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点来讲,它是一颗剧毒的粪球。但凡孕妇吸入浓度极高的老阳之气,必定会胎死腹中,引起子宫痉挛剧痛难忍,如同早产般的症状。如此一来必定送医院急救,只要离开了憨叔的家,在外面下手做成自然死亡的样子便易如反掌,而且不会留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无灯教授手托着这枚毒粪球,置于鼻下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披衣下地悄悄的走出了房门。昨天晚上饭后回屋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二丫住的东厢房窗户并未完全关闭,留有一道通气的缝隙。 月色清凉如水,四下里悄无声息,人们都已经熟睡。 他蹑手蹑脚来到东厢房的窗下,竖耳听了听,屋内媚娘鼾声如雷,二丫以及小活师也都已沉入了梦乡。 唉,身为儒家功一派的大宗师,竟然要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下手,虽然有悖于儒家礼训而于心不忍,但主人有命自己不得不服从。 无灯教授蓄真气于臂,轻轻的从窗户缝隙中将毒粪球弹出,无声无息的滚落到了床底下,然后伸手关上窗扇,返回到自己的西厢房脱衣睡下了。等到那枚粪球内的老阳之气慢慢的散发出来,房间内达到一定的浓度时,估计天也就快要亮了。 无灯教授的计划可谓是周全,但他万万估摸不到二丫竟然会是一只幼魇,一旦遭遇外邪侵入,尽管她是在睡梦中,那护体魇芒也会自发的予以反击。 随着屋内的老阳之气越来越浓,二丫的周身也开始闪烁起“哔哔啵啵”的静电,五彩魇芒消解着一定范围内的邪气,保护着她以及睡在身旁的小活师与媚娘。 天亮了,无灯教授睁开眼睛,心中大为疑惑,怎么东厢房内毫无动静呢?按理说,二丫早就该腹痛如刀绞大声的呼救,难道其身子太弱而承受不住死了? 他赶紧穿衣下地推门而出,见东厢房的房门已经开启。转到厨房时,发现二丫正在里面帮着憨婶做饭,小活师坐在椅子上正兴高采烈的与媚娘玩耍。 无灯教授的目光紧盯着二丫细瞧,并未发现她身上有任何异样,奇怪,自己的老阳粪球怎么会失效了呢? “二丫姑娘,暮春的天气这么好,你怎么不带着孩子去京城里的景点转转呢?譬如紫禁城故宫天安门,还有恭王府什么的。”无灯教授呵呵说道。 “是啊,二丫,”憨婶在一旁也帮腔道,“多出去活动是对胎儿有好处的。” 二丫笑了笑,说:“等有良回来后再一起去,反正他没几天就到家了。” “哦,你丈夫去哪儿啦?”无灯教授显示出很关心的样子。 “说是去河南豫西大峡谷。”二丫回答。 看来这个二丫是个死脑筋,认准了要等有良回来,豫西大峡谷不远,有个三两天往返足矣,那样就无法下手了。主人的意思很明确,不能让有良怀疑到这是谋杀,否则非但笼络不住他,反而变成了仇人。 可是为什么非要杀死这个女人和她肚里的孩子呢?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无灯教授寻思着。 “呵呵,吴教授,”这时憨叔走进来,一副宿酒未醒的样子,“昨晚酒喝多了,不好意思,今天您没课么?” 无灯教授点点头:“这几天张罗住处,在学校里请了几天假。”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古玩市场转转,有时候还真能碰上一两件真玩意儿呢。”憨叔热情的说道。 “不啦,我还要上街买点生活用品。”无灯教授婉言谢绝。 “他憨叔,你要早去早回,我还要去菜市场呢,今晚炖老母鸡汤给二丫补身子。”憨婶在一旁提醒他。 早餐后,无灯教授与憨叔一道出门,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最后在德内大街分了手。 见到憨叔走远了,无灯教授又悄悄折返回到什刹海的胡同口,找地方隐蔽起来盯着四合院的大门,准备等憨婶出去买菜的空档里下手,否则就更没有机会了。至于如何伪装成自然死亡,他已经想好,先将二丫击昏,然后置于厨房内纵火,这样她的呼吸道内仍然可以吸入少量烟尘,即便是公安局的法医检查,也会认为是不慎而死于火灾。 不多时,憨婶拎着菜篮子走出了家门,沿着一条小胡同抄近路去菜市场。 四合院内,二丫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微笑的看小活师与媚娘在地上玩耍。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秋天的时候就要生了,有良答应到时候全家一同回李家沟生活,在外面漂泊久了,还是觉得家乡好。 “呵呵,二丫姑娘自己在家啊。”这时,无灯教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吴教授,您不是上街买东西去了吗?”二丫问。 “哦,还有点事儿需要回来尽快处理一下......”无灯教授支支吾吾的说着,面对妇孺真的好难下得去手,“二丫姑娘,昨晚睡的还好么?” “嗯,很好啊。”二丫诧异的目光望向了教授,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 “二丫姑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无灯教授苦笑了一下说道,“《淮南子。人间训》中记载,靠近北方边塞有一户人家,这一天,他家的马无缘无故的跑到塞外胡地去了,邻居们都来安慰他家。老头说,‘马跑了,怎知道不是一件好事儿呢?’几个月后,他家的马从胡地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匹胡马,比内地的马要强壮多了,邻居们又来道贺。老头说,‘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件坏事儿呢?’后来他儿子骑着这匹桀骜不驯的胡马去打猎,结果被掀下来跌断了大腿,邻居们又来安慰。老头说,‘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一年后,胡人大举入侵,青壮年都被征去打仗,结果大都战死沙场。老头的儿子因为瘸腿而未能从军,因此得以活命。可见祸福转化,如日月相推,昼夜交替,祸不足悲,福不必乐,失之不忧,得之不喜也。” 二丫更加诧异了,疑惑不解的问道:“吴教授,您究竟想说啥?” 无灯教授望着天真女孩儿,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二丫,你的这个女儿活师,希望她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么?” “当然啦。” “为了孩子将来的幸福,作为母亲愿为她而舍弃一切么?” “那是一定的,为自己的孩子,母亲甚至都可以舍弃生命。”二丫坚决的说道。 “这就对了,二丫姑娘,世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自己舍弃生命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儿。为此,老夫一定视小活师为己出,将她培养成人,并传授其独门武学,使其成为儒家功的一代宗师,你安心的去吧......”无灯教授说罢眼睛一闭,不忍再视,伸出手掌按向了二丫头顶囟门,掌中一股强大的中庸浩然之气凛冽杀下...... 第60章 幼魇 无灯教授骤然间突下重手,二丫根本就未加防备,她怎么也想不到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的房客,这位和蔼可亲的北大教授竟然会要杀了自己。而媚娘就不同了,??久经沙场反应奇快,耳朵里听到教授的话越来越不对头,随即便警惕起来。 “喵......”??一见无灯教授身上透出一股杀气并举起了手臂,便刹那间狂叫一声扑了上去。 小活师见状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也跟随着媚娘一道发动了攻击。由于其就坐在无灯教授的身后离着最近,蓦地转过身便抱住了他的一条腿,张开两排小尖牙就“喀嚓”一口咬下。 说是迟,那时快,当无灯教授的手掌即将拍到二丫囟门的一刹那,但见其头顶骤然闪烁起五色魇芒,但觉“吱啦”一声竟如火烫般将手掌皮烧糊了,冒出一股焦烟儿。 他猛然睁开双眼,见状不由得骇然惊呼道:“幼魇!”紧接着,耳边凌厉风声抵近,知道背后有人来袭。 无灯教授实在是大意了,原本以为二丫只是个普通女人,也不曾料想那媚娘是一猫妖,但其毕竟是一派武学宗师,临危不乱,在间不容发之际,身子骤然间拔地而起...... 他躲过了身后媚娘的两只利爪,但却忽略了还有一个小活师,但觉脚踝处钻心一痛,明白已经着了道。他半空里猛然弓起身子一窜纵上了东厢房的屋顶。随即低头一看,小活师满嘴是血的搂着自己右脚正想咬第二口,于是赶紧将其扯下抱于胸前,施展轻功一路踩着屋脊仓惶逃去。 无灯教授心中十分明白,纵使自己儒家功再强,也不会是一只嗜血成性的幼魇对手。 “活师......”