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息。 “首长,这是今年上好的庐山汉阳峰秋茶,请您尝尝。”黄乾穗亲自沏好一壶茶,端到了老人家的面前。 老者感激地目光。 “请问老人家贵姓啊?”黄乾穗恭恭敬敬的问道。 老者依旧是充满感激地目光。 “老人家是从哪里来的啊?”黄乾穗更为恭敬的问道。 老者没有回答,眼角竟然落下一滴眼泪水,黄乾穗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替老人家揩去。 “黄主任,老人家患的是‘冰人症’,身体如冰洞般僵硬,口腔器官也基本失去了功能,所以他说不出话来。”吴道明在一旁说道。 黄乾穗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道:“这便如何是好呢?” 吴道明前胸受袭的五大穴道经络已经疏通,料无大碍,他移身近前,说道:“黄主任,请让我来问问老人家好么?” 黄乾穗点点头,坐下端起茶杯。 吴道明面对着老人,清了清喉咙,首先发问道:“老人家,您受惊啦。” 老者还是感激地目光。 这老家伙可别是痴呆了吧?吴道明心里沮丧的想。 “老人家,我问您话,若对了您就点下头好吗?”吴道明换了个方式提问。 黄乾穗眼睛瞟过来,注意看着。 “老人家,您是首长么?”吴道明问道。 老者点了一下头。 吴道明和黄乾穗的心中同时一阵激动。 “首长,您是从京城来的?”吴道明又问道。 老者又点下了头。 黄乾穗的心脏“怦怦”直跳,眼瞅着吴道明,催促其快些问下去。 “首长,您身患的是‘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吗?”吴道明步步深入着。 老者又点了下头。 吴道明得意的目光瞥了黄乾穗一眼。 黄乾穗抢上前说道:“首长,您是不是被您儿子和一小撮别有用心的反革命分子所挟持到了此地?他们想要谋害您这位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这是阶级斗争的最新动向?正在最最危急的关头,我带着婺源县的革命群众及时赶到了……” 老人家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吴道明无奈的站起身来。 黄乾穗沮丧的说道:“我们去提审刘今墨吧。”说罢,走出了接待室。 吴道明跟随着黄乾穗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灰衣老者刘今墨被孟祝祺带了进来,他仍旧被五花大绑着,此人功力太强,不得不加以提防。 审讯开始了,刘今墨被强制坐在了一张木椅上。 “刘今墨,你究竟是什么人?”黄乾穗瞥了他一眼问道。 刘今墨不屑一顾的鼻子“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的介绍信在里面的衬衣口袋里。” 黄乾穗摆了下手,孟祝祺上前从刘今墨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瞄了一眼,竟然双手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递过来。 黄乾穗有些奇怪的望了这个小舅子一眼,低下头来看那信封,信封上印着朱红大字:xxxx办公厅。黄乾穗有些紧张,他抽出了信笺纸,原来是一封介绍信,内容如下: 兹有我办刘今墨同志前往公干,责各地党政军机关予以全力协助,遵从刘今墨同志的指示办理。 落款处盖着xxxx办公厅的鲜红大印。 黄乾穗浑身发凉,冷汗滴落在介绍信上。刘今墨在一旁摆出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看清楚了吧?还不给快我松绑?”刘今墨冷冰冰的说道。 黄乾穗忙下令松绑,孟祝祺在一旁解开了绳索。 刘今墨移步上前,一把揪住黄乾穗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混蛋,破坏了中央的绝密行动任务,我要将你撤职严办!” 