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么奇奇怪怪的。” 顾玉道:“死对头,以前是,以后更是。” 萧行之看不明白,但看顾玉语焉不详,也不多问。 出去之后,顾玉叫来了楼里的管事。 那管事忽然换了东家,生怕顾玉把他也给换了,不过他跟各色人打交道,自有一套处世的方式。 管事看到顾玉便行礼道:“东家安好,小的名叫马临,在楼里当管事当了二十多年,楼里上上下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以后随东家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顾玉道:“场面话不必多说,你既然是楼里的老人,我就不会轻易换你,只是以后我让你做的事,你尽全力做好就是了。” 那管事的心安了下来,道:“多谢东家慷慨,以后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顾玉道:“现在让你做的第一件事,把楼里做水下生意的姑娘公子都叫过来。” 第227章 马临不知道顾玉想干什么,还是让人都过来了。 打眼看去,有四十多个姑娘,还有三个公子,今天在君泽身后见到的那一男一女也在其中。 现在已经整理好衣着,人群中独独他俩脸色憔悴,顾玉的心又冷了半截。 那群人听说刚换了东家,都有些惶恐不安,尤其是晴儿和方玉,总感觉顾玉看他们的眼神格外瘆人。 他们也冤枉极了,明明什么都没干,一分钱赏银没有不说,还平白挨了顿打。 逍遥王太恐怖了,他们不敢去触霉头,把他们叫进去的莫爷也不见了。 这跟谁说理去。 顾玉道:“报名字,说说自己都会些什么?” 这些人挨个自我介绍,顾玉发现她们会的东西都五花八门的,倒是有几个可用之人。 轮到晴儿时,她战战兢兢道:“奴家名叫晴儿,会一手琵琶。” 顾玉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没人知道顾玉想干嘛。 几息过后,顾玉才道:“下一个。” 方玉冷汗涔涔,声线都有些不稳,道:“奴名叫方玉,善奏琴。” 看到这个青衣男子,顾玉的气场顿时降到了冰点,她语气不明道:“方玉?” 方玉抬头看了一眼顾玉,顿时觉得她冷着一张脸,瞧着比逍遥王还要可怕。 方玉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道:“是,东家。” 那管事突然想到顾世子名字里也有玉,当即冲方玉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玉,还不报上你的本名来。” 方玉一蒙,他本名就叫方玉啊。 但是看到管事给他使的眼色,他当即反应过来,道:“奴本名叫、叫方柱子。” 他紧张之下把小时候家里给起的贱名说了出来,只希望顾玉别再盯着他了。 顾玉面无表情道:“方玉就方玉吧,难不成我名字里有玉,还不许别人叫了不成。” 她虽这么说,但是话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方玉哪儿敢当真,当即道:“不不不,奴本名就是方柱子,奴喜欢方柱子这个名儿,望东家成全。” 顾玉道:“呵,成全。” 方柱子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不祥的意味。 见人都介绍得差不多了,顾玉心里也有了打算,道:“都回去吧,晴儿和方玉留下。” 那些人惴惴不安地离开,比她们更惴惴不安的是晴儿和方柱子二人。 顾玉细细看着他俩的脸,心想,不过如此。 就是君泽这么做怪恶心人的。 顾玉对马临道:“马管事,他们俩的卖身契都在你这儿吗?” 马临道:“都在的。” 顾玉道:“那我可以随意处置喽。” 马临不知顾玉想干什么,道:“可以的,东家。” 顾玉道:“把方玉,还有那个叫晴儿的,昨夜你们伺候得不错,一起送去逍遥王那里吧,告诉他,是我预送他的生辰礼。” 方柱子和晴儿俱是脸色一白,跪在地上哀求道:“东家,别赶我们走。” 顾玉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道:“逍遥王可是皇族贵胄,我送你们个好前程,怎么还不要?” 方柱子魂儿都要吓没了,看屋子也没外人,哭道:“东家,逍遥王他、他过于野蛮。” 顾玉眉宇间浮现了一丝戾气,看见这两个人就够她恶心的了,还要让她听过程是怎么样的吗? 