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容,目光在陆栖迟虚揽着黎晚卿的手上停留半秒,“你们也来选婚纱?” “我在对面就看见你们了。”黎晚卿晃了晃手机,“而且清瑶叫我来的。”言下之意,可不是不请自来。 “美女姐姐贴贴~” “贴贴~”楚清瑶眉眼弯成月牙,提着裙摆就要扑过来。 又来!沈泽洲额角青筋直跳,每次这女人一出现,自家老婆眼里就再没他!这要是个男的早被他沉太平洋了! 沈泽洲冷着脸将楚清瑶往身后一拽,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两个女孩已经手挽着手凑在婚纱画册前,脑袋挨着脑袋叽叽喳喳。 “这条露背的绝了!” “管他呢,结婚当然要穿自己喜欢的!” “这脚链好特别,在哪买的。” 听到楚清瑶的问题,黎晚卿凑到她耳边低语,楚清瑶突然眼睛一亮,从展示台取下条碎钻腰链:“这个配你脚链正好!”她促狭地眨眨眼,“某些人不是最爱...” “沈太太高见。”陆栖迟走过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陆栖迟!”黎晚卿反手将人拍开,他兴奋个什么劲。 沈泽洲冷着脸把站着的楚清瑶往怀里带:“离他们远点。”他嫌弃地看了眼闹腾的两人,“容易被传染。” “传染什么?”楚清瑶仰头问道。 “容易学坏。”沈泽洲面无表情地总结,完全选择性遗忘了方才提议的人是谁。 弹幕瞬间笑疯: 两个女孩抱着婚纱走向试衣间后,休息区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沈泽洲面无表情地端起咖啡。 试衣间突然传来黎晚卿的惊呼:“清瑶!这个拉链——” 两个男人同时起身,又在试衣间外半米处硬生生刹住。 “我太太在里面。”沈泽洲指尖转动的婚戒突然定格。 “巧了,”陆栖迟开口“我未婚妻也是。” 最终两人各退半步,叫来女店员帮忙。沈泽洲坐回沙发,突然开口:“听说陆氏最近股票低迷?” 陆栖迟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沈总消息灵通。”他抬眼,“不过比起这个——” 帘幕突然向两侧滑开。楚清瑶踩着十公分的水晶高跟鞋迈出,鱼尾裙摆随着步伐流淌出银河般的波光,后背设计让她的脊背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阿泽?”楚清瑶款款走过来,“好看吗?” 沈泽洲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换一件。” “为什么?”楚清瑶委屈地眨眼。 “太漏。” 此时第二间试衣间的帘子“唰”地拉开。黎晚卿一袭抹胸星空婚纱惊艳亮相,上万颗碎钻随着她的动作在灯光下炸开一片星海。她得意地扬起下巴:“陆栖迟,我——” 话音未落,陆栖迟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黑色西装外套带着体温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着凉。” 黎晚卿:“?现在室外三十八度!” 弹幕: 沈泽洲黑着脸把楚清瑶往试衣间推:“去换件不漏背的。” “不要!”楚清瑶难得反抗,“晚卿你看他!” “沈总,好歹让我们拍个照先。” “拍照?”沈泽洲冷着脸掏出手机,“只能拍一张。” 那边陆栖迟已经举着手机对着镜子和黎晚卿连拍十几张,快门声此起彼伏。黎晚卿踮脚去抢手机:“我还没找角度!” 楚清瑶趁机拉着沈泽洲的胳膊晃了晃:“我们也拍嘛~” 沈泽洲皱眉:“......站好。” “耶!”楚清瑶立刻比了个剪刀手,却在快门按下的瞬间突然转身,在沈泽洲脸颊亲了一口。 “咔嚓——” 黎晚卿举着手机,对着镜子里的四人合影按下快门。照片里,她倚在陆栖迟怀里笑得开心,楚清瑶被沈泽洲半搂半抱地禁锢着,两个男人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镜面倒映出他们身后,店员们憋笑憋到扭曲的脸。 “晚卿你看!”楚清瑶突然从衣架抽出一条正红色旗袍,金丝凤凰在灯光下振翅欲飞,“传统苏绣的云纹滚边!” 黎晚卿的杏眼瞬间被点亮:“敬酒服就要这种——”她指尖抚过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蕾丝,“欲说还休的性感。” 两个姑娘头碰头凑在一起,完全没注意身后气温骤降。沈泽洲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陆栖迟的银边眼镜闪过寒光。 沈泽洲揉了揉眉心:“陆总!” “嗯?” “管好你家的。” 陆栖迟推了推眼镜:“彼此彼此。” “其实敬酒服早就定好了,今天主要是来看婚纱的。”楚清瑶看到这才想起解释,挽住黎晚卿的手臂,“上次给你看的设计图还记得吗?就是那件...” “哦~”黎晚卿瞬间明了,“买回去又不是不能穿。” 听到这句话楚清瑶点头,看向沈泽洲:“老公?” 沈泽洲脸色稍霁,却仍盯着那件红色旗袍:“开衩太高。” “这是改良款!”楚清瑶跺脚,“而且只在你面前穿...” 最后几个字轻若蚊呐,却让沈泽洲眸色一暗。他单手扣住妻子的腰肢,对店员吩咐:“包起来。” 弹幕疯狂刷屏: 第87章 可爱的要命 陆栖迟修长的手指在展示柜玻璃上轻叩两下,对店员道:“就这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的水晶鞋饰,“配饰也要全套。” “公共场合,注意影响。”沈泽洲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不去帮?要在外面当门神?”陆栖迟挑眉,纯纯挑衅。 沈泽洲抱着手臂靠在试衣区门口,脸色比身上的黑西装还要沉几分。 试衣间里,黎晚卿坐在沙发上。陆栖迟单膝跪地给她换鞋,银链在他掌心泛着冷光:“刚才和沈太太聊得很开心?” “你管我!”她故意踢了踢腿,“清瑶温柔又体贴,哪像某些人......” “某些人怎么了?”他问。 黎晚卿耳尖通红,嘴上却不饶人:“某些人又毒舌又专制!”掰着手指数,“还不让我吃冰淇淋,半夜抢我手机,现在连......” “连什么?”