黄乾穗憋得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蹦出了一句话:“对不起,我们配合您再去办。” “太迟了,机会已失,无可挽回,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刘今墨指着黄乾穗的鼻子怒道。 吴道明瞄了介绍信一眼,来头不小啊,可惜不是正道,摆不到桌面上来,亥子交更时辰早已过去,天都亮了,刘今墨错过了下葬吉时,中原看来易不了主啦。 他笑了笑,说道:“刘今墨先生,请你放手,事已至此,我们应当坐下来商讨一下补救的措施,我想,即使京城方面也不会希望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吧?” 刘今墨慢慢松开了手,冷冷道:“如何补救?” 吴道明嘿嘿一笑,说道:“治好首长的病,将功补过,你回去也好交差,这样子,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今墨沉吟着,首长肯定已经恨死自己了,万一真的把病治好了,他头一个就得收拾我,到时候,就算他儿子也保不了我的这条命。若不这样,一来吉时已过,二来事情已经泄露,难保不会传到京城,那麻烦就更大了,看来先要稳住这些江西老表,然后见机行事了。 “真的能治好这绝症?”刘今墨换了副面孔诚恳的说道。 吴道明点点头道:“肯定治得好,这点请您放心。” 刘今墨顿了顿,郑重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定以国法论处。记住,我们从来都没有来过,你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明白吗?” 黄乾穗紧忙附和道:“这个自然,我作为婺源县革委会主任,我以党性担保,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他望着刘今墨和吴道明光秃秃的脑袋,心中暗笑,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眉毛,那可是丑陋之极呢。 “好,接下来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首先立即释放那两个守林人,什么也不要说,他们自会返回卧龙谷。其次,将我带来的人私下安排住到招待所,他们很守纪律,不会乱说乱动的,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们。第三,立刻开始对首长进行治疗,总共大概需要几个疗程?”刘今墨不愧为是京城的大人物,布置工作起来又快又坚决。 黄乾穗和吴道明相对而笑了起来,刘今墨怒道:“你们笑什么?” 吴道明说道:“哪里需要几个疗程,一天就足够了。” “你们开玩笑?”刘今墨愠道,简直是天方夜谭。 黄乾穗郑重其事的说道:“千真万确,赣北小神医上次治疗一个身患‘渐冻人症’的老太婆只用了一个时辰都不到。” “那还等什么?赶快开始吧。”刘今墨还是不相信,疑惑着说道。 “祝祺呀,你亲自跑一趟卧龙谷,赶紧请寒生回来给首长治病,记住,寒生那孩子倔犟得很,要从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角度来做思想工作,不能来硬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耽误了刘今墨同志的大事,我可对你不客气。”黄乾穗吩咐道。 “是,姐夫,我一定请到寒生。”孟祝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吴道明说道:“寒生昨晚说过,只要放了吴楚山人蒋老二,他就给老人家医治,你等会儿就和他俩一起返回卧龙谷,寒生这孩子会遵守诺言的。” “知道啦。”