正想发脾气,就听晴儿崩溃道:“东家饶命啊,昨夜王爷一脚就把奴家给踹飞出去了,到现在肚子还疼得要命,要是让奴家去伺候王爷,奴家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逍遥王那里是万万不能去的,顾东家也是男人,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求得顾玉的怜惜。 顾玉的手下意识握着扶手,把视线放到方柱子身上,道:“你呢?” 方柱子也是一脸惶恐,道:“东家,昨夜王爷把奴灌得不省人事,奴跟晴儿一样,被他一脚踢飞出去,他还对屋里的一应东西用了死劲打砸,奴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又被他拿着不知什么东西砸中了后脑勺,晕死过去。” 他唯恐顾玉不信,还把头发都解开,道:“东家您摸摸,好大一个包。” 晴儿也不甘示弱,就要解开衣服,道:“东家,您看奴家的肚子,黑紫黑紫的。” 顾玉赶紧对晴儿道:“住手!成何体统!” 她虽然语气严厉,但是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晴儿和方柱子还在那里哭哭啼啼,仿佛顾玉不是要把他们送给逍遥王,而是送给阎罗王。 顾玉轻咳一声,道:“行了,不去就不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俩也下去吧。” 晴儿和方柱子如蒙大赦,赶忙逃出去,生怕慢一秒,顾玉就变了主意。 见人都走了,顾玉才对马临道:“以后楼里不许有水下生意。” 马临显然没想到,新东家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这里。 他暗想,是不是顾玉这个贵公子看到那“一夜御双美”的腌臜一幕,产生了反感。 马临本着生意人的角度劝她,道:“东家有所不知,现在楼里的生意不好,都靠那些水下生意拉点儿人过来,就是费酒楼,也还是靠那些清倌雅妓撑场面。” 顾玉道:“费酒楼成立之前,这里需要那些水下生意吗?” 马临道:“当然没有。” 顾玉道:“你们做了水下生意后,酒楼有恢复当年的热闹吗?” 马临道:“也没有。” 顾玉道:“那不就好了。” 马临觉得自己被顾玉绕进去了,道:“可是若没这生意,岂不是更不好?” 顾玉道:“又不能起死回生,一点蝇头小利罢了,舍了就舍了。” 马临道:“这,好吧,只是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顾玉道:“愿意留下做正经行当的留下,不愿意的,给笔钱,打发出去。” 马临应下。 顾玉道:“先把楼给封了,按我的要求重新装潢一番,最好能在过年前,重新开张,我的规划晚点儿会让人送过来。” 马临心知新东家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连忙应下。 又交代了一些事宜,顾玉就让马临下去了。 再开门时,莫哲彦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口,嘴里含混不清道:“顾世子,你听我解释。” 第228章 顾玉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看着他。 莫哲彦欲哭无泪,想到君泽的威胁,他恨不得去死一死。 “你若是不能把这件事给顾玉解释清楚,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君泽说这话时,神色可不是一般的认真。 尤其是他一张帅脸被君泽打成猪头的情况下,他更是对此话深信不疑。 要他说,反正顾世子心里没有你,误会就误会呗,还指望顾玉解除误会之后,就喜欢上你,跟你在一起吗? 但是他显然不敢说这话,否则他现在根本不能活着站在顾玉面前。 顶着顾玉冰碴似的眼神,莫哲彦决定另辟蹊径,道:“昨夜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喝得酩酊大醉,还哭着喊着要找顾世子。” 顾玉打断他道:“莫公子慎言。” 莫哲彦并没有慎言,反正嘴长在他脸上,顾玉总不能来捂着。 他继续道:“我二话不说,就要去把你找来,可是王爷他又拉着我,说不让我去打扰你,他像小媳妇儿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顾玉淡淡道:“是嘛。” 莫哲彦听不出里面的情绪,但是顾玉肯继续听,就很不错了。 反正君泽又不在,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顾玉也不会跟君泽学舌。 