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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如今落在她身上,竟是一丁点也不能忍受。更可恨的是,他向来仇不过夜,这一回却是自己亲手干的,没办法去给她讨回来了。这个梁子,他心里绝对揭不过去。 “还疼吗?”韦训嗓子喑哑,低低地问了一句,宝珠嗤之以鼻:“都几天了,我早已经忘……哎!!” 她话没说完,韦训已经用力按下去,接着一根一根骨头慢慢揉捏,寻找有没有筋腱撕裂或是骨裂的痕迹。 宝珠的泪立刻涌了出来,她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哭的,只是从娘胎生下来就泪多,稍有刺激就泪珠涟涟,哭起来停都停不住。也正因她这样爱掉珍珠,又长得珠圆玉润,耶娘才给她取了宝珠的闺名。 她知道韦训在干什么,因为御医们查验跌打损伤也是这样干的,只不过那时要么是阿耶,要么是娘亲,要么是兄长,总要有个人把她搂在怀里摩挲哄逗,以减轻她身上苦痛,现在却要一个人面对这个心狠手黑的小贼,又是深夜,喊痛也不敢喊得大声。 韦训顶着宝珠的颤栗和婆娑泪眼,硬起心肠把她右手细细捏了一遍,确定没有筋骨损伤,才松手放了她。 刚刚才吹出豪言壮语,转眼间就忍不住哭得凄惨,宝珠只觉大伤面子,心想这家伙装得可怜兮兮,利用她的怜惜同情设下陷阱,骗她上钩,实真是诡计多端。 她一边用袖子抹泪,一边气愤地想骂人。只是涵养高贵,所学词汇中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恶言恶语,憋了许久才挤出一句:“你是个阴险歹毒的坏猞猁。” 韦训喟然长叹,一阵无力,心想只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句像这样可怜可爱又可笑的话了,苦笑着道:“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他单膝跪下,对她露出最易受暗算的背脊脖颈,说:“老杨在上面听着你哭,要急疯了,快上去吧。” 宝珠心中一惊,连忙抬头看向思过斋的窗户,果然见到黯淡烛光中一个人影在里面焦躁地晃来晃去,又不敢吱声。她脸上一热,虽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却实在不好意思。盯着韦训的后背,疑心他又有什么戏耍她的诡计,犹犹豫豫地不敢动。 杨行简在楼上等她的时候不慎听到只言片语,知道自己身为臣下,遇到此等事应该装聋作哑。只是楼下突然陷入一阵沉寂,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担心宝珠吃亏,终于忍耐不住,手里抄起一块沉甸甸的砚台,从窗口探头出去,悄声喊:“芳歇?芳歇?” 韦训的五感敏锐远超常人,他明明察觉杨行简在上面探听,却什么都不说,如此一来,宝珠更觉尴尬万分,顿时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此时再争执什么避嫌不避嫌,已经毫无意义,她横下心,走过去趴在韦训背上,双手搂住他脖颈。 韦训把她负在背上,含一口清气,纵身一跃蹿到二楼,单手握住檐下斗拱,指头便如钢勾一般牢牢锁定,将两人体重悬挂空中,另一手稳稳当当将她送到窗口。杨行简怕摔了宝珠,丢下砚台,慌手慌脚地来接应。 等她进屋,韦训并不跟进去,蹲踞在窗口说:“我去接十三郎了。” 接着转身要走,宝珠忍不住脱口而出:“你……” 韦训又回身过来,凝望着她,等着她说完吩咐。 宝珠定了定神,眼底含着挂念和担忧,轻声叮嘱道:“你们三个都小心些。” 韦训点了点头,认真回应说:“好。”接着纵身而起,掠上房顶,向着跟霍七约定的地点疾行而去。 谁想脚下喀嚓一声轻微声响,竟然无故踩裂了一块瓦片。自他少年出师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疏忽。 韦训不知所以,心中疑惑,难不成最近跟着她吃得好,自己身子变沉了? 又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明明已经把人放在思过斋了,但她身上隐约的幽雅香气犹自萦绕不绝,如云似雾,轻柔地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仿佛奔到这里,身上仍然背着一个温暖柔软的人似的。 放下了,却又没有真正放下。 夜阑人静,皎月如珠,韦训一时心神恍惚,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55 ? 第 55 章 十三郎只身穿着一条亵裤,被锁链吊在空中,遍体鳞伤,血顺着赤脚滴在地上汇成一摊,已经半凝固了。几个狱卒轮流接力用鞭子抽他抽累了,后半夜支撑不住,自去躲懒,他也能趁机打一会儿瞌睡。 蘸了盐水的鞭子虽然抽人皮肤生疼,伤口倒不容易溃烂,也没什么可担心。少年眼观鼻鼻观心,一时间心无旁骛,四大皆空,睡得十分香甜。 忽然锁链自上而下轻微晃动,十三郎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抬头往上一瞧,只见韦训如同一只大猫般伏在横梁上,冲他眨眼一笑。 十三郎心中当即踏实下来,挂着血的脸庞也跟着绽放出笑容。 韦训拔出匕首,往锁链上斜斜一削,没有金属相撞的声音,只嗤地一下,铁链如烂泥一般被从中削断。