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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杨氏父女,一应供给都很周全,房间里摆着金乳酥和见风消,宝珠端来给他,十三郎双手并用往嘴里猛塞,宝珠看他行动麻利,没有受伤的迹象,心想自己难道打空了? 十三郎吃完点心,看见桌上剪刀水碗旁边还摆着一碟酥酪,于是端起来一口咽了下去,他是胎里素,仅留下鱼炙没动。 宝珠看他如此饥饿,很是怜惜。又打开门左右扫视,确定外面没人偷听,两人用最小的声音对话。 “他们是不给你饭吃吗?哎,我真不该叫你去莲华寺点卯。” 十三郎总算得以吃饱,满意地叹口气,抹了抹嘴说:“也不独我一个,莲华寺断粮了,有个大官说没人坦白罪行,就不许出入,关着净饿。” 宝珠说:“撸起袖子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我听着刚才好像打折了,你这孩子竟然一声不吭。” 十三郎捂着袖口就是不给她看,小声说:“我没事,想是棍子折了。” 宝珠捡起木棍一看,当中果然竖着裂了一条大缝,她回想自己用马鞭狠抽了韦训的四师弟一记,对方竟然如同没有知觉,吃了一惊:“你和你那个胖子师兄一样刀枪不入吗?” 十三郎摸了摸脑袋,谦虚地说:“当然远不如四师兄,我和他虽然都修习外家横练功夫,可我差他十几年功力,也就扛得住九娘打两下。”他顿了顿又说,“我半夜偷偷从寺里翻墙出来去客栈找你,听店主说你也被抓去县衙,当真吓死我了。你要是受刑挨了打,大师兄非拆了我一身骨头。” 宝珠冷哼了一声:“我倒是没有忍饥挨打,可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人幽禁在这里逼迫恐吓。你师兄他……哎,他自己脚底抹油跑了,还想苛刻你一个小孩儿保护我吗?” 十三郎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九娘……九娘依然觉得大师兄是无辜的吗?” 宝珠沉思片刻,缓缓说:“被强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把首饰熔的金子都塞到褡裢里了,连这个钱都没带,他又何必跟同伙分赃不成反手杀人?见钱眼开的人不会丢下任何一点利益。” 说到这里,宝珠想到自己这几日无故担惊受怕,越想越怄,又赌气说:“再说一寸大的珍珠我有十几颗,没镶嵌首饰的平时不过拿来当弹子玩,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不信韦训这么不识货,为了偷一颗不知什么成色的珠子把我丢下不管了。 刘茂、霍七郎、杨行简、乃至下圭县属地官吏,黑白两道形形色色一切人等都认定是韦训犯罪,却只有宝珠愿意相信他,十三郎眼圈渐渐红了,他带着哭腔说:“多宝塔上的珠子确实不是大师兄偷的,人也不是他杀的,他现在动不了。” 宝珠只觉心脏猛地往下一坠,一直以来担忧的事总算得到证实,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他受伤了吗?” 十三郎神情低落地说:“是生了病。大师兄天生有寒邪之症,一年半载就要发作一次,发病时痛入骨髓寸步难行,别说登塔盗宝,连自身都难保。他当时觉得起病,本想杀了你那个跟踪的下属解除后患,可盯梢好多天也不见他主动犯你,终究不忍下死手。” 宝珠心道好险,幸亏杨行简是自己人,又恭敬谨慎,若有半点不敬,只怕已经无声无息的丢了脑袋。 十三郎又说:“师兄试了他几次,确实不会武功,料想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实在支撑不住,才独自去了。谁想后来城里爆出杀人盗珠的大案来,一下子就全乱套了。” 小沙弥隐瞒至今才说出实话,宝珠心中生气,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赌咒发誓说不知道韦训在哪儿,也不怕菩萨降雷劈你。” 十三郎急忙辩白:“我当时真不知道具体位置,大师兄总是自己找个角落悄悄藏起来。” 宝珠惊讶地问:“你既然知道他有隐疾,他都不告诉你藏身的地方吗?” 十三郎苦笑道:“我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与普通人家不太一样。面上和和气气,若是看谁稍有破绽,就会趁机插上一刀。霍七师兄脸上的伤疤你也看到了,那是二师兄干的。大师兄知道我不会害他,但保不住其他仇家会辣手逼我说出藏身之地,所以不告诉我,也不告诉你。” 宝珠一下子沉默不语。 剪刀找猫大法YYDS 34 ? 第 34 章 十三郎苦笑道:“我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与普通人家不太一样。面上和和气气,若是看谁稍有破绽,就会趁机插上一刀。霍七师兄脸上的伤疤你也看到了,那是二师兄干的。大师兄知道我不会害他,但保不住其他仇家会辣手逼我说出藏身之地,所以不告诉我,也不告诉你。” 