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但你为什么要在王老蔫的尸体里产仔呢?” “离开了地脐,也就只有用这个法子繁衍后代了,孩子们随棺材一道埋入地下,有吃有喝,又无天敌,是实实在在的理想之所。”老爷子回答道。 “小叔,如此说来,你这‘蠕头蛮’是雌雄同体了?”客家嬷嬷说道,“老妪问你,‘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占领了东北,那时你就已经开始繁衍后代了吧?齐警官说这五十多年来,类似的案件共有百余起,应该都是你做的了。” “哼,我只不过是挑一些肌肉健壮的男人下手,老幼妇孺和残疾人是从不杀的,这点社会公德心也还是有的。”李地火昂起头,颇有些道貌岸然的样子。 “那么老妪和徒儿就是妇孺,你为何还是要下手呢?”客家嬷嬷淡淡道。 李地火愣了一下,随即三角眼一瞪,精光闪闪,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狰狞,嘴里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我今晚就送大嫂去阴间与大哥相会,这不是很成全你们了么?至于这孩子嘛,‘黄泉路上无老少’,也就一同搭个伴儿走吧。” 客家嬷嬷幽幽道:“小叔,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喀喀喀……”突地,一连串的暴响,李地火脖子骤然伸长了两米,秃脑瓜子几乎凑到了嬷嬷的脸孔前,血盆大口张开,“啵”的吐出一个乳白色的大气泡来,足足有锅盖般大小,一股腐尸的恶臭迎面扑来。 “曷曷??,?^羯?T?T叵……”客家嬷嬷口中早已经念动了祝由神功第一式“鬼打墙”巫咒,双掌立于胸前水平运动着。 那巨大的气泡,在嬷嬷的头顶和脸前面不停地翻滚旋转着,但是就像碰上了一堵气墙一般,硬是贴不上身。 李地火大惊,“啵啵啵”又一连串吐出七八个气泡,如同小孩子们喜欢吹的那种肥皂泡似的,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才华,危险!”嘟嘟在房顶上大声疾呼道。 沈才华闪出身来,双手掌立起来回晃悠着,口中也念起了巫咒:“曷曷??,?^羯?T?T叵……” 客家嬷嬷欣喜的点点头,这孩子已经学会实战了。 月光下,一群乳白色、散发着恶臭的大尸泡围绕着客家嬷嬷和沈才华身边上下的翻滚着,寻隙好贴上身去。嬷嬷的脸色渐渐的凝滞了起来,虽说“鬼打墙”可以阻止那些尸泡落下,但是这样长时间的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个疏忽的话,尤其是徒弟沈才华还是个小孩儿,念错了几个字,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嬷嬷断定,那些尸泡之内肯定有名堂。 而此刻,李地火伸着两米长的脖子,眨着三角眼也是兀自诧异不已,没想到这老女人和小孩子竟然能抵挡得住尸泡的进攻……想到此,他突然“吱”的怪叫一声,其音诡异至极,已不是人类的发声了。 瞬间,那些大气泡纷纷爆裂开来,数万只粉红色如孑孓般大小的“蠕头蛮”精虫,晃动着细细的尾巴,铺天盖地的罩将下来,个个奋不顾身的想往人的身体里面钻…… 客家嬷嬷望见密密麻麻落下来的精虫,顿时大惊失色,自己倒是可以瞬间凌空退出圈外,可是沈才华就危险了,她在心中只是略一踌躇,逃生的机会也就转瞬即逝了…… 空气中恶臭熏天,令人作呕不已,沈才华忙用手指塞住了两个鼻孔,可就这紧张之下,嘴里的巫咒却走了调,完完全全的念错了。 冥冥之中,沈才华嘴里下意识的夹杂着几句陌生的巫咒:“杀呀,杀呀,毳?入??????穗ā?…?????坞??想??选?…?????????针╇?氇……杀杀杀!”同时双手掌不由自主的做出了类似于来回切割的肢舞动作。 此乃祝由神功第十式“无毒不丈夫”。 