孟祝祺出去了。 “现在你们去安排其他的事情,我去和首长谈谈治疗上的安排事项。”刘今墨一个人向会议室走去。 他走进了会议室,看见了刚刚苏醒过来的首长,提气于臂,心下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就干掉他…… 第三十五章 “青山清水清泉,难得一方净土啊。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在通往大鄣山卧龙谷的山道上,吴楚山人负手登高而立,感慨道。 蒋老二默默地站立在身后,远方目及之处,孟祝祺气喘吁吁的矮胖身影仍在努力的赶上。 “山人,卧龙谷我们还要继续看守下去么?”蒋老二怯生生的问道。 吴楚山人沉吟道:“天下之大,蝇蝇苟苟,世人碌碌,物欲横流,早已令人生厌,你我于此,月夜清风,吟诗小酌,岂不快哉?” “山人说的是。”蒋老二诺道。 “想不到青田刘家600年之后竟出如此败类,将此秘密出卖给京城达官显贵,唉,我是担心从此以后,每年的九月十八,卧龙谷都将再无宁静之日了。”吴楚山人叹道。 “那我们怎么办?”蒋老二问道。 “我想当年刘伯温的本意,其实并非只为一己私利而报复朱元璋的,而是想中原一旦出现桀纣暴君,天下百姓煎熬之时,以此太极阴晕救苍生于苦海,可惜如今秘密泄露,小人觊觎,搞不好反而成为祸害。既如此,山人我也不必再遵守那青田之约了,为天下苍生计,我决定毁掉太极阴晕。”吴楚山人面现痛苦之色。 “毁掉太极阴晕!”蒋老二大惊失色。 “毁不得啊,太极阴晕毁不得……”身后孟祝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刚才蒋老二的惊呼声音大了些,恰巧被其听到。 吴楚山人转过身来,严厉的目光。 “毁不得,我和姐夫寻找太极晕已经找了很久很久啦,香港大师吴道明就是我们专门请来找太极晕的。”孟祝祺急切的说道。 “你们找太极阴晕做什么?”吴楚山人冷冷道。 “这……”孟祝祺吞吞吐吐不再往下说了。 “你不说是吧,我即刻毁去太极晕。”吴楚山人冷笑一声。 “我,我说,我的儿子已经不会有后了,他的蛋蛋没了,可是姐夫的儿子是个人才啊,国之栋梁,年纪只有二十几,可已经是北京大学政治系的工农兵大学生了,已经两年党龄了。我们想,一旦找到太极晕,就把姐夫家老爷子的尸骨移葬过来。”孟祝祺嗫嚅道。 吴楚山人冷笑道:“哦,原来你们家想当皇帝呀。” 孟祝祺多少有点腼腆说道:“您告诉我太极晕的地点,事成后,二位直接搬到县城来住,给你们批一个大宅院,落红本,吃商品粮,组织上给你们找两位漂亮的中年女人成个家,愿意入党也行,我做你们的介绍人。” “哈哈,真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啊,可笑,可笑。”吴楚山人大笑。 吴楚山人笑声未绝,转身径直奔卧龙谷而去。 孟祝祺扭头不解的望望蒋老二,干笑一声,赶忙跟上。 卧龙谷口,老樟树上的乌鸦见到主人回来,站在树顶上“嘎嘎”的大叫。 谷中雾气沼沼,一片静谧,拐过了樟树林,前面已经就是草屋了。 吴楚山人一步迈进草屋内,昨夜寒生的一句话令他多年来心若止水的内心里泛起了涟漪,“找到了荷香,还有一个女儿”的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已当时与即将成婚的荷香算来已经失散了数十年,也曾踏遍中原寻访,可是仍杳无音讯,他早些年就已认定可怜的荷香应该是死了,大洪水、三年饥荒,还有十年文革乱世,一个孱弱的涉世未深的女孩是难以存活下来的。 可如今,从未出过家门的寒生竟然说…… 灶间的柴薪垛上传出鼾声,近前一看,却是朱彪,一身的酒气。跨入房内,床铺上根本就没有人,寒生不见了。 孟祝祺大怒,上前一脚踹醒了朱彪。 朱彪惺忪着双眼,莫名其妙的呆望着孟祝祺。 “寒生呢?”孟祝祺厉声吼道。 朱彪愣了愣,总算缓过神儿,支支吾吾说道:“卧龙谷的酒好厉害啊,寒生,寒生在屋里睡觉呢。” “胡说!哪儿有他的人影?”孟祝祺怒气冲天道。 