人你可碰不得。苟教授是部里的要犯,而且还是个日本人,搞掉他,老夫的责任可就大了。”南宫烟摇了摇头。 “老太监,你不说,老妪今晚自己去挨个牢房里找。”嬷嬷鼻子“哼”了声,威胁着说道。 南宫烟无奈只得告诉了她,但百般叮嘱其不要下手,否则会带来很多麻烦。 客家嬷嬷未置可否,南宫烟叹息着离开了,今晚部里召开有关此案的紧急会议,特意点名要其也参加。 是夜,客家嬷嬷哄睡了小活师,然后悄悄的溜出了水牢。 秦城监狱的格局是根据当年苏联专家的图纸设计的,与欧美铁栅栏式的开放牢房不同,因为关押的都是副省级以上的高官,因此对隐秘性要求很高,监室门也都是封闭的。 客家嬷嬷来到了羁押犬伏师的那栋小楼,门口的警卫室里灯火通明,两名佩枪的警卫正在屋里喝茶聊天。 “你放屁了,怎么这么臭”一名警卫噤噤鼻子,厌恶的说着。 “胡扯,我才没放呢,‘屁者先知’,一定是你”另一警卫反驳道,话未落音,两人便昏迷过去了。 客家嬷嬷冷笑着溜了进来,从警卫的腰间解下钥匙,沿着走廊蹑手蹑脚的来到关押犬伏师的监室前,两侧紧闭的铁门内传出轻微的鼾声,囚犯们都已经熟睡。 嬷嬷轻轻的抽开铁门上的小窗,朝里面望去,监室内灯光明亮,医疗监护仪器绿灯闪烁,并发出“嗡嗡”的细微响声。一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子正躺在病床上睡觉,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异常粗壮,竟如同普通人大腿似的。 客家嬷嬷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轻轻的打开了房门闪身入内。 她站在病榻前仔细打量着侧身熟睡的犬伏师,好多年未见肉质如此肥美之人了,她掀开了被子瞄了一眼,见其臃肿的肚腩又白又嫩,屁股肥硕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尤其是男性生殖器,几乎缩进了腹腔内,露在外面的鸡鸡只有婴儿般的大小,这是因为过于肥胖而导致的性腺退化,这种人是最适合制作汗青的了。 客家嬷嬷兴奋的搓了搓手掌,悄悄的掰开他的臀缝,想要检查一下肛门。 当她的手指刚刚触及之时,犬伏师的屁眼突然开启,一个白色的小脑袋蓦地钻出,张开圆盘状的细齿,一口咬在了客家嬷嬷的手指尖上 嬷嬷顿觉手掌一阵麻木,紧接着蔓延至整条小臂,不好,有毒!她赶紧急点自己胳膊上的灵道、孔最、少海与曲泽诸穴,封住毒气上行的通道,然后匆匆退出监室锁上门,将钥匙放回警卫的腰间,返回到了水牢。 监室内,犬伏师睁开了眼睛,口中冷笑道:“哪儿来的丑老太婆,竟然敢猥亵老夫”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2章 水沼与蜘手 一架日航班机徐徐降落在了首都国际机场,水沼与蜘手拖拽着行李箱走出了候机楼,乘上一辆出租车直接驶往亮马桥东街的日本国总领事馆。 松本总领事接待了这两位来自纪伊半岛的阴阳道名宿,他知道这些人都身怀异能法术,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一般是不会主动与官方往来的。 “请问,两位来中国,有什么事情需要领事馆协助的么?”松本总领事的语气很是恭敬。 身材瘦高的水沼直截了当的说道:“十五年前,东京大岳山摩道院神道教教主犬伏师只身来到中国,后来不知所踪,领事馆可有他的消息?” “犬伏师?”松本闻言随即警惕起来,口中缓缓说道,“此人失踪已多年,不知两位因何现在来寻找呢?” 松本总领事的眼神儿中似有一丝游移不定,这没能逃过水沼犀利的目光,心中暗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松本先生,事关阴阳道,您如果知道些什么,请务必告知。”