他突然摘下眼镜,露出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 “连......”她声音越来越小,“连我穿什么都要管......” 弹幕疯狂截图: “拉完拉链就给我出去。”黎晚卿红着脸将人推出试衣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巧遇见楚清瑶也在整理衣领。雪白的后颈上隐约可见一枚红痕。黎晚卿促狭地眨眼:“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月九号......”楚清瑶声音轻柔,举起自己的右手,“本来是想试完婚纱再和你们说的……” “我就说!”黎晚卿得意地挑眉,“看沈总这架势,怕不是早就领证了。” “嗯,上个月。”一直沉默的沈泽洲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好心情,“正好520。” “果然如此。”黎晚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意更深。 “急什么?”陆栖迟慢悠悠地开口,“明天见完父母,正好赶上民政局下班前领证。” “等等!”黎晚卿猛地推开他,耳尖瞬间染上绯色,“我们的事……不急!” 她瞪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气鼓鼓地掰着手指数:“还结婚?你告白过吗?” “没有。” “你求婚了吗?” “没有。” “那你还想娶?” 陆栖迟神色不变,薄唇轻启,语气淡然却掷地有声:“我入赘也行。” “……???” 黎晚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入赘?!” 陆栖迟不紧不慢地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眸光深不可测,语气却理所当然:“怎么,黎家养不起我?” “……这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吗?!你陆氏集团是破产了还是怎么着?” 弹幕瞬间炸裂—— 沈泽洲眉梢微挑,难得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陆总,认真的?” ——这可是业界闻名的活阎王,为了把人哄回家,连这种话都敢说? 陆栖迟淡淡扫他一眼,语气凉薄:“沈总最近很闲?太平洋的企鹅迁徙需要你操心。” 沈泽洲面色一凛,立刻抬手制止:“当我没说。” 楚清瑶看着黎晚卿红透的耳尖,忍笑打圆场:“晚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都试了一下午了。” 黎晚卿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摇头:“不了,我们就是从对面餐厅下来的。” 四人走出婚纱店时,夜风裹挟着初夏的微醺拂过。陆栖迟修长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扣住黎晚卿的手腕,却被她猛地挣开。 “生气了?”他长腿一迈便挡在她面前,嗓音低沉。 黎晚卿猝不及防转身,鼻尖险些撞上他的胸膛。她仰起脸,眼尾泛着薄红:“谁准你在外面胡说八道的!” “我说错什么了?”陆栖迟顺势扣住她的腰,指尖在她腰间敏感处轻轻一按,满意地感受到怀中人一颤,“陆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我坐腻了,换个'黎家女婿'的头衔...”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反正我家里也没人了,跟你好歹……”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里,“能有个家。” 黎晚卿呼吸一滞,方才的气势全无:“那你...真的不介意...我父亲的事?” “不介意。”他答得干脆,拇指抚过她微微发抖的指尖,“那场悲剧的源头是杨文武,是一场不幸的婚姻。甚至你父亲……”他喉结滚动,“也是受害者。”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掌心贴上她的脸颊,“晚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现在——是你,和我。” 身后传来沈泽洲刻意的轻咳。楚清瑶挽着沈泽洲的手臂,转身朝黎晚卿眨了眨眼:“我们先走啦。” 街灯在这一刻倏然亮起,暖黄的光如蜜糖般流淌在两人周身。黎晚卿这才惊觉,他们已在婚纱店门口僵持太久,路人的目光不断飘来。 “看什么看!”她凶巴巴地瞪回去,“没见过情侣吵架啊?” 陆栖迟低笑一声,重新握住她的手。这一次,他十指紧扣,不容挣脱:“黎小姐现在承认我们是情侣了?” “走吧!”黎晚卿直接把人拉走。 霓虹在脚下流淌,他们沿着商业街慢慢走着,谁都没有说话。橱窗里的倒影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一高一矮,却意外和谐。 “在想什么?”陆栖迟突然开口,嗓音比平日柔和许多。 黎晚卿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你刚才说……要入赘……” “怎么?”他挑眉,“黎大小姐不愿意收留我?“还是说...你怕我吃垮你家?” “谁要收留你啊!”她气鼓鼓地踩他的影子,“而且我爸妈要是知道陆氏总裁要入赘,怕是要吓得连夜搬家!” 陆栖迟忽然大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夜色中荡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黎晚卿怔住了——她从未见他这样笑过。 眼尾泛起细小的纹路,冷峻的轮廓瞬间生动,像是冰川消融,春水初生。 “你笑什么!”她羞恼地捶他肩膀。 陆栖迟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近。