吴楚山人用手拈起床铺上的几根灰褐色的茸毛,站立在那儿沉思着。 孟祝祺探过头来说道:“这不像是寒生的毛。” 吴楚山人没有理睬他,心中盘算着,这是那只老蝙蝠的毛,??身中刘今墨一重掌,应是伤的很厉害,一夜之间绝对好不了,他们去哪儿了,难道下去了溶洞,那里面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像迷宫一样,很容易迷失在里面,那就危险了。 “大家分头在谷中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吴楚山人吩咐道。 “昨晚埋那个老头的地方是假的龙穴吧。”孟祝祺附在山人的耳边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山人警觉起来。 孟祝祺嘿嘿一笑,说道:“我看了,那土坑里没有太极土卵。” 吴楚山人闻言又是一惊,看来卧龙谷的秘密早晚要大白天下了,“哼”,山人由此增强了毁去太极阴晕的决心。 众人在谷中找了个遍,没有发现寒生的踪迹。 孟祝祺向吴楚山人告辞,带着朱彪回去南山村,看一看寒生是否回家了,临行前,孟祝祺告诫山人,请他考虑一下他今天的提议。 山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寻思,自己是否也应该要下山一趟了。 草屋里升起了袅袅炊烟,蒋老二在引火烧饭。 “山人,老鼠干不多了,您看我们今年冬天是不是要多抓一点?”蒋老二说道。 “不必了,吃完饭以后,你同我抓紧时间一起下山到灵古洞去,今晚子时销毁太极阴晕。”吴楚山人吩咐道,已经明显有些气喘。 “山人,我们如何做法,还需要准备什么吗?”蒋老二询问道。 “你去老百姓家里买一头老母猪,另外带上锄头就可以了。”山人吩咐道。 “山人,我不明白,要老母猪干什么?”蒋老二不解的问道。 “毁去太极晕,挖土换土都没有用,龙脉地气使然,葬下去一头老母猪,就等于葬了人一样,此龙穴就被用掉了,以后即使再有人重新葬人,也毫无发力了,形同废穴。”吴楚山人解释说。 “哦,我明白了,但是母猪的后代岂不就发了?”蒋老二推测道。 吴楚山人表情有些痛苦的点点头,说道:“母猪也是胎生哺乳动物,身体结构与人类很相似,所以能够与龙穴地气相融合,当然,她的后代无法同我们人类一样登及称王,但是会变异的很大只,又肥又壮,肉质也是相当的好。” “山人,我想好了,我以后干脆去养猪,就要这头老母猪的后代。”蒋老二安排着出谷后的人生计划。 “唉……如果青田刘伯温泉下有知,他耗半生心血布下的这个风水迷局,600年后竟然被我俩换成了一头老母猪,不知会作如何感想?”吴楚山人心中一酸。 “噗”的一声,山人口中喷出一股热血…… “山人,你怎么了!”蒋老二赶紧冲上前一把扶住了山人。 吴楚山人又咳出些黑血,慢慢说道:“这刘今墨的功力实在是高深莫测,生平仅见,他的指甲重创我前胸足阳明胃经五大要穴,此次内伤着实不轻,我以真气封闭穴道试着疏通仁脉,竟然无用,看来不妙啊。” “山人,可有办法医治?”蒋老二带着哭腔问道。 山人摇了摇头。 “寒生,我去找寒生!他一定能够医治的。”蒋老二大声叫道。 第三十六章 寒生照顾着阴蝠首领睡去了,望着首领脖子上挂着的骑马布,心中一阵苦笑,世上事真的是无奇不有,辟邪物千奇百怪,谁又晓得一条农村普通妇女日常使用的月经带竟然被蝙蝠偷了来避雷呢,万物皆有灵啊。 朱彪在灶间鼾声如雷,他是喝多了山人自酿的酒。 寒生挑亮了油灯,从怀中掏出那本《尸衣经》,凑在灯下开始观看。 这是手写的书,字体清瘦飘逸,落款没有留名,寒生猜测这就是刘伯温的手迹。 翻开第一页,一行蝇头小楷映入寒生的眼帘: 太极覆太极,青田未有期。天蚕重现日,尸衣伴君行。 吾,青田人刘基,字伯温。洪武元年,太祖登基,时任御史中丞太史令。洪武三年,受“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上护军”之称,赐封诚意伯。洪武四年,告老还乡。洪武八年,吾料之,太祖不日将遣御使至青田赐死,遂早三日诈死,谥“文成”。 