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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再打探有什么能过关的野路子。” 宝珠不知所云,问:“你说什么胡话呢?又是‘鸲鹆辣’吗?” 十三郎答道:“‘鸲鹆辣’是画墙上的,口里讲的是‘春典’,这是□□上的切口。大师兄是让我出去打听这里的老大还是不是以前……” 话说到这,十三郎突然看见韦训眼神凌厉瞪着他,赶紧住口。 宝珠催促道:“继续讲呀?” 十三郎小心翼翼地道:“道上常说‘宁舍一锭金,不教一句春’,这些切口你还是不懂为好。” 宝珠愠怒道:“你们是说我穷了,听不起这江湖黑话?” 韦训缓缓地说:“不是不愿教,是你一知半解,反而危险。这就如同你手里提着灯,好奇地向暗河中打量,或许能瞧见一鳞半爪,可在那暗河里生存的怪物,都能清清楚楚看见明处的你。” 他语气严肃,形容又生动可怖,宝珠有点打怵,心中又想这人近几日确实反常,之前她见到市井中什么不懂的,他总是好言好语地告诉,今天怎么如此冷漠? 宝珠冷哼一声,骂道:“好了不起么,我还瞧不上这些鬼话呢!”撅嘴嘟腮,转到屏风后自去生气。 韦训又交代了十三郎一些事,让他去办,十三郎起身走到门口,大声问:“我回来时给你们带蒸饼吃,可还有别的要捎的?” 这一句宝珠当然听得懂,忙喊道:“不要买全素,捎几个羊肉馅的!” 十三郎顿时苦了脸:“派沙弥买肉蒸饼,九娘可真会难为人。” 宝珠不耐烦地道:“又没逼着你吃!天天素斋冷茶,我再不吃些肉就没力气拉弓了。” 十三郎答应了,又问韦训:“大师兄要捎什么?” 韦训想了想,靠近他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啊!……”十三郎似乎有点讶异,瞪着韦训看了片刻,但没有多问,立刻拿上钱出去了。 宝珠对师兄弟两人的言行颇为疑惑,又拉不下脸去问,左思右想不得要领,甚至暗暗担心:他们故意用切口说话,难道是计划把她卖掉么? 两个时辰后,十三郎带着一些消息和热蒸饼回来了,说是马三去年被本地把点给除了,如今担大梁的是他舅子刘茂。 十三郎说:“这县里的把点是个从良的绺儿,道上又恨又怕,都不愿招惹他,我也没能接上盘子。” 韦训神色阴晴不定,站起来说:“你不够斤两,还是我去盘道吧。”接着给十三郎使了个眼色:“放机灵点,别离开她。” 十三郎点头应了。韦训不走正门,匆匆从后窗翻出去了。 宝珠问道:“不觉得你大师兄这两天有点儿反常吗?” “可能节气不好,水土不服吧。”十三郎说了两句废话,殷勤地问:“九娘不再吃个蒸饼吗?这可是远近闻名的食肆,我排了好久的队。一说要买羊肉馅的,还被他们笑话半天。” ------------------------------------- 韦训彻夜未归,一去就是一整天,到了第二天,许多住店的客人聚在客栈大堂里,纷纷议论:无论是否有公验过所,他们都无法通过潼关——整个下圭县直接封城了。 除了传递军机要务的使臣,其他不管是走亲访友、打工买卖还是上京赶考,都通通不许进出。城门一关,几十个带甲军士在城楼上来回巡视,人人严阵以待,好似即将有大军压境一般。 十三郎下去问了问,神色不安地回到房间,“好奇怪,这二年没听说有什么反贼呀?再说这里是下圭,西边就是京师,东边是潼关天险,就算有反贼也不至于突然就打到这里?” 宝珠忧虑地说:“不是外患,难道是内忧?” 十三郎攥拳锤掌:“要这么说,倒是有点像抓朝廷通缉要犯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宝珠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不妙的想法。转念一想又觉得多虑,她既不是通缉犯,也不是什么反贼,为什么心里发慌?当下也不顾露不露脸了,带着十三郎坐在大堂中探听。 客人们有人猜是抓番邦细作的,有人猜是城中疫病传播的,谁都不得要领。 一个运送时鲜果品的商人愁容不展:“时运不济,只怕这趟要把货砸在手里喽。” 另一人道:“破财还好,可别牵扯进什么大案,那就是破家的祸事了!” 一直聚到酉时过了,大家准备回屋歇息,店主的本地亲戚突然来访,说是家宅靠近县衙的百姓听到狱房带进去许多犯人,人人都哭喊冤枉。又有人说这些嫌犯都是从莲华寺抓走的。 这一下如同热油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没了睡意。 “哎呀呀,叫得实在太惨了!那简直不是人间的动静,不知道是抽筋还是剥皮,这么热的天,我们都不敢开门开窗,捂着耳朵直哆嗦。而且听声音不像是一个两个,得有许多人呢。” 那人一番绘声绘色的形容,旅客们顿时陷入了恐慌,一名士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了正黑色幞头,郑重其事地道:“本人是去长安待选的文散官,虽然只是九品,也算是官家的人。想来耽搁在这下圭县中的也不乏朝中有人的权贵,就算不能开城门放行,也总不能把他们都蒙在鼓里。我这就去县衙打听打听。” 见有身份的人愿意去探问,店主和众旅客都对他高看一眼,有为他倒茶的,有愿意借马的,前呼后拥簇拥着他走出门去。 宝珠在一侧旁听,等那人走了,凑到十三郎耳畔讥讽:“真是个显眼包,针鼻大的小官儿端什么架子。” 十三郎悄声回道:“九娘没听过‘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这句话吗?