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丁贤睡不着了。 丁贤翻了一个身又换了无数种姿势,如何都睡不着。索性坐起身,为自己点了一支烟,靠在床头吸。通常她并不在床上吸烟,今天不知怎么了。 一支烟抽完, 丁贤看了看表,犹豫了片刻,终于拿起手机。这通电话是拨往莫慕斯镇的。 电话很快接通了,应讯人声音温柔而动听,让人难以想象对方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那是丁贤的祖母,宣慧,字学真。 纵然经历了那个时代的淘炼,她祖母依旧保留着这份传统文化的特色。丁贤的太丨祖父溺爱自幼体弱多病的女儿,循算命先生之言从小充男儿教养,令她读书识礼,甚至破例在出阁前予了她男性化的“学真”作为小字(一般女性无字)。私塾过后又供大学,闲余时间还特聘了两位老先生教授英、法、俄三语。混战时期家运逐渐败落,新中国成立后,丁贤的太丨祖父将心爱的女儿下嫁予丁贤的爷爷,一位中文系教授的儿子。 也正是这位精通梵语和宗教的少年,带领着丁家,离开了祖国去往布莱顿。而那时,恰恰是布莱顿战后两党为是否要进行立法限制移民进入的问题上发生分歧的开端。当年的国籍法保证所有公民享有在布莱顿居住的权利,因此,在其后两年,移民数量急速上升。1958年之后,布莱顿排斥移民的民意逐渐高涨。限制一直持续到六十年代。丁、宣二人的第一个儿子出世后,祖国也进入了风波之年。丁贤的太丨祖父在批丨斗中离世,至此丁家不曾回望。 丁贤以为她祖母会冷淡对她,或者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不跟家里人联系,然而她的祖母只是带着笑意问她怎么样,工作忙不忙。 丁贤简易地应答着,她奶丨奶愉快地告知她家人的近况。家里新修了花园,但是还保留着她的小树屋;她父亲依旧爱藏书,母亲没那么唠叨了,所以两夫妻也没有往常那么爱吵架;她爷爷身体很棒,每天忙碌着他的木器活儿。她两个叔叔也好,婶婶的儿子和女儿都添了小囝;节假日常常聚会,一家人很是热闹。 丁贤欣喜又悲伤地听着,像体寒的人,骤然踩进热水里反而发冷。她说:“奶丨奶,我想……我……”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哽咽得无法继续。 她祖母说:“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带她回来吧。” 这句话,她祖母是用英文说的。丁贤扶着额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坠,“我爱她。”丁贤说,像个犯错但固执的孩子,说了一遍又一遍。“我想带她回去让你们看看……”丁贤吸溜着鼻子,左右寻找纸巾。 “她让你伤心吗?” “不,不,她让我感到快乐,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那我很高兴见到她。”宣慧轻轻地说道。 丁贤终于从柜中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了最后一张,擦着鼻子说:“我以为……” 宣慧说:“你爸爸是个暴脾气,你小的时候在学校胡闹就罢了,后来竟然闹出了人命,所以大家一时都接受不了。当时,你也太小,走的太坚决,完全不给我们大家一个缓冲的机会。” “我以为,我让你们感到羞耻。” “羞耻,怎么会呢,我以你为荣。因为你做到了我一直来想但不敢的事。他们说,这是一种遗传,我不会鄙视我自己。” “……什么意思?” “因为我读书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女孩子……“宣学真顿了一顿,笑道:“但很可惜,没有走到你们这一步,甚至连发生过也谈不上……我那时在女校,和她是邻桌也是同宿,她是个活泼大方又热情的姑娘。” “然后呢……” “她参与批丨斗了我的父亲……” 丁贤很诧异,“你恨她吗?” “我忘了她。” 丁贤莫名打了一个冷颤,“太可怕了。” “也许,她当时也在恨你……恨你为什么离她而去。”丁贤双目失焦说。 “只能承认,我们没有缘分。”