六年前,沈才华在香港半山曾用此招式咬去了“不化骨”茅一噬的半节阴茎,盖因此术专门攻击对方隐秘处的生殖系统,无论男女之外生殖器官,亦或体内的精子卵子,通通照杀不误,所以郭璞命此损招为“无毒不丈夫”。 “哔哔啵啵……”半空中蓦地闪过一片白色的静电,那些数以万计的“蠕头蛮”精虫,竟然在半空里瞬间被烧焦了,变成了一片灰粉,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一地。 李地火一见,骤然急火攻心,喉头一咸“哇”的喷出了数口白色的浆液,想不到自己的数万条精虫,竟然刹那间同归于尽,灰飞烟灭了,那可是他积攒了数十年的精元之气啊。 “喀喀喀……”李地火缩回了自己的脖子,口中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嫂,你好狠心啊,竟然屠我子孙,此仇若不报,地火誓不为人!” 客家嬷嬷其实也正纳闷着,怎么突然之间形势逆转,那一片白光从何而来?耳边听得小才华嘴里叨咕着一些莫名的音阶,这可不是自己传授的祝由巫咒,因为她也是头一次听到,难道说此地另隐藏有高人在暗中相助不成? “杀杀杀……”沈才华手掌像是切肉般的来回拉锯,口中依旧是恶狠狠不停的在自语着。 “哼,小叔,这也是你罔顾兄弟情谊,作恶在先,咎由自取罢了。”客家嬷嬷冷笑道,她尽管不知道有谁在暗中相助,但面对李地火则仍必须是理直气壮的。 李地火自忖自己不是这个老太婆的对手,再纠缠下去绝无胜算,但又不甘心损失了那么多的“蠕头蛮”精虫,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要知道,五十多年来,诛杀过上百人,而今晚是惟一失手的一次。 “大嫂,有种的前来‘河东地脐’找我,你不是很想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对你隐瞒真相么?到了那儿,大嫂也就知道‘鬼壶’是什么东西了。怎么样,敢来么?”李地火出言相激道。 “待老妪安排好亡夫的后事,定将赴‘河东地脐’一行,”客家嬷嬷表情淡漠,但语气仍旧十分柔和,“不过,得请小叔先告知老妪那地脐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去河东风陵寺吧,到时候地火定然前去会你。”李地火恨恨道。 “一言为定。”客家嬷嬷回答道。 是啊,丈夫李地水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这事儿若是不弄个明明白白,日后必将寝食不安的,她想。 “那好,地火向大嫂告辞,就先行一步了。”李老爷子身子一矮,四肢仆地,两条腿交替的蹬出,悄然无息的向屯子南边窜出了数丈之远,随即“嗖嗖嗖”几下便已不见了踪影。 “好险啊……”屋顶上,大鹦鹉嘟嘟捏了一把汗说道。 “才华,方才你嘴里在叨咕些什么呢?”客家嬷嬷低头问沈才华道。 “我……”沈才华眨眼想了想,迷惑不解地说道,“没有啊,刚才我急坏了,好像是一直在喊‘杀杀杀’的。” “在‘杀杀杀’的中间,你还说了什么?”客家嬷嬷追问道。 “没有了……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呢?”沈才华挠了挠头皮,此刻,他的精神松弛下来,而自己曾经讲过什么则完全忘记了。 客家嬷嬷点了点头,能够于举手之间消灭那些“蠕头蛮”精虫的,必定是一罕见的武林绝顶高手。想到此,于是气沉丹田,以极低频率的声音说道:“刚刚是哪位高人暗中相助,老妪感激不尽,可否出来一见?” 自然界中,声音的频率越低则传播的越远,穿透力也越强,古时中原武林有种“传声入密”的上乘功夫,就是以极低频率发出声音的。普通人耳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理论上是在20Hz~2000Hz之间,低于20Hz的“次声波”和超过2000Hz的“超声波”,人类的耳朵是听不见的。普通人能听到的最低频率是85Hz,而内功极精湛的武林高手,听力可达52Hz。 客家嬷嬷发出的声音大致在52~60Hz之间,对方既是江湖上的绝顶高人,则完全可以听得到她的声音。 