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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老太太也没强求，“祖母的东西以后都是你们的，缺什么了就和祖母说，只要是祖母有的都可以拿去。” 祖孙三人其乐融融，一旁站着的甘露也笑着，别管世子和少夫人是不是真心，还是有别的什么谋算，这一步都是走的很好的，老太太放心不下周家人。回了秋实院唐陌就动了笔，既然决定要做，那就不能拖着，很快就拿着信再去春荣堂，祖孙两人商商量量的又写了一封信，次日一早就送了出去。一场大雪落下久久未化，待到寒梅在雪中绽放的时候，侯府的大门口支起了粥棚，领粥的人一如去年排起了长龙，今年侯府换了世子，王氏做主在去年的基础上又添了些肉，浓浓的杂粮粥里加上肉沫，香气扑鼻...... 王氏带着年礼亲自到王仕恩师家中拜见，和恩师夫人相谈甚欢，且大大方方的表明了来意，恩师夫人很懂大户人家择选亲家的条件，也一直不认为文家姑娘能梦想成真，在她看来两家不仅差的远，两个孩子也不般配。说起来都是王仕恩师三杯黄汤下肚后不负责任的结果。王氏的礼送算是投其所好，且还贵重，所谓拿人手短，恩师夫人当场就表示强扭的瓜不甜，与其成怨偶不如早放手。事情到最后为难的只有王仕的恩师，兴致勃勃的保媒，愧疚汗颜的婉拒，还搭上了一册孤本和给文姑娘的一对金簪子才了事。第585章唐荣不见了！腊月二十二，王仕正式和严云湘定亲，两家商定来年就办喜事，可谓是皆大欢喜。二十九这日侯府团年宴客，唐家辛家王家等等拖家带口的悉数到场，热热闹闹的过了一整天，欢声笑语不绝，连唐纲脸上都多了些喜色，和善了些。老太太更是给各家的孩子都包了大红封，又在众人的跟前表明了对辛安极大的喜爱，给足了辛安颜面。到了年三十更是忙碌，今年的唐纲无需进宫，倒也省了麻烦事，但前来拜访的人不少，他必须出面接待，到了下午拜访的宾客几乎就没了，王氏又忙着准备祭祖的事，也是她儿子的大事，一点都不马虎。初一这日唐豫唐勇带着一家老小又来了，今日侯府开祠堂祭拜先祖，作为唐家儿孙他们都要到场，侯府自是要准备饭菜，又是热闹的一日。初二回娘家，辛家人担心辛安大肚子出门有危险，干脆都到了侯府，一家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就算是团聚了。唐陌亲自送王氏回王家，又赶回来招呼辛家人，还被辛善拉着摸牌，也没让他，最后还赢了他十两银子，笑的老大声了。对辛安来说今年的这个年过的比以往都轻松，作为孕妇她什么都不用操持，也不用出门走动，大家都能体恤她，让她过的极为舒心。元宵节后唐纲的病也好了，工部尚书主动登门拜访，说工部有些陈年旧图纸，杂乱无序，如今各处又想参考，便想请唐纲领了这个差事，“也不麻烦侯爷亲自整理，只需盯着下面的人。” 本以为唐纲看不上这样的差事，谁知道在床上躺着都快发霉的他欣然接受，正式开始每日到工部当差，精神的很，父子俩偶尔碰面也能说上几句话，连带着整个侯府的气氛都好了些。唐陌回来说那个差事挺适合他，不用动脑子，每日就是去吃吃茶，和同僚说说话，然后看看图纸，“既不累还有趣，比窝在府中那段满是怨念的时间强多了。” “说还参加了什么茶社，和一群领着闲职的人下棋作画，吃茶钓鱼，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谁也不知道唐纲在想什么，但他眼下的状态正是大家想要的，也都乐的哄着他，辛安还特意给他送了些茶叶过去，让他带到工部去喝。本以为惬意的日子会一直会持续，至少能持续到辛安生产，可就在开春后的半个月突然传来消息，唐荣不见了！ “河道上的管事让他和几个人运送木材烧石，他半路腹痛去解手，人就不见了，河道上的人已经找了两天，没办法才上报。” “他过去的时候都已经上冻，也没太多的活，开了春活多了，极有可能是受不了才跑的。” 唐陌得知此事先去找了罗奇问，罗奇问却说不是他的安排，唐陌便怀疑是唐荣跑了。他气的半死，服役之人逃跑可是大罪，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会趁机摸回来，要是混进府中还了得？ “母亲去了舅舅家，等她回来你告诉她府中的护卫不能松懈，不许随意进人，我现在去找父亲，先去宫里请罪，还有散人出去寻找，说什么都要将他找出来。” 唐陌急匆匆的走了，这个时候的唐纲还在工部悠哉悠哉的吃茶，见到唐陌来也没什么额外的表情，直到唐陌在他跟前停下他才抬眼， “有事？” 唐陌眉头紧蹙，“你的好儿子跑了，有没有来找过你？” 唐纲...... “说清楚。” 唐陌烦躁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下去，这才将事情都告诉了他，“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是周正，我估算着皇上还不知道此事，我们一同进宫在皇上跟前过个明路，然后全力将他找出来。” 