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她是我四海龙族的小公主,不是你可以随意欺辱的。” “司法天神,如今休夫书已下,你们已经不再是夫妻,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打扰了!” “青梵身边,自有我们这些叔伯会为她挑选龙族的好男儿相伴。” 说完这些,东海龙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海。 而风瑾只记下了东海龙王最后一句话。 ——青梵身边,自有我们这些叔伯会为她挑选龙族的好男儿相伴。 “绝对不行!” 这样想着,他手中掐诀,将所有神力都汇聚到一切,狠狠地袭向结界处。 奈何结界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而他也遭到了结界反噬,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却不想放弃,反反复复地攻击着结界,大有定要将结界攻破的架势。 …… 西海龙宫。 明珠殿。 烛青梵坐在案前,处理着西海的政务。 “青梵,你四叔南海龙王回去后,就送来了几位龙族男子的画像,可要一看?” 随着女儿继位,西海王后也晋为了西海太后。 自从烛青梵回来,她的心情便也大好。 烛青梵却没有那个心思。 正要拒绝,就听到鲲鹏将军来报:“女君,司法天神一直在攻击西海的结界,若是一直下去,只怕结界会生裂痕。” 烛青梵闻言起身:“什么?” 这西海的结界是父王化作泉眼后生成,用来保护西海的。 想必是风瑾发现无法进入西海,使用神力攻击结界。 她也是不明白。 风瑾为了琼花仙子,连自己的承诺都无法遵守,还要来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受不了被自己休夫,来找她算账吗? 思及此,烛青梵道:“鲲鹏将军,你去告诉司法天神,一月后,我自会邀他前来。” “是!” 看着鲲鹏将军远去的背影,她转身看向满脸担忧的母后。 从母后手中接过四叔选的龙族男子。 仔细地看了起来。 西海太后听到司法天神来闯结界本来有些担心,现在青梵已经继承王位,断不可能再离开西海了。 若是她心软了后悔了,只怕会痛苦不堪。 结果青梵倒是愿意对她四叔送来的画像有兴趣了,不禁松了口气。 “青梵,有看上的吗?” 良久,西海太后才试探着问。 烛青梵看着这七八副画卷,问她的娘亲:“母后,龙王能娶几个?” 西海抬眼闻言一噎。 “……” “一后二妃三夫人,自然了,作为龙王,你当然是想娶几个,便能娶几个。” 烛青梵唇角一勾。 “下月初一,我要南海青龙,北海银龙,东海赤龙为侧君,让他们同一日入赘西海侍奉!” 翌日。 烛青梵结束早朝后,照常处理政务。 近日西海极渊莫名刮起旋风,极渊附近的西海子民都苦不堪言,她准备带着鲲鹏将军去看看情况。 忙完其余政务,她便带着鲲鹏将军,领着一小队西海精锐,骑着海马出发了。 一个时辰后,来到了荒无人烟的极渊。 此时极渊倒是风平浪静。 “女君,这里的海底百姓都搬走了。” “嗯。” 烛青梵走到极渊边上,看着这个从她出生以前就一直存在的,深不见底的坑。 幼时,她也多次随父王来过这里。 不知道为何,虽然一片漆黑,她却每次都感觉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鲲鹏将军,你之前说,你下过极渊是吗?” 鲲鹏将军也走到烛青梵身边。 “是的,但只下到一半,便不省人事了,等到醒来,已经是在极渊边上。” 烛青梵听着话,眼睛忽然发出蓝光,跳下了极渊。 “女君——”鲲鹏将军失声喊道,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 烛青梵再醒来,就看到头顶是一片冰川。 而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冰雪做的屋子里。 她缓缓坐起来,发现正前方,坐着一个玄衣银发的男子。 他似乎正在忙着什么。 “这是哪里?”烛青梵问。 男子没有回眸:“极渊底下。” “敢问阁下是?” 下床后,她便一步步走向那男子,边问。 男子叹息一声:“又忘了。” 烛青梵闻言一愣,她该记得什么吗? 直至走到他身后,那男子一个起身回眸,让烛青梵顿时楞在原地。 她一直以为,风瑾已经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而面前的这位,身影高大,眉目深邃如画,眼神锋利,薄唇一张一合,令烛青梵有些头晕目眩。 “记住了,我叫凌奕。” “凌奕……” 烛青梵回过神来,这个名字,她是真的没有印象。 “我们认识吗?” 她这话一出,凌奕眼中满是受伤。 他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 只是自言自语。 “算了,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应龙一族被诅咒的宿命。” 