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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也洗了,拧干湿乎乎的就穿在了身上。 他走回到草屋门口,捡起地上的手枪,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为自己,为沈菜花,朱彪终于决心开始复仇了。 第九十四章 夜半时分,朱彪痴痴地站在南山村自家草屋的西侧,望着被掘开的墓穴、空空如也的柜子,吃惊的合不拢嘴。 自从他被诱捕后,没有人告诉他,有两个基干民兵在他家被咬断脖子身亡,也没人提起过沈菜花的尸体不翼而飞,这些消息都对他封锁了。 他从卧龙谷连夜先返回到家中,一来要填饱肚子,二来要到菜花的墓前,告诉她,自己决定开始复仇,杀死孟氏父子,替菜花也替自己报仇。 可是菜花不见了……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孟祝祺把菜花的尸体挖走了,这又是一笔要清算的帐,他想。 朱彪进到房间内,吃饱喝足了之后,里外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藏青色的中山套装,自己第一次见到沈菜花,穿的就是这一套,自从她死后,朱彪就再也不曾碰过这套衣服了。 他检查了一下那把狗牌橹子枪,弹夹中还剩下四发子弹,对付他们父子俩应当足够了。 找了下,家中所有的几十元钱都揣进了中山装的口袋里,朱彪明白,这次刺杀成功与否,自己一定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最后一次留恋的望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三间草房,领袖的戎装像依然威武的挥着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 鸡叫三遍,天就快要亮了,朱彪一跺脚,头也不回的向东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就是朱彪此刻悲壮心情的真实写照。 经过村东头朱医生家时,“汪汪……”寒生的大黄狗笨笨跑了出来,站在了路边晃着脑袋看着他。 永别了,笨笨,他默默地对大黄狗打着招呼,人活得要有尊严,这岂是你们狗们所能理解的。 “朱队长,是你吗?”薄雾中出现了吴楚山人的身影。 “是我。”朱彪答道。 “这么早,上哪儿去呀?”山人问道。 朱彪挺起了胸膛,朗声道:“去做一个男人应当做的事情。” 吴楚山人微微笑道:“去找沈菜花么?她杀了两个人,恐怕走的远了。” 朱彪没有听懂山人的意思,迷惑不解道:“你说什么?” 山人笑了笑,说道:“几天前的夜里,有人挖开了你家屋子西侧的墓穴,沈菜花出来咬断了那两个人挖墓人的脖子,然后逃走了。” 朱彪痴痴的怔住了。 在寒生家的东屋里,吴楚山人讲述了他所看到的情况。 “沈菜花已经变成了荫尸,你最好还是把她忘了吧。”吴楚山人好心的告诫道。 “她现在在哪儿?”朱彪坚定的追问道。 吴楚山人叹了口气,说道:“荫尸的怨气很大,我想她最挂念的就是她的孩子沈才华,这可能也是她死不瞑目的原因了。” “你是说她杀了那两个掘墓的人,就去找沈才华了?”朱彪问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未置可否。 朱彪喃喃道:“可是沈才华已经被刘今墨抢走了呀。” “刘今墨抢走了孩子?”吴楚山人惊讶道。 朱彪于是便将吴道明所说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山人。 “你知道吴道明和师太去哪儿了么?”朱彪叙述完了以后,问道。 吴楚山人想了想,说道:“他俩前几日的晚上到我这儿来了,怀疑是中了毒,来找寒生,可是寒生已经去了湘西天门山,他俩很有可能也去湘西了。” 湘西老叟,朱彪想起了那天晚上躲在太极阴晕旁边的灌木丛中听到的谈话。 “菜花为我而死,我一定要找到她。”朱彪说道。 吴楚山人心想,此人尽管面相不怎么样,倒是有点情义,于是对他说道:“朱彪,你切记住,一旦沈菜花狂躁起来,她也许会伤害到你,这时你是逃脱不掉的,此刻记得大喊你俩最隐秘的私房话,勾起她的记忆,或许还有一命。” “山人先生,您是有学问的人,您能告诉我,往哪儿方向去能够找到菜花和孩子吗?”朱彪谦恭的说道。 吴楚山人沉吟半晌,心中以年月日时起了一卦,坎下兑上,是为“困”卦,泽中无水之意,山人皱了皱眉头。 六三爻动,《象辞》中说道,“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意思是说,阴柔凌驾于阳刚之上,就像站在蒺藜之上,困住了。刚刚回到家中,又不见了自家妻室,说明祸不单行,已经饱受各种困扰,家门又惨遭不幸,实在不祥啊。 “你真的决定了去找沈菜花?”吴楚山人郑重其事的问道。 “是的,她是为我而死的。”朱彪答道。 “唉,那你就向西而去吧。”山人说罢径自转身回房。 朱彪兴冲冲地沿着山路向西而去,沈天虎的家就在那边。 太阳升起的时候,朱彪来到了荒坟岗,望着沈菜花原先的空空荡荡的墓穴,连一只土狗也见不到了,禁不住的长长叹息了一声。 竹林里也发出了一声叹息,朱彪抬眼望过去,薄雾笼罩,林中白茫茫一片。 朱彪走进了竹林里,前面又发出了叹息声,朱彪紧走几步,竹林外,草屋前的篱笆墙,一个面色忧虑的男人站在了那里,正是沈天虎。 那沈天虎见到朱彪精神一振,一下子冲上前来,忙不迭的道:“才华呢?才华带来了么?” 朱彪默默地看着他,说道:“这么说,才华并没有回来?” “今天是第九天,我都快着急死了,才华没有在你家里?”沈天虎诧异道。 此刻,沈天虎的婆娘也跑出来了。 朱彪沮丧的说道:“才华被刘今墨掠走了,我以为能送到这儿来了。” 他将吴道明告诉他的,刘今墨偷施暗算,抢走沈才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沈天虎夫妇听。 沈天虎夫妇一听可傻了眼,那婆娘竟然一下晕了过去。朱彪手忙脚乱的帮着天虎将婆娘抬进屋里,猛掐一阵人中,婆娘才悠悠醒转来,随即号啕大哭。 “最近,你们家这儿可有反常的事情发生?”朱彪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不能明说沈菜花的事情。 沈天虎摇摇头。 “才华的尿布被人偷走了。”那婆娘突然说道。 原来,沈天虎婆娘晾晒在竹篱笆上的婴儿尿布,第二天早上竟然不见了,这里地处偏僻,一般极少有人经过,况且谁偷小孩子的尿布做什么。 朱彪心下明白,沈菜花已经来过了。 “你们放心,我朱彪就是踏遍天下,也要找到她们。”朱彪信誓旦旦道。 沈天虎从柜子里放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他家存起的几百元钱,他把钱递给了朱彪。 “朱老弟,你是孩子的干爹,一定要把才华找回来啊,这点钱是沈家全部的积蓄,你带上,做个路上的盘缠。”沈天虎噙着眼泪说道。 朱彪此刻心中一热,竟然有些自责起来,他默默地接过那钱,放入了中山装的口袋里,然后一扭头,走出了沈家。 湘西,吴楚山人指的一定是湘西,尽管听说过那里山高路远,但是,一个男人寻找妻儿的决心是动摇不了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毅然决然地向西而去。 第九十五章 天门山,古称云梦山,三国吴永安六年(公元263年),天门山忽然峭壁洞开,玄朗如门,形成迄今罕见的世界奇观?D?D天门洞,从此而得名天门山。山体四周绝壁,拔地临空,气势冲天,高绝奇险,历来成为名人宦仕的景仰之地。天门洞是世界上最高海拔的天然穿山溶洞,它南北对开于千寻素壁之上,扶摇而通天,似明镜似天门镶嵌于蔚蔚天幕之上,终年吞云吐雾,神秘莫测。 元朝的著名诗人张兑曾赞叹“天门洞开云气通,江东峨眉皆下风”。这一道奇绝天下的胜景默默地在湘西矗立了1700多年。 月光下,寒生站在山道上,默默地望着天门洞,兀自惊叹不已。 