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上平铺着那幅《敦煌夜魇图》,二丫怀抱着小活师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画中的有良出来。 有良刚刚从深圳乘火车返京,告诉二丫说没能找到吴戥教授,据说他前几日已经重返京城。不过新结识的党大师允诺发动数十万香功弟子帮助打探,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哗啦”一声响,有良从《敦煌夜魇图》中跃出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身旁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女孩儿,怀中抱着一头小猪崽儿。 “二丫,她就是小建,黄建国的女儿。”有良介绍说。 二丫仔细的打量着,并拉住她的手,口中不由得惊叹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小建羞涩的一笑,随即目光直射小活师,扭头望向了有良,冷冷的问道:“有良哥,你都有孩子了?” 有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他叫什么?”小建接着问。 “小活师。”二丫爱怜的目光瞅着婴儿。 “这名字真难听。”小建不屑的把嘴一撅。 二丫闻言一愣,目光瞥向了有良,心中暗道,这孩子咋这么不会说话呢。 “有良哥,我们要回家了。”小建掂了掂怀中沉重的猪崽儿,比小活师大了不止一倍有余。 “俺送你们。”有良说着。 “不用了,还是照顾你的小活师吧。”小建气囊囊的离去了。 “有良哥,这孩子是怎么了?”二丫望着小建的背影诧异的问道。 “唉,还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从小娇生惯养的呗。”有良也是直摇头。 什刹海的胡同里,小建闷闷不乐的一路低头走着,像是在想着心事儿。 “怎么啦?小建,看到有良哥的孩子不高兴么?”费叔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不是啦,我最讨厌小孩子,到处屙屎屙尿的烦死人了。”小建遮掩着说道。 费叔嘿嘿一乐,这丫头有点意思,这么小妒忌心就如此之强,将来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哦,对了,”费叔若有所思的叮嘱道,“回到家中,切记不可在妈妈和姥爷的面前透露师父会说人语的事儿,否则就不再传功与你,明白吗?” “知道啦,我谁都不告诉。”小建的气儿还没消。 首长家的四合院里,东东一眼瞥见女儿回来了,高兴的从屋里冲了出来,但随即诧异的问道:“这小猪崽儿哪来的?” “这是我的宠物猪。”小建回答。 “哎呦,脏死了,快扔地上。”东东赶紧伸手去抢小猪崽儿,被女儿闪身避开。 “我会每天给??洗澡的。”小建坚决的说道。 “是小建回来啦......”首长从屋子里走出来。 费叔望过去,他似乎比起两年前苍老了许多,很多老干部都是这个样子,一旦失去多年来已经习以为常的权力,那股革命干劲儿立马就蔫了,人也随之衰老。 “姥爷,我要养宠物猪嘛。”小建最能在首长面前撒娇了,一般都会如愿以偿。 “好好,其实猪是很聪明的一种动物,对人的依赖性不亚于狗,长大了还可以吃肉,不过要多打一些预防针才行。”首长和蔼的目光里满是爱怜。 打你个头,费叔心中骂道。 “哈哈,外孙女回家了,赶快洗手吃饭了。”首长心情大为愉悦,呵呵的笑道。 小建把小猪崽儿撂在地上,轻轻抚摸着??脖颈上的鬃毛:“小巫,你就呆在院里玩儿吧,我去下卫生间。” 望着小建离去的背影,东东埋怨道:“爸,你怎么允许她养脏兮兮的小猪呢?而且还影响学习。” “小孩子家,过几天玩腻了也就扔了。”首长无所谓的一笑置之。 