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只一眼,她便认出那人是谁。 “陛下。” 她欣喜地唤了一声, 疾步跑上前,却见季渊头也不回,径直往殿内而去。 她看见他入了正殿, 含笑唤了声“爱妃”,一双纤细净白的手掀开珠帘,内间忽而走出个人来,娇娇柔柔地唤了声“陛下”。 燕沅抬眸看去,却发现那是张从未见过的面容,只是那女子穿着她留在露华宫的衣裳,梳着和她相似的发髻,甚至连容貌都有几分想像。 她心下一咯噔,便见季渊挥退宫人,上前将那女子一把抱了起来,坐在了小榻上。 两人抵着额头说着话,举止亲昵。 不知为何,燕沅越看越觉得焦急烦乱,可不论她如何伸手,都碰不到,殿中两人就像没看到她一般。 眼见季渊抬起那女子的下颌,将脸凑过去,燕沅忍不住伸手阻止,大喊了一句“不要”。 “卿儿,卿儿……” 燕沅睁开眼,便见云漠骞焦急地看着她,看到她苏醒,他面上的焦急很快变成了惊喜。 “卿儿,你醒了!” 燕沅往四下望了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神智混沌,稍稍缓了缓,让自己清醒了些,才抬眸问道:“皇兄,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客栈,你先前在郊外晕了过去,孤便命人寻了个最近的客栈,将你安顿在这里。”云漠骞担忧地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燕沅动了动身子,略微有些酸痛,但已全然不像先前那般无力了,要说难受,就是腹中空得厉害。 “皇兄,我饿了,可有吃的?” 云漠骞闻言稍愣了一下,他身后的夏儿立刻激动道:“有,有,主子您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厨房给您端碗粥来。” 这么多日来,燕沅何曾主动喊过饿,这想吃了,自然代表身子在逐渐恢复,是好事。 夏儿说罢,疾步往外跑,还因跑得太快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奴婢去请朱大夫。”云蕊也紧接着道,快步出门去。 没一会儿,便将在隔壁休息的朱穆请了来,朱穆将手指搭在燕沅的脉搏上探了探,点头道:“命挺大,往后只要好生休养,应当就能彻底恢复。你能熬过来,也得亏有人给你服了心……” “师伯可需开方子,晚辈好赶紧去抓药给公主殿下服下。” 朱穆还未说完,就被方昼骤然打断,他忍不住横了方昼一眼,厉声道:“急什么,凡事慢慢来。” “是,是。”方昼连连应声,心下却不然。 他能不急嘛,季渊可是在他面前再三强调过,不可将他剜心放血的事说出来,否则便要了他的命。 那位陛下向来是说到做到。 一炷香后,朱穆开了药方递给方昼,让他按上头所写给燕沅煎服,自个儿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去睡觉了。 燕沅往窗子的方向望了望,才发现外头的天还未全亮,看着云漠骞面上的疲惫,她便知他应当是一直守着她没有休息。 见夏儿端着热粥进来,她开口道:“皇兄,我已无事了,你去歇息一会儿吧。” “孤不累。”云漠骞接过热粥想要喂燕沅喝,却见她不肯张嘴,只神色坚决地盯着他,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少顷,她又道:“粥我自己会喝,皇兄,你就去睡一会儿吧,不然我也不安心。” 云漠骞思忖半晌,低叹了口气,到底拗不过她,“好吧,那孤便去歇息一会儿。” 他转头对夏儿和云蕊吩咐道:“有事便来喊孤,知道了吗?” “是,殿下。” 云漠骞复又将粥放回了托盘里,又对着燕沅嘱咐了两句,方才起身离开。 夏儿端起粥,也想喂燕沅,却被燕沅接了出来,自己舀起来便喝。 先头她是没有气力才不得不让别人喂,可如今身子有力气了,没道理还让人伺候她吃东西。 见燕沅爽快地喝下了大半碗,夏儿有些欣慰,收起汤碗后,忍不住问道:“主子梦见什么了?很吓人吗?您方才都是哭喊着醒过来的。” 燕沅用帕子擦嘴的动作顿了顿,她咬了咬唇,沉默半晌,只道:“没什么,就是些乱七八糟的,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她说罢,垂眸有些心虚,她怎好告诉夏儿,她梦见季渊宠幸了旁的女子,这才给吓醒了。 她也不知自己在介意什么,他爱宠幸别人就宠幸别人呗,他是君王,后宫佳丽三千,指不定这会儿早就将她给忘了。 她才不在意呢! 燕沅心下虽这般想着,可一双手捏着衾被,却是将被子一角彻底给揉皱了。 须臾,她似想到什么,急切地看向夏儿,问道:“狸奴呢?