莫哲彦道:“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来两个人陪王爷,吩咐他们穿上你爱穿的青衣,不过王爷他始终守身如玉,碰都没碰那两个人一下。” 顾玉双臂抱在胸前,依靠着门框道:“嗯,碰都没碰,就是衣裳都没了。” 莫哲彦眼珠子转了转,道:“嗐,那可不正好说明我们王爷对顾世子真心嘛,他连别人穿顾世子的衣服都见不得,非要把他们衣服都扒下来不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我狭隘了,以为找来两个替身,就能宽慰到王爷,孰不知真正喜欢一个人,别说替身了,就是别人穿一样的衣服,他都忍不得,可歌可泣。” 莫哲彦半真半假说完这一长段话,自己都觉得自己编得绝妙,简直是当说书人的料子。 再一看顾玉,眼神已经不那么冷了,反而透出来点儿怜悯,看来是被他说的故事感动了。 这顾玉也不是铁石心肠嘛,还是他家王爷不会追人,要让他这个情场老手来,哪儿会有这么艰难。 顾玉面无表情道:“酩酊大醉,哭着喊着,小媳妇儿似的,守身如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说这些,你们王爷知道吗?” 那敢让王爷知道吗? 要是让王爷知道,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莫哲彦忙道:“我们王爷自然知道,但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不就派我来了嘛。” 顾玉脸上怜悯的表情愈发明显。 莫哲彦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打动了顾玉,说不定能一举帮王爷拿下顾世子。 可下一秒,他听到了一道来自地狱的声音: “莫哲彦,你是嫌命长了吗?” 莫哲彦抬头看着顾玉,确切地说是看着顾玉眼中倒映着的君泽。 他的心跳停了一下,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当即从二楼的栏杆翻身出去,一跃而下。 下面一个侍从端着脏盘子从大堂路过,眼前忽然凭空而落一个大男人,当即尖叫一声,把一堆盘子扔下,哗啦啦全砸在莫哲彦身上。 莫哲彦似乎伤了腿脚,但是身残志坚,一瘸一拐也要往大门那里跑。 顾玉看到莫哲彦的糗样不由一笑,可是等她转过头,看到君泽目光灼灼盯着她时,又收敛了笑意。 君泽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因为宿醉,脸上还有些憔悴,道:“他在胡说八道,你别信。” 顾玉“嗯”了一声。 君泽补充道:“但是有一点莫哲彦没说错,我没碰他们,我堂堂逍遥王,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顾玉沉默不语。 君泽没有抬头看她,唯恐再从她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 他苦笑一声,道:“算了,反正跟你也没关系,信不信随你。” 他转身离开,背后的顾玉却意外地开了口:“我知道了。” 他惊讶地转过头,顾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顾玉又说了一句:“以后少喝点儿酒。” 说完,顾玉就转身走了。 君泽张张嘴,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被顾玉区区两句话就撩拨了心弦。 同时又在心里怀疑,顾玉今天反应这么大,是否对他上了心。 顾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君泽还站在那里不肯动弹。 顾玉下了楼,骑上昨日从君泽马车上取下来的照夜玉狮子,径直往国子监奔去。 上午出来时,六皇子的头已经不晕了,她答应了六皇子送他入宫,不能在酒楼耽搁太多时间。 听说昨日圣上将五皇子训斥得狗血淋头,五皇子罕见地没有顶嘴,乖乖受着。 圣上看五皇子认错态度良好,只是罚他关了禁闭,还请了几个大儒轮番来教导他。 这下可好,六皇子因为脑袋受伤,一时半会儿去不了南书房,五皇子关了禁闭,也去不成了。 回到国子监时,六皇子小脸苍白,独自坐在栏杆上,看到顾玉过来,眼睛一亮,脆生生喊道:“小舅舅。” 顾玉在心里感慨,如果六皇子真的是个普通的孩子就好了,这副样子,多招人疼啊。 她强打精神,牵起六皇子的手,把他带上马车,小声道:“小舅舅相信你说的话,但是当天没人看见,咱们空口白牙的,圣上也不会相信。 