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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抬眸看向云蕊,问道:“皇兄大婚,本宫是否该备些贺礼才好?” “这事儿,娘娘自是不必操心的,送给太子殿下的贺礼,陛下都已经准备好了。”云蕊答道。 季渊准备的贺礼,燕沅大抵能猜到是什么,应都是些冰冷冷的珠玉器物,倒不是说不好,只是那些东西珍贵有余心意却不足。 云漠骞和崔溦对燕沅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他俩大婚,燕沅想送些不一样的贺礼。 她思忖了半晌,到底想不出来,只能看向云蕊和夏儿求助,“你们可知成亲送什么贺礼最能突显心意?” 云蕊和夏儿对望了一眼,皆有些茫然。云蕊是孤儿,自小父母双亡,不满十岁就被选中培养成暗卫,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 少顷,还是夏儿答道:“奴婢依稀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人成亲,村人们会送上些鸡蛋和家里种的菜蔬,便算是表了心意了……” 可这都是贫苦人家送的东西,不适合燕沅,她想了想,又道:“对了,鸳鸯枕套!要成亲的新人若能收到一对鸳鸯枕套,定是会十分高兴的。” 鸳鸯枕套…… 倒是好寓意的东西! “便是它了。”燕沅看向云蕊,吩咐道,“去库房扯两块上好的红料子来,再寻一些针线,本宫要亲自绣这鸳鸯枕套。” 虽皇家不至于会缺了一副枕套,但若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到底是不一样。 云蕊福身道了声是,忙下去准备。 太子大婚定然不会草率,凡事都得准备妥当,所以离云漠骞和崔溦的大婚之仪至少还有一个月。 若是抓紧些,当是能赶上的。 燕沅的女红本不大好,但因在北域时整日无所事事,跟着皇后学上了一年,如今竟也还算不错。 夏儿帮燕沅将绣绷架在外殿向阳的窗前,燕沅便一直埋首刺绣,纤手捏着针在布面上下飞快地穿梭。 因要赶在云漠骞大婚之前,即便入了夜,燕沅也还在继续,夏儿和云蕊劝不动,直到季渊回到司辰殿,才将她强行抱上床榻睡觉。 知晓燕沅性子倔,轻易不会停下来,季渊并没有劝她放弃,只每日回得早些,让她能多休息一会儿。 如此过了十余日,燕沅才终于将一对鸳鸯枕套彻底绣好了,她剪断绳结,用手指轻轻拂过那绣得栩栩如生的鸳鸯,不由得会心一笑。 虽无法亲口祝福,但这对鸳鸯枕套应当足以表达她的心意。 她将绣好的红布从绣绷上拆下,站起身正欲开口唤夏儿,可忽而觉得头晕目眩得一阵。 燕沅站不稳,忙抬手去扶椅子,身子却已然软了下去,直直跌向地面,幸得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才不至于让她摔疼。 彻底昏过去前,燕沅仿若看见夏儿慌慌张张地冲她跑过来。 “卿儿,卿儿……” 她也不知昏了多久,只恍惚听见熟悉的呼唤声,再睁开眼,燕沅便见季渊握着她的手坐在榻边,剑眉紧蹙,满目担忧地看着她。 她这是又病了? “陛下……” 她低低唤了一声,旋即看向站在床榻外的夏儿几人,与季渊的反应不同,夏儿和云蕊抿唇含笑,看着她也不知在乐些什么,她不由得疑惑道:“怎的我病了,你们还这般高兴?” 夏儿与云蕊对望了一眼,顿时笑得更欢了。 “娘娘,您有喜了!” 第84章番外⑦ “有喜?”燕沅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将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侧首看向季渊,不确定道:“陛下,臣妾是有孕了吗?” 季渊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微微颔首,从喉间发出一个“嗯”字。 “娘娘,您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一旁的柳拓道,“再加上这几日过于疲累,才至于晕了过去,不过娘娘放心,您腹中的皇嗣很好。” 虽知晓总会有这么一天,可真正发生时,燕沅仍颇有些难以置信。 她和她家陛下竟然有了孩子。 虽不知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但定然会生得十分可爱吧。 她朱唇微抿,眸光倏然温柔起来,转头正欲对季渊说什么,却见他剑眉蹙起,垂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陛下?” 季渊回过神,冲她浅浅地一笑,又转而对宫人们吩咐道:“这段日子,都用心些,好生照顾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容许有任何差错,明白了吗?” “是,陛下。” 