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不雨_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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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副卡。过两天把会员卡给你送过去。” 本想借梵高的会员卡在美人面前卖弄一把，不料辛悦只是心不在焉敷衍了一声好的，马屁拍了一空，何良谚反接不下话。辛悦忽然一顿，如梦初醒地问：“通达？通达和你有业务？也是通信设备？为什么不继续和科客特合作？” 何良谚忙解释说：“你别多想，主要是还人家一个人情，要不是人家老总提点，我还找不上科客特……” 辛悦问：“通达的老总？谁啊？女的吗？” 何良谚顾虑辛悦是个女人，前面因为女朋友的事招她恨了自己这许久，断不敢说是女的。女人闹起醋意，侦探都赛不过她，若让她知道是对方还是个大美人，从此多事了。 “老头子。”何良谚说。辛悦哦了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挂念着丁贤，便把这事暂且抛下了。 …… 车子驶进车库，辛悦的车位已被一辆银色跑车占了。车牌号陌生，然而车型和丁贤的跑车一模一样——谁会开着和丁贤一模一样的跑车停在自己的车位上？丁贤不缺人照顾，辛悦熄了火坐在黑暗里。旧伤未愈，开车原本只是为了和何良谚保持距离，这会儿，辛悦感到手疼。 …… 丁贤服过药，试了试耳机，对赵成城道：“能用，你回去吧。” 赵成城坐在床边，为丁贤掖被子，“你这个状态，就不要操心工作了。应该给自己好好放一个假。” 丁贤闭着眼，唔地应了一声。赵成城为丁贤关台灯，丁贤说：“暗一点儿就行。”赵成城答应着，来到门边，丁贤取下耳机朝她问：“那个——你的车什么时候走？管理在问我。” 赵成城道：“等零件回来了，人家就来拖走，你这儿不是有位置么，我就没急。” 丁贤眨眨眼，又躺下去了。不知物理治疗还是化学治疗哪个起了作用，丁贤浅浅入了梦，梦里面又回到了旧房子，她从电梯里出来，辛悦就那么倚靠在她门边，睡着了。丁贤清楚那是梦，却记不起现实。仿佛现实已是很久以后，她失去了辛悦的很久以后。丁贤哭醒了。这一哭触动了心底深处的悲恸，丁贤哭得掩住了脸，喘不过气来，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抽抽搭搭来到客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手里握着杯，眼瞧着客厅那扇门—— 神使鬼差地，丁贤悄悄来到那扇门后，打开猫眼，凑过脸去——没有人。丁贤愣愣扶着门，感到仍在梦里。门外面的一侧，辛悦靠在墙上。她把钥匙攥在手心，那扇门她随时可以入内。她应该开门进去，无论如何得有个结论，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替代的人……辛悦把后脑勺一下一下撞在墙面，想要借此清醒一点，如果是，当真是，那又该怎么办？放弃丁贤？跟她决裂？和赵成城打成一团？管理说，这车在这儿几天了！那么和稀泥吧，悄悄地走，装作不知道，赵成城也不可能一直呆着不走。赵成城和丁贤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关系，况且，丁贤身体不适，也不大可能有那个精力……丁贤总而言之——总而言之还是比较偏爱她的。她还是可以伺机夺回她的地位——也不是说逃避，也不是纵容，那是给彼此一个缓冲……当真撕破了脸，日后怎么见面？辛悦胸闷气短，把钥匙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回左手，只一会功夫，倒反复变了几个主意。冬日的楼道里面，竟出了一身汗。在这个一如既往的夜里，丁贤忽然不能够坚持了。她想，她问自己，是不是她错了。她太目下无尘了。从前她不愿意结婚，不愿意和人谈感情，是因为她知道，感情是令人失望的。