唐纲也晓得事关重大，起身就往外走，皇帝听见唐陌的陈述哼了一声，父子俩大气都不敢喘，都没等唐纲辩解两句周正来了，说的也是唐荣的事，但他知道的比唐陌更清楚一些，“刚上报的消息，最近已经二十几个服役之人无故失踪，这些人也没回家，更无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尚未查清是故意逃离还是遇到了别的事。” “臣已经命人前往彻查，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唐陌拱手，“末将愿快马前往查探此事，若是兄长蓄意逃离末将绝不姑息，若另有隐情必将此事查清，求皇上恩准。” 唐纲的嘴皮子动了动，最终躬身，“求皇上允准。” 皇帝点了头，告诉唐陌，让他安排好北衙军的事后即刻启程，全力查清此事。不管是集体叛逃还是有暗鬼行事，皇帝都不会容忍。几人匆匆出宫，唐陌本意要和周正交涉几句，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差事，话刚开口就有人急匆匆上前，原来除了疏通河道服役之人外，其他地方最近也有人莫名丢失，周正来不及和唐陌细说，只是让他尽快前往和府衙之人汇合。见周正快步离开，父子俩对视一眼，竟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如释重负，若是被掳走吗，侯府自然无罪。 “儿子这就回北衙军安排，还请父亲先行回府，请辛安帮我打点行囊。” “另外此番出行一切未知，父亲安排些人手给我。” 这回唐纲没有舍不得，唐荣若是出了意外，唐陌就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再有什么事就要便宜给别人了，他绝对不能接受。至于罗姨娘那个，看过的人都说像是个女娃，再说他也没有精力去再等二十年。父子俩分开行动，辛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脑子里很快就想起一件模糊的事，大意是朝廷得了一座大矿，矿里面死了好些人，再详细就没有了，当时没上心，自然就没记忆。 “锦缎的衣裳都不带，之前不是做了两身蓝布衣裳吗，找出来，耐脏耐磨，正好。” “牛皮靴子带两双，各种伤药都要带齐，上次做的手套也都带上，还有面巾......“ 来来看着一样又一样被收拾出来的东西，嘴角微抽，春阳说了，“站着干嘛，等着谁帮你收拾？赶紧收拾好装车，等世子回来商量好你就带着人先行出发，伺候世子要小心谨慎，别以为出门在外就可以马虎。” “咯，抱着，这里面是伤药，带你的那份了。” 来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反驳，还给他带伤药。第586章洛竹送来消息夜幕落下，唐陌匆匆而回，直接去寻了唐纲，此时院子里几十个身着黑衣的护卫寂静无声的站着，无形中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兹事体大，到了这个时候唐纲也没藏着掖着，“外头那五十人会跟着一起去，这是令牌，拿去吧。” 唐陌晓得他手里不止这么些人，但五十已经足够，收下令牌，道：“衙门的人已经先行一步，明日天不亮我带着人出发。” 唐纲看向他，欲言又止，唐陌也不开口，等着他说话。好一会儿唐纲说：“若是你大哥遭了无妄之灾，尽量护他周全，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怎么说也是一脉相承的兄弟，他已到了如今的天地，再无力和你争什么，你就给他一条生路。” 唐陌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是说他担心唐荣会潜伏回来，“听闻他很是不忿皇上的处决，一直觉得自己犯的错并不大，若是想岔了要走极端，要偷摸回来干点什么，到时候你可别心慈手软。”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一旦发现他的踪影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说这个可能唐纲也想到了，也是最要命的一种，“你大哥他不至于如此糊涂。” “糊不糊涂我不知道，但他心中有恨。” 也不愿意和他探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出门去找了他的母亲，辛安眼看着再有半月就要生产，这个时候他是千万个不愿意出门，但又不得不去。 “母亲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是你赶不回来我也必定将人给你照顾好了，倒是你，一定要谨慎小心。” 王氏也晓得兹事体大，祸害害人。唐陌又交代了几句快步回了秋实院，辛安已经替他收拾好了行李，并已装车，明日天亮就出发。 “你先别说话，我有话给你说。” 辛安拉着唐陌坐下，让春阳守着门口，将可能是矿场的事告诉了唐陌，“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就想起这么一点，也算是个方向，你到了的时候可以顺着查查。” 唐陌是半点风声都没听说，“也好，等我到了看看情况。” 说着就难受了起来，盼了这么几个月的孩子眼看着就要生下来，他却有可能不能第一眼看到，“我听说生产的妇人脾气都不好，到时候你就骂骂我，骂大声些。” 辛安也觉得遗憾，但事情既然发生就必须要去善后，若是真如她的猜测，说不定还能捞点功劳，“最多三日我娘就要到了，还有母亲，有祖母，你不用担心。” “后日产婆就会入府，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唐陌哪里能不担心，生一个都要命，生两个是什么场面他不敢想象，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南风的声音，“少夫人，奴婢有事求见。” “进来吧。” 南风稳重，不会无缘无故这个时候来。果然，进门后南风将一封信送到了辛安跟前，“一炷香前有人敲响府门要寻奴婢，那人面生，之前没见过，却将这封信送上，说是他家主子交代送给少夫人的。” “说少夫人一定对信中的内容感兴趣。” 唐陌伸手接过信，他怕送信的是唐荣，在信封上动了手脚还害辛安，拆开后确认没问题才将信纸给了辛安，一看上面的内容辛安就变了脸色，唇边有了笑意。 “你看看。” 信是洛竹送来的，如今的他可是琼华公主最宠爱的人，稀罕他稀罕的不得了，朝中各家都知道琼华公主看上了脂粉铺老板弄进了公主府，走哪里都带着，还给他弄了个闲散的官位。辛安自然也晓得这些事，但她和洛竹从未有过联系，都当做不认识对方，今日洛竹却送来了天大的消息。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洛竹在信中说距离京城八百里外有人发现了铁矿，并私自开采，那些人装成山匪截人偷摸开矿，说感谢唐陌的照拂，特将此消息奉上。辛安哪里会知道人家是怎么知道的，“在公主跟前待了那么久，又是有手段的，知道点什么稀奇。” “不过他说的要是真的，你因此得了功劳，往后你少不得就要照拂一下他。” 唐陌笑道：“这个自然。” 说着就抚上了辛安的肚子，“这两个小家伙是有福气的。” 辛安笑了笑，心里也有淡淡惆怅，眼看着就要生了，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生产的时候丈夫能在外等着，即便什么忙也帮不上。唐陌没继续说话，而是去找了曹贵和邓坊，交代他们许多事项，要他们务必保护好他母亲和辛安。次日天不见亮就起了床，换上了耐磨的粗布衣裳，包裹的严严实实出了门，唐纲给他的五十人已经等在前院，另外还有三个昆仑奴，这些昆仑奴到了侯府学了规矩，不仅和二山学会骑马，还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用语，唐陌喜欢用他们，这次觉得能用上，也就一并带上了。几句话后侯府开了侧门，众人翻身上马，马蹄声惊扰黎明，沿途有人家点亮了油灯往外看了一眼，又转身回屋，嘟囔着：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没了唐陌的侯府让辛安觉得格外安静，即便王氏关怀周全，她的心里也不踏实，直到辛夫人的到来。 “娘，你可算是来了。” 见到娘，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三分，辛夫人见到自家闺女那高高隆起的肚子眉头轻蹙，“年十五一过我就出了门，就怕路上耽搁错过了时候，这段日子可难受？” “难受。” 辛安说半夜腿抽筋，总想去小解，小腿也浮肿，鞋子都比以往穿的大，“真的是一日也不想多怀，恨不得现在就生下来。” 辛夫人心疼闺女，扶着她坐下，“最后一个月最是难熬，吃不好睡不好，整日不安生，但再难也只有咬牙坚持。” 周玉檀也跟着来了，嫁进辛家小一年，气质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没了在闺中的娇美，越发干练的模样。她命人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进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