二丫已然顾不得自己有孕在身,狂叫一声纵上了屋顶,举目望去,吴教授带着孩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丫疯了似的在什刹海成片的平房屋顶上无目标的追了一阵子,突然间腹中剧痛,身子一歪便从屋脊上摔了下来,落入一家偌大的四合院内。 院子里突然的响动引起了屋内一名中年妇女的注意,她推门出来发现了倒在海棠树丛下的二丫。 “你是谁?怎么到我家来了?”那女人疑惑的扶着二丫坐起身。 “肚子......孩子......”二丫痛苦的呻吟着。 中年妇女此刻才注意到她隆起的肚子,原来竟然是一位孕妇,下身已满是血污。 “哎呀,要赶紧去医院。”那女人惊恐的说道,随即匆匆跑回房内,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没多久,一辆救护车呼啸着来到了门口,载上二丫送到了最近的积水潭医院,那位好心的中年妇女也一直陪着她,并为其垫付了医药费。 二丫被直接送进了急诊手术室。 “你是病人家属么?”一位护士走过来问。 “不是,她正好晕倒在我家......” “那你认识她么?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护士着急道。 “不认识。”中年妇女回答。 “那可怎么办?”护士为难的直跺脚。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孕晚期流产并发大出血,得赶紧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赶紧先救人啊,我先代签行不行?”中年妇女急道。 “你叫什么名字?”护士问。 “东东。”那女人答道。 是夜,月色晦暗,天边一抹乌云渐渐笼罩西边的天空。 恭王府大戏楼前,无灯教授怀抱着已经睡熟的小活师,默默的站立在台下。 亥子交更,戏台上的太师椅上蓦然多了个黑影,主人到了。 “无灯,什么事儿?”台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主人,恕在下无能,除掉有良身边女人的事儿搞砸了。”无灯教授垂头丧气的说。 主人沉默了片刻,淡淡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是一只幼魇。” “幼魇?”主人大吃了一惊,似有不信,“无灯,你确定么?” “没错,她身上出现了五色护体魇芒,在下的一只手掌差点就因此而废了。”无灯教授抚摸着右手,至今仍火辣辣的疼痛。 “哦,京城中竟然出现了一只雌性幼魇,这可是出人意料,”主人沉吟道,“只有大规模的瘟疫和战争方有可能孕育出魇,若真是如此的话,可谓喜事一桩啊。无灯,你可曾伤害到她?” “不曾,在下哪儿会是幼魇的对手。”无灯教授自愧不已。 “记住,”主人突然厉声道,“不得再对她有任何的伤害,此事老夫自会去料理。” “您要亲自去会她?”无灯教授问。 “那个有良不过是‘中阴吸尸大法’的传人,哪能比得上一只幼魇对老夫有用处呢,哈哈......”台上传来一阵桀桀怪笑。 “恭喜主人,又纳到一难得的人才。”无灯教授恭维着。 “何止难得?简直就是绝无仅有,”主人纠正说,随即疑问道,“无灯,你手中的婴儿是怎么回事儿?” “回禀主人,这孩子名叫‘活师’,是二丫,也就是那只幼魇的女儿。” “女儿?”主人愣了下,自语道,“难道这二丫除了身孕之外,还有个孩子......” “主人,既然眼下京城里没有其他的事儿了,在下想要带这孩子回?k王山,将来培养她成为儒家功的传人。”无灯教授说。 “不,”主人一挥手,嘿嘿两声冷笑,“你暂且留下,让张局长安排个安全隐秘之所,照顾好孩子,这是老夫手中的一个筹码,明白么?” “是,主人。”无灯教授无奈只得应允道。 戏台上魅影一闪,主人离去了。 无灯教授抱着小活师,翻墙出了恭王府,在街边的公用电话亭给张局长打了个电话,告知其主人的指令。 “教授,您就直接去王府井北京饭店老楼256房间吧,那是一间专门用来接待特情的秘点,只有我才能够使用,安全绝无问题。”话筒里传来张局长的声音。 “房内还有别人么?”无灯教授问。 “那是一间套房,设施齐全,昨晚我刚刚安排了徐华声和平原两个人住进去了,前不久,教授您和他们曾在?k王山镇刚刚见过面的。”张局长解释说。 “那好吧。”无灯教授挂断电话,在街上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东长安街北京饭店而去。 “咚咚咚......”无灯教授来到了北京饭店,轻叩256号房门。 门开了,睡眼惺忪的徐华声点点头,无灯教授走进屋里。 “教授,我们又见面了,张局长才打来过电话,您就住在里间吧。”徐华声客客气气的说道。 