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季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些,他侧首对孟德豫道:“太子殿下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你亲自送太子殿下出宫休息吧。” 面对这道逐客令,沈澄的脸色很难看,他正欲说什么,却瞥见云漠骞礼数周全地起身告辞,也只得忍气吞声跟着出去了。 两人和守在亭外的燕辙远一道被领出了宫门,回驿馆的马车上,沈澄迟疑再三,还是道:“殿下,臣见那只狸奴似乎并未有异常,兴许那蛊术根本没有发动。” 云漠骞垂首看了看掌心,“孤记得卿儿幼时最喜欢吃桂花糕了……” 瞥见他眼底的落寞,沈澄微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恕臣直言,这么多年了,公主殿下兴许已经……” “闭嘴!” 云漠骞眸中闪过的戾气令沈澄脊背一寒,忙噤了声。 “孤相信卿儿一定还活着,还等着孤去接她回家。” 那厢,云漠骞走后,季渊坐在原地,静默地看着狸奴津津有味地连吃了两个小肉饼。 孟德豫也时不时瞥向季渊,方才他可都看见了,那北域太子唤狸奴时,他家陛下虽表面波澜不惊,可在狸奴看向云漠骞时脊背微微僵了僵,看来这小狸奴于他家陛下而言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他笑呵呵道:“这圆主子如今依赖陛下,将这里全然当作是家了,那北域太子又如何能唤得走。” “被唤走了也无妨。”季渊风轻云淡地伸出手,在狸奴头上抚了抚,“若它真跟着云漠骞走了,也绝对无法活着出这道宫门。” 吃饱喝足后开始舔着爪子洗脸的燕沅闻言动作一滞,忽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一时糊涂作错误的选择。 一双大掌将她抱起放在了温暖的膝上,她一抬眼便撞进男人幽深的瞳眸里。 果然,这人还是得顺着的。 燕沅亲昵地用前爪抱住男人结实的手臂,用脑袋蹭了蹭,末了,还昂着头,乖巧讨好地冲他“喵”了一声。 季渊剑眉微蹙,不知为何,眼前又突然闪现出竹林里那张苍白昳丽的面容来。 他侧首对李福道:“带它回御书房。” “是。” 李福应声将狸奴抱走后,季渊看向孟德豫,“凝玉阁那个,如何了?” 孟德豫反应了一瞬,立刻禀道:“听柳太医说,身子似乎好多了,只是进食还没甚胃口。” 季渊沉默不言,片刻后起身往亭外走去,可方才下了石阶,又倏然止了步子。 * 燕沅今日醒来,还不到申时三刻,外头天光大亮。 她唤了几声夏儿无人应答,便随意穿了件荷色的暗纹长衫和霜白百褶裙,发髻轻绾,百无聊赖地靠在小榻上看书。 自打淑妃暗害她不成反将事情闹大以后,便没再为难过她,最近一阵应当也不会来找她麻烦,在凝玉阁养病的几日,燕沅倒是难得清闲。 手上的虽只是本杂书,胜在故事精彩,引人入胜。 燕沅昨日只读了一半便挨不住睡了过去,今日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想看剩下的半册。 不久,门“吱呀”一声响了,她以为是夏儿便没有回头去看,仍是有些无力地倚靠在软枕上。 须臾,只听屋内响起一阵突兀的低咳。 不像是夏儿的声儿。 燕沅这才移下书卷,露出一双杏眸来,乍一眼,她还没觉出不对劲,然下一刻,她脊背一寒,差点失措地从榻上跳下。 因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季渊身边的太监总管孟德豫。 若是在当狸奴时看见时,定是自然,可她现在是人身,这里是凝玉阁! 看见站在孟德豫身后面色发白的夏儿,燕沅心下顿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孟德豫用一贯的谄笑慢慢靠近,尖细的声儿在燕沅耳畔响起。 “恭喜燕贵人,陛下有旨,召燕贵人今晚前往司辰殿侍寝。” 第22章 他怕不是中了邪,才会一…… 侍寝…… 燕沅坐在小榻上,久久反应不过来,甚至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谁要侍寝? 见燕沅怔愣在那里,孟德豫不由得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美人来,心下感叹,这位燕侍郎桃代李僵送进来的女儿果然如听闻的一样生得出尘绝艳,不施粉黛,光是坐在那儿便令人心惊。 “燕贵人,燕贵人。”孟德豫连连唤了几声。 