两人呼吸交缠,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 “我笑你……”他指尖抚过她绯红的脸颊,“可爱得要命。” 夜风掠过,吹散她鬓边的碎发。黎晚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聋。 弹幕炸了 第88章 只给你看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啊!”黎晚卿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栖迟拽着跑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冰凉的雨点砸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雨势越来越大,短短几秒钟两人就被淋得半湿。黎晚卿的裙摆贴在腿上,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边,狼狈极了。 “都怪你!”黎晚卿气急败坏地拧着裙角,“非要站在大街上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穿的可是短裙。 陆栖迟慢条斯理地摘下滴水的眼镜,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狼狈的模样:“晚晚。” “干嘛!” “我喜欢你。” 雨声嘈杂,但这句话清晰地传入黎晚卿耳中。她猛地抬头,对上陆栖迟认真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陆栖迟向前一步,将她困在站台的广告牌和自己之间,“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商业联姻,就是单纯地喜欢你这个人——爱撒娇又嘴硬,贪吃还爱闹脾气,但我就是喜欢。” 雨幕在站台外织成水帘,将这里隔绝成独立的世界,黎晚卿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设想过无数次陆栖迟告白的场景,但绝不是在这样一个狼狈的雨天,在一个简陋的公交站台。 “你...你是不是被雨淋傻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 陆栖迟轻笑:“可能吧。” “所以...”陆栖迟轻轻拉下她的手,“你愿意给我一个名分吗?男朋友,未婚夫,或者...入赘的丈夫,都可以。” 弹幕疯狂 一滴水珠从他发梢坠落,滑过高挺的鼻梁,悬在唇边。黎晚卿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唇瓣的瞬间,突然踮脚吻了上去。 陆栖迟身形一僵,随即扣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唇齿交缠间,雨水的凉意与呼吸的灼热交织,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远去。 “这算是...答应了吗?”分开时,陆栖迟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 黎晚卿红着脸点头。 陆栖迟笑着又亲了亲她的鼻尖,“那明天去见家长,谈谈我们的婚期?” “明天?!”黎晚卿惊呼,“太快了吧!” “快吗?”陆栖迟挑眉,“沈泽洲和楚清瑶认识两个月就领证了,我们认识三个月,明天见家长说一下算什么快?” 这男人不毒舌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反而更让人无法反驳。 她总不能说,那对一个是暗恋七年修成正果,一个是重生回来再续前缘。 “好,男朋友。”黎晚卿无奈,那就给他个名分吧! 雨还在下,但站台顶棚挡住了大部分雨水,只留下淅淅沥沥的声音作为背景。 陆栖迟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嘴角:“再说一遍。” “不要!”黎晚卿红着脸推开他,“好话不说第二遍。” “那做第二遍?”陆栖迟作势又要吻下来。 “陆栖迟!”口无遮拦!黎晚卿捂住他的嘴,手心触到他温热的唇,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你...你注意点形象!” 陆栖迟低笑,握住她缩回的手:“我女朋友太可爱,忍不住。” 黎晚卿瞪他,却发现自己连假装生气都做不到。此刻的陆栖迟眼角眉梢都浸着少年般的欢喜,镜片后那双眼睛弯成月牙,哪还有半点商界阎王的影子。 像是终于摘下了那张戴了太久的面具,露出内里最真实的柔软。 林深过来接人时,差点没认出自家总裁。那个永远西装革履、神色冷峻的陆总,此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发梢还滴着水,却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忽然想起那几天在国外,陆栖迟为了搜集证据几乎不眠不休的模样——眼底布满血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仿佛随时会崩溃的弦。 直到昨天那场变故,当黎小姐选择留下的瞬间,林深清楚地看到陆总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黎晚卿刚钻进车里,就被陆栖迟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其实她是想凶她的,最后只能羞恼地用手遮住他的脸,“再看收费!” 今天的陆栖迟她扛不住啊! 陆栖迟拉下她的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雨水:“看你好看。” 前排的林深手一抖,立刻按下隔板升降键。