麻都手指着天门说道:“翻过那儿,就是鬼谷子隐居的鬼谷洞了,据苗家采药人说,洞内有筛盘大的蝙蝠,有蒲扇大的蝴蝶,最里面是深潭,阴气森森,无人敢入。” 寒生疑惑道:“如此阴森之地,必是阴湿瘴气极重,易患痹症,难以想象,湘西老叟竟然会住在这里面。” 刘今墨怀抱婴儿说道:“所以此人必定非同寻常,江湖上大凡高人异士行事作派向来古怪,不可以常理推断。” 寒生点头称是,说道:“久居山洞,性情也会变得十分孤僻,不知道好不好说话呢。” 麻都说道:“寒生兄弟,我看那边山脚下似乎有农家的灯光,我们先去投宿,明天一早在登山吧。” 一行人七匹马向山脚下而去,“得得”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待走到了近前,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小客栈,总共也不超过三间草房。 客栈大门半掩着,门上面挂着一块匾,写着“天门客栈”,门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残儿悄悄的告诉寒生道:“这是一家专门接待赶尸匠的‘死尸客店’,不过现在公路多了,赶尸的越来越少,生意清淡,活人也开始接待了。” 寒生听了心里不禁有些发毛,目光看去,麻都和铁掌柜他们湘西人和刘今墨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有一清在悄悄往后缩。 除此以外,山里再也看不到有人家了。 鬼婴沈才华在刘今墨的怀里,瞪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鼻子轻轻的翕动着,咧开了小嘴,悄悄地在舔着嘴唇…… 客栈掌柜的是一个干瘪的王姓汉人老头,额头塌陷,面色枯槁如同黄纸,鼠目狗鼻黄牙,目光混昧不清。 死尸客店的掌柜怎么如同死人一般,寒生心想,看来人接触死人多了相貌亦会改变的,就像一清师傅,他把眼光瞟向了一清。 一清相貌本生就猪眼狗鼻羊口,丑陋不堪,工作中经常遭到死者家属的白眼,后来干脆要求上长夜班了,他从心底里对五官端正的人产生了逆反心态,而此刻见到了面貌同样丑陋不堪的掌柜,心中油然而生亲切之感。 那王掌柜见到一清,同样生出好感,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住宿费每人五元,总共三十五元,全部由铁掌柜付出,一路之上都是他在破费,寒生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房间内一溜大通铺,被褥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儿,估计从来就没有清洗过,大家皱皱眉头,出门在外,也只能将就了。 一清可忍受不了,寒生知道他的洁癖,眼瞅着他去同那姓王的掌柜交涉。 那王掌柜竟欣然邀请一清同他同睡一床,并允诺拿出唯一的一套新的被褥来。 寒生心中放心不下,半夜时,那明月出来岂不…… 残儿大怒,捏紧了拳头就要冲去柜台,寒生将其拦住。 “这样吧,我们等到子时末,明月变回去以后再让一清过去睡觉。”寒生说道。 铁掌柜来到柜台的前面,掏出了几十元钱搁到柜台上,说道:“王掌柜,我们要些酒菜。” 王掌柜嘿嘿笑道:“一会儿就得。”讲的是一口北方口音。 不一会儿,王掌柜送来几盘卤菜,有卤猪心、猪肝、猪肚和猪大肠,外加一铁壶白酒,全都是猪内脏。寒生闻了闻猪大肠,有股淡淡的臊臭味,刘今墨笑了笑,捻起了一块丢进嘴里,说道:“吃大肠一定要有点浑气味才好吃。” 寒生想起自己制作的“三屎肠”来,苦笑了一下。 一清被王掌柜叫去喝酒,吃的是素菜。 山谷中的秋风,不但沁骨而且带着中轻轻的呼啸声音,使人感觉到身在异乡的旅人凄凉至极,寒生想起了兰儿和远在京城的父亲,不觉多喝了两杯,竟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一个时辰之后,几盘猪内脏已经吃光,一铁壶白酒也已见底,大家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大通铺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此刻,唯一清醒的就只有一个人了――沈才华。 