半晌,夜空里仍旧是一片静谧,高人并未应答。 “唉,”客家嬷嬷叹息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正是高人隐士的博大胸襟与风范啊……” 第七十七章 次日清晨,村长一大早便来到了土房门前,扯起嗓子叫道:“出事啦……” 客家嬷嬷走出房门,平静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天的那个齐警官,你还记得吧?”村长匆匆说道。 “记得。”嬷嬷回答道。 “村委会今儿一大早就接到了县公安局的电话,要求通知李家大嫂您尽快的赶去县城,在我再三的追问下,他们才私下里告诉说,原来是……”村长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齐警官疯啦……” “疯了?你是说精神失常?”客家嬷嬷问道。 “是啊,昨天来屯子里时还挺正常的嘛,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疯了呢,或许是春天来了,‘桃花痴’和‘杏花痴’发了?依我看,那个齐警官倒也不像是个‘色(音shai,黄龙府土语)迷’呀……”村长自言自语的叨咕着。 客家嬷嬷闻言心下已然猜到了几分,于是说道:“村长,今天亡夫李地水下葬之后,老妪可以即刻赶往县城……” “好,”村长点点头,边朝屋里走去,边扯起嗓子喊道:“李老爷子,你身子骨不方便,我带嫂子去‘林带’啦。” 推开房门后,村长“咦”了一声,惊讶说道:“老爷子呢?”扭脸朝炕头望去,见葛老二光着腚抱着被子在呼呼大睡,枕头上流了一滩哈喇子。 “喂,老二,你给我醒醒。”村长使劲儿的摇晃着葛老二。 “什么事儿啊,大清早的……”葛老二睡眼惺忪,接连打了几个哈欠道。 “喂,我问你,这李老爷子人呢?”村长问道。 “在炕梢呢。”葛老二看也没看的回答道。 “胡说八道,炕梢哪儿有人?”村长“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葛老二的白腚上。 “我怎么知道?”葛老二不满的嘀咕着。 村长退出房门,问客家嬷嬷:“他大嫂,你知道这老爷子去哪儿了么?” 客家嬷嬷摇了摇头,说道:“老妪早上起来后,还没有过去东屋呢,小叔瘫痪在床,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 “是啊,太蹊跷了……”村长蹙起了眉头。 村长所说的“林带”是屯北后面的防风林,同时也是李姓家的祖坟所在,高大的白杨树下,零零散散座落着数十个高高低低的坟头,没有碑石,荒草丛生,一片破败萧瑟的景象。 “这就是老李家的祖坟了,大嫂就随便挑个地儿吧。”村长叹息着说道。 客家嬷嬷放下手中的骨灰坛,拂去上面的灰尘,眼睛湿润着轻轻说道:“地水,你来台湾后就一直梦想着回松花江边的老家,如今终于遂你愿啦,唉,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安息吧……” 葛老二气力非凡,加上春天里的土质特别松软,不多时间便已刨好了一个大坑。嬷嬷轻轻的将坛子放入,叹息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默默说道:“埋了吧。” 大家点了几柱香,烧了些纸钱,算是把李地水草草安葬了。 “葛老二,在这里要做个记号,”村长吩咐着,同时转过身来解释道,“大嫂,你将来老了,合葬的时候好找。” 客家嬷嬷淡淡一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妪是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 回到了土屋,依旧是不见李地火老爷子的身影,村长忧心忡忡的对客家嬷嬷说道:“大嫂,你们还是先去县城吧,公安局的同志看样子很是着急,我让村里套辆骡车送你们进城。” 客家嬷嬷点点头,道:“那就辛苦村长了。” 