宝珠一下子沉默不语。 若说同室操戈、手足相残,没有比皇家更血腥更无情的了。为了皇位,李唐、武周宗室之间的纷争又岂是脸上划一刀那么轻,那是要破家灭门赶尽杀绝的。她这位金尊玉贵的天家公主,不也莫名其妙就被活埋了吗? 这么回想起来,韦训离开之前确实已经竭力做了一切安排,只是紧接着下圭县发生盗珠杀人大案,他又被所有势力认定为疑犯,那就是人所难料的天意了。 十三郎说:“如今九娘被师兄牵连,被抓到这里关着,我才不得不告诉你实话,这两夜我已经找到师兄的藏身地,估计他得再有三四天才能动弹,我今夜过来,是想告诉你别哭别害怕,等大师兄好了,自能轻松料理这些坏人,救九娘出来。” 宝珠看小沙弥眨着漆黑的眼睛,语气极为诚恳,明明自顾不暇,还想着来安慰她,就把气他隐瞒的事放下了。转头看到剪刀水碗以及那碟被十三郎吃光的酥酪,心中只觉好笑,这剪刀寻猫法屡试不爽,才刚摆上,就间接找到了韦训的踪迹,算得上一击即中。 十三郎吃过东西,要翻窗离开,宝珠拉住他说:“等一等,我换身衣服,跟你瞧瞧韦训去。” 十三郎吃了一惊:“你怎么从窗户出入?” 宝珠不耐烦地说:“你这样笨手笨脚都能翻窗,我又哪里不如你了?抓我来的人以为我跟老杨一样弱不禁风,疏于防范,他们可是大错特错!” 她当即换上裤装,又学韦训在凶宅里那招,用被褥在床榻里侧堆了个人型,搭上披帛。只要不持灯走近来看,还以为她在沉睡。接着在十三郎心惊肉跳的眼神中翻窗而下,中途踩着他肩膀一缓,落地之后除了蹭破了裤子,竟没有受伤。 宝珠拍拍身上的灰,问:“你真的跟你大师兄是同一个师父吗?瞧着还不如我呢。” 十三郎站在街角给她望风,说:“是同一个师父。可我没有练轻功的天赋,修得是般若忏内功,从里到外都跟大师兄不是一路。其他师兄也因人而异,学得都不太一样。” 宝珠一愣:“那你师父可真是个博学多才的高手,竟懂得这么多武艺。” 十三郎看准街头无人,朝她招手:“不仅武功高,他什么都懂,还有许多许多的书,只是不许我们看。” 宝珠蹑手蹑脚地跟着他走,“那你很崇拜他咯?” 十三郎摇摇头,过了片刻才说:“他脾气太坏,从没有一天开心过,我很怕他。哎,真是罪过,师父过世的时候,我们都松了口气。” 宝珠暗暗诧异,心中胡乱猜想,不知那个坏脾气的匪首是不是躺在自己平日睡的棺材里直接下葬。走着走着,她发现他们前往的方向很熟悉,韦训藏身的地方居然距离孙家店不远,只隔着区区两条小巷。 十三郎轻车熟路地摸到一家没人居住的院落,门上贴了崭新的封条,看来是盗珠案发后衙役已经搜查过的空屋。宝珠踩着十三郎的肩膀,两个人再次翻墙进去,十三郎从院后捡起一架破梯子,抬进屋里。 宝珠被屋里的陈年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你究竟是怎么找到这样偏僻的地方?” 十三郎说:“有一回,他并没说生病,却不知怎么失足从房梁上掉了下来。那事属实罕有,我至今记忆犹新。这一回,我想他不会藏得离你太远,应该就在孙家店附近。”说着把梯子靠在屋中横梁上。 宝珠抬头张望,见房梁再往上是一层木质平台,看房子外形结构,上面应该有个人字形的隐蔽阁楼存在。 十三郎点了蜡烛,两个人陆续顺着梯子爬上房梁,又沿着房梁爬进屋顶平台上。这人字形阁楼本来不为住人,打一层木板只为了防尘和美观,最宽敞的地方也得低头站着,极为隐蔽,只要不出声,想来就算屋里住着人也发现不了。 一个穿青衫的人蜷缩在阁楼角落的阴影中,正是韦训无疑。 宝珠弓着身轻轻走过去查看,见他侧身蜷着,苍白如纸的面容笼着一层灰雾,看起来只比死人多口气了。身边摆着那只用来熔化首饰的炉子,里面炭火已经熄灭了。 十三郎轻声说:“这寒痹之症发作起来,哪怕在三伏天也会感觉如坠冰窟,冷到不能忍受,所以他那天要我买炭,我大约就猜到了。” 原来炭的用途是在这里! 这一切就如《列子》中那个疑邻盗斧的故事一样,如果先入为主怀疑某人是贼,那看他任何行为都会像贼。一旦真相大白,那之前种种行迹都自有缘由。这个外界以为飞天遁地为非作歹的大盗,其实病得动也不能动,凭空接了无数口黑锅。 宝珠吩咐道:“把炉子点上。” 十三郎依言行事。 借着烛火,宝珠仔细打量,见他清秀的两条眉毛拧作一团,因为忍痛,嘴唇都被自己咬烂了。手上还有红肿溃烂的伤,看来是神志不清时,为了取暖摸到炉壁上烫的。 宝珠没想到他病得这么厉害,沉沉地问:“为什么生了病就藏起来,不能找个大夫看一看吗?我虽然穷了,抓几副药吃想来还是够的。” “大师兄这病大夫治不了,他早年也拜访过许多长安的名医,都说无可奈何,何况这小城。” 想此人平日何其疏狂,此时却像受了伤的猞猁般委顿在尘埃中,宝珠心下大不忍,伸手去探他额头。 谁想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极其冰冷的手狠狠捏住脉门,韦训突然睁开眼睛,宝珠吓了一跳,那是多么幽暗深沉的眼神!像要把人吸进阴司地府一样空洞,万丈深渊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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