这是一间套房,外面是双人标准间,里屋则是一张大床,设备齐全,十分的整洁。 平原躺在外间的被窝里探头打了招呼,自阆中出来以后,他越来越觉得徐华声以及无灯教授和京城部里张局长之间有古怪,因为好多事情都有悖于常理。 无灯教授将熟睡的小活师放在大床上,轻轻的掖好被子,然后关门坐在沙发上询问起飞雾洞后来的情况。 徐华声大致述说了一遍,当其讲到兴文县局的干警们闻到一股臭屁味儿相继晕倒,所有的嫌犯逃得一个不剩时,无灯教授会意的一笑,不用说这又是客家嬷嬷“鲍肆之香”捣的鬼。 “教授,这婴儿是哪儿来的?”徐华声诧异的望着床上熟睡的小活师。 无灯教授目光异样的盯着他,没有作声。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徐华声面色一红,尴尬的说道。 无灯教授挽起袖子,亮出那枚七彩圆晕,轻声问:“外面那人也有主人的标记么?” 徐华声摇摇头,说:“他还没有加入进来,张局长正在对其审核考察之中。” “此人有何特长?” “平原是我在政法大学的同学,现为川北阆中县的一名法官,法律国学方面知识丰富,只是人比较单纯一些。”徐华声答道。 “国学?”无灯教授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打从乔老爷死后,自己一直苦恼儒家功后继无人。多年来隐匿?k王山中,极少遇见青年知识分子,即便偶尔下山到镇上买些生活之物,满目所见也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农民。这次原本设想将小活师带走培养为自己的传人,结果却又变成了主人的筹码,看来已是无望,只是不知道这个平原的儒学功底怎么样。 “嗯,大学时,他的历史以及古汉语等学科都是班里最好的。”徐华声回忆说。 最关键的是他还未被主人种上标记,无灯教授寻思着,儒家功自成一派,若是终生成为魇的下属,又如何能够发扬光大呢?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可不希望儒家功永远沦为被他人利用的对象,数十年隐匿在飞雾洞卧底,本就是想一旦破解了大洛莫机关的秘密,就有可能一朝摆脱主人的控制。 “平原,你可以进来了,何苦在门外偷听呢?”无灯教授突然说道。 徐华声闻言一愣,疑惑的扭过头去。 门开了,平原穿着背心裤衩抱着膀子,面色尴尬的走了进来。 “对,对不起,我只是......”平原面红耳赤的嗫嚅着。 “没关系,”无灯教授呵呵一笑,道,“老夫正想同你聊聊呢。” “聊什么?”平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老夫久居山中,满腹经纶却无人可以倾诉,听说你国学不错,我们就聊聊中庸之道如何?”无灯教授说着看了眼徐华声,微微一笑,“你可以去休息了。” “好吧,确实是困的不行。”徐华声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这位教授辈份甚高,连张局长都对其毕恭毕敬,自己只有唯命是从。方才他一语道破平原在门外偷听,可见其功力奇高,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睡觉吧。想到此便乖乖的走出房去并随手带上了门,上床钻进了被窝。 “坐下吧,”无灯教授示意平原坐在沙发上,然后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对释道儒各家都有些什么看法?” 平原愣了下,心想怎么聊起学术方面的问题来了? “释道儒三家,佛教是舶来品,自东汉明帝建白马寺始迄今不到两千年。纵观当今世界,但凡信奉佛教的国家无一不是欠发达的国家,经济落后,人民贫穷,国力赢弱。道家则是本土宗教,有着两千五百多年的悠久历史,是在中国古代鬼神崇拜观念上,以黄、老道家思想为理论根据,承袭战国以来的神仙方术衍化形成的。道教追求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以及济世救人等,其中迷信色彩与功利思想较为浓厚。儒家是先秦诸子百家之一,与道家具同样悠久的历史,在秦始皇‘焚书坑儒’的运动中受到第一次重创。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学是中原文化的主要价值观。二十多年前的文化大革命则是对儒学的第二次绞杀,而且更加的决绝和彻底,当下社会的人们之所以信仰缺失,物欲横流以及道德败坏等等,都与其有关。