小建到厕所里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从腰间拽出那条蛔虫,手指着它,口中念起了咒语:“呜嗨嘶咪哒......” 点点瞪着一对小红眼睛懂事的瞅着她。 “你就躲在这洗脸柜的后面,我不叫绝对不能出来,明白吗?” 点点摇摇尾巴顺从的钻到木柜后面不见了。 小建松了口气,洗了把脸,然后神态自若的回到了客厅里。 是夜,费叔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眯了一小觉,然后坐在床上与小建一同练功。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师父,我试着用‘控虫术’咒语,为什么蛔虫比较听话,而虾蟆却不愿意理睬呢?”小建疑惑道。 “蛔虫是寄生在人体里的,自然与宿主的沟通更为默契,等到你的修为提高了以后,所有的尸虫都会听话的。当年张道陵在《敦煌夜魇图》中专门对人类的武功和法术设了禁制,‘尸蛊术’多少也受到一定的影响,远不如在尘世间修炼进展得快。你的资质很好,可能是遗传了你父亲基因的缘故,假以时日,必定会大有所成。”费叔耐心的解释说。 “尸虫也会吃人么?”小建突然问。 “当然会,而且还能使人罹患疾病导致死亡,你问这干嘛?”费叔诧异道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小建似若有所思。 凌晨时分,费叔鼾声如雷,枕巾上淌满了口涎。 小建悄悄的爬起了身,蹑手蹑脚的穿上衣裤,然后出门来到了卫生间,此刻东东和姥爷的房间内漆黑一片,他们早就睡熟了。 “点点,出来吧。”小建轻声呼唤着。 洗脸柜子的后面探出了点点的脑袋,然后顺从的爬了出来,仰脸看着她。 小建伸手抓起黏嗒嗒的蛔虫缠在腰间,然后拔开厕所窗户插销,推开窗扇,探头出去望了望,僻静的小胡同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她轻手轻脚的翻窗出去,然后将窗扇虚掩好,左右环顾片刻,毅然决然的沿着小路直奔憨叔家而去。 什刹海一带都是京城老胡同,巷子四通八达,青石地面,历史悠久。 小建穿过几条小巷子,很快便来到了憨叔家的四合院。 她蹲在憨叔家东厢房外的青砖院墙下,探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然后从腰间拽出蛔虫。 “呜嗨嘶咪哒......”她悄声说道,“点点,你能找到今天那个小不点的婴儿吗?”同时用手比划着小活师的个头长短。 点点肯定的摇了摇尾巴。 “去杀了他。”小建恶狠狠的说道。 点点身子一晃,便从墙角下的雨水孔钻了进去。 “那孩子真讨厌。”她口中喃喃自语着。 东厢房内,熄着灯,有良和二丫都已进入了梦乡。 靠着墙角有一张婴儿床,是憨婶特意找来的,两个大人睡一张床本来就挤,万一压到孩子可就麻烦了。 熟睡中的小活师蓦地睁开了眼睛,隐约的感到了不安,他悄无声息的坐起身,两只胖胖的小手按在额头上揉了揉,原本中间的那道皱纹缓缓的张开,里面竟然隐藏着第三只眼...... 这是一只立眼,尽管屋子里漆黑一团,却仍可清清楚楚的视物。小活师瞧见一条白森森的长虫从门缝下面挤了进来,身子在地上游动着,直奔自己的小床而来。 小活师望了一眼大床,见大人们都已睡熟,于是回过头来,专心致志的盯着这个奇怪的生物。 点点来到床脚下,然后身子灵活的攀上,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鼻子嗅嗅,闻到了一丝粑粑味儿,于是本能的奔着小活师的屁股眼儿而去。 小活师在暗中瞅得真切,猛然间蹦了起来,双手掐在了蛔虫的七寸上,哪知“吱溜”一滑,根本抓不住。 点点一看偷袭不成,便张嘴朝着对方粉嫩的肚皮咬去,想要撕裂个口子钻进里面。小活师虽然拿捏不住表皮黏滑的蛔虫,但他的手指甲却是十分的尖利,竟然将其身子抓伤了好几道裂口。 点点身子一扭下了床,惊慌失措的从门缝中往外逃去。 