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点穴只是以封闭经络,达到阻滞正常的气血运行为目的,没有必要刺穿皮肉,这是兵器造成的创口。” “刘先生看像是何种兵器所伤?”寒生问道。 “我知道。”朱彪突然在身后说道。 “你知道?”寒生疑惑的问道。 朱彪点点头,自信道:“圆圆的窟窿,这是子弹打进去的痕迹。” 刘今墨笑了笑,说道:“子弹高速飞行,入口应该较齐和平滑,胸腔极易贯穿,但另一侧并无创口,以我看,此乃一种奇特的兵器所为。” “什么兵器?”朱彪不服气的反问道。 “烟袋锅。”刘今墨回答道。 寒生微微一笑,道:“是老太婆。十多年前杀了此人,剥光了衣服葬入这极阴之地,待生长出来阉人覃,然后采摘入坛后重又埋入此地,十年后返回来取走,这样,线索就都串起来了。” 刘今墨佩服的望着寒生,心中道,寒生天赋奇秉,假以时日,多加历练,独自行走江湖是绝无问题了。 寒生沉吟道:“章门穴属足厥阴肝经,乃足太阴、厥阴,阴维之会,肝之募穴。击中后,冲击肝脏或脾脏,破坏膈肌膜,阻血伤气,是人身一大死穴,他是即时就气绝身亡的。” 刘今墨点点头,寒生说得不错。 “难道这是十二年里中的第一个死者么?”寒生自语道。 “不错,他就是‘五鬼关门’第一鬼。”突然间,山下传来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人影一晃,乾老大笑呵呵的站在了寒生的面前。 刘今墨大吃一惊,自己光顾着挖土,没有注意周边的情况,简直太大意了,不过,话说回来,此人的武功也是相当厉害就是了。 “哦,我当是谁呢,这么晚了乾老大还没有睡觉么?”寒生心道,自己的怀疑看来不假,来者怕是不善啊。 乾老大笑道:“你们西屋闹闹哄哄的,老夫自然睡不着了,出来看一眼。” 寒生点点头,表示乾老大说的有理,然后说道:“是啊,无名师太被你们东北那儿的‘蛤蟆烟’所伤,您是北方郎中,不知可有医治之法?” 乾老大回答说道:“不知是何人所伤?” 寒生道:“一小脚的老太婆,手里拿着烟袋锅。” “啊,是‘珊蛮巫妪’?我听说过这个老太婆的,她在关外的名头十分响亮,但是在十多年以前,突然销声匿迹了,人们都以为她已退隐江湖,想不到竟然会出现在湘西。”乾老大说道。 “蛤蟆烟究竟是什么?”寒生问道。 乾老大解释道:“蛤蟆烟是出产自长白山蛟河的一种烟叶,人称‘关东蛤蟆头’,是当今世上最辣最呛人的一种烟了,有句俗话称,‘一口泪,二口血,三口四口变成鬼’,可见其烟之烈。珊蛮巫妪的成名巫器也正是这‘蛤蟆烟’,内里听说加进去了婴儿尸油,嗅到即‘出神’,令江湖好汉闻风丧胆。” “可有解药?”寒生追问道。 乾老大摇摇头,道:“除非是老太婆的独门解药,否则终生痴痴颠颠。” 寒生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乾老大,平静的说道:“她也知道‘鬼尸覃’么?” “当然,听闻最早就是从珊蛮巫妪那儿传出来的。”乾老大答道。 寒生疑惑去了一半,最后问道:“你刚才说‘五鬼关门第一鬼’……” 乾老大嘿嘿一笑:“老夫听到山包之上有动静,遂近前探看,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这客栈的风水布局老夫来的头天晚上就已认出,‘五鬼关门’大凶之宅,每隔一十二年必定要横死五人,”他手指着土里露出的那具白毛尸,又接着说道,“这个太监死后死后一年内发育出菌丝,次年方生长出阉人覃,珊蛮巫妪十年前封覃入土,至今正好是地支一个轮回。今年是1975年,农历乙卯,这人死于十二年前的癸卯年,就是1963年了,所以他是第一个。” 寒生心中一凛道:“今年是十二年中的最后一年……” 乾老大说道:“还要死四个。” 寒生心道,是两个,王掌柜和莫老大已经横死,余下的两个又能是谁呢? “珊蛮巫妪既然是关东女真的巫师,她怎么讲一口的粤语呢?”刘今墨提出了疑问。 乾老大说道:“据说她是中原南方人,嫁到关东去的,本地关东人极少有绑小脚的。” 寒生叹了口气,吩咐道:“把这个太监埋了吧,我们回去。”说罢,忧心忡忡的返回了客栈。 “有明月的消息么?”残儿红肿着眼睛问道。 寒生摇摇头,说道:“还没有,残儿放心,寒生一定会把明月找回来的,你和师太的伤要尽快的好起来,一能走动,我们就即刻离开这里。” 那两个要死的人是谁呢?寒生百思不得其解。 吴道明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双眼圈红红的,目不转睛的守着师太。 