应龙一族? 烛青梵有些诧异。 应龙一族的祖先英勇善战,却不知道为何,被四海龙王借助天帝之力,永久地镇在了极渊。 书中说,极渊极其危险,应龙一族一旦进去,就会灭绝。 可过了千万年了,她没想到,极渊中还有应龙存在。 “你们应龙一族,还在极渊?” 凌奕摇头:“我的族人都陨落了,只剩我一个了。” 烛青梵瞪大双眼,那凌奕,岂不就是六界唯一一条应龙? 这时,她的耳畔忽然又传来凌奕的落寞的声音。 “若我说,我们不仅认识,还早已在极渊定情,你信吗?” 听到这话,烛青梵比听到他是应龙还要震惊。 “怎么会?我只嫁过一次人,是天界的司法天神,此前,我从未见过你啊。” 凌奕的眼眸,顿时失去了光彩。 “原来你在外面,已经嫁人了……” 他垂下眼眸:“我说这一千年,你怎么没有来过了。” 他的失落,落在烛青梵眼中,令她心中一痛。 可她就是半点印象也没有。 “你说得,好像我是一个负心女子一样……” 凌奕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没事了,都过去了。” “只要我们没见面的那些日子里,你过得好,别都不重要了。” 烛青梵心中微微刺痛。 不由得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就看到一旁种着五六丛蓝珊瑚。 顿时瞳孔震惊。 蓝珊瑚在整个西海,也只有过一颗。 一千两百年前,她刚得了一颗蓝珊瑚,爱不释手,还在珊瑚上刻了“青梵”二字。 父王带着她一起来极渊查看之时,她也一直带着,只是后来回去,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颗蓝珊瑚了。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如今极渊的五六丛蓝珊瑚,似乎是看到她来了,“青梵”二字竟还闪着光芒。 这足以说明,她从前的确来过极渊。 而凌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忆起过去,嘴角也带着笑意。 “这丛蓝珊瑚,是你一千两百年前来的时候,带来的。” “在极渊,像这样珍贵的蓝珊瑚很难成活,你与我花了一月的时间,硬是让它活了下来。” “只是极渊到底不适合它生长,一千一百年了,也只长了五六丛。” 说着,还将自己的手往后藏了藏。 烛青梵回眸的空隙,没有错过他的动作,拉过他的手腕,就发现他的指尖都是细密的伤口。 “你的手……” 这下不用凌奕说,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蓝珊瑚十分娇气,要让它持续生长,便要以龙血饲养。 忽然间,烛青梵似乎是记起了什么。 蓝珊瑚也不是无缘无故这么珍贵的,它可以储存主人的记忆。 她走到蓝珊瑚丛面前,将手放在了刻在“青梵”二字的地方。 下一刻,烛青梵被一阵蓝光包裹着。 无数记忆片段,似走马灯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第一次见凌奕,竟然是她百岁之时。 那时的凌奕,也只是一条懵懂的小应龙,他们二人都尚未化成人形。 她们约好了要做好朋友,烛青梵也承诺,会带凌奕出去。 “我是西海公主,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可是她一出去,就忘记了极渊的所有事情。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去的。 第二次,是她一千岁,不小心跌入了极渊之中。 那时凌奕已经化形为青涩的人形,烛青梵也已经长成龙族少女。 凌奕已经能够掌控术法,将极渊的冰川造成了房子。 烛青梵见到旧友,很是高兴。 相处的日子里,少年少女情愫暗生,不舍得分开。 可烛青梵是龙族唯一的公主,她必须要回去。 凌奕也明白她。 “虽然我舍不得你,可我也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我们应龙一族是被诅咒的龙族,被永镇极渊,来过这里的人不会记得我们,没有龙王解除封印,我们也无法离开。” 烛青梵在他的怀中低声哭泣:“你放心,我定会救你出去!我也会想办法记得你!” 可她出去后,还是忘记了。 只是手心写着“蓝珊瑚”三个字。 第三次,便是一千二百年前。 烛青梵机缘巧合之下又进了极渊。 爱过的人,再重新认识多少次,都会一样爱上。 烛青梵和凌奕在此定情,一同冲破封印。 封印却固若金汤。 可一样的是,她不能一直呆在极渊,她还有父母子民。 烛青梵还摘了一部分蓝珊瑚,出去却什么都不剩,也什么都不记得。 出去后,虽然她把什么都忘了,却总是喜欢来极渊。 烛青梵总觉得,她在等着谁。 而一百年零九十九年后,她在极渊边救下了天魔交战中重伤的风瑾。 原来,她要等的人,根本不是风瑾。 而是凌奕。 她竟然还嫁给了风瑾…… 思及此,阵阵心痛和被命运捉弄的恍惚涌上心头。 抬眼那一瞬,和凌奕俊美的眼眸四目相对。 