小活师暴喝一声,光着腚从床上纵身跃起,凌空猛扑了过去...... “咚”的一声响,他的脑袋撞到了门上,眼冒金星,疼得登时咧开嘴巴大哭起来。 哭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有良和二丫,赶紧起床开灯,就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小活师额头上的皱纹弥合上了。 “活师......”二丫愕然的发现孩子光着屁股坐在门下,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脑门上肿起了个大包。 二丫赶紧抱起小活师,轻轻揉着脑袋上红肿的包块,疑惑不解的说:“奇怪,他怎么会自己跑下地了呢?” “也许是做噩梦了吧?像梦游似的撞到了门上。”有良睡眼惺忪的猜测道。 有良检查了下门闩还是好好的,开门望外面瞅瞅也无外人。 “好啦,活师别哭了,宝宝睡觉了。”二丫怀抱着婴儿晃动着,哄着其入睡后,直接放到了大床上。 有良感觉到似有蹊跷,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点点身上带着伤仓惶钻出了院墙下的雨水孔洞。 “你杀了那婴儿吗?”守候在外面的小建焦急的问道。 点点摇摇头,身上的伤口肉皮翻卷着,疼得它浑身颤抖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建意识到这次失败了,于是赶紧抓起点点入怀,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到家后,她先拴好厕所窗户,然后找了点红药水给点点涂抹伤口,看着它继续隐藏到了柜子后,这才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刻,费叔仍在呼呼大睡,嗓子眼儿里发出“呼噜噜”的鼾声。 怎么会失败了呢?小建苦思不得其解,哼,来日方长,等着瞧吧。 第94章 月夜乾清宫 走出京城火车站,邢书记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又来到首都啦。” 可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邢书记柔声说道。 “相公,可儿想起上次来盗走爹爹遗体的事儿来了,把京城里的那座官衙闹得鸡犬不宁,若是圣上知道了,肯定会砍那些官员的脑壳。” 邢书记笑了笑:“不会的,最多给个行政记过处分或是党内警告,呵呵,小事一桩。” 宋老拐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载着他们直接来到了什刹海羊角胡同,下了车径直往里走去。 “我们在京城就住这里。”羌婆子领着邢书记一行来到了胡同尽头的一家小院门前,敲了敲门。 “咦,羌婆子,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是谁?”身穿白色护士服的阿呵打开院门惊讶的问道。 “这是俺家老头宋老拐,失散了好几十年,就算找着了,”羌婆子乐呵呵的介绍说,“这两位是俺姑姑和姑父。” 阿呵把脸一沉,冷冷道:“主公让你去找彭姑,结果带来了一帮旧亲戚,难道不知此地是决不能泄露给外人的么?” 羌婆子嘿嘿一笑:“阿呵,他们不是外人,彭姑就在姑父的体内,不带他们来这儿还能去哪儿?” “你说什么?彭姑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阿呵吃了一惊。 “同志,侄儿媳妇说得没错,彭姑就在这里,”邢书记拍了拍小腹,然后严肃的说道,“建国已经这么多年了,可是还有那么一些寄生虫喜欢跑到别人的身体内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剥削阶级生活,本书记是深恶痛绝啊,这事儿准备要与蛊人好好的理论理论。” “哼,想见主公,哪儿有那么容易的?”