无名师太自寒生进屋起,就一直不停的“嘿嘿”的傻笑,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威严与矜持。 “师太怎样了?”寒生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吴道明难过的说道:“师妹真的好命苦啊,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她啊。” 寒生望着吴道明痛苦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这两个白发知己情义之深,真的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吴先生,还有一个办法,可能会有些风险,我们不妨试一试。”寒生说道。 吴道明眼睛一亮,忙道:“真的?什么方法?寒生,求你赶紧开始吧。” 寒生起先对吴道明并无好感,他把其归入了孟祝祺一类人里,所以始终直呼其名。而刘今墨则不同,寒生尽管一开始与其敌对,但是后来刘今墨在寒生的善良默默感化之下,发生了人生的改变,因此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不自觉地称呼刘今墨则为刘先生了。 现在,寒生也为吴道明对师太的那一番真情实意所动,所以也改口称他吴先生。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堪?I之鱼’了。”寒生说道,这已经是刘伯温《尸衣经》里面的辟邪术了。 刘今墨和麻都及朱彪掩埋好了那被谋杀的太监尸体,也回到了客栈里,只是都没有理会那个关东郎中乾老大的去向。 寒生将盛有绿毛鱼的水桶拎进屋来,那堪?I之鱼瞪着不安的眼睛紧张的从水下望着他们。 就在这时,师太突然叫道:“阉掉的吃回来。”边说着,猛地掀开了身旁残儿的被子,狰狞的面孔,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圆瞪着双眼,紧紧地盯住了残儿赤裸的身体,认准他胯下粗壮的阳具,恶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坟丘似的小山包上,乾老大默默的看着刘今墨等人埋好了那位浑身长满了白毛的太监,扛着锄头下山返回了客栈。 “嗯,原来师娘也来到了天门山。”乾老大自语道,沉吟了片刻,最后一提真气,迈开大步直奔天门山寺方向而去。 秋夜的天门山寺遗址,惨淡迷离的月色下,显得苍白而荒凉。 子夜时分,艮七和坤八遵照师傅的吩咐,押着沈菜花母子走出了密室,来到空旷处吸食月亮的月华阴气,巽五则在另外一处的石洞中服侍阳公,反正只是看守一具带着婴儿的女尸而已,两人的眼睛尽管已经瞎了,但武功未失,谅那母女也逃不走的。 连续在贴有困鬼阳符的石室里关了几天,荫尸沈菜花的身体显得十分的虚弱,而那鬼婴沈才华却非荫尸,而是一种变异的另类,他根本无需补充月华阴气,唯一需要的只是吸食热血,这一点,连阳公也不清楚。 在石室内,才华缩在母亲的怀里,忍饥挨饿已经到了极限,由于被沈菜花紧紧地搂着而不便发作,现在出来了,他的那双乌黑的瞳孔又开始急速的变焦了。 艮七站在沈菜花的身边监视着,随时监听着她的一举一动,沈菜花高举双手,对着月光一呼一吸的吐纳着,虚弱的身体很快的恢复了。 首先发难的是小才华,他被坤八抱在了怀里,迎面冲着月光。沈才华感觉着坤八温热的身体,偷偷的扭过头寻找着他颈部的血管位置。 正当坤八张开了嘴打着哈欠的时候,沈才华的小嘴悄悄的伸了过去,露出了那两排尖利的牙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向了坤八脖子上的颈动脉…… 坤八乃是有武功之人,反映也是十分的迅速,感到颈侧有风,便及时地扭动了脖子,结果沈才华那尖利的牙齿一下子咬在了他脖子前面的喉结上。 坤八耳边听得自己的喉头处“咔嚓”一声响,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痛,随即那儿一道凉气袭入,想要叫喊已经发不出声了,脖子已经被咬得漏气了。 坤八手一松,怀中的沈才华摔落到了地上,落地的“啪嚓”声引起了艮七的注意,他忙问道:“八弟,什么事儿?” 坤八“啊啊”的说不出话来,艮七一听知道出事了,立即提气于胸,全身戒备。 就在这时,荫尸沈菜花见儿子已经出手,便不再犹豫,一口咬向艮七的头部…… 此刻艮七已经全神贯注的警戒着,感到了一股阴风直奔自己的颈部而来,立即一掌击出。 荫尸沈菜花也是反映极快,头一低,牙齿一合,正好咬在了艮七的手指头上,“咔嚓”一声,食中二指的第一节被锐利的牙齿切断了。 