水沼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双眸中流露出一种秋水似的幽深与宁静,令松本总领事神智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家乡,秋天的落叶,淙淙流淌着的小溪 “前不久,中国敦煌警方抓获了一名‘苟教授’,据悉可能是日本国公民。另外来自内阁调查室的消息称,此人便是十五年前失踪的犬伏师,但是其体貌特征与领事馆存档的资料并不相符,我们已经向中国有关方面要求核实身份并提供必要的领事协助。”松本总领事目光呆板,嘴里机械的回应着。 “此人现在何处?”水沼目光炯炯,继续诱导着。 “暂时羁押在秦城监狱。”松本答道。 “秦城监狱?” “是的,这是中国警备级别最高的一所监狱,就在京城北郊的小汤山,据悉‘苟教授’曾经遭到过枪击,伤势较重,正在监狱中治疗。”松本说道。 “有关日本国相扑选手神次郎暴病身亡,他哥哥神一郎前往中国并失踪的事情,松本先生都知道些什么?”水沼接着询问道。 松本回答说:“大关级相扑选手神次郎的突然暴毙,经医生确诊并无可疑,只是” “只是什么?” “他的尸体曾经被盗,后来被中国警方找回来了” “盗尸?”水沼随即警觉起来,追问道,“为什么?” “这个就不清楚了,中国警方只是寻回了神次郎的尸体,但并未曾抓到作案之人。” “神次郎的遗体想必早已经火化了吧?”水沼若有所思。 “正是,骨灰已经送回日本国。”松本答道。 “那么,他的哥哥神一郎呢?” “神一郎入境后便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领事馆曾就此事与中国公安部沟通过,敦请他们协助寻找,至今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水沼收回了惑人心智的诡异目光,望了蜘手一眼,蜘手点点头。 松本回过神儿来,看着他俩,嘴里疑惑的问道:“两位方才想问什么了?” “哦,没什么,我们准备在中国旅游一段时间,没有其他事儿,这就告辞了。”水沼站起身来,鞠了一躬,与蜘手离开了总领事馆。 松本诧异的瞅着两人的背影,颇为奇怪的摇了摇头。 在大街上,水沼和蜘手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来到长安街上的北京饭店入住,顺便在前台买了份京城地图。 进到房间后,水沼随即在床上摊开地图,找到了小汤山的所在位置,但奇怪的是,秦城监狱并没有标注在图上。 “现在神一郎的下落不明,也没有可供追查的线索,倒是犬伏师的事情可以先办,此人既然能够在中原一呆就是十五年,必定是有所图谋。”水沼分析说道。 蜘手点点头:“鬼爪先生不是说《弥生遗书》残卷已经重现江湖了么?若真是这样,犬伏师则完全有可能与此有关。” “我们今晚夜探秦城监狱如何?”水沼若有所思的说着。 “嗯,先去监狱周边附近转转,了解一下守卫的情况。”蜘手表示同意。 傍晚时分,水沼和蜘手在京城北郊小汤山秦城村附近转悠了很久,对秦城监狱进行了详细的外围观察。 秦城监狱是中国唯一的一座隶属于公安部管辖的监狱,大门口警备森严,除了路障之外,还有不锈钢伸缩门和丈许高的铁栅栏门,武警荷枪站岗。 两人沿着监狱围墙转到侧面,然后坐在大树下休息,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他们准备夜深人静时翻墙探狱。 “水沼,如果找到犬伏师,我们需要救其出去么?”蜘手问道。 水沼摇摇头,冷酷的一笑:“鬼爪先生的目标是《弥生遗书》残卷,犬伏师对此究竟知道些什么,这才是最紧要的,至于他本人以后的生死,则与你我无关。” 是夜,清风徐徐,月色迷离,万籁俱寂。 两道黑影拔地而起,轻飘飘的跃过了监狱青砖围墙,落在了院内的草地上。 夜色下,可见数栋白色的三层楼房,警卫室都亮着灯光,隐约可见晃动着的人影,监室窗户漆黑一片,囚犯们都已熄灯睡觉了。 