阿呵鼻子一哼,放他们走进院子里,然后关好了大门。 “作子,去泡茶。”阿呵吩咐屋里瘦瘦的中年男人。 那人默不吭声的去厨房里烧水沏茶。 “彭姑怎么会在你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阿呵等他们坐下后开始询问。 邢书记将五尺道如何遇到彭姑以及不慎吸入腹中的经过述说了一遍,并忿忿不平。 “原来如此,”阿呵从抽屉里拿出听诊器,吩咐道,“解开上衣。” 邢书记撩起衣服露出肚皮,阿呵将听诊器揿在他的小腹处,嘴里呼唤着彭姑。 “阿呵,干嘛?人家还没起床呢。”彭姑打了个哈欠生气说道。 “果真在里面,”阿呵摘下了听诊器,“这样吧,你们先住下,我需要将此事禀告主公后,再行定夺。” “哼,本书记巴不得早点见到他呢。”邢书记啜了口热茶大咧咧说道。 “相公,这个‘蛊人’还是别见了,可儿有点害怕。”可儿想起了自阆中一路所遭到的尸虫追杀,心中忐忑不安。 “怕什么?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亿万革命人民群众的首都,即便有几个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还想掀风作浪不成?自古邪不胜正,本书记倒要瞧瞧,这个蛊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邢书记慷慨激昂,一身充盈着正气。 在厨房,作子压低声音问道:“这几个人怪怪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阿呵不屑的哼了声:“无非两只蠕头蛮加个女鬼罢了。” 入夜,阿呵带着邢书记一行下了地道,沿着废弃的甬道去乾清宫觐见主公。 可儿紧紧拽着邢书记的衣袖,战战兢兢,要知道紫禁城乾清宫那可是皇上待的地方,自己从来都未敢想过会有一天进宫。 “夫君,等下见到主公可不能乱说话,万一哪句说错了,嘿嘿,你的小命就没了。”彭姑好心的提醒他。 “闭嘴,”邢书记训斥道,“这位‘主公’只敢在夜里偷偷摸摸的见人,手下竟然全都是虫子,还盘踞着古代帝王的宫殿,简直令人不耻。” 在地下甬道中行进了一炷香时间,终于来到了紫禁城的下面,走上楼梯推开一扇小门,阿呵赶紧关闭了手电。 乾清宫大殿内黑黢黢的,唯有窗棂透进些许月光,朦朦胧胧中瞧见御座之上坐着一个人,但却看不清楚其相貌。 “主公,人已经带来了。”阿呵恭敬的说道。 “我是县委邢书记,你就是传说中的‘蛊人’么?”邢书记抢先开口,来了个先发制人。 彭姑在耳朵里厉声警告道:“夫君不得无理!” “邢书记是在哪个地区任职啊?”蛊人的语气很是柔和,好像并没有因其唐突而生气。 “黄龙府,东北的一个产粮大县,”邢书记自豪的说着,末了还特意补充说,“是一把手。” “哦,吉林省农安县,北方主要的玉米产区,”蛊人点点头,“你一个东北的县委书记,跑到四川阆中蟠龙山盗墓却是为何?” “作为一名党的领导干部,怎可能去做违法的勾当呢?告诉你,本书记与可儿只是旅游到了阆中,雨夜借宿古蜀道上的一户农家,所以才被卷进了这档子事儿中去的。”邢书记申辩道。 “你既然身为县委书记,带着个女人去旅游,有经上级组织批准么?”蛊人疑惑道。 “没有。” “那么,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已经多久了?” “六七年吧。” “党章中规定,‘连续六个月不参加党的组织生活,或不缴纳党费’便是自行脱党,如今你连党员都不是,怎么还在自称‘县委书记’呢?”蛊人嘿嘿冷笑道,不过说的却是句句在理儿。 “这......”邢书记竟然一时语塞。 可儿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突然灵机一动,小声的提醒他:“相公,赶紧用‘辩证法’。” 