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管。你才是笨蛋。” “恭喜啊。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正日子可一定叫我去。”杨广生对梁宁说。 他干杯了。 被未婚妻搀着的梁宁赶紧也一饮而尽,笑道:“那必然。广生,胳膊有伤,少喝点。” 少喝点。 (小杨总。少喝点。小杨总……别动我。把你手拿开。小杨总。别闹了。) 小白。 安鲤也说:“杨总,你胳膊有伤呢,喝饮料吧。” 杨:“安鲤,你好啊。也祝你们幸福。” 许少卿沉默着。看着奇奇怪怪的杨广生。 “以后都有家了。”又干一杯。 杨广生的酒杯跟别人的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是那个声音不对,他保证。他跟这个世界隔着的东西,连他手里的杯子都没有放过。 一个帅气王子走过来,手里捧着颗宝石递给他:“杨总,您的领扣掉了。” 杨广生回头,看着那颗宝石。这是什么?什么时候掉的。他摸摸脖子。我还不知道,别人就知道了。 他又看王子,漂亮男孩脸上有他熟悉的心照不宣的羞涩笑容。 许少卿低头跟安鲤说了句什么。 梁宁的女朋友笑了一声。 李逸飞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同事回来了,有说有笑。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偷看了杨广生一眼。 有一个女仆和一个魔法师正在角落里盯着他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的发生。 周围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怎么回事呢。杨广生伸手摸了摸前面的空气。 是我。很少有人不知道我的底细。杨家这个混蛋草包富二代是藏在棉花一样虚伪的和气里的一柄刀子。 聪明人都会离我远一些。有利可图的刀尖舔血,伤痕累累的再也不见。 杨广生知道没什么人喜欢自己,但他今天似乎过于敏感了。因为江心白箍着他腰的力度和温度还很有存在感,他说“杨广生你永远不会懂我的”。永远……这个词。让那种一直以来隔阂在他和别人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壁垒,突然更加厚重得让他难以呼吸,阻力无形又巨大,他感觉不如就这样被压碎算了。 真是一个矫情批。 这可真是他最最讨厌自己的一点了。于是他叹气。别这样。杨广生。 “小白。”他说,“是我先说喜欢你的。” 对面的王子莫名其妙,瞪起圆圆的眼睛看他:“杨总,您说什么?” 杨广生回答:“没事儿,听不懂就对了,宝贝。好好玩。” 他放下酒杯,往电梯间走过去。 他穿过每个厅,跟每个意外地注视着他的宾客微笑一下:“不好意思。” 在前厅小王搀住了他:“杨总,你脸怎么这么白。身体不舒服吗?” 明明在靠近的人看起来却像远离宇宙中心的星系一样迅速后退。他声音一下垮了,颤抖着还不如脸色:“我想上去休息一下。我自己。” 第八十二章新生 可做为佣人当然不能让这样的杨总自己上楼,小王半扛半搀着把他弄上电梯,送到三楼。到房间门口杨广生还虚脱着坚持絮叨他:“就到这。以后这屋谁都不许进了。” “大白呢,大白也不行?”杨总嘴里有点酒味,小王只当他头晕醉话,推开门。 “……大白行。”杨总说。 “汪汪!”小王扛着他进了屋,放倒在床上。 “……” “出去!让我自己呆着!”杨总只能发威了。 “好的。好的。”小王把他的鞋子脱了,然后走出去:“有事叫我杨总。” 门关上,安静了。 房间里还是走时候昏暗的光。杨广生缓了会儿,出了阵虚汗,感觉好像是好了些。他坐起来。镜子里远远的自己是一团黑影子,影影绰绰的可怕。他下地,虚飘飘地踩着毯子,走近了镜子。镜子上脏兮兮的,有些干涸的灰白色污渍。他蹲下,抚摸最后的欢愉的证据。 镜子里面自己的脸就很讨厌。自作主张上翘的嘴角,却配着下垂的慵懒的外眼睑,浪荡又虚伪至极。眼下脸颊间那颗极浅淡的小痣也多余,带着嘲讽似的。 他对着镜子说了句:“我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喜欢别人。” 轻佻。违和。 他立起指尖,用力抠划那颗随着脸上肌肉动作闪动的小痣,很快就出了一条血痕,渗出血珠,把本就浅透的小痣遮掉了。 “我是真心的。”他又看着自己说。 放屁。一看就不是。 他想到小白。那张纯情的执拗的脸。他说杨广生,我明明那么好,你不要高高在上地耍我玩了行不行? 看了就心痛,跟自己这副德行天差地别。 杨广生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样子。或者这是有点迁怒了。 他扶着镜子,叹了口气。 “我是真心的。”他睁大了一点眼睛说。 做作。 “我是真心的。”他绷紧了嘴巴说。 心虚。 “我是真心的。”他皱起眉头说。 装逼。 “我,是,真,心,的。”他一字一字地说。 不你不是。 “男人玩玩又不会怀孕。负什么责?” “……”他看着自己。审视。 这台词好他妈贴脸。 “操。为什么这句就看着这么真诚啊。” 他笑了两声。然后笑容又迅速消失了。 他爬回床上,瞪着眼睛。床像沼泽一样吸住了他,他再次被汗水湿透了。 他心口闷钝头脑眩晕。于是他滚下床,浑浑噩噩地晃到浴室,给浴缸放了凉水,单手撑着边坐进去。冬天江城的自来水,刺骨地冰凉,但他咬着牙忍受并接受这种冰凉。渐渐的,冷水没过他的双腿,小腹,躁动的意识开始涣散,麻痹,平静。 并没想伤害小白。