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给你带的,但是李峤说不可以。”他把小票塞回去,人也坐回到椅子上,肩膀一松:“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傅让夷坐起来些,靠近他,朝他嘴角伸手。祝知希还以为自己嘴上还沾着红豆馅,但下一秒,傅让夷的食指就戳上他的唇边。于是他的嘴角就被动上扬了。 “不好笑吗?”他微微歪头,望着祝知希,“你好久没有大笑过了。” 祝知希忽然有些委屈,下意识瘪了嘴。但很快他就调节过来,拉住傅让夷的手晃了晃,冲他笑:“你好起来,我就会很开心,开心就会笑啦。” 然而第二晚,傅让夷状况也并没有好太多。祝知希知道,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天亮之后没多久,雪球就要离开了。 因此他也睡不着。 傅让夷不能离开病房,也不能再受刺激。于是一大清早,祝知希自己悄悄离开,回到婆婆住院的地方。原以为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应该还睡着,谁知去了他才发现,婆婆竟坐在病床上陪雪球玩球。 但雪球已经没有力气咬拽了。 “我知道它快不行了。”婆婆说,“我能感觉到,所以不敢睡觉。” 她说着,又问:“你怎么来这么早?要好好睡觉啊。”雪球也跟着发出呜呜声。 祝知希笑着说:“我就是……突然特别想雪球啊。” 明明倒计时已经消失,可他却好像还能隐约听见那声响,一分一秒,流沙般逝去。越是靠近,他越难过。 “小希,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份早餐?我突然有点想吃汤包。”婆婆说着,从枕头下面拿出钱包,抽了一些纸币塞到他手里。 “现在吗?”祝知希有些为难,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要不再等等?我……”他望着雪球逐渐浑浊的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吧。”婆婆看向他,露出平静的微笑。她仿佛一个寓言故事里的先知和智者,对一切早有预感,不会受困于迷津。 “小希,都会有这一天的,人也一样。”她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微光,“正是因为有死亡,人们才能意识到,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很宝贵的幸福啊。” 于是,在这个凉爽又美丽的初春清晨,祝知希又哭着吃掉了十颗汤包。每咬一口,新的人生领悟就像滚烫的泪水一样溢出来,被他吞进身体里。 见过动物大迁徙,也看过企鹅从冰川上排队跳下,帮受伤的母豹接生过,也给小猩猩喂过奶粉,但这些充满生命力的体验,都没能消除他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一场荒谬又奇妙的的生命倒计时体验,一只小狗的离世,却给祝知希带来了缺失二十年的死亡教育。 妈妈你看,这是一只很好的小狗。它是新来的,你要帮我照顾它哦。 那天上午他回了一趟家,给雪球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铺了它曾经待过的白色毛绒袋子,摆上了小狗零食和水果。 然后他收拾了好多东西,大包小包,搬家似的回了傅让夷的病房。 傅让夷看上去比他平静多了,竟然还倚在床头读文献。不过祝知希一回来,他也被这架势给唬住:“这是干嘛?” 他看到了熟悉的卡其色的帐篷布。 祝知希仰起脸,笑嘻嘻说:“你在病床上睡不好,所以我把你的巢搬来啦!” 傅让夷还是很懵,但本能地要下床帮忙,被祝知希摁住。 “你就一只手,昨天还在用呼吸机呢,你省省心吧。”祝知希袖子一卷,三下五除二就搭好了帐篷,又把行李箱摊开,从里面取出兔毛毯子和衣服,一一铺在里面。 最后,他拉着傅让夷钻进去,陪着一起躺下来,搂住傅让夷,笑得很甜:“欢迎回家。” 这里的帐篷缺了星星灯,比在家时昏暗,病房里亮堂堂的白昼,此刻变成了一个卡其色的“夜晚”,在昏沉的视野里,祝知希清楚地看到了傅让夷凝视他的双眼,柔软得像水,小狗一样的眼神。 “喜欢吗?”祝知希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快要贴上,“这样会不会比较安全?” 傅让夷没有回答,蹭了蹭他的鼻尖,吻了他。 这是倒计时消除后的第一个吻,轻得好像蜻蜓点水。仅仅一两秒,虚弱的蜻蜓就打算离开,但祝知希勾住了他的脖颈,手指轻轻拂过腺体。 “要多进行令Alpha有安全感的接触……李峤说的。” 傅让夷盯着他,说:“接吻前就别提他了。” 第二个吻也轻轻落下,比刚刚更久一点。他们像是回到了暧昧期,借着续命的由头,一步一步突破亲密的界限,亲吻,拥抱,只是安抚的对象颠倒过来。 断断续续地亲了好多次之后,傅让夷将脸埋进了祝知希柔软的颈窝,深深地吸嗅,然后呼出长而深的气息。 他沉声说:“倒计时停止的时候,正好是早上的8点25分。好巧。” 祝知希怔住了:“和你的生日一样的数字……”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倒计时停止的具体时间? 傅让夷抵着他的锁骨:“那个时间天已经大亮了,刚好有一道光斜着照了进来,就落在我身上。” “可能是它在和你说再见。”祝知希拍着傅让夷的后背,轻声说,“不要伤心,看到你难过,它在天上也会着急的。” 傅让夷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其实已经很好了。” “嗯?”