宣慧说。 嘈杂的人声伴着久远而空旷的哭声悠远而来,那是辛悦抱着她在哭,辛悦说,她们是有缘分的。 “告诉我,她是个好女孩吗?会……给你做好吃的吗?给你一个甜甜的吻吗?” 昨晚的一切突然活灵活现历历在目了,丁贤笑着拈起一角被面,像个金字塔式高高地拽起来,又掌手拍拍铺平,用带着羞涩笑意的声音说:“是的……她很好。而且……很漂亮,像你年轻时一样漂亮。” 宣慧喔了一声,说:“这点很难得。”祖孙两人默契笑了,宣慧说:“赶紧带她回来吧……我年纪也很大了……希望看见你幸福。” 丁贤的眼眶又湿了,下了床,拉开了窗帘,翻箱倒柜地找纸巾。匆忙的动作中,丁贤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的反光晃了一下。她曾用这种伎俩对付过高玟,据她的经验判断,这种光,源于针孔摄像的镜头。 “晚点再给你打,先不说了,我有事。”丁贤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晃动着试图再一次找到那个光源,不意外地,它又很微弱地闪动了一下。 就在柜门的花形把手上,藏着一粒螺钉大的摄像头。 …… 电话录音已经停了。高玟的话颠来倒去地在辛悦脑海重播,“我知道,即便是两个人在一起,也无法做到对对方坦诚,虽然令我很难过,但我不想逼你,东西你收着吧。不用太自责。” 辛悦不知道什么事,范慧心说:“高总让我把东西给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电话吧……” 今天是应早前魏家宝和克兰鲁的约会,毫无疑问何良谚也将在场。辛悦预备先把魏家宝的事摆平。半路上接到耿中华的来电,问她东西收到了没有,辛悦说收到了,希望有效果。耿中华问:“收到了怎么不下载,这可是时效文件。 ” 辛悦说:“我没看见,还有一份?” 耿中华道:“两份,一份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辛悦打开加密邮箱,是两封邮件,一封是克兰鲁组织策划此类活动的各类涉案资料;另一封是关于历届的活动参与人的资料。辛悦对耿中华感激不禁。 约在凡兰的空中俱乐部,魏家宝早已经到了。四人碰面,辛悦为何良谚介绍魏家宝,何良谚惊叹魏家宝和辛悦长得宛若双生,虽则辛悦雍容大气一些,但魏家宝却更为年轻甜美。 言谈之下,对比魏家宝嘴甜爱笑,辛悦则稍显矜持冷傲。一双姐妹花,各有千秋。何良谚把早前的打算又换了。 何良谚表示辛小姐为妹妹能成为环球小姐的事感到很高兴,并把这件事分享给了他,两人交流意见时,他了解到魏家宝还在上学,年纪还太小,认为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读书上。所以还是等下次,并表示,魏家宝的违约金他来负责。 克兰鲁在帝都的生意场上许多人脉和何良谚互通,也不好十分忤他的意思。只是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男人最明白男人。克兰鲁心想,这个姓辛的女人既然能把你搬出来,必然是该占的便宜都让你占了,你也不要太贪心了。因此,言谈间,也不肯彻底让步。只说:“一个比赛而已,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让魏小姐历练历练,顶多以后给她少安排些活动,主要还是以她的学业为主。”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逃不脱都是歪念头。辛悦暗自恨得牙痒,笑道:“原本鲁先生我是一万个放心的,因为鲁先生不止是何先生的朋友,更加是高总最信赖的朋友。鲁先生说了,自然是不会错。只是我这妹妹不成器,又笨,学习比别人都费事,只怕一点点活动,心就飞了,到时候,学校的老师也都不喜欢。” 魏家宝添油加醋地插话道:“对!对啊,我这次英语还没合格呢!” 两个男人各自把魏家宝瞧了一眼,辛悦朝魏家宝眨眨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笑说:“妹妹一直在美术上有天赋些,还不会握笔先会画画了。我们都不懂,倒是有人出了高价要买,我怕耽误了别人,让她轻浮,所以也都没答应。” 