蜘手张开嘴巴,一只硕大的黑色蜘蛛从口中爬出,伸展了下筋骨,鼻子嗅嗅,然后快速的朝着远处的一栋白色楼房爬去。 警卫室里,两名警卫正坐在椅子上闲聊,都没有留意到一只巨型黑蜘蛛正扒在玻璃窗上向内窥视着。 门“吱嘎”一声开了,就像是风吹的一般。 “谁?”那人蓦地警觉了起来,低声喝问道。 水沼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双眸如秋水般深邃,左右眼球分别拉开了距离,居高临下直勾勾的盯着不同方向的两名警卫,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微笑,并未答话。 警卫按在腰间枪套上的手慢慢松懈了下来,两人感觉到眼皮发紧,困意随即袭来,连打了几个长长的哈欠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水沼上前从警卫身上解下了一串钥匙,然后打开铁门,尾随着黑蜘蛛迈步进了走廊。 黑蜘蛛则径直奔着犬伏师的监室而去,身子一扁,直接从门缝下面硬挤了进去。 它顺着床脚攀上了床,爬上犬伏师裸露着的肥胖手臂,瞪着八只阴郁的眼睛盯着他。 白姑悄无声息的从犬伏师的臀缝中钻出,然后闪电般的扑向了黑蜘蛛 在白色的被子上,中尸白姑的一圈细细的圆齿与黑蜘蛛的大毒牙紧张的对峙着,双方感觉到了对手的可怕,因此都没有先敢贸然出手。 牢门打开了,水沼和蜘手走了进来,此刻犬伏师也睁开了眼睛,默不作声的望着这俩不速之客。 蜘手嘴巴里叨咕两声,随即张开了嘴巴,黑蜘蛛“嗖”的一下跃起,凌空钻进了他的口中。 “东京大岳山摩道院神道教教主犬伏师么?”水沼低声问道。 犬伏师听到纯正的日语,面色显得十分的诧异:“正是老夫,两位是” “和歌山水沼和蜘手。”水沼淡淡答道。 “原来是纪伊半岛成名已久的阴阳道名宿,”犬伏师微微一笑,“你们是怎么找到老夫的?” 蜘手一指自己的嘴巴:“‘忍者黑蛛’能够感应到三尸虫,那位想必是中尸白姑吧?养的竟如此肥硕。” 犬伏师点点头,大岳山神道教与和歌山阴阳道都是驭虫的高手,这倒不足为奇。 “两位深夜前来有何指教?不会是想救老夫出狱的吧?”他问道。 “这也未尝不可,”水沼冷酷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过要看你自己了。” “老夫不明白。”犬伏师平静的望着他。 “听闻《弥生遗书》残卷重现江湖,犬伏教主十五年前潜入中原,一直音讯全无,定然是在潜心研究残卷中的‘驭虫术’吧?”水沼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犬伏师心中暗道,原来阴阳道是奔着《弥生遗书》残卷来的,可惜连自己都一直无缘得见,不过这事儿却不能说破。 “老夫在中原十五年,对残卷嘛,自然已有所心得。呵呵,前几日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不巧卷入了一起杀人案,还中了三枪,可谓是倒霉透顶。”犬伏师叹息道,一面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水沼和蜘手心中暗喜,这老家伙果然找到了残卷,怪不得连自己本门大岳山摩道院都不告诉呢,十五年的时间可谓不短,他应该已经参悟透了。 “残卷现在何处,可否一睹?”水沼真有些急不可待了。 犬伏师微微一笑:“自当年徐福携《弥生遗书》东渡日本,残卷失传至今,即便是在中原,也销声匿迹了两千多年,嘿嘿” “犬伏教主,那您意下想要如何呢?”水沼的语气明显变化,言辞中使用了敬语。 “唉,老夫背负着几条人命,留在这里必是死路一条,只是可惜了失传已久的残卷,那可是极高深的‘尸蛊术’啊”犬伏师见对方动心了,于是故意稍许透露一点,不然难以上钩。 “尸蛊术”水沼与蜘手碰了下眼神儿,原来残卷叫做“尸蛊术”。 