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其实以往也不是这样。 徐芷总会找各种话题和宋祈言搭话,哪怕是自说自话。 宋祈言莫名有些不习惯,忽地问道:“你想结婚?” 徐芷一顿。 她没说想不想,而是反问他:“你呢?” 宋祈言莫名有点烦躁,语气生硬:“结婚不是件小事,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状况暂时不适合结婚。” 不适合吗? 徐芷只感觉胸口忽然发闷。 她摁了下车窗,风吹进来,才觉得呼吸通畅了几分。 她轻声道:“我会等你。” 宋祈言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此时手机却响了。 他扫了眼屏幕,便立即开始回消息。 徐芷余光也扫向他的屏幕。 连她这个女朋友的消息都可回可不回的人,现在居然在秒回别人的信息。 而这个人,果然是周之玉。 徐芷收回视线,但她能听见宋祈言指尖触碰手机屏幕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仿佛也打在她的心上。 她闭上眼,感觉整个人都在不断往下坠去。 晚上,两人一番交流后。 徐芷累极就要睡去,却被宋祈言扯住了:“明天你和我去一趟马场。” 徐芷有些疑惑。 宋祈言解释道:“一个聚会,之玉不会骑马,那些贵小姐还是得你帮忙照顾一下。” 徐芷嗯了一声,便察觉他松开了手,转而为十指紧扣。 伴着系统机械般的倒计时: 徐芷合上了眼。 她说:“晚安。” 宋祈言一怔,也含糊地说了声:“晚安。” 第二天,徐芷和宋祈言一同去了马场。 因为周之玉不会骑马,宋祈言特地叫人牵来一匹小马亲自教她。 徐芷就这么看着他耐心地扶周之玉上马,教周之玉怎么抓马绳。 完全忘了她这个大活人也在现场。 徐芷也不打扰,自己慢悠悠地骑了起来。 直到周之玉一个人骑着马靠了过来,得意地朝她笑道:“徐小姐,你看,我学得很快哦,马上就要超过你了!” 她的话意有所指。 徐芷却豪不在意的耸耸肩:“随意。” 她轻慢的态度让周之玉脸色一变,竟猛地一夹马肚子,想往前超过徐芷。 可小马吃痛,下一瞬竟是失控了。 周之玉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攥着缰绳。 徐芷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周之玉带着失控的马朝自己撞来! 因为距离太近,避之不及之下。 两人都从马上摔了下去。 徐芷痛得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位了一般。 可晕过去的最后一眼。 却是看见宋祈言焦急地抱起周之玉,离自己越来越远。 徐芷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她手臂脱臼,浑身也多处瘀伤。 医生嘱咐完注意事项离开后,宋祈言才领着周之玉走了进来。 周之玉走到徐芷面前,双眼通红,怯生生的:“对不起啊,徐小姐,这事我也不想的,你人那么好,应该不会怪我吧。” 道歉道出了一股浓重绿茶味。 徐芷浑身都痛,实在不想和绿茶说话,于是直接说:“能请你出去吗?” 闻言,周之玉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对……对不起……”她说着就跑出了病房。 徐芷简直叹为观止,可一旁的宋祈言却皱眉瞥了她一眼,语气不悦。 “这只是意外,她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徐芷愣了。 她没想到宋祈言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涌了上来,她干脆说道:“你也出去,我有点累了。” 她没撒谎,这一刻,她的心犹如千斤重。 宋祈言定定地看她,然后转身离开。 门刚合上,徐芷就看见了宋祈言落下的手机,正显示来电通知。 她只好拿起手机,追出病房。 下一瞬,她脚步猛地一顿。 走廊里,只见周之玉哭得梨花带雨,扑到了宋祈言的怀里:“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祈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轻柔:“我相信你。” 周之玉就从他怀中抬头,痴痴地望着他。 “宋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她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宋祈言好似定住了,不躲不闪。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 直到一声手机掉落的声音响起。 宋祈言如梦初醒,将周之玉推开,回头一看。 和徐芷四目相对。 周之玉羞愤地跑走了。 徐芷扭头回了病房。 宋祈言沉默了一会,跟进了病房。 他坐在徐芷的病床边,犹豫着开了口:“你知道,这是个意外……” 徐芷抬头看他的唇,上面还有周之玉的口红印子。 心口好似被狠狠一拧,她打断他,语气嘲讽:“她主动吻你的意外?” 宋祈言不知自己是心慌,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他情绪也难得的失控,语气冰冷的反问:“我都说了是个意外,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芷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想怎么样?” 她重复他的话,声音却轻得好像在自言自语:“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可你却把家传的镯子给了周之玉,会在遇见危险时救她不救我……宋祈言,是我该问你想怎么样吧?” 宋祈言沉默了。 许久,就在徐芷以为他会给出答案时,结果他竟反问道:“说这么多,你就是想结婚,是吗?” 徐芷怔了。 