因为总掺杂着欲望。可当她遇见了辛悦，反而不明白了。可见以前明白的现在未必不糊涂，现在明白的往后未必拎得清。她真的很想她，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没有她，她连觉也睡不好。丁贤疾步走进房间，翻出手机，趁着这一点突发的勇气拨出了辛悦的号码。辛悦的手机响起来了，辛悦犹豫着接通电话，“你好，哪位？”辛悦一边听，一边出了过道。停在电梯门前看了一眼一层层叠加的电梯数字，说道：“好的，您在哪里，我现在，在外面。” 丁贤才挂断手机，门铃电话响起来，丁贤来到门前，拿起电话。电话里一个洪亮的声音说：“女士你好，您把车移一下吧，这个车位的车主回来了。” 丁贤怔了怔，“什么？” “您是聿AKT239的登记住户吧……您刚才临时放的那个车位，车主回来了，您不能放了，您来移一下车子吧。” 丁贤猛丢了电话，打开门，过道里的冷风轻易穿透了丁贤单薄的衣衫。丁贤惘然地站了几秒，慢慢穿过了过道，拐过一个弯，那电梯门恰合上了。辛悦下到负一楼，工作人员远远迎上来道：“这么晚给您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原先临时车位的车主突然回来了，您移到下面去吧。” 辛悦听到这里，略一思忖便立即懂了，道：“没事，我走了。” 辛悦坐在车里想，丁贤已经知道她来过了。辛悦打开手机，果然有一通丁贤的未接来电。丁贤为什么要给她电话，丁贤从不向她低头—— 是因为既然已经闹开了，索性就要摊牌？辛悦觉得恐惧，头晕目眩地把车急忙驶出了小区，然而丁贤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了。辛悦把电话按了静音。作者有话要说：注释：Q:为什么辛悦不向耿中华询问祁伟业的联系方式？A：辛悦是科客特的，耿中华是通达情报部的，祁伟业是帮助科客特完成科客特吉科布事业的幕后投资人……嗯，本来想在文中说明，对置身其中的主角而言，有点按着她们的智慧在地上摩擦的感觉。Q:为什么不找私人侦探调查祁伟业的联系方式？A:祁伟业暴露在外面，最初级的隐藏身份是军火商。打个比方，你看见一株参天大树，那株参天大树，就是军火商的身份，它的根，你能够想象的。 120、第一百二十章（绿色版）辛悦按照高修的话, 把车停在距离小区不远五四街的一处汽车养护中心里。管事把几名忙着给SVJ做贴膜师傅唤来为辛悦的四环做养护，辛悦难为情说着“劳驾”，脸上却是木的, 心里毕竟因为丁贤的事一团乱麻。高修的派车行驶的分外平稳, 辛悦就浸在烟海里茫然了一路。小区有重重警备 , 辛悦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几个岗亭, 随行人员赶忙向辛悦解释道：“辛小姐不用担心，稍后我会送你出去。” 纵然对方误解了她的意思，辛悦依旧微微笑着感谢对方。小区与高玟别墅区的风格别无二致, 宽广空旷的车道胜于凡兰任何一条国立大道。青黑色的天空悠远无垠, 星月毗邻, 隔着四百三十光年。辛悦没有下车，远远看见从黑色的魅影上下来一个人，那人摇摇摆摆, 被左右拥簇着，走了两步，喊着：“痛死了, 这鞋子，什么破鞋子！”她一脚踢了鞋, 倒像踹翻了一群人, 东歪西倒滚了一地的捡鞋童。那人站在那里，朝辛悦的车看过来了, 迷迷惘惘看了一会儿，猛掩住了嘴弯腰往花坛大吐特吐。辛悦垂下头坐在车里一动不动。随行人倒也不催，只是饶有默契地安静停靠着。那人吐了一会儿，接过旁人递的纸巾，捂着嘴一闪身钻进院侧门。辛悦像经历了一场埋伏战, 沉沉松下一口气，靠在沙发。随行人率先下了车，为辛悦拉开车门，“辛小姐，到了。” 高修瘦了，老了约有十岁。白发占了大半，颓靡得令辛悦触目惊心。纵然资讯漫天飞，对于辛悦来说，这种改变，不啻于一夕之间。 “高先生，你看着精神不错。”辛悦笑道。高修哈哈笑了几声，从书桌后走出来，“Neat还是Mizuwari？” “Mizuwari吧，我不太会喝。”辛悦浅浅笑着说。高修在调酒台操作着，“你和文文也是这么说话的吗，你要对她坦诚。” 像有魔法似的，酒递到辛悦手上，方才的片段就一下下地在眼前闪，辛悦吞了一大口，说：“对不起，高先生。”