十三郎赤脚落地,双手一得自由,便发力硬掰腕上镣铐,小臂青筋暴起,两下就掰断了。抽出手腕前后一抡,甩了甩僵硬的肩膀,立刻觉得浑身痛快。 韦训顺手把房梁上吊着的其他几个囚犯也放下来,如同一片青色的羽毛般由空中飘然而降,落地无声。 十三郎出声问道:“九娘呢?” 韦训笑着调侃:“你就只记得她吗?” 十三郎垂下眼睛,倒没有直接否认。 韦训说:“她没事,在思过斋喝茶呢。” 霍七郎也跟着从梁上跳了下来,手里拎着一只沉甸甸的竹笼。 十三郎见这两个人并肩而立,更觉得信心百倍,连忙去寻了自己的僧袍和鞋袜,抱在怀中。又好奇地看向竹笼,只见里面蠕蠕而动,纠缠盘绕着几条白色大蛇。问道:“七师兄从哪里抓来那么大白蛇?” 霍七笑道:“都怪韦大事多,白蛇哪儿那么好找,我只寻到菜花蛇,从裱糊铺子里顺了一碗白浆,一条一条上色,且麻烦呢。要闹事就快,一会儿就掉色了。” 师兄弟三个人足不沾地,迅速把所有牢房的门都打开,狱卒们似乎睡死过去一般,竟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想来已经被韦训全数点晕了。他们叫还能走路的囚犯背着不能动弹的伤员,全数从牢房里撤离,又把蛇类放出来。 十三郎问:“外面的点子怎么办?” 韦训说:“我引开,你们从容些慢慢跑吧。”说罢跟他们两人分别,自行离开。 天还未亮,县衙方向人声大作,衙役们由梦中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赶去下圭县中心。只见值夜的门房和公人纷纷从大门口逃了出来,面无人色地大喊蛇妖报仇。县衙院子之中,数条手臂粗细的大白蛇立着脖颈,张开血盆大口,吞吐信子。 奇诡莫测的盗珠案至今未破,蛇妖报冤的故事早已深入人心,官面不提,办事的人都深信不疑。如今怪事挤作一堆爆发,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胆小的只顾着自己逃命,哪里还管牢里关的犯人。 又有人发声大喊:“房顶上有人!” 众人往他指的地方瞧去,但见县衙大堂的屋顶之上,高高立着一个穿着青衫的清瘦人影,正悠闲自得地俯视整座下圭县县衙。 “是青衫客!是那个大盗!!” 虽然没人看得清相貌,但衙役们在保朗手下搜寻这个传说中的江湖大盗已久,早已把飞檐走壁和身穿青衫的印象牢牢印在脑中,只看一眼,就立刻大叫起来,当即有刀的拔刀,没刀的去取弓箭铁网,要凭着人多势众抓住这侠盗。 等他们逐渐聚集,韦训轻快地笑了一声,开始极速奔跑起来,他在众多建筑房顶之上纵腾跳跃,闪转腾挪,如同一只灵巧的青色大鸟,又如一个飘忽不定的青色幽灵,忽而向东,倏然向西,复又折向北,再转而至南,无一时停下脚步,所有衙役们也只能跟着他被东拉西扯地放风筝。 住在县衙周围的百姓也都被这场大混乱吵醒,人们纷纷起来围观,只听得衙门里人仰马翻,鼠窜狼奔,有人喊白蛇夺命,有人喊盗贼飞天。 韦训轻快地奔跑了一阵儿,忽然觉得身后无人了,回头才发现自己跑得太快,又没什么脚步动静,已经把抓捕的主力给甩脱了。他抱着胳膊站在房檐上等着大家,又不由自主地翘首往思过斋方向望了一眼。 远远地瞧见那边窗口立着一个手持弓箭、风姿绰约的人影,同样往他这边看过来。韦训留下弓箭本意是给宝珠防身用,没想到她并没闲着,找好了位置持弓掠阵,以免他被其他弓箭手射下来。 韦训只觉得怦然心动,胸腔之中好似胡椒烧炙一般热流汹涌,火辣辣的灼痛。他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反正今日已经故意走漏行踪,又不慎踏裂了瓦片,不如将错就错,暂时放弃往日敛声匿迹的盗贼作风,搞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免得她时常被蒙在鼓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念及此,韦训跳起来将一片瓦猛力踢飞到衙役聚集之处,将众人吓了一跳。一声清脆呼哨,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接着足下发力,重重踏着屋顶狂奔起来,将所经之处瓦当瓦片、五脊六兽全部踢飞踹碎,扬起一阵龙卷般的狂风,轰天震地的席卷而过。 下圭县四五万人但见瓦砾碎石漫天纷飞,空中掠过一条烟尘四起的狂暴蛟龙,左突右冲,气势汹汹地朝着莲华寺多宝塔驰骋而去。又见那滚滚烟尘之中飞出一个青色人影,狗腰一拧,绕着多宝塔飒踏盘旋而起,堪称矫若游龙。 青衣人伸着手臂划过,将塔周几千个铜铃同时摇响,身形越转越快,越转越高,一时间整座塔地动山摇,铜铃声震耳欲聋,全城人都被惊得张口结舌,不知天地之间发生了什么灾变,以至于出现此等龙腾蛇舞的异象。 霍七掠上房顶,伸手将小师弟十三郎拉上来,远望韦训闹出来这惊天动地的大场面,她震惊已极,感慨道:“不得了,韦大这是开屏了啊!” 十三郎对韦训佩服的五体投地,惊喜地问:“大师兄这一招叫做开屏吗?” 霍七郎噗嗤笑出声来,抬手抚摸他的光脑壳说:“你不懂,也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他现在快活极了。” 韦训戏耍一般与身后紧追不舍的衙役们前后拉扯,在回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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