吾隐此卧龙谷中,尽平生所学之异术,集此世间辟邪之奇书《尸衣经》,与吾同葬天蚕之中。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他日若有缘人破蚕,当以此书相赠,造福苍生。 这行偈语及后面的自述看来都是后加上去的,下面才是正文,寒生饶有兴致的接着往下看,书中道: 天下邪术无外乎自然现象及人为之术,无外乎阴盛而阳衰之故,阴气侵体,入表为之邪,入里为之魔也。世人驱避邪魔多用阳刚之术,或禅经或道符,密咒以请大罗。 吾不然。世间阴邪,吾以淫秽克之,天生男女,万物之灵,毛发精血,溺粪涕涎,眼屎耳垢,均为利器耳,无邪不摧,万夫莫当也…… 寒生看到这儿,不由得喜不自禁,抓耳挠腮,原来人身上竟有如此之多的宝贝呀,怪不得那污秽之极的骑马布竟可用以抵挡雷电的轰击,真是匪夷所思…… 接下去书中分为了男女二篇,分别叙述男人和女人身上污秽之物的采集和辟邪之用法,尤其在讲到女人的隐秘污秽之物时,寒生竟然有身上发热、口干舌燥之感。 他一下子合上书,热气方慢慢消褪,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噼噼”油灯芯跳动着,寒生重又挑亮,正欲打开书接着往下看,耳边听到“吱吱”的叫声,回头望去,阴蝠首领已经醒了,正睁着两只硕大的红眼睛看着他。 寒生近前,仔细地检查了??的伤势,发现已经好了许多,炎症也已消褪,伸手抚摸散着零乱白发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 “吱吱”,首领支撑着坐起来,眼睛眨动着要下地。 “你是不是想回到洞里去?”寒生猜测到了??的意思。 好吧,寒生揣好《尸衣经》,在门后摘下山人挂着的手电筒,轻轻抱起首领,“噗”的一口吹熄了灯,走出了房门。 月儿弯弯,清风徐来,凉意沁肤。寒生朝着崖壁下的洞口走去,揿亮手电,钻进了溶洞中。 当他抱着首领回到了蝙蝠洞时,无数的阴蝠们一起的“吱吱”叫了起来,母阴蝠也从石台上上起身相迎。 寒生放下首领,望着那些出生不足一天的粉红色肉嘟嘟的小阴蝠,心里甜滋滋的,毕竟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接生啊。 “我要走啦,以后再来看你们。”寒生对阴蝠首领夫妇说道,一边用手势比划着。 “吱吱”,首领叫来了一只生有红毛的中年阴蝠,并示意??去给寒生带路。 红毛阴蝠眨眨眼睛,向侧面的一个洞口跃去。 寒生走出几步回头望去,黑暗中首领那硕大的红色眼睛依稀闪动着泪花。 这不是来的路,寒生拿手电照着洞壁,发现十分的陌生。 不管怎么说,阴蝠们是不会害我的,跟着走就是了。 溶洞里时宽时窄,不停的穿行了一个多时辰,前面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洞口到了。 寒生走出洞口一看,心里就乐了,原来这就是灵古洞口啊。 “吱吱”,红毛阴蝠打了个招呼就展开双翼,飞进了洞里。 此刻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到家了,笨笨。”寒生回头招呼着。 笨笨兴奋得呜呜直叫,竟然冲进竹林里,一路小跑连头也不回,唉,毕竟已经好几天没回??那狗窝了。寒生没有喊住??,先回家去报个信也好,省得父亲牵挂,这时候说不定兰儿已经起来生火做饭了。 竹林里的乌鸦大概已经醒了,寒生听到几声“嘎嘎”的鸦噪。左边不远处的那连绵不绝的灌木丛里,就隐藏着刘今墨和吴道明这些外乡人所梦寐以求的太极阴晕。 一种强烈的愿望袭上心头,他四下里望望无人,于是量好步子,自洞口前行三丈,再左行一十五步,一头钻进了灌木丛中。 天刚刚破晓,光线还很黯淡,寒生找到了那有着五色圆土环的太极晕所在,周围绿草茵茵。 咦,那是什么东西? 寒生奇怪的看见太极图环的中间土壤向上隆起个锅盖般大小的土包,四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微微隆起的小土包。