犬伏师察言观色,继续引诱道:“老夫在摩道院浸淫数十年,如今才得知需将中原神秘的苗疆巫蛊之术融合‘驭虫术’,才能达到最高境界,这就是《弥生遗书》残卷的真谛。” “如此说来,只要救犬伏教主出去,您就肯说出残卷的秘密了。”水沼目光直视,双眸秋水盈盈。 “没错,这就是老夫的条件,”犬伏师语气斩钉截铁,目光瞟了一眼说道,“另外听闻水沼先生的‘催眠术’在阴阳道久负盛名,不过嘛,对老夫却是无用” 水沼赶紧撤回眼光,连连摆手:“犬伏教主言重了,水沼怎能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 “哼,那就好。”犬伏师呵呵一笑,他知道,自己生还有望了。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3章 毁尸 “犬伏教主,这座秦城监狱守备森严,您又有伤在身,所以营救计划必须周密。以目前来看,逃出监狱并不是十分的困难,关键是要找好出去以后的安全隐匿之所,我们不能借助于官方领事馆,一切都需要私下暗地里解决。”水沼沉吟着说道。 犬伏师静静的听着,心想这是你们的事儿,自己则完全不用操心。反正有《弥生遗书》残卷为诱饵,阴阳道定会想方设法搞周全的,一旦伤势痊愈,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三日后,农历月圆之夜子时,我们救您出去。”水沼说罢,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与蜘手悄悄的离开了监室。 客家嬷嬷被中尸白姑咬了手指后,便急匆匆的返回到了地下水牢。 此刻,整条手臂虽然封住穴道,延缓了尸毒沿经络上行的通道,但毒素仍通过毛细血管回流而迅速蔓延开来,胳膊上一块块的白斑就如同白癜风似的。 想不到尸虫之毒如此的厉害,竟然封闭经络都制止不住,一旦尸毒浸入内脏或是脑部可就麻烦了。客家嬷嬷心中万分焦急,低头瞧了眼正在酣睡的女儿小活师,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以祝由神功来解毒了。 客家嬷嬷望过去,目光落在了那具汗尸的身上,事出无奈,只有暂借其躯体一用了。 她单手结印凌空画出“太极阴阳鱼”,然后将中毒的指尖塞进了尸体的口中,随即诵起了祝由神功第五式“李代桃僵”的巫咒:“尾?????体??吐佩锴??氖?……” 那具中阴身尸体蓦地受到诡异的祝由能量驱使,竟然嘬起两腮用力的吮吸起来,将尸毒一点点的转移到了自身。 嬷嬷望见自己胳膊上的白色斑块在缓缓的消褪,从手臂上的颜色渐渐恢复到了正常,须臾,汗尸终于将尸毒全部吸干净了。 客家嬷嬷终于松了一口气,抽回了手指。 然而,就在这时,那具汗尸突然间皮肤开始变色,原本处于中阴身的所有肌肉松弛下来,肠道与膀胱内开始排空,屎尿俱下,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臊臭味儿。 紧接着,嬷嬷又吃惊的发现汗尸的头发一根根全都直立起来,皮肤表面已然出现了尸斑,胯下的阳具最后一次的勃起,舌头也渐渐伸出了口腔 坏了,祝由能量维持下的中阴身已经彻底失效,尸体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加快腐烂着 她赶紧一把将盘腿打坐的汗尸推倒,从其臀下抠出沾满了稀屎的小青花瓷瓶,用力的晃了晃,可是由于时间还未到,所以一滴汗青也没有分泌。 嬷嬷顿时傻眼了,原本承诺有良于农历八月十五来取汗青的,这回算是彻底泡汤了。 想不到,尸虫之毒竟然能够摧毁汗尸的中阴之身,并导致其肉身快速分解,这可是意想不到的失误。