品级再低,也比白身要矜贵。” 宝珠撇了撇嘴,甚是不屑。想宫中大宴群臣之时,前排的亲王公侯还能看得清脸,往后三品以下的官员都跪着抬不起头来,一出长安城,官位的价值竟大大膨胀,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摆谱。 县城并不大,不到半个时辰,这位九品候选散官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悄悄摸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但他确实说对了一件事,城中有硬关系的权贵能够打听到内幕。 这些小道消息从他们的亲信扈从们口中透露出来,又通过仆人传递到街头。消息如同长了脚一般,天还没透亮,城中就有大半人知道了:武威军节度使崔克用敬献给当朝天子的那件稀世珍宝,于莲华寺的多宝塔顶层供奉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偷走了。 不仅如此,负责看守这件宝贝的下圭县不良帅罗成业,被贼人杀死在自己家中,尸体肚破肠流,死相极为凄惨。 22 ? 第 22 章 全城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座佛塔之上。 每个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到:多宝塔二十多丈高,除了底层大门能够出入,上面几层都没有门窗,每层只有一脚宽的腰檐,没有扶持之处,加上每层腰檐都悬挂一圈铜铃,层层叠叠金黄灿烂,纵然有善攀登之人偷偷往上爬,也绝不可能完全不碰到一个铃铛。如此一来,只要塔底的大门封闭,周围驻守军士,就只有飞鸟才能无声无息地登上塔顶。 然而,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就是发生了。 孙家店中的客人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有汴梁方向来的客人质疑:“崔大帅在我们那号称徐州王,怎么有人胆敢虎口拔牙,碰他老人家的东西?还是崔大帅要献给皇上的宝贝?” 一老人捋着胡子摇头晃脑道:“那必然是无法无天、身负绝技的旷世大盗,否则也不可能突破铜墙铁壁的守卫,飞到塔顶取宝。” 听到老人的说法,一直安静旁听的少女被茶水呛咳一声。她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表情有异,以手遮杯,假装继续饮茶。 又有一个年轻客人问:“崔大帅要献给天子的宝贝,应该由他的专员一路押运直接送到长安去,为何会在下圭这里耽搁,供奉到莲华寺去?” 在旅店中担任扫洒的一名老妪咳嗽了两声,拉长声调说:“老奴有个妹妹在吴县令府上做奶娘,因此得来了一点消息。”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她身上,老妪精神焕发,眼不昏腰也不弯了,似乎马上年轻了十岁,她神神秘秘地说:“吴县令最孝顺,这是全城人都知道的。他的老娘信佛,天天烧香吃斋,吴县令是鞍前马后的伺候……” 年轻客人着急地插话:“婆婆,这都跟失了宝有什么关系呀!” 老妪眼睛一瞪:“好没耐心的小郎!不说前因后果怎么讲清楚后来的事!” 听众们急切地想听内幕,连忙斥责年轻客人,求老妪继续往下说。 “这回那崔大帅的送宝特使来到下圭,吴县令自然要做东请客。他老娘便想看一眼那宝贝,吴县令这样的孝子岂有不想方设法之理?于是想出来请宝入塔供奉,老娘以拜佛的名义去看一眼的法子,百般恳求,那特使做人情答应了。听说当今圣上也信佛,莲华寺是远近闻名的名刹,供奉几日也算增光添彩。谁想到就在这儿出事了!昨天早晨开塔察看,那宝贝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吴县令的头发一下子白了大半,连忙把守塔的不良人、奉塔的和尚们都抓了起来拷打,只求寻到宝贝,挽回罪过。” 众人听到结局,都觉逻辑严密,过程流畅,鼓噪讨论起来。有说吴家老娘坏事的,有说吴县令愚孝糊涂的。只有那个被夺走关注的小官大为不悦,高声说: “军国大事,岂是一个妇人就能改变的?!” 他喝了口茶,清清喉咙,确定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他这边,方才朗声说:“圣上的掌上明珠万寿公主刚刚薨逝,此事天下皆知。圣人伤痛成疾,听说已经辍朝许多日了,这时候送宝过去,不是自讨没趣吗?一定是崔都护吩咐特使找个借口在路上多耽搁几天,等圣人恢复之后再送,方能有预想的封赏呀。武威军节度使乃是一方霸主,区区一个七品县令,怎么敢因家里私事耽误他的事情?什么吴老娘想看宝,无稽之谈!” 当他讲到公主逝世,皇帝生病的事,少女紧紧咬住下唇。 老妪提供了口耳相传的街头八卦,小官又从业内人士的思路进行了推测,听起来各有各的道理。 店主说:“咱小门小户不认得县令和节度使那样天上的人物,倒是认得那不良帅罗成业。这人可是我们下圭县说一不二的人物,他曾是个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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