燕沅看着季渊的模样,秀眉微蹙。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对于他们有了孩子这件事,季渊并不是很高兴。 但司辰殿中的宫人们却并非如此,尤其是夏儿和云蕊。 在得知她怀了孩子以后,两人便兴高采烈地去库房里取了几匹上好的缎子,商量着着手开始做衣裳。 见他们这般忙碌的样子,燕沅笑道:“我这腹中的尚还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且等他生下来,天又要凉了,你们这衣裳做得未必也太早了些。” “哪里会早的。”夏儿道,“不知道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多做上两套不就好了,主子您不知道,听闻小孩子长得快,未满周岁前,是一月一个样儿,这八套十套的是该准备的。” 云蕊也忍不住道:“娘娘您不知,陛下可早早吩咐了御绣坊,命他们每月来司辰殿两趟,为娘娘量身做新的衣裳,还吩咐御膳房,多研制些安胎养身的汤膳,多给娘娘换换口味……” 燕沅正在翻动书页的手一滞,听到这番话,抿唇不但不喜,面上还流露出几分忧色。 季渊确实很关心她,但也只是关心她而已,对她腹中的孩子却是几乎不曾过问。 有一日夜半醒来,燕沅还感觉到季渊将大掌落在她的小腹上,在她耳畔幽幽叹了口气。 叹声中带着几分无措与无奈,不由得令燕沅的心揪了揪。 她其实很担心,担心季渊根本不喜欢这个孩子。 只是碍着她不能明说罢了。 燕沅很想问他,但到底问不出口。 而且她也没有机会问,因自她有孕之后,季渊似乎越来越忙,每日都会在御书房待到极晚,等他回来时,燕沅早已在床榻睡熟了,翌日醒来,他又去上了朝。 如此持续了半月,燕沅到底有些忍不住了,便让云蕊备了轿撵,抬着她去了御书房。 孟德豫听闻她来,忙快步来迎她,“娘娘,您身怀有孕,怎还亲自来了。” “陛下可在里头?”燕沅问。 “在里头呢。”孟德豫边道,边领着燕沅到了正殿,他敲了敲殿门,恭敬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他等了半晌,却是没等来动静,不由得尴尬地看向燕沅,“娘娘,许是殿下处理政事太过专注,才没有听见。” 燕沅朱唇抿了抿,索性直接将殿门推了开来,她提步踏进去,却见奏章累叠的书案前空空如也。 她低唤了一声,疑惑地继续向内走,可仍是不见季渊的身影,偌大的殿中,空无一人。 紧跟在后的孟德豫环顾了一圈,也有些纳罕,旋即便见燕沅转过头,将视线紧紧定在东面的白墙上。 季渊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他能去的就只有一个地方。 燕沅熟练地按下书案下的开关,顺着白墙后的密道一路往露华宫而去,一炷香后,自另一头钻了出来。 她也许久不曾来过这里了。 她在殿中环顾了一圈,这里一点都没变,所有的陈设都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燕沅没有在正殿停留太久,随意看了看,便提起裙摆,快步往露华宫的最西面而去。 那里,有一个香堂。 她徐徐靠近,果不其然在那里见到了默默跪在画像前的季渊。 似是听见动静,她还来得及出声,季渊便将身子转了过来,抿唇对她淡淡一笑,唤了声“卿儿”。 燕沅回以一笑,提步跨过门槛靠近他,跪在了他身侧的蒲团上。 “陛下为何在这儿?”她问。 季渊抬首看了眼墙上的画像,“朕就来看看……” 看着他眸中流露出的几分怅惘,燕沅忽而有些心口泛酸。 “陛下不高兴吗?”她沉默半晌,终是将藏了十数日的疑惑问了出来,“陛下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季渊闻言稍愣了一下,旋即直视着她,定定道:“自然不可能,卿儿,你为何会这般想?” 燕沅双眸发红,声儿都有几分哑,“因为臣妾总觉得,陛下似乎并不关心臣妾腹中的孩子,那日得知臣妾有孕时,您也并不高兴……” “朕并非……”季渊没想到燕沅会这么想,他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垂下了双眸,“朕只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用大掌拢住燕沅小巧的柔荑,再次将视线落在墙上挂着的画像上。 “自出生起,朕的母后便厌恶朕,父皇也从未在乎过朕,朕自小就是一人孤零零得过,从不知父母的疼爱为何物……”言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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