艮七疼得大叫一声,接连后退了几步。 沈菜花腰一躬,抄起了沈才华,一声不响的朝着林深处落荒而逃,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艮七的一声尖嚎,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格外的凄惨。 山洞里打坐的阳公老僧眉头一皱,巽五即刻出外查探,发现艮七坤八均有伤在身,那对荫尸母子则不见了踪影,忙问他俩情由。 艮七忍着疼痛,说明了荫尸逃跑的经过,而一旁的坤八则已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条黑影自山下小道疾奔而来,待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乾老大。 “你们这是怎么了,师父在么?”乾老大问道。 巽五向大哥施礼,并告诉他说那荫尸母子突然袭击,重伤了七弟八弟,乾老大闻言皱了皱眉头。 “哼,你们这两个废物,连这等小事儿都办不好,留着你们何用?”阳公老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师父。”乾老大急忙施礼道。 “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儿?”阳公老僧问道。 乾老大说道:“师父,师娘来了。”随即将师娘夜闯天门山客栈,打伤无名师太,取走了一坛十年前埋下的“阉人覃”,同时掳去师太的女徒弟肉尸明月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你见到老阴婆了?”阳公老僧问道。 “徒儿没有亲眼见到师娘。”乾老大谦恭的说道。 “嗯,老阴婆溜回了中原就是为了这坛‘还魂露’,”阳公老僧想了想,又道,“客栈里寒生他们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乾老大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几个轮流在监视着,请师父放心。” 阳公老僧有意无意的问道:“那个叫做吴道明的广东风水师呢?” “他中的鹤顶红毒已经被寒生解了,仍在客栈内。”乾老大说道。 阳公老僧点点头,沉吟道:“大战在即,师父我也应当要和徒儿们见个面,顺便犒劳犒劳大家。” 乾老大说道:“师父什么时候要见他们,我会带他们上山。” “不,”阳公老僧看了看艮七坤八,意味深长地说道,“为师我要亲自去客栈。” “是,师父,您准备什么时候去?”乾老大问道。 阳公老僧桀笑了两声,道:“即刻。” 随即,阳公老僧吩咐巽五关闭密室,和乾老大两人背负上艮七坤八,一同下山。 艮七紧忙说道:“师父,我们自己能走,不必让大哥和五哥受累了。” 阳公老僧冷冷说道:“你俩与我师徒一场,不必推辞。” 阳公老僧摆摆手,迈步沿林中小路前行,乾老大背着艮七,巽五背上了坤八,一声不响的跟在了后面,约摸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天门客栈。 天门客栈的西屋里闪动着油灯光,东屋已经熄了灯。 草屋侧面的阴影里闪出震四,来到师父面前行礼,之后悄声对乾老大说道:“大哥,寒生他们还未休息。” 乾老大点点头,请师父进到了东屋里,坐在了床上,燃起了油灯,关好了房门。 然后,乾老大领着震四、巽五、坎六和受伤的艮七坤八跪下向师父请安。 “都起来吧,艮七坤八先跪着。”阳公老僧说道。 “是,师父。”大家应道,除艮七坤八外,其余几人站起,垂手肃立在侧。 阳公老僧缓缓说道:“天门山决战在即,为此我们已经准备了十年了,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不成功,则成仁,你们听明白了么?” “谨尊师父教诲。”众人低声说道。 “嗯,艮七坤八。”阳公老僧叫道。 “徒儿在。”艮七回答道,坤八则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阳公老僧眉头一皱,淡淡道:“秦人谷一行,你俩惨败而归,还弄瞎了眼睛,今晚又玩忽职守,放跑了荫尸母子,连番犯错,知道该怎么办么?” 艮七坤八浑身哆嗦起来,如同筛糠般,额头上冷汗直流。 “师父,弟子知错了,求师父饶命啊。”艮七连连低声央求着,带着哭腔,而坤八则磕头如捣蒜,但都不敢大气。 