而且现在不是揭穿五皇子最好的时候,你且忍一忍,还记得小舅舅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顾玉说这话是为了安抚六皇子,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不然这个小疯子,不知又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六皇子道:“小舅舅,五皇兄跟太监抱在一块儿,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吗?” 他状似懵懂,可顾玉知道,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顾玉摸上他的头,道:“不严重,但很重要,等你再大点儿就明白了。这件事,你除了小舅舅外,谁都不要说。” 六皇子乖巧地点头,道:“好,我不说。” 他又伸出手来,道:“我跟小舅舅拉钩钩。” 顾玉便伸出手,与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顾玉再次感叹,若六皇子是个普通孩子,该多好啊。 第229章 “你好大的脸面,福海公公亲自吩咐,让我好好照料你。” 昏暗的围房里,一个太监翘着二郎腿,小口呷着茶,对床上躺着的德荣说道。 屋外不时传来一阵阵兽吼鸟鸣。 这里是御兽苑,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都在这儿精心养着。 既有乖巧温顺的猫狗,也有凶猛庞大的老虎,各类鸟雀更不必说。 德荣睁开眼,秋日干燥,他嘴唇干裂,渗出血来,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他浑身都是伤,疼得意识模糊,但是此人说话慢条斯理,字正腔圆,不似一般太监的声音那么尖锐,却自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 这道声音曾是他逃不脱的噩梦,他想忽略都难。 逆光看去,此人坐在椅子上,随手把茶盏放在桌子上。 青瓷茶盏磕在红木桌上,竟然一点儿响动都听不到,足见此人端茶的功夫老道。 满宫能做到这种地步的,除了福海,便是他了。 可他又比福海多了几分优雅,通体气质像是在世家贵族浸润出来的。 一身太监服熨烫的一丝褶皱也没有,头戴的翎羽帽上,拖着两根朴实无华的鸟羽。 宫里的太监都是缺了一角的男人,那里缺了,就得在其他地方补上。 所以但凡有品阶的太监,都会找来漂亮的翎羽插在帽子上。 身份越高,翎羽就越长越漂亮。 宫里唯独两人于此事上是例外。 一人是圣上身边的福海公公,他日常伺候在圣上身边,无人不知他的身份,不需要用这种法子彰显自己,而且翎羽过长,会扰乱圣上视线,也影响他端茶递水。 还有一人就是御兽苑的首领太监花锦城,虽说御兽苑不算什么有油水的地方,但满宫的翎羽都是从御兽苑的鸟雀司出来的,有好的自然是他先挑拣。 但他从不在意这些,所有漂亮的翎羽都留给其他太监,他日常只是插上几根掉落的鸟羽。 按说这样功夫老道,又知分寸的人,不该埋没在御兽苑,但他左脸脸颊处的烫伤太过可怖,不能伺候在贵人身边,有碍观瞻。 只能待在这御兽苑里,一呆就是几十年。 德荣动了动手指,他身上伤痕无数,肋骨和腿骨都骨折了,忍着痛唤了一声:“干爹。” 宫里的太监都是断子绝孙的玩意儿,但终究是男人变来的。 哪个有点儿脸面的太监没几个“儿子”。 花锦城的“儿子”尤其多,在被五皇子带走之前,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花锦城道:“御兽苑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只蝈蝈都比奴才的命金贵,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外爬,你倒好,好不容易爬出去了,现在又爬了回来。” 德荣道:“儿子无用,辜负了干爹。” 说完,他咳嗽几声,嘴唇又渗出血来,带动身体里的伤,疼得他眉头紧皱。 花锦城端着他刚刚喝的茶,站起身来,慢悠悠走到他身边。 他看着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德荣,喝了一大口茶,居高临下,尽数吐到德荣脸上,又取出腰间的帕子,擦拭了自己嘴角的水渍。 德荣嘴唇被淋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到冒火的喉咙好了点儿。 