看着面前的雨幕,他想起那个暴雨夜,陆总在黎家门外站了一个小时,雨水顺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往下淌,而他只是固执地望着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 而现在,透过渐渐升起的隔板缝隙,他看见陆总将黎小姐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美好得像幅画。 他识趣地调出音乐,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真好,他想。 弹幕也漂浮着 车内,黎晚卿突然凑近陆栖迟:“其实,陆总也很好看。” 隔板彻底闭合前,林深听见自家总裁的轻笑声: “嗯,只给你看。” 晨光熹微,黎晚卿倚在车门边,指尖绕着发尾:“林深怎么还不来?你该不会把人家开除了吧?” “见岳父岳母这种事,”他整理着领带,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意,“怎么能带助理?让他见识黎小姐是怎么在父母面前装乖的?我怕他笑到开车出事。” 黎晚卿轻哼一声上了车:“陆总这张嘴,迟早要毒死人。” “那也得有人敢靠近才行,”他系好安全带,“不过黎小姐似乎特别勇敢,或者说,特别不长记性?” 她靠在皮质座椅上,任晨风拂过面颊。昨夜的雨水蒸腾在空气中,带着草木的清香,打开车窗后反而格外舒爽。 黎宅门前,陆栖迟站在堆积如山的礼盒中间,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在想——”他提着礼盒的手指紧了紧,“如何向你父母道歉才显得不那么虚伪。” 第89章 见公婆总要体面些 客厅里,黎成江和黎母正坐在沙发上。黎成江站起身,表情复杂地看着陆栖迟。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企业家,因冤狱而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伯父,伯母。”陆栖迟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低沉而诚恳,“首先请允许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黎成江最终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陆栖迟将精心准备的礼品一一摆上茶几,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总,”黎成江突然开口,“不介意和我单独聊聊吧?” “当然。” 黎晚卿目送两人离开,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又是这样,两个人又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别看了,”母亲拉过她的手,“饭快做好了,他们也不会聊很久的。” 书房里,茶香袅袅。黎成江拿起紫砂茶杯,“陆总,你们的事,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反对过。”他顿了顿,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但过去的那些恩怨...” “已经彻底了结了。”陆栖迟立即接话,“所有相关证据都已移交司法机关,涉事人员一个不落。” 黎成江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道:“陆总,我只有一个女儿。” “我明白,伯父。”陆栖迟放下茶杯,指尖在杯壁留下薄汗,“婚前协议已经拟好,只要晚晚愿意嫁给我,陆氏集团30%的股份将无条件转入她名下。”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黎成江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伸出手:“欢迎加入黎家。” 陆栖迟握住那只手,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湿润:“谢谢您,爸。” 这个简单的称呼让黎成江红了眼眶,他拍了拍陆栖迟的肩。 “走吧,我可保证过不超时。” 餐厅里飘来饭菜的香气。陆栖迟跟着黎父穿过走廊,耳边传来黎晚卿和母亲的说笑声。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实木地板上,将整个空间镀成金色。 他突然明白,这就是自己穷尽半生寻找的——不是复仇的快感,而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午后,有家人的笑声,有温暖的阳光。 在座位上,黎晚卿感受到视线回头看他,眼中盛满盈盈笑意。陆栖迟想,幸好,幸好他遇见了她。 离开时,夏日的暑气已经蒸干了昨日的雨水。院里的梧桐树在烈日下舒展枝叶,比昨日又绿了几分。 “还想去哪?”陆栖迟为她拉开车门。 黎晚卿钻进车里,真皮座椅还带着晨间的凉意:“没地方去了,那就去公司吧。” “去公司?”陆栖迟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对啊,去公司不可以吗?”她眨眨眼,“还是说,陆总办公室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除了某个总是不请自来、还霸占我沙发睡觉的人,确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晚晚...苏沫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看了监控?”她猛地转头,发丝随着动作在肩头滑过一道弧线。 “嗯。”他简短地承认,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 黎晚卿忽然轻笑出声:“但现在我不是在你身边吗?况且...”她故意停顿,“她也是为你好,虽然是你的桃花。” “我把她调到曼城分公司去了。”陆栖迟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 “嗯。”