燕沅回过神,她理了理衣裙下榻,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未来迎接,衣衫不整的,让公公见笑了。” 孟德豫客客气气道:“您这是高兴坏了吧?也是,陛下已许久不曾召人侍寝了,您还是今年头一个呢。” 这话可着实让燕沅笑不出来。 今年头一个?是啊,今年头一个要死的倒霉蛋。 她眼看着孟德豫转头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小黄门们会意将东西一一搁在了外间的圆桌上。 “这是侍寝要穿的衣物,天儿还早,您姑且准备准备,一会儿啊,会有人领您去沐浴净身,然后就可以去司辰殿偏殿等着陛下了。”他顿了顿,似是刻意强调,“这该带的您都带上,不该带的还是留在凝玉阁的好。” 燕沅强笑着点了点头,将孟德豫送了出去。 一行人前脚刚走,夏儿就扯着她的衣袂哭得泣不成声。 “姑娘,怎会……”夏儿抽抽噎噎道,“陛下怎会召您去侍寝呢?老爷分明为官清廉,不曾干过什么谋反之事啊!” 燕沅咬了咬下唇,她又怎会明白那个疯子的想法! 难道是她桃僵李代的事被发现了,还是竹林那晚,他认出了她? 燕沅烦乱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只觉每一刻都是煎熬,外头逐渐沉下去的天色仿佛在提醒她活着的时间不多了。 她头一回那么想变成狸奴,毕竟暴君对狸奴还算不错,可她终究不是那只狸奴。 夏儿哭了许久,一双眼睛哭得和核桃一般肿,两人默默地对着谁也不说话。 从前被召去侍寝的是什么下场她们都心知肚明,今日一去,指不定就是有去无回。 大抵过了一个多时辰,凝玉阁外忽而喧嚣起来,一个嬷嬷进了屋,恭敬地施礼道:“奴才姓王,是特来接姑娘前去侍寝的。” “多谢王嬷嬷了。”燕沅笑不出来,只淡淡道。 王嬷嬷上前扶着燕沅出了凝玉阁,夏儿一直紧跟在后头,在燕沅上轿前,哑声喊了句“姑娘”。 燕沅鼻尖一酸,骤然回身抱住了夏儿,她本想说些交代后事的话,可想了想也没什么好交代的,毕竟宫外无人惦念她,纵然她真死了也没什么人伤心,她转而安慰道:“放心,你家姑娘福大命大,这回定也能死里逃生!” 说罢,她抬手帮夏儿擦了擦眼泪,转身利落地钻进了轿子里,轿帘一落下,她捂住嘴,眼泪似决了堤般不住地往下落。 轿子颠了好一阵后才停下,进了殿门,燕沅认出,这里赫然就是她先前来过的司辰殿。 以狸奴的眼睛看过的地方,以人身后再来看,熟悉中多少带着几分微妙的感受。 浴池在司辰殿北侧,因着今夜的侍寝,平素看不到一个宫婢的地方,此时候着不少宫婢和嬷嬷。 一想到那么多人看着自己沐浴,燕沅多少有些不自在,见其中一个宫婢伸手要替自己褪衣,她向后躲了躲道:“不必了,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那些宫婢面面相觑,却是不动,还是王嬷嬷道:“贵人不知,侍寝前沐浴都需有人伺候,这是规矩。” 见燕沅面露为难,她顿了顿又道:“可若是贵人不习惯,让老奴一人留下,伺候您可好?” 燕沅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宫婢们鱼贯而出后,燕沅才勉强褪衣开始沐浴,偌大的浴池泡在其中极其舒服,可燕沅却没享受的心情,只匆匆用布巾擦拭了事。 沐浴完却听正欲往她身上擦香膏的王嬷嬷道:“贵人身上可真香,简直比这香膏还要好闻呢。” 燕沅心下一颤,怎将这事儿给忘了。 ”我身上的香膏廉价,哪有这香膏好。”她状似落寞地笑了笑,顺势地接过那罐子香膏,一个劲儿往身上抹,边抹边道,“这般金贵的东西,自然是得多抹点,日后怕是用不到了。” 王嬷嬷低眸抿了抿唇,没答她的话。 换上侍寝的衣裳后,燕沅跟着王嬷嬷入了偏殿。 按规矩燕沅需独自一人入内,可王嬷嬷见她害怕的模样,主动提议陪她进去。 燕沅自然愿意,但她还是犹豫地看了守殿的两个小黄门一眼,见他们并未多说什么,甚至浑不在意的模样,才同王嬷嬷一块儿入内。 殿内不大,一眼便可望尽,燕沅环视了一圈,甚至开始想象自己今晚会以什么方式死在这个殿中了。 她掀开珠帘入内,殿内的桌案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糕食。 宫里的人分明都知道侍寝是什么结果,却还是规规矩矩装作不知道般按平常侍寝的规矩办事。 这些平素在燕沅眼里一定非常美味的糕点此时却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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