骡子是公驴和母马交配而产下的后代,虽然在遗传上已丧失了繁殖能力,但其拉车的气力与耐久则远远超过了马匹。松花江边上的妖窝铺屯到县城有近百公里,客家嬷嬷与沈才华带着席子筒和大鹦鹉嘟嘟坐在了骡车上,一路经靠山乡、新农以及万金塔等地,于黄昏时分赶到了农安县城。 农安古城始建于两千年前的古夫余国,历经沧桑,辽灭渤海国后,改名为“黄龙府”,为辽代“五京二府”七大重镇之一,南宋名将岳飞当年曾誓言“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便指的是此地。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更名“农安县”,一直沿用至今。 县公安局位于靠近辽塔的一条老街上,暮色中,夜风微寒,行人寥寥。 骡车直接停在了公安局的大门口,客家嬷嬷下了车,回头对沈才华说道:“你们在车上等,师父去去就来。” “师父,警察为什么会发疯了呢?”沈才华不解的问道。 客家嬷嬷淡淡一笑,道:“师父曾经警告过齐警官,当心那条小‘蠕头蛮’,它是会害人的,谁让这些警察们把师父的话当做耳边风的。” 沈才华点点头,他知道,世间上,有些虫子还是很厉害的。 县局值班室里,温局长在焦急的等待着客家嬷嬷的到来。 “李大嫂你好,我姓温,”温局长热情的伸出手来握了握,随即进入正题道,“据说您曾经从死者王老蔫的肚子里找出来一条奇怪的虫子,是吧?” 客家嬷嬷点点头。 “您了解那是什么虫子么?”温局长又问道。 “‘蠕头蛮’,一种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生物。”客家嬷嬷回答道。 温局长接着询问道:“这种叫做‘蠕头蛮’的怪虫侵入人体以后,能够令人发疯么?” “可能。”客家嬷嬷平静的回答道。 温局长点点头,于是将齐警官发疯的原因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昨日,刑警队前往靠山乡妖窝铺屯勘查命案现场,取证返回县局以后,齐警官便开始在显微镜下观察那条怪虫。开始时,人们并没有当回事儿,以为那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寄生虫而已,都各自去忙活着自己的那一摊子。 直到痕检室里传出了那一连串的怪笑,人们才知道出事了…… 人们冲进了痕检室,发现齐警官正端坐在工作台前狂笑不已,眼泪鼻涕挂了一脸,两只瞳孔呆滞无光,空洞的直望着前方…… 这时,有人上前轻捶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笑声终于止住了,嘴角开始吐出一些乳白色细细的泡沫。 大家一看不对头,赶紧将他拥上了车,送去县医院救治,而此刻,技术员才发现,那条奇怪的小虫子不见了…… “我们怀疑,是不是那怪虫钻到齐警官的身体里去了,这条‘蠕头蛮’不正是从王老蔫的肚子里找出来的么?”温局长叙述到最后,诚恳的目光望着客家嬷嬷说道。 “是的,它是钻入齐警官的体内去了。”客家嬷嬷肯定道。 “您能把它弄出来么?听说大嫂有办法逼出那虫子。”温局长恳求说道。 “齐警官现在哪儿?”客家嬷嬷问道。 “还在县医院急诊室。”温局长回答。 “好吧,带老妪去看看。”客家嬷嬷答应了。 温局长命手下开来一辆吉普车,客家嬷嬷先来到大门外,告诉骡车老板儿可以先回去了,那老板儿于是赶着车去了大车店投宿,而沈才华和他的宠物们则一起坐上了吉普车,一道前往县医院。 急诊室内的值班医生问明来意后,颇为不满地说道:“那位警察病人不久前由其家人接回乡下老家了……” “接回老家了?医生,那么目前他的病情怎样了?”温局长不放心的询问道。 “做了心电图、胸透和B超,也化验了血常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病人家属说既然医院查不出来,就回万金塔去了,要请个什么大仙啥的。”医生有些揶揄的解释说道。 温局长皱了皱眉头,尽管东北民间流行请仙儿跳大神,但齐警官毕竟是人民警察,也要注意群众影响嘛。 “李大嫂,还要麻烦您走一趟万金塔了。”温局长抱歉地说道。 在公安局食堂简单的吃了晚饭以后,吉普车载着温局长和嬷嬷一行朝着县城东北方向的万金塔乡驶去。 万金塔乡是由辽代遗留下来的一座半截砖塔而命名的,距县城约三十公里,当温局长找到齐警官老家时,已是夜里八九点钟了。 月光下,屯子里传出来锣鼓的喧闹声,隐约有人在合着“咚咚”的鼓点说唱着。温局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回身对后排座上的客家嬷嬷介绍说道:“东北的‘跳大神’,也叫做‘萨满舞’,萨满是过去满族的巫师,‘萨满舞’就是巫师在祈神、祭礼、祛邪和治病活动中所表演的一种舞蹈,民间也称‘跳家神’或者‘烧旗香’,其实完全是封建迷信活动,不过老百姓又很信这东西,要想完全根除和取缔也不太容易。” 客家嬷嬷微微一笑,未可置否。 车子停在了一家农户的院外,隔着一肩高的土围墙望进去,可以看见屋子里面人影攒动,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连屋门和窗户外面都站着有看热闹的村民。 咚咚的鼓声中夹杂着串串铃音,有人在高声说唱着,曲调优美而欢快: “叫声老乡听我说, 屋子窄,主就多, 屋子小,人也多, 磕着碰着了不得, 磕着君子还好办, 碰着小人犯口舌, 怕他说咱没道行,啊哎咳哎咳哟啊……” 此刻,沈才华听着隐约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第七十八章 温局长分开众人,带着客家嬷嬷和沈才华挤进了屋里。 空气中弥撒着“蛤蟆头”叶子烟的辣味儿,同时夹杂着汗酸气以及老乡们亢奋的情绪,毕竟“跳大神”是关东民间最具神秘色彩的活动了,尤其是孩子们,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既好奇又紧张,都想亲眼目睹“胡黄二仙”的妖术。 灶坑里炉火熊熊,火炕上和衣躺着齐警官,双目紧闭,脸色蜡黄,嘴角边不时的泛出一两个乳白色的细小泡沫。 屋地中央,一个奇瘦干瘪的秃顶老头腰上挂着九面小铜镜,并系着长腰铃,手持一面抓鼓,边舞边用委婉尖细的女声唱道: “齐警官,别闹啦, 你妈喊你吃饭了, 猪的心,牛的肺, 苤了疙瘩胡罗贝, 土豆粉条白菜心, 烀猪爪,牛卵子, 兑咕兑咕大杂烩, 脚趾盖子都舒坦, 你说得劲不得劲,啊哎咳哎咳哟啊……” 老乡们爆发出阵阵笑声,有好事者也跟着起哄,一同大声唱道:“齐警官,别闹啦,你妈喊你吃饭了,啊哎咳哎咳哟啊……” “啊哎咳哎咳哟啊……”大鹦鹉嘟嘟深受感染,也张开了巨大的鸟喙学唱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吓了人们一大跳。 “大鸟!”孩子们顿时骚动起来,兴奋地围住了沈才华。 那位干瘪的“大神”老头惊讶的盯着蓝紫金刚大鹦鹉,然后目光落在了沈才华的身上,歌声嘎然而止。 “乡亲们,”温局长朗声说道,“我是县公安局温局长,齐警官是国家干部,生病有医院医生诊治,跳大神是封建迷信,反而会耽搁病情的,就请乡亲们散了吧。” 齐警官老婆见是温局长,紧忙请其上座,涨红着脸解释说道:“温局长,老齐在县医院什么也都查不出来,没有办法这才回到乡下来请‘老仙儿’的。” 温局长点点头,略责备道:“老齐是局里中层干部,也要多少注意些群众影响嘛,好啦,他的病情现在怎样了?” “温局长……呜呜……”齐警官老婆啜泣了起来,哭诉道,“从医院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口吐白沫,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 “唉,要相信科学,哪会有什么中邪?那些都是神婆巫汉骗人钱财而编造出来的瞎话。”温局长义正严词地说道。 “这位耶老是咱农安最有名的‘老仙儿’了,他可是从来不收钱的。”齐警官老婆急切之下抢白道。 