她应了一声,转而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影,“不过陆总是不是该处理正事了?至少先把网上那些热搜解决掉。” “放心,我想到解决办法了,明天就召开发布会。”他淡淡道,“反正比起某些人乱吃飞醋的场面,公关危机还算好解决。” 黎晚卿瞪他:“谁吃醋了?!” 他唇角微勾:“哦?那昨天是谁看到我和别人说话,转头就走?” 她气鼓鼓地别过脸:“……开车吧你。” “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了?”陆栖迟再次确认,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但出口的话却是,“再不说,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家。” “没有了。”她望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影,故意不看他。 “那…”他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指尖,语气依旧带着欠揍的傲慢,“跟我去个地方。” 黎晚卿斜睨他:“现在不怕我难伺候了?” 他轻哼一声:“习惯了,勉强忍忍。” 车子驶离主干道,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陌生而幽静。黎晚卿望着越来越稀疏的建筑物,指尖不自觉地蜷缩。 “陆总该不会是想把我拐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怎么?”他斜睨她一眼,“黎小姐现在才想起来害怕?晚了。” “谁说我害怕了?”她扬起下巴,“我是担心陆总品味太差,带我去的地方配不上我今天的裙子。” 陆栖迟低笑一声,目光在她裙摆上扫过:“放心,就算拐,也是合法拐带。” 当车子开始攀爬蜿蜒的山路时,黎晚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父母在这?” “是,”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山间的宁静,“带你见见我父母。” 车轮碾过雨后松软的泥土,惊起几只白翅的鸟。黎晚卿望着窗外越来越密的柏树林,掌心不自觉地沁出薄汗。 “紧张?”陆栖迟单手转动方向盘,腕骨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才不是。”她嘴硬道,却把空调出风口转向自己,“就是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里。” 车停在半山腰的停车场。陆栖迟解开安全带时,金属扣清脆的声响让黎晚卿想起今早他系脚链的声音。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他侧脸投下晃动的光斑。 花店老板娘似乎认得陆栖迟,什么也没问就包好一束白玫瑰。黎晚卿注意到他选的都是半开的花苞。 “我妈妈喜欢玫瑰。”陆栖迟突然开口,指尖拂过花瓣上的水珠,“父亲总笑她不像个女强人。” 山风卷着他的话掠过耳畔。黎晚卿看着前方蜿蜒的石阶,忽然意识到这是陆栖迟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父母,就像小心翼翼地掀开尘封已久的相册。 “等等。”她从包里翻出湿巾,仔细擦掉他袖口沾到的泥点,“好了。” 陆栖迟垂眸看她认真的侧脸,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这种时候还...” “见公婆总要体面些。”她仰起脸冲他笑,眼里盛着的阳光比山间的还要明亮。 “呵,”他别过脸,“笑得这么傻,我父母该怀疑我眼光了。” 第90章 她很吵 墓园安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黑色大理石墓碑,碑前的玻璃罩里居然摆着新鲜的水果——橙子还带着翠绿的叶子。 “爷爷来过。”陆栖迟蹲下身,白玫瑰挨着橙子放下。他的西装裤腿沾了草屑,却浑不在意。 “爸,妈。”陆栖迟的称呼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长眠的魂灵,“这是晚晚。” “阿姨叔叔好,我是黎晚卿。”她声音清亮,惊飞了碑前啄食果屑的麻雀。那些灰色的小家伙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在蓝天下划出几道灵动的弧线。 风突然停了。黎晚卿看见照片里的男人有着和陆栖迟如出一辙的眉眼,而那位女士笑起来时唇角的弧度与他分毫不差。 “上次我说过的,她...很吵。”陆栖迟对着墓碑低语,“但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忘记怎么笑了。” 弹幕飘过 “十六岁那年,”陆栖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在灵堂上听见姑姑说,幸好死的是他们。” 黎晚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她想起自己父母吵架最凶的时候,也不过是摔个茶杯,那些碎片很快就会被收拾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时候我就发誓...”陆栖迟站起身,西装裤上的草屑纷纷落下,“要让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一只蝴蝶停在白玫瑰上,翅膀微微颤动。黎晚卿突然抓住他的手,触到一手冰凉。 “可是晚晚,”他反握住她,力道大得几乎疼痛,却又在下一秒稍稍放松,像是怕真的弄疼她,“遇见你之后,我发现晒太阳的玩偶,烤焦的饼干,还有...”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还有有人为你掉眼泪的感觉,比复仇好得多。” 