古往今来,儒家对中国古代的经济发展与贡献是最为巨大的,十六世纪以前,全世界影响人类生活的重大科技发明约有300项,其中的175项便是由中国人发明的,使得我们的农耕、纺织、冶金以及手工制造长期领先于世界。同时儒家也留下了一大批知名的科学著作,如《天工开物》和《考工记》等等,论贡献绝非释道两家可比。”平原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无灯教授颌首微笑着,心中对这年轻人很是满意。 第61章 悬案 婺源多水多桥,这里是宋代理学家朱熹的故里,乡民世代有读书出仕的古风。每当谁家出了高官名士,族人必修一座桥志之,久而久之,便有了许多的古桥。站在古桥之上,遥望八公山,当年朱熹回乡扫墓时亲手栽种的二十四棵古巨杉树,在风雨中已经屹立了八百余年。 黄昏时分,老齐驾驶着面包车驶进了婺源县城,直接开进了县委招待所。九十年代初期,这里应该是住宿条件最好的,临出发前首长特意交代过,路途辛苦,千万别亏待了小建。 “终于来到婺源了。”有良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葬下黄建国的遗骸任务就算完成,便可以早点返京了。 “有良,你准备将遗骸葬在哪里?”老齐问。 有良的目光瞥向了小建,自从离开豫西大峡谷以后,越是接近江西,小建的神智也就越来越清楚了,眼下如同好人一般。 “南山......”小建眉头蹙起尽量的回忆着,口中嗫嚅道,“南山村......太极阴晕。” “南山村应该好找,可是‘太极阴晕’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有良疑惑的说道。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住上一宿,明儿一早再去南山村。”老齐到服务台办理了住宿手续,要了两间客房。 “小建,你住一间,俺同老齐住一间。”有良吩咐说。 “不,我要和你住。”小建坚决不同意。 有良竭力劝她道:“小建,你是个女孩儿,和男人住在一起不方便,你妈妈说要你一定听话,明白么?” “那晚上我要是害怕怎么办?”小建委屈的说道,自从离开京城以后,一路上昼夜兼程,她都是和大家一起在车上睡的,还从未在宾馆住宿过。 “到时候你就大声叫喊,俺就在你的隔壁。”有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晚饭后,大家就早早的洗了热水澡躺下了,数日来的颠簸已是身心俱疲,不多时便都沉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婺源县公安局会议室里灯火通明,雷局长正在召集刑警队开紧急会议。 “昨天省厅发来案情通报,让我们协查一辆京城牌照的白色面包车,这事儿早已经全面布置下去了,方才刚刚有了线索。据县委招待所反映,今天傍晚的时候,有两男一女开着一辆日产白色面包车前来投宿,而且还打听了去南山村的道路。其中一名嫌犯是个独臂人,还带着一未成年的女孩儿,与通报上的情况完全相符。”雷局长介绍着案情。 “那还等什么?抓起来就是了。”一名刑警说道。 雷局长微微一笑:“十多年前,我当时任县局政保股长时,南山村曾经发生过一起灭门血案,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吧?” “是南山乡村医院朱寒生院长的父亲和岳母吧,此案不是早已经销了么?”有人回忆说。 “不错,凶手是江湖上一个绰号名叫‘老阴婆’的女人,她也死在了朱家,脑袋被一头老母猪咬烂了。此案虽然疑点甚多,但当时的县革委会黄乾穗主任已下令结案,所以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雷局长解释道。 “那位黄乾穗主任不是失踪了么?” “是的,至今仍下落不明,”雷局长望了众人一眼,继续说,“与那起血案同时,婺源县城内还发生了两起凶杀案,被害者为南山镇革委会主任孟祝祺父子。儿子孟红兵死在了县人民医院的病床上,颅骨破裂,系人以重手击打而致。而孟祝祺则沉尸于护城河中,尸体惨不忍睹,当时在县城影响极大,这两宗谋杀案迄今一直未破,成为了悬案。” 众警员静静的听着,感觉到局长的话语中似有所指。 “协查通报中还称,嫌犯在河南豫西大峡谷中挖掘出了半截男尸,装进了白布袋中拉走了。”雷局长继续介绍案情。 “半截男尸?”有警员不解的问。 “是的,上半截男尸,无手无腿,而且在发掘地点还发现了另外三个人烧焦的尸骨,”雷局长面色异常的严肃,“同志们,这是一起特大的杀人焚尸案件,侦破此案意义重大。现在嫌犯来到了我们婺源,而且还打听去往南山村的道路,说明他们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那里。