有些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无力。 她闭上眼,再没力气多说一句话。 宋祈言却以为说中了她的心思,语气冷静得绝情:“我不觉得婚姻是能逼出来的。” “我不想结婚,谁都逼不了我。” 他说完就走。 徐芷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夜深,她却接到宋祈言发小的电话:“嫂子,祈言在酒吧喝醉了,你过来接一下。” 宋祈言基本不喝酒,居然会有喝醉的一天? 徐芷应了一声,还是应了下来。 酒吧门口,宋祈言被一个男人搀着,皱着眉一言不发。 徐芷从车上下来,轻声喊他:“祈言?” 宋祈言没应声。 徐芷有些担忧,看向边上的发小:“他怎么喝成这样?” 发小瘪了瘪嘴:“还不是心里有事呗。” 徐芷听出这人话里有话。 她没接茬,准备扶宋祈言上车,发小却挡住了她的车门。 “嫂子,有句话不中听,但我还是得说,你追了祈言十年,有多爱他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呢……真正的爱应该是成全!” “祈言他本来就是被你缠得才跟你订婚,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喜欢的人,你这样缠着他逼婚也没用,别搞得最后他和真爱真错过了!” 徐芷完全僵在原地。 听听。 她这个正牌未婚妻居然成了真爱的绊脚石。 她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她一句话没说,合上车门便开车离开。 一路上,车窗半开,夜风吹红了她的眼。 徐芷耳边响起系统的倒计时: 第二天一早,宋祈言醒来。 走到客厅,就见徐芷正往桌上放梨汤,明显是给他解酒的。 他在餐桌坐下,喝了几口后,放下碗开口。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南山寺拜佛吗?我今天正好有空,陪你一起去吧。” 徐芷有些惊讶,恋爱五年,这还是宋祈言第一次主动说要陪她出去玩。 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到了南山寺。 徐芷买了个许愿签,跪在蒲团上,手捧着它,虔诚地拜了拜。 “希望我下一个任务顺利完成。” 顿了顿,还是又添了一句。 “希望宋祈言也心想事成。” 挂上许愿签,徐芷又添了些香火钱,这才和宋祈言离开。 宋祈言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求了什么?” 徐芷开玩笑般回道:“希望和你百年好合,再生个一儿一女。” 宋祈言闻言,脚步一顿,下意识冷声道:“我说了,现在结婚不合适。” 徐芷愣了。 她抬头看着他拧起的眉,几秒后,轻轻一笑:“我开玩笑的。” 她想了想,随即认真地看向他:“我希望你能和你爱的人,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宋祈言怔怔看着徐芷认真的眼,心,莫名一颤。 宋祈言回过神后,躲开徐芷的视线,不自在道:“说这些做什么。” 徐芷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到了山脚下,宋祈言刚为她打开车门,手机便响了。 他顺手接起电话,听了两句便眉头紧锁:“什么?” 他下意识看了眼徐芷。 徐芷静静站那。 宋祈言挂了电话,就对徐芷道:“公司临时有事,得去隔壁省出差一趟,你能不能先自己回去?” 徐芷装作没看到来电显示是周之玉。 只问:“那你明天能回来吃晚饭吗?” 脑中的倒计时正逐渐直逼红线: 她想要最后和他吃最后一顿饭。 宋祈言匆忙点头,迅速开车离开。 徐芷定定看着车消失不见,一个人,慢慢走回了家。 最后一天。 徐芷一大早起来,最后去公司确定了所有身后事。 很快,她就要和现在的一切告别。 也不知道下一具身体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富有…… 徐芷毫无边际的想着,去超市买了一堆宋祈言爱吃的东西回家。 回到家,徐芷给宋祈言打去电话:“你坐上回家的车了吗?我……” 可那边非常嘈杂,宋祈言听她说了半句,便不耐地打断了:“这边还有点事,要晚点回来。” 徐芷顿了顿,继续问:“你能不能早一点回家?我买了牛腩,猪肋骨,都是你爱吃的……” 得到的却是宋祈言不耐的回应:“一顿饭而已,事后补上不行吗?” 徐芷一下子沉默了。 “这就是最后一顿了……” 宋祈言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在催促,便草草敷衍了一句:“知道了,我尽力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 过了不久,他发来信息:“下午两点的航班到家。” 徐芷看了下系统,上面显示 她算了算时间:现在是11点,从机场到家里一小时……来得及,她还能和他吃上这最后一顿。 徐芷这才起身,去了厨房。 做好饭菜后,她就呆坐在餐桌前,一直等。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时钟指向3点,宋祈言还是没回家。 徐芷终究是坐不住了,给宋祈言再次打去了电话。 可这一回,电话一直处在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挂了电话,徐芷久久站着。 或许还是不甘心吧,徐芷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出门赶往了机场。 可大概是命中注定,在离机场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她遇上了大堵车。 徐芷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便往机场跑去。 离机场只有一条斑马线,徐芷偏生被红绿灯堵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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