温局长面儿有些挂不住了,转过身严肃的望着干瘪老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正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乡们停止了喧哗,都望向了这边。 “耶老。”老头的话音竟然依旧是女声,苍老如老太婆般。 “哪儿的人?”温局长皱了皱眉头继续盘问道。 “黄龙府。”耶老回答道。 “农安县就是农安县嘛,还什么‘黄龙府’,故弄玄虚。”温局长鄙夷地说道。 耶老怔怔的瞅着沈才华和大鹦鹉嘟嘟,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 “哼,我在问你话呢,”温局长严厉的质问道,“你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有多少年了?” “记不清了。”耶老嘻嘻道。 温局长有些愠怒了,嘲讽道:“老江湖了,是吧?你既然是所谓的‘老仙儿’,那么你说说,齐警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中邪了。”耶老回答道。 “中了什么邪?”温局长紧逼着追问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那位奇瘦无比的“老仙儿”…… 耶老闻言身子骨一扭,腰间的铃儿骤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咚咚”的鼓点,他扯开嗓门又唱了起来: “齐警官,躺炕中, 南请大夫治不好, 北吃草药不见轻, 万般出在无其奈, 幸好黄龙耶老在, 查查病情啊,哎咳哎咳哟啊…… 男人以气最为主, 女的以血为根衡, 不是得了肺气肿, 也不是骨质增生, 半身不遂脑溢血, 肝疼胃疼屁股疼, 到底是个什么病,哎咳哎咳哟啊……” 此刻,温局长见“老仙儿”东拉西扯的,顿时老羞成怒,厉声呵斥道:“到底是个什么病……”那语音腔调竟然也合辙押韵了起来。 “齐警官,他的病, 得儿哟哟,哎乎哟哟, 得儿哟哟,哎乎哟哟, 中了邪,有原因, 胡黄二仙瞧得清, 犯的是那虫儿精, 长脖子,三角眼, 口里泡泡一大串, 钻进人的肚脐眼儿, 耶老没有扯大蓝儿,哎咳哎咳哎咳哟啊……” 客家嬷嬷闻言暗自吃惊,心道,这东北“老仙儿”倒是真的有些道行呢,竟然能看出来是“虫儿精”在作怪。 温局长也是兀自一愣,眼光瞄了客家嬷嬷一眼,转过脸盯着那“老仙儿”说道:“你……你说是虫子么?” 耶老把脖一扬,断然说道:“不错,就是‘虫儿精’。” “如何医治?”温局长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 “你是说如何‘降服’吧?”耶老得意的更正道。 “好,就算是‘降服’吧。”温局长只好退让了一步。 耶老嘿嘿笑道:“降伏‘虫儿精’当然要请神、降神、领神和送神了,温局长,你是官差,杀气太重,除非十分虔诚,否则神灵就不愿来上老衲身了……”说罢,他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儿,紧忙捂住了嘴巴。 “老衲?”刑侦出身的温局长明察秋毫,立时发现了这一细微破绽。 耶老本是藏传佛教的密宗喇嘛,一时间说走嘴了,心里不住的嘀咕埋怨着,唉,这个老翠花,也不提醒一下。 “喂,耶老,你看那个带着大鹦鹉的小男孩儿,我猜就是沈才华……”老翠花在耶老体内悄声说道。 耶老歪着脑袋再次仔细的打量着沈才华,越看越像,只是这孩子怎么会长了一脸的雀斑呢?随即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孔,可惜自己的“金丁香”鼻屎早就没有了,那可是美容圣药呢。 客家嬷嬷冷眼旁观,见这干瘪“老仙儿”对自己的徒弟关切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妒意,于是开口说道:“区区‘虫儿精’,降伏起来还要如此费事儿么?” 