如果结合起上述的几起旧案分析,这里面或许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若是能够顺藤摸瓜,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重大发现。” “没错,我们先不能打草惊蛇,可以分南山村和县委招待所两个地点设伏,并一路跟踪那辆面包车,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刑警队苗队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同志们,今晚大家要辛苦了,其他案件都暂且放下,集中全体警力兵分两路。苗队长带人去南山村设伏,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其余的人隐蔽在县委招待所监视并跟踪,在条件许可并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技术人员对嫌犯的车辆以及半截男尸进行必要的取证。我就在县局坐镇指挥,务必拿下这起案子,力争取得最大的战果。”雷局长拍案而起,大声说道。 夜深人静,县委招待所内的客人们都已经熄灯熟睡了。 正对着嫌犯房间的对面客房内漆黑一片,两名警员坐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监视,用手中的报话机通知埋伏在停车场的刑侦技术人员可以开始取证。 停车场与招待所客房之间有一道围墙相隔,中间以月亮门相通,只要弄出的动静不大,客房内是不会发觉到的。 月色朦胧,四下里一片静寂,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低鸣。 几个黑影悄悄围拢了那辆日产白色面包车,先对车辆以及牌照号码进行了取证。随后利用开锁工具打开车门,解开角落里的那只鼓鼓囊囊的白布口袋,对半截男尸拍照。几分钟后,一切都已恢复原样,警员们悄悄的撤离了。 县公安局会议室,雷局长目光死死盯着案头上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脸上显露出惊讶与愕然的表情。 他认出来了,这个貌美俊俏的年轻男子正是原婺源县革委会主任黄乾穗的儿子黄建国。此人是当年县城里的第一美男子,后来不知所踪,至今仍有一些中年妇女闲暇时还在津津乐道。 “局长,您认得此人?”有警员诧异道。 “嗯,”雷局长点点头,说,“他就是黄建国,黄乾穗的独生子,但凡人见过一眼其容貌后便难以忘却,当年在京城里面读大学,寒暑假回来探亲的时候遇到过两次。” 警员们闻言警觉起来,雷局长说得没错,疑犯果然是与婺源县十多年前的悬案有关。 “此事牵涉到过去的旧案,这具男尸的身份暂时要保密,切记不可泄露出去,以免县城里闹得沸沸扬扬。”雷局长吩咐说道。 众警员静静的守候着,一直到鸡叫三遍,东方破晓。 婺源前往南山镇的公路以前是砂石路面,如今已经铺上了沥青,宽畅而平坦。 清晨,公路上车辆稀少,老齐驾驶着面包车一路前行。车窗摇下了,阵阵的油菜花香随着清风吹进了车厢内,令人精神为之一爽。 有良向外望去,公路两侧一望无际的金黄色油菜花正在盛开,远处可见一些白墙灰瓦的徽式民居,古树小桥流水,景色美的简直就像是一幅山水画。 “有人在跟踪我们。”老齐瞄了一眼后视镜,小声道。 “是么?”有良扭过身去。 “别往后看,”老齐提醒他,“有两辆车从县委招待所出来就一直跟在后面,而且是交替着上前,这是公路上跟踪的通常做法。” 有良闻言皱了下眉头:“那会是什么人呢?” “既然挂着当地的牌照,应该就是本地的公安,看来豫西大峡谷的那几个农民已经报案了,现在恐怕是多省联合协查咱们的这辆面包车。在来婺源的一路上并未发现有异常,看来是昨晚在招待所住宿时被发现的。”老齐平静的说道。 “如果是昨晚的事儿,公安为何没来找我们呢?”有良有些不解。 老齐沉吟说:“他们大概是想看看我们拉着半截尸体,不远千里的来到婺源究竟想要干什么。” 有良沉思了下,疑惑的望着他,缓缓说道:“老齐,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吧?” 老齐微微一笑:“我多年前曾在首长底下做过事,是一名外线人员。” “外线?” “通俗说呢,就是从事反间谍工作的。” 有良此刻明白了,此次前往豫西大峡谷,首长早已经暗中做了安排。 老齐看到有良有些焦虑,于是安慰他道:“我们又没有杀人犯什么案子,只是找回了多年前死去的亲人尸体回乡安葬而已,说清楚也就没啥事儿了。” 