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蹲在了土包旁。 过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寒生伸出手指,轻轻地将那个大包包上的土慢慢抠到两边去,土中露出来一个黑褐色间有黄色斑块,硬硬的,不知是何物。 踌躇之间,只见那物竟然蠕动起来。 寒生大惊,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东西…… 碎土慢慢隆起,滑下两边,一只巨大的长得如龟般的东西在地里面慢慢的翻身钻了出来,背甲绛褐色,散有淡黄色斑块,腹甲黄色,盾片上有排列基本对称的红色图斑,而??的头则是金黄色,脖子上长满了金色的疣,四肢脚趾间有蹼。 这东西瞪着两只乌黑的圆眼睛,疑惑的望着寒生。 可能是山上的草龟,寒生想,但是越看却越不像,他不知道,这就是吴道明从朱彪家前面水塘边的老槐树上驱赶走的那母金头鼋。 就在这时,土壤里的那些小土包里纷纷冒出了一些小脑袋,东张西望的,原来是些小鼋。 寒生记得,上次同父亲来时,并未发现这些龟类动物啊,难道是太极卵孵化的?要不怎么凭空生出这许多东西来呢。 寒生疑惑不解。 这时,他突然发现这些龟类的举止似乎有些奇怪。 寒生看出这些草龟的脖子仿佛都很僵硬,转动起来十分的不灵活,与自己以前见过的龟类有所不同。出自医者的本能,寒生注意观察??们的颈部。 不多时,他就有了发现,那些草龟疣状凸起的脖子上,都长着一根奇怪的毛,实际上是一白一黑两根绞在一起的毛,毛的尾端还打着卷。 真是奇怪,他边寻思着边以指尖弹了一下怪毛,那大草龟似乎十分惧怕,脖子一颤,寒生一用力,竟生生的将那怪毛拽下来了。 草龟的脖子立刻活动自如起来,寒生见那大龟竟然一圈圈的做起了360度回旋。寒生大喜,伸手将所有的小龟脖子上的怪毛全部都拽下来了,小龟们高兴的立即活动起颈部来,也打着圈。 手心里托着那些黑白相间的毛,寒生感到似曾相识般,他哪里知道,这些乃是吴道明的童子阴阳锥,十分霸道的风水暗器。 什么鬼毛?嗅嗅还有一丝臊气,寒生随手撇在了地上。 那只母草龟似乎对寒生十分的感激,伸出坚硬的爪子在土里面扒着,不一会儿,就已经扒出来五只土卵,白青黑红黄各一只,然后用前爪推到寒生面前,点点头,示意他收起。 寒生笑笑,收下了土卵,揣进了怀中,站起身来。 金头鼋被解除了禁制,恢复了千年的阴功,这是吴道明万万没有想到的。 天色已大亮了,寒生望了望草龟们,转身钻出了灌木丛,穿过竹林,向南山村走去。 寒生远远的望见了村东头自家的草屋上那升起的一缕袅袅炊烟,那一定是兰儿在生火做饭。 一种暖洋洋、甜丝丝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这是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他站在山坡上默默的望着生活了二十年的茅草屋,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了。 这时,他看见远处驶来了一辆吉普车,车后卷起一道尘土。吉普车停在了草屋前,有几个人跳下了车,走进了院子里。 不一会儿,看见了父亲被来人推搡着上了车,那车一路尘土的驶去了。 寒生大惊,急忙冲下山坡,朝着家中跑去。 第三十七章 寒生刚进院门,笨笨就先发现了,呜呜地叫着,兰儿出现在了门口,身着旧蓝印花布褂子,一脸的诧异,眼角闪动着泪花。 “寒生!”她发出了一声轻柔的惊呼。 兰儿娘也出现在面前,急切道:“咦,寒生你不是在县医院吗?怎么……” 寒生大惑不解道:“县医院?” “他们说你已经到县医院工作去了,县里来人刚刚把朱医生也接走了。”兰儿娘说道。 “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儿,我根本没有去过县里,他们是骗人的。”寒生想起上次父亲被关在县里,同样是受到了欺骗而被挟持的。 “他们是坏人!”