没想让那么好的人为了一团垃圾被烧得那么疼痛,烧成灰烬,心灰意冷。 过了会儿,他屁股在震动。一直震。于是他强打精神睁眼。是裤兜里的手机。他把手机掏出来,看见是邵斌的来电。 ……树的事? 他甩甩手机上的水,按了接听。 “喂。” “杨总。现在和江心白在一起吗。”邵斌说。听筒有点进水,他的声音像被装进了酒瓶里,闷闷的。杨广生又甩甩,回答:“没有。怎么了。” 邵斌:“您那边声音好奇怪。忙着呢?” “没事。说吧。”杨广生说。 “嗯。”邵斌似乎斟酌了下词句,“您不是让我搞那个树吗。然后挺巧的,我在那边见到一个战友,原来他老家就在伊城,他父母都是老厂员工。今天下午我们……” 杨广生又闭上眼睛,声音虚弱得软绵绵的:“哥,说重点。我现在没空听故事。” “……我知道了一件事。”于是邵斌直入主题,“那个厂长。您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吧。他有一个孩子。” 杨突然又把眼睛张开了,然后蹭着身子向上靠了点:“什么?” 他皱眉回忆了一瞬,马上说:“没有吧。那个厂长去世以后,我爸还见过他的妻子,去过她家。全家就是她一个人,没有老人,也没有孩子。” “有。还没生呢。”邵斌说。 杨:“……” 邵斌解释道:“根据月份,就是厂长跳楼前刚有的,我猜那女人当时自己都不知道,厂长也不知道。我觉得一个一家之主怎么也不会在这时候扔下刚怀孕的老婆做这种事。” 杨广生那边留下略显怀疑的沉默,邵斌又继续说:“她不是很快离开伊城了吗?但是厂长去世后大约小半年的时间,她因为卖房子回去过一趟,虽然悄悄的,但我这战友的妈妈还有几个厂里的邻居都看见了,当时肚子就挺明显了。然后卖完房子马上就走了。” 杨广生因为冷水打抖。本就不怎么好的心里长起密密麻麻的刺。 这件事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厂长去世后,老杨找过她,可她在老杨接手钢厂后就离开了。后来老杨托人辗转在外地找到她,给钱,结果她拒绝得很决绝,说话回复都用最难听的话。 现在想来,是那个女人觉得老杨心狠手辣不可信任,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事。或者,是不想让孩子再跟过去扯上关系,具体原因现在不得而知。总之那个女人没有再接受过杨家的财物,而且最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杨广生原来认为,她还很年轻,而且性子坚韧,一定会重新开始新生活的。但现在发现这女人一个人怀着孕再单身带孩子,在那个年代,简直想象不到日子得有多艰难。 杨广生暂时把自己从个人感情的混乱感中抽出一些,打起精神:“那你是得到那孩子消息了?过得怎么样。如果过得不好我想办法帮帮他。多大了。男孩女孩?是不是也得……”他算算,“二十多岁了。” 过了会儿,邵斌低声问他:“杨总,您还记得那个厂长姓什么吗。” “不就是姓……”杨还没说出那个姓突然嘴刹车。 他不知道江厂长有孩子,自然就不会往那边去想。可既然邵斌问出了这个问题,那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他的血突然就开始凝结了,连声带,关节,都一起滞住了。 江心白提出要一起上山看树的请求,还有到了山上以后一系列鬼魂附体般的奇怪言论,一一闪过杨广生的头脑。 (……我要有钱有势,才能得到尊重,保护我要保护的人,过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所有阻碍我的人都该死’。杨知行不就是因为这个才义无反顾来的东北吗?) (那……谁被拍死了。) 杨广生把腿弓起来,无意识地弓成一团。 “98年冬天你跟老杨去的伊城。厂子谈下来大概是春天,江心白的生日是次年,也就是99年冬天。”邵斌说。 电话那边持续空白。于是邵斌叫他:“喂?杨总。” 邵斌知道这对杨广生来说肯定是非常无比震惊的消息。很多事有了答案,也有另外的事陷入迷雾。 比如这可以解释江心白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给林树丰做眼线,因为二人利益一致。可是另一方面问题就出来了。既然接近是为了复仇,为什么江心白却差点为救小杨总死在山里。一个带着那种目的靠近目标的人,真的会恋爱脑到这种程度,从要命到给命转变得这么彻底吗? 那家伙虽然年轻,行事尚不够老练,可是他性子冷静小心思也多得很,看着真不太像个恋爱脑。从他犯傻追去南郊山里那天开始邵斌就很惊讶了,现在得知了这个渊源,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复仇者被自己本想要报复的人魅惑住了,只是这样吗。 总觉得有什么不合理,但想不通。 “之前。”这两个字声调沙哑,于是杨广生轻轻喉咙,沙哑着慢声说,“之前让你查过小白的。” “对……但因为当时我们只是要知道他的身份,他和林树丰是不是有勾结,所以对去世十几年的先人并没有过多追查,因为那对夫妻本身和集团并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疏忽了。”邵斌低声认错,然后叹气:“我已经问了厂长夫人的名字,和江心白的母亲对上了。这事是真的。没错。江心白就是那个厂长的孩子。” 电话突然挂断了。邵斌看着手机发愣。 杨广生把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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