阳公老僧鼻子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随即张开口,“啪啪”两声,两块黄绿色的粘痰裹挟着破空之声飞出,击中艮七和坤八鼻子下面的人中穴上…… 人中穴为人体三十六死穴之一,属督脉,为手、足阳明,督脉之会,轻点刺激头部神经令人警醒,重点则脑晕眼昏至休克。 关东地处极北之地,气候寒冷,因此北人多习惯于咳痰,而且往往其痰甚为粘稠。正确的方法是先吸后咳,将鼻腔之中的鼻涕等粘稠之物倒吸回喉咙气管内,与支气管内的痰混合,然后以肺部强大的压缩气体瞬间将其冲出。常人一般可吐出数米之遥,并带有凌空的风声,年纪大一些的老头老太,由于经年的磨炼,吐出的痰距并不亚于年轻人。 民国时期,更有一些人在冬季里组织吐痰比赛,以远、准、狠取胜,成为当时的一种喜闻乐见的民间体育活动。 阳公老僧在此基础上融合了高深的武学,以真气推动,收放自如,准确有力,是他的成名独门暗器,江湖之上有不少英雄豪杰都曾栽在他的粘痰之下。 艮七和坤八的人中要穴被师父的粘痰击中,顿时头脑昏浊,意识麻木,怔在了那里。 “好了,你们可以食脑了。”阳公老僧说道。 “巽五。”阳公老僧以犀利的目光盯着巽五说道。 “是,师父。”巽五答道,旋即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小钢刀。 随着寒森森的刀光闪动,瞬间,艮七和坤八两人的天灵盖已经被掀开,露出来白花花还在蠕动着的脑子…… 一时间,三四把各自随身携带的鹿骨小勺伸进了两人的颅腔内,舀起了嫩极了的脑组织,纷纷送进了嘴里,如同吃豆腐花一样,啧啧有声,凡是舀起脑浆喝的时候,会发出“吱吱”的吮吸声。 而此时,艮七和坤八两人的脸上依旧挂着茫然的微笑,丝毫没有痛苦。 阳公老僧咽下了一口艮七的脑部组织后,说道:“大凡人脑,以婴儿的最为细嫩,并略带甜奶气味,少女的大脑比较鲜美,已婚的妇女味道混浊,有时会有臭味儿,口感极差,尤其是老太太的脑子,干枯萎缩有筋,食之味同嚼蜡。男人的大脑口味大致差不多,吸烟饮酒者的味道较差,所以我不反对政府禁烟禁酒。” 乾老大奉承道:“师父说的极是,高度概括总结了我国各色人等脑部组织的特点,对我们今后的实践具有很好的指导意义。我只补充一点,外国老毛子的大脑味道比起我们同胞来明显的差了许多,有股子膻味儿。” 阳公老僧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徒弟们津津有味的吃完了艮七坤八的大脑,之后吩咐将两人的尸首拖出去埋了。 乾老大建议道:“师父,我们将他俩剥光了埋到后面的山包上,那里阴气极重,来年就可以生长出鬼尸覃了。” “好,物尽其用,深得勤俭之髓。”阳公老僧赞许道。 震四和坎六着手将两人的尸首悄悄地背出客栈,去那个坟丘似的小山包上掩埋。 “师父,十二年前埋入的那个太监是个什么人?”乾老大趁着师父心情高兴的时候问道,他想师娘做的这档子事,师父不会不知道。 阳公老僧说道:“唔,为师知道这件事,那太监是这家客栈的前任掌柜,老阴婆一眼就认出他是个太监,大概是当年被赶出清宫,跑到这偏僻之地开客栈为生的,老阴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杀了他,用于做培养阉人覃的药基。” “哦,那么这太监就是天门客栈十二年来横死的第一人,算上艮七坤八,还应有两个,就应了‘五鬼关门’的风水格局。”乾老大若有所思地说道。 “对面东屋里还没有死上个把人么?”阳公老僧说道。 乾老大回答道:“都被寒生那小子给救活了。” 阳公老僧阴笑着说道:“我过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名师太一口咬下,身旁的吴道明想要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残儿惊愕之中更是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命根就要丧失在师太的利齿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见刘今墨手一扬,一枚指甲已经闪电般飞出,瞬间击中了师太右肩峰三点连线最高处的肩井穴。 肩井穴也是人身七十二要穴之一,属足少阳胆经,也是手少阳、足少阳、足阳明与阳维脉之交会处,击中后,虽不至于像三十六死穴可般危险,但也足以令人半身麻木。 无名师太张开的两排尖利的牙齿在距残儿胯下命根寸许处停了下来,不动了…… 残儿惊得满头大汗,轻轻地移动着下体,躲开那白森森的两排大牙。 吴道明对刘今墨怒目而视,而刘今墨权作浑然不见。 