王掌柜和一清两人坐在柜台后面的小桌子上对饮。 两三盘小菜,是油泼辣子和湖南泡菜,腌制的味道很好吃,一清赞不绝口。 “这是我自己用南瓜和山枣酿制的甜酒,你尝尝味道看。”王掌柜今晚上兴致勃勃。 一清饮过啜了一口,说道:“嗯,甜甜的、酸酸的,但是下肚以后又热呼呼的,这叫什么酒?” 王掌柜笑道:“南瓜和山枣都是挑选畸形的,这样酿造出来口感就独特,我起的名字叫做‘歪瓜劣枣’酒。” 一清听罢笑将起来,说道:“太有意思了。” 王掌柜正色道:“当然有意思,酒品如人品,人五官长的丑,性情异于常人,其实正是一种独特的表现,一清,你我虽然外观在常人眼中认为是丑陋,那是见识浅薄,当年李自成的军师宋献策,面如猿猴,身不满三尺足跛,其形如鬼,但却是当世最高的阴阳家,一个字便颠覆了大明江山。” “一个字?”一清不解的问道。 王掌柜借着酒兴,便对一清解释起来:“当年李自成起事,崇祯帝寝食不安,一日,微服私访,路遇一测字先生。崇祯帝想要知道江山是否有存,便随手写了个‘有’字。先生问测何事?崇祯说道先问国事,那先生说不好,‘有’字拆开是‘大明’二字的一半,大明天下去一半,只剩半壁江山。 崇祯帝暗自吃惊,忙说搞错了,是友人的‘友’字。 那先生问所测何事?崇祯说测民意。 先生说,‘友’为‘反’字出头,天下百姓恐要造反了。 崇祯忙改口说是天干地支的‘酉’字,测问当今皇上命运如何。 那先生失色道,皇上是天下之尊,‘酉’乃‘尊’字去头尾,命不久矣。 崇祯帝从此一蹶不振,最后景山自缢身亡,应了测字先生的话。” 一清问道:“那测字先生就是宋献策?” “正是。”王掌柜点点头,又饮下了一杯酒。 一清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唉,可惜我们不但人生的丑,却又没有什么本领,拿我来说,至今仍是一个火葬场里的烧尸工。” 王掌柜微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你身上尸气很重,果然是一个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人,你我真是有缘啊,等一下,我再介绍一个朋友与你认识。” 一清刚想询问是一个什么样的朋友,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喜神打店啦……”月光下有人高声吆喝道。 店外走进一个人来,身着黑色长衫,腰上系着黑腰带,头戴青布帽,足蹬着一双草鞋,一手持小阴锣,一手握着一只摄魂铃。 “王掌柜,总算是赶到天门客栈了。”那人说话阴里阴气,直刺耳鼓。 王掌柜嘿嘿一笑,说道:“莫师傅,今天赶来了几具?” “四具,是车祸,两男两女。”那赶尸匠莫师傅言道。 一清仔细的打量着这位莫师傅,这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黑皮瘦高男人,长身如茅,上肢却很短,小小的手掌像婴儿般大小,十指干枯如树枝,两颧尖削歪斜,卷窍兜上,眉色黄淡散乱低下,双耳贴脑,马眼露白,小鼻子小嘴巴,两排细小的黄牙,总之,奇丑无比。 莫师傅也在打量着一清,随即哈哈笑将起来,“有缘啊,有缘。”他说道。 王掌柜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莫师傅,出身湘西赶尸世家,这位是一清,江西来的烧尸工,一起来喝酒。” “我先让它们住下。”莫师傅一摇摄魂铃,那铃并无声音发出,但门外却走进来了四具身裹着黑色尸衣、头戴高筒毡帽,脸上贴着黄纸的尸体,它们无声无息默默地站在了两扇大门的门背后,看不见长相与年龄,也分辨不出来男女。 “咦,怎么听不到铃音呢?”一清诧异道。 “只有死尸才能听到,活人是听不见的,按科学上的说法,这摄魂铃的频率很低,叫什么,次声波。”王掌柜笑道。 “好重的尸气。”