万千情意都涌入她的眼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明明说好一定会回来的,却迟到了很多年。” 这一句,凌奕就知道,他的青梵回来了。 他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总是告诉自己,你不会再来了。” “如今你来了,我很高兴。” 随即,烛青梵的手,被他紧紧握着。 他牵着她,一同走在冰川遍布的九渊,这里除了冰雪,什么也没有。 单调的景色,构成了凌奕的三千年。 好在,龙族是不惧寒的。 有个问题,凌奕却如鲠在喉。 “你,已经嫁人了吗?” 纵然他不问,烛青梵也准备说这件事。 “是……不过你先听我说。” “我出去后,便一直在极渊等人,却不知自己在等谁。” “后来,司法天神重伤落在极渊边上,我以为我等的人就是他。” “于是就救了他,还嫁给了他。” 听到这里,凌奕脚步一顿:“那你怎么又来了极渊?” 烛青梵垂眸:“我休了他。” 凌奕诧异地看向烛青梵,眸中都是深沉。 “他对你不好?” 烛青梵点了点头:“不好。” 凌奕眸中带着些失落,又有些心疼。 在他心里,青梵是那么好的女子,娶了她的人,竟然敢对她不好,当真该杀。 “那……你还爱他吗?”凌奕问。 烛青梵毫不犹豫地摇头:“我本就不知对他为何一往情深,现在才知,是我将他当做了你。” “凌奕,我要等的人,一直都是你。” “对不起,我不该嫁给别人,不该让你等了我一千年。” “原谅我好吗?” 她说着,抬眸看向凌奕的墨色眼眸。 凌奕淡淡一笑,将她拉入怀中:“我从未怪过你。” “当极渊暗下来,你就是我的光,我怎么会怪我的光?” 听到这话,烛青梵紧紧地回抱住他,吻上他的脖间。 “凌奕,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极渊是一个可以让她忘却一切的地方,这一月时间,烛青梵都和凌奕如胶似漆。 夜夜春情摇晃。 这一日,烛青梵餍足地躺在凌奕怀中,任由他索取。 一个时辰后,二人才起身。 “你帮我描眉。” 烛青梵幻化出画眉笔,递给了凌奕。 凌奕并不熟悉,但很用心,给她画眉,让他觉得幸福。 忽然间极渊一声巨响,动荡了一瞬。 凌奕下意识将烛青梵护在怀里。 不多时,烛青梵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烛青梵,你在哪里?”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屋子的大门就被一脚踹开。 “放开青梵!” 风瑾见状,眼中几乎要喷火。 却以为,烛青梵是被人挟持了。 凌奕将烛青梵藏在身后,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她的丈夫!” 风瑾这话一出,凌奕便一抬手,他的身后,生出万千冰刺。 “原来你便是那个娶了青梵,又待她不好的男人。” 话落,万千冰刺朝着风瑾袭去。 风瑾连连后退,退出好远。 烛青梵本来想拦着凌奕,毕竟风瑾可是身经百战的司法天神。 没想到凌奕一出手,便如此厉害。 她看着他风瑾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新奇。 风瑾的神力在天界无人可比,现在竟然被一直在极渊的凌奕打得不断后退? 这便是应龙的力量吗? 正想着,凌奕又冷声道:“你若是识趣,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与青梵,我便饶你一命。” 风瑾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就凭你。” “就凭我。” 凌奕见他没有识趣的意思,双手一抬,极渊冰柱拔地而起。 瞬间将风瑾困在一个冰牢中。 他掐诀试图攻破,却无济于事。 “别白费力气了,纵然你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挣脱极渊的冰牢。” 风瑾没有理会,继续掐诀想要脱困。 半个时辰过去,冰牢仍旧固若金汤。 而烛青梵走到凌奕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不要管他了,我们回屋吧。” 到时候出去,将风瑾一起带出去就好了。 她没打算将风瑾永远关在这里。 “好。” 凌奕的手下滑,紧紧地握着烛青梵的手,牵着她往屋内走。 “青梵,你与我才分开,这么快就另寻新欢吗?” 风瑾压不下心中的痛楚。 听到这话,烛青梵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她看向凌奕:“凌奕,你先休息会儿,我与他说清楚。” “嗯。” 凌奕应下,回了屋。 烛青梵一步步走到风瑾面前,他们之间,隔着粗壮冰凉的雪柱。 “你已经被我休了,我是否另寻新欢,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是风瑾从未听过的冷冽。 