吴道明上前将半边身体已经麻木的师太抱起来,将她轻轻地放在大通铺的西端,远离开残儿。 寒生轻轻地将手伸进水桶里,把绿毛鱼捞了出来,托在掌心里,那翠绿般柔软如发丝的长毛足有两尺多长,披散开来显得十分的怪异。寒生来到了师太的面前。 “堪?I之鱼善聚阴性之物,即民间老百姓所说的‘脏东西’,我要用它将那个太监的生物磁场从师太的身体里面引出来。”寒生对吴道明解释道。 吴道明紧张的点点头,问道:“对我师妹的身体不会有什么损害吧?” 寒生微微一笑,继续解释说:“人体的哑门穴为督脉与阳维脉之会穴,脉通延髓中枢,我要从这里吸出那脏东西,烦你将师太扶正了,同时解开她的穴道。” 吴道明按照寒生的吩咐,抱起师太让其坐在了床边,背对寒生,运气出指解穴。 寒生在师太的颈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后发际凹陷处),找到哑门穴,这也是人身三十六大死穴之一,若是被点中,轻则失哑、头晕,重则即可倒地身亡。 寒生手中的绿毛鱼睁着圆圆的黑眼珠,愤怒的瞪着他。 “水可导电,因此堪?I之鱼在水中起不到吸聚生物电磁场的作用,必须要离开水面来用。”寒生解释着,一边将鱼嘴对准师太的哑门穴处,心道,《尸衣经》啊,你可千万别出差错。 但见绿毛鱼的双唇慢慢的张开了,露出两排锐利的小牙,猛地一口咬住了师太的哑门穴…… 师太大叫一声,仿佛极不愿意的模样,口中叫道:“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随即声音渐渐弱下去了。 寒生点点头,说道:“堪?I之鱼起作用了。” 片刻,绿毛鱼松开了牙齿,肚子一鼓一鼓的,好像还挺累的,寒生重新将其放归水桶之中。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师太的身上,尤其是吴道明,精神万分紧张。 不一会师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环顾了四周,然后咧开嘴问道:“那个子夜会出来的肉尸小美人呢?” “王掌柜!”大家惊呼道。 寒生也是大吃了一惊,但随即明白了,堪?I之鱼确实吸食了师太体内的那个太监的生物磁场,但是由于师太仍处于“出神”状态之中,结果被埋在后院的王掌柜的生物磁场乘虚而入。 “肉尸小美人呢?子夜到了么?必须要抓紧时间……”师太口中不停的叨咕着,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吴道明沮丧的目光望着寒生,说道:“寒生,快让那绿毛鱼把王掌柜吸出去吧,一想到王掌柜的模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寒生说道:“有点麻烦,堪?I不能连续吸食生物磁场,也就是说,死人的魂魄也不能一下子吃得太饱,需要有一段消化的时间。而且,还得想个办法,否则吸食了王掌柜,又来了那个赶尸匠莫老大。” “你说的不错。”寒生耳边突然响起了陌生人的说话声音,定睛一看,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灰袍老僧。 刘今墨更是大吃一惊,尽管方才注意力都在师太的身上,但是也不至于来人都觉察不到。 “咦,原来是阳公师傅啊。”寒生看清了,此人正是天门山寺上见到的那个老和尚。 阳公老僧微微一笑道:“正是老衲,绿毛鱼原来还有这种吸魄的作用啊,老衲守了十年寺,孤陋寡闻,惭愧之极啊。如此说来,王掌柜与赶尸匠莫老大已经为你们所杀?” 刘今墨蓄气在臂,准备随时出手。 寒生平静的望着阳公老僧道:“我们没有杀人,是荫尸沈菜花咬断了王掌柜和莫老大的脖子,然后逃走了。” 阳公老僧点点头,说道:“嗯,以寒生你的禀性,原本是不会撒谎的,老衲信你。” 寒生问道:“阳公师傅深夜到访,不知有什么要事么?” “哦,是这样,”阳公老僧面显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寒生,在屋里的几位面生的很啊,不介绍一下么?” 寒生只得一一介绍说道:“这位是青田刘今墨,这位是岭南吴道明,这是苗疆的走阴巫师麻都,那是朱彪、铁掌柜和他的伙计,床上躺着的是残儿,这位师太是婺源无名庵的主持无名师太。” 阳公老僧单掌合什,口中道:“阿弥陀佛,老衲是天门山寺守寺人,法名阳公。” 朱彪自从一枪打跑了那个厉害的小脚广东老太婆以后,精神上极为振奋,感到自己在江湖上已经闯下了名头,起码以后人们提到我朱彪时会想到,接连打败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青田刘今墨和无名师太,还有天门山老祖三大高手的关东珊蛮巫妪,竟然接不下自己一招……暗器,手枪当然算是暗器了,而且是江湖千百年来兵器谱的排名,应该是第一名。