温局长巴不得这位李大嫂赶紧下手抓出那条怪虫,免得“老仙儿”的封建迷信活动,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越演越烈,如果传出去非但影响不好,而且对于在场的村民来说,更加重了他们的唯心主义思想意识。想到此,他于是果断地说道:“李大嫂是位医生,根本不需要你这种‘神汉’的迷信把戏,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治愈齐警官,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客家嬷嬷撸了撸袖子,走到炕沿旁,她决定还是用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尸走肉”来驱除齐警官体内的“蠕头蛮”。 “耶老,小心,这个外乡老太婆可不是个善茬,看样子是来搅局来了。”老翠花附在耶老体内警惕的提醒道。 客家嬷嬷掀起齐警官的蓝色咔叽布警服,露出肥胖的肚腩,脐下长着一溜儿稀疏的黑毛,温局长神情紧张的盯着客家嬷嬷,心中盼望着她早点手到擒来。 客家嬷嬷两根无名指按在了齐警官肚脐两侧的左右天枢穴上,口中默默念道:“?????麝率???????……”使出了祝由神功的第三式“行尸走肉”来。 屋子里的乡亲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难道这个打扮奇特的外乡老太婆竟然能比咱黄龙府赫赫有名的“老仙儿”还要厉害? 电灯光忽明忽暗的,农村里向来电压不太稳,老乡们也早就习以为常,见惯不惯了。 齐警官的肚脐眼儿渐渐的撑开了,露出一道窄窄的孔隙,“蠕头蛮”就要出来了,客家嬷嬷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 “啪”的一声,齐警官蓦地放了一个清脆的响屁,紧接着“噗……”的一下,其肛门一松,随即窜出一泡稀屎…… 顿时,满屋子臭气熏天,人们纷纷掩鼻偷笑。 客家嬷嬷急视之,那肚脐眼儿竟然重新的慢慢合拢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祝由神功”从未失过手的呀?她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一层虚汗。 温局长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很难看,乜了客家嬷嬷一眼,心想,看来终究是“耳闻为虚,眼见为实”,这位李大嫂也并没有什么能耐嘛。 就在这时,齐警官突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双瞳直勾勾的看着客家嬷嬷,以一种奇怪的腔调开口说话了:“你是谁?为何随意摸一个男人的私处?” 客家嬷嬷愕然不已…… 温局长见状亲切的喊了一声:“老齐,你终于醒啦……” 齐警官诧异的看着温局长,说道:“你是谁?为何随意看一个男人的私处?” “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温局长啊。”温局长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 齐警官的老婆惊喜的扑了上来,热泪盈眶地说道:“老齐,我是你老婆素琴,你一定认得的吧?” “你们都是谁?为何围观一个男人的私处?”齐警官严厉的呵斥道。 “完了,完了,这回肯定是让黄皮子给迷了……”老乡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第七十九章 屋子的角落里,众多的孩子们惊羡的目光望着金刚大鹦鹉,他们屯子的小树林里最多的是麻雀和乌鸦,像如此巨大的蓝鸟,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 嘟嘟悄悄地附在沈才华的耳朵边说道:“才……才华,那个老,‘老仙儿’是……是耶老!” “是谁?”