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地就认为自己似乎比其他同龄人聪明的他,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杏丫她是谁呢?杏丫她是个傻子,还是个妈爸都死了的,没人养的孤儿。要不是上次他落水被她救了他和她说谢谢,在这之前,他甚至都没有跟这个傻子说过一句话。 可她现在……她现在说她怕他死掉? 哪怕林满杏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段时间领着那些狗,不知道帮他赶走了多少次麻烦。可孟骞尧内心深处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还是使得对她的鄙夷依旧存在。 真好笑。 她一个傻子知道什么是死吗她就怕他死掉?她有每天跟着他的闲工夫,她不如想想她没爸没妈的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他看她自己都快要饿死了。 想到这里,孟骞尧懒得再跟她说话了。 “……我就算是真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只是,哪怕孟骞尧口头上这么说了,但那之后,他还是默许了林满杏的存在。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他是个不爱说话的阴暗怪胎。他们两个就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外的孤魂野鬼,游走在这个荒凉偏僻的山村。 很奇怪,但是却又莫名地和谐。 孟骞尧其实是喜欢这种说不出的默契,但孟骞尧不说。 而就当孟骞尧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她会一直做她的傻子,他也会一直做他的怪胎时,忽然有一天,他像往常那样在湖边的时候,林满杏却没有过来了。 他坐了一整天,也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 果然,说什么不想让他死这些话,全都是假的。这才几个月,她就坚持不下去了……要他说,她肯定也嫌弃他不爱说话,会在背后编歌曲骂他吧? 亏他今天还特地从家里带了糖果想要给她吃。 骗子,骗子。 骗子! 在第五十二次转头,尝试看到那道身影但无果后,孟骞尧终于下定决心,抓起兜里一把糖果全都扔进了面前的湖里。 只留下了一颗。 万一呢?万一待会儿她就来了呢?万一她今天有事情所以才没来呢? 哪怕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孟骞尧很清楚,在这个村子里,林满杏一个没妈没爹的傻子,只会比他更不招待见,除了他,她不可能还能找其他人。 最后,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从一点等到将近六点几乎五个小时还没有等到人的孟骞尧,还是做出了要跟林满杏单方面绝交,并且她怎么说他都不会接受她的道歉的决定了——哪怕他从来没有承认,林满杏是他的小伙伴。 于是,抱着这种想法,孟骞尧准备直接回家,并且从明天开始,不再相信那个傻子说的一句话。 可孟骞尧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他会听见那个叫林秀芹的中年妇女和别人说—— “你说杏丫她不会真熬不过今天了吧?” * 孟骞尧没想过,之前林满杏说的话,最后却差点验证在她自己身上。 更没想过,他跑到林满杏家里后,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躺在床上的林满杏昏迷不醒,但凡是她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潮红得不正常,尤其是那张他每每看见都觉得苍白得无比脆弱的面庞,此刻却熟得红扑扑像是苹果。 像是随时都要腐烂的苹果。 “林……林满杏。” 孟骞尧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第一次喊出了这个总被人称作“杏丫”的女孩的大名。 第80章 “林满杏,我养你,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林满杏。” 孟骞尧又一次喊出了这个名字。 可没有人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那薄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呼吸声,弱小到他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他又上前一步,还带着夜间露水凉意的手, 颤抖着触碰上林满杏的脸颊, 顿时, 冰凉的指尖被烫得他甚至忍不住一缩。 好烫。 林满杏她怎么会烧得这么烫? “虎子?你怎么来了?” 刚打了盆凉水进来, 准备给林满杏擦身子的霞婶,在看见孟骞尧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很是意外。可她却没有时间再去跟他一个小孩子说什么了, 直接就绕过孟骞尧。 她坐到林满杏的床头,久久没有舒展的眉头已然皱出了皱纹,她的声线有些疲惫:“虎子,你先回家吧。杏丫她生病了,我得在这里照顾。” 生病。 只是生病吗? 听见霞婶的话,孟骞尧却忍不住攥紧了手里头仅剩的那一颗, 没有被他扔掉的糖果。掌心的温度快要把糖果捂化。 可如果只是生病的话,为什么林秀芹会那么说?为什么、为什么林满杏看上去好像永远都不会醒不过来? 孟骞尧知道林满杏是因为小时候发高烧所以才烧成了傻子的,可他之前只觉得这种事情离他很遥远,也很可笑。怎么发个烧,人就傻了呢?她有那么脆弱吗?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面前。 林满杏就是那么脆弱,疾病就是那么无情, 随时都会带走她的生命……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笼罩着孟骞尧, 他甚至冷得牙齿都在发颤。 “霞婶, 林满杏她会……她会死吗?” “……” 回应孟骞尧的是霞婶的沉默, 让他心如死灰的沉默。 良久,孟骞尧听见她用着无比干涩艰难的语气说:“杏丫她, 她是个好孩子,可她就是命苦。一个没妈没爹的孩子,她熬到现在……杏丫她熬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霞婶忍不住别过头去,抬手抹了下泪。 熬不下去,所以……林满杏她,她要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孟骞尧的大脑像是被钟槌猛敲过的座钟,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词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着。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死! 他不想她死,不要! “哐啷” 孟骞尧猛地往床前一扑,动作幅度大得甚至直接打翻了霞婶那盆装着凉水的盆子。在中年妇女的尖叫声中,孟骞尧伸出手,双手拢住了林满杏的脖子。 “虎子,你干什么!你快把杏丫她放开!” 霞婶被他的动作吓得立刻就上前拽开了他,可她才扯开他,还没来得及多指责几句,就看见男孩转身就又跑了出去。 而当她心有余悸地又把注意力放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林满杏上,才发现,女孩的枕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皱巴巴的糖果。 * “嘭” 额头和地面相撞,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 孟骞尧不过才直起身,便又重新弯下了腰。泪水让他那张灰扑扑的脸狼狈又脏乱。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发现她没来找他的时候,不去她家看她?为什么他之前明明都知道她活下去有多难他却从来没有帮过她?为什么他理所当然地享受她保护他,可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带她走?为什么他没有早点照顾她?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才知道后悔!为什么! “嘭” “嘭嘭嘭” 头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地面,孟骞尧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和鼻涕,一边又像是对着面前的佛像,魔怔了似的念着: “不要死,林满杏求求你,你不要死。” “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让她死。” “求求了,求求了。” “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 “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求求你们了。” “……” 最后的最后,孟骞尧只知道麻木而又机械地重复着这些动作,无数次祈求神龛里面拜访的神像,然后无数次又弯下腰。 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在他走近林满杏家前那棵杏子树,看到霞婶哭着从院子里跑出来,而他又几乎绝望地走进那个房间时。 孟骞尧看见苏醒过来,脸蛋还红彤彤的,额头还半挂着块破布的林满杏,呆呆地靠在床头,在他朝着她走近时,她歪着脑袋,指着他已经开始流血的额头,问他: “你的头是真的被人拿去当球踢了吗?” 那一刻,孟骞尧直接哭出了声。 “林满杏。” 孟骞尧抖着膝盖爬上床,他的手是脏的,脸也是脏的。他一把抱住她,林满杏还是好烫好烫,烫得孟骞尧害怕。他撕扯着干裂的声带,一边哭一边问她: “林满杏,我养你,以后我养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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