弹幕再次刷屏 车启动时,黎晚卿最后看了眼墓园。 “我一年会来两次,”陆栖迟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一次是我的生日,一次是他们的祭日。” 她悄悄勾住陆栖迟的衣摆,指尖的温度在彼此间传递:“下次...我烤个蛋糕带来?” “别,”陆栖迟一本正经地打方向盘,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我怕爸妈以为我找了个恐怖分子。” 黎晚卿气得去掐他胳膊,却在后视镜里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次日的晨光刚刚漫过窗棂,黎晚卿便被接连不断的手机震动声惊醒。 她眯着眼划开锁屏,财经新闻推送接连炸开: 配图是陆奕城被警方押出酒店的照片,他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照片角落里,还能看到几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孩被警方带走的背影。 她猛地坐起身,丝绸被单从肩头滑落,顺便带走了睡衣吊带,黎晚卿彻底清醒了。 “你做的?”她转头看向身旁正在穿衣服的陆栖迟。 陆栖迟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床边,伸手替她将滑落的衣带拉至肩头,才淡淡道:“这难道不应该是他的报应吗?” “对了,陆媛怎么样了?”她轻声问。 “植物人。”陆栖迟站起身,走向衣柜,“医生说苏醒几率不足5%。”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黎晚卿盯着手机屏幕上陆奕城狼狈的照片,又问:“楚清清呢?” 陆栖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她每天抱着个枕头喊女儿,”他语气淡漠得像在讨论天气,“精神病院的护士说,她总说听见婴儿哭。” 真的……疯了?黎晚卿攥紧了被单。 她抬头看他,转移了话题:“发布会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陆栖迟已经穿戴整齐。他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笃定:“交给我。”他看了眼腕表,“但现在你也该起床了。” 一小时后,陆氏集团总部大厅。闪光灯如暴雨般砸向并肩而立的两人。而陆栖迟扶在她腰间的手,正不动声色地挡住某个记者过分探究的镜头。 记者们的问题如子弹般射来: “昨日有狗仔拍到二位在婚纱店内试妆,是打算奉子成婚吗?” “陆家内乱的导火索是否与黎小姐有关?” “陆先生对陆氏股票暴跌有何回应?” “传闻陆家二少入狱是因为他也钟情于黎小姐,此事属实吗?” 陆栖迟的手指在黎晚卿腰间轻轻一按,示意她安心。他上前半步,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瞬间让嘈杂的现场安静下来。 “各位的问题,”他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我们会在接下来的发布会上逐一解答。” 走进电梯后,黎晚卿长舒一口气:“他们不至于这么早就来吧?” 陆栖迟按下电梯按钮,嘲讽道:“毕竟看狗咬狗的戏码,谁都不想错过开场。” “你这话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她忍不住吐槽。 “是吗?”他挑眉,“那黎小姐现在是在和什么品种的狗谈恋爱?” “不谈了,婉拒。”她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略显凌乱的发丝,伸手整理了一下。 办公室内,落地窗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黎晚卿站在窗前,手里握着那封辞职信。苏沫清秀的字迹在纸上铺开: [对不起,我差点成了凶手。] 阳光透过玻璃,将信纸照得半透明。黎晚卿轻轻将信折好,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陆栖迟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信上。 “看完了?”他问。 “嗯。“”她点点头,将辞职信递向他,“你要看吗?” 陆栖迟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穿过发丝的触感温柔而熟悉。 “不重要了。”他的目光越过她,望向窗外绵延的城市天际线,“那些都过去了。“ 而此刻黎晚卿才发觉,从昨天开始她就再也看不见弹幕了。黎晚卿怔怔地望着窗外,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这个发现来得太突然——那些总是热闹跳动的弹幕,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 第91章 你心跳好吵... “怎么了?”陆栖迟察觉到她的走神,指尖捏了捏她的脸。 她摇摇头,突然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就是突然觉得...这样很好。” 没有旁观者的喧嚣,没有上帝视角的评判,只有真实的、属于他们的故事在继续。 陆栖迟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低笑着将她抵在落地窗前:“发布会前还有一个小时...” “我的口红都被你吃没了!”她恼怒地瞪他,却在看到他唇上沾染的那抹红时忍不住笑出声。 “口红。”他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擦过自己唇瓣,将那抹嫣红尽数抹在指腹。 “当然要物尽其用。”他低语,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碾过她的唇瓣,将残存的色彩重新晕染开来。 