以后自己在江湖上也应当有个绰号,人称“南山老表――朱少侠”,到时候,无论孟家父子还是黄乾穗他们,统统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朱彪“扑哧”一声竟然笑出声来了。 “你是在笑老衲么?”阳公老僧阴森森的说道,仿佛一道寒气迎面而来。 朱彪根本没把一个看庙守夜的老和尚放在眼里,鼻子“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在下南山朱…少侠,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一二。”说完,对自己胡乱绉出来的江湖用语感到颇为满意。 阳公老僧面如冰霜,淡淡道:“朱少侠?你说吧。”江湖上还从未有人胆敢对阳公不敬。 “在下听闻和尚的戒律很严,可是你为什么把老太婆祖英的肚子搞大了?你们年龄都不小了,竟然乱搞男女关系,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朱彪侃侃说道,竟也义正严辞,掷地有声。 这几句话出来,众人俱是一愣,气氛顿显尴尬,话虽是不错,但却含蓄不够。 刘今墨心中明白,这朱彪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识深浅,这老僧武功恐怕还在自己之上,而且来者不善。 阳公老僧心中不禁一凛,这个年轻人非但出言不逊,而且简直就是挑衅!看其模样,不像是会武功之人,但却如此大胆,莫非是深藏不漏?难道是大智若愚,故意装出来的?自己切不可贸然行事,坏了野拂宝藏的大事,想到此,他将已经提到喉咙处的粘痰暂时引而不发。 “哈哈,朱少侠甚会开玩笑啊,老衲还未曾请教朱少侠何门何派,家师是哪位高人?”阳公老僧决定还是摸清底细再说。 朱彪见到自己的凌厉气势远远胜过这老和尚,不仅更加亢奋起来,索性没边没沿的胡说一气道:“我是举世闻名的红色造反派,家师正是井岗山毛委员。” 阳公老僧在天门山寺后山洞里呆了十年,错过了文化大革命,平时生活用品起居等都是巽五在负责,而且巽五从不敢多嘴,因此老僧对朱彪的话并未怀疑。 红色造反派?江湖上何时又出了这样的一个门派,他的师父姓毛,没有听说过,还需要再问问。 “请问你师父擅长什么武功?”阳公老僧问道。 朱彪一愣,武功?他想到了自家门上那幅天安门城楼上的领袖戎装像,随即恍然大悟道:“家师手一挥,千百万人头就落地。” 阳公老僧怀疑的看着朱彪,自己还从来没有听说有这样如此厉害的武学,唉,江湖后浪推前浪啊,看来天门山上这十年,世上又出来了不少的新人了。 寒生心中也是好笑,看到阳公老僧苦苦思索的表情,觉得有些于心不忍,遂准备开口告诉他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 刘今墨一看这老僧竟然有些弱智,于是就追了一句话上去:“朱少侠今天早上只需一招,便打跑了那个广东来的小脚老太婆。” 阳公老僧大惊失色,询问的目光望着寒生,此人是绝对不会说谎话的。 寒生点点头,说道:“不错,就一招。” 阳公老僧顿时泄了气了,老阴婆子的武功比自己不差,竟然一招都接不住,幸亏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出手,否则今天晚上定讨不到好处去,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哦,朱少侠,老衲失敬了,时候不早了,朱少侠你们休息吧,老衲先行告退。”阳公老僧拱手告别,匆匆离去。 走出了客栈大门,回头望去,不由得心灰意冷,“呸”的一口,将憋在喉咙里的那块粘痰啐出…… 粘痰裹挟着破空之声,击中了门上“天门客栈”的木牌匾,“啪啦”……声音过后,牌匾轰然摔落到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朱医生终于从京城里回来了。 孟祝祺亲自在婺源县城长途汽车站恭候两个小时,终于在出站的人群里发现了朱医生的身影。 “哎呀,朱医生,辛苦啦。”孟祝祺的随从从朱医生手中接过一只崭新的帆布旅行袋,放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位上,孟祝祺则恭敬的拉开了车门,请朱医生上了汽车。 在回南山村的路上,孟祝祺告诉朱医生,政府考虑到他家的住房条件比较差,还是解放前的草房,所以政府出资翻建了新瓦房,这样将来寒生成家也就不愁了。 