有良点点头,实情确实如此,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面包车驶入了南山镇,停在了一家杂货店门口。 老齐跳下车向店老板打听南山村,同时不经意的往后瞥了一眼,那两辆跟踪的汽车也停在了不远的地方,并没有人下车。 “南山村,”店老板热情的介绍说,“你们是去南山乡村医院瞧病的吧?前些年有位神医朱寒生在那儿,治愈了好些疑难杂症,不过现在不行了,自从镇政府接管了以后,外地来治病的人越来越少。” “为什么?”老齐搭讪问。 “神医走了呗,如今啥病也瞧不好,白白花钱。”店老板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 老齐问清了路径,回到车里启动了马达继续前行,后视镜中,那两辆跟踪的车辆也不远不近的尾随了上来。 数年前,自从朱寒生开办了全国第一家私人医院后,南山镇政府便修了一条简易公路直达南山村,无需像以前那样要翻山越岭走山路了。 翻过一道山梁,望下去可见一爿典雅的徽派建筑,黛墙布瓦,一层层的马头墙错落有致,那里应该就是店老板所说的“南山乡村医院”了。山脚下散落着一些农舍,此刻炊烟袅袅,早起下地的农民三三两两的扛着锄头回家吃饭。 南山村终于到了。 第62章 无名尸骨 一户农舍门前,老齐刚将车停稳,院子里便传来了一阵狗吠声,有位中年汉子端着饭碗走了出来,疑惑的眼神儿望着他们。 “老乡,您知道太极阴晕在哪儿吗?”有良下车问道。 “什么‘太极阴晕’?不知道。”那汉子摇了摇头。 “那这附近有葬人的墓地么?”老齐也凑上来了。 “以前嘛,村里的人都埋葬在灵古洞前面的祖坟地,前些年政府迁葬,现在那儿早就空了。”那汉子说完端着饭碗回屋去了。 “看来我们得找一户有上年纪的老人家去问才行。”老齐开着车来到了山脚下,那儿有一栋茅草顶的旧宅,四周长满了青翠的毛竹,一般来说破旧的老房子里,大都住着老人家。 “有人吗?”老齐走近屋子问道。 茅草屋里果真走出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默默的注视着来人。 “老伯,请问您知道南山村的太极阴晕在哪儿吗?”老齐再次询问道。 “什么‘太极阴晕’?你们是来瞧病的吧?走错了,医院在那边。”老头用拐棍朝东边的南山乡村医院方向指了指。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太极阴晕’是埋葬人的风水吉地。”有良解释说。 “哦,人死啦......那就去县城火化吧,现在已经不准土葬了,真是作孽呀。”说罢,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转身回屋去了。 老齐腿快,又独自跑了几家农户,仍旧是无人知道“太极阴晕”,甚至从来就未曾听说过。 “你仔细的回忆一下,在豫西大峡谷中,有没有感应到‘太极阴晕’究竟在南山村的什么地方?”有良让小建再好好的想想,现在这可是唯一的希望了。 小建蹙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仍是摇了摇头。 “唉,跑了一大圈,都白费功夫了。”老齐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说道。 “洞......”小建突然开口叫了起来,“好像那儿有个山洞。” 老齐与有良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道:“灵古洞!” 方才进村第一户人家里的那位中年汉子曾经提到过,村里以前的人死后都埋葬在灵古洞前面的祖坟地里,那儿可能就是太极阴晕的所在了。 老齐跑到茅草屋前,朝老头借了两把锄头和铁锨,并问明了灵古洞的方向位置。 “喂,埋人的事儿可千万别让政府知晓,不然罚款不说,还要起出来烧掉呢。”老人家好心的叮嘱说道。 有良把白布口袋从车上拎下来,背在了身后,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小路上山,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毛竹林,直奔灵古洞而去。 “嘎嘎......”林中的乌鸦突然受惊怪叫了起来,吓了小建一跳,紧张的扯住有良的空袖管,不敢落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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