风瑾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面前的人了,她真的是自己曾经的妻子吗? 她和这个叫凌奕的龙族如此亲昵,像是相恋已久的模样。 他想到从前云瑶和夜屿的事,难道青梵也瞒着自己另有情人吗? “当然有关系,我是你的丈夫,难道你离开我,是为了他?” 烛青梵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是真的觉得风瑾可笑。 分明是他在和自己做夫妻的时候,让琼花仙子横在他们之间,现在竟然要倒打一耙吗? “我不是你那样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自始至终都是全心全意。” “我离开你,是因为你三心二意,已经有了我这个妻子,还要与琼花仙子厮混在一处。” 风瑾叹息:“可我心里的人,是你。” “我只当云瑶是好友,你为何总是不信我呢?” 烛青梵冷笑:“好友?” “我为了救你失去内丹和修为,无法喝酒,你明明知道,却只在乎我驳了你这位所谓好友的面子。” “我让你陪我回西海看望父母,你却陪着你的好友去无妄海看日落。” “你日日夜夜都守着你的好友,还要妻子做什么?” 烛青梵的话,字字珠玑,句句有理。 风瑾一时间辨无可辨。 最终只能落下一句:“对不起,青梵。” 下一刻,他又道:“那你也不该,一声不吭便写下休夫书,还立刻与别的男子在一起。” 烛青梵再度冷笑。 “没有什么该或者不该,我烛青梵只要想,便可以做。” “司法天神,你管不了我们龙族,也管不了我。” 第一次,风瑾感受到了,烛青梵的桀骜。 但她在自己面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在他面前的烛青梵,温柔端庄,顾全大局。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任性到了这个地步? 但比起这件事,他更想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不忠。 “我不与你争辩,我只想知道,你和这个凌奕,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到他的问题,烛青梵倒是认真地想了想。 丢出了一个回答。 “记不清了,大约两千年前。” 风瑾顿时楞在原地。 两千年前,她还未救下自己。 一时间,云瑶和夜屿的事情,再度袭入他的脑海之中。 风瑾的手紧紧握着冰牢的雪柱,若是可以,他的怒气几乎能将雪柱捏碎。 “你竟然也欺骗本神。” 烛青梵蹙眉,什么叫“也”? 还有谁欺骗了他吗?但她可没有欺骗风瑾。 “我没有骗你,我在遇到你之前,爱的便是凌奕。” “只是一出极渊我便会忘了他,后来更是机缘巧合在极渊边上救了你,才嫁给了你。” “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的生命中还出现过凌奕这个人。” “若是知道,我绝不会嫁你。” 听到这话,风瑾的心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 “怎会如此……” 烛青梵自觉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不再理会风瑾,回到了屋子。 一进屋,发现凌奕在内室。 她从未进过内室,走进去才发现,内室里挂满了她的画像。 细细数来,大约有两千多幅画。 每一句后面,都写着一句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她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凌奕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画笔,起身从身后将娇小的她抱在怀中:“极渊之上住着的人,总是喜欢往下面扔东西。” “有时候,会落下来许多诗书。” “我看了,便写在了画的背后。” 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修炼,他只能靠这些来打发时间。 烛青梵回身,吻上他的眉眼:“我再教你一句。”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听到这话,凌奕唇角上扬。 “我记下了。” 随即,他又问:“你和他,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 烛青梵道,她想着,她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她现在不是西海公主,而是西海女君,更不能一直待在极渊。 感受着爱人的体温,她艰难开口。 “凌奕,我该回去了。” 凌奕早料到会有这一日。 他没有打算阻止,能够拥有过,就已经很幸福了。 “好。” 夜里。 一番温存后,凌奕睡着了。 