朱医生感到非常奇怪,但反过来一想,这也无非是要寒生进京所做的姿态而已。在京城里的这些日子,自己每天吃好的,还有专人陪同游览了天安门故宫、八达岭长城,还有军事和历史博物馆,参加了几次全国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大会和农业战线学大寨的宣讲会。每天里都有人来做他的思想工作,主要是说儿子寒生有着一身神奇的医术,应该怎样更好的为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服务等等。 等吉普车开进了南山村东头,朱医生这才着实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几间砖瓦房啊,简直就是一座徽式小庄园。青砖黛瓦,高大的马头墙,朱漆大门,一对亮晶晶的铜门环,大门口还蹲着两尊青石狮子,一条新砂石路直接通到了门前。 “朱医生,这就是你的新家,请进去看看,还满意吗?”孟祝祺笑容可掬道。 朱医生犹豫的迈步推开两扇沉重的木门,宽阔的院子里满是奇花异草,穿过中庭后面还有一排正房,这是一套三进院,朱医生做梦也没有梦见过如此漂亮的房子。 “你是说,这房子我们住?”朱医生疑惑的问道。 “当然啦,这里就是你的家。”孟祝祺越发笑的灿烂了。 “寒生呢?”朱医生警惕的问道。 孟祝祺支吾着,慢慢说道:“这……寒生在你进京后就不见了,一个多月了……” 朱医生站住了,目光盯着孟祝祺道:“那么,吴楚山人一家呢?” “……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孟祝祺尴尬的说道。 “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可能连大黄狗笨笨都不见了吧?寒生究竟怎么了?”朱医生厉声道。 孟祝祺也急道:“真的没出什么事儿,我还着急等寒生回来给我儿子治病呢,这是他答应过我的。” “那就奇怪了,吴楚山人一家决没有可能无故离开的。”朱医生忧虑道。 夜深了,朱医生忐忑不安的迟迟不能入睡,崭新的木床和被褥,油漆的味道还未散尽,这所有的一切都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寒生究竟去哪儿了呢?”朱医生百思不得其解。 院子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朱医生披上了衣服,开门来到了院子里,月光下见不到有什么异常。 “朱医生,果真是你!”阴影处转出一人,竟然是吴楚山人。 “啊……”朱医生惊讶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来到了屋内,吴楚山人详细的讲述了自朱医生进京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算下来,寒生也应该快要回来了,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吴楚山人说道。 朱医生听罢终于放下心来,说道:“这么说,孟祝祺他们先放火烧了房子,后来又重新补建的?” “是的,对于这座房子,你有什么打算?”吴楚山人问道。 朱医生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是赔三间草房,那就很简单,可是扩建成了如今的样子,我猜想,他们还是要寒生进京。不管怎么说,一切等寒生回来共同商议吧。另外,你们一家人赶紧搬回来,兰儿母女也真难为她们了。” “好,我这就返回卧龙谷,明天一早就带她娘俩回来。”吴楚山人说道。 吴楚山人告辞后一路疾行,不到一个时辰就已回到谷中了。他对兰儿母女细述了经过,她们娘俩自是高兴不已,甚至连笨笨和??的黑狗女友也感觉到了即将有好事情发生,兀自兴奋得相互梳理着狗毛,一时间无法入睡。 次日清晨,吴楚山人一家背着简单的衣物用品,下山出谷,笨笨和黑狗走在了前面。当笨笨发现是去往南山村时,则立时无法掩饰那种急切的冲动,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鸣叫声。 走进了南山村,来到了那所庄园前,笨笨疑惑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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