没错,还是可儿聪明,邢书记遂朗声说道:“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白色恐怖下,有许多党员都曾经与组织失去了联系。但是他们并没有颓废,却始终坚持着一个人默默的过组织生活,把党费攒起来,甚至加上银行同期存款利息,等待合适的机会上缴给党组织。这样的好同志,你能说他脱党了么?当然不能!本书记虽然离开了一把手的工作岗位,但这些年来始终在社会底层考察,积累了大量的社情舆情,为将来党和国家的治理提供必要的素材。当然喽,由于不在岗位上,生活嘛,自然是艰苦了些,但这些困难又岂能难倒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呵呵。” 蛊人淡淡一笑,没搭理他,径直说道:“本尊且问你,魏六禅、费老和归丛丛夫妇都是怎么死的?” “你是说那几只虫子么?”邢书记不屑道,“老何杀了魏六禅和费老,最后和归丛丛同归于尽,至于熊大则死于?k王山无灯教授之手。”他没说自己咬死了魏六禅,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杀人说出去可不好听。 “无灯教授杀了熊大?”蛊人显得略有吃惊。 “没错。” 蛊人沉吟着继续问道:“对于大洛莫机关你了解多少?” “还了解多少?”邢书记乐了,不无自豪的说,“可笑那些?k王山中的隐士们苦苦钻研几十年都毫无所获,而本书记却亲自跑到大洛莫结界虚空中逛了一圈。” “此话当真?”蛊人蓦地警觉起来,声音已然发颤。 “回禀主公,俺姑姑、姑父确实进入了大洛莫机关。”羌婆子在一旁证实道。 “大洛莫机关位于何处,你是如何得到密匙的?”蛊人厉声追问着。 “什么密匙呀?不就是大洛莫骨骸上的一颗狗牙嘛,喏,所谓机关就在飞雾洞天生桥底,往下一跳就成了。”邢书记洋洋得意的答道。 蛊人闻言沉默了许久,末了长叹一声:“这个小侏儒,原来还留了这么一手,高明啊,一千两百年了,谁能想到机关密匙竟然就藏在你的嘴里......” “你究竟是谁?”邢书记开始反击了。 “夫君,万万不可!但凡知道主公名讳之人必死无疑......”彭姑在邢书记耳边急道。 “哼,”邢书记没理她,“你就是当年的蜀王李?职桑俊? 乾清宫大殿之上瞬间鸦雀无声,空气凝滞,一片死寂。 一股凛冽的杀气自御座之上弥散开来,阿呵、羌婆子已是全身上下瑟瑟发抖。 “狗牙带来了么?”许久,蛊人才冷冷说道。 “你以为本书记傻呀?这么重要的东西怎可能随便揣在身上,早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任何人都甭想找得着。”邢书记语气自信的很,其实他心里也捏了把汗,他算计着蛊人为了得到密匙,因而绝不会杀他。此事只有自己和可儿知道,出结界的时候彭姑正在睡觉,也不晓得狗牙留给了小巫。 蛊人沉吟良久,缓缓开口问道:“结界中都有什么?” “可多了,漫山遍野的裸人花和数不清的尸虫,看着都麻厌人。”邢书记啧啧道。 “还有什么?”蛊人紧追不舍。 “哦,对了,山洞石壁上还刻有大洛莫的《尸蛊术》呢。”邢书记抛出诱饵。 “那《尸蛊术》你都看过了?”蛊人的神情异常紧张。 “没有,都是些古代的文言文,根本就看不懂,所以本书记转了一圈就出来了。”邢书记随意的说道。 “哦,”蛊人似乎松了口气,态度也随之和缓起来,“邢书记,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你交出狗牙,本尊便将你体内的彭姑弄出来,如何?”蛊人和蔼的说道。 “相公,每次行房的时候,就像有人在旁边盯着似的,真的好难尽兴,你没发觉,最近咱们同房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么?”可儿幽怨的说道。 “不错,这个彭姑总是在本书记最高潮的时候来这么一嗓子,实在是令人扫兴,”邢书记表示完全赞同,于是对蛊人说道,“那么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可是不许反悔的哦。” “当然,本尊向来是一言九鼎。”