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完成一幅工笔画,专注得令人心跳加速。 陆氏集团大厅,新闻发布会现场。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挤满了会场,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豪门内斗的结局。 陆栖迟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地走上台,黎晚卿站在他身侧,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陆栖迟的声音沉稳有力,“今天有两件事要宣布。” “第一,陆氏前副总裁陆明月涉嫌贪污公款,证据确凿,已移交警方处理。” 现场一片哗然,记者们疯狂记录,闪光灯几乎将整个会场照亮。 “第二,”陆栖迟继续道,目光扫过全场,“关于网上不实言论,陆氏集团将进行起诉,并保留法律追诉权。” 记者们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是陆栖迟在警告那些曾经跟风造谣的媒体。 就在众人以为发布会即将结束时,陆栖迟突然转向黎晚卿,眼神柔和下来:“最后,我要正式宣布——”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我和黎晚卿小姐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号。” 黎晚卿猛地睁大眼睛——这不在计划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栖迟已经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动作强势而不容拒绝,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闪光灯疯狂闪烁,第二天的头条已经有了——爆!陆氏集团惊天反转!“活阎王“陆栖迟当众热吻! 在刺眼的闪光灯中,黎晚卿恍惚看见陆栖迟眼底得逞的笑意。他微微退开,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台下,已经有手快的记者将现场视频上传网络,还有些现场编辑文字直接发布。 办公室里,黎晚卿正揪着陆栖迟的领带:“婚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说好不急吗?” 陆栖迟慢条斯理地摘掉眼镜:“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压低声音,“需要我提醒你,你哭着说要嫁给我的样子吗?” “是吗?”陆栖迟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那这个,你还要不要?” “你...”她声音发抖。 陆栖迟单膝跪地:“黎晚卿,虽然你蠢、作、还是个厨房杀手,”他嘴角微扬,“但我还是爱上你了。嫁给我,真的。” 黎晚卿眼眶发热,却还是嘴硬:“哪有人求婚还数落人的...” “不要?”陆栖迟作势要收起戒指。 “我要!”黎晚卿一把抢过戒指戴上,扑进他怀里,“不过陆栖迟,你完了,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陆栖迟低笑,吻住她的唇:“求之不得。” “你都不诚恳!”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微博推送接连弹出: 陆氏发布会背后的权力游戏:一个吻价值百亿?股价应声涨停! “这哪是发布会,根本是偶像剧现场!” “陆总这波操作,妥妥的小说在逃男主。” “所以之前那些热搜都是为今天铺垫?” 看到这些热搜,黎晚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之前的打算,但现在,他该跪键盘了! 门外,高特助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扒着门缝往里瞧。 “啧啧,”高特助摇头晃脑地小声嘀咕,“平时在会议室冷着脸攻击力MAX的陆总,现在还不是要单膝跪地认错...”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都跪了三分钟了,果然只有黎小姐能治得了他...” 感受到背后灼人的视线,高特助背脊一僵,他缓缓转头,正对上林深那双沉静如墨的眼眸。对方抱着文件站在他身后,镜片后的目光写满了“你要死”三个大字。 空气凝固了三秒。 高特助露出一个憨态可掬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给林深腾出个偷窥的黄金位置。 “林特助也来...观摩学习?” 林深没有答话,只是顺势贴近。两人肩膀相触的瞬间,高特助突然转头,意外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柔软。 “但很配,不是吗?”林深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目光透过门缝落在室内相拥的两人身上,平淡的眉眼忽然柔和。 高特助怔了怔,忽然笑开,眼角漾起细纹。自顾自的搭上林深的肩膀,应和道:“是啊,天造地设。” 夜深人静,卧室里只剩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黎晚卿早已沉入梦乡,长发如瀑散落在枕边,呼吸均匀绵长。陆栖迟靠在床头,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一条消息突然弹出—— 沈泽洲:[黎小姐又拐带我老婆去逛街!] 陆栖迟唇角微扬,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是陆太太。] 发送完毕,他将手机随意搁在床头柜上,转身轻轻将熟睡的人儿揽入怀中。黎晚卿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含糊地梦呓: “陆栖迟...