烛青梵穿上衣衫,去了关着风瑾的冰牢。 风瑾靠着雪柱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这个男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这般正襟危坐。 烛青梵开门见山问:“风瑾,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风瑾起身:“西海的人说你跳进了深渊,要去东海搬救兵,我知道后便直接来救你了。” 他又自嘲一笑。 “没想到,你根本不需要救。” 随即,他顿了顿,说:“青梵,我不介意你与别的男人有纠葛,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就还会要你,你好好考虑一下。” 烛青梵不理会他的话,直接说明来意。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来,是要向你讨回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风瑾疑惑。 “我的内丹和千年修为。” 烛青梵话落,便伸出贴在风瑾心口。 风瑾的身体瞬间爆发出一阵蓝光,是烛青梵和她的内丹在共鸣。 自从她把内丹给了风瑾后,不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再修出一颗内丹。 现在,她便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要救出自己真正的爱人。 风瑾忍受着剧烈的、几乎要让人昏厥过去的疼痛。 原来,取内丹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他都忍不了,当初才一千岁的烛青梵又是如何忍下来,将内丹和千年修为都给了自己的? 难怪,她会那样记恨自己责怪她不喝云瑶递来的酒…… 因为她曾那样痛过。 “对不起……” 风瑾喃喃道,其实他很想将内丹留在自己的身体里,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可这是唯一的,烛青梵还留下给他东西了。 现在,她却要将内丹收回去,只为了救那个叫凌奕的男人。 他只觉痛意泛滥,分不清是心口还是身上带来的。 嫉妒也几乎要冲疯他的头脑。 “为什么,为什么凌奕可以得到你这样不顾一切的爱?” 风瑾没忍住,咬牙问烛青梵。 烛青梵就站在他面前,自然也听到了他的问题。 “这样的爱,我也给过你,只是你不要罢了。” “虽然,这爱从一开始就不该属于你。” 面对风瑾展现的脆弱和失控,烛青梵没有半分心软。 她永远记得,忘川河畔边上,风瑾对琼花仙子掷地有声的一个“爱”字。 半刻钟后,一颗幽蓝色的内丹从风瑾的身体中脱离出来。 一千年来,这颗内丹几乎和他融为一体。 如今脱离,他失力得险些倒下。 一手撑着方天画戟,单膝跪地,才稳住。 烛青梵闭上眼,将内丹与自己想融合。 再悉数接受自己曾经的修为,运转神力,方才恢复。 烛青梵睁开眼,看向脸色惨白,却抬眼注视着她的风瑾。 “司法天神风瑾,我将以西海女君之名,送你离开极渊。” 风瑾瞳孔骤缩。 西海女君? 青梵不是西海公主吗?怎么成了西海女君? 可风瑾来不及细想,身负重伤的他,被一道蓝光送离了极渊。 烛青梵看着风瑾成功离去,由衷露出一个笑。 她转身回屋,看着熟睡的凌奕。 想给他一个惊喜。 于是催动神力,道:“我以西海女君之名,送应龙凌奕,永离极渊!” 凌奕被一阵蓝色的光包裹着,却没有半分移动的迹象。 反倒是把他弄醒了。 “青梵,你在做什么?” 没有成功送走凌奕,烛青梵心中满是失落。 “我为什么,无法送你出去。” “我明明都能送走风瑾。” 凌奕闻言,神色一顿。 随即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他释然一笑。 “应龙一族受到的是诅咒,若是那么轻易便能离开,也不至于被困在底下千万年了。” “青梵,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就去做,我会在这里等你。” “哪怕你再也不会回来。” 烛青梵却不肯:“不,我一定能做到!” 可她又试了许多次,还是不行。 直到她虚脱地跌坐在地上。 凌奕将她扶起:“青梵,你不要勉强自己。” 烛青梵却只是摇头。 “不,我不想再忘记你了。” “我无法想象,你等不到我的千年是如何过来的,在你等我的时候或许我又会爱上别人。” “我不想。” “我只想属于你。” 凌奕被她的柔情所打动,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烛青梵没有错过凌奕的异常。 “没什么。” “青梵,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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