蛊人阴险的一笑。 第95章 分别 一朵乌云飘来渐渐遮住了皎洁的明月,乾清宫外透过窗棂的淡淡月光暗淡而迷离。 大殿之上,蛊人的目光瞥向了阿呵,问:“这几日,李二丫那里可有消息?” “主公,她一直在等待着丈夫有良回来。”阿呵回禀道。 “此人干什么去了?” “据说是去追杀导致二丫流产的一位名叫吴戥的北大教授。”阿呵回答。 邢书记与可儿目光相视,心道有良与二丫怎么也同蛊人也扯上了关系? “邢书记,你和可儿眉来眼去的做什么?”蛊人猜疑的目光直射过来。 “哦,本书记认得这个李二丫和有良。”邢书记坦诚相告。 “哦,你们是如何相识的?”蛊人越发的疑惑了。 “在蓝月亮谷中。”邢书记颇为自豪的说道。 蛊人再次沉默了片刻,最后缓缓说道:“本尊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阿呵留下。” 羌婆子闻言赶紧拽着拽邢书记,引领着众人重又返回到了地下甬道中,揿亮手电筒缓缓前行。 “好险啊,”她心有余悸的说道,“姑父也忒胆大,主公今天没杀你算是破例了。” 邢书记嘿嘿一乐:“蛊人若是杀了本书记,大洛莫的密匙他就永远得不到了。” “相公真的是智勇双全,可儿好生敬佩。”可儿由衷的的赞道。 “哼,主公深谋远虑,岂是你们这些俗人所能臆测到的。”彭姑口气则是相当的不屑。 不多时,阿呵追了上来,笑吟吟的说:“邢书记,天亮以后,我们一同去看望李二丫吧。” “相公,怀孕流产可是女人一生中的大事儿。”可儿叹息着为二丫惋惜不已。 “好的,本书记也应当出面安慰一下他们夫妇了。”邢书记欣然同意。 憨叔家,二丫哄小活师入睡了以后,有良却再也无困意,反复思索着夜里发生的这件蹊跷事儿,心神不宁。 大约凌晨时分,忽听院子里轻微的落地声,有良知道有夜行人来访,遂提高了警觉。 “喵呜......”一声轻轻的猫叫,原来是媚娘回来了。 数日前,二丫让媚娘前去打探客家嬷嬷的伤势,因其是一只猫咪,溜进守卫森严的秦城监狱相对容易些。 有良开了门,客家嬷嬷怀抱着媚娘正站在院子里。 “嬷嬷,你的伤好了?”有良赶紧开灯让她进屋。 此刻二丫也醒了,嬷嬷来到床前望着熟睡中的小活师,一时间热泪盈眶,心中充满着爱怜之意。 “他的头怎么了?”客家嬷嬷望着婴儿额头上的肿块惊讶道。 有良将昨夜发生的事儿述说了一遍,疑惑不解的说:“门窗都关得好好的,难道是孩子梦游撞到了门上?” 客家嬷嬷江湖经验毕竟老道许多,她仔细的检查了小床和窗户以及门缝,手指沾上了一丝黏液。于是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即面色严肃了起来,口中缓缓说道:“这不是梦游,而是有某种生物来袭击小活师......” 有良与二丫面面相觑,俱自愕然。 “这门缝下残留的黏液有种淡淡腥味儿,应该是毒蛇长虫一类的东西,看是是来者不善啊。”客家嬷嬷显得忧心忡忡。 “上回是吴戥教授袭击二丫并掠走孩子,难道这次还会是他?”有良望着二丫。 “无论是何人所为,其目标定是冲着活师来的,我们在明处,此人在暗处,可谓是防不胜防,”客家嬷嬷眉头皱起沉吟道,“有良,老妪在秦城监狱的水牢里又弄了具汗尸,虽然没有神次郎那般肥胖,但也算凑合了,估计一年之后能攒齐医治你断臂的汗青。” “多谢嬷嬷。”有良赶紧道谢。 “老妪想把小活师带走,在秦城监狱里会十分的安全,钢铁老太监也会照顾他的,这样老妪便可以无所牵挂的专心制作汗青了。” 二丫望了望有良,俯下身轻轻亲吻了下熟睡中的小活师,虽然心中难以割舍,但那毕竟是嬷嬷的骨肉,理应跟随在亲生母亲的身边。 有良轻抚二丫的肩头,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大半年来,三个人相依为命,早已视同为一家人,如今就要分离,如何能不伤感呢? “什么时候走?”二丫眼噙着泪水轻轻问道。 “这就走,天亮之前须得赶回秦城监狱。”