莫师傅朝着一清,鼻子嗅了嗅,说道。 一清尴尬的笑笑,说道:“我在火葬场里工作了十多年,烧了几千具尸体。” “不是,”莫师傅的鼻子贴近了一清的前胸,吸了吸,接着道,“有股活尸的气息,淡淡的香气。” 一清心中一凛,心道,这莫师傅果然厉害,竟能嗅出明月的气味儿。那明月是自己烧尸这么多年来,遇见长的最漂亮的女尸,可惜自己与她一进一出,在一个身体里却是总也碰不到面,唉。 “一清,何事叹息?”王掌柜关切地问道。 一清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我去西屋里看看他们吃完了没有。” 王掌柜说道:“不必去了,他们都已经放倒了。” 一清望着王掌柜,不明白他的话。 “他们饮了我的尸涎酒,早都醉倒了。”王掌柜笑着说。 “尸涎酒?”一清不解道。 “就是在死尸的嘴巴里刮下来的口涎粘液,无色无味,上好的蒙汗药呢。”莫师傅解释道。 一清一惊,急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放心,太阳一出来,尸涎自解,我只是不想他们见到莫师傅和那些尸体,另外,我还想同你谈一谈。”王掌柜说道。 “谈什么?”一清听寒生他们并无碍,遂放下心来。 “你就别走了,我的店里一直缺少个伙计,我们一起干吧,将来我死了,这个店就是你的了,当一个烧尸工有什么意思?”王掌柜说道。 “是啊,我们一起干,将来还可以做件大事呢……”莫师傅在一旁劝慰道。 王掌柜忙以眼色制止莫师傅继续说下去,然后转过脸来探询一清的态度。 这时,西屋里传来“啪啦”一声响,一清站起,来到了西屋,所有人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大通铺上,只有婴儿沈才华坐在了地上,那响动就是他从床上摔下来的声音。 一清抱起沈才华,回到了柜台后的桌子前。 “是他掉到了地上。”一清说道。 “妈妈。”沈才华小声叫着。 “什么?”一清望着婴儿道。 “妈妈。”沈才华又轻声叫道。 大门门板的背后,有一具尸体闻言,身子动了动…… 第九十六章 月色迷离,湘西桃花源的鸡鸣谷口外,沈菜花对着月亮吐纳着,通过数日来的循环,体内积攒着的冲天怨气渐渐地稀释了,为怨气所蔽的眼睛已经可以在眼眶内稍微转动,耳朵甚至也可以接收到一些外界的声音了,但还是没有思维,只能依据本能行动,这可能是因为被孟家勒死后,大脑长时间缺氧导致脑细胞死亡的缘故。 她在深深的呼吸吐纳,这时,荫尸的本能使她警觉起来,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尸体的怨气,就在附近。 此时,吴道明已经飞身跃起,直扑师太裸浴的石池对面树林,师太正在池中,无人留意到沈菜花的去向。 那股强烈的尸怨吸引着沈菜花向远处的一片黑松林里走去。 月光下,松林里的一块空地上,一个赶尸匠正在休息,身后站着四具尸体,身裹着黑色尸衣、头戴高筒毡帽,脸上贴着画着符的黄纸,怨气就是从那尸体身上发出的。 赶尸匠走到了最后面的一具尸体前,嘿嘿的淫笑了几声,将手探进那死尸的前胸内里,抓了几把,叹道:“真是可惜,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撞死了,我莫老大到现在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嗯,还软的呢。” 沈菜花默默地望着他们,身体的本能驱使她对那几具尸体产生了好感,她慢慢的在树林间向站着的尸体贴了过去。 “我们该走了。”那赶尸匠又抓了几把然后说道。 他一手摇起了摄魂铃,走在了前面,那四具尸体机械的排成了一队跟在了他的身后。 沈菜花鼻子嗅嗅,然后也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经过一个山脚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那具尸体被石子绊了一下,身子几乎摔倒,沈菜花上前扶住,前面的几具尸体已经拐过了山脚。 