魏家宝抱着草莓奶昔,咬着吸管腼腆垂下头,何良谚道:“那恐怕我得先预定一幅。” 克兰鲁说:“你看,就是吃艺术饭的人!” 辛悦听他意思不肯退让,恨不得勾起一脚狠踹在他命根子上,笑说:“鲁先生过奖。鲁先生人这么热心,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会遇些那样的垃圾人?选手也有,朋友也有,什么Michaelia、Wilson邓、萧学昌……各种品行不端,简直带累了鲁先生的人品。” 克兰鲁的笑容僵在脸上,道:“这种人,还提他们做什么?我嘛,就是喜欢向前看。” 何良谚有些搭不上话,辛悦又道:“早前,也不知道是谁,在网上胡乱造谣鲁先生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对了,还有视频呢——” 克兰鲁脸都青了,怔怔说:“什么视频,不可能。” 辛悦说:“我也不知道,里面说是在帕福斯号上某客舱里,一个……叫做施薛琦的女孩子,吃了药和三位先生在船舱怎么怎么了,还说鲁先生也在。太假了,环球小姐这么正规高雅的比赛,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想一定是什么造谣病毒什么的,所以没看。” 何良谚忙道:“那简直是胡扯了!现在这群人真是为了一点流量什么都干得出来。几个人见过克兰本人了?哪家网站,我第一个去起诉它!” 辛悦笑笑说:“记不得了。我回去找找浏览记录,找到了发给你。” 克兰鲁呵呵笑道,“这种恶作剧根本不需要介意。都一一去告,白给他们增加名气,还敲不出一个子儿来。” 三人说笑了一回,克兰鲁推说有事要先走,临走和辛悦说:“魏家宝的事,我想想。要是有人给美女抹黑我绝不原谅,我个人,随便他们胡写去吧。” 辛悦大肆称赞克兰鲁有君子之风,欢喜散了席。 克兰鲁离开,何良谚推说要去洗手间,辛悦知道他是去料理收尾,欣然应允。 魏家宝坐在辛悦对角难得地安静,神情像要笑又不像,辛悦瞥了一眼魏家宝,“怎么了?中邪了?” 魏家宝抿着嘴摇摇头,“其实我觉得,你对我好是应该的,因为你除了有求于我,还需要借我来赎罪……”魏家宝唉了一声,望向窗外,“可能我这个人太善良了吧,我居然不恨你……” 辛悦懒洋洋闭了闭眼,说:“少来这一套,我跟你说,你要敢去勾引易应延,我就把你——” 魏家宝吭哧别开脸笑了,很不屑的样子。 辛悦呆了呆,舌尖顶过面颊眯眼笑了。魏家宝抬起眉,弯出一道大弧线的笑,轻轻说道:“得了吧,你早删了,装什么恶人呢!我早就偷偷看过了!” “想多了。我放在电脑呢……” 魏家宝愣了一愣,道:“我不信。” 辛悦点了一支烟,喷了魏家宝一口,“你试试看。” 何良谚回来了,带着融融的笑,看了一眼辛悦,把脸转过去朝着满面通红正在挥掌扇风的魏家宝说:“怎么样两位女士,要不要再点些什么?开瓶02年的欧颂?” 辛悦盘算利用过别人就走,难保日后没有所求。看何良谚的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宜卷魏家宝进来。辛悦架着烟不冷不热笑道:“我们先送嘉宝回家吧。” “这么早?难得带妹妹出来,我意思带她去开飞机玩玩。” 服务生前来,小声提醒此处不能抽烟。 不等魏家宝表态,辛悦掐熄了烟,抓起包,甩开大步往外迈,“玩什么,她恐高。” 魏家宝也不反驳,笑吟吟地随在辛悦身旁。何良谚瞧着两人的倩影,盘算馒头要一个一个吃,追上去笑道:“那……你该不恐高吧?” 辛悦说:“我怕热。” 何良谚生生把那句“飞机上不热的”咽回肚子,心忖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情敌见面,亲姊妹也不认。想到这里,自然生出一种香帅式的情怀,连忙赔着笑送两位姑奶奶出门。 三人坐在车里,辛悦一路低头看股市。何良谚认为辛悦时时刻刻都牵挂着钱,到底市侩俗气,愈发不如她妹妹魏家宝清新脱俗。更寻着话题和魏家宝搭讪,夸她聪明有气质,腹有诗书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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