狸奴怎么样了?” “主子别急。”夏儿道,“狸奴很好,您吐血后不久,那狸奴也紧接着吐了黑血昏了过去,但比您醒得早些,云蕊姐姐准备了一些容易吃的猫食,它也吃了不少呢,现下正在隔壁厢房躺着呢。” 夏儿话音刚落,燕沅就听一声猫叫,抬眸一瞧,便见云蕊抱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狸奴进来。 “奴婢就知道主子您会问,便想着将它抱来给主子看看。” 待走近床榻,那狸奴像是还认得燕沅一样,纵身轻巧地跳进了她怀里。 它昂着头,用一双璀璨的黄蓝异瞳看着她,旋即软软地“喵呜”了一声。 燕沅伸手在它的脑袋上抚了抚,看着它瘦弱的身子,含笑喃喃道:“看来以后得把你好好养胖才是。” 靠着朱穆开的药,燕沅的身子恢复得极快,在客栈又待了四五日,面色复归了红润,只身形看起来还是那般消瘦。 第六日一早,他们便踏上了回北域都城的路,一路上,燕沅都有些紧张。 虽说从云漠骞口中,她已大抵听说了她父皇母后的模样,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心下终究没有底。 马车行得比平日快,在天黑前终于赶到了北域都城,又一路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停稳后,云漠骞才将车上的燕沅抱了下来,转而让她坐上了一顶小轿。 他们是从皇宫其中一个荒僻的侧门进去的。为了防止出意外,燕沅回宫的事被云漠骞瞒得很牢,没有泄露丝毫风声,因而并未有多少人知道公主殿下回来的消息。 轿子颠啊颠,最终在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前停下,云漠骞牵着燕沅的手将她扶下来,知晓她很紧张,安慰道:“别怕,父皇和母后都在里头等着你呢。” 燕沅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这才由云漠骞领着一步步拾阶而上。 走了一半,她远远便见两人站在殿门口,那妇人看见她,怔忪了一下,旋即神情焦急,想要上前却被身侧的男人给拉住了。 燕沅走完台阶,缓步向二人靠近,一颗心如擂鼓一般“砰砰”跳个不停。 云漠骞说得不错,她和她的母后生得真的很像,眉眼,嘴巴,几乎一模一样。 行至他们面前,燕沅低身正欲施礼,却被那妇人骤然抱住了。 “卿儿,我的卿儿终于回来了,我的卿儿……” 嗅着妇人身上的味道,感受到她的温暖,燕沅回抱住她,忍不住鼻尖一酸,开口颤声唤了句“母后”。 揽着她的手臂一僵,顿时抱得更紧了,容貌昳丽的妇人开始抱着她嚎啕大哭,似乎要将过去十数年的痛苦一次宣泄出来。 站在后头的宫人们见此一幕纷纷开始掩面低泣,连北域皇帝都不由得红了眼。 虽也想抱着燕沅哭上一遭,可他是皇帝,到底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分寸,只得低声劝道:“好了,绵儿,外头这般冷,怎好让卿儿一直冻着,快进去吧。” 皇后闻言这才缓缓止了哭,她放开燕沅,点头道:“对对对,外头冷,是母后疏忽了,你身子还未好全,赶紧进去,晚膳都已经备好了。” 她牵着燕沅的手入殿,四人坐定后,云漠骞便示意宫人上菜。 上来的都是些滋补的膳食,皇后舀了汤递到燕沅手边,关切道:“多喝些,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皇后看着燕沅消瘦的模样,想到她这么多年在外头受的苦,一时间又忍不住心口泛酸,双眸又红了。 “谢谢母后。”燕沅端起汤碗喝了几口,便见又一副筷子伸开,夹了煮得软烂的鸡肉放到了她的碗中。 她一抬眸,便见北域皇帝看着她,干巴巴地道了句“多吃点”。 她这位父皇,果真如云漠骞说的那样寡言少语又笨拙。 燕沅笑着点了点头,暖意一阵阵上涌,她已很久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了。 这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家人的滋味。 晚膳罢,皇后拉着燕沅说了许久的话,见她双眼惺忪,似有些犯困了,才亲自带她去了她住的寝宫。 燕沅当年走丢时,因为年岁小,一直与皇后住在一个殿里,是还未有自己的寝宫的。 皇后原本打算等她从药王谷回来,就将修缮布置好的殿宇给她住,可谁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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