沈菜花剥下了那具尸体上的黑色尸衣,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摘下来高筒毡帽也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原来那是一具年轻的女尸,伤在了头上,额头处有一个大洞。 沈菜花最后扯下那张画着朱砂符的黄纸,粘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那一瞬间,她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后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机械的步子,向前走去。 女尸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赶尸匠发现最后一具落在了后面,气得骂了一句,摇起了摄魂铃,沈菜花脑袋一晃,快走了几步,跟上了队伍。 大凡赶尸,都是昼伏夜行,专拣荒僻的无人的小道而行,从桃花源直奔湘西武陵山,它们一路行走了四五天,奇怪的是,那朱砂符竟然对沈菜花也起作用,她老老实实的被赶尸匠的摄魂铃领着行走,没有犯一点规矩。 这期间,赶尸匠莫老大时不时地前来摸两把,但始终也不揭开黄纸符,丝毫没有怀疑已经掉了包。 “奇怪,这奶子怎么大了许多呢?”莫老大疑惑道。 最后,它们终于在深夜赶到了天门客栈。 听了王掌柜的建议,一清有点心活了,是啊,自己的职业本身就让人瞧不起,而且相貌也经常遭到死者家属们的白眼,那种鄙夷的目光的确叫人心里堵得慌,若是能在这偏僻的山中小店里生活,再也看不到世人的那副嘴脸,未尝不是件舒心事。 一清犹豫着说道:“好是蛮好的,不过我明天还是要和他们打个招呼才是。” “那太好了,来,我们来干一杯,为了一清的加入。”王掌柜高兴的说道。 几杯甜酒落肚,加之连日来的长途跋涉,一清的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王掌柜扶他来到了东屋,这也是一排大通铺,王掌柜取出一套新被褥,让他和衣躺下,盖上了被子,然后出去与莫老大继续饮酒。 “这小子可靠么?”莫老大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你瞧他长得那副嘴脸,来天门客栈算是回家了,况且本身又是个烧尸的,没家没业的,正好合伙。”王掌柜笑着说。 莫老大点点头,饮干一杯,小声说道:“九月十五,湘西老叟闭关,此机会难得,我们就在这一天下手。” 王掌柜手指一竖“嘘”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进了东屋,如此机密的事情,暂时还不能透露让一清知道。 “哇……”东屋里传来王掌柜的惊呼声。 莫老大双手轻轻一按饭桌,身子纵起近一人高,如老鹰般扑入了东屋。 “哇……”他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位如脱尘白玉般的美女正躺在被子里熟睡,光滑白皙的脸上飘着两朵酒晕…… 王掌柜和莫老大都呆呆的怔住了,许久,只听得见自己的“嘭嘭”心跳声。 “怪不得呢,我一见他就闻着一股淡淡的肉香,原来他体内寄居着一具肉尸。”莫老大恍然大悟道。 “如此说来,这个美女每天半夜里出来,那岂不是我夜夜都能销魂了么?”王掌柜的话已经打着颤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向被子里摸去…… “慢!”王掌柜突然急呼道。 “干什么?”莫老大不解的望着他,小手停在了半空中。 “洗手。”王掌柜冷静的说道。 两人亢奋的跑到房后的灶间里,从水缸中舀出清水,用肥皂仔细的将手指间清洗得干干净净,王掌柜甚至还洗了一把脸。 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重新返回到东屋,热情的目光投向了床上,那美女不见了…… 两人一惊,环顾左右不见人影,急忙跑到西屋一看,那些喝了尸涎酒的人还在横七竖八的熟睡着。 