冰在杯子里融化，辛悦手指也湿冷。 “我和她母亲分手的时候，文文恨了我很久……后来她母亲和我都各自结婚了，文文就开始自己一个人住，再后来……”高修抿了一口酒，”我曾经对自己发誓，只要我有一口气，都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现在……”高修沉默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恳求你……对她坦诚。” “高先生，你能够这样说，心里其实已有了答案……” “对！”高修接话道，“所以你不用解释，更不用掩饰。我直说吧，我希望你能照顾她，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可能是一辈子，什么时候文文不再需要你，为止。” 辛悦说：“高先生，我，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人。我除了……用生命保护她，什么也……可是，我的生命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价值。她是高玟啊……她应该拥有高玟该有的一切，不是一段为世不容的秘密，也不是一个平凡无能的关怀者。她目之所及，应是莫非疆土，她的身旁人……绝不会是……”辛悦闭上眼，把头垂下去了。高修的书桌前立着一架半人高的金色地球仪，浅绿的海包围着棕色的疆域，微微转动着。在它对面的暗角，贴墙站着一个人，双手紧紧按住了嘴，悄然地泪如雨下。 “丁贤呢……”高修托着酒杯沉声问。辛悦摇着头，一再摇着头，泣不成声。一路流光飞舞，雨夜里面，路上形单影只的行人踩着自己的碎影依旧孤独。直到来到家门口，辛悦还想着高修的话。 “关注她想要的……”辛悦哼笑了一声，“幸福……”辛悦轻蔑地复述着。凡兰寒流下的雨让窗外的世界显得比想象中要寒冷，可车里的温暖让辛悦觉得头昏，她放缓了车速，打开车窗，从手套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为自己点上，架臂在车窗慢吸着。倒后镜中的自己让辛悦怔了怔，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和丁贤这样相像——连吞云吐雾的神情都如出一辙，她还记得那时候，丁贤就这么在暗处等着她。时空交错，辛悦几乎要错觉，她把车驶进那处旧地，就能看见一个旧日的自己。于是她这么做了，当车子停在那里的时候，那里果然站着一个人。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伞上面都是橘色的水珠子，她眯着眼，微微偏开了脸，周身烟雾缭绕，分不清的是她呵出的雾气还是汽车散发出的。辛悦张着嘴，脑里一片空白，全忘了怎么撇了手上的烟，下了车，来到那人面前，捧住了她的脸，把吻用力印在她嘴上。丁贤丢了伞，把手环在她颈上，断断续续说：“我想你……我想你……小乖，我爱你……” 辛悦哭了，拽着丁贤的衣衫用力说：“爱我，你爱我，爱我，现在，立刻！” 辛悦已距离自己一亿光年，如果丁贤是她的太阳，焚毁的一刻她依然会为丁贤绽放出银色的光芒。如果丁贤不再肯燃点她，那么她就永远沉寂，作为一个被蚀的灰暗星体，流浪在空寂的宇宙连自己也遗忘掉自己。 ********* ********* 辛悦已距离自己一亿光年，如果丁贤是她的太阳，焚毁的一刻她依然会为丁贤绽放出银色的光芒。如果丁贤不再肯燃点她，那么她就永远沉寂，作为一个被蚀的灰暗星体，流浪在空寂的宇宙连自己也遗忘掉自己。如果丁贤不再肯燃点她，那么她就永远沉寂，作为一个被蚀的灰暗星体，流浪在空寂的宇宙连自己也遗忘掉自己。辛悦已距离自己一亿光年，如果丁贤是她的太阳，焚毁的一刻她依然会为丁贤绽放出银色的光芒。辛悦已距离自己一亿光年，如果丁贤是她的太阳，焚毁的一刻她依然会为丁贤绽放出银色的光芒。如果丁贤不再肯燃点她，那么她就永远沉寂，作为一个被蚀的灰暗星体，流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