客家嬷嬷叹息了一声。 二丫开始默默的为孩子收拾衣物和玩具,泪水还是没能止得住,扑簌簌的流淌下来。 “喵......”媚娘爬伏在床上,也恋恋不舍的望着小活师。 客家嬷嬷感觉到很不好意思,但她明白,有良夫妇毕竟江湖经验太少,尽管武功高强,却是难以时刻提防住暗中而来的偷袭。 二丫轻轻的抱起小活师,再次亲亲婴儿的脸蛋,然后小心翼翼的交给了嬷嬷。 “有良,来年的八月十五,你来秦城监狱找老妪吧。”客家嬷嬷说罢,转身出门一跺脚纵身跃出了四合院。 此刻,二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一头扑进有良的怀中,放声恸哭起来...... 清晨时分,作子从外面买回来一些豆浆和油条,大家匆匆的吃完早餐,阿呵便带着邢书记与可儿出门,留下了羌婆子和宋老拐在家。 羊角胡同距憨叔家并不太远,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有良二丫在家吗?本书记来看望你们啦。”邢书记一进四合院便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有良和二丫赶紧走出房门,一眼瞥见邢书记和可儿正笑吟吟的站在院子里,旁边还有一位身穿白色护士服的中年女人。 “阿呵......”二丫惊讶道。 阿呵亲热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说:“主公让我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有良哥,这位就是阿呵,小活师就是她给找回来的。”二丫介绍说。 “有劳了。”有良赶紧道谢。 “主公手下眼线众多,此乃小事一桩,不必言谢。”阿呵莞尔一笑。 “快进屋坐吧。”有良一面招呼着邢书记和可儿。 寒暄过后,便进入了正题。 阿呵的目光扫视一周,问:“孩子呢?” 二丫与有良对视一下,然后答道:“暂时寄放亲戚家了。” “哦,难道你们夫妇俩要一同去追杀那个吴戥教授了么?”阿呵若有所思。 “没错。”有良阴沉着脸。 阿呵淡淡一笑:“这个‘吴戥’看来就是?k王山飞雾洞中的那个隐士‘无灯’了,点灯的‘灯’。魏六禅、费老、归丛丛的武功都在熊大之下,他若都死于无灯教授之手,那么此人可千万不能小瞧了。对了,邢书记,你亲眼所见他杀死了熊大么?” “没有,是彭姑,在经过飞雾洞时感应到的,她说熊大的气场消失在了下落水石洞中,而那儿正是无灯教授的修行地。”邢书记解释说。 阿呵点点头,三尸都有此感知能力,既然彭姑如是说,那就没错了。她转过头来再问有良:“你们可有无灯教授的下落?” “据说已经返回了京城。”有良答道。 “那就好办了,相信主公会帮你们查找此人的行踪,”阿呵凝视着二丫,微笑着说,“你们夫妇考虑好了么?还是加入我们组织吧,这样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报仇了。” 二丫目光瞅着有良,心中犹豫不决,她只听丈夫的。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朗声说道,“了去大师在家么?党某唐突拜访,还望见谅。” 有良走出房门,原来是一身唐装的党大师,不由得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俺住这里?” “哈哈,”党大师爽朗的笑了,“京城香功弟子数十万,什么事儿能瞒得过党某?” “那么无灯教授的下落可有打听到?”有良急着问。 “党某正是为此事儿而来。”党大师呵呵道。 “快说。”有良催促着。 “就站在外面说话么?”党大师摇头晃脑的嘿嘿了两声,“怎么也得请党某到屋里面坐坐,喝口茶吧。”他看到东厢房里不少人,感到有必要摸清其来历。 “请,”有良引他走进屋内,简单说了句,“这是俺老婆二丫,其他的都是朋友。” 