柜台后,婴儿独自坐在凳子上玩耍着,四具尸体依旧规规矩矩的站立在门板的背后。 美女跑去哪儿去了呢? 王掌柜和莫老大跳到了院子里,月光光,秋风徐徐,四下里一片静谧,两人面面相觑。 再回到屋里,依旧没有美女的踪迹,王掌柜捧起尚有余温香的被子,猛地俯下头去狂吸几口。 西屋里,寒生慢慢的醒转,尸涎可以麻醉一般人,包括江湖中的高手如刘今墨等,但对寒生却不起任何作用,因为他曾经吸入过的古墓里的白陀须乃是尸毒类的克星,他昏睡了一阵确实是因为不胜酒量的之故。 寒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一看其他人的模样吓了一跳,这酒怎么如此刚烈?刘今墨本就是好酒之人,酒量也奇大,竟也醉了,寒生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刘今墨怀中的婴儿不见了,大通铺上面也没有,寒生心中有些吃惊,赶紧下地,走到了柜台前。 王掌柜和莫老大正在狐疑着美女肉尸去往了何处,忽见寒生从西屋里走了出来,都不觉得愣住了。 “你……”王掌柜有些瞠目结舌,他怎么醒过来了呢。 寒生一眼发现了沈才华坐在椅子上玩耍,见到寒生咧开了小嘴诡异的笑了一下。 寒生将他抱起。 “妈妈。”沈才华轻生叫道。 寒生微笑道:“妈妈喝醉了。”然后抱起他折返回西屋里。 远离山脚下的一株老桑树下,明月悠悠醒转,张开眼睛望见了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月亮,月光下站着一位白衣少女,她的身旁是一匹白马。 “妮卡。”明月认出了那位苗疆的落花洞女。 妮卡莞尔一笑,说道:“明月姐姐,那个死一清喝醉了,姐姐你差点被那两个坏蛋给……” “我?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明月吃惊道,脸色绯红。 “我是把你偷偷抢出来的。”妮卡咯咯的笑了起来。 明月疑惑的问道:“你一直都在偷偷的跟着我们?” 妮卡抬脸仰望着皎洁的月亮,幽幽叹道:“我是跟着他来的。” “谁?”明月问道。 “寒生。”妮卡说道。 “哦,你喜欢上了他?”明月明白了,怪不得在苗寨临行的前一晚上,妮卡会久久徘徊在麻都家的吊脚楼外面。 妮卡面色微红,并未答话。 “他知道吗?”明月关切的问道。 妮卡摇了摇头。 秋月凉如水,明月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想起了那个书生,今生唯一的那个男人,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若是知道了,还不知如何难过呢,他可能会终生不娶,日夜思念着她,尤其是每当夜晚,明月当空的时候,他会变得十分的憔悴,衣带渐宽……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泪水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妮卡知道明月触景生情,心中一定是在思念她的那个书生了,于是轻轻的替她揩去眼角的泪痕。 明月轻轻的抓住了妮卡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妮卡抬头仰望明月,心道,秋夜绵绵,这样的夜晚,不知世上有多少人在苦苦的相思着…… 她的手上突然感觉明月的嘴巴十分的粗糙和阔大,忙低头定睛细看,丑陋猥琐的一清正在痴迷的吻着自己的手背! 妮卡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又怒又气恼,唉,长叹一声,翻身上马,消失在黑暗里。 一清有点犯迷糊,我怎么会在野地里呢? 王掌柜和莫老大正在忐忑不安时,瞧见一清从外面走进来。 “咦,方才你去哪里了?”王掌柜惊讶的问道。 一清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方便了。”