兰儿娘瞪着恐惧的眼睛说道。 “不要紧,他们不敢把老爹怎么样的。”寒生安慰道,他心里清楚,那些人这样做,无非是想要逼迫他过去给那个老头治病。 “大娘,您以前的名字是叫荷香吧?”寒生突然问。 兰儿娘一愣,随后点点头,疑惑道:“寒生,怎么问起这个,是兰儿告诉你的吗?” 兰儿也惊讶的望着寒生。 “兰儿的爹京城,姓魏……”寒生接着问道。 “是啊,孩子,你想要说什么?”兰儿娘不解的目光看着寒生。 “兰儿,我找到了你的父亲。”寒生说着,鼻子一酸,自己的眼泪几乎掉了出来。 沉默,霎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兰儿和她娘怔怔的望着寒生,仿佛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住的地方离这儿不太远,我昨天还遇见了他。”寒生低头默默说道。 兰儿她们依旧没有说话,仿佛还没有明白寒生所说话中的含义。 “他是旗人,父母双亡,是北大的老师,57年成了右派,下放陕西关中渭河一带。房东家有一独生女,名字叫做荷香,梳着两根长辫子,人勤劳端庄,上门求亲的天天都有,可都被荷香拒绝了。荷香喜欢的人是他,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右派,唯恐连累了荷香。最后,他终于与荷香私定终身,决定一辈子耕田种地,与荷香永不分离。他离开渭河去京城处理房产和办理相关手续,准备回来后就结婚。临别时,荷香送给他一个荷包,里面是荷香头上的一缕青丝。 当他返回来时,遇渭南发大水,水淹潼关,村子和荷香一家人都没有了。他发疯似的沿途寻找,寻遍了关中,最后一病不起。一年多以后,大病刚刚初愈,却被政府流放去了黑龙江原籍。后来,他又多次回去过关中,可那个村子早已经不存在了,再也打听不到荷香的下落了,他只道是荷香命苦,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从此,他发誓终生不娶,每当月圆之夜,他都会拿出荷包,思念着荷香,望着那一缕青丝而黯然泪下……”寒生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扑通”一声,兰儿娘倒下了。 寒生扶住了兰儿娘,将其抱回屋子里,放在了西屋的床上。 “我娘她怎么了?”兰儿啜泣道,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娘苦苦撑了这数十年,早已心力交瘁,难以忍受这大喜大悲的刺激了。 寒生伸出三指,轻轻按在了兰儿娘左腕寸口处。 他起先只是帮助父亲捣药配伍,并未系统的学习过切脉诊病,好在他自幼跟随父亲走东串西,耳闻目染,道理却也大致明白。 父亲曾经说过,腕横纹向上约一寸长的这段脉为“寸、关、尺”三部,左右手的寸、关、尺部位分属不同的脏腑,其中右寸反映肺的情况,右关反映脾胃,右尺反映肾(命门);左寸反映心,左关反映肝,左尺反映肾与膀胱。 此刻寒生轻轻指压着兰儿娘左腕的寸关皮肤之上,浮取心肺脉象,竟丝毫感觉不到,遂稍微加大力度压至肌肉,中取也不得,全力重手按至筋骨,沉取脉象,心中暗道不好。 以寒生目前诊脉的水平,尚且分不清洪、弦、滑、涩诸脉象的分别,只是摸着脉搏感觉万分的虚弱,仿佛蠕动般,气血两虚亏。他知道,兰儿娘是承受不了丈夫仍在人世的消息的冲击而倒下的,人的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是最容易引起内伤的,她是思悲而经年,突又喜之极致,大起大落,心肝脏器终无法承受,造成了严重的内伤。 寒生拇指掐在了兰儿娘的人中。 一会儿,兰儿娘悠悠醒转来,登时泪如泉涌,口中喃喃道:“他现在哪儿?” “您躺着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替你找他回来。”寒生说道。 寒生拉兰儿来到大门外。 “寒生,我娘不要紧吧?”兰儿泪痕犹在,楚楚可怜。 