祝知希没明白。 “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它了,以为它也不会记得我。”傅让夷抬起脸,看着祝知希,“可是它竟然一直都记得,最后还能见上一面,看到它长大的样子,还陪着它玩了很久,虽然是梦里。这样就够了。” 祝知希听得心头一酸,抿了抿嘴唇。 傅让夷吻了吻他的额头:“而且,你还在这里。” 他的语气听上去理智又豁达:“接受别离是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课题。天平的两头都是我希望留下的,但万事难两全,所以小狗跳了下去,它好像在告诉我,这是一场演习,让我好好珍惜。” 人生在世,失去是必然,但死亡会将活着的人栓得更紧。 祝知希点了点头,又问:“傅老师,你有看过《晦涩悲伤词典》吗?” 傅让夷摇头。这一听就是会百分百吸引祝知希的书名。 祝知希解释说:“我们平时不是会有很多伤心的时候吗?情绪是很复杂的,现有的词汇根本不够表达。于是有一个人,他结合了各种语言,创造出来很多精确表达各种悲伤情绪的词。其中一个,我印象特别深刻。” “是什么?”傅让夷问。 “一种咒语,用来纪念深爱的人或事物的离去,念出来,就好像在正式地和它们告别,把这些美好的记忆留存在过去,然后走向新的生活。” 祝知希说完,清了清嗓子,声音很低、很轻地念了出来:“Solla, Solla, Solla.” 傅让夷眼角微微泛了点红。他靠上祝知希的额头,学着他的样子,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这咒语:“Solla, Solla, Solla.” 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孩提时代,褪去成人的故作坚强,变回两个畏惧死亡的孩子,这个温暖的巢穴相互依偎,互念咒语,完成了一场特殊的庆祝仪式,然后拥抱,沉沉睡去。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们睡过最安稳、最香甜的一觉。 护士进来做检查时,看到病房里的帐篷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走错了房间,靠近后,弯下腰,她看见了面对面搂抱着的两人,松了口气。 “手不会麻吗?”她小声自言自语,不忍心叫醒,决定晚点再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天都黑了,祝知希还窝在傅让夷怀里呼呼大睡,直到护士小姐进来,轻声把他叫醒。他脑子都是懵的,头发也睡得乱七八糟,就这样晕乎乎地离开了帐篷,跟着护士小姐出来。 “是有什么事吗?”他关上门,轻声问。 还没等护士开口,他就听到一个声音,吓得肩膀都抖了抖。 “还问有什么事?我倒是想问问你。” 一转身,他就看到祝则然拧成麻花的眉头:“大祝,你吓我一跳。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怕吵着病人,祝则然直接拉过脑袋睡得跟鸟巢一样的傻弟弟,到走廊尽头靠窗的位置,才继续道,“你给我发的那个邮件什么意思啊?我这几天忙得头昏脑涨的,才看到,那视频你什么时候录的?什么倒计时,死不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嗯?”祝知希抬手,抓了抓脸颊,“视频……” 祝则然继续叨叨:“还让我给爸看,你想让我吓死他啊?神神叨叨的,祝知希,你不会是信了什么邪教吧!” 视频! 祝知希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我忘了取消那个定时邮件了!”他追悔莫及,抬手拍打自己的脑瓜子。 祝则然愈发看不懂了,但还是伸手抓住了弟弟的手腕:“停停停,本来脑子就有点问题了,还打,真打成智障了。” 祝知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胡编乱造,试图糊弄过去:“那个……我前段时间去报名话剧选角来着,那个角色吧,马上要死了,然后试镜的情景就是临死之前给亲人留一个视频……”他说完,挤出一个笑脸,露出小兔牙,“怎么样,我演得好吧?” “好个屁。”祝则然不客气道,“演点儿吉利的吧。” 祝知希连连点头:“行,我去演善财童子,你演我的财神爷!” 祝则然气极反笑。看他这样,也松了口气,看到视频时他吓得不轻,二话没说就找了过来,还以为自家傻弟弟这是没了小狗,大受打击,直接精神失常了。 看来还没到这程度。 “你吃饭了吗?”祝则然没好气问。 “没呢。”祝知希摇头,“你快给我点,我要吃牛排。” 祝则然:“……我欠你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打电话给助理,让他订了祝知希爱吃的西餐,餐厅没有外卖服务,需要等助理取了餐再送来。 “再去别的餐厅买点清淡的,病人适合吃的。” 挂了电话,祝则然朝病房的方向瞥了一眼,说:“我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婿,还好吧?” “他哪里体弱多病了?”祝知希立刻维护起来,“他胸肌比你大。” “胸大就健康?”祝则然冷笑一声,“庸俗。” “你不庸俗。”祝知希翻了个白眼,“嫂子不长那样你上赶着拿你的脸碰瓷人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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