你心跳好吵...” 男人低笑,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他低头轻吻她的发顶,嗓音低沉而温柔: “嗯,它见到你就这样,我也没办法。” 第92章 白月光不必温柔 弹幕说她是恶毒女配,可当她仰起脸冲他笑时,他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银河。 陆栖迟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看穿谎言,却看不穿黎晚卿那个假到离谱的撒娇。 她以为那些弹幕是保命的作弊码,却不知道真正救她的,是陆栖迟看向她时,眼底藏不住的动摇。 黎晚卿发现,对付毒舌最好的办法不是对骂,而是撒娇——尤其是当对方耳尖通红还要强装镇定的时候。 陆栖迟至今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在演戏,却还是会在她喊“陆总最好啦”的时候,心跳漏掉一拍。 十六岁失去父母的陆栖迟,二十八岁在黎晚卿怀里重新学会了哭泣。 她是他黑白世界里突然闯入的色,嚣张又明媚,让他再也回不去单调的人生。 那年,毒舌阎王遇见了他的白月光——一个穿着高跟鞋能踹门,扑进他怀里会假哭的“作精”。 陆栖迟的白月光不需要温柔似水——只要足够明亮,能照进他尘封十二年的黑夜。 曾经她撒娇是为了活命,后来撒娇是因为……看他强装淡定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 他教会她真正的骄纵不是刁难别人,而是敢对全世界嚣张,却只对他一个人服软。 她终于不用再看弹幕演戏了,因为现在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是想要抱抱,还是想使坏。 结婚那天,陆栖迟在父母墓前放了两束花:一束给永远停在那年的少年,一束给终于敢再爱的大人。 婚礼上毒舌阎王哭得像个孩子,而曾经娇纵的大小姐温柔地擦去他的泪——原来爱会让所有人现出原形。 后来商圈都传,陆总的软肋是黎晚卿的撒娇,却没人知道,真正所向披靡的是她毫无保留的爱。 他记得父母去世那年雨季很长,却不记得从哪天起,黎晚卿成了他的晴天。 她总说弹幕剧透了人生,可当她踮脚吻他时,分明是剧本里没有的即兴发挥。 十六岁的陆栖迟埋葬了会哭的自己,直到二十八岁那年,黎晚卿把那个少年从废墟里挖出来,轻轻说了句“回家”。 十六岁那年的雨季太长,长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天晴。 葬礼上黑伞连成一片,姑姑藏在伞影下的算计比雨水更冷:“栖迟,你还小,陆家需要有人撑着。” ——可我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你不配。” 所以我逼着自己配得上。 二十岁执掌陆氏,二十五岁让对手闻风丧胆。我用最锋利的言辞筑起高墙,用不留情面的手段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他们说我是“活阎王”,说我刻薄冷血,说我活该孤独终老。 ——他们说得对。 孤独才是安全的。不期待,就不会失去;不靠近,就不会受伤。 直到那天,我遇见了黎晚卿。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陆氏集团的金融峰会上。 我讨厌一切浮夸的、不切实际的东西,讨厌那些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人。 她本该是那个最令我厌恶的类型——骄纵、任性、目中无人。原以为她会在峰会上像其他人一样,要么阿谀奉承,要么愚蠢地挑衅我。 可当她摔倒后,开口的时候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撒娇的语气对我说话。 “你凶我......”她仰起脸时,睫毛上还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多拙劣的演技,可我竟然鬼使神差伸出了手。 后来才知道,黎晚卿这三个字,会成为我人生最大的意外。 我一次次地试探她。 她时而聪明得过分,对商业趋势的判断精准得不可思议;时而又露出娇蛮的本性,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我忍不住想拆穿她的伪装,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宴会上,顾临川说,我是为了黎家的专利,我习惯性地勾起冷笑,正要反唇相讥,她却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 掌心温度灼人,我望进她泛红的眼眶,听见她声音发颤:“陆总再说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哭了。” 她捧着我的脸说特别特别喜欢我,我故意出现在视频里,看她手忙脚乱地关摄像头,最后不得不带我回家见父母。 爷爷逼我把项目给陆明月的时候,只有她站在我身边,那一刻连爷爷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寒意,仿佛我真的成了传闻中那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我早看穿她别有用心,却像濒死之人贪恋鸩毒,任由她在每个深夜叩开我紧锁的门。 她撒娇时眼尾微扬的样子,她慌乱时拽住我袖口的手指,甚至她嘴硬时微微鼓起的脸颊——都让我烦躁,又莫名……挪不开眼。 这辈子我最厌恶一件事,失控,可她偏要闯进来,把规则砸得粉碎。 生日那天,我对着黑白照片说完近况,也知道她给我准备了生日,我提前回去了。墓碑太过冰冷,我开始贪恋温暖的怀抱。 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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