但是若不及时的“李代桃僵”转移尸毒,一旦其侵入五脏六腑,必然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嬷嬷盛怒之下,一脚将汗尸踢入水中,兀自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与此同时,公安部刑侦局的会议室里正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由张局长主持。 “今晚召集各有关人员前来,就是讨论最近侦破的一起敦煌游客谋杀案,嫌犯已经抓获,名叫犬伏师,是日本人,目前关押在秦城监狱。详细情况由具体侦办此案的徐华声同志做介绍。”张局长说道。 徐华声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在座的众人,开口说道:“此人于十五年前来到中国,隐匿在甘肃敦煌月牙泉景区内,数年间杀害了五位游客和一名守夜的老人,手法极端残忍,竟然是将被害人体内的血液喝光”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无不愕然。 徐华声望着他们惊讶的面目表情,心中暗道,这些人真是没见过大世面,若是知道自己是一头猪夺的舍,还不都吓尿了。 “呼噜噜”徐华声嗓子里咕噜两声,嘴里赶紧说道,“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伤风,喉咙里不舒服。” “这个犬伏师是个严重的精神变态狂么?”有警官疑问道。 “不是,”徐华声微微一笑,“此人是日本大岳山摩道院的神道教教主,武功高强,而且还懂邪术,据说十五年里只吃猪油,未曾进食过一点碳水化合物。” “猪油?”大伙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可能?光吃脂肪,应该早就动脉硬化,即便不罹患冠心病也会中风。”有人说。 “竟然连一点医学常识都不懂” “这个犬伏师肯定是个大胖子吧?”还有人笑道。 “没错,抓捕归案后,曾经为他称了下体重,此人身高不足一米六,但体重却高达近200公斤。”徐华声回答说。 “那还不就像是头蠢猪一样?”先前的那位警官嘲笑道。 徐华声恶狠狠的目光盯了他一眼。 张局长手指敲敲会议桌:“大家严肃点,继续听徐华声同志介绍案情。” “由于犬伏师拒捕,因此被我开枪击伤,返京后羁押在秦城监狱的监护牢房。按照此人的功力,若是身体痊愈的话,则是很容易就越狱的。”徐华声没有提及虚风道长的事情,因为张局长事先特意交代过,因其身兼全真教白云观主,涉及国家宗教政策,身份敏感,因此必须对外隐瞒。 张局长的目光望向了南宫烟,虽然她只是秦城监狱的监狱长,但警衔却不低,与自己同为二级警监,属于副局级。 “南宫监狱长,请您谈谈监狱方面有关犬伏师的安全防范措施。”他微笑着说道。 南宫烟嫣然一笑,她是部里私底下公认的最美女警官,在座众人中就有不少仰慕者。 “大家都知道,秦城监狱的情况特殊,由于关押的大部分囚犯都是前党政高官要员,身份极为敏感,因此上面始终不同意安装闭路监视系统,以防万一磁带影像外泄,造成社会的不稳定。”南宫烟的口音吴侬软语,很是好听,大家频频点头称是。 “所以,”她接着说,“我们完全依靠人力来管理,当然素质都是极高的。犬伏师目前羁押在特护监室,此人右手五指截断,身中三枪,目前尚无行动能力,因此是安全的。” “万一有同党来劫狱呢?”有人提出疑问。 “秦城监狱么?”南宫烟笑道,“这是不可想象的,自其建成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从未有此类事情的发生。” 徐华声这时插话道:“犬伏师与羁押的那些落马党政要员不一样,他是日本神道教的教主,邪术很厉害,不得不多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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