沈才华楞了一下。 “耶……耶老,就,就是寒生经常说起过的那……那个千年皮尸啦。”嘟嘟提醒道。 在南山村生活的这些年里,寒生与兰儿经常提起耶老和老翠花,当年与耶老相处的那段日子,沈才华只有一岁多,纵是鬼婴记忆力远超普通人,但耶老留在他脑中的印象仍然十分淡薄。 沈才华闻言心中欢喜,悄悄走近这位干瘪瘪的“老仙儿”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说道:“喂,你是耶老吗?” 耶老本是辽塔内一具干尸,萨满黑巫门祖师,虽然天地人三魂千年未散,但其武功俱失,只会直来直去机械的挥动手臂。六年来,老翠花附在他体内到处去给人家“跳大神”,盘腿千年的双脚和机械的手臂,如今都已经活动自如了。 “嘘……你是鬼婴沈才华!还有嘟嘟,嘻嘻……你干什么来啦?寒生呢?还有兰儿姑娘都好吧?那个怪模怪样的老太婆又是谁呀?”耶老见鬼婴认出他来了,欣喜异常,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老翠花呢?”沈才华问道。 “嘘……”耶老故作神秘地说道,然后朝着炕上努努嘴,“她在陪那个老太婆玩儿呢。” 火炕上,齐警官正在怒气冲冲的痛斥客家嬷嬷和温局长:“一名人民警察的身体,岂容尔等不怀好意的窥视?尤其是你这个老太婆,对年轻男人的肉体就这么感兴趣?这简直就是猥亵……” 客家嬷嬷冷冷的望着他,心中暗道,这只小小的“蠕头蛮”还处在缓慢的发育过程之中,绝对不可能控制的了齐警官大脑思维的,莫非另有玄机么?难道是…… 想到此,嬷嬷厉声道:“你是李地火?” “什么地火地水的,老子是县公安局的中层干部,”齐警官语言变得粗鲁了起来,话锋一转,又冲着温局长嚷了起来,“还有你,身上一股臭气,八成是拉裤兜子了吧?哈哈……” 温局长咽了口唾沫,没好气儿的回敬道:“老齐,是你才拉裤兜子了呢。” “胡说,”齐警官伸手入裆,抓出一手黄灿灿的稀屎出来,“咦,这是谁的?”说罢伸手朝着温局长抹去。 温局长躲闪不及,警服前襟上被抹上了一大滩稀屎,热辣辣,酸臭酸臭的…… 乡亲们忍俊不已,有人已经笑出声来了。 灯光恍惚不定……齐警官身子一仰,又昏迷了过去。 趁着电灯光线明暗闪烁的当口,老翠花又闪回到了耶老的体内,得意洋洋的夸口道:“怎么样?耶老,老娘这下子可出了口恶气,抹了那个自命不凡的局长一身屎。” 耶老心情极为愉悦,喜滋滋的默语道:“老翠花,这孩子真的是鬼婴沈才华,他认出老衲来了。” “哦,待我问问他。”老翠花高兴地说道。 “小才华,那个打扮古怪的老太婆是谁?”耶老开口问道,音质尖细。 “她是客家嬷嬷,王婆婆的师妹,也是我的‘猪油’师父。”沈才华如实的回答道。 “啊……闹了半天,老娘耍弄的是小才华的师父啊,是不是有点为老不尊了?”老翠花嘿嘿的笑道。 温局长怒气冲冲的脱下了警服。 齐警官老婆尴尬地说道:“温局长,老齐不是有意的,我拿去给您洗了吧?” “不必了,”温局长转头对客家嬷嬷说道,“李大嫂,齐警官到底能不能医治好?” 客家嬷嬷脸一红,思忖着如何下手。 这时候,有老乡议论说道:“这肯定是给黄皮子迷了,还是请‘老仙儿’施法术吧。” “就是嘛,什么迷不迷信的,俺们乡下自古以来都是这么整的。”有人附和道。 “老仙儿,请老仙儿……”村民们纷纷鼓噪道。 “哎…… 打起鼓来站台前, 今天客人来的全, 有局长也有社员, 有老人还有少年, 也有女来也有男, 吃完了饭打完尖, 喝好水抽袋烟儿, 听老仙儿扯大蓝儿,哎咳哎咳哟啊……” 这边,耶老早已唱了起来,鼓铃齐响。 “叫声局长哎…… 不要慌来不要忙, 慌里慌张累的慌, 老牛拉车要稳当, 老仙儿要把那‘虫儿精’来降……” 耶老一边唱一边跳,同时默语急问老翠花道:“到底怎么降啊?” “干脆嘴对嘴,你把他身子里的‘虫儿精’吸出去不
相关推荐:
鉴昭行
捉鬼大师
醉情计(第二、三卷)
小白杨
致重峦(高干)
【刀剑乱舞】审神计画
蔡姬传
数风流人物
【快穿】嫖文执行者_御书屋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