说罢走回东屋,脱衣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王掌柜和莫老大相视一笑,“噗”的一口吹熄了柜台的油灯,争先恐后的跑进了东屋,两人脱的光光的也钻进了被窝,一清被夹在了中间。 几片云彩飘过来,慢慢的遮住了月亮,天地间一片朦胧。 一清躺下就已睡熟,身旁的两个人却兴奋得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也睡过去了,错过了美女回来的好时光。 每过一会儿,两人之中就会有人伸出手来轻轻的探一探一清的胸部,可是每次都令人失望,仍旧是那干瘪的老皮包着骨头,触手就像是一块搓衣板。 就这样,一直干巴巴的守到天亮,两人的眼圈都发黑了,一清依旧是那个丑陋不堪的一清。 一清睡醒了,环顾左右,奇怪的望着赤裸的王掌柜和莫老大。 王掌柜脸一红,一把抓住一清的手,急切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留下在店里,干不干活,干多干少都随你,月工资五百元,行吗?” “五百元!”一清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可是烧尸工的十倍薪水啊。 “一千元也行!另五百元我付。”莫老大伸出小手,紧紧地扣住了一清的另一只手臂。 一清懵了,不住地点着头。 太阳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西屋里醉倒的那些人陆陆续续爬起来了,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惊奇,昨晚酒喝得不多竟然醉倒,看来这酒的确刚烈无比。 刘今墨悄悄对寒生道:“有点不对劲儿,酒中一定下了药,这家店里有蹊跷。” 寒生道:“不会吧,我昨晚只迷糊了一会儿就醒啦,还去把沈才华抱回来了呢。” “他去哪儿啦?”刘今墨抱着婴儿,急切地问道。 “妈妈。”沈才华依旧轻轻的叫着。 “哎。”刘今墨柔声应道。 这时,一清涨红着脸,走到寒生的面前,坚定的说道:“寒生,我决定不走了。” 第九十七章 云雾缭绕,天门山隐约仙气霭霭,令人顿生遁世之感。 麻都手指着天门洞,说道:“清人罗福海有《鬼谷洞》一首,诗曰‘桃花流水去飘然,笑入云深访洞天。隐逸流多埋姓宇,纵横术竟出神仙。道书壁上文留篆,丹诀炉中火化铅。满耳恍闻钧奏乐,一条瀑泻万峰巅。’相传战国名士鬼谷子隐居洞中学易,并悟出武林一代神功《天门三十六量天尺》,世称‘鬼谷神功’,可惜早已失传了。” 寒生赞叹道:“难怪山人叔叔说,湘西不但巫术盛行,高人隐士亦是不少,看来古时候就已经有了。” 回想早上在天门客栈中,一清坚决要留下,自己也属无奈,只有等见到湘西老叟,确有解救明月的办法时,再作打算了,这次千里迢迢西行,就是为了明月而来。 寒生私下吩咐残儿暗中保护明月,不必跟随上山,所有的马匹也都留在了客栈内,残儿欣然领命。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临行之际,山人叔叔特意叮嘱的,况且连刘今墨这个老江湖也说这家客栈颇有蹊跷。 寒生同麻都及铁掌柜、伙计慢慢的沿着山道攀行,刘今墨抱着才华走在后面。 穿过了天门洞,三百米开外的百丈绝壁上,有个倒梯形的山洞,洞口有树,其内一股飞瀑向洞外飞洒,袅袅飘渺如烟。 “这就是鬼谷洞了。”麻都气喘吁吁的说道。 寒生见之诧异道:“这可怪了,你看那洞口位于悬崖峭壁之下,根本无路可攀,那湘西老叟如何进出呢?那里水是有的,可是粮食蔬菜也无法运输,难道老叟已经不食人间烟火?” 麻都说道:“阿普老司据说已经多年不曾有人看见了,在苗疆成了一个美好的传说,究竟怎样却都不甚了了。” 刘今墨抱着孩子,跃上山坡,拦住了一个林间砍柴的樵夫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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