受此屈辱,他只是身体颤抖了几下,而后道:“谢干爹赏。” 宫里的奴才算人吗? 当然不算。 德荣在五皇子身边待久了,只记得主子是怎么欺负奴才的,倒是忘了奴才是怎么欺负奴才的。 他该把这样的对待牢记在心,现在不过是回到从前罢了。 花锦城像是被他识趣的样子取悦了,勾起猩红的嘴角道:“在五皇子身边待了几年,你倒是乖觉不少。” 提到五皇子,德荣眼里泛着痛楚。 花锦城道:“说说吧,好不容易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德荣怕自己情绪外露,被花锦城瞧出端倪,便合上眼睛道:“是儿子不小心,在挑拨他与六皇子的关系时,没控制好火候,让五皇子直接打了六皇子,儿子就被赶回来了。” 他至今不知道花锦城的目的是什么,绝不能暴露五皇子跟他之间不可告人的癖好。 最重要的是,眼看着五皇子对他越来越好,他就越来越害怕。 他怕自己会毁了五皇子。 御兽苑里,是五皇子把冻僵的他从雪地里捞了出来。 他何德何能,从一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小太监,被五皇子捡走,成为皇子身边的人。 他陪着五皇子几年,眼睁睁看他被圣上忽视,看他在孤独中,脾气一点点变得暴躁。 他怕五皇子虐待宫人的恶名传出去,每次五皇子控制不住暴躁时,他都会把所有人遣走,自己默默忍受着五皇子的打骂。 每次五皇子平静下来后,都会抱着他哭。 那么可怜,那么无措,那么恐慌,那么害怕他会离开。 德荣一辈子没有尝过被需要的滋味,他从一出生,就是被欺辱,被践踏,哪怕快要死了,也只能换来一声晦气。 天底下,只有五皇子会多看他一眼。 他向五皇子伸出手,五皇子也向他伸出手。 在这没有一丝人情味儿的宫廷,他们互相取暖。 他怎么忍心看着五皇子一步步随他跌入深渊。 六皇子之所以会发现他和五皇子抱在一起,是他故意为之。 他知道六皇子会在那个时候过去皇子围房,所以故意挑在那个时间给六皇子看到。 六皇子之所以要脱他的衣服,也是他故意把茶水弄翻,沾湿了衣襟,引得六皇子想要趁机佐证猜测。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只为在万事还有余地的时候,换得五皇子走回该走的路。 这一切,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眼前的花锦城。 花锦城喉咙里发出阴鸷的笑,他意味不明道:“你做得很好,干爹很欣慰。” 德荣看着花锦城那张烧伤的脸,坑坑洼洼,唯独勾起的嘴唇猩红似血,仿佛是民间奇闻异事里,专门吃人脑髓的恶鬼, 他在这人手底下受过太多折磨,以至于一对上花锦城那张脸,他就胆怯得要命。 花锦城帮他拉了拉被子,道:“德荣,你好好休养吧,既然有人不想你死,你就好好活着。” 德荣四肢僵硬,道:“多谢干爹照料。” 花锦城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房门紧闭,昏暗一片。 第230章 大夫人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娶她了,就把消息放出去吧,后日安庆侯夫人要办一场赏菊宴,请帖发到了家里来,我带着妙仙参加,让诸位夫人都见见,彼此心里有个琢磨。” 说是赏菊宴,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春日的牡丹筵如出一辙,都是给年轻男女备下的。 安庆侯家有个待嫁的二小姐,安庆侯夫人似乎有意结亲,这次的赏菊宴连发三封请柬到镇国公府。 顾玉道:“辛苦母亲为我操劳。” 顾玉知道,大夫人孀居多年,基本不外出。 但是她即将入朝堂,季妙仙还没嫁进来,这段人情往来,大夫人得顶上。 此番带上季妙仙,也是为了打消各府想要跟她结亲的念头。 大夫人语重心长道:“我不辛苦,是你辛苦了。” 顾玉总觉得自江南回来后,母亲的眼神充满悲伤,但是母亲不说,她也就不问。 顾玉道:“妹妹那里,不知肯不肯参加。” 不等大夫人回答,顾玉便道:“罢了,不要去问了。” 妹妹就是在牡丹筵上出的事,这样相似的赏菊宴,还是不要问她的好。 听桑芽说,妹妹很喜欢那只小狗,起名为踏月仙子。 虽然妹妹还是不肯见她,但是有遣桑芽来给她送一些糕点和针线活。 这样的小举动让顾玉欣喜不已,说明妹妹也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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