寒生安慰道:“你娘的心病乃多年郁结而成,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就去将山人带来。” “他真的是我爹?”兰儿还是不敢相信。 “是的,吴楚山人就是你的父亲。”寒生说道。 屋内发出响动,寒生和兰儿赶紧跑回屋里。 眼前的情形令寒生见了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 西屋,兰儿娘坐在了椅子上,正微笑着对着镜子梳头,把本来不多的斑白杂乱的头发编成了两根小辫子…… 寒生默默的退了出来,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马上找到山人。 东屋里,寒生掏出怀中颜色各异的五枚土卵,只留了一枚青色的木卵揣在身上,其余的几枚统统交给了兰儿,兰儿知道这些东西十分的珍贵,于是便小心的用包袱皮包好,拿回西屋。 天蚕衣丢到哪儿去了呢?寒生心里嘀咕着。 “我走啦,你好好照顾你娘吧。”寒生到灶间随手抄起两个红薯面的馒头,告别了兰儿,奔县城方向而去。 笨笨赤裸着身子躲在狗窝里不肯出来,远远的望着寒生远去的背影,嗓子里呜呜的低鸣着。 天阴沉沉的,好像就要下雨的样子,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朱医生在家吗?”院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的问话声。 兰儿迎出门去,院子里站着一对中年夫妇,怀里抱着个婴儿,手中拎着一条猪肉和两只鸡。 “你们是?”兰儿问道。 中年男子抢先说道:“我们是来感谢朱医生的,他救了我家婆娘和孩子,我叫沈天虎。” “汪汪!”笨笨从狗窝里冲出来对着他们狂吠。 那妇人怀中的婴儿扭过脸来朝着笨笨裂开嘴巴诡异的一笑…… 笨笨夹着尾巴溜进了窝里,低声“呜呜”叫了两声,缩着身子不敢出声了。 “快请进屋。”兰儿让他们进来。 中年夫妇和婴儿进得屋内,坐在东屋桌前,兰儿端上了茶水。 “朱伯伯去了县城,寒生也刚刚走。”兰儿说道。 “哦,那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沈天虎问道。 “还不知道,恐怕不会很早。”兰儿回答。 “你是?”沈天虎问道。 “我……”兰儿脸一红,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女娃子生的这么好,是不是寒生的媳妇啊?”那妇人见兰儿娇羞腼腆,猜到个八九分。 兰儿见那婴儿生的白白胖胖,乌黑的眼睛格外的大,着实可爱,便忍不住地想要抱抱。 “他叫什么名字?”兰儿抱过婴儿,一面逗着孩子一边问道。 “沈才华。”妇人笑咪咪的说道。 “这名字好响亮,将来一定很有才华,你瞧他长的多壮实啊。”兰儿夸奖道。 沈天虎夫妇听到赞许后却高兴不起来,两人的脸上都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兰儿诧异的望着他们。 “我们在这儿等,一定要等到朱医生回来。”沈天虎皱着眉头说道。 “孩子有什么毛病么?”兰儿心中疑惑。 “唉,说来奇怪,姑娘既然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这孩子出生就长着两排细牙,每次喂奶都会咬破他娘亲的乳头,在吃奶的同时还吸着血,嘴巴和牙齿都染红了,所以要找朱医生好好看看。”沈天虎说着打了个寒颤。 兰儿心想怎么还有这等怪事,再看那婴儿,此刻孩子正瞪大了眼睛对着她微笑,唇缝间看得见里面生着两排白森森的细小牙齿。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径直来到了房门前。 兰儿怀抱着婴儿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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