党大师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二丫的身上,笑容可掬的自我介绍说:“原来这就是了去大师的夫人,失敬失敬,鄙人是中国佛法芳香型智悟气功党大师。” “他是俺在深圳新结识的一位朋友。”有良不情愿的说道。 “喵呜......”趴在床上的媚娘感受到了此人身上所特有的猫科动物气息。 “这位是......”党大师对媚娘并未加以留意,而是首先冲着派头气势都不小邢书记发问。 “我是县委邢书记。”邢书记郑重答道。 “哦,原来是一方土地的县太爷啊,不知是平谷呢?顺义,还是怀柔?”党大师嘴里念叨着京城周边的县名。 “东北一个产粮大县的县委书记。”邢书记正色道。 “邢书记可曾练过香功么?东北人普遍生得人高马大,得气出香都很快哦。”党大师呵呵笑着。 “相公,什么是‘出香’?”可儿不解的问。 “可儿,那些都是骗人的,人类本是灵长类动物,只能是出汗,哪能‘出香’?鲁迅说过,‘弱不禁风的小姐出的是香汗,蠢笨如牛的工人出的是臭汗’,这只是比喻而已。事实上,人和猴子、大猩猩都是一样的,只能是出些臭汗与臊气罢了。”邢书记柔声解释道。 阿呵在一旁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党大师闻言不乐意了,抢白说:“此言大谬,邢书记,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老干部和省部级以上的高级领导在练香功么?他们的智商和科学知识以及理论水平难道还不及你这样一位小山沟里出来的七品县官?” “黄龙府乃是平原,面积高达5400平方公里。”邢书记更正道。 党大师据理力争:“告诉你吧,尤其是京城里的那些老干部们的夫人,自从练了香功以后,都纷纷‘出香’。晚上睡觉时‘吐气如兰’,清新怡人,据她们反映,老干部们又唤醒了体内沉寂已久的性冲动,萌发了第二春,重新恢复了房事。更有甚者,她们尽管都早已经过了更年期,但有人还令人惊喜的排了卵......” 第96章 党大师 有良着急想要问清楚无灯教授的下落,无奈党大师与邢书记两人棋逢对手,滔滔不绝的雄辩起来,自己竟然插不上话。 “胡扯,”邢书记驳斥道,“妇女更年期闭经过后,卵巢萎缩,怎还会有可能排卵?这完全违背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嘛。我们县里的妇联主任更年期脾气古怪,甚至还打骂丈夫,不得已由本书记出面做工作才得以摆平。所谓的‘第二春’更是痴人说梦,人体器官随着衰老而逐渐的丧失功能,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另外,身体里的气体除了打饱嗝以外就是放屁,大家都深有体验,哪儿来的香气?” “坎井之蛙,坎井之蛙啊,《庄子。秋水》中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且不说别人,单单党某就能出香,而且是出大香。”党大师气愤道。 “好啊,那你就‘出香’让大家闻闻吧。”邢书记嗤之以鼻。 党大师气冲冲的解开唐装上衣蒜盘扣,脱下来整齐的叠好撂在一旁,里面则是一件猩红色的菱形肚兜,有布带系于腰间,刺绣精美,是一位精于女红的老干部夫人私下送给他的。 但见他双手缓缓抬起,上下拍动着做飞翔状,两腋下的黑色腋毛慢慢的颤抖起来,须臾,果真从中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细闻之下,气味略带苦香,久嗅则有淡淡的动物骚气。 “这是纯正的麝香型芳香气味儿......”党大师不无自豪的说道。 “本书记闻着怎么觉得像狐臭?”邢书记噤了噤鼻子。 “相公,这不是‘狐臭’,是臭狐。”可儿莞尔一笑。 “可儿说得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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